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馋
这金陵洲一行结束, 婚事将近,意味着他即将成为韵儿姐姐的夫郎。
苏清晚乌黑干净的眼瞳沁着无数的绵绵深情,抬起手的指腹晕着薄薄的粉红, 轻轻地抚摸着她白腻的脸庞, 从精致的眉眼到柔软的红唇,炽热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瞧。
从相遇、相识、相知、相爱,眼前的女子可是他花费不少心思与精力, 历尽艰辛才得到的人!
她相貌清绝姝丽, 待人温柔体贴, 且洁身自好, 万花丛中过却片叶不沾身,就算有狂蜂浪蝶纠缠不休, 也都被她一一无情拒绝。
不多情且不贪欲, 这十足的安全感,让他毫无任何担忧, 二人的感情过程一路走来平坦无碍。
陆韵儿的眼眸微弯, 任由那双如玉般无暇的手在她脸上肆意而为, 微晃的烛火在他白净的面上跳跃,橙黄明亮的火光倒映在他清澈的眼瞳里,染着熠熠生辉的动人流光。
却犹不自知,好看而不自觉。
那股暧昧的肆意伴随着一阵酥麻慢慢往后,快到她的耳朵时, 陆韵儿握住他素白纤细的手,“别闹!眼下夜已深,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苏清晚眼睫微颤, 盯着她绯红的耳朵眸底划过一丝不甘心。
熄完灯后回塌, 屋内瞬间安静无声, 唯有寥寥清冷的月色晕染着周围黑暗。
待陆韵儿一躺下,苏清晚便立刻钻进她的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冷香,又再次往她身上牢牢地贴着,伸出手圈紧她的腰恨不得与她融为一体。
感受到怀里人强烈的黏糊劲儿,陆韵儿将平躺的身子侧卧,借着清浅的月光垂眸看着他:“阿晚,明日呢我哪也不去就陪着你,一切随你安排。”
“真的!?”苏清晚抬眸露出惊愕与欣喜之色,同时兴奋地用双肘支起上半身。
随着他起伏的动作,被褥滑落一旁,陆韵儿帮他裹了裹被子,笑道:“当然是真的,明日你何时醒来,我便何时起,与阿晚一同起床,然后洗漱更衣用膳,现在乖乖地睡吧!”
苏清晚不甘心的眸光又再次落在某处,趁着夜色朦胧之际,心痒痒的他低下头偏过脸在她柔软的耳垂含住轻轻地吸吮两口,随后将脸埋进她的颈窝继续亲吻而下。
吞吐的温热气息与耳尖的疯狂让陆韵儿眼里的眸色变得幽暗,双手不由攥紧寝被。
她可是正常的女子,就算再如此克制,难免也会方寸大乱。
如今这般投还送抱、亲热不休……也是她允诺所致,该忍还得忍住。
陆韵儿微一挑眉,眼眸渐渐眯起,呼吸不稳:“阿晚,你若再这般,那我可就回书房睡了?”
苏清晚微微抬起身子,扬起滚烫涨红的小脸,直勾勾地盯着眼下白皙纤细的脖颈,忍不住咽了咽喉咙,忍下心里蠢蠢欲动的之举。
春思萌动已久,与韵儿姐姐靠近,他便意乱情迷想要与她……
苏清晚再次躺下窝进她的怀里,樱唇微张,羞怯低喃道:“韵儿姐姐,我……我忍不住……”
听到他娇羞且磕磕巴巴的话语,陆韵儿的眉眼闪过一丝浅笑,用修长的指尖抬起他的下颚,散漫慵懒的目光缓缓落在他的脸上.
敢情……她这是养了个嗜欲的小妖精哪!
陆韵儿嘴角微弯,看着这张俊美无俦的俊脸,就算再夜色里不减其姿色,忽然一声轻笑划破安静的屋子,“阿晚呐阿晚,你馋我这身子多久了?”
苏清晚此时害臊不已,红着脸眉眼含羞,声音很低道:“我第一次与韵儿姐姐在马车里亲吻时,我就惦记上了。”
苏清晚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便忍不住抬手碰了碰,意犹未尽又似回味:“想不到韵儿姐姐的唇如此柔软,与唇瓣相贴之时更是异常莹润香甜,那番美妙的滋味……我……我从未体会过。”
“我就好似上瘾一般……我想天天尝,日日与韵儿姐姐这般亲热,更想……想要更多的……”
说到这,将手向下移动放在她雪白里衣的衣襟处,意欲探进去。
下一秒,陆韵儿伸手握住他的手,勾唇笑了笑:“阿晚,不可。”
与他的手紧紧扣在一起,放进被褥之中,她继续道:“你情窦初开,初尝这男女之事的甜蜜,自然觉得新奇,可……阿晚是知道我的意思。”
“阿晚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我都一一答应,但成婚之前,你我不可越过最后一步,若是阿晚再这般的话……那我可就不得不搬进书房睡。”
“不要!不要去!我不会再对韵儿姐姐胡来了!”
苏清晚挣脱束缚,用手死死地抱住她的腰,那双盈盈凤眼生出水漾的波光,颤着声道:“韵儿姐姐别去书房……别去书房……我不想……不想一个人睡……”
少年低声下气的挽留,令陆韵儿心底渐起疼惜的波澜,伸手将他搂进怀里,“放心吧!阿晚若是听话,我不会去书房睡的。”
闻言,苏清晚渐渐舒缓下来,也将那心思埋进角落里,不敢再胡来,知道韵儿姐姐的秉性,虽然对他百般宠溺,可是向来说一不二。
陆韵儿垂眼将眸光望向怀里朦胧光影里少年,“阿晚,会不会觉得我过于一本正经,古板到令人无趣,不解风情?”
此话一说完,屋内陷入片刻静默。
苏清晚的眼睫颤动,他从未认为她不解风情,知道韵儿姐姐克己守礼,并非肆意胡为之人,并有着自己的独特浪漫之情。
想着想着,他下意识用拇指摸了摸自己的戒指,双眸幸福地弯了弯。
怀里人未出声,似乎落实了陆韵儿的想法,她嘴角微扬,看来她还真是有些无趣。
待她未缓过神来,她的左手被从他腰间取下,同时一股温热覆盖掌心且紧紧扣在一起。
下一秒与苏清晚的视线对上,眸里有光,字里含情,“韵儿姐姐才不是古板无趣,不解风情之人,我嘴笨,说不出什么天花乱坠的好听之言,我只知道韵儿姐姐是世间最好的人,是我这辈子钟爱一生的女子。”
还说不会说话,这小嘴巴说得可真甜,陆韵儿主动往他靠近几分,俯身亲吻一下他的额头,开口道:“阿晚也是我相守一辈子的人呐!不过已到深夜,闲聊甚久,是时候该休息了,睡吧!”
“嗯。”确实天色已经很晚,苏清晚心满意足地在她怀里蹭了蹭,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慢慢地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一百零二章 发现
翌日清晨, 晨光绚丽。
一如往日陆韵儿率先醒来,只见她身形丝毫未动,静静地看着依偎在怀里睡得正香的少年, 安静得像一件上好精贵的玉石。
他垂着眼睫双眸紧闭, 呼吸绵长轻缓,白净的脸颊睡出熟红,眉宇之间沁着纯真娇憨之色, 看着好不乖巧。
陆韵儿的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宠溺, 面对苏小世子的情动所为, 这可不是一次两次。
答应与他同榻其实早就违背世俗与底线, 可面对他种种卑微垂怜的请求,她始终是心软的。
喜欢一个人自然是把他捧在心尖尖上, 百般宠爱。
可就目前来看, 这婚后的日子可以提前预见,苏小世子一旦真得经历人事, 尝到这床笫之欢的滋味, 恐怕这甜蜜的烦恼……
思忖之时, 怀里人微微动了动,耳畔传来一阵软糯喑哑的声音,“韵儿姐姐,你何时醒的?”
陆韵儿回过神来,垂眸见他双眼惺忪, 皮肤白皙透亮,精致的眉眼舒展开来,还带着些许慵懒烂漫。
少年骨架小且体格偏瘦, 单薄的里衣就显得宽松, 这么一动衣襟领口变得凌乱, 露出不少旖旎的春色。
尤其那唇色好似染上明艳的花色,更是红润姝丽几分,莫名让人觉得口干舌燥。
除了昨日第一次与他同榻,他未醒便离开,此等活色生香的画面,还是初次见到。
陆韵儿顿了顿,随即恢复如常,笑道:“刚刚醒来不久,阿晚昨日睡得可好?”
苏清晚一脸餍足地再次靠近她的怀里,声音轻快且带着小奶音道:“嗯,睡得很好。”
他还梦到韵儿姐姐呢!昨日所有之举,在梦中韵儿姐姐可是并未拒绝,且与他…….
回想着梦里的场景,他的脸渐渐开始发烫。
依苏小世子的性子,以醒床为由,在床榻上腻腻歪歪赖床良久。
殊不知沁思园来了不速之客。
上次见苏小世子身体偏瘦,又未曾来沁思园看他过,于是叶岑便亲自带了些贵重补品来给他补补,替陆氏夫妇表达长辈的关怀之情。
此时,秋衣面色慌张地候在房门外,听着屋里的轻微响动,着急地唤了声,“大人,大人,您醒了吗?沐主君她早已在客厅等候您多时了。”
忽然屋外传来秋衣的声音,听见姨夫来了沁思园,陆韵儿眼眸微闪,遮住眼里的一丝异样,与苏清晚交代几句,便率先起身下床洗漱。
一路上秋衣跟在陆韵儿的身后,担心道:“大人,沐主君今日一早就过来给苏小世子送补品,我本想拦着,可还是让他知道您与苏小世子睡在同一间屋子,当时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陆韵儿听而不语,眼睫颤了颤,她知道姨夫定然是动怒了。
沁思园一直以来都是姨夫在打理,对这里的一切都轻车熟路,只要他来沁思园,她与苏小世子同榻而眠之事定会知晓。
只不过…….陆氏与沐氏向来都是家风严谨,如今她与苏小世子未婚便同榻,有违男女大防,在姨夫眼里更是荒唐之举。
来到客厅内,见姨夫面色凝重,只身一人端坐在椅子上,身边无仆从跟随。
陆韵儿行礼道:“姨夫。”
叶岑的眉心一直紧锁,来到沁思园这么久,难怪除了二人身边的随从,不见其他的仆人,原来是因为这事。
他还特意吩咐洋儿不要打扰二人相处。
见到来人后,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怒气,冷声道:“跪下!”
闻声,陆韵儿知道缘由便屈膝跪地。
叶岑起身来到她的面前,语重心长道:“韵儿,你出身将门,从小熟读诗文礼数,且一向成熟稳重,姨夫我从来不会担心你做出违法之事,越矩之举,如今……你怎可做出如此糊涂之事……哎!”
“你与苏小世子虽然定了亲,只要还未成婚,便不可做出任何违背礼数的事,若是让旁人知道你让陆氏的名声何在?苏小世子的颜面何存?”
陆韵儿正欲回道:“我……”
突然被来人声打断,“姨夫,您要罚就罚我吧!”
陆韵儿回眸:“阿晚。”
叶岑不解地望向苏小世子,“清晚?”
苏清晚陪同陆韵儿一起跪下,看了陆韵儿一眼,朝着叶岑道:“姨夫,这事不怪韵儿姐姐,是我……我缠着韵儿姐姐的,是我忍不住……”
“阿晚。”陆韵儿出声打断他,并牵起着他的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示意让他不要多说,怕他口不择言,毕竟身为男子,这些羞耻之话有伤及他的颜面。
叶岑微一挑眉,察觉到什么,端详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韵儿的性子她是了解的,至于苏小世子……又提及刚刚那话……
叶岑开口道:“二人都起来吧!这事我想与清晚单独聊聊,韵儿先出去,并将门关上。”
待所有人都出去,叶岑朝着苏清晚走近几分,关心道:“清晚,实话实说,不用袒护她,韵儿若真得有欺负你,违背你的意愿话,我绝对……”
苏清晚立刻拉着她的衣袖:“没有,韵儿姐姐她没有欺负我。”
“真得?”叶岑将半信半疑的目光来回在他身上打量,“她真得没有欺负你?”
苏清晚无比真诚地摇了摇头。
叶岑认真地问道:“你与韵儿何时开始同榻而眠?”
苏清晚害羞道:“也就是来这的第一日,我们才开始睡在一起的。”
第一日?也就是韵儿去账房那次,难怪那日二人闹别扭。
叶岑握住着他的手,严肃地问道:“同榻可有同房?”
听到“同房”二字,苏清晚收回目光,羞得不由垂下眉眼,他倒是想呀!可毕竟还未成亲。
苏清晚开口道:“没……没同房。”
叶岑瞬间松了一口气,拉着苏清晚坐下,开始履行长辈之责。
而屋外院子里,陆韵儿独自一人静静站立着,若有所思地望着紧闭的房门。
姨夫虽注重繁文缛节,可是对她素来百般疼爱,她与苏小世子这事也只是口上责罚几句,并不会真得严惩于她。
她若猜得没错,留下苏小世子也便都是叮嘱之话。
不远处树下的秋衣神色轻松,已经知道了事态的结果,看着身旁小园心神不宁的样子,以为他担心苏小世子,安慰道:“放心吧!沐主君不会为难你家小世子,更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这男女之事,一向吃亏的是男子,沐主君又岂会不明事理!
小园看了她一眼,他自然知道小世子不会受委屈,这事前因后果他最清楚,若不是他家小世子……
想到沐主君难看的脸色,小园不忍心道:“我担心得是你家大人。”
“担心我家大人?”秋衣蹙着眉头,眼里闪过一瞬的惊讶,随后看了一眼院中的大人,笑了笑道:“这个你就更不用担心,沐主君与大人的关系不一般,亲如父女,不会因为此事责罚大人的,再说……这不有你家小世子护着嘛!”
听到这话,小园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脸上的担心并未褪去,心里倒是希望小世子与陆博士早些回京,这样此事才算是真正的结束。
约莫半个时辰房门才打开,叶岑唤了陆韵儿进去,一进屋便见苏小世子脸色通红迎上来,甚至动作有些扭捏,羞赧道:“韵儿姐姐。”
陆韵儿见状,心里顿生一股困惑,这是聊了些什么?这小脸为何如此红扑扑的?
这时,一旁的叶岑开口道:“韵儿,你可要好好待清晚,你姨母明日寿辰一过,你就与清晚早点回京把这婚事给准备好,到时候我与你姨母还有洋儿都会来给你贺喜。”
“出来这么久,我也该回去看看你姨母生辰准备的如何,我就先走。”
叶岑朝着屋外走去,见二人来送,“你俩就不要送我了。”
又看苏清晚一眼,“清晚,可要记得姨夫给你说过的话,不要送我了。”
送完姨夫后,陆韵儿问道:“姨夫给你说了什么?”
苏清晚睁着干净明亮的大眼睛,故意卖弄关子,“想知道?”
待陆韵儿未反应过来,下一秒,苏清晚拉着陆韵儿的手往用膳厅走去:“韵儿姐姐先随我去用膳吧!我都饿了。”
姨夫对他说得皆是关于男女之间的私房话,就算他想说也说不出口,而陆韵儿没有强人所难追问下去。
用完膳后,二人并未出门,又是在沁思园呆了一上午,直到夜色融融之时,二人才出了门。
此时月色朦胧,流银泻辉。
街市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大街小巷商贩摆着摊叫卖不停,各种杂耍引来的叫好声不断,街上来来往往逛街闲暇之人更是惬意之至。
面对如潮水般的人流,陆韵儿毫不犹豫地牵住苏清晚的手,“阿晚,我带你去前面看看。”
“嗯。”苏清晚握紧她的手,跟着她走。
跟在身后的小园虽然在京城见过琳琅满目的商品,可毕竟是个小男子,这少男心仍然被这周围新奇的饰品所吸引。
待他痴迷一会儿,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小世子的人影,加上人生地不熟,人又很多,孤零零地站在人群中,语气透着慌张与担心:“小世子人呢?这可怎么办?我又跟丢了?”
“放心吧!我知道大人带苏小世子去哪!跟我来。”秋衣出现在他的身侧,开口道。
这金陵洲好吃好玩的,她最是熟悉,依大人的性子定然也会带苏小世子去。
再加上刚刚往前跟的太紧,怕打扰大人与苏小世子约会。
而秋衣走路素来大步,察觉到走得过快,所以每走一小会儿,秋衣用余光瞥向身后,见人没有跟上便放缓脚步。
小园自然有所察觉,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忽然这时有什么东西又蹭了一下他的臀部,刚刚就有什么碰了他,以为是无心之举,现在看来是有人故意为之。
小园面带羞愤地往身后看了一眼,只见一歪嘴猴腮的女子趁着人多故意往他靠近,他顿时心生厌恶,立刻加快脚步往前,可那女子肆无忌惮地紧跟着他。
见那女子又要靠近,忽然一股强劲的力道将他拉了过去,扑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耳畔同时响起一道英气十足的声音,“刘歪嘴,好久不见啊!又骚扰良家男子!是不是上次没有挨够揍!现在皮又痒了?!”
小园眼神微愣,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威严凛然的秋管家。
话音刚落,只见那叫刘歪嘴的女子面色忽变,头也不回地慌乱逃离。
见刘歪嘴落荒而逃,秋衣下意识地笑出了声,“跑得还真快!”
