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的时候,薄静时就被推醒,他有很严重的起床气,谁要是吵他睡觉,必定会惹来劈头盖脸一顿骂。
面色不善地睁开眼,虞澜可怜兮兮地戳着他的脸:“你怎么把被子都卷走了,我进不去。”
困意依旧焚烧神经,薄静时有些头疼,翻了个身,不搭理对方。
虞澜生气地捏他脸:“薄静时薄静时。”
薄静时又被虞澜拽着手臂晃了两下,起床气简直到达顶峰,随手按了按一边的开关把灯开了,看到虞澜可怜兮兮地跪坐着仰看自己。
这下他才彻底意识清明。
饱满的嘴唇被冻得发白,纤细的肩膀都在瑟瑟发抖,无辜的眼里写满控诉与委屈。
薄静时瞬间没了脾气。
“怎么了吗。”
“你把被子都卷走了,我一点被子都没有。”
说着,虞澜还吸了吸鼻子。他的声响本就糯糯的,当下像是冻着了,染上了些鼻音,显得更加黏糊。
薄静时低头看了一眼,平时没有和别人睡过,也不知道自己睡相这么差,居然把被子都抢了过来。
“我去给你找找其它被子。”薄静时打算去看看柜子。
还没起身,只是掀开被子一角,就有一个身影滚进了被窝,又把泛着凉的小脸蛋贴在自己的胸口。
薄静时被冰得神经一颤,却没忍心推开。
不知道为什么,薄静时身上特别暖,虞澜偷偷把手放进薄静时的腰间取暖,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这还不够,他还把腮帮贴在薄静时的胸口,腮肉都被挤得发红。
“这样就好啦。”虞澜又蹭了蹭脸颊,“我抱紧你,就有被子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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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七点的时候,薄静时因为生物钟而起。怀中被一团热烘烘的东西挤着,低头一看,虞澜整个人都挂在自己身上。
察觉到他想要起来,虞澜还不情不愿地哼唧着,将他搂得更紧。
这是一个很依赖,也是很眷恋的姿态。通常出现在热恋期的情侣之间,而他们毫无关系,不久前甚至相看两厌,当下的拥抱,就显得有些滑稽了。
伸手抚着虞澜的面颊,虞澜的脸很小,好像比他的手掌还要小。下巴也是尖尖细细,衬得一双灵动的眼睛更加大了。
耳朵也很可爱,肉肉的耳垂柔软饱满,手感极好。
真漂亮。
薄静时越是看,越是感到不可思议,为什么会有人可以精致到这个地步,好像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瑕疵,完美到无可挑剔。
拿过手机看了看,群里有消息,说这里热水供应有限,一般九点后就没有热水了,意味着之后需要用冷水洗漱。
虞澜这么娇气的人,让他用冷水洗漱,肯定会掉眼泪吧。
薄静时小声地喊虞澜的名字,虞澜哼唧了几声,又烦躁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将喊人改成轻推,虞澜都要哭出来了,胡乱用手蒙着薄静时的嘴唇:“不要吵我,我好困。”
“我想睡觉……”
说着说着,又没声儿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薄静时抓住虞澜的手,把他整个人轻松拖起,把围巾给虞澜捂上,又从一边拿过风衣将他拢在怀里。
取过行李箱里的备用洗漱包,薄静时几乎是抱着虞澜出去的。
他们必须早点去洗漱,不然人会很多。
虞澜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张小脸蛋搭在薄静时的肩头,双脚无意识地缠着薄静时的腰,只是觉得有些冷。但除了脚,其他地方都是暖的。
尽管薄静时走路很平稳,清晨的风吹拂在虞澜脸上,依旧有些刺痛。
一睁开眼,周围已不是寝室。
他陡然回神,撞上薄静时的下巴:“你干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
薄静时:“带你去洗漱。”
带他去洗漱?
