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的驸马在刑部大牢里被人刺杀,这说出去都是在打他们刑部上下的脸啊!
看七公主这神色,恐怕都想手撕他们了啊!
没一会儿,请来的赵太医带着小药童匆匆忙忙地赶来了。
他正要对七公主行礼,就被她给制止了:“别讲这些虚礼了,先来看看驸马的伤势!”
赵太医拿起小药童手上的药箱走上前,他细细为顾蕴验看了身上的伤口后,眉头稍展:“驸马伤势不重,都是皮外伤,清理干净后包扎好就行了。”
姜梨白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
“但驸马流了这么多血,可有什么影响?”
赵太医看着七公主眼里的神色,打交道多年,他一下就领会到了七公主的意思。
他抚着胡须,点了点头:“驸马伤势虽不重,但失血较多,之后需要静养才行。”
静养嘛,那肯定就不能再待在刑部了!
姜梨白看着小药童正在为顾蕴清理着伤口,扭头看向一旁不发一言的李重先:“李大人可听到了?本宫的驸马在你刑部大牢里受了伤,须得静养,所以,本宫要将驸马带回去了。”
现在皇上的旨意还没下来,李重先不敢擅作主张。
可姜梨白才管不了他这么多,见顾蕴的伤势清理得差不多了,她便让赵太医去给她包扎伤口了,“等驸马伤口包扎好,便随本宫一同回去。”
李重先有些不赞同:“可是公主……”
“没有什么可不可是。”姜梨白气势十足,一下子打断了李重先的话,“你刑部的人看不好大门,竟让刺客潜入,害得驸马受伤,本宫没问你们的罪已经是极为给你们面子了!”
“还有,在未查清楚是谁派来的刺客前,本宫有理由怀疑是你们刑部有人要害驸马!你要是再阻挠本宫,若是驸马有什么闪失,本宫一定不会轻饶了你们!”
盛气凌人地说了一大串话,姜梨白脑袋有些晕,好在春喜及时地扶住了她。
刚好包扎完伤口的顾蕴来到了姜梨白身后,从春喜手中接过了她。
她释放出了淡淡的信息素。
熟悉的沉香木气息涌到鼻尖,姜梨白呼吸顺畅了一些,但浑身还是有些乏力。
她回头看着顾蕴,紧紧牵住了她的手,“随本宫回家。”
她的声音极为柔软,没有方才面对李重先时的凌厉。
顾蕴另一只手扶住七公主瘦削的肩头,抬眼看向对面不敢说话的李重先,“李大人,方才那名刺客已经交给你们刑部了,希望大人能审问出幕后主使是谁。”
“是,臣一定尽心竭力追查……”
顾蕴拥着姜梨白走出了刑部大堂,此时已是凌晨,外面漆黑一片。
就着灯笼的光,上了马车后,顾蕴释放出了更多的信息素。
看着七公主原本有些苍白的面色变得红润,她低声问道:“公主可还好?”
姜梨白身上的难受少了许多,但头依然有些昏沉,大约是今晚一直在奔波,没有睡好的缘故。
“本宫的头还有些晕。”
顾蕴让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的怀里,一手抬起,为她轻轻揉着额角,“这样会舒服一点吗?”
