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两个领导脸又黑了几个度。


    在座一共有五位领导,其他三个始终处于观望态度,见话已经说到这一步了,他们对视一眼,纷纷朝校长使眼色。


    “事情的经过我大致都了解了。”办公桌后,校长慢悠悠地收起手机,“其实邬遇同学之前已经向我解释过整个过程。”


    校长眯起一双狐狸眼,笑着扫视一圈,说:“但事件发酵到这一步,大家多少会有点儿异议,公平起见,我就把你们都叫来了。”


    这个“你们”,显然也包括在场的五位校领导。


    “一中校风向来严谨,我们绝不会包庇任何一个犯下错误的学生。叶囿鱼同学先后在论坛上炫富四次,合该受到严厉的惩处!”校长脸一绷,露出极为严肃的表情。


    相比之下,两个领导的脸色就比刚才好看了不少,他们点头赞成:“对!就应该严厉惩处!”


    “为正校风,以儆效尤,就罚叶囿鱼同学下周一在全校面前做检讨!”


    校长说完,没等几个领导反应,就冲年级主任撇撇手:“后续澄清我会交代下去,你领着学生们出去吧,我这儿还要商量开学典礼逾期的事情。”


    年级主任反应也快,飞快朝三人使了个眼色,打着哈哈就往外走,半秒没停顿。


    三人跟在年级主任身后走到楼道拐角处,迎面就对上探头探脑的阮阮。


    老三站在班主任身后,整个人跟棵蔫白菜似的,周身蒙了一层阴影,一看就是被训狠了。


    阮阮正想开口,年级主任先摆摆手:“没什么大问题。这两天校宣委肯定得来人,你们精明点儿,态度得强硬,别被他们钻了空子。”


    “我还得回礼堂,你们接着赶场吧。”阮阮还一句话没说,年级主任已经快步下了楼。


    叶囿鱼反应了两秒,才想起来他和那个alpha打架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


    楼下脚步声一顿,就听年级主任轻飘飘补了一句:“学生间的事情,可以用学生的方式解决嘛。”


    脚步声再次响起,不一会儿就彻底消失。


    老三像是瞬间来了精神,凑近几人小声说:“那不就是让我们把发帖的人拎出来打一顿吗?”


    “林睿三,你打人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呢!要不要我先把你拎出来打一顿?!”阮阮气急败坏,蓄足了力气一巴掌拍在老三背上。


    班主任小小一个,老三又皮糙肉厚,这一巴掌其实就跟挠痒痒似的。但老三装出一副半残的架势,直冲他们挤眉弄眼。


    叶囿鱼看得想笑,嘴才咧开一点,阮阮刀子似的看过来,“你还好意思笑?”


    对上那双寒气四溢的眼神,他立马摇头,一边乖巧地抿上嘴。


    阮阮似乎气顺了些,调转枪头对准邬遇:“邬遇,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就是你口中的打了一架?!”


    邬遇识相地没有接话。


    但老三嘴快,下意识就秃噜了句:“当时叶囿鱼已经昏迷了,应该算是单方面的殴打。”


    阮阮气红了脸,一连又拍了老三好几下。沉闷的响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经久不歇。


    赶场路上,叶囿鱼快步走到邬遇身边,字正腔圆地道了句谢。


    邬遇侧过脸睨了他一眼。


    恰好路过损坏的路灯,一片似明似暗的阴影中,他不太能分辨邬遇的表情。


    一阵静默后,两人又往前走了十几步。


    途经下一盏路灯时,叶囿鱼手上一湿,冰凉的棉柔触感从指尖传来,余光里,邬遇正慢悠悠收回手,手里捏着熟悉的宝宝湿巾。


    “擦擦。”


    刚才在礼堂哭完,随手抹完眼泪就被班主任带走了,这会儿经邬遇一提醒,叶囿鱼也顾不上感谢了,连忙认认真真抹起脸来。


    身后,两道频率不同的脚步声依次响起,窸窸窣窣的。


    “礼堂打人的事和你又没关系,你犯得着浪费这时间?”老三如是说。


    “我去看看那alpha残没残——”


    “没残我也好添把劲。”


    听着迹扬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叶囿鱼身体一颤,默默往邬遇身边靠,直到半个人都挨在邬遇身上,他这才稍稍放下心。


    医务室内,一位omega女士正对着十班班主任抽抽噎噎,激烈的情绪起伏间隐约散发出丝丝甜腻的香味。


    “一段掐头去尾的视频能证明什么?能证明那个姓叶的不是猥亵犯吗?”


    “我们魏宇就是心地太善良,凡事都替别人出头!”


    “反正我们魏宇这顿打不能白挨,既然学校无法处理,那就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儿我们占死理,非得告到那个猥亵犯坐牢倾家荡产!”


    魏宇躺在床上,一脸愤恨:“他叶囿鱼就是个强/奸犯,他家不是有钱吗?我倒想看看他家能拿多少钱来保他!”


    几人前后脚进门,刚好听见这段对话。


    十班班主任和张岸并排站着,脸上写满了“不想说话”,两人衣服都皱巴巴的,明显是拉扯过的痕迹。


    两股绞在一起的香精味直冲脑门,熏得叶囿鱼立即后退一步,堪堪停在门口。


    礼堂里那种齁得慌的感觉再次上涌,他捂住鼻子,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魏宇是吧?说话就好好说,能不能把你那香精味信息素收起来,你是信息素失禁吗?”


    “噗嗤”两声,张岸和老三先后笑出了声。


    “你们几个!”阮阮恶狠狠地瞪过来,紧绷的脸上隐约能看见强忍着的笑意。


    魏母瞬间拉拢下脸,羞愤之余,脸颊又浮上两团红晕:“不愧是一个班主任教出来的,早就听说你们班主任和校董有一腿,所以才把你们教得不三不四!”


    难听的话张口就来,魏母说得洋洋得意,似乎觉得不尽兴,她还着重补上一些年轻教师勾引老男人的细节。


    那副蹬鼻子上脸的模样,和礼堂里的魏宇如出一辙。


    叶囿鱼面沉如水,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不要脸是可以遗传的。


    他踏进医务室,快步走向病床上的魏宇,一边紧了紧捏好的拳头。


    只剩下两步路时,他扬起的手却倏地一重,“再等等。”邬遇的吐息洋洋洒洒落在他耳根处。


    走廊上,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一道高挑纤瘦的身影越过众人,径直走到魏母面前,“啪——”


    清脆的巴掌声骤响,魏母整个人被打得踉跄两步,躬身扶住病床才得以稳住身体。


    柔和的女声轻笑两下,问:“你又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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