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科多的夫人要查,跟进来的小姑娘要查,李四儿也要查。
熹妃要查,四阿哥也要查,还有熹妃身边的人,四阿哥身边的人。
胤禛可不想累着年姒玉,吩咐了苏培盛,叫他着人去查,查好了,他这里只要结果的。
裕嫔和弘昼收拾好了,胤禛这里也没有再见他们母子,叫他们母子回去歇着了。
有苏培盛去处置这事,胤禛也不必出面,他便带着年姒玉回了万方安和。
六阿哥四格格在外头玩累了也叫奶娘们带回来了。
永琳永扬的额娘带着他们一块儿玩的,他们在园子的另一边,听说了这边发生的事,但也没跟着过来凑热闹。
自上回落水事件后,但凡六阿哥四格格还有永琳永扬在一处玩,胤禛往他们身边都添了不少的随从护卫,寻常人是不许近身的,危险的地方也不让去,便是去了,也有人照看着。
小孩子们精力旺盛,但疯玩了这么些时辰也累了,永扬永琳叫他们额娘带回去歇着了。
六阿哥四格格这儿见过胤禛和年姒玉后,就被奶娘抱着睡觉去了。
两个小家伙一头的汗,年姒玉还是叫了热水让人给两个孩子沐浴更衣过后,才许他们去睡觉的。
年姒玉不放心,跟着去瞧了一回,等六阿哥四格格睡了,她才回来。
胤禛趁着这个时辰去前头见了一回大臣,倒是把事儿给议完了。
回来的时候两个人撞上,目光相对时,两个人一块儿笑了。
胤禛就去牵年姒玉的手:“他们睡下了?”
年姒玉嗯了一声,笑道:“睡了。刚给他们换上衣裳,兄妹俩一歪头,直接就睡着了,也不知是玩了些什么,弄得这么累。但瞧着,他们还挺高兴的。洗漱的时候,还在那儿跟嫔妾不停的说话呢。”
胤禛出去了一回,回来也是一头的汗,同着年姒玉坐下后,就瞧见小姑娘拿着帕子过来给他擦汗。
他哪舍得劳累小姑娘呢?自己拿了帕子过来过了水,自己洗了把脸。
如今这天还是有些热的,年姒玉总劝胤禛,不要大热天的穿那么多的衣裳,偏他讲究规矩体统,出去见人,也要里三层外三层的穿起来,这见一回大臣,可不就是里衣外衣全湿透了么?
亲自给他选了薄些的里衣和外衣,牵着胤禛去屏风后头更衣。横竖这会儿不需要出去见人了,用不着穿那么多,热得慌心里也难受。
胤禛换了衣裳,外衣松散些,这才觉得舒坦许多。
顾念年姒玉的身子骨不大好,屋里没有用太多的冰,胤禛喝了一小碗冰镇的糯米酒,觉得心里舒坦极了。
本来他也不大喜欢这样软糯糯的甜酒,可跟着年姒玉喝多了,倒也慢慢习惯了,还觉得有滋有味的。
两个人说了几句闲话,前后不过一个多时辰,苏培盛就回来了。
“照着皇上的吩咐,奴才都查问明白了。”
苏培盛说,“佟家的夫人还有病症在身上,懋嫔娘娘安排了两个小宫女照管着。按宝嫔娘娘的吩咐,佟家的夫人与那几个嬷嬷和佟家的姑娘是分开看管的。”
“这一分开看管,奴才派去查问的人一露面,佟家夫人就将什么都说了。”
带着李四儿的女儿入园子,这并不是佟夫人的本意。
佟夫人身子没好利索,本来这次是告病不来的。是李四儿逼着她来,也是李四儿逼着她带她的女儿到园子里来的。
佟夫人根本斗不过李四儿,又被李四儿拿捏,她身边的人都被压制住了,只能带着李四儿派来的人和佟家的姑娘进了园子,按照他们的安排行事。
隆科多是有意将女儿许配到年家,李四儿原本也是乐意的。
但熹妃那头跟李四儿搭上线后,女儿能做皇子阿哥的嫡福晋,这就让李四儿大大的心动了。嫁进年家,哪比得上嫁到皇家呢?
李四儿就动心了。和熹妃的人如此里应外合安排了一番。
苏培盛说:“那李四儿十分得意,在佟夫人跟前也是猖狂惯了的,自个儿将什么都说了。佟夫人也是事无巨细,将知道的一切都吐露了出来。佟夫人说,李四儿的打算便是如此,但此事隆科多大人是否知晓,佟夫人并不知道。”
苏培盛将事情都查清楚了。
他说:“熹妃娘娘处,奴才也查问过了。与李四儿联系的便是熹妃娘娘跟前的大宫女靛蓝。靛蓝也已经招认了,他们如何往来如何练习,在外头如何传递消息的,也都查清楚了。但靛蓝说,这是她背着熹妃干的,与熹妃娘娘无关。熹妃娘娘并不知情。”
“她说,是她瞧着熹妃日夜为四阿哥的婚事忧心,这才想了这个法子,与李四儿联系的事情,都是她一人主张,借用了娘娘的名头,娘娘一无所知。”
胤禛冷笑:“她倒是推了个一干二净。”
“四阿哥呢?四阿哥那边查的如何了?”
