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她的孩子做皇太子。这孩子还没个影子的事,他却什么都想的好好的了。
年姒玉想,这是不是就说明,胤禛的心里,已是沉甸甸的重着她了?
要说这样的事情,年姒玉倒不去强求。
可天子帝王的真心情爱,除却一颗真心外,最要紧的物事,便是那江山社稷了。
胤禛是勤政的皇帝,鞠躬尽瘁殚精竭虑,都是为了大清。
他在任的时候,要将大清好好的治理。他百年之后,也要为大清甄选他看重的好的承继之君,让大清得以绵延下去。
他许诺让她的孩子当皇太子,这几乎是将江山社稷都送到她的跟前来了。
这可是后宫嫔妃们梦寐以求的,于年姒玉来说,却没有叫她觉得这是她应得的。
可她还是很高兴,为了胤禛的真心。
但也正是如此,她也舍不得糟蹋他的真心,更舍不得他和大清有丝毫的不妥。
小牡丹没有这么多的私心,小牡丹就盼着花开,盼着自个儿的身子骨强壮,盼着胤禛长长久久的活着。
她抓着胤禛的拇指放在怀里把玩摩挲,声音软软的,话却说的很认真:“嫔妾的身子骨近来好了许多,皇上身边,只有嫔妾陪伴,皇上想着让嫔妾有孕,嫔妾迟早能有身孕的。”
她还年轻得很,暗伤好了大半,胤禛又这样卖力,两个人一个正当壮年,一个年轻,自然能有好消息的。
胤禛爱听这个话,笑着用拇指勾了勾她的小指尖:“对。便是这话。”
接着,就听着小姑娘软软糯糯的道:“嫔妾若有造化,生了皇上喜欢的小阿哥,还得看小阿哥的脾气品性,若性情不好,能教自然是要教的,若再教不好,那也不能把皇太子给他。”
“皇上这般用心守护的江山社稷,还是要寻个福气好福泽深厚的阿哥方可托付。可不能凭着皇上的喜怒好恶。”
虽然小牡丹不觉得自己这样天下罕有的蹙金珠会生出不好的孩子来。但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嘛。总不能霸着人家皇子,把人家的江山也给抢了呀。
不过,经过钮祜禄氏这么一闹,钮祜禄氏身上的福气怕是被她自己也作没了许多的。
只是四阿哥毫发无损,果然是将来天命所定的福泽深厚的承继之君。
可若是承继之君自己心思不正,这福泽迟早也是会被折腾没的。
胤禛就没听过这样的话,哪有这样的人呢?
人家都是巴不得自己的儿子能承继大统。她倒好,开口就说怕小阿哥的脾气秉性不好。
这将来被儿子听见了,可了不得了。
胤禛心里又欢喜得很,又觉得她这样很可爱,率真随性,很符合她的性情。他也是瞧出来了,哪怕是这样万般于她有益的事情,她放在心里头第一个考虑的也是他,是他的大清。
她自己能得到什么,能获得什么,倒是不那样看重了。
要不然,怎么就是小姑娘得了天地造化的灵物,旁人都没能得了呢?
也就是这般纯粹干净清澈的心性,才能得了灵物的垂顾。私心太多的人,凡念太重,是不配天道眷顾的。
胤禛亲昵点了点她的鼻尖:“你自己就这么好,你的儿子怎会不好?六阿哥叫你养着,朕看就很好嘛。”
将六阿哥都养的这么好,她自己亲生的小阿哥,又怎会不好呢?
再者说了,这不是还有他在么?回头有了小儿子,他带在身边,手把手的教养,一点一点的教他,怎么可能养不好?
