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幽静的环境中,姜梨白看不清顾蕴的神色,只觉得她的声音比平时要低哑一些。
她咬着唇,准备拉下顾蕴又在她脸上乱摸的手,“不然呢?”
拉下她的手后,又使劲捏了捏,似乎是在告诫她不许再乱摸了:“虽然本宫对你很放心,但你也不能对本宫动手动脚。”
听到七公主语气里的不以为意,顾蕴有些忍不了了。
她反握住七公主的小手,另一只手护着她细软的腰,将她按在了柔软的被窝里。
“公主,其实我也可以……”
姜梨白一下子仰躺在床上,就感受到顾蕴贴上来的火热身躯。
自从她发现顾蕴是女子之后,顾蕴晚上睡觉就从来都不会再穿着束胸了。
所以这会儿顾蕴的柔软与她的紧紧相贴,细微磨蹭之间,让她呼吸乱了乱。
“你……你要做什么?”
娇软的女孩儿就在身下,慌乱间清甜的气息呼出,一下一下地拍在顾蕴的脸上。她喉头微动,声音低缓惑人:“公主想不想再试一试?”
闻言,姜梨白脑海中浮现出了在马车上与顾蕴亲吻的一幕……
她咽了咽口水,内心有些动摇。
虽然她一直对顾蕴说着,不许让她靠近自己,不许她再亲近自己,她们要一起忘掉马车上那个吻……可她不能否认的是,她似乎真的很喜欢那个吻,喜欢顾蕴唇瓣的柔软,还有她嘴里的香甜……
以及,被吻的那一瞬间,她内心汹涌而至的甜意和满足。
在姜梨白纠结犹豫之际,顾蕴低声笑了笑,捧着她的小脸,俯身而下,含住了她微张的薄唇。
唇齿交融,温柔缱绻。
耳鬓厮磨,辗转反侧。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晕晕乎乎的姜梨白低吟出声,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搭在了顾蕴的脖颈处,指尖无意识地磨蹭着。
颈后的腺体不小心被触碰到,顾蕴浑身一颤,呼吸重了几许。
随后那温柔的吻一下子变得激烈了起来,柔软的舌尖在七公主的嘴里四处探寻着,带着她的小舌一起缠绵共舞……
“唔……”
不再满足于唇齿间的触碰,顾蕴沿着七公主的嘴角一路往下,吻在了她修长的脖颈处。
酥麻感涌到全身,姜梨白仰起了头,承受着顾蕴满是欲.色的亲吻。
忽然,花丛里一阵微风拂过。
姜梨白一把拉住了顾蕴的手。
“别……”
姜梨白微微喘着气,娇软的声音里满是盛放的春色:“够……够了……”
顾蕴深吸一口气,只得撤回了手。
她支起身子,狭长的眼眸里闪过一些欲求不满:“公主,你不想要吗?”
她本来还想着,若是公主能接受与她再次一夜缠绵,那她便将所有的秘密都告诉她,让她知道她腹中的孩子是她的,她能让她'幸福'。她会好好爱她,以后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但看样子,七公主还是有些排斥。
姜梨白脸色绯红,眼尾含情,“你……放开本宫。”
闻言,顾蕴只得翻了个身,躺在了七公主的身边。
被子里窸窸窣窣的声响传出,是七公主在整理着凌乱的肚兜和里衣。
顾蕴盯着浓重的夜色,喉间动了动。她已经情动,这会儿被七公主拒绝求欢,她有些难受。
姜梨白将衣衫穿好,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将自己遮严实后,她又拿脚踢了踢顾蕴:“你居然想与本宫做……那种事……你真是混蛋……无耻……”
嘴上如此说着,但她却也在心里数落着自己。
明明她一直在告诫自己
,不要沉溺在顾蕴给她的温暖中,不要对顾蕴产生不能有的感情。
但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陷进去……
她缓缓伸出手,摸了摸滚烫的唇瓣,上面似乎还留有顾蕴嘴里的清甜,让她又恍惚了起来。
“公主……是不喜欢我那样对你吗?”顾蕴忍着体内乱窜的火,怅然若失地问道。
姜梨白回过神来,悄悄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
说不喜欢……那是假的。
但她不能如此承认。
她和顾蕴之间,不能再如此发展下去了。
她胡乱想着,终于找到了一个极佳的借口:“本宫……本宫怀着身孕。那样做的话,会伤到我的孩子。”
听到这话,顾蕴心里好受了一些。
只要公主不是反感与她做那事就行。
她侧过身子,在密密麻麻的夜色中看向了七公主的小脸,“公主,我们成亲快有两个月了。”
所以孩子也有三个月了。
就算是要亲热的话,也是可以的。她会很温柔,不会伤到孩子。
听到耳畔的话,姜梨白诡异地领会到了顾蕴的意思。
感受到顾蕴的手朝她摸了过来,她一下子就抓住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你是女子,你亲吻本宫,本宫……不会和你计较。但你要是还想着用手对本宫那样……本宫就不让你再进房门半步。”
顾蕴沉默一瞬:“那如果不用……手呢?”
