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死对头他总想和我结婚 > 第36章 第 36 章
    徐心诺第一个想法,钱,他哪来的钱?


    他没有高物欲,没有高消费,每个月就挣那点不多的工资,还没在自己手里,都转给庄逢君,然后用于租房和吃饭了。甚至卡里那点不多的闲余,在金店刷完小金佛以后,彻底接近告罄。再想要多的,等下月发工资吧。


    说一个富二代没钱,当然,听起来是不太可信。徐心诺当然还有来自徐春华的零用钱、压岁钱和教育基金,但考虑到徐春华一定不愿意拿自己的钱赡养前婆婆,这些他不想拿出来。


    除此之外,他自己还真就身无长物。


    刚刚没上桌的时候,徐心诺还悄悄问庄逢君:“像我奶奶这种情况,我要照顾她吗?”


    庄逢君拍了拍他的肩,安慰:“没关系,按理说,应该是你生父承担她的赡养义务。”


    徐心诺的继母站在了他面前,皱着眉捂了捂鼻子。


    徐心诺能理解,估摸着她也没来过几次,农村养鸡和鹅,空气中肯定到处弥漫味道,现如今都已经好多了,殊不知他小时候偶尔过来,很多人家后院还养着猪,厕所是旱厕,那味道才更一言难尽。


    夹在在家禽的味道里的,他还嗅到一丝雪木松的香气——是从后面靠近的庄逢君身上的男士香水味。徐心诺腹诽了一句烧包,却又自觉向他身边靠了靠。


    徐心诺挠挠头,对他继母说:“你要非这么说,也算有道理,但主要吧,我参加工作时间也不长,还没攒下什么积蓄。要不然还是您跟老赵先垫一垫?等以后老赵生了重病,到时候我反正还得赡养他,谁先谁后,差不多的。”


    “你这孩子,说话这么不中听。”中年女人责备,“你不想想,你奶奶从小疼你——”


    “你们就别惦记了吧,他手上真没那仨瓜俩枣的。”庄逢君从旁插嘴,“他这种小年轻,自己挣几个就花几个,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何况现在他一个人挣钱,还得养两个人。”


    “你是诺诺的朋友?”徐心诺的继母早就不记得多年前一起吃过饭的某个小学生。


    “对,我们俩是朋友。”庄逢君承认,“不过其实他还是我债主。不瞒您说,我现在租房子吃饭,都得靠着他,哦您别看我这车,以前买的,衣服也是以前的,现在不行,落魄了。”


    中年女人没料到有人能把吃白饭讲得如此坦然,一时哑然。


    但她没忘自己的目的,接下来又跟徐心诺讲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觉得他该给老太太出一半治疗费用。总结起来最主要的一条,按照农村的规矩,老人的遗产都是留儿不留女,所以,徐心诺奶奶家现在的宅基地、房子、土地,连同她积攒的所有家底,如果还有的话,以后都要按照先赵广平、再徐心诺的顺序传下来,谁拿遗产,谁养老人,这很公平。


    徐心诺觉得不可思议:“我连农村户口都不是,还能留给我?再说,我也不想要啊。”


    他继母说:“所以这次叫你回来,就是要详细商量一下。你等等,我去叫你爸跟你说。”


    她把徐心诺和庄逢君扯回院里,扭头进屋去喊赵广平。


    徐心诺见四下无人,立刻催促庄逢君:“走走,趁现在,赶紧撤。”


    庄逢君十分配合他,在避让行人的前提下,拿出肇事逃逸的速度出了村。到大路上,还听见徐心诺装模作样在电话里拖延时间:“没有没有,我们刚刚在门口碰见赵二伯,到他家里说会儿话,你问在哪儿?这村里我怎么认得清,你先安心送客人,我们待会儿就回去。”


    挂了电话,徐心诺直接关机:“露一面就够给他面子了,还想从我身上拔两根毛。”


    庄逢君问这铁公鸡:“以后打算怎么说?”


    徐心诺道:“‘拖’字诀呗,以前该给抚养费的时候,老赵就是这么糊弄的。”


    徐心诺一直觉得,“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这句话,不像编的,应是许多人的经验之谈。


    比如赵广平当年跟小三再婚以后,按照法院判决应该给他的抚养费,一开始还能给到,后来就渐渐没有了,问就是因为跟新老婆吵架,工资放在定期存款里,手机银行不会操作。


    后来徐春华说你省省吧,差你那点臭钱。


    然后就果真再也没给过。


    徐心诺说:“老赵不信我手里没钱,说到底盯上的还不是我妈的钱袋子。可我这个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哪有什么挣大钱的本事?指望出点dna就能从前妻那薅钱,想得还挺美。我看他自己家又置车又置房的,想给老母亲看病,慢慢卖就是了,遗产爱给谁给谁。”


    回去路上,徐心诺没再睡觉,趴在车窗上看风景。


    庄逢君正好开到一片工厂区,见前方全是平坦大路,便问徐心诺:“你要不要练练车?”


    路上不见行人,车辆寥寥,蓝天,田野,厂区,仓库,空荡得仿佛世间只剩他们两人。


    徐心诺心里一动,难得同意了,绑好安全带,才又犹豫着提醒:“我可好久没摸了?”


