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为夜里打坐入定修炼,准备天一亮就去隔壁叫凤千藤起床,然后送他去修炼房。
上辈子,她曾经在一家训练所待过一段时间,是那里的老板好心收留她。每每清晨,总能看见一堆小情侣被对方送来上课,等到晚上,另一方又会来等着接人,接着一起回家。
她那时别的没学会,就懂了这就是小情侣该做的事。莫名挺喜欢。
可惜没等她对着凤千藤尝试一下,沈心泉就派了白莞火急火燎来找她去茶馆,说是从那个女魔修口中问出了什么。
徒为很不满,但白莞说这是十万火急的事,她走前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估摸着还早,凤千藤铁定没醒,便没发出响动,静静出了门。
茶馆地牢依旧潮湿阴暗,徒为到的时候,沈心泉面对牢门而站,正在问女魔修:“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我……我不知道,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女魔修跪坐在地上,徒为上前,再一次深觉她身体的瘦弱娇小,毕竟魔修都很大只,她这样的实在有点稀少。
“所以是怎么回事?”她问。
沈心泉道:“她……她刚才说想投靠咱们。”看向徒为:“而且只要我们点头,她就会把她知道的事全交代给我们。”
“没错。我叫今歌,在魔修里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你们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们。”
“把魔修放出来的确危险,但如果能得到什么有用情报,这机会也不能错失……我想问问妹妹你的意见。”沈心泉道。
的确。
放魔修进要塞,跟扔了个定时炸弹进人群差不多。关键你还摸不准她什么时候会炸。
这很有可能就是魔修的诡计。
但如果想要得知段修远的事,目前唯一的线索也只能靠眼前这个魔修。
她考虑一会,道:“干嘛这么快替她答应。现在在求人的是她,跟我们谈条件,未免有点太看不清局势。”
今歌望向这边。
她有一双怯生生的眸子,稚气的脸庞全被泥土弄脏,看上去狼狈又可怜。如果忽略她背后那条长长的尾巴,俨然像一个十三四岁的凡人小女孩。
“我已经被魔神大人抛弃……为了活下去,我别无他法才会这样跟你们谈条件。你们杀了我难道就能有什么好处吗?”
“他为什么抛弃你?”
“就像你们看见的这样,我天生比其他魔修底子差,就算靠努力得到魔神大人的青睐,一上战场依旧是个累赘。这次突袭前方据点,我被他们撇下殿后……魔神大人已经抛弃我,我只能自己想办法活下去。”
跪着上前抓住铁栏杆:“求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生得太过楚楚可怜,泫然欲泣时很难让人不动容。
“妹妹……”
“现在先不。”徒为道:“快死的人是她,我们急什么。关着。走了。”
沈心泉其实有点被说动了,见她这般态度,没法,只能跟上去。
结守门法阵的弟子见二人这么快出来,招呼道:“队长,怎么说?这女魔修还是我亲自逮住的,帮上忙了吗?”
沈心泉拍拍他的肩膀:“目前还没。反正你先看着点。交给你了小洪。”
“好嘞。”
徒为知道沈心泉在急什么,如今和魔修的对局不明朗,要是能有那边的得力情报,肯定能打开困局。
“妹妹,我跟你商量个事好不?”她双手合十凑过来小声道:“凤、凤师姐对于这事怎么看,你能去问问她吗?”不等徒为开口又忙道:“我知道师姐估计有什么隐情才会这样,我也有点不敢亲自去见她,拜托你了。这事我会守口如瓶的。”
就算她想见,如今的凤千藤肯定也不会答应就是了。
“行。”
出茶馆时,日头正亮,已经临近午时。徒为来到昨晚的修炼场,还没进门就听见剑刃划破空气的响声。
只是这一下后就停住了。也是,拿不起的剑的身体想要再拿起剑,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她想起凤千藤说过不让自己看,只好偷摸站在门边往里瞟,不巧,这一瞟就和他斜过来的视线对上了。
宽松柔软的外袍在练剑时的剧烈动作下变得松松垮垮,往后褪了一半挂在肩头,他额角蒙着汗,微翘的眼尾睨过来时有种说不出的独特氛围,徒为不免又想起之前他在自己手里红着脸嗯嗯地哼。
“不是说了不准来看?”凤千藤哪知道面前这人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甩了甩剑,往后靠在墙上调整呼吸。
“我是有事想问你。”徒为拉出自己义正言辞的理由。
而且,她昨晚才说好了送他去修炼房,今早自己却招呼都没打就走了。虽然凤千藤看起来毫不在意,但她很在意。
“什么事?”
“刚才……”
徒为一五一十说了,其实就算沈心泉不提,她也打算来问问凤千藤的意见。
他就是有这种让人觉得靠谱的感觉。
“你觉得该怎么办?”
