“合约?!”
“真的假的?骗人的吧?”
野蔷薇狐疑地说:“怎么说也是假戏成真了吧?”
我无奈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啊。我……很喜欢他,从学生时代就是,但是他好像不喜欢我。”
“哈?”园子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我,说道,“他不喜欢你我找你聊个天他都要蹭过来?”
我弱弱地解释:“那是因为他见我一直盯着他,所以走过来问问情况……”
“我觉得你想多了,睦月。”小兰说道,“五条肯定喜欢你啊,他看你的眼神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我说:“这东西很玄吧?我都没有看出来诶。”
野蔷薇大声道:“绝对是喜欢的!”
她拉着我的手和我数:“你看,他出门会跟你报备吧,还会主动给你带伴手礼吧——”
“那是因为我要照顾你们,所以需要知道他的详细时间,以防你们出事的时候找他他赶不过来。而伴手礼他不仅会给我带,硝子和杰都有份。”
“那你倒是跟我说他为什么只要在学校就往你的诊疗室跑啊!”
“因为有空调和零食,而且是我让他养成的习惯,累了就来这里睡觉。”
“他……”野蔷薇想了一会儿,抽了一下嘴角,“那家伙只会对你撒娇吧?你见过他对硝子医生和夏油老师撒过娇吗?”
这确实没有。我仔细地想了想,印象里他刚开始的时候也并不会撒娇,语气也向来是拽天拽地的,只是随着年纪越大变得越圆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起就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好像,确实是这样。撒娇只有我见过。
“而且,”园子也说道,“我觉得不是你说的那样啊。那家伙是真的挺黏你的,近几年我看到你的时候他总在身边。”
我默默地扶了扶额:“还不是因为之前那件事,小哀不让我出门,但是如果身边有悟的话她就会松口,悟也说他带着我比较安全。”
“那也没必要贴着你走吧?”她纳闷地说,“你没注意到?你们总是挨得很近啊,一般只有关系亲密的人才会那样吧?”
“……悟高专的时候也是这种性格。那个时候受害者是杰,后来大概是和我玩的比较熟,才爱贴着我走。”
小兰说:“就算是保护的话,只要需要保护的人在视线范围之内就可以了吧?明知安全的情况下也可以放松,就像今天在山上的时候一样啊。明明他应该知道当时不可能会有危险,就算有危险也不至于伤人。但他还是很黏着你嘛,走到哪里跟到哪里,这已经不算是‘保护’范围内了哦。”
我哑口无言。这么一想,好像确实有点古怪,但是刚才我离开的时候,也没看到他露出想要我留下来的表情啊。
园子和小兰说是我想得太多,我说是因为这个人的性格就是这样的,分不清他的好与坏。如果是在年少的时候,我尚且能一眼分辨出他的喜怒哀乐,可今日我只能隐约地去揣测他是否开心。
说到底人的变化还是太大了,十年的时间把我们修饰得乱七八糟,更符合当下情况,却远离了纯粹的我们。
“如果实在说不准的话。”园子说,“那就去问问他吧。”
我瞅了她一眼,意思是你看我敢吗?
她翻了个白眼,气得一头砸在了床上。小兰突然问:“睦月和五条结婚多少年了?”
我愣了一下:“七年——怎么了?”
“七年,很久了啊,比我和新一还要长呢。”她温温柔柔地笑了起来,“为什么持续了这么久都没有分开呢?如果是夺权的话,现在不管是五条家还是咒术界,都已经平静下来了吧?而且,说实话,睦月你现在什么都不让干,他还是好端端地守着你。我想这已经是原因了。”
我反问她:“为什么不会是觉得愧疚呢?”
就像一开始那样,他会因为绑住了我而愧疚,所以百般补偿——
“他也明白你不需要他愧疚,不是吗?你知道你的所有都是有目的的,不存在谁亏欠谁。”
该说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律师小姐吗?真是一针见血啊。
我们都熟知对方的性格,不停地打破自己的规则去迁就对方。
现在想起来,似乎一切都有所迹象。
在一开始的婚姻关系中,我因为他被束缚而百般善待,因为我了解他,因为我爱他,我不愿他感到被束缚,所以我放手他的一切行动——可咒术师天生是坏情绪的容器,谁不想将在意的包入掌心死死攥住永不放手。更别说占有欲是感情当中最为突出的部分。
我喜欢他,所以我愿意去迁就他,放他自由如以往。那他又是为什么来迁就我?报告任务时间与地点,结束任务后买回来的伴手礼,空暇时间窝在诊疗室沙发上什么也不干也不会说无聊……
在一开始为什么只选择我?
又是为什么开放自己的领域去迎接另一个的进入?
耳边野蔷薇絮絮叨叨地说着些什么,我一下子有些听不清了,只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像是用了领域之后有点脱力的状态。
“……话说,最明显的例子就是那一次了吧?”园子以拳击掌,说道,“你那次耍酒疯到处亲人,没看到他脸黑了一个度吗?当时真应该把服部拉到他身边对比一下的哈哈哈。”
我有看过那个视频,但是当时并没有太在意五条悟的脸色,毕竟我自己的行动真是太令人羞耻。
小兰被提醒了一样,说道:“对,视频!你看看视频就知道了!园子有拍吗?”
“拍了。”
我:“……真的要看吗?”
不是很想重温黑历史。
小兰狡黠地笑了一下:“这是在帮你呀,结婚这么多年了还惶惶不安对方对自己的感情,实在太不应该了。”
园子耸了耸肩:“不过很可惜,视频在家里,没有带在身上。”
“嗯……”小兰摸了摸下巴,笑道,“我知道谁有。”
“嗯?”
