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色的海浪拍在岸边,腐蚀了光秃秃的岩石。
苏落落一门心思都在那几个木箱子上,没有注意到小奶啾风云莫测的蓝眼睛。
泽尔修斯见她对着那几个箱子的缺口皱眉,顿了顿,想把那几个箱子扛起来。
他圆润的身体往前挪了几步,带起了一阵狂风。
苏落落顿时被吹的东倒西歪。
小奶啾:“……”
他僵硬地停住了脚步,毛茸茸的啾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他猜到了苏落落可能会弱小,却没想到她连一阵微风都扛不住。
这样的小雌性,到底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还有她手腕上的印记,真的让啾非常在意。
犹豫了0.0001秒,泽尔修斯当即转身离去。
“怎么走了?”苏落落扶着一边的巨木站稳,倒不觉得这阵风来的突兀。
她现在虽然是灵体的状态,但并不是完全没有五感,天黑天亮会影响她的视力,浸泡在冰冷的深海里也会觉得冷,只是免疫了一切污染带来的负面伤害,其他人也看不见她而已。
在原地等了会儿,苏落落对上老祭司死不瞑目的双眼感觉怪渗人的,干脆往里走了点,找了一个干燥的地方坐下休息。
箱子还在这儿,泽尔修斯性格警惕,可能是担心贸然靠近会发生什么意外,所以等在附近,不怕他等会儿不过来。
现在是下午,日头很烈,换做平时这么大的太阳她早就躲起来了,现在变成灵体了却可以随意晒太阳。
暖洋洋的日光洒透灵体,好像从骨子里都暖了起来。
苏落落半眯着眼眺望海岸线,见远处浪花一簇簇飞扬,蓝透的天空上没有云朵,也没有任何海鸟飞跃的痕迹,除了偶尔刮过的风浪,寂静的像一片死海。
泽尔修斯小时候就是在这儿长大的?
苏落落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快比她还高的野草、五颜六色的毒蘑菇和巨大树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高耸山脉,还有时不时传来的野兽的嘶吼,处处透露着危险的杀机。
她心上担忧,眼睫在金灿灿的阳光下轻颤,瓷白的面颊看起来软软的,一头浓密的乌发简单编了编,鬓发齐整,微风拂过,一双剪瞳望过来明亮而清澈,仿佛盛满了细碎的星光。
小奶啾泽尔修斯用权杖撩开一株野草时,瞧见的就是这一幕。
他有点紧张,抿了抿唇,但还是鼓起勇气走上了前,“小雌性。”
泽尔修斯的声音很轻,以至于苏落落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他在叫自己,直到他喊了第二声,苏落落才猛地转过身,对上了一双略圆的凤眸。
一个缩小版的银发兽人站在她面前,样貌同那日出现她掌心的小泽尔修斯一模一样,只是放大了许多倍,瞧着不过十来岁,银发蓝眼,身量不高,脊背却挺的笔直。
他穿着一身华贵的灿色冕服,未来邪异俊美的面容此刻还带有点儿稚嫩,眉眼精致,气质疏朗,长长的睫毛像两把扇子,在眼睑下映落一大片茂盛的阴影。
“小雌性,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本啾的领地。”他似乎有点紧张,声音故作沉稳,只是尾音略哑,表情一片严肃。
可不管他再怎么严肃,一听到那个自称,苏落落就有点忍不住。
她极力克制自己疯狂上扬的唇角,笑吟吟地重复了一遍那天傍晚的对话,“你看我腕上这个印记是不是很熟悉,你猜猜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小少年泽尔修斯:“……!!”
他一张精致的小脸“蹭”地一下红透了,薄唇轻启,连声音都有些发干,“你、你是我未来的妻子?”
有了联结印记,他一见就心生欢喜,却没有和她在一起的记忆,眼前的小雌性除了是他未来的妻子外,泽尔修斯想不到别的可能。
苏落落瞧着他故作矜持,又时不时往自己这边瞄的小眼神,简直快要被他萌死了,竟然连反应和回答都几乎一样,凤眸还圆圆的,真的好可爱!
“对。”苏落落可不想绕来绕去,直接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我是你未来的妻子,我叫苏落落。”
“落、落落。”
小奶啾泽尔修斯喊了她一声,握拳抵唇,只觉得这个名字轻飘飘的,哪里都很合心意,好似念多了,他的心也跟着轻飘飘的了。
他努力从她身上移开视线,一板一眼道,“落落,你怎么现在就来找我了,这一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没等苏落落回答,他又道,“这片海的力量太庞大了,你吸收不了,身体有没有不舒服,你怎么也没带点行李和食物,是未来的我对你不好吗,还是他没有钱,是一只穷啾?”
