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澜的耳朵都要起茧子,怎么又是柯逸森?薄静时不嫌烦,他还嫌烦呢。
避免薄静时再说,虞澜伸手推开薄静时的脸,故作生气:“你就是喜欢他,所以老提他。”
薄静时也懒得和虞澜说,拉着他起来,抽过纸巾把牛奶擦干净,让虞澜回自己屋换衣服去。
虞澜对昨夜褚曦然来找他的事心有余悸,非得拉着薄静时一起,薄静时不肯,就飞速地把薄静时的行李装备整理好,逼薄静时跟着自己回去。
谁知薄静时看都没看他一眼,压根不管自己行李的去踪。
幸好褚曦然还没那么变态,没有早上来蹲他,只是虞澜看着自己行李箱旁的黑色行李箱,犯起了愁。
薄静时这人怎么连行李都不要?
为了做午饭,他们要分组合作,虞澜眼珠子都要挂薄静时身上了,纵使身边的柯逸森和他说话,他也心不在焉,心心念念着要跟着薄静时。
褚曦然谁都不怕,只怕薄静时。
楚遥刺道:“谁跟你分到一组,真是倒霉。看你这样子手不能提肩部能抗,能做成什么事。”
结果楚遥和虞澜抽中了一组。
楚遥是有些意外的,刚刚还说和虞澜分到一起倒霉,结果自己和他分到一起。他又看了看抽签情况,柯逸森居然和薄静时分到一组。
别人怎么样也不关自己的事,楚遥指了指旁边的水桶:“你提这个,我们去抓螃蟹。”
虞澜乖巧地去提木桶,楚遥站在他身侧乐得轻松,只是没走两步,虞澜就停下脚步扶着他的手臂:“等等,等等。”
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让楚遥嘲讽地扯了扯嘴角,这才走了没几步路,就开始嚷嚷了?虞澜以为自己是什么?公主啊?
眼神的讥诮的,可当他看见虞澜面色潮红,双眼氤氲,红艳的嘴巴小口小口喘气,吐出迷蒙的白汽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虞澜的眼睛本来就好看,水汪汪的,此刻因为喘息更是朦胧,雪白的脸蛋上粉润一片,跟涂了胭脂似的。
楚遥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化妆了?”
虞澜愣了愣,抓着楚遥的袖子:“啊?”
楚遥伸手去捏虞澜的脸,非要搓出点什么似的,他的指尖紧绷,力道没了轻重:“不然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还有嘴巴,又红又嫩,是不是涂口红了。”
“我、我没有。”
虞澜支吾着不成形的话,腮肉被挤了又挤,原本还是粉色的,现在染上大片的玫瑰色。
看到自己弄出来的颜色,楚遥自己都愣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除了用力后有些发红,什么化妆品都没有。
……这人居然天生长这样?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有人天生脸上粉□□白的,嘴巴也是红艳艳,像是被人亲过似的。
楚遥有些惊慌,视线突然触及虞澜下唇的痕迹,像是咬痕。他莫名烦躁,语气更是低了好几个度:“谁亲你了?”
“我们出来搞团建,你偷偷摸摸和别人亲嘴?”
虞澜整个人都傻了,懵在那里,忘了解释。
楚遥看着他这副呆呆蠢蠢的样子,明明脸蛋漂亮得要死,可表情那么纯真,那么让人想弄。
如果是他看了,他肯定忍不住。
那亲虞澜的那个人呢?是不是也忍不住,他们还做了什么?
目光下移,看到虞澜有些冻红的手,这人是傻逼吗?这么冷的天手套都不戴,光着手提水桶?
楚遥越想越气,咬紧了牙关,强横抢过虞澜手中的木桶,语气刻薄极了:“你真是不要脸,背着大家伙和别人亲嘴。”
虞澜面色白了又红,抿着唇没有说话,楚遥还以为戳中他了,又凉飕飕刺道:“和谁亲的?柯逸森?褚曦然?薄静时?还是都亲了?”
虞澜实在受不了了,重重推了一把:“我没有!”
楚遥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和他动手,他整个人趔趄了一下,火又冒了上来:“你没有?那你嘴巴怎么回事?一看就是被亲过,敢亲不敢承认是不是?”