    “没关系,有我呢。”庄逢君说,“遇到紧急情况,我会帮你拉手刹。开吧。”


    徐心诺全神贯注又小心翼翼地踩下油门。


    庄逢君是个好司机,当乘客也还不错,不怎么喜欢发表高谈阔论,随便徐心诺怎么拿他的车练手,哪怕在红灯路口熄了三次火,他也没有任何意见。


    等到下一次绿灯亮起,这回总算顺利过了路口,徐心诺慢慢找回一点肌肉记忆,动作越来越熟练,驱车飞驰,心旷神怡。他精神上轻松了一些,还跟庄逢君聊起了天。


    “你放心,我不会傻乎乎地去揽一摊子事的。”徐心诺说,“我奶奶那边,就算出于人道主义,我最多也就是去道德绑架绑架老赵,让他自己的妈自己管。”


    “好啊。”庄逢君说,“这主意不错。”


    “我就是有点感慨,人这一辈子,变故说来就来。”徐心诺又说,“你以前不是见过我奶奶吗?现在完全认不出来了。老赵以后会不会变成那样?我老了会不会变成那样?”


    “所以大家结婚的时候,都要宣誓的。”庄逢君说,“不管这个人贫穷或疾病,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1


    “背得很熟啊你?庄逢君,你居然还这么浪漫。”徐心诺诧异地说,“那也就嘴上说说而已。现实生活里,实际都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吧。”


    “那可能因为……”


    话刚说了半句,车身猛然震了一下,然后不停抖动。徐心诺一下慌了,庄逢君一把握住方向盘,帮忙稳住方向,往后看了一眼:“别怕,大概爆胎了,你别急刹车,慢慢停下来。”


    徐心诺冷静下来,听从他的指示,慢慢把车停到路边,又依言打开双闪。


    庄逢君从后备箱拿出停车板,摆到车后一段距离,然后走回来做检查。造成事故的罪魁祸首,是一颗长长的铁钉,换胎即可,但他车上没带千斤顶和备胎,只好还是叫了保险公司。


    做完这一切,两人能做的只有在安全位置的树荫下等待救援。


    徐心诺蹲在路边念叨:“我就知道,我一开车就没好事。以后我再也不碰车了。”


    庄逢君也蹲下来,呼噜了一把他的脑袋:“没事。开车在半路上抛锚,很正常的。”


    这小树又细又长,可怜巴巴的,根本提供不了多少阴凉。时近秋天,下午斜照的太阳依然很有威力,晒在脸上,一会儿就蒸出一层油。徐心诺其实还是略有忐忑,毕竟对很多男人来说,车是他们的第二任老婆,也不知庄逢君是不是其实已经在嫌弃,碍于面子才不肯说。


    想着想着脸上一凉,庄逢君从车里拿出一瓶水,递到徐心诺面前。


    两个人在马路牙子上坐着休息。


    徐心诺喝了口水,重新开机,发现小群里彭家乐和马小跳正在圈他,叫他出去搞三人约会,他只好如实讲了自己怎么样不幸地被撂在了荒郊野外。低头聊了一会儿,一抬头,庄逢君不知有意无意,正用身躯给他遮出一小片阴影。


    这个细节,却无端把另一个毫不相关的情景带回徐心诺脑海中。


    ……


    那可能是小学三四年级左右,新雨过后,徐心诺曾在庄家的花园里发现一只巨大的蜗牛,足有半个手掌那么长,在花坛上趴着,还是活的,浇一点水就会伸出触角。


    徐心诺激动得像什么似的,不让任何人动,一连几天,都要跑到庄家看看它还在不在。


    直到过了一周,外头又下了一场雨,这次却是瓢泼,把人困在室内不得外出。秦玲和保姆都叫徐心诺雨停了再出去,徐心诺却坐立不安,不知道蜗牛还好不好,会不会被雨水冲走。


    后来还是庄逢君带他出去看了。白茫茫的雨帘里,徐心诺蹲在地上,撅着屁股找那只不知所踪的蜗牛,庄逢君无奈地打着一把很大的伞,撑在两人头顶,不知陪了多久。


    雨下得实在太大,为了遮住他,庄逢君只好也在旁边蹲下来。


    后来徐心诺只记得,蜗牛没有找到,他很伤心。回到屋里的时候,他身上被飘洒的雨丝溅得潮漉漉的,保姆一摸庄逢君背上,却“哎呦”了一声:“不是打了伞吗,你怎么还淋透了?”


    庄逢君说:“雨下太大了,伞不太管用。”


    然后两个人就一起被催着泡了个热水澡,徐心诺现在记起来,庄家的豪华浴缸很大,可以盛下他们两个,记得出来以后又被灌了姜汤。后来庄逢君有没有感冒?他却不记得了。


    “怎么了?”庄逢君问,“你看我干什么?不聊天了吗?”


    “不聊了,省点电。”徐心诺把手机塞回兜里,屁股往庄逢君的方向挪了挪。但不玩手机实在百无聊赖,他想找点什么话题又找不到,没头没脑地又夸了庄逢君一次:“你是个好人。”


    庄逢君领好人卡已经领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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