没听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的姜梨白:“???”
“什么都不行,反正不许那样做。”她拂开顾蕴探过来的手,压低了声音说道。
开玩笑,她们都是女子,亲亲抱抱她可以因为心底那点儿隐秘的情意而勉为其难地接受。但要那样做,还是算了吧……
她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儿。
她不想真的成为有磨镜之癖的女子。
“好吧。”无奈,顾蕴只得重新躺回床上,慢慢平复着自己内心的躁动。
“睡觉了。”姜梨白往里靠了靠,直到感受不到身旁的火热后,她低语道:“明日还有正事,别耽搁了。”
后半夜,一直警醒着的姜梨白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随着呼吸声逐渐平缓,顾蕴慢慢往她那边靠近了一些。
小心翼翼地将人搂进自己怀里后,顾蕴亲了亲她软糯的嘴角,便也心满意足地合上眼睛休息了。
……
大约是昨晚七公主的驸马在刑部大牢里被不明身份的人刺杀,所以今日一早,京中众人对此便议论纷纷了起来。
有人猜测是否是安阳伯府的人耐不住性子,看着诬陷不成,就要先下手为强了。
也有人根据七公主连夜将驸马接回府上的举动猜测,这一刺杀事件是七公主与七驸马商议好了的,就是为了能早日脱身。
但这都不是众人关注的重点。
人们更加关注的是刑部对于安阳伯府的指证查探出来的结果。
巫蛊一事,人们不敢多议论。
所以云烟怀有七驸马的孩子一事,更让人关注。
毕竟世人大多更加想知道豪门秘辛,要是再沾染上一些爱恨纠葛,那就更加为人津津乐道了。
事情在外面发酵得越来越离谱时,姜梨白收到了木桨查探到的消息。
“……人从安阳伯府出来后,我们的人就一直隔着距离跟着。只是那人太过刁滑,不知道是不是发现我们的人的缘故,他在京中饶了几圈后,成功地把我们的人给……甩开了……”
说到此,木桨十分不甘心:“我们的人一整夜都在京中翻找,可还是未能找到那人的下落。”
“未能完成任务,还
请公主责罚。”
姜梨白神色未变。
这样的结果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想了想,“既然你们被发现了,那也不必再继续守在安阳伯府外面了。”那人与安阳伯府勾结,既然发现了有人在跟踪他,又怎么可能不会给安阳伯府通传一声呢。
所以她的人继续监视着安阳伯府,恐怕也查不出什么来了。
“是,属下明白。”木桨领命而去。
打点妥当后,姜梨白慢悠悠地回到了卧房内。
今日一早,她便让顾蕴好好在屋内待着,不能出房门半步。
推开房门,姜梨白走进屋内。
靠坐在床榻边的某人大抵是因为不能外出的缘故,故而还穿着雪白的的里衣,身上只披了一件厚厚的外袍,伸出来的手上拿了一本没有外壳的书。
姜梨白走了过去,正想问一问她在看什么书时,就一下子慌乱了起来。
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边,伸手夺过了顾蕴拿在手上的书。
顾蕴:“……”她只是想看看书打发打发时间而已啊。
“你从哪儿翻出来的?!”姜梨白脸上红红的,又羞又气。
顾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老实说道:“在床底下找到的。”
她刚才只是在屋里太无聊了,所以就想着四处看看。
结果没想到却在床底下翻了一大筐书籍出来。
她刚翻开看一页,什么内容都还没有看出来呢,就被七公主给一把夺走了。
姜梨白涨红着脸,“你看到哪儿了?!”
这些可都是春喜为她收集来的宝贝,全都是讲爱恨情仇的话本子,这些便罢了。关键是里面还有好几本描写了女子之间感情的话本子……
尺度之大,难以言说。
所以要是被顾蕴发现她还看这些,岂不是要丢死人了!
顾蕴有些茫然,“刚刚看完第一页。”
闻言,姜梨白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还好还好!顾蕴没看到后面。这一本可是她珍重收藏好的大尺度话本子,里面写的都是女子之间这样那样的故事。
这可不能往外传的!
“以后不许乱翻本宫的东西。”姜梨白将手上的书收了起来,扭头盯着顾蕴:“这屋里的东西,你都只能看,不能碰,听到没有?”