“我真的没有!”虞澜委屈巴巴地抿着唇,瞪了楚遥一眼,“你真的很烦,老冤枉我,我嘴巴是、是被不小心弄破了,不是被亲的。”
“你结巴什么?”楚遥一副发现惊天秘密似的,跟在虞澜身边冷笑,“到底谁亲的你?昨晚我看褚曦然去你房间门口了,是不是他?你们是不是还做别的了,真不要……”脸。
楚遥猛然收住。
他说话一向恶毒,为人也刁钻刻薄,可从来没人被他说哭过。
虞澜哭起来是无声无息的,泪眼簌的一下就从眼眶里掉出,眼角晕开大片的红,衬得雪白的脸蛋愈发稠丽。
“你、你哭什么。”楚遥痴痴地看着他。
这让楚遥想到昨天晚上,虞澜也是这么哭的,猝不及防又猛烈,又让他……不想转移视线。
他还没有做出格的事,虞澜的脸就湿润润的,让他再也说不出重话。
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没人,楚遥把木桶放下,小心翼翼地帮他擦着眼泪,就像昨天的薄静时那样。
“你、你亲就亲了,我又不说出去。你哭、哭什么。”
楚遥都结巴了。
虞澜不想让楚遥帮自己擦眼泪,伸手推开了:“我真没有。”
“你为什么老冤枉我,我没有和别人亲,也没有别人亲我。”虞澜抽泣时肩膀瑟瑟发抖,下颌线遍布湿润的泪珠,“我也没有化妆,你要我怎么证明?”
楚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呆呆地看着虞澜低头掉眼泪,雪白的牙齿像是打磨光滑的贝壳,正咬着自己的唇肉,带得唇色有部分区域发白。
他莫名感到焦躁揪心,想要做点什么让虞澜不要哭了,不要咬嘴巴了,有什么气可以冲着他来,干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话到嘴边,楚遥又开始结巴:“我、我知道了,是我的错,我误会你了。我不该乱说,我……”
“我有病,对,我有病。你别哭了,你,你别哭了。”
虞澜不准备搭理楚遥,这人真是有病,比薄静时还有病。他闷闷地低头拿过水桶要走,楚遥非拉着他不放,要抢自己的水桶。
他不肯给,楚遥还着急了,求他把水桶给自己。
“你不是说我娇气?说我不干活?”
“没,我说我自己娇气。让我拿吧,你的手都红了。”
反正虞澜也嫌冷,楚遥非要拿,就让楚遥拿算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楚遥都在变着法子和虞澜找话题,只是虞澜还在生气,爱答不理的样子也没让楚遥气馁。
半途中,楚遥给虞澜买了许多零嘴,虞澜才勉强愿意和他多说几句话。
连楚遥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虞澜终于肯对他露出好脸色了。
-
买螃蟹的时候,楚遥为了讨好虞澜,让虞澜去挑,虞澜正好也对一堆爬来爬去的螃蟹很感兴趣。
蹲在大脸盆子旁的虞澜有些害怕:“螃蟹会咬人吗?”
楚遥哄他:“当然不会。”
虞澜还真的信了,伸手去摸了摸,瞬间被一钳子吓傻,虽然没有出血,但指腹那块红艳艳的。
几乎是瞬间,他的眼睛就湿润了起来。
楚遥又把虞澜弄生气了。
“我给你上药好吗?”
“又没出血,没必要。”
楚遥:“有必要,你手嫩,和别人不一样。我药膏都买了,我给你擦药吧。”
虞澜是真的很生气,早说螃蟹咬人这么疼,他就戴手套了。可楚遥非和他说螃蟹很温顺,不会咬人的,他也是傻,真被哄了过去。
哪里不疼?疼得他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手指细长细长的,指节被冻出了点粉色,楚遥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他居然想把手指放到自己嘴里,用自己的温度把虞澜焐热。
现在的楚遥突然明白了,明白自己之前看不起虞澜的想法。
他打心眼里看不起这种漂亮小男孩,但如果虞澜愿意给他好脸色看,又或者是主动贴近自己,哄哄自己,亲自己两口,他比谁都要愿意。
他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虞澜坐在旁边打瞌睡,楚遥握着他的手,涂药涂得很仔细。突然他踹了楚遥一脚:“好了没呀?”
楚遥喉间微动:“快了。”
突然,楚遥用力抓住他的手指,吓得他抬起头,四目相对,楚遥说:“你好漂亮。”
虞澜愣了,之前还对他冷言冷语、很是刻薄的楚遥,居然夸他漂亮。
面上泛起薄粉,是被尴尬到的,他别过头不去看楚遥。楚遥却更加兴奋了,他又说:“你真的好漂亮。”
得不到回答,楚遥也不在意,而是继续贪婪地注视虞澜细长的手指。
他的手也很漂亮。
楚遥低头想去亲虞澜的手背,不等他靠近几分,他突然被一道大力猛地拽开。
这样卑微的画面居然被第三个人看到了,迟到的自尊心强烈燃烧他的神经,最后转为被打断的怒火。
他正欲发作,猛地抬头对上一双阴郁森然,同时冰冷至极的黑色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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