视线一收回,与小园的目光一撞,意识到自己还碰着人家,秋衣瞬间松开手,解释道:“跑了的是金陵洲出了名的好色之徒,净干些偷鸡摸狗之事,刚刚不好意思,我……”
“没关系,我还得谢谢你帮我赶走那人。”小园微红着脸盯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此时另一边却碰上了老熟人。
第一百零三章 宝
陆韵儿带着苏清晚来到卖馄饨的摊贩前, 找了靠角落的一个空位坐下。
初来陌生环境,苏清晚紧跟着坐在她的旁侧,时不时好奇地往着周围看了看, 虽然店铺朴素点但是干净整洁, 见这有不少客人落座,显然生意还不错。
尤其不远处的一对恋人,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只因那女子喂了男子一个馄饨。
陆韵儿似乎也察觉到他目光所至之处, 看了一眼后, 朝着苏清晚笑着道:“阿晚可不要觉得这家普通, 店面虽小,可她家的馄饨最好吃, 等会儿你尝尝。”
听着韵儿姐姐这么说, 苏清晚眼里满是期待,“嗯。”
二人刚刚坐下, 一位花白的老翁走上来, “二位客官, 要……”
话音未落,看清来人后,老翁瞬间笑逐颜开,“原来是陆小姐,好久不见呐!”
话又没有说完, 立刻望不远处的老妇挥挥手,“老婆子,快来, 你看谁来了!”
话语间, 陆韵儿便起身, 苏清晚跟着一同起来,通过二人的谈话,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都认识。
老妇听着老翁的呼唤,便放下手里的活,走进看清楚来人后,激动道:“陆小姐,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陆韵儿礼貌地开口道:“嗯,我一切都好。”
老妇瞧见她身旁一位唇红齿白的俊美小男子,问道:“陆小姐,你身旁这位是……”
一旁的老翁一早就盯着苏清晚看,忍不住开口道:“还能是谁呀!陆小姐每次金陵洲,都会来我们这且都是只带着一位仆从,哪见过她身边有其他的男子,这位肯定是陆小姐的小夫郎了!陆小姐,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听到“小夫郎”一词,苏清晚面色蓦地一红,下意识地看了韵儿姐姐一眼,其实准确来说他现在还只是未婚夫而已。
陆韵儿笑了笑,牵住苏清晚的手,“嗯,这位便是我的夫郎,这次带他来金陵洲逛逛。”
听到陆韵儿的回话,苏清晚的心猛然一颤,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一顿寒暄过后,因为用过晚膳,陆韵儿只要了一碗馄饨,两个汤匙,还特意叮嘱不要葱花。
苏清晚心里暖乎乎的,因为他过敏,从来不吃葱花。
馄饨送来后,陆韵儿用汤匙乘了一个馄饨举着,“现在还有些烫,等会儿放凉了再吃。”
苏清晚也乘了一个馄饨等它放凉,等候间隙,问道:“韵儿姐姐,你和这对老夫妇很熟吗?”
陆韵儿的眼睫颤了颤,道:“这对老妇人曾有一女,不料战死沙场,如今膝下无儿无女,二人相伴至今,在这以卖这馄饨为生。我之前每次来金陵洲时,经常来这家馄饨摊吃,一来二去成了常客,便与这对老夫妇就熟悉了。”
等馄饨泛着些许热气时,陆韵儿递至苏清晚的嘴边,“尝尝!觉得如何?”
看着面前的馄饨,虽然被她投喂多次,可这一次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苏清晚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绯红,微微张了张唇:“嗯。”
见他咀嚼吞咽后,陆韵儿问道:“好吗?”
“好吃!”苏清晚开心道。
韵儿姐姐亲自喂他,带着深深的爱意,自然好吃。
他将手边的馄饨也递至她的嘴旁,“韵儿姐姐,你也尝尝!”
陆韵儿大大方方道:“好,我也尝尝。”
稍后,刚好碰到小园与秋衣到来,不管尊卑有别,陆韵儿让她们过来坐在一起,又叫了两碗少量的馄饨。
这时,陆韵儿朝着远处的街市看了看,眼眸微动:“阿晚,我去前面给你买个小礼物,你与她们在这坐一会儿,把馄饨先吃完。”
说罢,陆韵儿看了一眼秋衣,便独自往繁华的街市中心给苏清晚买礼物。
苏清晚听话待着原地,不舍地看着远去的人影,直到消失在人群中。
小园好奇道:“秋管家,你知道陆博士她要去买什么吗?”
秋衣吹了吹汤匙里的馄饨:“前面有一小摊,专门卖男子所戴手绳的饰品,大人这是亲自给苏小世子买手绳去了。”
苏清晚微微愣住:“手绳?”
秋衣吃了一个馄饨后,美滋滋道:“俗话说,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在金陵洲啊!有个约定俗成的礼数,这手绳作为饰品可以买来自己戴。若是恋人之间送的话,意义非凡,我就不多说了,到时候等大人给苏小世子解释。”
说完,紧接着又盛了一个馄饨轻轻地吹散热气。
小园夸道:“想不到,陆博士心思这么巧。”
秋衣吃完汤匙里的馄饨后,彻底放下汤匙:“那可不!别看我家大人平时待人随和,温文儒雅,有时一本正经,其实她可善良且浪漫,只是少见而已。”
“这家馄饨铺还是大人偷偷给这对老夫妇盘下的,这对老夫妇曾有一女,却不料战死沙场。”
“那时贪官当道,欺负这对老夫妇无权无势,私自将军队抚恤的军饷吞没一大半,大人那时担任户部尚书南巡,意外得知此事,便严惩了贪官,并追回了所有的抚恤金额。”
“又念及这对老夫妇老无所依,给她们修缮房屋,这本来也是大人的职责所在,可这对老夫妇对大人很感激,但是也不受嗟来之食。”
“大人知道她们到处支摊以卖混沌为生,将这原本是米铺的地皮暗自买下再找个理由,以低价卖于这对夫妇,往后卖卖馄饨,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听了这番话,苏清晚想起刚刚韵儿姐姐对馄饨铺轻描淡写,忽然他发现韵儿姐姐是一个心怀大爱的女子,而他得到了一块无价之宝。
秋衣说着看了一眼苏小世子的戒指,“对了,苏小世子手上戴着的戒指,可是我家大人提前去颜记商铺亲自绘制图纸订制的,连苏小世子手指的尺寸大小她都知道,心可细了。”
苏清晚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左上的戒指,原来是这么回事!
秋衣继续道:“我家大人可是世间难得的好女子,要不然在这京城还是金陵洲,可有不少男子心仪我家大人呢!”
意识到说话不对,立刻改口道:“当然!不过都被我家大人给拒绝了,现在可是一心一意对苏小世子好。”
闻言,苏清晚笑而不语。
*
按照之前的记忆,她来到一卖手工编织手绳摊前,却不知身后不远处的二楼窗户旁,一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饶有兴趣道:“此女子长得真不错!为何从未见过?”
陆韵儿在摊前认真地挑了一个小巧精致的蓝色手绳,问了价格后,刚刚付完钱准备往回走。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娇滴滴的男子声音:“等等!这位姑娘请留步!”
陆韵儿身形微微一顿,听着好像叫自己,便转眸往身后望去,一位涂脂抹粉的年轻男子,看着身上花枝招展的打扮,再往他身后不远处花花绿绿的大楼一瞧。
原来一不小心到了青楼旁,可她记得这以前是一家酒楼,只是不太景气,难不成又换了买卖干起这等生意?
女子转身回眸一瞬间,那男子眼里的惊艳更甚,故意扭动地腰肢走上前,上下打量道:“呦!这位姑娘生得真俊,敢问姑娘芳名,说于我听听!今日漫漫长夜,不如来我们这玩一玩,我雲郎亲自侍候。”
说着往眼前的女子身上靠,却不料陆韵儿反应迅速往后退了一步,神色抗拒道:“在下已有家室,请自重。”
说完便转身离开,那一女子见状,快速来到她的面前堵住去路,不断抛着媚眼,“诶!别急得走啊!来我们这有家室的多得是,再说我一青楼男子,谈自重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又往她靠近闻了闻,陆韵儿再次后退,那男子意味深长道,“姑娘可真会骗人,哪有什么家室!姑娘身上的味道与那些臭女人不一样,一股淡淡清新的冷香,闻着可干净了!”
陆韵儿眉心一蹙,这鼻子这么灵!?
“干净得……奴家忍不住……”话还没有说完,贼心不死又往她怀里扑。
陆韵儿轻而易举地闪开,好女不跟男斗,这青楼男子也是男子,自然不会与他动手,正欲开口说话时,身后响起苏小世子的说话声,“韵儿姐姐!”
苏清晚眼神凛冽地看了那青楼男子一眼,随后步伐轻盈地来到陆韵儿身边。
陆韵儿朝着来人笑道:“你怎么来了?”
那名男子瞧见苏清晚之后,这端详的目光一瞬不瞬盯着他看,苏清晚毕竟出身富贵,自幼娇养,论相貌与气质一眼就能看出身份不凡。
更何况皆是男子,那一记压迫感十足的眼神,令那男子原本狐媚勾引的样子瞬间收敛起来。
苏清晚自然而然地挽上她的手臂,轻轻道:“我可等你好久了,都不见你回来。”
随后苏清晚面无表情,将不悦的目光落在那名男子身上,刚刚的对话多多少少他都听见些。
韵儿姐姐身上的味道确实好闻,也确实干净,他都舍不得“染指”,一青楼男子竟敢肖想!
苏清晚的眼神忽然冷了冷,道:“原来是有人一直缠着韵儿姐姐呀!想不到本世子的女人也有人敢觊觎,是不是活得不耐烦!”
一听是世子,那名青楼男子下意识想到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云亲王。
他面如土色,瞬间头皮发麻,汗毛竖起,身体在抖,久久说不出话来。
见状,陆韵儿拍了拍苏清晚的手,苏清晚看了看她,随后开口道:“今日本世子心情不错,还不快走!”
那名青楼男子听到吩咐,立刻狼狈跑开。
小园怒斥道:“想不到大庭广众之下,这青楼男子竟然跑到街道上拉客,真是厚颜无耻!”
苏清晚朝着陆韵儿道:“韵儿姐姐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陆韵儿:“好!”
回到沁思园后,苏清晚就将陆韵儿带进屋子里,开口第一句话:“韵儿姐姐,我刚刚是不是很凶呀?是不是与平常判若两人?”
陆韵儿反问:“为何这般问?”
苏清晚担心道:“我怕韵儿姐姐不喜欢。”
陆韵儿拉着他来到床沿坐下,“阿晚很在意我的看法,对吗?”
苏清晚点了点头。
陆韵儿眼睫颤了颤:“那我说的话,阿晚都会听对吗?”
苏清晚:“嗯。”
陆韵儿继续道:“那我说……让阿晚不要喜欢我了,阿晚会答应吗?”
“不答应!”苏清晚立刻摇摇头。
“这就对了嘛!”
陆韵儿伸手摸了摸他光滑的脸蛋:“我知道阿晚特别在意我,可是有些事情不能全部围着我一个人转,再说无论哪一个你,你都是我喜欢的阿晚呐!”
“韵儿姐姐!”苏清晚心情甚好,深情地唤了她一声,激动地将她扑倒在榻上。
面对他的突然之举,陆韵儿早就习以为然,宠溺地笑了笑。
苏清晚俯身凑近了她,温热的唇瓣贴近她的颈侧时,耳畔传来陆韵儿的说话声,“阿晚,明日是姨母的生辰。”
韵儿姐姐突然的提醒,让他只敢轻轻蹭了蹭她脖颈间的细腻雪肤,贪婪地嗅了一下她的软香。
韵儿姐姐是他的,是他值得好好珍藏一辈子的宝。
陆韵儿轻声细语道:“阿晚,快让我起来,刚刚给你买的手绳还没有给你戴上。”
苏清晚红着脸这才缓缓起身,陆韵儿坐起来后,拿出手绳认真地绑在他的左手腕上,“我喜欢蓝色,所以给阿晚挑了个蓝色的手绳,喜欢吗?”
“喜欢!”苏清晚抬起手反复地看了看,正当他欣喜之际,忽然想起秋衣的话,羞涩地问道:“韵儿姐姐为何要送我手绳呢?”
第一百零四章 寿宴
恋人之间送小礼物, 不过都是一种带着浪漫的情趣,增加彼此之间的感情。
她身份特殊,不管是甜言蜜语还是行动所示, 她对爱的表达饱含两个世界里的方式。
在这个世界, 他是她唯一且忠实的倾听者,义无反顾地爱着她,更是她共度余生的伴侣。
她喜欢他, 爱他, 自然会拿出百分百的爱对他好, 爱意的表露从不吝啬, 至于为何要送?不就是因为爱嘛!
若是非要找个理由……
陆韵儿的目光扫过他所戴的手绳,最后落在少年腾红的脸庞, 话里带蜜道:“我喜欢阿晚, 想牢牢地拴住阿晚,然后一直留在我的身边。”
苏清晚的心跳怦然加快, 嘴角的浅笑灿若芙蕖, 含羞带怯道:“就算没有手绳, 我也会永远陪在韵儿姐姐的身旁,不过日子一久,韵儿姐姐可不要嫌我烦。”
“不烦!不烦!阿晚这么好又可爱,我怎么会嫌阿晚烦呢!”陆韵儿又忍不住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脸颊。
人都喜欢漂亮的东西,就这张好看的俊脸, 她看一辈子都不觉得腻。
陆韵儿意犹未尽地收回手,“好了,快洗漱去睡吧!”
因为早上姨夫这件事, 韵儿姐姐很孝顺, 不会忤逆长辈, 他怕韵儿姐姐会离开。
苏清晚本能伸出手紧紧地抱着她,提醒道:“韵儿姐姐,今日姨夫他与我在屋里谈话,没有说我们不可以同榻,他只是叮嘱我一些其他的事而已。”
陆韵儿的眼里含着不少怜意,笑了笑,“嗯,我知道,不过我得去书房一趟,你洗漱完就先睡知道吗?”
这一次是云亲王的书信,所以她不得不去。
苏清晚略微一顿,并未出声回答。
见他犹豫不决,定是怕她骗他,一去不返。
确实她骗过他,与此同时感受到抱住她的力道越来越紧,看来还真得好好哄哄了。
陆韵儿凑到少年的面前,闭上眼睛轻轻地吻住他的软唇,同时温热的掌心隔着衣料贴在他的细腰处,将他慢慢放倒在柔软的被褥上。
苏清晚呼吸一紧,放在腰间的手逐渐蜷缩攥紧她的衣衫,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美丽的脸庞。
唇齿之间缠绵不休,暧昧热息氤氲周身。
苏清晚被吻得满脸通红,深深陷进床榻里,从纠缠的唇缝中逸出模糊细碎的呻-吟。
这时陆韵儿慢慢地撤离唇舌,与他拉开点距离,额头相触,鼻翼相抵,灼热的呼吸铺在彼此的肌肤上。
苏清晚从刚刚的热吻中醒过神来,面对她讨好的亲昵,约莫静默片刻,他又扬起涨红的小脸主动吻了她,低喘道:“韵儿姐姐,早去早回。”
见他松口,果然一个吻就能解决,陆韵儿眉眼一弯,“嗯。”
将苏小世子哄好,陆韵儿便前往书房,此时花影与秋衣已在这等候。
这番金陵洲之行,虽说对这朝野之事不再过问,可还是通过苒之姐姐了解如今事态的发展。
昨日苒之姐姐刚刚来信,就是她刚走没多久,京城就发生了不少事,时隔一日云亲王又来书信,显然京城好生热闹。
花影将书信递于陆韵儿,恭敬道:“陆博士,云亲王给您的信。”
陆韵儿若有所思地看了花影一眼,她就是护苏小世子安全的暗卫,来这金陵洲后,她几乎完全隐匿起来,却暗中观察周围的一切,一出什么事便突然出手。
好比上次听雪楼她中药,关键时候出现。
护着苏小世子的同时,也在护着她,不管是不是云亲王的命令,对她来说,她对花影这个人颇有好感与信任。
不过她与苏小世子在金陵洲的事,花影又会往京城透露多少呢!
陆韵儿从她手中接过书信,而花影似工具人一般送完信便离开。
她慢慢地拆开来看,信上的内容只字未提京城之事,却皆是长辈口吻的叮嘱,出门在外让她好生照顾苏小世子,多多包容他的小性子。
字里行间皆是浓浓的牵挂与关切,看来这对母子关系缓和不少。
陆韵儿微微一笑,拿着这封信回屋,留下秋衣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不过看着大人一脸笑意,肯定是好事没准了!
陆韵儿在外洗漱后,刚回到房门外,见屋里灯还亮着,便轻手轻脚地进屋后将门关上。
瞧榻上人安静地睡着,陆韵儿褪去外衣,熄了灯轻轻地上榻睡觉。
可她刚刚躺下,一股温热与软香瞬间贴了上来,像一只小狗似得往她怀里蹭。
陆韵儿嘴角微扬,声音轻如绵绵细雨:“还没睡呢?”
苏清晚缓缓睁开眼睛,“嗯。”
知道他故意在等她,陆韵儿伸手搂着他,“我回来了,乖乖睡吧!”
苏清晚窝在怀里问道:“韵儿姐姐,你为何这几日老往书房跑,是因为京城有要事需要你处理吗?”
自从上回提及一次,便没有再过问苏小世子与云亲王的关系,陆韵儿看着他:“没事,刚刚是云亲王来信。”
苏清晚倏地仰起头,眼里露出几分激动:“她说了什么?”
陆韵儿将滑落的被褥给他盖上,直言:“她说出门在外,让我好好照顾你。”
苏清晚眼眸闪过一丝喜色,再次躺进她的怀里:“韵儿姐姐,我与她其实已经说话,只是说得少而已。”
陆韵儿温柔道:“嗯,我知道,一切慢慢来。”
苏小世子与云亲王虽然关系缓和,但毕竟是埋藏在心里多年的心结,想要一下就解开是不可能的。
她俯身亲了一下他的额头,留下一个晚安吻,“明日是姨母的生辰宴,早些睡吧!”
