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李姐上来敲门,叫林药出去吃饭。
林药正在看从陈恒那拿回来的复习资料,看得头晕,他隔着门说:“放那吧。”
晚饭这一放就放了三个多小时,林药从楼上下来已经七点多了,房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听见开门声,林药看着进门的方向叫了声:“李姐?”
靳屹眠从外面进来:“李姐请假回家了。”
林药看到靳屹眠,愣了一下:“你不是说今晚不回来了吗?”
靳屹眠本来是不打算回来的,刚才接到李姐的电话说家里有事要请一天假,他不放心林药一个人在家才回来的。
靳屹眠看着桌上早已凉透却没动过的饭菜:“你下午又出去了?”
林药说:“没有啊,我一直在家。”
一直在家却不知道李姐请假的事,靳屹眠说:“明天我让李姐回大宅,再重新找个阿姨给你。”
林药没明白李姐怎么就突然被换了,不过他也没什么意见:“哦。”
靳屹眠把饭菜重新热了一遍,林药刚吃一口动作就顿住了。
靳屹眠看了他一眼:“怎么,又咸了?”
“不是。”林药换了道尝了尝:“我好像失去味觉了。”
失去味觉可大可小,靳屹眠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他夹起林药刚刚吃过的猜尝了一口——刚才他还在想把李姐送回大宅,现在看来,不用了。
看着靳屹眠的反应,林药终于反应过来不是他的问题了,他问靳屹眠:“不是我失去味觉了是吗?”
靳屹眠“嗯”了一声,放下筷子,“菜没放盐。”
林药:“......”
非常棒!
...
半个小时后,林药吃着香喷喷的蛋炒饭,听着靳屹眠在电话里辞掉了家里的两个阿姨。
另外一个阿姨是靳屹眠找来帮李姐一起照顾林药的,两个人还能把林药照顾的吃不上饭,这样的人留着也没什么用。
不知道李姐在电话里说了什么,靳屹眠态度坚决的说:“不用说了,你的东西我会让人给你寄过去,以后你不用再来了。”
林药听着靳屹眠的话,扒拉了口饭进嘴里......姓靳的真无情啊,蛋炒饭可真好吃啊。
靳屹眠挂断电话,坐下来跟他一块吃饭。
筷子碰到碗上的声音显得有些安静,林药刚想问昨天那几个人的尸检结果怎么样,就听靳屹眠说了句:“庞默醒了。”
“......咳!”林药呛了一下。
靳屹眠说:“那天的事他跟你说的有点不太一样。”
林药很快就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在我和绑架犯之间,你宁愿相信绑架犯也不信我?”
靳屹眠问他:“换做是你,你信谁?”
林药笑眯眯的说:“如果是你跟他的话,我当然是无条件相信你。”
靳屹眠说:“你或许可以试试跟我说实话。”
林药“哦”了一声,靠着椅背,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说:“人是我打的,我一敌十四,完胜。”
靳屹眠:“......”
林药看了他一眼:“干嘛,不是你让我承认的吗,我说跟我无关你不信,我说跟我有关你还是不信,你想让我承认什么,要不直接给我个稿子,让我照着念得了。”
他明明没理,却又理直气壮,靳屹眠却拿他没办法,主要也是他的确没有证据说这件事指定跟他有关:“你的狐狸尾巴最好藏好了,别让我抓到。”
林药不痛不痒的问:“抓到会怎样?”
怎样?
靳屹眠被问住了。
林药这小身板,打不得、骂不得、审不得,出了事他得兜着,没出事他就只能继续放任他。
靳屹眠看了他一眼,可恨的是眼前这个气人的崽子正一脸得意的等着他的答案。
靳屹眠心一横,问他:“你有没有帮手?”
林药朝他扬了扬下巴:“有啊,不就是你?”
“......”被他这么一指,靳屹眠竟成了他的帮凶,“算了,吃完了吗,我去洗碗。”
见靳屹眠败下阵来,林药更得意了,他把碗筷推给靳屹眠,靠着椅背晃着腿:“明天早上还能吃到你炒的饭吗?”
靳屹眠拿着碗筷站起来:“七点之前起床就能。”
早起这两个字林药听着脑仁就疼:“你就不能炒好放在那等我醒了吃吗?”