顾蕴没想到七公主的反应会这么大,她摊了摊手:“是。我知道了。”
说着又裹紧了被子,“可是公主,我要装病重,不能出门,那我要怎么打发时间?”
七公主又不在房里陪着她,她一个人太无聊了。
姜梨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问道:“你看话本子能打发时间?”
她想起自己有几本尺度不大的话本子,内容都是能被人看的男女爱情小故事。
话本子吗?那就是后世记载的故事吧。
顾蕴想着有看的总比没有看的好,好歹能打发时间,便点了点头:“可以。”
姜梨白将手上这本书重新藏好,就在她的小书篓里翻找了起来。
挑挑拣拣地找了两本几乎没有那什么剧情的书出来后,她一起丢在了床上:“拿去吧。这两本你可以看,其他的就不许偷看了。”
顾蕴拿起被扔在被子上的话本子一看。
只见上面写着《霸道王爷的爱让人欲罢不能》、《我的夫君夜夜生猛》……几个醒目的大字让顾蕴额角一抽,她默默抬眼看向七公主。
“要不……还是换两本?”
姜梨白见她似乎不满意,拧紧了眉心:“其他的……你不能看,就这两本还可以。”开玩笑,其他话本子的尺度之大,根本不能让顾蕴看见好不好。
顾
蕴拿起来翻了几页,也没再坚持换书:“那行吧。”
“好好保管,别给本宫弄坏了。”
顾蕴已经见识到七公主对这些话本子的宝贝程度,自然不会损坏了这两本,便微微颌首,应了下来。
“叩叩叩——”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打破了屋内奇奇怪怪的氛围。
“公主,明桃姑姑传话来说,贵妃娘娘要即刻见您。”是春喜的声音。
姜梨白捏了捏大腿,痛得眼角冒出了眼泪后,她这才再次警告着顾蕴:“记住,不许乱翻。”说着,脸上就带上了哀愁,走了出去。
……
一路来到长春宫,姜梨白眼角的泪就没有停歇过。
“母妃……”进入殿内,愁容满面的七公主就扑进了元贵妃的怀里,哭得好不伤心。
下面的小宫女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敢吭声。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元贵妃轻抚着七公主的背,让明桃将殿里的人都带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母女两人后,姜梨白才哭哭啼啼地离开了元贵妃的怀抱。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眼圈红红地看着她的母妃,“驸马她被人伤了……一定是有人看不惯驸马,才要她的性命……”
“母妃,儿臣担心有人看中了外祖家的势力,才会如此针对驸马。”
闻言,元贵妃为她擦拭眼泪的手顿了顿。
她语气无奈:“你何以会这样想?”
姜梨白知道她的母妃不愿意她掺和进这些事情里。但此时此刻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驸马以前虽然过得清苦,但从未有人要害她。”说到这些,姜梨白的语气里有一些自责:“但自从她与儿臣成亲后,安阳伯府的人似乎就一直在针对她。”
“不遗余力地往她身上泼脏水,还有人要她的性命……儿臣总是忍不住多想,或许这些人是觉得驸马挡了他们的路,所以才会如此针对驸马……”
殿内安静了一瞬。
姜梨白咬了咬唇,将接下来的话说了出来:“母妃,以往您不让我牵涉进这些事里。但儿臣生长在皇室,又怎么能置身事外呢?而且现在,那些人要对付的是儿臣的驸马,儿臣就更不能不闻不问了。”
如今她的父皇已经年近五十,几位皇兄也已弱冠,对皇位的渴望越来越明显,她又怎么会看不见呢?
只不过以前她的母妃不喜欢她过问这些,所以她也就与所有的皇兄都保持着距离,不过分亲近谁,也不过分疏远谁。
元贵妃没想到她的嘉宁真的长大了,强势地要求要参与进这些事情里来了。
“嘉宁,母妃只有你一个女儿,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长大。但也正是因为只有你一个女儿,所以……他们才会动歪心思。”
自从先皇后难产离世,留下一个五皇子后,宫中妃嫔中,便只有元贵妃位份最高了。
且元贵妃的娘家是将门之家,满门荣耀。
如今元贵妃的生父赵将军手握三十万大军,驻守在北边边境上。如此势力,哪一位有夺嫡心思的皇子不想着拉拢呢?
毕竟,元贵妃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并无皇子来争夺皇位啊!