“当然不能放。”凤千藤想也不想就答:“地牢有隔绝魔气的法阵,魔修失去魔气很快就会爆体而亡,相当于现在你们还有牵制她的筹码。要是放出来,她没了枷锁,后果如何那可就难以预料了。”
“那,我哥的事……”
“急什么。”他冷笑:“我跟你说过,魔修天生坏种,这事有鬼。你不如先等两天看看她的反应再说。”
休息得差不多,他摆摆手赶她走,要再提起剑,徒为却忽然一步拦在身前。凤千藤:“?”
“今早,白莞来叫我说有急事,”她也不看他,低头望着地面,“所以我跟着去了。”
后面的话没说,但凤千藤多聪明的人,立刻明白她在说什么。
手伸过去抚抚她的鬓发,他饶有兴趣地问:“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个?又不是小孩子。”
这说法就好像徒为是个小孩子,她一顿,脸色立马闷下来。
“我只是觉得没理由就爽约很不好。”
“是不好,不过你也解释了,我原谅你了。”
什么原谅,明明根本就没生气。不,不止,是根本就没介意过。
虽说先说话不算话的人是自己,但他要是毫不在意,那她心里也有点说不出的沉闷感觉。
见凤千藤转身就要去干自己的事,她抓住他苍白纤瘦的手腕夺过剑,由着那点火气道:“现在是和我的时间,不准干别的。”
凤千藤眉一挑,不知这人突然又怎么了,然后腰就被她搂住,再想去推已经来不及了。
他身体其实没完全恢复好,练剑本就是强撑着体能在做,这都一上午了,早消耗了个七七八八,现在被人摸一摸,膝盖忍不住就发软,两个人顺着墙一起往下滑坐到地上,徒为单膝跪在他腿间凑过来就猛亲。
“你,别……”
力道一点不收敛,他喘不上气嘴又被堵住,眯着眼恨不得给这个不看场合的一拳。
“段徒为,你不要觉得我不会生气就……”
“谁让你都只顾着练剑,一点都不关注我。”徒为抱住他埋在他肩窝里闷闷地说,也是个十七岁的人了,现在跟把剑吃醋,好像忘了是谁说之前想让他把剑拿起来。
凤千藤难得沉默,也没凶她了,轻轻推她的肩膀:“所以你是想跟我说说话?那行,先从我身上……”
“不是说话。”冲动之下,她抬起头,居高临下看着他宣布:“是想上你。”
凤千藤:“……”
他眨眼:“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一回生二回熟,徒为毫无害臊还正大光明:“所以我现在还真不能从你身上起来。”说完,手就解开带子把他外袍扯掉,顺着上杉摸进去掐着他腰上雪白的皮肉。真是要来真的。
“段徒为,你——”他反应过来,咬着唇:“你今天是在茶馆喝了酒来的?”
“我没喝酒。”要说也是被你气到了。
永远热情直白的年轻人第一次谈恋爱,最猛的劲头都用上了,可惜对方是个世面见得颇多的年上,感情发力的地方完全不一样。她在意的,他好像就一点都不在意。
手顺着腰一直往上摸到胸前,可惜手法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愣头青一样只会乱掐。凤千藤微微喘息,啼笑皆非地抓紧她的衣服:“那你知道下一步怎么做?”
徒为果然沉默,手也顿住了。
就觉得虽然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但手感柔软。听不得他调侃的语气,指腹重重捏了几下,凤千藤忍不住溢出细碎的闷声。
“等,等等……”
他没办法,不想又变成了上次一样要在这里解决,倾身凑上去主动探出舌尖,徒为的注意力果然立刻被转移。
他的唇色深又很有光泽,唇珠也很好看,亲上去的感觉比她现在摸着的地方还软。
“我不会。”她道:“嫂嫂,教教我嘛。”
“别这么叫我。”他含糊地凶了句,可徒为一点从他身上放手的意思也没有,他浑身上下哪儿都软得不行,只能道:“我身上都是汗,很脏。”
“我又不在乎。”徒为现在一整个被说什么都绝不松手的态度:“你不教我,我就自己看着来。”
说着手就要来扒他的裙子,但真要让她来真的还得了吗,凤千藤无奈软下腔调:“好,好……”
徒为抬起头。
他接着道:“但要等你满十八岁。”
她脸垮下来。
“不就只有几天?这都忍不了,你是什么动物?”
激将法有用,小年轻立刻不服地还嘴:“不是几天,只剩三天了。”说完把手抽了回来,展示自己相当有理智。
看来是打算放过他了。
凤千藤道:“虽然还不至于到‘我等你长大’的程度……”伸手随意捏捏她的脸:“但我也可以等等你。”
徒为愣住,被他微弯的昳丽眉眼恍了神,脑子里瞬间只有三个字:“好可爱”。
凤千藤只以为终于把这个我行我素听不懂人话的哄好了,瞥眼落在一旁的剑,心想今天是彻底练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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