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帝后大婚,开恩科……等等,整个皇宫和朝堂都活跃了起来,一些重要的官位,南云铮从暗卫中选了不少人填补上去。
王府的暗卫忠诚度高,且能力并不亚于科举选出来的人才。
这日,南云铮和温白疏刚试过了织造局做出来的吉服,记录好数据再行缝改,刚歇下来片刻,侍卫上前通传。
“回皇上君后,翰林院的温翰林有事求见皇上和君后。”
南云铮看着温白疏略带疑惑的眼神,提示他:“是温世宏。”
随后对侍卫道:“带过来吧。”
温元诚虽已不是魏国丞相,但温世宏尚在翰林院为官,先前清理朝廷众臣时,温世宏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为官也算勤勤恳恳,就给留下了。
最近太过忙碌,两人都忘了温府的存在,倒是南云铮想起来,林初已经获罪下狱,但他的亲眷并没有被牵连。
也不知温世宏今日求见所为何事?
不多会儿,人就被侍卫带来了,与数月前相比,温世宏肉眼可见的憔悴沧桑了许多。
“臣温世宏参见皇上,参见君后。”
“温爱卿有何事?”南云铮淡淡问。
温世宏:“今日求见,臣是想问问君后可曾见过臣的父亲?”
原来是为了温丞相来的……南云铮和温白疏相视一眼,随后温白疏问:“温丞相离开前不曾跟你们说过他的去向吗?”
听到温白疏说的是“温丞相”,温世宏脸上闪过一抹奇怪神色,很快又恢复平常,回道:“父亲只告诉了臣关于君后的身世,第二日便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封信说他走了。”
这事南云铮和温白疏知道,温丞相告知温府众人温白疏并非他亲生,只是故人之子,却并未明说温白疏的亲生父母是谁。
倒是温世宏因为见过与柳姨娘极为相似的绫华长公主,对此有些猜测。
话说到这个时候,南云铮和温白疏也听明白了,温元诚这可不仅是辞官,倒像是跟过去的一切都割裂了似的。
“我确实见过温丞相。”温白疏想了想说,“但既然他没有告知你他的去向,便是不想你去找他,我只能说,他或许不会再回魏国了。”
闻言,温世宏表情变了了,最终还是行了一礼后退下:“多谢皇上君后为臣解惑,臣告退。”
待他退下后,南云铮召来了暗卫,询问:“温府如今什么情况?”
暗卫:“温元诚辞官后不久便与夫人和离,之后孤身一人离开京城,林初入狱之后,温静瑶擅自跑回了温府,现在被温世宏关在府中让人看着不许出来。”
和离?
南云铮和温白疏也没想到温丞相居然是和离后孑然一身投奔的七皇子,或许这其中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故事……
两人也只是感慨了片刻,便将此事抛之脑后,大婚在即,还有诸多事情亟待处理,哪还有时间好奇别人的事。
几日后,京城各家各户尽皆悬挂上了官府发的红绸,今日不仅是新帝登基之日,亦是帝后大婚之日。
天还未亮,南云铮和温白疏就已起身沐浴焚香,待整理仪容时,礼部的官员还在一旁仔细说着登基以及大婚的流程,唯恐漏下一句。
宫中各处也都是一片喜庆的殷红,龙辇凤辇也早已备好在宫殿外等候。
一般新帝登基需先祭祖,但南云铮身份特殊,便省去了亲自祭祖这一步骤,只派了亲信大臣代为祭祖。
与此同时,文武百官也已穿好朝服在午门之外等候。
一通钟鼓后,百官由午门而入,南云铮抬手轻抚了下温白疏的脸颊,随后两人分别上了龙凤辇车。
礼乐奏响,辇车一路驶到大殿下,南云铮一身红色,其上用极细的金线绣出精致的龙纹,温白疏亦是身着红色,绣的是金丝凤纹。
南云铮朝他伸出手,目光柔和,温白疏眸中含笑,两手相握,一同抬脚踏上第一层阶梯。
钟鼓声响起,身后是穿着整齐的文武百官,帝后携手一步步登上御座。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君后,君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待坐定后,南云铮听到温白疏轻舒了口气,不由得唇角勾起,掩于袖中尚在交握的手微微动了动,在他手心写下两个字。
“练武。”
若非他从前带着温白疏练武强身,今日温白疏便不是舒口气,而是大喘气了。
温白疏身形顿了下,忍住想摸鼻子的动作,动了动手指。
两人就这样借着御案的遮掩“交流”起来,反正,南云铮早就做好了偷懒的准备,把该说的该念的全交给了礼部官员,甚至将许多不必要的流程也给舍弃了。
礼部大臣虽觉不合礼制,但南云铮“名声”在外,他们也只能听命行事。
所有流程结束后,这时,百官所在的拜位上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齐国恭贺魏国新帝与君后大婚,秋沪奉我皇之命,特来送还平城,易城,丘城!”
百官闻之,纷纷看过去,神色鄂然,却见一彪形大汉手持城池信物上前。
这人正是齐国的大将军秋沪!
“多谢齐皇,有劳秋大将军!”南云铮神色淡定,让太监总管去接下信物。
其实,这本就是南云铮与齐景暄早就商议好的。
而文武百官则极为惊诧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满心不解,齐国这是玩的哪一出?