很快我就知道她找谁要了,她跳下床,拽着我跑出房间。园子定的是套房,一间里面有好几个房间。
小兰直冲我的房门,我立即就知道了,不免窘迫地喊:“别吧?”
她充耳不闻,“扣扣扣”敲开房门,五条悟好一会儿才从里面走出来,看看我,看看兰,问:“聊完了?”
“没有。我们是来找你借点东西的。”小兰笑着说,“睦月当时喝酒的视频,你肯定有吧。”
我有点紧张地看了他一眼,他估计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以为我是不想把视频交出去,但就要跟我反着来,笑眯眯地点点头,在手机上捣鼓了一下,接着小兰的手机就响了一声。
我略有些绝望,又在心里窃喜,同时还挺羞耻——这种黑历史他有的不只是一个啊!!
小兰看了看手机,拉着我走了,临走前说一句:“放心好了,马上还给你。”
五条悟拖着音“哦”了一声。
我们重新回到房间里头,打开视频。我一看视频里的自己在桌上唱歌,就忍不住钻到地底下去。
野蔷薇是第一次看,见状立即笑了起来,从头到尾没停过。
我心说只要捂住耳朵听不见就和我无关了。结果兰和园子压着我看,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总之最后接受了这个事实,不就是耍酒疯吗,谁还没有过。
这个视频和硝子给我看的不是同一份,不知道是谁拍的。视频进度到了五分之一的地方,我说要飞,在阳台上要跳下去,一群人吓了一跳。五条悟冲过来拉我,我一把甩开,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还没往下倒,立马就被他拎了下来。我当然不肯,撒泼打滚抱着栏杆不松手,他很没办法似的,好说歹说半天才让我松了手,然后带我上到顶楼跳了一次。
结果我下来就吐了。太刺激,受不了,他叫人拿了水给我漱口,好笑地看着我,一边帮我拍背,一边不让我直接栽进垃圾桶里。
当时没看出来,现在看看,隔着屏幕也能看出那种纵容和耐心。小兰将这一点点了出来,园子撇撇嘴就说:“你的硝子就特别嫌弃你呢。”
我说没有啊,才没有。
然后我就看到视频里的我被五条悟塞了颗糖,硝子拿了个装了水果的盘子走过来,我眼神一亮就扑了过去。
硝子拔腿就跑。
我:“……”
虽然当时硝子是说她不想被一个刚吐过的醉鬼亲,但是这个时候被打脸的感觉还是有点尴尬。
硝子的体力到底比不上我,最后她也懒得跑了,我抱着她黏黏糊糊地亲了一口,她有点无奈地把我的脑袋推开,叫我把糖吃完再亲她。
小兰指了指屏幕的角落,说:“你看。”
我侧眸一看,才发现五条悟站在边上,咬着什么东西,合理推测,大概是糖。然后陆陆续续地又看到了很多人走过来问我的情况,先是歌姬,被我偷袭了,然后又是一个学生,幸好是女孩。
七海海在我扑过去的时候往后退了一步,难得有点不知所措地看了看五条悟,这个人就站在边上看着,带着一点笑意,不紧不慢地又吃了一颗糖。
等到后来大家都被我吓跑了,他才走过去把我从硝子身上扒下来,因为拽的姿势不对,再加上感觉要和我的硝子分开了,我“哇”地一下就哭了。
再看一遍还是觉得挺羞耻的,野蔷薇“啧啧”了两声,说:“难怪上次去吃饭的时候惠说酒是你们五条家的禁品。”
我干笑了两声。可不是嘛,五条悟一杯倒,我一杯耍酒疯。
当时五条悟也挺懵逼,但是手上动作没停,愣是把我从硝子身上拉了下来。硝子非常明显地松了口气,然后往边上退了两步,离我离得远远的。
我朝她伸手:“硝子……”
硝子冷漠地说:“别叫我。”
我:“呜……”
五条悟笑着给我换了个姿势,抱小孩一样地把我抱在怀里,叹着气说:“好了,别哭了,你今天可是五条夫人啊……哎,我先带你回家吧,铃木——”
“啾!”我拽着他的头发,往他脸上亲了上去。
小兰眼疾手快地按了暂停,指着屏幕给我看:“你看,他耳朵红了!”
我:“……这,无缘无故被亲一下都会脸红好吗?你看前面那几个。”
园子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继续”。
画面上我又亲了一口,抹了抹眼泪,好奇地咬了一口,问:“大福?”
五条悟倒吸一口气:“不是大福,那是我的脸!”
我吧唧两下嘴,又啃了他一口。他捏着我的后脖子把我揪离,顶着两个牙印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歪了歪脑袋问:“悟?”
他:“……知道是我还咬?你是不是早就想这么干了?”
我眨了眨眼睛。
他叹气:“亲可以,不可以咬——嘶,说了不可以咬!五条睦月!”
画面跟着出去,五条悟把我放进车里,扭头朝着摄像看了过来。随后遥遥地一招手,摄影的人就跑了过去。
“五条老师——”
“把视频发给我,你别留着。”车里的我拉着五条悟的手,他没法挣开,便迁就地弯着腰,整条胳膊伸进车里,剩下半个人在外头笑着道,“不然你们老师明天清醒了立马就能钻地底下去。”
学生闷闷地笑了起来,说:“好,我把它停了。”
随后画面终止。
我把脑袋埋进了被子里。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