薄静时是有什么大病吗?等他起来后会去洗漱,根本不用薄静时带。
而且他现在又冷又困,一点都不想洗漱。
“你——”虞澜都要气死了,嚷嚷着要回去。
薄静时理直气壮:“你没穿鞋。”
每当虞澜对薄静时有了稍微一点改观,薄静时总会做出一些更讨人厌的事败坏印象。
薄静时自己要洗漱就去,非得拉他一起早起,他就没见过这么混蛋的人。
气不过的虞澜,在薄静时的脖子咬了一口,像是要惩罚似的。但他不敢咬得太用力,万一薄静时把他丢下去可怎么办。
到了洗漱的地方,虞澜想着速战速决,将风衣拢得紧紧的,底下的小细腿在簌簌颤抖。
薄静时帮他接了热水,虞澜蹲在地上耐心刷牙,他的眼睛还是闭着的,手上的动作认真又仔细。
漱完口后,虞澜张开唇给薄静时看,雪白整齐的牙齿颗颗分明,薄静时凑过来闻了闻,都是薄荷香:“干净了。”
虞澜把手中的牙刷杯递了过去,薄静时接过放进洗漱包里,又拿着冒着热气的一次性毛巾往虞澜面上擦。
虞澜心安理得地享受薄静时的服务,他的眼睛一直闭着,双脚踩在薄静时的围巾上,因为光着脚,白玉似的脚指头被冻得泛粉,衬得青色血管愈发明显。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薄静时突然伸手摸了摸,又神色自若地帮虞澜擦脸。
虞澜拿头轻轻撞了撞薄静时的下巴,带着点凶气:“你怎么摸我脚。”
“不让摸?”
“关键是你摸完我的脚,还摸我的脸!”
薄静时笑着将他重新抱起,拍了拍他的背。虞澜又将头倒在薄静时的肩上打算睡觉,耳边是薄静时带着笑意的声音:“那我下次只摸你脚。”
虞澜迷迷糊糊地应了声,但他觉得薄静时的话有些奇怪,可自己太困了,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什么都不想管了。
等到虞澜自然醒,已经是八点半了。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抓着薄静时,一脸惊悚:“薄静时,我昨天被鬼压床了!”
薄静时拿着早餐的手微微一顿,神情都有几分不自然:“哦?是吗?”
“真的!我被压得喘不过气,推都推不开,动弹不得。”虞澜回忆起来这画面,还是觉得渗人,“好可怕,是不是你这里风水不好。”
“那你今晚回去自己睡。”薄静时下了逐客令。
虞澜赶紧切换了脸色,狗腿地抱住薄静时的腰,仰头露出甜甜的笑:“不要,你这里好暖和,而且你会抱着我去洗漱,这样我就可以不用走路啦。”
上扬的语调带着些鼻音,手上缠绵的拉扯动作,带有电流似的淌进薄静时的五脏六腑。
薄静时保持着冷面,把早饭递了过去,虞澜低头喝着鲜牛奶,因为喝得有些着急,突然呛到了。
白色的流体撒了自己一身,锁骨处都是鲜牛奶在滴淌,他慌乱地看向薄静时,薄静时也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虞澜的嘴角依旧沾有奶渍,下巴还有一滴圆溜溜的奶珠,好像随时要掉落似的。
阴影逐渐靠了过来,薄静时离他很近,下巴传来湿热的触感,他被惊得仰起头。
由于没有受力点,他只能朝后仰躺在床上。
薄静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被这不加掩饰的、富有侵略性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别过头躲避视线。
薄静时倾身而下,很热的触感在脖颈间挪动,吮舔的同时呼吸急促,又缓缓上移,落到了他的下巴。
他的下巴被咬住,一下又一下,他想要推开薄静时,细长的手指却被捉住,陷进了被褥中。
“薄静时……”虞澜的声线都在抖,好像是在害怕,又好像是在不解。
他被迫挑起脸,又被迫和薄静时漆黑的瞳孔对上。
薄静时满脑子满眼都是虞澜眼眸潋滟,白中带粉的娇艳模样。
他的下巴还有着湿润水光,是自己刚刚弄上去的。未曾干涸的鲜牛奶顺着他的侧脸流淌,部分没入微微张开的领口。
他们离得很近,虞澜又很瘦,可以让薄静时清楚看见牛奶的动线走势,以及优美而深的锁骨。
呼出的热气与牛奶的味道融合,带来与众不同的温度。
这个问题薄静时问过,但没有得到答案。所以,他要再问一次。
“我和柯逸森,你更喜欢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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