苏培盛道:“四阿哥那儿,奴才也着人查问过了,与此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四阿哥从头至尾都不知道这些事。”
“那小太监引着五阿哥往山岳台那里去,是因这小太监从前在山岳台那儿当过差,等四阿哥进园子的时候,才会到阿哥们跟前服侍,他觉得那儿更衣好,就同五阿哥那样说了。事出后,那小太监也吓着了,奴才派去的人说,那小太监确实没有说谎,也是凑巧。”
奴才们办差,自然不能摁着主子们查问,所以熹妃究竟是否参与,四阿哥究竟是否与这些事无关,根本就是无从证明的。
便是胤禛,也不能用着手段去逼问,那要真是认下了,那也是屈打成招。除非能找到证据。
但眼下的证据,指认不到熹妃与四阿哥的身上。
胤禛道:“所有涉事的人,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
至于隆科多,胤禛要见见他再做决断。他不会动臣下的侍妾,但李四儿和隆科多的女儿,这辈子都别想出头了。
胤禛没有明说,年姒玉却明白胤禛的顾虑。
今日的事,是暗中发的。不好张扬出去。
李四儿和佟家女儿,胤禛也不能动。前头才处置了郭络罗氏,令八贝勒休妻,那是占尽了正理的。
可李四儿这边,胤禛就不好动了。不管如何处置,他这里的名声都不好听了。局面好不容易掌握在自己这边,断不能再陷入被动了。
隆科多自己造的孽,隆科多自己去处置吧。
横竖一个侍妾,将来再刁钻嚣张,还有一死等着她呢。
但现下,确实不好动她了。
胤禛这里,还有用得上隆科多的地方。
胤禛也没放过熹妃:“熹妃驭下不严,肆意妄为,着褫夺封号,降为贵人。回宫后,居永寿宫偏殿。”
不再是一宫主位,那就住不得正殿了。远秀山房本来就远些,他永远也不会去,也不用她挪动什么。
若非看在四阿哥的份上,钮祜禄贵人又是四阿哥的生母,她该直接降为答应的。
那大宫女再一手包揽,熹妃也绝不可能无知无觉,先前四阿哥五阿哥吃坏肚子的事情,裕嫔已经查的有些眉目了,钮祜禄贵人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不宜再居于妃位了。
回宫后,也要好好的拘束她,要让四阿哥少与她见面。
至于四阿哥,现下查不到什么没关系,日子还长着呢,慢慢看吧。
他自己的儿子,他时时刻刻都能盯着,天长日久的,迟早能看出来。
两位阿哥的婚事,胤禛也下旨了,将四阿哥五阿哥的婚事定了。
佟夫人和佟家姑娘也给悄悄的送回去了。
苏培盛着人亲自去办的,回来的时候,御前的人身边跟着莽然不安的隆科多。
隆科多早知道自己的女人胆大,没想到这么胆大。可他又舍不得对李四儿怎么样,只好打定了主意,要去皇上跟前做小伏低,不管皇上想要什么,只要能将这页翻过去,他什么都能答应。
隆科多到园子里的时候天还没黑,可他是等到了天黑,才等来姗姗来迟的胤禛。
他这会儿可不敢摆舅舅的款儿了,低眉顺眼的拜见皇上,肚子饿的咕咕叫也不敢说什么,更不敢抱怨,皇上说什么应什么,老实的不得了。
但经此一回,他也晓得了,和年家做亲的美梦怕是真的要碎了。
年姒玉这头陪着胤禛用了晚膳,瞧着他去前头见隆科多去了。
把人晾在前头一个多时辰都不理会,是给隆科多的惩戒。要不是还用得上他,怕是还要再多加一个时辰。
瞧着奶娘们和六阿哥四格格在屋里玩,年姒玉坐在那儿,听姚黄说外头的事。
熹妃,不,钮祜禄贵人那儿近身伺候的人都换了,靛蓝连带着几个大宫女都下了慎刑司,其余的全都替换完了。
如今也不让钮祜禄贵人出门了。
刘氏同钮祜禄贵人住一起,这边才发旨意,刘氏就往四宜书屋去求见皇后。
魏紫说:“估摸是不想在远秀山房住着了。眼瞧着钮祜禄贵人没了用处,刘氏这是想要重回皇后手中去。怕是那永寿宫,刘氏也不想住着了。”
年姒玉含着浅笑看两个睡醒了脸蛋红扑扑的小家伙,问道:“皇后应了?”