“嗯。”这手里抱着人,苏清晚这才踏踏实实地闭上眼睛。
他也不知道为何,自从与韵儿姐姐睡在一起后,越来越不习惯一个人睡。
她不在,会想她,会想着睡不着觉。
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
第二日傍晚,清雅园,寿宴上。
清雅园是沐宣名下私人置办的园子,园内布局且景观更是大气,也颇有诗情画意。
沐府每次都会在清雅园宴请,这次也不列外。
沐宣在金陵洲也算有头有脸的商贾,今日生辰宴会的贵客,皆都是交情颇深的好友与平日生意上来往的客人。
此时,清雅园内的韶华阁正有咿咿呀呀唱戏的梨园伶人,寿宴的席面则在对面临水的荷花大厅,除了女子在席间觥筹交错,同时里侧席间的男眷亦是言笑晏晏。
无论是出众的相貌还是尊贵的身份,在苏清晚身旁自然围绕着百般示好之人。
可惜……苏清晚的心思却在陆韵儿的身上,透过珠帘隐约望向外侧,女人之间把酒言欢很是正常。
可是韵儿姐姐不能沾酒,见她以茶代酒与人交谈,这时刻提着的心也就落下。
她若喝醉了,定会立刻把她带回沁思园,她的醉态只能他看,也只能他守在她的身边。
沐洋刚刚结束与旁人闲聊,便瞧见苏小世子的心思飞在不远处的人影上。
他眼眸一动,靠近苏清晚身侧小声道:“姐夫,你放心吧!韵儿姐姐心中有数,不会饮酒的,早说母亲也不会让她沾酒。”
苏清晚笑而不语,正收回视线时,却瞥见右前侧宴席的唐景元久久地盯着韵儿姐姐,他原本舒展的眉眼蓦地一皱。
唐景元竟然恬不知耻地还惦记着韵儿姐姐。
上次偷偷给韵儿姐姐下药,这一次还有脸参加寿宴。
沐洋顺着苏清晚的目光望向唐景元,见他眉眼间压着冷淡的情绪,也明白某些道理。
他有意缓解气氛,定定地开口道:“景元哥哥刚刚与姚府的嫡女定了亲,过不多久便会成婚,姐夫不用担心任何问题。”
得到这个消息,苏清晚的眼神逐渐变暗,抿唇道:“就怕定了亲,这惦记人的心思就没有停下过。”
回想刚刚那觊觎的眼神,又小声低语:“还真是贼心不死!”
后半句没有听清楚,沐洋微微皱眉:“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苏清晚话音刚落,见远处宴席位置上的人影不见,便四处环视,刚好看到某人也不在原有位置。
苏清晚忽然起身准备寻人,沐洋见此亦起身,意味深长道:“清雅园我熟,我陪姐夫。”
寿宴酒过三巡之后,席面上一些远道而来的客人开始摇摇晃晃,姨母在宴会上尽地主之谊,而陆韵儿因未饮酒替姨母招呼醉熏的客人入客间休息。
回宴会的路上,迎面碰见唐景元静静站立在原地,自从那件事之后,她对他早已没有什么信任与好感。
听姨夫说他已经定了亲,更何况此时人多眼杂,二人单独相处,定招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陆韵儿不想与他有过多的交流,快速路过他的身侧,却被他拉住手臂,急忙道:“等等!韵儿姐姐我有话想对你说。”
陆韵儿立刻抽回手,转身看了他一眼,表情严肃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至于那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如今与他人定了亲,好好过日子吧!”
说完欲离开,见她又要走,唐景元神色忧伤地走上前几分,立刻道:“韵儿姐姐对不起!那日我不该对你做出那事,我向你道歉。”
说完向陆韵儿跪下,而陆韵儿面色平静,显然不为所动,淡淡道:“你的歉意我收下,往后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吧!”
不远处的草丛旁,沐洋一脸困惑地看着此景,听着二人的谈话也是不明不白,勾起他的好奇心,声如蚊蝇:“姐夫,景元哥哥说对韵儿姐姐做出那事,究竟是什么事?又为何向韵儿姐姐下跪?你知道吗?”
苏清晚冷眼注视前方跪地之人,面罩冷霜,冷漠道:“上不了台面的龌龊之事。”
沐洋嘴唇微张,难以置信看着他,苏清晚察觉到他诧异的神色,转眸道:“不信?韵儿姐姐当初也和你一样不相信,可有的人就是虚有其表。”
“韵儿姐姐性子如何,你是知道的,不然……你看此时,韵儿姐姐对他为何避之不及,态度与之前变化如此之大。”
苏小世子的话他自然信,沐洋拧起眉,“韵儿姐姐她为何不说?”
苏清晚轻叹道:“自然是顾忌姨母与唐家的情面,更何况韵儿姐姐自有打算。”
他话锋一转,回想上次韵儿姐姐中药时的情况,盛怒的眼神带着十足的威严感,“不过……韵儿姐姐是我的女人,若是唐公子死性不改,纠缠不休,对韵儿姐姐再生出非分之想,我苏清晚定不会放过他,哪怕是韵儿姐姐求情。”
言到于此,苏清晚转身离开,唯独留下沐洋心情复杂地看着远处跪地啜泣之人。
这几日看来发生了他没有知道的事,韵儿姐姐与景元哥哥之间……
而这时陆韵儿碰见了来找她的苏清晚,宴会虽是热闹,可过于嘈杂,眼下宴会氛围正是兴起,于是带着他来到清雅园另一处漫步,也算饭后消食。
陆韵儿牵着他的手来到安静的后花园,“此地是清雅园不会客的另一侧,私人之所不会有人进来的,我带你周围走走。”
苏清晚莞尔一笑,点点头。
陆韵儿一边走着一边道:“刚刚都看见了。”
苏清晚毫不犹豫道:“嗯,不过洋洋他也看见了。”
陆韵儿眼睫一颤,道:“看见就看见吧!他机灵聪明善解人意,不会乱说话的。”
苏清晚停下脚步,那双凤眼微微眯起,眼底皆是醉人的柔情:“韵儿姐姐,那你觉得我和洋洋谁最懂你?”
陆韵儿柔情脉脉地凝望着他,将其拥入怀里紧紧地抱着,慢慢地靠在他的肩颈耳畔处:“洋洋懂陆韵儿,而阿晚懂我。”
苏清晚还未来得及感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哎呀!瞧你这般猴急!简直饿狼扑食似的!”
“这其中销魂的滋味,难道你不想要?趁着其他人都参加寿宴,这里没有人,快点!我都等不及了!”
听着将近的急切脚步声,陆韵儿眼眸一动,这地方又是这时候,未知来者是何人,迅速抱着苏清晚藏于假山身后,低语道:“先不要出声。”
苏清晚乖乖听话,下意识往她怀里靠近,同陆韵儿借着月色朝着声响处望去。
当下四周夜色昏暗,安静无声,隐隐约约能看到那不可描述的画面。
一场翻云覆雨正在开始,周围皆是男欢女爱的让人面红心跳之声。
陆韵儿蹙着眉,这户外都是野生的杂草,有伤风化,又如此这般也不闲硌得慌。
看这年轻男女普通的衣饰,敢情是沐府的仆从在这偷懒又偷欢!
今日是什么日子!干出这种事,简直胆大包天!
而苏清晚自然也知道是发生什么事,顿时羞得更红,为掩饰尴尬将头低下埋进她的怀里。
心里暗想:她们真不害臊!竟然在主子的地盘行这等见不得光的事。
可当下她与韵儿姐姐在这
陆韵儿回过神来,见怀里苏清晚垂着眸,妥妥的小纯男哪见过这不堪入目的场面,恐怕这小脸早就红透,羞得抬不起头。
可眼下假山后是荷塘,而那对男女正好堵住她们的去路,此时若是她与苏小世子忽然现身,好像又会引来其他不好揣测。
随即她衣袖翻飞,抡起一颗石子朝那处旁的树枝飞去,掉下的枝丫刚好落在污秽之地,同时伴随着数道隐忍的惊叫声。
突然被惊扰到好事,毕竟属于偷鸡摸狗,那对男女受到惊吓心虚地慌慌张张就离开。
见人走了,陆韵儿这才松了一口气,轻轻地拍了拍苏清晚的后背,“没事了,刚刚那……忘了吧!免得脏了眼睛,走,我们回去。”
话音刚落,一道灼热的视线正牢牢地盯住她。
“韵儿姐姐,你为何如此淡定,怎么……怎么一点不受影响?”听着她语气与遇事的淡定,苏清晚扬起涨红的脸庞,不解道问道。
“此时宴会应该要结束了,我们先回去。”陆韵儿的眼睛清亮而有神,仿佛洞悉一切,笑吟吟地开口道:“回沁思园我再告诉你。”
对上含着一抹春光潋滟的桃花眼,她的声音温润悦耳且带着一丝难得的邪魅,煞是好听。
此刻苏清晚的心跳不已,眸底充满期待。
回到席面上,帮着姨夫处理宴会结束的琐事,陆韵儿让苏清晚先行回去,而她约莫半个时辰后才回到沁思园。
今日酒席上皆是鸡鸭鱼肉,身上轻轻一闻便能嗅到食物的味道,好好洗漱过后,一身干净清爽,陆韵儿才回屋。
一如往常灯未灭,人还在等她。
苏清晚展颜一笑:“韵儿姐姐,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
陆韵儿将门关上,见他坐在榻上手里拿着昨日云亲王寄来的书信,走到床沿边坐下,“看信呢!”
“嗯。”苏清晚将信折叠好收起来,“韵儿姐姐,今日累了吧?我给你按按。”
“阿晚对我真好!”陆韵儿褪去衣衫,脱掉鞋子后,枕着手上床趴着,双眸闭上享受着他的侍候。
今日确实有些累了,姨母给她引荐一些生意上的贵客,再加上站着陪姨母来回给贺寿的客人斟酒,是有点吃不消。
苏清晚跪坐在旁侧,双手不停歇地给她按摩,时不时问道:“韵儿姐姐,这力道可还行?”
陆韵儿一脸满足道:“刚刚好,很舒服。”
身心的疲乏经过按摩后纾解不少,很快陷于昏昏欲睡中。
苏清晚察觉到她此刻躺着越来越安静,呼吸慢慢匀长,他停下手上的动作,弯了弯腰仔细盯着她瞧。
眼前的女子如清水芙蕖,天然柔美,睡得如此温顺,好似一幅绝美的丹青,一眼过后终身难忘。
苏清晚轻声细语地唤道:“韵儿姐姐,韵儿姐姐。”
见人没有反应,他彻底躺在她身侧,俯下身子慢慢凑近,心满意足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正当他在心里窃喜之际,下一秒眼前的女子睁开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翻身被她压在身下,微微一愣,“韵儿姐姐,你刚刚没有睡着?”
陆韵儿趴在他的胸前,勾唇低笑道:“没呢,就想看看阿晚会对我做什么?果然图谋不轨。”
第一百零五章 大婚倒计时5
眼前的女子这么盈盈一笑, 如画的眉眼含着脉脉深情,她眼神清亮,荡漾着水波, 比平日的气质截然不同, 明艳动人且多了些让人想入非非的诱惑。
谁看了都得晃了神。
苏清晚被她的话弄得脸颊燥热,心跳也加快了些,忽然想到什么, 盯着她的眼睛, 意味深长道:“今日对韵儿姐姐图谋不轨的可不止我一人, 我瞧着宴会上那些贵客对韵儿姐姐好生热情, 一个劲地想将家里的小儿嫁于你呢!”
他虽然坐在里侧却与女子的席面不远,主要这心思一直在她身上, 女人之间的谈话, 他都能听见一二,都是给韵儿姐姐牵线说亲的。
不过好在韵儿姐姐直接道明已有婚配, 这才堵住她们的口舌。
陆韵儿眼皮微动:“吃醋了?”
苏清晚并不想掩饰心里的感受, 谁愿意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惦记呢!于是认真地“嗯”了一声。
面对苏清晚老老实实的回答, 陆韵儿笑了笑,解释道:“不管是姨母还是姨夫的生辰,我每次都会来金陵洲参加寿宴,与这些贵客也算见过面。”
“或许瞧着我这个人还行,她们便特意向姨母打听我是否婚娶, 见我还未娶夫便向我说亲,再没有遇到阿晚之前,年年如此而已。”
“如今都一一向她们告知我已有婚配, 她们也就不会再提及此事了。”
“韵儿姐姐。”苏清晚心愉悦地唤了她一声。
将手伸向她白腻的脸庞, 有意无意似在拨弄她的肌肤, “姨母寿宴已经结束,再过一日我们就回京城,到时候你我便会分开。”
“且按照婚事的习俗,成婚前我们不能见面,更不能向现在这般亲昵,那韵儿姐姐会想我吗?”
陆韵儿眼睫一颤,她这倒是没有想过,从定亲之后,她们几乎一有空闲时间都是在一起。
虽说都是苏小世子主动粘着她,可她早已经习惯身旁有这么个人围着她。
在遇到苏小世子之前,她的生活一直以来都是两点一线,这个世界对她而言并无过深的牵挂。
现如今从遇到他那刻一切都变了,他身上具备着在这个世界不一样的特质,从最初被少年炽热的告白所触动,再到不顾生死紧紧跟随她。
他对她的喜欢超出她的想象,无法估量。
对一个女子如此一往情深,说他傻吗?
不是,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说他笨吗?
也不是,他只是不计后果、纯粹喜欢她而已。
见她还没有快些回答,苏清晚心情有些沉闷,这个问题韵儿姐姐为何要思考这么久?
他垂眸想了想,也是,一直以来都是他缠着她,爱在她身旁转悠。
若是没有他的话,她或许并不会觉得缺少什么。
想到这,苏清晚眼里染上一抹淡淡的落寂。
陆韵儿回过神来,见他情绪忽然有些低落,安慰道:“我肯定会想阿晚。”
闻言,苏清晚心里虽是高兴,但不满地抬眸,眼神故作万分可怜,轻吐二字,“晚了。”
晚了?陆韵儿眼眸一动,这是嫌她回答晚了。
那她就哄呗!
苏清晚俯下身轻轻地含弄他的唇瓣,霸道凛冽的气息席卷他的唇舌,不断响起的水渍声透着暧昧。
这一次,苏清晚红着脸并未主动与她纠缠,克制住心里的躁动,任由身上之人不断亲吻。
目的就是想要韵儿姐姐在他面前主动索欢。
见苏清晚不吃这套,陆韵儿眼里划过一丝兴味,想不到这小家伙的心思可是越来越多了。
陆韵儿在苏清晚的耳边,轻笑低语,“阿晚,可还记得刚刚在假山时我说的话?”
听到这话,苏清晚双眸微微眯起,眸底荡起无限的期待。
陆韵儿嘴角一弯,伸手解掉自己里衣的系带,衣衫如云散开,胸前起伏,皮肤雪白细腻,露出一片旖旎的春色。
见此,苏清晚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如今第二次见到,这压下去的旖念又开始翻涌。
下一秒,陆韵儿掀过身旁的被褥盖在二人身上,因为男下女上身体重叠,导致被褥隆起一个弧度,不由让人遐想连篇。
被褥之下,黑暗一片,暧昧不断。
她握着苏清晚的手慢慢往自己衣衫下探去,随着不断往上深入,苏清晚那双凤眼因震惊而睁得大极了,他的脸上的红晕更加鲜艳,并蔓延到全身。
这手所到之处,皆是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奇妙滋味,紧张地让他快喘不气来,耳根子也是有烫又红。
苏清晚终究害羞地垂下眼睫,不敢再看她。
可手却痴迷般有意无意地触碰。
而陆韵儿这时停下手上的动作,今日之举也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身体的反应就是最诚实的回答。
她亦红着脸,趴在他的颈窝处,呼吸灼灼道:“不是我不受影响,我只对阿晚有想法,阿晚,现在明白了吗?”
温热的气息粘粘在他脖颈的肌肤上,苏清晚心里一颤,连身体血液的温度不断升高,好似将他整个人都烧起来。
这时,陆韵儿翻身躺在一旁,此刻她突然心生越矩的想法,刚刚的肌肤相碰难受不止有他。
平复心里的□□后,心里只想早点成亲……
苏清晚这时迅速靠近她的怀里,搭在她腰间的手收拢力道,嘴角微扬,低声道:“韵儿姐姐,你变了!不过……阿晚喜欢。”
若是之前他这般,都是韵儿姐姐叫停,现在她反而有意试探底线的边缘,看来现在不止他一人容易意乱情迷。
*
翌日,陆韵儿与苏清晚便早早来到沐府,因为明日就要回京,与姨母姨夫进行最后一日的相处,陪她们好好说说话,同时听着长辈的一些叮嘱。
所以这一整日一直待在沐府,关于那日仆从偷欢之事,因为周围昏暗看不清面容,陆韵儿也就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向姨母浅浅地提及关于府上仆从的管教。
一日之后便到了回京之时,沐宣一家在渡口处一一向陆韵儿与苏清晚惜别。
随着客船离渡口越来越远,苏清晚收起挥动告别的手时,便不经意间瞧见渡口另一侧一道站立的熟悉人影。
苏清晚眼眸微沉,靠在陆韵儿的身上,“韵儿姐姐我一上船有些不舒服,我想躺一会儿。”
“好。”想着第一次他来时的情况,陆韵儿面露担心之色,扶着他转身进入客舱。
沐宣一家也转身离开,沐洋忽然注意到另一侧人群中的唐景元。
想起苏小世子给他说过的话,虽然未向韵儿姐姐提及,但他深信不疑,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跟上父母的步伐。
叶岑这时想起来什么,问道:“今日韵儿回京,怎么没有瞧见景元这孩子呢?”