靳屹眠:“不能。”
林药坚信他不会让自己饿着,嘴上却调侃着他:“靳三哥,你这样很没有人性。”
靳三哥今天就没人性了!
...
第二天林药睡到自然醒,他高高兴兴的从楼上下来,结果餐桌上什么都没有,厨房也不存在蛋炒饭这种食物。
林药麻了:“......”
还真不给他做啊?
靳屹眠不是最怕他饿死吗,现在家里没有阿姨,早饭也没有,他该不会是昨天晚上真把人给气着了吧?
林药一边感慨一边拿起手机给自己点外卖——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幸福生活吗!
一个小时后,外卖送来了,薯条汉堡炸鸡可乐,还有一家好评最多的蛋糕店新出炉的巧克力蛋糕。
他捧着蛋糕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用蛋糕的刀挖着吃。
人生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此了吧!
靳屹眠买了菜回来,进门就看见林药跪在沙发和茶几之间,没吃完的蛋糕扣在地毯上,巧克力酱蹭的到处都是,茶几上还有没吃完的炸鸡和汉堡。
靳屹眠走过去:“不要阿姨就是为了吃这些?”
林药跪在地毯上,头垂得很低,肩膀起起伏伏,靳屹眠还以为他在找什么,见他不说话,靳屹眠抓着他的胳膊拎了一下,林药身子一软,整个人翻过来瘫在地上,张着嘴大口喘息,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看到他抓着的手机上显示着没有播出去的120,靳屹眠一怔,抱起人就往外走,吼道:“你乱吃什么了?”
林药也没想到巧克力蛋糕里会有花生酱,他张着嘴,蠕了蠕唇:“......花生酱......过,过敏。”
林药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是靳屹眠那张薄怒的脸,他好像还是头一次见到靳屹眠这个表情,值得庆幸的是他没一会就晕过去了,不然过敏还要被他凶,那可太不幸了。
再次醒来,林药人躺在医院的病房,靳昌柏苍劲有力的声音句句都是训斥,他睁开眼就看见靳屹眠背对着他站在那挨骂。
冯采蘋见他醒了,连忙招呼那爷孙俩:“快别骂了,药药醒了。”
靳屹眠转身看着林药,沉着脸什么话都没说。
林药看出他生气了,但这事儿也不能怪他呀,他虚弱的解释:“我不知道蛋糕里有花生酱。”
靳屹眠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他的解释而好转。
他就没见过这么作的人,耍心思说谎话就算了,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乱给自己喂东西,差点把自己给吃死!
靳昌柏心疼的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下次可不能乱吃东西了。”
林药点点头:“对不起。”
靳昌柏看了眼板着一副死人脸的靳屹眠:“你能不能吭个声?”
靳屹眠的电话响了,他接起电话只“嗯”了一声,挂断电话说:“我去趟二哥那。”
这话不知道是跟谁说的,老太太看他这脸色怕是要给林药气受了,赶忙说:“你要是忙晚上就不用过来了,让药药跟我们回大宅,反正我跟你爷爷也没事,我们来照顾他。”
靳屹眠看了眼林药:“随便。”
靳屹眠这句“随便”听起来像是要把林药放逐,从今往后再也不管他了,林药连忙抬起手说:“我想跟你回家。”
靳屹眠看了一眼伸出来的手,下意识的想去接一把,但理智又把他给劝住了。
林药见他停下脚步没再继续往外走,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人不是不想管他,他就是拉不下脸。
他拉不下脸没关系,林药脸皮厚,他不怕说软话:“靳屹眠,你晚上能来接我吗?”
这声“靳屹眠”叫的靳屹眠脾气都没了,之前他觉得林药连名带姓的叫他叫的不够亲,其实是因为不够软吗?
林药见他不说话,又问了一遍:“你能来接我吗,我想跟你回家。”
靳屹眠叹了口气,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好。”
靳屹眠走后,冯采蘋见鬼似的看向靳昌柏:“这是不是就叫一物降一物?”
靳昌柏要笑不笑的吐槽:“老三那鬼德行,就知道耷拉个脸,成天没个活人样。”
林药心说这老头说话也太狠了,靳屹眠怎么就没活人样了,倒是他差点就变成死人了,要不是靳屹眠突然回来,他那栋房子现在可就变成了凶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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