大约是裹了束胸的缘故,姜梨白只觉得顾蕴胸口有些咯人,她抱住她的脖颈,往上移了些,将头埋在了顾蕴温热的肩窝处,“你裹着束胸,胸口有点硬。”
顾蕴手一顿,肩窝处被人占据,一阵酥麻感袭向了全身。
她呼吸略微沉重了一些。
但她在想着,今夜的七公主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了。居然……居然主动靠近了她?!而且还在言语上'调戏'她……
在她愣神之际,姜梨白闭眼放松,声音小小地说道:“刚才你不应该将那刺客交给刑部的人审问的。就如本宫所说,刑部里面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我们都不知道。所以把人交到他们手里,也许根本问不出来什么。”
她本是要把人带走的,但顾蕴说了把人交给刑部,那她也不能再拆顾蕴的台。
在外面,她总要给她这个驸马爷留一些脸面的。
“是问不出来什么。”顾蕴轻抚着七公主未束的青丝,淡声说道:“那人,我已经审问过了。”
在刑部来人之前,她就已经用精神力袭击了那名刺客的大脑,本想着在他失去神志时,问一问幕后之人。
但,死士的嘴不是那么容易撬开的。
那人的神智都已经接近崩溃了,他都未说出一个字。
所以即便刑部的人去审问,也是问不出来什么的。但……刑部并不知道她已经审问过那人了。
所以最后刑部会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她倒是很期待。
顾蕴将这些话挑挑拣拣地同七公主说了后,七公主恍然间睁开了眼,从她怀里坐了起来,随后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
“你怎么审问那个人的?”姜梨白狐疑地从顾蕴身上包扎好的伤口上扫了一眼。
受了伤的人……还有审问别人的力气?
七公主的眼神有些呆萌,顾蕴嘴角轻扬,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她细嫩的小脸。
“公主可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的秘术?”
姜梨白咬着唇,拉下了她乱摸的手,“说话就说话,你摸本宫的脸做什么……”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尾音轻颤,像是随意拨弄出的泠泠琴音,让顾蕴喉头一紧。
她总算是发现今日七公主哪里不同了。
以往这时候,七公主必定是又羞又恼地瞪着她,语气十分嫌弃。
“你还没说,你是怎么审问那个人的!”姜梨白被顾蕴晶亮的眼眸看得满脸通红。
顾蕴看着她,眼眸深沉,随后低声回道:“我的秘术,能让人暂时失去神志。但那刺客意志坚定,动摇不了他。”
姜梨白心口处的羞怯褪去,她满眼好奇地打量着顾蕴。
安静的马车内,她慢慢凑近了面前的人。
“你能让人失去神志?”
七公主白嫩的小脸近在眼前,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扑在鼻尖。顾蕴视线下移,落在了她樱粉的薄唇上。
幽暗的周围陡然升起了一股名叫暧昧的气氛。
姜梨白看着离她原来越近的某人,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她忙捂住砰砰直跳的心,慢慢闭上了眼眸。
“……公主。”顾蕴嘴角含笑,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想试试吗?”
姜梨白半睁开眼,有些忸怩:“试……试什么……”难不成,顾蕴真的要吻她吗?要和她试试亲吻是什么感觉吗?
顾蕴见她含羞带怯的眼眸里有一丝期待,嘴角的笑意一下子放大了:“公主不是好奇我是不是真的能让人失去神志吗?你想试一下吗?”
姜梨白:“?”
原来顾蕴说的是这个?!
她忙移开了脸,小手在袖口里搅个不停,“本宫不想,一点儿都不想!”
她平复着胸口的起伏,压下了内心的躁动,还有那抹隐秘又不能宣之于口的些许情意。
“可是我想和公主试试。”顾蕴抬手,抚在了七公主的脸上。
姜梨白被迫扭头看着她,眼里有一丝幽怨:“试什么?”难道顾蕴当真要让她失去神志吗?!
“试这个。”顾蕴低头,灼热的唇朝着七公主的嘴角印了下去。
姜梨白:“!!!”