“未来的我可曾跟着你一起来了?他为何没有让你用轮回镜,是父神不让用吗?”
苏落落直接被他问懵了。
见她站在原地不说话,小奶啾泽尔修斯顿时冷哼了一声,“未来的我怎么什么都办不好。”
苏落落:“……”
她有心想为银发兽人辩解一番,可见眼前的小少年横眉冷对,气恼地瞪着一双蓝眼的模样,又觉得泽尔修斯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实在是难得,不如多欣赏一会儿。
“落落。”小少年泽尔修斯红着耳朵,朝苏落落伸出了手,“我带你回家。”
“你以后就跟着我,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小奶啾大约很紧张,额上渗出了许多亮晶晶的汗珠,说完这句话还没忍住“啾”了一声。
他大约也觉得很丢脸,脸更红了,苏落落看见他懊恼地咬了下唇,很用力,嘴巴上染上了一层殷色。
既然他都啾了,苏落落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答应他!
她应了声,把手递给泽尔修斯,摸到了他一掌心的汗。
“嗯……泽尔修斯,你刚刚说的父神和轮回镜是什么意思?”虽说承认了自己是他未来的妻子,可现在的泽尔修斯毕竟还小,苏落落一时拿不准要喊他什么,只好先略过这个称呼。
来之前她先在圣子选拔狩猎场呆了段时间,路上又听了不少菲尔诺神子的说,据说他是纯白之神的孩子,是神之子,神秘,强大,宽容,圣洁。
小奶啾还沉浸在和小妻子拉了手的冲击中,一边仔细地用权杖开路,免得高大的枝叶划到小妻子,一边回应道,“父神就是阿父,是将我孵出来的人。”
“轮回镜是父神的宝贝,可以占卜天气,预言未来,分辨哪头尖牙兽的肉更好吃。”
苏落落:“……”听起来忽然就不那么高大上了。
“父神这两百年一直在沉睡,神殿里只有我们两个,你若是不喜欢,为、为夫可以带你搬出去住。”小奶啾十分认真地承诺,暗暗发誓要把未来的自己比下去。
“咳咳。”听到他的自称从“本啾”变成了“为夫”,苏落落真是应也不是笑也不是。
大了些的泽尔修斯总是故作矜持,平时不怎么说情话,只是偶尔发狠、语出惊人,小时候的泽尔修斯倒是万分坦荡,还是个小话痨。
她抬起眼,看见日光照在他头顶的纯白王冠上,上头镶嵌着透亮的宝石,往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映着他精致漂亮的眉眼,像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小殿下。
就是王子殿下是冕冠好像戴反了。
见小妻子的视线从自己脑袋上一掠而过,小奶啾泽尔修斯下意识抬手去扶了下头上戴着的王冠,漂亮的小脸刹那间红透。
先前啾形与她交流不便,贸然变会人形又没有衣服穿,他为了不丢人专门跑回去换了冕服,没想到急中出错,把王冠给戴反了。
“对不起,落落,我把王冠戴反了。”小奶啾有点紧张地拉着苏落落的手,露出了一个委屈的表情,“你不要嫌弃我,好不好?”
苏落落真的没想到小少年泽尔修斯会道歉,毕竟那只邪恶的大啾都是能藏则藏,最好永远在她面前维持高冷酷帅无所不能的形象,此刻听着小奶啾可怜巴巴的声音,只觉得可爱,再说本来这就不是什么大事,“我不会嫌弃你的。”
小奶啾却还是不放心,停下脚步转过身,凤眸亮晶晶的,满是期待,“那你愿意和我一起生蛋吗?”
苏落落:“……?”
这话题跳跃太快,她有点措手不及。
好在小少年泽尔修斯也知道自己这样十分得寸进尺,问完以后也没再开口,只是站在原地可怜兮兮地等着她回应。
苏落落想了想,先是摇了摇头,没等小奶啾漂亮的蓝眼睛黯淡下来,就又道,“但是晚上我们可以一起睡觉。”
小奶啾泽尔修斯的眼神瞬间又亮了起来,掌心也更热了,又羞又期待地应了一声,“……嗯。”
他经常在森林里打猎,偶尔会看见一些野□□叠在一起,只是挨着睡一晚,用不了多久就会有蛋孵出来,兽人与雌性,应当也是一样?