“没有。”魏紫说,“皇后叫刘氏还在远秀山房住着。回宫后,是否搬宫,也没有给刘氏准话。”
年姒玉淡淡笑道:“皇后还是看中永寿宫的位置。离翊坤宫太近,就是舍不下这方便。刘氏想要搬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是。”魏紫道,“她未能入皇上的眼,未侍寝,皇后不会轻易应允她的。若她能有什么建树,想来才会给她搬出来。”
此番熹妃降为贵人,皇后和齐妃心里头怕是很高兴的。两个人瞧热闹也瞧得欢。
远秀山房里头听说闹得厉害,但皇上有旨意,新送去伺候的人也不敢由着主子胡闹,很快那边也慢慢安静下来了。
裕嫔和五阿哥受了委屈,在映水兰香里好好的养着。听闻皇上的旨意,也并没有对钮祜禄贵人和四阿哥有什么表示。
按理皇子阿哥定了婚事,要去皇上跟前谢恩的。但胤禛也有话,说不必去谢恩了。他是想让五阿哥好好歇着,也是不太想见四阿哥。
五阿哥也没有去四阿哥那边。他受了惊吓,胤禛特许他在映水兰香歇一夜。
年姒玉问四阿哥有什么动静。
魏紫说:“四阿哥接了旨意,倒是让人往五阿哥那边走了一趟,但裕嫔和五阿哥那边没有见人,原样打发回去了。入夜后,四阿哥就去了远秀山房,听说路上来往遇见的奴才们,都瞧着四阿哥红着眼,似是哭过的样子。”
年姒玉早就对四阿哥有所判断了。想想也是,年纪这样小,身上的福泽就深远的超过胤禛的人,那能是普通的孩子么?
若没点心计手段,也不可能被注定为下一位承继之君啊。
四阿哥这个做派,就是要让知情的人看看,他真的是无辜的。
弘历一路到了远秀山房,瞧着往日热闹的地方,今日很是沉寂,他年轻的面容沉郁了几分,但也只是那么一瞬,一瞬过后,还是那个红着眼眶的半大小子。
远秀山房的人并未拦着弘历。皇上的旨意,是不许贵人擅自外出,但并未说四阿哥来见贵人是不许的。
弘历见到了他额娘。
但眼下的额娘,与他记忆中端庄得体的熹妃大不一样了。
额娘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精气神,躺在床榻上,了无生趣似的。
他的额娘,是受到了重大的打击。这么一会儿,只怕是缓不过来的。
弘历也不在意这个,抬手叫屋里伺候的人出去。
新换来的人是该一直贴身伺候贵人的,但四阿哥的话,她们也不敢违逆,迟疑半晌,还是出去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钮祜禄氏和弘历了。
弘历觉得屋子里太过昏暗,便去又点了几盏灯烛,灯亮了,屋里霎时光亮了许多。
“额娘不必如许消沉。额娘还有儿子。”弘历轻声道,“从妃到贵人,自然也能从贵人到妃,贵妃,皇贵妃。额娘想要的,儿子都能给您弄来。”
钮祜禄氏没有回应弘历。
弘历也不说话,静静坐下。
半晌后,钮祜禄氏虚弱的声音才传来:“你让弘昼去山岳台更衣,是故意要与我作对吗?”
弘历轻轻笑了:“额娘知道了吗?儿子没要和额娘作对的。儿子只是不喜欢要佟家的姑娘做嫡福晋。”
钮祜禄氏撑着床榻道:“隆科多的女儿,做嫡福晋有什么不好?将来佟家一脉,都能为你效力。”
弘历又笑了:“侍妾的女儿,怎么配做皇子的嫡福晋?婚前就出这样的丑事,日后传出去,儿子在前朝后宫,将如何立足呢?若儿子真的有了大出息,难道还要让李四儿做皇后的额娘吗?额娘太抬举他们母女了。”
钮祜禄氏道:“你若不喜欢,将来随便什么由头,处置了就是。何至于此?这事,我本也没有告诉过你,你为什么会知道?”
弘历不笑了,沉郁之色中,竟有冷厉寒芒:“额娘为了区区一个刘氏,给儿子和弘昼吃坏了肚子。额娘急功近利,儿子不放心。儿子既然知道了,自然不会白白叫额娘如意。既然势在必行,那儿子送弘昼一个嫡福晋,又有何不可?”