时间似
乎静止了一般,她脑海里一片空白,所有感观似乎都封闭了起来,只留下嘴角感受着那令人心悸的触碰与温度。
她眼眸忽闪忽闪得,一瞬不瞬地盯着顾蕴,如此近的距离,借着烛光,她居然还能看见顾蕴脸上细微的小绒毛……
她的脸已经涨红,心口处像是揣了只小兔子,正极速跳动着。
“张嘴呼吸。”顾蕴的手已经移向了七公主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按在了垫了软垫的车身上。
薄唇柔软,清甜温热。
七公主下意识地张开了嘴,顾蕴柔韧的舌就顺着她大开的关口滑了进去。
姜梨白很紧张,一下子就闭上了眼,感受着唇瓣处的火热,像是冰天雪地里陡然燃起的一堆火焰,正肆无忌惮地灼烧着她……
七公主长长的睫毛在朦胧夜色中颤动,顾蕴的心也随着颤动,像是被投进了石子的湖面,泛起了阵阵涟漪。
顾蕴眼底已经燃起了火,她后颈的腺体也已经在疯狂跳动,浓郁的信息素随之而来。
不能再吻下去了。
再不放开七公主,她的易感期就要被引诱出来了。
忍着汹涌的欲.望,顾蕴停了下来,又重重亲了亲这让她差点失神的薄唇,才缓缓放开了七公主。
姜梨白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捂着胸口,低声轻喘着,眼里蕴满了生理性的泪光,“你居然……居然对本宫不轨……”
顾蕴为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长发,哑着声音说道:“那公主要责罚我吗?”
姜梨白瞪了她一眼,只是含着春色的眼眸却一点儿威压都没有,反倒是像有勾子在里面,让顾蕴又想再次朝着那张已经红肿的唇吻下去了。
“你这个混蛋……”姜梨白拿手握成拳捶了捶顾蕴的胸口,“你别忘了,你是……你怎么能亲吻本宫……”
两个女子之间,亲吻恐怕不是正常该做的事了吧!
亲吻过后,姜梨白内心的甜意稍减,不安的情绪慢慢涌了出来。
“若公主觉得后悔,又或者是觉得吃了亏,我可以让公主亲回来。”
顾蕴语气十分正经,倒是让姜梨白有些气不顺:“再亲回去,那我们不是又亲吻了吗?!你这个混蛋就想着占本宫的便宜!”
顾蕴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和你一样。所以我们之间,应该是没有谁占谁便宜一说的。”
这话说得……姜梨白居然觉得有那么一点道理。
顾蕴和她一样都是女子,那她们抱在一起亲吻,好像确实没有谁占了谁的便宜诶!
已经顺着顾蕴的思路想下去的姜梨白没有看到面前那人嘴角淡淡的笑意。
“那你以后……不能再如此做了。”姜梨白咬着下唇,提了要求。
听闻此话,顾蕴狭长的眼眸里满是落寞:“难道公主不喜欢吗?”
她倒也不是说不喜欢……就是……就是……
姜梨白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既然公主喜欢,为何不能再与我亲吻?”顾蕴顺势问道。
“因为两个女子亲吻……”姜梨白总算是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她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不觉得两个女子如此亲吻,是有磨镜之癖吗?!”
说到这儿,她猛然看向顾蕴,张了张嘴,喃喃低语着:“你不会有磨镜之癖吧?!”
不然怎么会对她又搂又抱,还直接按住她亲吻?
顾蕴摸着下巴想了想,她是女性alpha,应该不算是古代正常的女子。
所以她喜欢自己的夫人,算是有磨镜之癖吗?
见她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姜梨白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真有?!”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自
己内心浮现出来的是什么样的情绪,似乎有些许激动,又似乎在排斥?
她不敢再问下去了。
她的心里很乱。
她知道自己对顾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但她也知道两个女子终究是不会被世人所接受的。
这样的情意,不应该存在。
“你还是别说了。”姜梨白抬手捂住了顾蕴的微张的嘴,“今晚的事,要不就当作没发生过吧?”