沐宣微微一愣。
沐洋眼睫一颤,挽着叶岑的手,开口道:“今时不同往日,景元哥哥如今也定了亲,该避嫌了。”
叶岑点点头,“确实,如今你景元哥哥和韵儿姐姐都快成家了,洋儿是不是也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若有心仪的女子,说与我们听听,让我们替你把把关。”
沐宣虽未出声,可嘴角却上扬,是呀!现在该操心自己的孩子了。
见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沐洋眼下并无喜欢的女子,他眼睛微微一转,若有所思地开口道:“这个嘛!我已经将终身大事托于韵儿姐姐,她已经答应为我择良妻,您二老不用担心。”
叶岑这时开口了,舒心一笑:“哦?是吗?韵儿办事我一向放心,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再多问。”
说着看了沐宣一眼,沐宣点点头,“都听你的。”
这边。
见人影彻底不见,唐景元这才收回不舍的目光,若是没有发生那件事,他也可以正大光明地送她离开,只可惜被自己给毁了。
韵儿姐姐虽待他冷漠,自始至终还是给他保留最后一丝颜面。
唐景元再次朝着远处渺茫的船影,心里暗自惜别,“韵儿姐姐,一路平安。”
*
陆韵儿仍是按照之前出行的习惯,给他重新换上自己的被套,这才让苏清晚躺下休息,而她则陪在他一旁。
因为回了京,定然受到不少人的关注,她们需要等到大婚之日才可这般腻在一起。
苏清晚本来打算闭眼假寐的,可是不知为何有人陪在他身旁,身心愉悦便慢慢地陷入熟睡中。
眼前的少年瓷白的肌肤透着芙蓉粉黛,浓密的眼睫微微翘起,伴随着轻微的呼吸声,尽显小孩般乖巧与娇憨。
陆韵儿不自觉地眉眼弯起,起身来到窗户旁,面色恢复平静,望着波澜起伏的河景轻轻叹了一口气。
来金陵洲几日不算长也不算短,京城是何事态她也不知。
不过依云亲王的性子,恐怕等她们回去,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于她而言,好像和她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不过此番回京,她还需去趟元若寺,大师的话她一直记得。
缘起缘灭缘自在,情深情浅不由人。
缘聚缘散,花开花落,万物皆因缘而生,因缘而聚。
她也该落地生根了。
第一百零六章 大婚倒计时4
陆韵儿伫立片刻, 这次金陵洲之行,她还特意将在沁思园书房里的几本之前收藏的经学书籍拿回京城。
身为师者,亦是学者, 决不可是一个空壳子。
随后她从包袱里拿出一本书, 坐在着窗边迎着清爽的河风开始翻开。
秋衣一行人亦如往常,非必要事不会打扰二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苏清晚从睡梦中渐渐醒来, 一睁开眼便看到窗边端坐的背影, 小心翼翼地起身来到她的身后。
不到一步之远时, 陆韵儿早察觉到身后细微的声响, 微扬着唇出声,“醒了。”
被她发现后, 苏清晚眼尾染着情不自禁的春意, 从其身后弯腰抱着她,将脑袋靠在她的颈窝, 看她还在认真地看着书, 不瞧他一眼。
苏清晚蹭了蹭她脖颈的肌肤, 不满地嘟着嘴道:“韵儿姐姐看都不看我一眼,难道阿晚还没有这本书好看?”
陆韵儿见手里还剩几页就看完,劝道:“阿晚,别闹,还剩一点, 容我先看完了。”
说着拍了拍他的手,“乖。”
“既然这样……”苏清晚微垂眼眸,眼神漆黑深邃, 慢慢收回抱着她的手。
想着要回京了, 这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舍, 可能二人这样的日子又要等上一段时间了。
下一秒他转身便坐在她的大腿上,紧紧靠近她的怀里,红着脸乞求道:“我不该打扰韵儿姐姐,可是一人待着很是无趣。”
“再说今日之后,又得等上多日才可与韵儿姐姐亲昵,就让我现在多陪陪韵儿姐姐吧!”
苏清晚本来清瘦加上骨架小,躺在陆韵儿的怀里特别显小,她眼眸微变,这书她自然是看不成,可又不想让他有所失落。
苏清晚羞涩地抬眸盯着她,眼中似含水般莹润,“韵儿姐姐,你忙你的,我会乖乖的,不会打扰你。”
知道他喜欢黏着她。
算了,还是依了他。
等到了京城她恐怕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像现在这样陪着他。
陆韵儿将书放在旁侧的小凳上,“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书可以空闲时在看,今日我好好陪着你。”
苏清晚搂着她的脖子,笑得合不拢嘴,“韵儿姐姐好宠阿晚,阿晚可真幸福!”
陆韵儿微微一笑,“我保证,阿晚会永远幸福的。”
苏清晚美滋滋地唤道:“韵儿姐姐。”
陆韵儿:“嗯?”
苏清晚夸赞道:“韵儿姐姐与我们这里的女子不一样,总之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子。”
“是吗?”
陆韵儿继续道:“在我们那里虽然也有善恶,好坏之人,但是也有比我更优秀的女子。”
“若是阿晚到了我那个世界,说不定阿晚忙都忙不来,挑花了眼呢!”
苏清晚情绪微变,语气不明地问道:“如果我真得到了韵儿姐姐那个世界,有另一个女子对我有意的话,韵儿姐姐会如何?”
陆韵儿顿了顿,稍后沉声回道:“倘若阿晚遇到的女子比我还好,且阿晚也喜欢她的话,那我自然回会放手成全阿晚。”
苏清晚蹙着眉,他才不会喜欢别的女子,心情复杂道:“那阿晚不喜欢她呢?”
陆韵儿眼眸微动,带着一丝凛冽:“那我肯定会向她宣示阿晚是我的人,她动不得。”
苏清晚眼里透着新奇,接着问:“如何宣示?”
陆韵儿浅笑道:“阿晚绕了这么大圈子,是不是想看我吃醋是何表现?”
被她一言说中,苏清晚也不再藏着,朝着她“嗯”了一声。
“对她肯定不屑一顾,可对阿晚……”陆韵儿眼眸一动,一个轻松的动作让苏清晚改变姿态,与她面对面而视。
陆韵儿伸手用力扯下苏清晚的衣襟,露出半裸的雪白双肩,指尖有意无意地触碰那颗朱砂痣,随后将另一只探到他的腰后往她面前带。
苏清晚下意识屏住呼吸,面对韵儿姐姐难得轻狂的举动,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跳不止,压都压不住,都快到嗓子眼。
陆韵儿凑上前轻轻一嗅,能闻到他身上自带的淡淡体香,随后她直接将人腾空抱起放置床上,让他完全趴着。
苏清晚甚是不解,“韵儿姐姐,你——”
忽然身后一股抵舔的湿热,令他身体瞬间发生一阵酥麻,耳朵火速腾起滚烫的温度。
他紧闭牙关,白细的手指攥紧被褥,不敢泄出半点浪荡之声。
陆韵儿趴伏在他的背后,微微抬起身子眼里溢着疼惜,看着如玉般白嫩的肌肤却有一个无法消失的疤痕,心里始终不是滋味。
回想起当时毒镖刺入皮肤,周围血肉模糊的血腥场面。
若是当时救治不及时的话,那他就……
“阿晚,当时是不是很疼?”陆韵儿抚摸那道暗色的伤痕,眼眶有些湿润,声音喑哑道。
苏清晚察觉到陆韵儿的声线变化,翻身过来一瞧,见韵儿姐姐眼里泛着泪花,他忽然一慌,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韵儿姐姐哭。
都说女子有泪不轻弹,他怎么可以让韵儿姐姐哭呢!
苏清晚立刻伸手给她擦眼泪,“阿晚不疼,韵儿姐姐你别哭了。”
下一秒,陆韵儿彻底趴在他的怀里,虽说她现在已经适应这里生活,可就算再坚强,在她的骨子里仍有另一个世界小女生的柔软。
她以为她已经被这个世界已经磨炼得足够锋利,却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让她做回自己。
对她如此真挚,爱得如此情深。
见少年衣衫滑落,香肩半裸,细皮嫩肉,透着薄红。
陆韵儿的心头动了动,闻着他身上的香气往他裸露的肌肤上钻,在他纤细的脖颈处留下密密麻麻的轻吻。
而苏清晚此刻却紧张得一动不动,眼下韵儿姐姐炽热的肌肤之亲烫得他心头一颤。
他感觉到心里有火在烧,连同皮肤下的血液也开始沸腾起来。
看着身上人越发不可收拾的行为,难道韵儿姐姐她要……
陆韵儿眼神晦暗,稍有放纵,想要彻底脱掉他身上碍事的衣衫,却不料被人按住手,声音带着克制,“韵儿姐姐,不可。”
陆韵儿身上的燥热稍微冷却,抿唇低笑,盯着他意味深长道:“阿晚,不是一直想要吗?”
苏清晚眼睫微颤,确实他一直想要成为韵儿姐姐的男人。
每次故意任性地引诱她,那是因为韵儿姐姐会阻拦,所以他才会在她面前如此肆意。
虽未得逞,但是他知道她的用意。
如今她却不再克制,按理说他该高兴,可他是知晓事理的,他更不想让韵儿姐姐受到任何伤害。
就像她爱护他一样。
苏清晚被她看着有些不好意思,面颊通红,“想,可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不急这一时。”
陆韵儿嘴角上扬,伸手再次碰了碰那颗艳红的朱砂痣后,帮他重新整理好衣衫,“阿晚,说的是。”
苏清晚伸手牢牢地抱着她,让她枕在他的身上,想起刚刚她哭的模样,低声道:“我是心甘情愿为韵儿姐姐挡下那毒镖的,为了韵儿姐姐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陆韵儿微微抬起身子,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心疼道:“傻瓜,若是当时阿晚真得出了什么事,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苏清晚眼里腾起雾气,认真道:“可如果不是那毒镖,韵儿姐姐也不会彻底看清对我的情意,说不一定我与韵儿姐姐早就桥归桥,路归路。”
“韵儿姐姐不会与我在一起,也不会与我成为恋人,更不会此时此刻与韵儿姐姐如此亲昵。”
陆韵儿张了张嘴,可又发现喉咙涩得发紧,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他的真实感受,她不能切身体会。
唯有默默地给他抹去眼角的泪水
苏清晚的眼睛湿漉漉,尽显可怜无辜,“韵儿姐姐可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人,所以我才会那般得寸进尺,贪得无厌想要得到韵儿姐姐的宠爱。”
这句话也就解释了他为何每次越矩却大胆。
陆韵儿眼眸也含着水光,承诺道:“我会永远宠着阿晚的。”
苏清晚水汪汪的眼睛悄悄划过一丝开心,接着她的话茬道:“那韵儿姐姐答应我在新婚之夜时一切都得听我的,可以吗?”
“新婚之夜?”陆韵儿微微一愣,怎么一下聊到这了。
在这个世界,男欢女爱皆是由女子主导。
他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要玩些其他的花样?
想到这,陆韵儿自动回忆起那本《房中术》,虽然她未看过,但定然都是少儿不宜的画面,以苏小世子的求知欲,肯定都要将理论落实到实践中。
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陆韵儿弯眸含笑道:“都依阿晚的,不过……可不能伤着身子。”
听到后半句话,苏清晚有些羞赧,感觉自己的心思被猜到,好在韵儿姐姐答应,反正倒时候装糊涂。
“嗯。”苏清晚心满意足地回答。
船内暧昧不断升温,船外亦是一片宜人的景色。
终于直到夜里时分,客船才到靠岸,不过陈思已经在渡口等候。
她回京的时间没有提前确定,这消息恐怕是花影告知的。
待陈思接走苏清晚后,陆韵儿这才回到陆府。
第一百零七章 大婚倒计时3
陆韵儿此番南下, 这府上的一切皆由谢南溪帮着照看,包括橘子被他特意带回他曲乐坊。
而谢南溪每次都回到自己的家中,不在陆府留宿。
今晚陆韵儿回到府与谢南溪碰了个面, 知道陆韵儿路途乏累, 便简单地聊了几句近况。
陆韵儿洗漱沐浴过后,虽离大婚之日还有几天,但还是再三叮嘱了秋衣婚礼之事。
她是第一次结婚, 关于这些成婚的准备和规矩, 她也只是浅懂。
交代完事后便休息, 第二天一早起来, 陆韵儿本打算去国子监的,可想着去金陵洲时学子们放了田假。
田假, 即农忙时繁忙而放的假期, 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现在学子们还未回来。
于是陆韵儿用了早膳便去了韩府, 同时谢南溪告诉她, 韩苒之趁着田假将怀有身孕的姐夫已经接回京。
于情于理她这个做妹妹的, 也该提着礼物去看看,正好聊了一聊京城之事。
韩府她经常去,府里的仆从也都熟悉,得知韩苒之在后花园,将礼物交给府里的管家, 自己轻车熟路便找到韩苒之。
今日天气甚好,阳光明媚。
陆韵儿慢慢跟着长廊走来,这目光一直落在不远处花园里的人影。
韩苒之正小心翼翼地扶着稍显孕肚的姐夫往亭子里走, 夫妻二人一直以来都是琴瑟和鸣, 相敬如宾, 含笑交谈之间带着亘古不变的柔情。
令人不由称羡。
杨清宁不经意间看到来人,用手拍了拍不知情的韩苒之,急忙唤道:“韵儿妹妹来了,快过来这边亭子坐坐。”
陆韵儿笑了笑朝着亭子走去,礼貌道:“姐夫好,苒之姐姐好。”
韩苒之转身望向陆韵儿,或许几日不见,眼里的欣喜明显大于惊讶,“韵儿妹妹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在金陵洲多呆上几日呢!可是要回来忙婚事?”
陆韵儿不拐弯抹角,“是。”
听到这话,杨清宁特意看了她一眼,眉眼含笑道:“来,我们进亭子里坐着聊。”
韩苒之跟着说道:“对,我们坐着聊。”
“嗯。”陆韵儿跟在身后。
她刚刚坐下,杨清宁笑吟吟地开口道:“你与苏小世子的事,苒之已经给我说了,恭喜呀韵儿妹妹!往后成了家,终于可以有一个人陪着你了。”
“不过……成亲乃是大事,我们都是过来人,有什么不清楚的,又或需要帮忙的要说出来,可不要见外。”
杨清宁说得都是实话,陆氏夫妇待他有恩,一直以来待韵儿妹妹亲如一家人。
这些年他一直看在眼里,自从陆氏夫妇走了以后,陆府也不再以往热闹。
她身边也没有一个伴,除了政事整日孤单单的,虽说常叫她出来聚聚,没事去南溪那坐坐,可终究不是个事。
这下要成家了,一切都有着落。
陆韵儿微微笑道:“谢谢姐夫,我会的。”
韩苒之扶着杨清宁坐下后,给陆韵儿倒了一杯茶,问道:“这次去金陵洲可还顺利?对了,沐姨与沐姨夫的身体近来可还好?”
陆韵儿端着茶杯浅浅饮了一口,回道:“一切都好,过几日我成亲之时,她们会来京的。”
说着,陆韵儿又深深地看了韩苒之一眼,韩苒之也明白她来这有话要问,对着杨清宁道:“我与韵儿妹妹去趟书房,你……”
“去吧!不用陪着我。”杨清宁打断她的话,这女子之间的事他一向不管。
二人刚刚准备站起身离开,被不远处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呦!这么巧,原来韵儿姐姐也在这呀!看来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又饶有趣味地看了苏清晚一眼,低声道:“我没骗你吧!韵儿姐姐一回来定会来这。”
说完便走上前,可苏清晚情绪稍乱默默跟在身后,今日本来是向他归还那本书的,恰好碰到他出门。
说带他去一个地方一定能碰见韵儿姐姐,可他又不是韵儿姐姐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会知道呢?
可结果很明显,韵儿姐姐真得在这,比起南溪哥哥他好像真得不够了解韵儿姐姐。
亭子里的人纷纷站起来都望向谢南溪与苏清晚,而杨清宁自然不惊奇,因为他见过苏小世子。
虽说韵儿妹妹也不差,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心仪韵儿妹妹,倒是令人有些意外。
韩苒之见杨清宁也站起来立马扶着他。
谢南溪带着苏清晚进入亭子,而苏清晚的视线短暂落在杨清宁的身上,准确是凸起弧度的肚子上。
杨清宁察觉到他停留的目光,随后嘴角不明含义地上扬。
谢南溪笑意深深,勾唇道:“韵儿姐姐,快教清晚喊人呐!”
陆韵儿轻声唤道:“阿晚,到我身旁来。”
面对陆韵儿不一样的称呼,周围人都笑着若有所思地相互一视。
苏清晚乖乖地站过去,“韵儿姐姐。”
陆韵儿领着他道:“这位你见过的,祭酒大人韩苒之,那一位是……”
杨清宁这时忽然温柔地笑了笑:“都是熟人,这私下哪有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如果苏小世子不介意的话,跟着韵儿妹妹一样称呼我们,叫我姐夫便是。”
苏清晚下意识得看了陆韵儿一眼,他倒是无所谓,况且对姨夫姨母都改口了,但也得韵儿姐姐同意。
周围一旁人见苏清晚望向陆韵儿寻求的眼神,各自也明白了一些事情,皆都笑而不语。
陆韵儿眼睫颤了颤,开口道:“听姐夫。”
苏清晚这才行礼道:“姐姐,姐夫好。”
想着她们刚刚有事要谈,杨清宁连忙热情地招呼着,“她们要去书房一趟,我们男子在这坐着聊会天,难得大家能聚在一块,等会儿把刘少将军与你家那位也叫来,一并在我府上用完晚膳再走。”
说着,杨清宁看了谢南溪一眼,谢南溪跟着应和着,“是呀!不过应该还有一位,等会儿也把他叫来,都热闹热闹。”
“对,还有一位。”杨清宁回过神来,刘少将军的事也知道些。
这盛青子这人他认识,是位有骨气的好男子。
他成亲之后闲来无事,便去绣坊学各种绣样,那时盛青子也在,与他聊过几次天,慢慢就熟络起来。
或许是刘少将军不正经,又一副花花心思,虽然仍然有不少男子想要嫁给她,可皆都是图她的身份地位,荣华富贵。
可盛青子又不是势利之人,只图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可刘少将军偏偏就看上了盛青子,每次讨好他的欢心都失败,这几日正郁闷着呢!