小妻子说愿意和他一起睡,就是答应和他一起生蛋的意思,只是她看起来体弱,他的身体比较强健,不如到时候他多生几个,小妻子就不用再生蛋了。
小少年泽尔修斯算盘打的很响,一路上都在深思熟虑,已经开始想孵出来的蛋宝宝们要叫什么名字了。
苏落落见他小脸严肃,模样可爱,不知不觉就看了一路,直到她看见了小奶啾口中的“神殿”。
傍山而建,一大块纯白的晶石做的基底,往上交叠着一阶阶悬空的白色台阶,一路向上,直抵云端,雾霭云层之前,只能看见一片晃眼的白。
“爬上去就能到了。”小奶啾泽尔修斯站在长一米、宽半米的台阶边,“落落,我背你。”
要是平时,苏落落就让泽尔修斯背了,可她现在是灵体状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泽尔修斯能碰到她,但除了他之外,其他东西都碰不到她。
这阶梯看起来很高,但她可以飘上去!
见小妻子慢悠悠地飘了起来,小奶啾先是一愣,接着抿了抿唇,颇有点不是滋味。
才相处了不到半刻,他已经在心里把“未来的妻子”前面那三个字给去掉了。
他失落的那么明显,苏落落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索性握住了他的手,遂了他的心愿,“那,夫君,你拉着我飘。”
听到这个称呼,小奶啾瞬间就高兴了起来,拉着小妻子的手,为了彰显强壮的体魄,一路台阶跑的飞快,只是那些台阶仿佛没有尽头,苏落落数到三千就数不下去了。
苏落落听着耳边的风呼呼地响,视线从高处往下看,入目满是郁郁葱葱的巨木和颜色迥异的深林,而原先赤红色的海水此刻正在一点点转变成深绿色,一看就浸满了污染。
但方才泽尔修斯却说,海水里都是力量。
污染,怎么会变成力量?
苏落落皱着眉,刚开口想问,视线扫过台阶,却见原先洁白一片的台阶星星点点连着一片红。
心上一惊,苏落落忽然觉得和泽尔修斯牵着的那只手黏糊糊的。
她迎着风睁开眼,看见他一身冕服依旧一尘不染,从袖口里探出的手掌却正在一点点蜿蜒下鲜血。
小少年用力抿着唇,漂亮的脸颊略显苍白,一步一步往上走,脚下全都是血。
“泽尔修斯。”
苏落落喊了他一声,终于意识到这些台阶不是普通的台阶,想甩开他的手掌,小少年却将她的手握的更紧,嗓音有些沙哑,“落落,很快就到了。”
他说着,又加快了几分,终于越过了直通山顶的台阶,停留在了一个宽阔的平面上。
滴滴答答的血液从他袖口和脚下溢出,洒在地上,小奶啾唇色苍白,一双冰蓝色的眸子却依旧明亮,仿佛并不觉得流血有什么不妥,就好像,他早已习惯了这样做。
只是见小妻子脸色不太好,泽尔修斯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一片羽毛,小心地去擦她的手掌,“对不起落落,把你的手弄脏了。”
苏落落指尖一颤,望着他苍白的脸颊,眼睛红了一圈,“你流血了。”
小奶啾唇角弯起,露出两个小梨涡,“没关系的,这些台阶是父神对我的考验,我身体强壮,一点也不疼。”
他说着,露出了伤口已经复原的手臂,“你看,已经好了。”
可他越是这么说,苏落落就越难过,她抬头望向面前这座巍峨的神殿,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和难过,“我们搬出去住的话,你是不是就不用每天爬台阶了?”
小奶啾顿了顿,摇了摇头,轻轻道,“要回来吸收力量。”
苏落落想到先前他提到的力量,心口钝钝的痛,“你说的力量是什么,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不行。”小奶啾第一次拒绝了小妻子的提议,“吸收力量的神殿很黑,你一定不喜欢。”
最重要的是,吸收力量的时候很疼,他会变得很丑,他不想让小妻子看见。
苏落落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鼻尖一酸,眼皮一垂,泪珠就掉了下来。
小奶啾一下变得手足无措,笨拙地去擦她的眼泪,“落落,你别哭,都是我不好,过、过几天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他的兽纹快要完全形成了,到那时就算吸收很多能量也不会觉得疼了,不会有损啾在落落心里的形象。
至于现在,不如,不如先去建爱巢?