钮祜禄氏讽刺他:“那你不也是没有送成吗?谁能想到,你皇阿玛竟早给你们找好了人家。富察氏。倒也配得上你。”
弘历笑道:“是啊。可见皇上心里,还是看重儿臣的。额娘一朝算盘落空,日后就不要再折腾了。弘昼那里,儿子还要费心回旋。但额娘不要再算计儿子,您也算计不到儿子的。这一回是降位分,下一回便不知是什么了。”
“额娘安守本分,儿子自会给你争气。额娘与儿子,毕竟是一体的。莫再为了外人伤害儿子了。”
这开诚布公遍藏机锋的一番话,倒是让钮祜禄氏和弘历的算计全都摆了个明明白白的。
做娘的深感儿子是个白眼狼。可她又想,这是她生的儿子,这狼崽子的性格,实在很绝,心寒了许久,钮祜禄氏忽然又高兴起来。
就是这样的性子,那才能夺得皇位呢。若像弘昼那样软脚虾说的,那她才要发愁了。
钮祜禄氏倒是打定了主意,也肯定儿子的话了,往后再有计较,还是母子商议着来比较好。
她的这个四阿哥,可比她狠多了。
今日母子俩关起门来说的这些话,都要烂在他们各自的肚子里,绝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当今皇上的四阿哥,还是那个深受先帝爷看重的皇孙。在这件事中,他就是一个完美无辜的受害者。
弘历从远秀山房出来,又是眼圈通红的模样。
他今日兵行险着,但目前来瞧,裕嫔和弘昼怕是起了疑心了。
所有人和事都算计到了,唯独没想到这事是交给宝嫔处置的。
也不知宝嫔说了些什么,竟叫弘昼铁了心和他疏远。
弘历从来都是谋定后动的性子,此番更是要小心翼翼的。但此番经营也不算毫无结果,甩掉了佟家的招惹,还得到了自己满意的婚事。
只是弘昼那里,怕是要用些心思转圜了。
胤禛去见隆科多,去的时候不高兴,回来的时候还挺高兴的。
年姒玉就问了一句,偏他不肯说,神神秘秘的同她讲:“等你二哥从西北回来就知道了。”
是了。他们回宫的时候,她二哥大约也差不多该从西北回来了。
可是,隆科多的事,跟她二哥有什么关系呢?
难不成,还想着把佟家那姑娘嫁到年家的事?年姒玉瞧着又不像,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索性不问了。
反正她二哥回来,迟早是会知道的。能让胤禛这么高兴的事,想也不会是什么坏事。
胤禛难得高兴些,年姒玉也不同他说白日的事了,省得招惹他又不高兴。
反正也都是处置好了的。天子帝王之心宽广,不会总拘在这些小事上头伤神。
但胤禛是真的很高兴,这人白日里气不顺,这会儿倒是气顺了。
梳洗过后进了床帐里,在年姒玉身上逞凶一回不够,还将她翻来覆去的折腾。
这回可真是有些凶了,弄完了还不肯出来,非要在里头赖上许久,之后才肯叫水。
弄得她里里外外都黏黏糊糊的。
胤禛还缠人得很,大掌落在她的小肚子上,目光温柔,语气缠绵:“玉儿,太医说你如今身子好了许多了,暗伤也养的好多了。朕想努力一点,等你有了身孕就好了。”
年姒玉忍不住笑,这还是头一回听见他说,想盼着她怀孕的。之前可都是不舍得催她的。难怪今晚这么无赖似的。
她故意软绵绵的问他:“有了身孕怎么就好了呢?”
胤禛把人缠的紧紧的:“朕等着你给朕生个小阿哥。朕要将他立为皇太子。”
对上小姑娘含着潋滟水色的眼眸,忙又道,“当然了,小公主也是很好的。最好像你,漂亮好看,娇娇的小可爱。”
他说的甜,却又透着敷衍。
自以为端水端平了,才又道,“若是个小阿哥,朕要亲自教养他,朕会的,朕都要教给他,等他好好的长大了,朕再把大清交到他的手里。那样,朕便能放心了。”
说来说去,心里还是想要个小阿哥。
年姒玉没想到胤禛能这般直白,她抱紧了胤禛,悄悄说:“皇上纵然瞧不中二阿哥三阿哥,不想四阿哥五阿哥,那还有六阿哥呢?怎么就一心认定嫔妾的孩子了?”
“那不一样的。”
胤禛轻轻抚着她圆润的肩头,说,“玉儿,你将你最要紧的东西都给朕了。朕不能辜负你。朕偏心,一颗心全偏着你,偏着你的孩子了。”
先前胤禛没有这个心思的。他也没有准备这么早就下定决心。
是年姒玉同弘昼说的那些话。别人或许不知,他却是知道的。
这都不知是多少回了,她没有在他跟前掩饰她的来历她的秘密,她那么相信他信任他。胤禛也想把自己能给的一切都给她。
就在那么一刻,他心底里的震撼山呼海啸办的汹涌而来,把自己的一颗心全带着扑向了她。
从此,把自己身边所有的女人,和她远远的隔开了。
她一个人稳稳的站在了他原本空无一人的心尖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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