韩苒之与陆韵儿自然知道他们说什么,唯有苏清晚神色有些茫然。
见状,陆韵儿在他耳边叮嘱几句便离开。
来到韩府书房,韩苒之知道她今日前来的目的,便率先开口向她说了京城的近况。
不管是账本一事,还是陈大人之死,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礼部秦锦已入了昭狱绝无生路,连同一家老小跟着受牵连,都被发配边远之地。
果然只要云亲王出手,所有事都变得容易多了。
韩苒之却面色微沉,因为云亲王的手段她算是见到过,心狠手辣且杀伐果断,不讲半点情面。
她其实还是有点担心韵儿妹妹将来的处境,虽说没有再伴君如伴虎的逼迫感,可是这云亲王老谋深算,也并非省油的灯。
不是她多想,谁也保不准以后发生什么事,若是往后韵儿妹妹与苏小世子离了心,那她可就没有什么好日子可过了。
韩苒之郑重道:“韵儿妹妹,不要嫌我多嘴,你与苏小世子之间可是想清楚了?”
陆韵儿瞧出她话里的意思,曾经她就问过她,今日再次提起显然还是担心她。
苒之姐姐的顾虑并非多余,她也想过,为此之前与阿晚谈及此事过,他也答应自己,若是二人没有了情意,那就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她自然信得过他的为人,敢爱敢恨,拿得起也放的下。
若是不能如愿,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后果自己承担便是。
陆韵儿斩钉截铁道:“深思熟虑过,不会后悔。”
韩苒之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深思熟虑证明她认真考虑过,不会后悔表明得失不论。
另一旁后花园,杨清宁早就瞧出了苏清晚的心思,他喜欢孩子,便让他摸了摸知道隆起的肚子。
苏清晚伸出手指轻轻地摸着,想着日后他也能给韵儿姐姐生孩子,这眉眼之间不自觉地盛满起温柔的笑意。
见状,谢南溪眼眸一动,笑着道:“清晚,你姐夫成亲之后,没多久便怀上了孩子,要不让你姐夫亲自给你传授一些男子容易受孕的经验?”
听了这话,杨清宁下意识地望向苏清晚。
苏清晚微微一愣,一抬眸见他二人盯着自己看,垂下泛红的小脸,有些不好意地将手收回。
“呦!害羞了!”谢南溪笑着打趣道。他可是将那本书都看完的人。
杨清宁知道他未经人事,害羞再正常不过了,拉着他手安慰道:“没关系,男女之事不用……”
他话还没有说完,苏清晚面色羞赧,忽然低声道:“姐夫,你还是说说吧!我想早点给韵儿姐姐生孩子。”
苏清晚这一开口,令谢南溪与杨清宁默默地笑了起来。
第一百零八章 大婚倒计时2
这还没成亲呢!就开始惦记着要孩子的事, 瞧把这苏小世子急得。
杨清宁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虽与苏小世子不熟,不过看得出他待韵儿妹妹确实真心实意。
苏小世子相貌俊美, 身份尊贵, 刚刚他只不过简单试探,想不到苏小世子倒还真无尊卑之别,毫无任何高高在上的架子, 轻轻松松地就改了口。
闲聊下来, 更是单纯可爱, 心思干净, 毫无半点骄横与无礼。
原本心里的顾虑也就顷刻间落了地。
杨清宁耐心道:“这男人怀孩子这事不可着急,顺其自然就好, 当然……身为男子得提前把身子先养好。”
说完带着关切的目光望他身上看了看, 最后露出满意的神情,“清晚看着面色红润, 体态稍显丰腴, 若是备孕的话就刚刚好。”
这到这话, 苏清晚笑了笑,姨夫对他说过得话可都记得,现在被人瞧出了,说明他增胖是有效果的。
这时,谢南溪端详的目光也在苏清晚身上打转, “要不是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没有发现清晚的比之前看着要胖了,现在这身子骨有点肉了……确实好看些。”
随后他双眸微眯, 单手支起下巴, 意有所指继续道:“当然这些只是准备阶段而已, 还得看具体情况。”
苏清晚有些一愣,眼里露出些许困惑。
谢南溪经常与人打交道,身上带着一股风尘气,素来说话不避讳,言辞有些露骨。
可苏小世子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懂。
杨清宁怕吓着苏清晚,连忙开口道:“好了南溪,这些还是不要说了,别吓着清晚。”
谢南溪似笑非笑道:“放心吧!吓不到清晚的,那本难得一见的《房中术》已经被他看完了,现在可什么都懂,只是……还未经人事而已。”
闻言,苏清晚脸色涨红有些不知所措,唯有垂下头不看他二人。
一听《房中术》,杨清宁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清晚,心里又对他多了些新认识。
谢南溪轻笑一声,杨清宁对他了解甚少,听了这事自然惊讶,谁会想到一个大家闺男,且出身尊贵,为了讨好女子的欢心,偷偷看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污秽之书。
当初苏小世子来找他,觉得他比较了解女人,又或许了解韵儿姐姐,便让他只一些讨好女子小花招。
这不知道他要成亲了,便让他看这本《房中术》,大婚那日绝对用的了。
起初苏小世子还挺害羞的,翻开第一页吓得把书都扔了,这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可当他准备收回时,却被他叫住,只问了一句话,“韵儿姐姐,会喜欢吗?”
于是当他告诉苏小世子,这床笫之欢甭管男女,只要把对方侍候舒服了绝对会喜欢时,苏小世子就算不好意思,最后还是继续看了下去。
谢南溪笑盈盈地解释道:“清晚这么做,可都是为了更好侍候韵儿姐姐,现在看来……韵儿姐姐可真是好福气。”
“再说男欢女爱人之常情,我们身为男子有什么好难以启齿的,这女子在床上开心了,那我们也不就跟着快乐。”
随后将话口朝着杨清宁,他得找个真实的例子,道:“清晚未经人事,可清宁哥哥已为人夫,看我说得对不对?”
杨清宁被他这话说得脸也红起来,可他说得也没有什么不对,回想着成亲之后的日子,哪一次不是闹腾到后半夜才睡。
懵懵的苏清晚好奇杨清宁是何反应,便抬眸瞥见他脸色绯红,明显被谢南溪的话给影响,但也说明他说的话是实话。
杨清宁见二人看着他,轻轻咳嗽一声掩饰不自然,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我突然有些乏了,这怀了孕以后越来越容易犯困,你们先聊,我回屋躺一会儿。”
见他撑着腰要走,苏清晚立刻起身扶着他,恰好这时陆韵儿与韩苒之谈话结束,准确说是难得一见韩苒之心不在焉,初为人母,惦记着姐夫和孩子。
陆韵儿也就不再打扰她。
韩苒之朝着杨清宁走去,苏清晚松了手下意识来到陆韵儿的身旁,开心道:“韵儿姐姐,议完事了?”
陆韵儿牵起苏清晚的手,“嗯。”
随后陆韵儿以有事为由不留下来用膳,苏清晚自然也跟着走,朝着她们告别后一同离开。
出了韩府后,苏清晚好奇地问道:“韵儿姐姐,刚刚你说有事,是什么事?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带上我?”
陆韵儿举起二人牵着的手并在面前晃了晃:“我要去拜访云亲王,我未来的岳母,当然得带着阿晚了,不过先陪我回陆府拿点东西。”
苏清晚顿时欣喜地点了点头。
回到陆府后,秋衣接完橘子正在忙碌着婚事的准备,所以整个陆府皆是焕然一新的气息。
陆韵儿带着苏清晚进入陆府那刻起,府里所有的仆从皆都偷偷看着这对要成婚的新人。
行走之间迎上来不少仆从的问候,察觉到他们投来的目光,苏清晚不知为何有些紧张与羞涩。
虽然不是第一次进入陆府,但这次是韵儿姐姐亲自带着他进府,像极了向府里所有人宣告他是陆府未来男主人身份的感觉,这其中的感受颇为激动与开心。
带着苏清晚进入后院,陆韵儿素来喜静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后院作为休息的地方很少有人进来。
经过蜿蜒的廊道,苏清晚来到曾经熟悉的地方,只不过这一次外观上挂着不少红绸,添加了几分喜气。
他眼睫颤颤颤动,停下脚步指着对面一栋二层的小楼,若有所思问道:“韵儿姐姐,那一栋小楼为何没有人住?”
陆韵儿亦停下脚步,随着他话语望去,原来他所指得是自己的婚房,她收回视线慢慢地贴在他耳边说道:“那时你我成亲后的婚房。”
说着牵着苏清晚的手继续往前走,“我现在带你进去看看。”
“等等。”苏清晚自然知道是婚房,面色羞赧心情愉悦道:“韵儿姐姐,还是等一等,马上要成亲了,这些还是留在大婚那日在看吧!”
陆韵儿明白他的意思,笑而不语便带着他往书房去。
书房,苏清晚第一次来。
他一进屋内便闻到淡淡的书香气,慢慢地环顾四周,书房内干净整洁,光线明亮,桌案上纸墨笔砚准备齐全,旁侧的书架上整齐排列着不少书籍。
里侧还摆放着一张床榻,还有不少归置鞋子与衣服的木柜,看来韵儿姐姐平时办完政事就一并在这休息了。
陆韵儿从书架上轻轻地取出亦是同金陵洲带回来的一本封面老旧且泛黄的书籍。
这是她,不对,是原主以前在金陵洲向老者学棋时得到的棋谱,算是世间一孤本。
此书棋术布局无比深厚,算是好下棋者的偏爱,送与云亲王再好不过了。
至于由谁送?
陆韵儿眼眸微动,将此书放到苏清晚的手中,苏清晚稍许反应迟钝,随后茫然的眼神逐渐清明。
他眼睫轻颤,看着手里的棋谱沉默半响,压低眉眼道:“韵儿姐姐是要我送给她吗?”
果然还是以“她”指代,也瞧出他心里的犹豫不定,他母子之间虽以破冰,但是并未有任何情感上的进展。
知道他这些年未与云亲王有过太多直面的交流,或许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与云亲王相处,从上次他看云亲王的书信,瞧得出他的在意。
以前她觉得不该过多参与他母子之间,现在看来她得帮他一把。
陆韵儿伸手抱着他,让他靠在她的怀里,“阿晚,你只要勇敢踏出第一步,往后一切你都不会再怕,而且……我会陪着阿晚的。”
苏清晚的心尖发颤,他很少在她面前提及此事,可他的心思韵儿姐姐都知道。
不对,是她一直都知道。
同时被她圈在怀里的安全感给包裹,他紧紧地贴着她道:“我听韵儿姐姐的。”
稍后陆韵儿带着贵重的礼品去往云亲王府,结果马车离云亲王府不远时,阵阵马蹄声渐近,迎面而来的一阵风吹动窗帘,便看到英姿飒爽的万灵与她们擦身而过。
彼此眼神相撞的一瞬间,她望向自己的眼神似乎不像以往那么犀利,这深情的眸底仍是带着挥之不去的黯然与不甘。
如果……没有她的出现,或许阿晚与万将军说不定会有结果。
澜姐姐给她说过,这万将军虽功成名就,可这后院却无一男子,还曾经婉拒掉陛下的赐婚,唯独对阿晚倒是一往情深。
她对阿晚的感情肯定是不比她少,也不比她重。
而苏清晚自然也与万灵相视,可他自始至终都是把她当姐姐看待,他也会一直记得她的好,因此除了对她有一丝愧疚并无其他的情感。
进入云亲王府将所带来的礼品交于仆从后,二人便去往北苑书房。
与此同时刚从书房出来的陈思,一抬眼恰好碰见迎面而来陆韵儿与苏清晚,她的眼睛微微睁大,惊讶的眼里划过一丝激动与喜悦。
小世子终于愿意踏进北苑来看云亲王了。
陈思笑逐颜开,刻意拔高嗓音道:“小世子,陆博士你们来了,今日可是来看云亲王?”
听见房外忽然响起的对话声,书房内苏白心里一咯噔,她面色瞬变,幽深的眼眸闪过从未出现的愕然与紧张。
刚刚执棋的手一颤,白子从手里掉落,却在落入棋盘时飞速一把紧紧握住。
陆韵儿礼貌行礼道:“嗯。”
苏清晚虽未出声,但还是默默地点了头。
得到小世子的反应,陈思笑着连忙招呼,带着人进书房,“来,进书房聊,云亲王可正好缺伴陪她下棋。”
看着眼前的屋子,苏清晚此时浑身不自在,手足无措,没有敢往前再迈一步。
知道他临时开始慌乱,陆韵儿将手放在他身后轻轻安抚,俯下身在他耳畔,低声安慰道:“阿晚,没事的,有我呢!”
苏清晚对上她清澈的眸子,听着温柔的话语,他深吸一口气后点了点头。
陈思眼眸微垂虽未背过身去,但是也猜到身后发生什么。
虽说有陆博士从中调解,她们母子之间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可这么多年了,有些东西道不清说不明,没有绝对的谁对谁错,也不会轻易改变。
对于苏主君之死,云亲王一直以来心怀愧疚,尽管这几日调查清楚了当年之事,为苏主君报仇雪恨。
可是对小世子,她尽力去给他想要的一切,可始终弥补不了那些年缺失的陪伴与疼爱。
唯有小世子释然,她也就真正地放下。
随着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苏白将棋子安稳地放入棋盘中,只不过那执棋的手却抖如筛糠。
在人进屋的那一秒,苏白面色恢复如常,陈思一进屋见云亲王平静地坐于棋盘旁,开口道:“云亲王,小世子和陆博士来了。”
见到二人,苏白率先开口道:“回来了,都过来陪我坐会儿。”
“是。”陆韵儿微微看了苏清晚,示意他跟着过来。
陆韵儿与苏清晚二人并坐在棋盘对面,苏白的目光一直望着垂眸的苏清晚,可苏清晚自始至终并未开口说话。
见状,陆韵儿偷偷伸手在棋盘下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安心。
这时苏白将视线移到陆韵儿的身上,嘴角微微向上扬,开口道:“此番金陵洲之行可还顺利?”
有花影来回传话,金陵洲发生什么,云亲王自然全都知道。
陆韵儿的眼睫颤了颤,仍是保持礼貌回道:“嗯,诸事顺利,那您近几日可还好?”
听到这话,苏白深深地看着她,微一停顿,若有所思道:“一切都好。”
随后看了一眼陆韵儿旁侧仍垂眸的苏清晚,就算不说话这样静静地陪着也好,又道:“来,先陪我下一盘。”
“先请您等一等。”陆韵儿望向苏清晚,暗自牵着的手用拇指蹭了蹭他白嫩的手背,轻声唤道:“阿晚。”
苏清晚这才抬起眼眸看着陆韵儿,感受到对方的鼓励与暖意。
他这才松手从袖口取出那本棋谱,双手慢慢地递于苏白的面前,眼神有些怯弱不自然地看着她,“知道您喜欢下棋,清晚想送您一本棋谱,望……望……母亲会喜欢?”
快速说完的他脸颊开始发烫,便又微垂着头不再看她,可心里却如释重负。
陆韵儿闻言,眼里短暂闪过一抹喜色,这话的后半句可不是她教的。
一旁的陈思亦是大为震撼,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三人,最后这目光却落在陆韵儿身上。
而苏白显然被他忽然的举措给惊到,更是被他说出的“母亲”一词给触动。
时隔这么久,竟然还能听见他叫她一声“母亲”,眸底渐渐泛起浅薄的水色。
她伸手接过那本棋谱,如视珍宝捧在手里,“母亲喜欢,清晚有心了。”
苏清晚狭长的眼睫闪了几下,将手刚刚收回再次被一股温热所包裹,他心里顿时暖暖的。
陆韵儿开口道:“云亲王,我们开始吧!您还是执白子……”
“叫我什么?”苏白语气不满道。
陆韵儿有些茫然,她不是一直这样尊称她的吗?
苏白岂是不知道清晚为何会这般,她眉眼展露轻松的浅笑:“往后随清晚一样叫我。”
陆韵儿微微瞪圆了眼睛,这忽然一下就改了口,更何况还是由云亲王提起,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苏清晚倒是不惊奇,因为改口都是早晚的事,她一口一个云亲王叫着,他也听着不舒服。
陆韵儿回过神来,“是。”
二人还是按照老规矩开始下棋,本来先让苏清晚回屋休息,可他仍是想留下陪着她们。
不过这次苏白并未下太久的棋,便让二人下去,留下自己一人在屋。
苏白再次将那本棋谱拿出来翻开,眼眸早已沁满抑制不住的泪水。
比起这本棋谱,她更在意得是那句称呼。
从她爹爹死的那刻起,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听到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因为对清晚的愧疚,一直让她痛不欲生,她想要尽可能地对他好。
在能够保证他安全的情况下,给他所有想要的,只希望他能够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
看得出他确实已经原谅了她,可从未想过他能够与她亲近,还叫她一声母亲。
清晚是变了,开始愿意接纳她。
这一切的潜移默化的改变离不开陆韵儿。
而陆韵儿则在云亲王府用完晚膳后,便由陈思送她回府,本来她不劳烦人送,可好像陈思有话对她说。
马车里陈思开口道:“今日之事谢谢你。”
陆韵儿道:“您误会了,我确实让阿晚这么做,但是这话可不是我教的,今日所言都是他……他是真心想说的。”
“更何况我也希望阿晚与云亲王之间可以有进一步的变化。”
陈思微微一愣,下一秒嘴角上扬,“不管如何还是谢谢你,我也算是看着小世子长大,自从你来到小世子身边后,他发生的所以变化我是都知道的。”
她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盯着她话锋一转,“陆博士对清晚来说,是不一样的存在,有时候我还蛮好奇的。”
她的语气虽然温和但是藏着一丝困惑与试探。
不知道她话里的含义,陆韵儿对上她端详的目光,听着她继续道:“小世子对陆博士如此听话痴迷,有时候我还以为我家小世子中了陆博士的蛊惑呢!”