菲尔诺神子觉得这个主意特别好,他鼓起勇气用软软脸颊贴了下小妻子的手掌,苍白的脸颊浮起了一层血色,“落落,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把行李都搬出来。”
苏落落看着他跑远,抬手去擦眼泪,低头去看那些染了泽尔修斯鲜血的晶石——
它们再次恢复成了纯白的色泽,只有浅浅的暗纹还在发光。
苏落落弯下腰,踩在了第一阶台阶上,看见原先光滑的台阶上凸起了一根根锋利的荆棘刺,台阶下方刻着繁复的花纹,同先前缠着她的银色冷纹一模一样。
嗡
察觉到她的情绪,手腕上的银环发出了细细的嗡鸣,清晰地表达着它们对这些台阶的熟悉。
“你们是诅咒,对吗?”苏落落指尖轻触银环上流转变换的时空溯流,用很轻的声音问。
银环嗡了嗡,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上头的银纹却少了一道,只剩下六道。
按照一道冷纹停留三天的时间计算,她还能在这个世界停留十八天。
“落落,我准备好了。”
身后传来了小奶啾的声音,苏落落将乱七八糟的念头暂且压下,转过头,看见小少年依旧是一身冕服,一手法杖,一手拎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兽皮袋,里面装着些随处可见的药草。
“我、我平时都是直接捕猎,没有存下多少东西。”小奶啾泽尔修斯有点难为情,抬起略圆的凤眸望她,很担心小妻子会后悔答应和自己出去筑巢。
可是神殿里也是这样,空空荡荡,连一根树枝都没有,很安静,很孤独。
苏落落见他的全部身家就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兽皮袋和一身华贵的冕服,恍惚间想起其实泽尔修斯一直都是一只穷啾。
她第一次在雪松山脉见他的时候,那只啾也是这样,除了一身的伤痛,什么都没有。
新筑的巢距离神殿很远,在一座不算很高的山坡上,先选了处山壁挖开,接着填满了树枝和羽毛。
苏落落一开始还很奇怪为什么泽尔修斯不把巢穴建在树上,直到晚上,她看见泽尔修斯变成了小奶啾扛着猎物回来。
是的,扛着。
和黑白的怪物啾不同,现在的小少年浑身的羽毛还是白色的,但也完完全全处于幼崽期,两个小翅膀短短的,身体圆滚滚,根本飞不起来,只能在地上跑。
就是战斗起来很凶残,嫩黄色的喙看起来软乎乎,一口就能咬断一头尖牙兽的脖子。
他还很细心,说要照顾她就绝不含糊,都是把肉处理好了才带回来的,还摘了不少果子。
见他准备喷点火把肉烤好喂她吃,苏落落想到银发兽人那糟糕的厨艺,连忙接过了这个活。
她现在是灵体状态,本来碰不到烤肉的,可只要是泽尔修斯给她的东西,她就能正常的接触到。
考虑到小奶啾还在长身体,苏落落把他带回来的肉都烤了,一人一啾吃的很香。
这也是苏落落第一次真的见识到泽尔修斯的食量,以往他很有“夫君包袱”,吃饭斯文快速,盘子里的东西有多少吃多少,每次一问就是吃的差不多了。
这哪里是差不多,明明是差很多,苏落落严重怀疑以前泽尔修斯在家里从来没有吃饱过。
“落落,你做饭真好吃。”小奶啾即便很饿,动作依旧是自己只有八分饱,只是暗暗下定决心明天要多猎几只猎物。
可是岛上尖牙兽数量不多,这么吃下去,很快他就没有吃的了。
“落落,我们去孵蛋吧。”天边亮起了星星,苏落落还在想诅咒和污染的事,听见小奶啾神神秘秘地说。
她强打起精神,又有些好奇,“哪有蛋?”
小少年泽尔修斯拉着苏落落的手绕着新筑的巢穴走了一圈,从后面扒拉出来了三个的木箱子。
正是先前那位老祭司带来的三个。
先前她没见泽尔修斯拿,还以为被他丢了,没想到提前搬到这儿了。
“这里面装的都是弟弟。”小奶啾认真地介绍,“父神每个月会送三箱子弟弟给我,只要能孵出来,等弟弟长大了就会过来陪我了。”
苏落落:“……”槽点太多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吐起。
没记错的话这些箱子在路上可是跟着老祭司一起经受过了污染海域的冲击,有那么多污染浸泡,这些蛋真的还能活下去吗?
“落落,这一共有三箱弟弟,等明天我们的蛋生出来了,我就把它们和弟弟一起孵,这样我们就又有弟弟又有幼崽了。”小奶啾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一本正经地憧憬着,“我身体强壮,以后一个月吃一顿就好,食物都给你和崽崽吃。”
他说着,打开了三个箱子。
每个箱子里装着二十枚蛋,上面浸满了各色的污染纹路,有几颗已经开始隐隐发臭。
泽尔修斯却仿佛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或许是什么都不懂,小心翼翼地把每一个蛋抱出来放在铺好的羽毛窝里。
小少年银色的长发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他把蛋放好,浅蓝色的眸子凝望着她,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苏落落陪在他身边,看着他苍白的侧脸,不知道这只自己都还是幼崽要怎么孵蛋,也不知道她的啾是不是在她没有出现的很久以前,是不是就这样抱着这些被污染浸泡过的死蛋,饿着肚子,受着欺骗,在孤独中希冀着新生命的降临。
每一天,每一夜,每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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