顾蕴不知道七公主心里想了什么,但既然她如此说了,她也只能接受。
“好,那便依公主的意思。”
……
回到公主府,时间已经很晚了。
顾蕴坚持着沐浴后,才回到她与七公主的卧房内。
洗去一身污浊,顾蕴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她穿着里衣躺在了七公主身边。
身边的人身子僵硬了一瞬。
她默默盖好被子,也闭上了眼睛。
但姜梨白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的鼻尖萦绕着顾蕴沐浴后的清香,让她昏昏沉沉的。
“顾蕴。”忍了一会儿,她还是开了口。
“嗯?”顾蕴微微侧头,看向床的里侧。
这会儿,姜梨白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了想后,她决定说一些正事。
“安阳伯府的诬陷不足为惧,但巫蛊一事到底是闹得人心惶惶。以后你要是还想继续留在公主府,那你就要好好想一想,谁能进出你的书房,还会将那个布偶放在了平常人寻不到的地方。”
'以后你要是还想继续留在公主府'。
顾蕴咀嚼着这句意味不明的话。
“公主的意思是,希望我能永远和你在一起吗?”
姜梨白没想到她说了这么多,顾蕴居然就只注意到了那句话。
她朝顾蕴的方向看了一眼,悄悄翻了个白眼后,她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能注意到本宫说的重点吗?!”
“本宫是让你想一想,从前能自由进出你书房的人都有谁,咱们也要逐一排查。”
顾蕴回了神,在脑海里认真思索着。
如今她府上的人都是七公主重新为她精心挑选送去的,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倒是……之前被七公主发落了的周管家不是纯善之辈。
而且因着他是大管家,所以他是能自由进出她的书房的。
那么会是他吗?
“你想到了谁吗?”姜梨白听到她的呼吸乱了一瞬,忙侧过身子,凑到了她的面前。
顾蕴忙扶住了她半支起来的身子,“我在想,从前的周管家,好像嫌疑最大。”
姜梨白在脑海里找了许久,才找出那么一点有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她眉心紧锁:“他的来历十分清白,所以当初本宫才会将他留在你府上。”难不成周管家是之后被人收买了的?!
但之前周管家对顾蕴不敬,她已经打发了他。过去这么久了,那周管家的人影恐怕都找不到了。
“或许是有人收买了他。”姜梨白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从那么早的时候就在策划着谋害顾蕴。
她知道……大概与她有关。
可是如今她都不得父皇的宠爱了,又有谁会把心思在放在她的身上呢?
还是说……那些人其实看中的也不是她?
而是她身后的母家?
这些事想起来就很头疼,姜梨白揉了揉眉心,决定不再深想了。
“公主,你有没有觉得,安阳伯府的人和今晚要刺杀我的人,不是同一拨人?”顾蕴倒是想了很多。
“安阳伯府的人,或许从一开始就并不是想要我的命。不然他们的这些计谋不会如此简单。”
姜梨白被她点醒了:“对啊,他们的计谋就像是在污你的名声一般。不管是云烟说与你有私情,还是严巧儿说你会巫蛊,谋害了周彦……这些事情加起来,其实并不会让父皇杀了你……”
“但是我沾染上这样晦气的名声,你的父皇一定会让我与你和离。”顾蕴总结道:“等我们和离后,你的驸马之位就又空缺了出来。”
听到“和离”两个字,姜梨白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
不知道是不是黑夜迷茫,给了她一些勇气,还是顾蕴清淡的嗓音太过惑人,她靠在了顾蕴的身边,小声说道:“今夜……我去宫里见过母妃了。”
顾蕴不明白七公主方才还在与她冷静地说着话呢,怎么就一下子变得软糯了?
但夫人的靠近,她也不会拒绝。
“然后呢?”
姜梨白的小脚在温暖的被窝里踢了踢她的小腿,力道不大,像是在给她挠痒痒。
“我让母妃帮你去向父皇说情了。”
“我觉得其实你挺好的,虽然有时候说的话让我不高兴,但你对我没有什么坏心眼。”
“而且,你与我一样,都是女子,你做我的驸马,我很放心。”
听到最后这句话,顾蕴眸光一闪,她缓缓抬手,摸着七公主娇嫩的脸:“我让你……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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