陆韵儿闻言反而一笑,“是吗?”
在旁人眼里,确实阿晚待她很特殊,而陈管家总结的“听话痴迷”一词并无什么不对。
阿晚是真得真得很在意她。
随后,她面色严肃道:“其实一开始和阿晚接触我也很吃惊,可相处时间久了,阿晚是既敏感又重感情之人,对待所爱之物都是倾尽所有,也很容易患得患失。”
“阿晚喜欢在下,定然也会全身心地投入,我知道阿晚一直对我用情很深,往后我也定好好待他。”
“因为阿晚对在下来说,也是不一样的存在。”
听完她真挚的回答,陈思心里终于彻底舒坦,同时涌现出一股心安。
她一直陪在小世子身边,也算看着他长大,以前小世子总喜欢和她聊天,她也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
这马上就要嫁人了,心里感慨良多,她自然希望小世子嫁给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陈思眸底沁着湿意,也不再多说什么,嘱托道:“小世子虽然有时会有点小任性,但是他生性单纯,善良可爱,并无什么恶意,请陆博士今后好好待我家小世子。”
陈管家对阿晚的关心,从她第一次进入云亲王府时就知道,她也算是阿晚很亲的长辈。
陆韵儿语气诚恳,言辞真挚地回道:“您放心,我会好好对待阿晚的。”
作者有话说:
虽然本文写得不太好,又因为近期有点事没有更新,但还是想跟还在看文的小可爱们,说声抱歉。
第一百零九章 大婚倒计时1
翌日清晨, 远处的一座座的山峰连绵不断,白雾在山间游动,仙气袅袅如仙境。
它时而像风平浪静的湖水, 时而随风飘荡不停犹如怒气冲霄。
苍松挺拔, 青草葱绿,微风袭来,花香四溢, 馨香扑鼻, 沁人心脾。
“韵儿姐姐, 此地山明水秀, 风景真好!”苏清晚一身俊逸的男装,牵着陆韵儿的手悠闲漫步在的山间。
此番又能与韵儿姐姐再次出行, 他的心里难以抑制地高兴, 走起路的步伐也轻快了些。
少年的欢快也感染到陆韵儿,她宠溺一笑, 发现阿晚不仅好哄而且也容易开心。
突然听到不远处格外厚重的钟声传来, 陆韵儿眉角微微上扬, 明亮的双眸望着远处,“阿晚我们快到了。”
继续向山上走去,一路上碰着好些早起的香客,他们手里提着篮子,篮子里装满食物水果。
随着他们一同前行, 登上长长的石阶,苏清晚毕竟生来富贵,爬山对他的体力来说确实有些困难。
所以陆韵儿有意走了没多久就要歇息一会儿, 就这样走走停停。
过了许久, 她们终于抬眼望见那绿树丛中的寺院, 杏黄的院墙,清灰色的殿脊。
苏清晚顿时来了力气,其实这一次来这,他也是心有所求的,便加快步伐来到寺庙前,短暂休息一会儿,慢慢调整呼吸,抬眸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三个大字。
元若寺。
京城周边有几座闻名遐迩的寺庙,唯独这元若寺他曾听过可从未来过。
相比其他寺庙,来这元若寺就要辛苦些,因为唯一进寺庙的路就是只能步行的台阶,来这祈福祷告的香客却络绎不绝。
俗话说:心诚则灵。
因为她们认为像佛祖许愿,就需要表示自己的诚意,一步一台阶只是历练而已。
她们抬步走进寺庙,往寺庙院里一看,发现院里这么早已经有了来这参拜的信徒和来这祈福的百姓。
寺庙前院中央有一棵高大挺拔的银杏树,瞧着树干粗壮,盘根错节,想必年代已久。
繁茂的枝头上挂着彩绸,用着金粉沾墨写了祝词,旁侧还有烧香拜佛的香炉鼎,香火络绎不绝。
走上台阶往里走就有一个宽敞的佛堂,堂内供奉着好几尊大佛,同时里面香烟缭绕,朝拜者他们双手合十跪拜磕头。
陆韵儿与苏清晚待其他香客跪拜完,便一同虔诚地跪在佛像的蒲团前,双手合十闭眼祈祷。
陆韵儿算是死过一次的人,对着这些佛像虽有敬畏之心但是并未害怕之意。
她不敢贪心许愿奢望太多,对她而言能够重新再活一次,已是上天的恩赐,今日前来这元若寺,一为所爱之人祈福,二来了却往事。
既然选择留下来,那么一切过往也该断了。
只不过有些事有待求解。
苏清晚则偷偷地睁开眼望向身旁之人,与他一同跪在蒲团的女子双眸闭着,神色虔诚,精致的侧脸上却带着些许凝重。
苏清晚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后闭上眼睛,他知道这一次来元若寺对于韵儿姐姐来说意义重大。
她是两个世界生活过的人,拥有两个不一样的人生,或许比起在这里,另一个世界才是她最熟悉的地方。
可如今愿意带着他一同前来,更是表明她留下来的决心。
她们拜完佛,便来到寺庙院里,陆韵儿想着询问一位僧人师傅。
这时,一位小师傅走过来,开口道:“两位施主好,陆施主好久不见!”
随即苏清晚和陆韵儿也向他行礼。
陆韵儿礼貌问道:“小师傅,我想拜见了尘师傅,可否请您带路?”
小师傅道:“了尘师傅出去云游四海已有数月,不过他临走时给陆施主留了一封信,由寺院的主持元智师傅给您暂时保管,您二位先随我来后院。”
来到后院,小师傅开口道:“主持在诵经,二位施主在这稍等片刻,”
陆韵儿点头回应,“有劳小师傅了。”
苏清晚随即环顾四周,发现后院十分安静,石板下满是青苔,可前面院中倒是有不少年轻男女围绕还有一棵千年的菩提树。
枝叶繁茂,树干粗壮,大约需三人才可以合抱过来,繁茂的树干上挂满了红绳的姻缘签,想必是青年男女为祈求一段美好姻缘所系。
苏清晚心思一动来了兴趣,挽着她的手臂,说话的声音带着娇憨,“韵儿姐姐,我们过去看看好不好?”
陆韵儿也看到那棵姻缘树,道:“嗯。”
她之前来过这,只不过那时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对于获得重生来到异世的疑问,她曾向元若寺里的了尘师傅寻求解答。
苏清晚来到树下,看着周围还有不少来挂签许愿的男女,一眼望去所有的姻缘签上面写得都是对姻缘的期许。
他抬头望着菩提树,一阵清浅的微风拂过,红绳轻盈翩翩飞舞,一片片树叶随风飘下,纷纷扬扬洒落下来,发出簌簌声响。
似乎在对他发出邀请。
陆韵儿望向苏清晚笑道:“这是一棵古老的姻缘树,传说极其灵验,为此不少未婚的男男女女来此求好姻缘,阿晚可曾祈求过?”
“没有,阿晚从未祈求过。”苏清晚脸色微红道。
陆韵儿微微一笑,“要不要现在挂一个姻缘签?”
苏清晚立刻摇了摇头道:“不要,现在我已经有韵儿姐姐了,其他的我一概不想。”
知道他误会了她的意思,陆韵儿解释道:“这姻缘签若是未婚男女所挂,求得便是一段和和美美的婚事,可……若是相爱的恋人所挂,则是所愿已有的姻缘可以白头到老,幸福美满。”
苏清晚这才明白过来,喜笑颜开道:“那我们也挂一个。”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深厚悠长的声音,“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好。”
陆韵儿与苏清晚转身寻声望去,只见小师傅身旁,一位穿着袈裟,手捻着佛珠,胡须花白,慈眉善目的年长僧者。
她们走上前微微俯身,双手合十行礼,一同开口道:“元智师傅好。”
元智师傅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的二人,随后拿出一份书信递给陆韵儿,“这是了尘师傅给陆施主的,同时也留下一句话,望陆施主凡事顺其自然。”
陆韵儿双手接过书信,“是。”
元智师傅语重心长道:“不过……老衲也有一句赠予陆施主。”
陆韵儿微微一顿,道:“您请说。”
元智师傅淡淡一笑,“一切都是宿命,缘分天注定,珍惜眼前人。”
说完看了她身旁的苏清晚一眼后便离开。
听完元智师傅的话,陆韵儿嘴角微弯,若有所思地望向手里的书信,并拆开来看。
过了一会儿,见她看完了书信。
苏清晚才走近默默地牵起陆韵儿的另一只手,刚刚的对话他可是都听见了,害羞地问道:“韵儿姐姐,可要好好珍惜阿晚,对阿晚永远、永远、永远不离不弃可好?”
陆韵儿握紧他的手,温柔笑道:“嗯,对阿晚永远、永远、永远不离不弃。”
苏清晚眼里皆是满满的开心与知足,牵着她的手往前走,“那我们去挂姻缘签吧!”
“等等!阿晚不想知道这书信写得是何内容?”陆韵儿叫住了他。
苏清晚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书信,随后安静地摇了摇头,“虽然阿晚想知道,可这是韵儿姐姐的私事,我知道这一次来元若寺对韵儿姐姐意义重大。”
“对阿晚来讲,只要韵儿姐姐能够陪在阿晚身边就已经很知足了,至于其他的……阿晚别无所求。”
陆韵儿知道他话里的含义,开口道:“阿晚还记得清明节那日发生的事吗?”
清明节?!苏清晚的眼睛忽然睁大,脑子瞬间想起那日韵儿姐姐痛不欲生的模样,与现在平平安安地站在他的面前,简直难以置信。
他也不知道那日韵儿姐姐为何会这般?
见韵儿姐姐之后身体并无什么不适,也就不再过问但是他一直记在心里。
见少年的眼里流露出疼惜之色,陆韵儿解释道:“其实那不是病,每年清明节我都会如此,只要过了清明节,我便恢复如常。”
“我需要阿晚。”陆韵儿将书信放在他的手里,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看看。”
微愣的苏清晚看完书信后,红着脸道:“阿晚知道怎么做了。”
这封信的内容解释了他心里的困惑,同时也知道韵儿姐姐刚刚那话的意思。
陆韵儿将书信收起来,牵着他笑道:“走吧!我们去挂姻缘签。”
待她们从元若寺回来后,过了几天,沐宣一家提前便来到京城,身为长者毕竟都是过来人,帮着陆韵儿打理着整个婚事,包括这喜服及所佩戴的饰品都亲自掌眼。
尤其是这婚房,还特意重新布置一番,摆放着不少束月季花,既喜庆又还带着一丝小情调。
大婚前夕之日,陆府与云亲王府两边更是忙得不相上下,各自府里的长辈更是悉心叮嘱,交代着一些重要的事情,而几日不见要成婚的新人各自既紧张又期待。
第一百一十章 大婚上
与此同时云亲王府灯火通明, 亮如白昼,府里上下张灯结彩,洋溢着喜庆欢乐的气氛。
清华苑内, 苏清晚想着天一亮韵儿姐姐便要来迎娶他, 就兴奋得睡不着盘腿地坐在床上,支着下巴开心地看着一旁挂着的大红喜服。
忽然他眉眼弯了弯,从床上下来朝着那婚服走去, 用手轻轻地触碰着, 似乎现在的一切有一丝不真实, 就像做梦一样。
虽然他已经试穿很多遍, 小园也夸他穿得好看,但一想到自己穿上婚服站在韵儿姐姐面前的模样, 就忍不住羞涩一笑。
他期盼已久的时刻终于要来了。
这时窗户突然被敲响, 令苏清晚回过神来,这半夜三更有人敲窗, 他心里一紧, 害怕得准备叫人进来。
直到那声熟悉的“阿晚”让苏清晚瞬间放松下来, 精致的脸庞顿时染上一抹欣喜,想不到韵儿姐姐这时候还来看他。
他快步朝着窗户走去,正准备打开窗见人,却想到那成婚的规矩,神色略显低落道:“韵儿姐姐, 今晚我不能让你进来,大婚前夕我们不能见面,否者不吉利。”
这几日她二人都在忙婚事, 还要试婚服, 他有母亲操持着婚事, 可韵儿姐姐是一家之主,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都围绕着她,定是忙得抽不出身。
不过,好在有姨夫姨母提前来京帮忙,她也就轻松不少。
陆韵儿也知道大婚前一日,作为新人不能见面,她嘴角一弯,语气温柔得不行,“我知道,我就在窗外听一听阿晚的声音就好。”
明天就是大婚之日,像韵儿姐姐这般克己守礼的人,竟然还偷偷地来看他,颇让他又惊又喜。
苏清晚垂眸低笑将身子靠在窗户上,手掌也慢慢地贴了上去,好像要触碰隔窗后的人影,羞赧一问:“韵儿姐姐这时来见阿晚,是想阿晚了吗?”
陆韵儿饱含深情的目光直直地望着映在窗上的影子,她也渐渐地凑了上去,伸出手与那手影重叠,将心里的思念化作低哑柔软的话语说出,“嗯,想阿晚了。”
当有些习惯成了自然,二人之间的牵绊就越来越深。
她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他的存在,因为婚事让她忙得不可开交,这几日对他的想念越发浓厚,没有他得陪伴有些无所适从,爱的思念不断驱使着她想来找他。
听到陆韵儿坦然且真挚的回答,苏清晚白净的脸庞发烫泛红,低声呢喃道:“阿晚也想韵儿姐姐。”
这份看似无人知晓的浓情蜜意,当陆韵儿偷偷来到云亲王府时,就已经被人发现,不过见她们未破礼数也就并未阻止。
之时刚过,苏氏祠堂内。
苏白立于家族牌位前,手执香柱虔诚地跪在蒲团前,神色认真地道:“列祖列宗在上,苏氏长孙苏清晚今日就要嫁入陆家为夫。望列祖列宗保佑她们夫妻二人幸福美满,早生贵女!”
说完,将目光朝着苏主君的牌位,注视良久并未说话,她眼眶逐渐湿润,终于哽咽地开口道:“逸郎,清晚如今长大成人,觅得一位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的女子,你在九泉之下可以彻底安息了。”
跪拜后开始上香,然后开始接下来的婚事准备,让清晚过来拜拜。
而陆韵儿想着寅时还要祭祖,聊了一会儿便不舍地离开。
回到陆府刚从窗户进入书房,被刘澜抓了个正着,她慵懒地坐在椅子上,笑眯眯道:“韵儿妹妹,大婚之日你作为新娘,刚刚这偷偷摸摸是打哪来呀!”
她趁着个人休息之际见阿晚,刚刚与他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时有点口干,于是先坐下给自己倒一杯茶解渴。
刘澜忽然起身侧靠向她的方向,单手支着下巴,嘴角弯起,“想不到一向正经的韵儿妹妹,也会按奈不住去看望心里的小情郎!”
陆韵儿饮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后笑了笑,知道她话里的打趣,可看出这几日她的心情倒是不错。
这原因无非把盛青子追到手了。
她近日很忙,南溪对菜品颇有经验,所以也来搭把手,这些都是听南溪给她讲的,说是用了一招苦肉计且还发了毒誓。
总之,人非圣贤,无完美之人。
澜姐姐的私生活确实不好评价,但是在家国大义面前从不含糊。
不顾生死,冲锋陷阵,手刃敌军,保家卫国。
一次意外温泉浴,见到她身上无数大大小小的伤疤,她知道这个人起码是值得敬佩的。
那些伤疤是她最好的功勋章,只可惜都在衣衫下,少有人知晓而已。
以前她觉得澜姐姐不愿意踏踏实实成家的原因,可能是觉得作为一个生死不定之人,家国无法兼顾,一个人就怎么开心怎么来,及时行乐。
之前邻国小动作不断,可如今与邻国与我国达成议和之约,花北边境已经逐渐进入安稳期。
加上看着苒之姐姐成家后幸福美满的样子,这曾经飘忽不定的心开始要落地生根了。
而盛青子她接触过,为人很好,性子要强且确实有些泼辣,澜姐姐恐怕往后难逃“夫管严”的命运,定会管得服服帖帖。
料想到她往后的日子,陆韵儿不厚道地在心里偷笑,开口道:“澜姐姐,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没有坏规矩。”
刘澜眼睫动了动,想起来这的原因,继续道:“对了,你托我请的客人都已经接到客栈住下了,我派人好生照顾着。”
这一次成婚宴请的贵客,除了朝堂之上的同僚和一些无法拒绝且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亲戚。
说到这些远的不能再远的亲戚,她们一听她与阿晚的定亲消息,立刻拿着礼物来攀亲,生怕她不认还拿着泛黄的族谱来,令一向懂礼数的陆韵儿无言以对。
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开口不骂送礼人。
这成亲乃是人生大喜事,她懒得废心情,这事也就罢了。
让澜姐姐所请的便是曾给她帮助的救命恩人。
上次她与阿晚意外遇险,马一一家与李大爷都对她们有恩,也算是她们走在一起的见证者,如今她们愿意来,她已经很高兴。
陆韵儿谢道:“有劳澜姐姐了。”
“跟我客气什么!”刘澜皱着眉摆摆手,想到前几日发生的过瘾事,下一秒开心笑道:“哎!要不是韵儿妹妹搭上话……我也不可能有机会与云亲王交上手。”
说着她脸上浮现激动的神色,语气都开始往上扬,“只是想不到云亲王老当益壮,整个人英姿飒爽极有魄力,丝毫不减当年风范,果然值得我永远敬佩!”