“今日下了早朝,你的父皇已经来过了。”元贵妃摸了摸姜梨白的头:“等这些了结后,他也不会让你与顾蕴和离的。至于其他……你知道的,母妃并不愿意让你参与进来。当然,你父皇的心思也与母妃一样。”
皇上的意思和以前一样,嘉宁是他们唯一的女儿,自然不想让她为这些事情烦心。
总之将来不管谁上位,他们都会为她安排好一切的。
“可是……”姜梨白还想在挣扎一下。
元贵妃便对她摇了摇头:“嘉宁,如今要紧的是,你要好好养胎。
不能思虑过多,知道吗?其余的,母妃和你父皇会为你处理好的。”
闻言,姜梨白只得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但她心里还是不顺畅。
她总觉得她的母妃和父皇瞒了她什么。
只是,他们并不想现在告诉她罢了。
“那驸马在刑部大牢里受了伤,李重先能不能查出是谁要刺杀她?”姜梨白问起来这件事。
在顾蕴被刺伤后,李重先就已经带着人连夜审问了那名刺客。只是那刺客是名死士,如何折磨,他都没有吐露出半个字。
李重先无奈,当夜就把这个结果上报给了豫皇。
豫皇大为震怒,已经对李重先下了令,务必在三天内查出幕后主使之人。
所以现在刑部上下都在忙着查探这件事。
至于安阳伯府指控的事,倒是放在了一边。
除此之外,豫皇也下了令,准许七驸马能在公主府内养伤。
元贵妃将这些细节都讲与了姜梨白听。最后叮嘱着她:“巫蛊一事,只要能证明不是顾蕴做的,那你的父皇也不会多忌讳。”
“但安阳伯府上那个表小姐,她说她怀有顾蕴的孩子……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不然臣民议论起来,总是会指指点点的,于你们名声都不好。”
“你手底下的人要好好查探,母妃也已经给你的外祖母递了话,让府上也在帮你细细查探,想来不出数日,应该就会有结果了。”
姜梨白终于展颜:“多谢母妃为儿臣与顾蕴费心!”
元贵妃见她这副一心为顾蕴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你的驸马,她伤势如何了?”
闻言,姜梨白忸怩了一瞬。
但顾蕴装病重的事,是她们昨晚就商议好的,就是为了能让顾蕴不再被关进大牢里。
所以这会儿她也不便将这事告诉给她的母妃。
“顾蕴伤势不重,但失血较多,恐怕要静养好一阵子才能恢复过来。”
姜梨白第一次对她母妃说谎话,倒是有些不自然。
好在元贵妃没看出来什么,只是拉着她的手细细叮嘱着:“既然你的驸马需要静养,那你们就更不要操心这些事了。”
说着,又低声说道:“你怀着身孕,不便照顾她。可要母妃为你挑些人去伺候她?”
姜梨白:“……”
她母妃的意思,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她摆了摆手,忙为顾蕴拒绝了:“不用了。顾蕴她说过,只钟爱儿臣一人,不愿再与别的女子有任何关系。”
说过一次谎后,再说第二次谎,姜梨白已经内心平静,面不改色了。
她这话倒是让元贵妃内心一阵震动。她没想到顾蕴如此爱重她的女儿,居然愿意一辈子守着她女儿一个人过日子。
“如此便好。”元贵妃十分欣慰:“当初你吵着闹着要下嫁给她的时候,你父皇与我都不看好她。没想到她居然对你如此上心,倒是我们小瞧了她啊!”
姜梨白轻抬下巴,眉眼舒展:“是儿臣的眼光好。”所以才会在那日宴席上,一眼就看到了立在阴影里的她。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在这儿用了午膳再回去吧?”
姜梨白忙着回去,便也拒绝了:“儿臣想早些回去,母妃你让父皇来陪你吧”
看着姜梨白拎着裙摆离开的背影,元贵妃笑了笑。
果然是成亲没多久的小夫妻,竟半刻时间都耽误不得,就这么赶着要回去见面了。
火急火燎地离开了皇宫,姜梨白坐着马车,约摸半个时辰后,就回到了她的公主府。
边往她的卧房走,她边想着,那可恶的顾蕴有没有听她的话,没有在
她的房间里乱翻乱看。
匆匆忙忙地来到卧房,就着春喜打开的房门,姜梨白抬脚走了进去。
此刻已是正午,虽然没有什么阳光,但天色倒也极好。
淡淡的光晕从窗户处泄了进来,落在地上,映出了几许斑驳的影子。
有些洒在了靠坐在床边的那抹瘦削的身影上,似乎为她渡上了一层暖和的光,让她平常看起来疏离淡漠的眉眼温柔了许多。
姜梨白一进来,就看到了这副“岁月静好”的画面,她轻咳几声,走了过去,小心瞅了几眼顾蕴拿在手里的书:“看到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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