直到大典结束后,南云铮与温白疏在上书房召见诸位大臣,大臣们进去之后却更为惊讶。
皇上和君后旁边还站了两个人,一个是曾带使团一同来魏的绫华长公主,另一个……
“齐国皇帝?”有一位曾因南边三城去和齐国和谈的大臣不禁瞪大了双眼。
其余人闻言不免心中一惊,齐国皇帝怎么在此?
然后,后面还有更让他们为之惊愕的事情,他们听到君后居然称齐国皇帝为“父皇”,称绫华长公主为“母后”?
这……这……君后难道……
南云铮是特意让他们知晓此事,为的便是给温白疏造势,大臣们虽然一时惊愕,但想必很快就能明白过来,温白疏的真实身份,齐国为何还城……
果然,仅仅片刻就有大臣露出恍然的神色。
南云铮紧握着温白疏的手,看向诸位大臣,缓缓道:“诸位爱卿皆是聪明人,就不用朕多解释了吧。”
大臣们纷纷称“是”,更有心思机敏的想到了皇上如此行径的目的,面上对君后更恭敬了几分。
齐景暄和绫华是特意来看两人大婚,虽然没有亲自观礼,但南云铮让人摆了一桌宴席,与温白疏一同敬酒,又交谈许久,二人方才离去。
入夜。
殿中映目是一片正红,红绸织缠悬挂,精致的龙凤红烛正摇曳着火光,照在桌上的合卺酒器上。
南云铮执起碧玉酒壶,澄澈的酒液潺潺倒进酒器之中。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一幕,温白疏心中忽地多了一分紧张。
南云铮倒完合卺酒,转头便看见温白疏微微出神不知道再想什么,不由得微微一笑,将酒器在他眼前晃了下:“在想什么?”
“嗯?”温白疏蓦地回神,下意识接过酒,脸色微微发红,“没想什么……什么都没想……”
这可不像什么都没想的样子……南云铮唇角勾起,也不戳穿他,抬手按在温白疏的肩膀上,另一手举起酒器,深邃且暗含着柔和的目光看向他。
温白疏抿了下唇,脸颊在燃烧的龙凤烛的映衬下更红了,他顺着南云铮的手劲靠过去。
脸颊相贴,两人抬手共同饮下合卺酒。
不知是否是饮了酒的缘故,殿内的氛围莫名的迷离起来,周围很静,静到能听到对方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声。
“该就寝了。”南云铮的手顺着温白疏的脖颈移到脖子后面那处肌肤上,缓缓抚着,动作中带着股隐晦的暗示。
可以预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温白疏觉得喉咙有些痒,声音极轻地“嗯”了下。
南云铮引着他往床边走去,两人贴的极近,呼吸交错间让温白疏感觉方才的那杯酒似乎过于醉人了。
“告诉我,方才想了什么……”南云铮压低声音略带蛊惑道,同时手放在温白疏腰身解着这为他穿上的婚服。
“想什么……”温白疏眼神迷离了一瞬,随后才反应过来南云铮问的什么,抬手摸了摸鼻子,“我想了什么,皇上不是猜出来了吗?”
南云铮手顿了下,微微抬眸道:“叫我什么?”
温白疏脸色一红,忍不住埋在他胸口,闷闷的声音传出来:“阿铮,夫君……”
下一瞬整个人天旋地转,后背贴在柔软的绸缎被褥上,再睁眼便是南云铮的下巴。
方才听得“夫君”两个字,南云铮不禁心猛地跳了下,箍着温白疏的腰将人放在床榻上,还未有其他动作,下巴上突然触及一抹柔软。
他蓦地垂眸,原来是温白疏突然凑上来亲了他一下,南云铮墨眸暗沉,眸底情绪翻涌。
随后,一只手叩着温白疏的后脑覆了上去,另一只手拉下了床上的红色绸带。
床幔忽地落下,掩住了一室温情,唯有床头的龙凤红烛摇曳着烧了一整夜。
***
三年后,正值上元节,虽然夜幕深沉,但京城张灯结彩,街上提着各式花灯的百姓来来往往,年轻男女在河边放了一盏盏荷花灯,随水流飘远。
这三年来,南云铮首先做的便是将系统奖励的各种高产粮食推广开来,三年时间不长不短,天下百姓却已是不再为食物发愁。
广开恩科,选拔大量人才,又大肆改革,破除从前魏国的诸多陋习,宗室与世家势力大多被大大削减,宗室中人虽心有不甘,但深知自己因魏非朝而受到新帝不满,纵有不甘也不敢提起。
也有意欲学南云铮起兵反抗者,却也是雷声大雨点小,轻易就被南云铮解决。
弯弯的石桥上,两个衣着低调细看却又奢华的人携手缓步走来。
两人腰上皆挂着莹白的玉佩,仔细看能看出是一对一般无二的双鱼玉佩。
南云铮垂眸看了要双鱼玉佩,神色若有所思,早在三年前,系统的最后一个任务就已完成,剧情倒是再没有什么重要的,而这最后一次任务的奖励就是这一对双鱼玉佩。
思索间,手忽然被拉了一下,南云铮抬眸看向温白疏,温白疏一双眼眸在灯火通明中仿佛闪着光彩。
温白疏指了指前边:“阿铮,我们也去放荷花灯吧!”
南云铮微微一笑,目光柔和:“好。”
两人共同取了盏荷花灯,各自写下愿望,看着小小的荷花灯随风飘走。
温白疏:“许了什么愿?”
南云铮笑了下,抬手将温白疏拥住:“你许了什么愿?”
“愿天下太平,愿我与阿铮携手白头,阿铮呢?”
“我许的是……愿我能实现你的每一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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