澜姐姐得偿所愿,就好比另一个世界的钟爱粉见到偶像时的痴迷,陆韵儿从来不追星,所以也就不再说什么。
这时秋衣来到见书房外,见里面有人说话,于是敲了敲门,“大人,关于您接亲前要祭祖这事,沐主君交代等会儿祭完祖,还要有仆从给您梳妆打扮,所以让您提前过去,不要误了吉时。”
陆韵儿回话:“是,我知道了。”
按照这老祖宗流传下来的婚俗,这成亲前要去祭祖,将这喜事说于逝世的长辈听,也让她们也高高兴兴,同时保佑夫妻二人今后幸福美满。
稍后陆韵儿与沐宣一同去陆氏墓园,将祭祀用品全部摆好,开始焚香烧纸。
沐宣在墓碑前一边烧钱纸一边认真地说道:“陆姐姐,今日韵儿要成家了,娶得是当今云亲王之子苏清晚。”
“这孩子我接触过,模样生得俊美,性格乖巧听话,主要是踏踏实实对韵儿好,你呢和陆氏祖上的长辈们可以安心了,同时要保佑她夫妻二人恩恩爱爱,和和美美呀!”
听着姨母的这番话,陆韵儿心里多少有些触动,尽管她并非陆韵儿,可是却受到亲人般的爱护与照顾,这里也是自己的家。
陆韵儿执香虔诚地跪在墓碑前,语气坚定道:“列祖列宗在上,陆氏嫡女陆韵儿今日娶苏清晚为本家夫郎,请列祖列宗赴席,保佑我陆氏家族兴旺,永世平安。”
祭完祖回来后,陆韵儿开始沐浴打扮,不少仆从端着各种佩戴的物品,陆陆续续进入卧房,小心翼翼地侍候着。
陆韵儿本身相貌姣好,很少花上今日这般浓稠瑰丽的妆容,头上佩戴着样式复杂的发髻,尤其那金步摇上的坠子摇摇作响,晶莹辉耀。
另一边云亲王府清华苑,苏清晚洗漱沐浴完后,亦是有序不紊由仆从打扮,细腻雪白的俊美脸庞也变得格外漂亮。
一切准备就绪后,苏白便踏入房内,其他人知趣地离开。
苏白瞧着镜子前穿着大红喜服端坐待嫁的清晚,看着长大的孩子一转眼就要嫁人了,她的眼睛不由开始湿润。
自从上次母子二人通了心后,又好好地谈了一谈,毕竟血脉相连,现在的关系不如往常。
苏清晚抬眸通过镜子看到她眼里的泪花,心里亦是难受,眼眶开始泛红,不舍地唤道:“母亲,今后请多多保重自己的身体,清晚会常回来看您的。”
听着这些挂念的暖心话,苏白擦干眼泪将手搭在她的肩上,笑道:“孩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要开开心心的。”
“韵儿秉公任直,品行端正,是一位值得托付终身的好女子,你嫁给她,为母放心。”
“不过……日后要懂得为夫之道,恪守本分,相妻教女,不可耍小性子。”
“当然若是她待你不好,不可藏着掖着,要说于母亲听,母亲定会为你撑腰。”
面对母亲的千叮咛万嘱咐,苏清晚眼里漾着水色,忍不住地转身趴在她的怀里,“清晚会谨记母亲的叮嘱,母亲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被苏清晚这么一抱,苏白身形一怔,眼里的惊讶随即化成一股难得的温柔与笑意。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来,孩子,母亲给你梳头。”
“嗯。”苏清晚听话地转过身去。
苏白以前经常给自己的夫郎梳头,而她作为唯一的长辈,拿起一旁的梳子站在苏清晚的身后,一边梳着一边祝愿道:“一梳梳到尾,夫妻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连理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家和睦。”
话毕,毕竟是自己孩子,彼此二人刚刚打开心结,她还没有好好与他相处,就要嫁于他人,这心里自然难过。
苏白身为母亲,再也忍不住扭过脸,偷偷地抹眼泪。
苏清晚看着镜子里的母亲流泪的模样,心里也感受良多,哽咽地安慰道:“母亲,您别哭了,清晚会常回来看您的。”
今日大喜日子,不能让他难受,苏白擦干眼泪,转过身笑道:“嗯。”
苏白看了看天色,嘴角一弯,“瞧这时辰,韵儿应该要来府上接人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看文的小爱们见证她们的婚礼!
下一章吃席喽!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大婚中
今日碧空万里, 云淡风轻,树枝上的喜鹊喳喳不停,此刻良辰吉日已到。
京城内迎亲的街道上还是楼上的窗户旁, 到处挤满看热闹沾喜气的百姓们, 同样陆府门口这些年以来难得也站满围观的人。
看着府外面停着十六人抬的华丽富贵的皇家大花轿,以及这数人的吹锣打鼓的迎亲队伍,这场面着实隆重且大气。
甭管男女老少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
虽是一位世子却堪比皇子的大婚, 不过这云亲王与当今陛下情同姐妹, 如此这般排面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抬花轿的轿夫们倒是格外引人注目, 她们个个都是高大威猛的武夫, 这身上散发着正义凛然之气。
陆将军虽然早逝,但是她曾经的旧部下都是重情重义的念旧之人, 纷纷从关边外赶回来贺喜并主动承担轿夫一职, 可见她们昔日的感情有多深厚。
忽然,陆府外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 知道新娘要出发迎亲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始欢腾起来, 看热闹的百姓们都抻着脖子往陆府门口瞧。
从府里出来的一行人中,只见陆韵儿一身红色喜服从陆府端正地走出来,瞬间吸引不少人的眼球,惹得许多男女老少纷纷盯着她看,众人眼里皆是说不清的惊艳。
只可惜夸赞的溢美之词都淹没在一片沸腾闹声之中。
身为师者加上个人习惯, 陆韵儿平时穿着打扮皆都清新淡雅。
可她本来就长相标志,今日化上精致的妆容,佩戴花式复杂的饰品, 穿着红得鲜艳的喜服, 给这清丽出尘的脸庞增添了一份璀璨夺目。
陆韵儿一出来看着外面围观的人群, 不管是另一个世界还是这里,都是她人生第一次结婚。
她原本就是一小小的官员,再加上门庭清冷,除了在国子监学子向她问好,平日里也少有人同她打招呼,哪会有像今日这般受人瞩目的待遇。
心里自然是既紧张又激动。
她深吸一口气,面色保持以往柔和的笑意。
叶岑在陆韵儿耳畔叮嘱几句后,她扯着缰绳轻松一跃而上,骑着一匹脖子上挂着大红绸花的白色骏马,后面紧跟着迎亲队伍,在鞭炮齐鸣与锣鼓喧天的热闹声中从陆府开始出发。
待陆韵儿走后,叶岑立刻吩咐仆从拿出喜糖散发给周围的百姓,持续到婚礼结束,且特别大方称喜糖管够。
这新人成亲毕竟是天大的喜事,再说这以前的陆将军可是一代忠将,生前口碑不错,经常乐善好施,为人清清白白。
虽说当时陆韵儿与苏小世子定亲的消息一传出,引得不少人眼红且冷嘲热讽,可如今陆韵儿已经是算是皇亲了,将来位高权重自然是板上钉钉的事,这股歪风又开始往另一边吹了。
不管是冲陆将军还是今日这喜事,又或是其他,都纷纷上来拿喜糖沾沾喜气,且都不忘说几句祝福新人的好话。
此时,宽阔的街道被挤得水泄不通,而陆韵儿已经适应这么多人围观,身姿挺拔地骑着白色骏马过热闹的街道。
很快就到云亲王府,相比刚刚的街市这里就无人敢观看,陈思见迎亲队伍来了,立刻拔高嗓子:“新娘到——”
陆韵儿熟练下马后,重新整理了喜服,出于礼数还要叩拜对方的父母以及祖辈,所以由陈思带陆韵儿进入王府内。
苏白虽说是云亲王,可追根溯源还是一位异乡人,家国不在,亲属已逝,所以并未设宴。
如今苏清晚大婚,这原本肃穆的王府虽挂满红绸,张灯结彩,看似喜庆却毫无半点热闹氛围。
待一切礼数结束,苏白作为苏清晚唯一的长辈,牵着他的手送其出嫁便来到花轿前,身旁有陈思与万灵陪同。
苏白湿润的眼眶带着不舍,望着陆韵儿叮嘱道:“清晚,可就交给你了,今后要好好待他。”
说着她将苏清晚的手交给陆韵儿,陆韵儿伸出手接过苏清晚的手后,并向苏白行礼道:“母亲,您请放心,韵儿定会好好待阿晚。”
红盖头下的苏清晚听着二人的对话,既有对母亲的不舍,但更多是与韵儿姐姐今后共同生活的期待,与韵儿姐姐长相厮守一辈子,毕竟那是他长久以来的奢望。
陆韵儿牵着苏清晚的手,望向有话对她说的万灵,万灵深深地看了一旁带着红盖头的苏清晚,眼里亦是难舍之色。
清晚要嫁于他人,心里不难受是不可能的,可毕竟相识这么久,而他与陆韵儿是两厢情愿,只要清晚能够幸福,她就算再执迷不悟,也会慢慢放下。
可面对陆韵儿,万灵眼神似带着利刃望向她,语气明显渐冷,“若是往后敢亏待清晚,我万灵定不会放过你!”
虽说她的话带着威胁之意,可陆韵儿明白,她对阿晚的爱意不比她少。
陆韵儿礼貌回道:“请万将军放心,我陆韵儿定不会辜负阿晚。”
随后陆韵儿扶着苏清晚入轿,这时一旁的陈思虽静默不语,可眼里早就泪花闪闪,看着陆韵儿也骑上白马,因为不舍,声音有些轻颤,高声喊道:“起轿——”
万灵亦骑着一匹黑马为首,带领着百人穿着护甲的铁骑军跟在身后,护送苏清晚出嫁。
看着锣鼓喧天中远去的迎亲队,苏白本是皇女且陛下也有意按照皇家礼数给清晚大操大办,让他风光大嫁,可还是随了孩子一切从简的想法。
她知道孩子是嫌皇家礼数的繁琐,儿大不由娘,急着嫁人呐!
可她的规矩不能免。
陈思眼眶湿润地看着那身后紧跟的铁骑军,她知道云亲王的用心良苦,此举虽是护送,也有警示之意。
她身为母亲,就算小世子嫁为人夫,成了陆家的人,往后也定会护他一生平安,他人不得欺负他半分。
哪怕是陆韵儿!
接完亲回府,云亲王也很大方,除了数人抬得嫁妆,且出手阔绰。
一路上迎亲队伍一直散发着喜糖与金银,所以街道上聚集的百姓更甚,忙得小园不亦乐乎,这祝福新人的贺词声亦是源源不断。
坐在花轿里的苏清晚听着轿外的吉祥话,因为害羞开心而脸色格外红润,垂眸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穿的红色喜服。
他眉眼含羞,嘴角弯起,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心里如潮水般的思绪不断涌动。
他终于嫁给韵儿姐姐了。
回到了陆府后,陆韵儿微弯着腰,掀开幕帘伸出手,轻声道:“阿晚,到家了,我扶你下轿进府。”
这时府里的司礼见状,眉开眼笑扯着大嗓门长呼一声:“新人到——”
毕竟是苏小世子,进府后没有人敢起哄闹新人,一路跟着司礼说得流程一步一步走。
可惜陆韵儿父母已故,高堂便拜亲如父母的姨母姨夫,从拜堂开始到最后送入洞房一切都很顺利。
礼成之后,前院的婚宴便准备开始。
叶岑和谢南溪将苏清晚送到后院的婚房,而陆韵儿与沐宣则要留下招待来参加婚宴的贵客,身为今日的主角,喝酒肯定是无法避免的。
而刘澜与韩苒之知道陆韵儿不能饮酒,其二人家等会儿还要洞房,可韩苒之因为家有孕夫要照顾,所以为陆韵儿挡酒之人便是刘澜。
好在都是关系不错的好友,知道人家稍后有正事办,也就与陆韵儿意思意思,也怕苏小世子一个不高兴怪罪下来。
喜房内,苏清晚带着红盖头端坐在榻上,不少男眷们顾不上吃席后,简单地垫吧几口,也都想着去瞧一瞧这尊贵的苏小世子。
毕竟这苏小世子娇养闺中,生得俊美无俦!就算见不着面,近距离听着声也不错。
只可惜呀陆韵儿怕人多吓着阿晚,提前叮嘱姨夫不要让其他人打扰,再给他备点吃的。
而叶岑知晓事理,知道韵儿疼清晚,这孩子乖巧听话,等到洞房时定会肚子饿,于是也就让这些男眷们止步后院,还吩秋衣盯着。
且这闹洞房一事,虽说有“闹喜闹喜,越闹越喜”之说,可是却被陆韵儿给取消,再则看那刚刚铁骑军的架势也没有人敢胡闹。
酒过三巡之后,四周夜色茫茫,席面上客人还剩一半,但仍是一派喜气热闹,叶岑见着时候不早了,清晚在婚房里等了许久,再加上她夫妻二人还有要事没办,于是用眼神朝着陆韵儿示意了一下。
陆韵儿眼睫微颤,明白姨夫的意思,这时身旁的沐宣开口道:“去吧!这有姨母呢!”
“嗯。”陆韵儿点了点头,下一秒朝着婚宴上的贵客们开口道:“各位喝好吃好!在下就不奉陪了。”
听着新娘要走了,席面上顿时响起一阵热闹声,谁都知道接下来该入洞房了,不过唯有万灵一人正襟危坐,面色如霜,闷声不说话,拿起酒不停喝。
而韩苒之见帮不上什么忙,家里还有孕夫也就早些回家。
主要是刚刚成亲那会儿,杨清宁来了,可这人多有吵杂,鞭炮与锣鼓声太大,身体有些不适就早些回家。
至于其他人……明日还要授课,不宜玩得过久,国子监的好友们也都回了府。
刘澜本来要送盛青子回家,瞧万灵还没有走,又怕她酒后生事,就特意坐在她身旁,见她心情郁闷,一股脑地喝闷酒不胡来,也就看着不管她。
离陆韵儿不远的贵客醉醺醺地拿着酒过来,看着新娘忽然拍了拍胸口,随后打了个饱嗝,举着酒杯乐呵呵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呐!祝……陆博士早生……贵女!”
一身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陆韵儿微微蹙眉,忍着不适正准备回话,见沐宣向她摆摆手,“韵儿去吧!这我来招呼。”
陆韵儿看了席面上不远处挺拔的背影一眼,随后跟着姨夫一同回到婚房。
这时万灵忽然起身,目光复杂地看着离去的身影,这一举动令刘澜猛地也站起来,以为她要去闹事,提醒道:“万将军,事情已成定局,今日可别胡来!”
万灵并未理会她,直到远处的人影消失,她喝掉最后一杯酒后转身扬长而去。
不过刘澜还是不放心,就怕来个回马枪,于是默默地跟在万灵身后。
进屋前,就见谢南溪,沐洋笑嘻嘻地从婚房出来,而姨夫就拉着陆韵儿的手来到一旁,为了不耽误时辰,简单叮嘱一些事情,之后陆韵儿才踏入婚房。
叶岑见人进去了,吩咐留下清晚的贴身侍从小园在这守着,其余人都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大婚下
此时后院月明人静, 张灯结彩的婚房之上,那道弯月宛如一叶轻舟,在夜幕之中慢慢划行, 撒下一片朦朦胧胧的情思。
在皎洁的月光下还可以看到池里的各种观赏鱼在池面下游来游去, 还时不时跃出水面,与月共舞。
伴随着鱼飞起的水珠掉入圆圆的荷叶上,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就像晶莹透亮的珍珠。
夜色撩人, 如此良辰美景, 乐哉美哉!
婚房内皆是一片喜气的红色, 到处贴满了囍字,满室红烛摇曳, 弥漫着一股清浅的月季花香。
苏清晚头戴着红盖头端坐在喜床上, 纤细的玉手乖乖地搭在腿上,看似安安静静, 可随着等待越久, 夜越深, 他这既期待又紧张的心早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忽然听见一道推门声,随着渐近有序的脚步声,苏清晚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他知道韵儿姐姐来了,想着接下来所行之事, 这白净的小脸开始泛红。
自开始忙婚事起,陆韵儿就未曾进婚房看过,现在抬脚踏入婚房, 若有所思地看着房内一切熟悉的陈设, 满室红烛, 囍字贴窗,与曾经的梦境完全重合。
原来从那时起,她与阿晚之间的缘分早有预料。
下一秒她的视线移到红罗帐处,一身大红喜服的少年,戴着红盖头乖巧地坐床沿上,忽然她脑海里闪过梦里二人交-颈相缠,缠绵悱恻的画面。
陆韵儿嘴角微扬,亮丽的眉眼染笑地朝着坐在喜床的苏清晚走去,“阿晚,等久了吧?”
红盖头下的苏清晚眼睫颤动,这几日没能看到韵儿姐姐,除了心痒痒的思念,更是想见韵儿姐姐身为他的新娘穿喜服的模样。
他虽坐在花轿里,今日经过街道时,那些喧闹声中可是夹杂着不少年轻男子对韵儿姐姐美貌的夸赞声。
苏清晚满怀期待地乖乖作答,声音软绵绵道:“嗯,我想……韵儿姐姐了。”
“我也想阿晚。”陆韵儿笑了笑,坐在他的旁侧,温柔似水道:“几日不见,让我来看看阿晚。”
陆韵儿伸手慢慢地掀开他的红盖头,而苏清晚看着眼前的红绸一点一点地往上,此刻紧张得双手攥紧袖口。
直到看见那张熟悉且清绝的脸庞,他明显呼吸一滞,比起往日平淡素雅的打扮,今日一身鲜艳的大红喜服,面容精致昳丽,更是令她无与伦比。
难怪街上那些男子溢美之词不断,平日里韵儿姐姐除了公事,又喜静不常出门,对她也就了解甚少。
今日大婚世人都看到韵儿姐姐的美貌,恐怕心里惦记她的人就更多了。
苏清晚眼眸一动,而陆韵儿还没有好好看他一眼,忽然就被一股冲力给猛地推倒在身后的喜床上,明显带着几分急不可耐。
待她反应过来,一道人影欺压而上,陆韵儿笑意盈盈地望着压在她身上的少年,几日不见还是如此调皮。
他想她,她也想他。
不过他本来俊美无俦,今日这一身红色喜服,也很有讲究,金线织成用料极好,如此极致艳丽的颜色,衬得他难见的媚色倒是格外好看,令人移不开眼。
苏清晚目光炙热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子,伸出如玉般白净的手轻抚她如画的眉目,纤长浓密的眼睫,小而挺直的鼻子,最后停在柔软芬芳的樱唇。
同时随着手指的寸移,苏清晚神色痴迷地念叨着,语气坚定道:“这,这,这,还有这,都是阿晚的。”
长久以来的等待与编织的美梦,在这一刻全部实现。
他不仅得到韵儿姐姐的喜欢,而且还成为了她的夫郎,将来还为她生孩子,与她白头到□□度余生。
她终于是他的了。
下一秒,苏清晚难奈不住地俯身而下,软趴在她纤细的脖颈处,唇瓣故意若有若无地触碰那敏感泛红的耳朵,害羞地低喃一声,小心翼翼地道:“韵儿姐姐是阿晚一个人的,对吗?”