小姑娘倒戈的也挺快的,听了他的话,美滋滋的道:“这话倒是。嫔妾这么好,嫔妾的儿子随了嫔妾,自然肯定是好的。”
胤禛笑起来,真是个机灵鬼。这话才像她嘛。他就喜欢看她这般骄傲自满的小模样。
既然达成共识了,胤禛就还想在努力努力。她的手柔软白嫩,总是在他的胸膛上戳来戳去的,还画圈圈的,撩拨的人心痒难耐,胤禛一个翻身,又把人压住了。
等年姒玉累的睡着了,胤禛还很是精神,爱不释手的抚着小姑娘光滑的脊背,瞧着她睡沉了,才不闹她了。
她的小花盆就摆在床帐里头,灯色昏暗些,也能瞧见那两片大绿叶在那欢快的摇曳摆动。
这么些日子了,这株蹙金珠就没有再长大过了。每天都是两片大叶子摇曳生姿欢欢喜喜的模样。
胤禛是瞧出来了,这灵物也不和普通的牡丹那般生长,像是随着他的心情似的。他若是对玉儿多爱惜些,这蹙金珠就能长大。
先前一回没瞧出来,可上回长叶子,胤禛就琢磨出来了。
胤禛总觉得这蹙金珠就是他年少时养的那一株。只不知是得了什么机缘造化,竟重生为这通着人性的灵物。
也不晓得小姑娘怎么就寻到了,还跟宝贝似的养着。小姑娘说这灵物是认主的,胤禛本来还半信半疑呢,那会儿觉得她是糊弄他的。
现下瞧来,怕是实打实的真话了。要不然,这蹙金珠怎么会待他这般亲近呢?又那么喜欢小姑娘的模样。
想着小姑娘说这蹙金珠是她命根子的模样,胤禛心里就止不住的欢喜。这原是他养着的花,倒成了她的命根子了。
这花跟了他些年月,陪伴了他许多的时候。只年少时在宫中就失了踪迹。胤禛还以为这辈子都无缘了。没想到花儿成了灵物,还能带着小姑娘来到他的身边。
想来灵物灵智开了,小姑娘知道那么许多的事情,都是从这株蹙金珠这儿知道的。
胤禛心内柔软,瞧着怀里小姑娘的睡颜,又看看那灵巧的蹙金珠,心中忽而就踊跃出满腔的知足。
都回来了。他也得到了合心意的人儿陪在身边。
年少时觉得孤寂的心,在这时候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后来身边有了那么多的人,反而是他自己喜欢追求独处的时候。以为与皇贵妃陪伴相处的时候是不寂寞的。现在来看,分明人是一个,心也是一个,还是寂寞的。
也是到了现在,才找到贴心的温热。
怀里的小姑娘缠他缠的很紧,胤禛也舍不得同她分开,他密密实实的搂着他的小姑娘,一同入梦。
年姒玉总歇在万方安和,六阿哥和四格格也总歇在这儿,万方安和里她和两个小家伙的东西还是不少的。
也就是差日夜住在这儿了。
除了年姒玉,这园子里旁的人也进不来万方安和,便是皇后,也是要提前通禀,胤禛允准了才能进来的。
但胤禛入寝的地方,乌拉那拉氏也是过不来的。
这会儿皇上独宠宝嫔,这里就更没人能在这儿侍寝了。
皇后这会儿没什么动作,安安静静的待在她的四宜书屋了。
弘昼的事情已经处置过了,皇后没什么损失,却有了得益的事,心里正高兴,琢磨着刘氏的去处,琢磨着怎么把园子里的管事权再拿回来些,甚至琢磨着什么时候回宫,她这会儿还顾不上年姒玉。
年姒玉把裕嫔弘昼与钮祜禄氏弘历彻底的分隔开。
又和胤禛越来越柔情蜜意,这人心里眼里只瞧得见一个她,又那么盼着她有孕,年姒玉被折腾累了,踏踏实实睡了一个整觉,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天光都大亮了。
年姒玉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这床帐里和从前有些不大一样,像是多了什么东西。
等她再定睛一瞧,才发现一直放在床头条案上的小花盆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个小圆凳那么大的琉璃亮面花盆,里头种着的事长了半人高,郁郁葱葱长了好些绿叶子的小牡丹。
年姒玉眨眨眼,看了半晌,忽的就笑了。
这才一晚上呢,就这么猛了。一晚上就长这么大的了。
胤禛这是给她添了多少爱意滋养啊。
原先的那个小花盆被小牡丹撑碎了,也没扔呢,那碎片就好好的放在床头条案上,像是给她昭示自己悲惨的结局似的。
烟绒进来服侍她,手脚麻利的去收拾那碎片:“这是皇上吩咐的,要奴才们将这个留着,一定要等主子醒来了瞧一瞧。”
“皇上起身去前头听政时,天还没亮呢,这蹙金珠就长大了,皇上瞧着那小花盆都撑破了,当时就笑了,亲自叫苏公公寻了大的琉璃花盆来,将这蹙金珠给种上了。皇上瞧着还很高兴呢,一个劲的说长得好,说等主子醒来瞧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年姒玉一想到胤禛亲自给小牡丹换花盆的模样,就垂眸笑起来。
还特特的摆在她眼前,生怕她醒来第一时间看不到么。
她知道他能猜出些什么了,就是心里好奇得很,不知道他现在能不能猜出来,她就是当年的那株小牡丹呢?
对于自家主子养的这株蹙金珠,年姒玉身边伺候的人,还有御前伺候的人都接受良好。
他们瞧不见小牡丹的灵动,只想着他们主子和皇上悉心护养,这牡丹迟迟不长,又一夜蹿起来的,也不是不可能。
皇上是天子,宝嫔主子又这般钟灵毓秀的,他们一块儿养的牡丹,又岂非凡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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