尽管他二人如今成了亲,可他希望这心里长久以来一直想独自占有她的心思,能够得到她的允诺。
如此妄言对女子来说,有些霸道更违背男德,按理男子才是女子的所属,可他根本无法掩藏掉自己强烈的占有欲。
又或许他太贪心。
刚刚指腹的温热拂过肌肤,现在滚烫的气息落在耳上,陆韵儿双眸微微眯起,伸手在他盈盈一握的腰肢处轻轻摩-挲着,这熟悉的酥麻窜至全身,引起苏清晚微微颤栗。
见韵儿姐姐只有身体的反馈,没有言语上的回应,苏清晚凤眸微垂,抿了抿唇,随后微扬起头轻咬着那柔软的唇瓣,嗓音闷闷又粘稠,“韵儿姐姐,回答我好不好?”
察觉到他低落的情绪,知道他想要一个踏实的承诺。
其实对活了两世的她而言,除了这条命,身无别物。她虽然生活在这里,可她的本质思想并未变过,对爱情的见解很简单。
所爱便所值,所爱倾所有,无怨亦无悔。
她喜欢他,爱他,她的一切都是他的,包括自己。
看着眼前白皙瑰丽的脸庞,澄明的凤眼里映着纯真之色,陆韵儿没忍住将腰间的手移到那软乎乎的脸颊,轻轻地捏着,手感细腻又柔软,好摸且看起来还好吃。
“当然,我是阿晚的,是阿晚一个人的。”陆韵儿嘴角一弯,忽然一翻身将他压在身下,而苏清晚在天旋地转中陷落在柔和软绵的喜被里。
他还没晃过神来一抬眸便撞进那双干干净净的桃花眼里,下一秒感觉到自己的脸庞被一股湿热包裹,并伴随着密密麻麻地轻咬。
想不到韵儿姐姐也会做出如此幼稚行为,非但一点不疼还升起一丝莫名的愉悦,差点发出羞人的声音。
面对韵儿姐姐突然此举,他虽心里诧异但已经面红耳赤,强忍着不说话。
陆韵儿心满意足后,看着他脸颊留下的湿痕,轻笑一声,“阿晚,尝起来可真甜!”
听到这话,苏清晚脸颊上映着酡红,此刻只想与韵儿姐姐亲吻相拥,行夫妻之实。
他伸手勾着她的脖颈,与白净的额头相抵,哑着嗓子深情慢慢道:“今夜……阿晚会好好……侍候韵儿姐姐,让韵儿姐姐……尝个够。”
说着便要给她宽衣解带。
陆韵儿按住他的纤纤玉手,亦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轻声提醒道:“阿晚,我们还没有喝合卺酒,这成亲之礼还未成呢!”
于是,陆韵儿扶着苏清晚起来,温柔地牵着他的手来到桌旁,倒了两杯合卺酒,二人端起各执一杯,相互勾着手臂,共同饮下交杯酒。
礼成之后,接下来便是洞房。
这几日的思念令苏清晚备受煎熬,羞红着脸挪动步伐靠近,按奈不住地用手勾住陆韵儿的腰带,“韵儿姐姐,让阿晚侍候你就寝吧!”
“嗯。”陆韵儿站着不动任由他侍候,笑容灿烂道。
苏清晚脸色通红,心脏疯狂跳动,伸出微颤的手去解开她身上的系带,可奈何太过紧张,这手指有些不听使唤,反而越急越解不开。
“紧张了?”陆韵儿低声地笑了笑。
羞得苏清晚红扑扑的小脸默默低下,几乎要埋进陆韵儿的怀里,不敢看陆韵儿的神情,可这手还较着劲勾着未解开的腰带。
“来,我同阿晚一起,反正今晚有的是时间慢慢来。”陆韵儿将手搭在它的手上,手把手地引导着他。
温温柔柔的声音似绵绵细雨,滋润着那慌乱紧张的心。
苏清晚垂着的眼眸里闪烁着点点星光,一道含情春水映桃花般晕染开来,享受着手被包裹的温暖。
随着喜服的褪去,发饰的取下,女子肌肤雪白,仅剩贴身穿着红色的小衣,胸口饱满圆润,且墨发垂落在身后。
犹如娇妍的菡萏而绽,清雅出尘又姝丽绝艳。
苏清晚暗色翻涌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下意识咽了咽,伸手欲将最后一件衣衫脱下,下一秒被握住了手,同时望进那笑意深深的眸底。
“阿晚,不急。”陆韵儿将握住得手放在唇畔亲吻,另一只手扯着他的衣带,“接下来该我给阿晚宽衣解带。”
迎上她柔情似水的桃花眼,苏清晚呼吸一滞,那颗心开始春心荡漾,僵硬得不敢动。
陆韵儿明显更为肆意,取掉他身上所有的佩饰,假借宽衣之名,用那双纤细的手在他身上四处游弋。
留着最后一件红色里衣当做礼物,想着在床上一点点地拆开,可那手掌的炙热已经透过薄衫传递到肌肤上。
见眼前少年眉眼含羞的情态,陆韵儿凑近那红得滴血的耳垂,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我要与阿晚入洞房了!”
说罢,陆韵儿打横抱起苏清晚,大步走向喜床。
这时苏清晚害羞地埋进她的怀里,双手紧张地攥紧袖口。
陆韵儿俯身慢慢地将羞赧的苏清晚放在柔软的喜被上,而苏清晚抬起羞怯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同时伸手攀附在她的腰上且如至宝般紧紧地抱着她。
苏清晚迷离的眼尾染上一抹胭脂红,主动微扬起如天鹅般的白颈,时不时触碰着陆韵儿的唇瓣,似乎在回味那柔软的芬香,不忘说道:“韵儿姐姐答应过阿晚,新婚之夜都听阿晚的,而且韵儿姐姐还允诺过阿晚一个礼物,眼下……韵儿姐姐该兑现了。”
他一直以来蠢蠢欲动的小心思,以及对自己有着浓厚的情思与痴迷,这一切她早就明白。
或许是知道她一本正经,故意在先前留下一个引子,只为今晚能如愿。
少年升起的瑰丽风情让他多了几分煽诱,陆韵儿双眸微眯,声音有些低哑:“阿晚想要什么?”
苏清晚大胆索欢,嗓音又软又媚道:“阿晚想要今夜……韵儿姐姐好好……疼疼阿晚,阿晚若不……叫停,韵儿姐姐就……就不能停。”
话语里的示意再明显不过,这是想让她吃干抹净,欲罢不休。
陆韵儿嘴角弯起,不慌不忙道:“明日可还要早起给姨夫姨母敬茶呢!阿晚确定明日起得来?”
苏清晚凤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与狡黠,笑意直达眼底,语气故作乖巧道:“我知道,可刚刚姨夫私下交代过,说我们已经在金陵洲敬过茶,改了口,明日可以稍微晚点起。”
陆韵儿本来父母已逝,这敬茶的对象自然也是姨夫姨母。
姨夫一向守规矩、注重礼数,上次成亲之前同榻发现未制止,再到今日如此开口,显然姨夫对阿晚很是偏爱。
又或者是她早就到成家的年纪,因之前拒绝过太多亲事,迟迟未娶夫生女。
想急着让她为陆氏延续香火,早日传宗接代,不负家母之托。
“既然如此……”陆韵儿眸色的亮光变得滚烫,抬手拉下轻薄的红纱床幔,顷刻间二人身处氲着暧昧靡靡的氛围中,就连空气都变得醉人。
陆韵儿俯身吻住那令人采撷的唇瓣,另一只手并未落得空闲,从他白嫩的脖颈处慢慢划过往下,慢条斯理地解掉他身上最后一道衣衫。
而苏清晚的心怦怦直跳如雷,垂落的长发滑落在他身上令他全身酥痒,白皙如玉的脸庞早就染上一层潮红。
他慢慢闭上双眼,任由心里压制已久的贪念全倾而出。
这一刻他终于如愿了。
苏清晚大胆地用吻死死地勾缠着,毫无出身贵族男儿家的矜持。
经过看图与理论知识学习,更像是经过青楼勾栏里的□□,在她的唇齿间急不可耐地汲取口中的芬芳。
往日里的青涩早已蜕变成风情动人的魅劲。
经过这狂风暴雨般热吻,苏清晚明显喘不过气来,陆韵儿停止亲吻,看着瘫软躺在红色喜床上的少年,这心里勾起的躁动心痒难耐。
此刻苏清晚衣衫尽褪,与身下的红绸相映,通体雪白又染着淡淡的绯色薄粉,雪肤嫩得能掐出水来。
陆韵儿用眉眼隔空描绘他白嫩的肌肤,犹如欣赏迤逦的山水画。
线条优美的脖颈,精致明显的锁骨,染媚含情的朱砂痣,单薄白皙的胸膛,盈盈一握的腰肢。
不可否认匀称的身材确实好看,除了让人羡慕,还容易招人胡思乱想。
那目光中迸射出滚烫的温度仿佛令苏清晚置身于烈火之中。
他脊背一麻。
苏清晚本身就是一张白纸,稚嫩又青涩。
出嫁之前,这洞房时该遵守的规矩,他都没有忘记。
可他无奈只能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见状,陆韵儿满眼含笑,意味深长道:“阿晚,是紧张还是不喜欢?”
“没……没有,阿晚喜欢。”苏清晚心乱如麻,可害羞的眼神却格外认真痴迷。
陆韵儿眼神微动,再次俯下身深情一吻,随后趴在他肩颈旁并轻轻地咬了咬通红的耳垂,声音过分轻柔带着丝丝引诱,“阿晚,继续为我宽衣。”
话语见,吐露的热息散在他的肌肤上,一股销魂蚀骨的酥麻同这一刻的紧张与激动之心传遍全身。
苏清晚眨了眨如鸦羽般的眼睫,藏着漫天情潮的凤眼睁得滚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陆韵儿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跳动的胸腔上,心脏的剧烈跳动震得他指尖发麻,也引得苏清晚心跳加剧。
随后又握住他的手移到身后衣衫的系带,轻声笑道:“阿晚,帮我更衣,睡觉。”
“嗯。”苏清晚的喉咙动了动,他用发麻的指尖一扯,小红衣衫滑落,如玉般的肌肤全部裸-露。
比书里描绘的羞人画面更加的绮丽浓情。
此刻,少年潋滟含光的双眸装满了羞涩,雪白的胳膊肆无忌惮地挂在她的腰间,将小脸埋进她的颈窝,绵绵的声音带着娇媚,“韵儿姐姐,可还记得对阿晚说过的话?”
“记得。”陆韵儿嘴角弯起,再次严丝合缝地吻住他。
很快,二人紧紧相拥,苏清晚被吻得满脸通红。
就一个吻而已,彻底服了。
可他还是记得出嫁前叮嘱的规矩,仍然咬着唇瓣。
见状,陆韵儿心里倒是微微诧异,一抬眸就见他紧咬下唇,虽未咬破流血,但还是被他折腾出一道深痕。
陆韵儿瞬间明白过来,对于男子来说,要遵守男德。
可这男女之欢产生的所有举动,都是正常反应,像这般难受,倒是挺折磨人。
这规矩得改……
陆韵儿动了动指尖,用指腹摸了摸他唇瓣的深痕,俯下身轻吻并细细安抚,“阿晚,不用守着那些规矩,男欢女爱这些……都是正常之举……再说我心疼……”
不管是她还是阿晚,都是芸芸众生的一普通人,有正常的反应不是情理之中嘛!
除非她们是断情绝爱、清心寡欲的修仙之人。
这般宠爱的话就像沾上了一层蜜,让苏清晚
那双迷离的凤眸涌现一股亢奋的痴狂,这泛着薄红的脸颊一下子变得滚烫。
下一刻,大红罗帐慢慢随风飘荡,宛如数层水纹漾起开来。
此时夜色阑珊,屋外的皎月不知何时藏进云层里,四周好似蒙上一层朦胧的轻纱。
良久之后,一切动静直到后半夜才完全平息。
作者有话说:
……
第一百一十三章 0
翌日, 春宵一夜旖旎,红烛燃尽落满烛台,大红帐幔凌乱散开, 昨日随风吹落的无数月季花瓣飘散在屋内, 满室一派温柔缱绻的氛围。
陆韵儿慢慢地从睡梦中醒来,柔情似水的目光目不转睛地望着怀里安静乖巧的睡颜,这泛红的眼角还带着几道泪辙, 不自觉地回想起昨晚哭着还缠着要她疼的少年。
这美好青春的年纪里, 刚刚体会到男女欢爱的美妙滋味, 这身体的反应就变得格外得诚实且敏感。
而她也沦陷在他如云端般的温柔乡里, 越陷越深不可自拔,忍不住地更想与他恩爱不止。
陆韵儿灼灼的视线接着移动, 少年白皙的脖颈往下都是一夜贪欢、放纵的后果。
没个轻重, 这白嫩的肌肤布满不少昨晚情到浓时的红痕。
陆韵儿下意识地嘴角弯起,果然这床笫之欢的滋味颇为奇妙。
二人都是初次。
她承认……她喜欢上了与他这般亲密, 可倒是辛苦了怀里的小可爱。
眼下时辰不早了, 姨夫姨母都在府里, 虽放宽了规矩,可起得太晚不合礼数。
更可况昨晚洞完房,二人身上还残留着淋漓的湿汗,还需要沐浴洗漱一番。
陆韵儿俯下身轻轻地在苏清晚白里透红的脸颊上留下一吻,昨夜忍不住地折腾他一晚上, 让他再好好休息。
陆韵儿轻手轻脚地将搭在身上的手取下,可这一细微的举动还是惊醒怀里的人,发出一道小猫般慵懒的轻哼, “嗯——”
这轻轻浅浅的声音划过陆韵儿的心尖, 她清澈的眸色瞬间变得晦暗。
苏清晚慢慢睁开惺忪的眼睛, 直到朦胧的视线逐渐清明,映入眼帘得便是那含情脉脉的桃花眼以及那赤身的雪白肌肤。
回想起昨晚缠绵不休的肌肤之亲,他白净的小脸渐渐浮起面映桃花般的羞涩粉黛,将取下的手傲娇地再次搭在她的腰上,羞羞答答地往她怀里又贴近几分。
看着往怀里钻的娇羞少年,陆韵儿温声细语地问道:“阿晚,醒了。”
苏清晚眉眼餍足,神态轻松,乖乖地“嗯”了一声。
陆韵儿伸手摸了摸他圆润的小脑袋,继续道:“昨夜辛苦阿晚了,都怪我不知轻重把阿晚弄哭了。”
“我……”苏清晚一开口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自己的嗓子都哑了。
他羞得脸颊宛如火烧云般格外通红,脑海里昨晚的记忆越发清晰,记得自己紧紧缠抱着她,意乱情迷之中更是不知羞耻地索要不停。
一声声婉转低吟,反反复复地叫韵儿姐姐,结果发现越叫她名字,得到的回应更是来势汹汹,这般模样的韵儿姐姐,他还是第一次见,甚是喜欢。
苏清晚眼睫轻颤,抬眸羞赧道:“阿晚不辛苦,阿晚能够侍候韵儿姐姐很开心。”
“叫我什么?”陆韵儿用指腹蹭了蹭他的软唇,一边回味一边笑吟吟道:“阿晚与我如今已是夫妻,阿晚是不是该换个称呼了?”
苏清晚微微一愣,下一秒反应过来,脸颊瞬间又烫又红,眼角眉梢更是染上一抹娇羞,低声呢喃道:“妻……妻主。”
陆韵儿笑意深深地摇了摇头:“虽然这称呼没错,但是不够显得我俩亲近,再换一个。”
苏清晚眼睫颤了颤,泛红的耳朵滚烫得厉害,紧张得磕磕巴巴道:“韵……韵娘。”
“说什么?”陆韵儿微一挑眉,故意装作没听见,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再说一遍。”
“韵娘!韵娘!韵娘!……”苏清晚扬起涨红得脸蛋,连续唤了几声,唤着唤着就又害羞地埋进她的怀里。
陆韵儿开怀大笑,随后深情地拖着长音回应,“嗯——”
随后,陆韵儿拉了有事的床铃,候着的小园红着脸闻声立刻明白,便去吩咐着其他的仆从准备泡澡的热水。
毕竟从昨晚一直到现在,这铃声就响过这一次,毕竟是洞房之夜,他不可懈怠一直在外候着。
哪成想昨晚屋里的动静格外明显,好在这是后院单独一栋小楼,身为贴身仆从,这男女之事只是悉知并未经历过。
可刚开始还是断断续续的低泣声,接着就是嘤嘤软软的靡靡之音,这些全部落尽小园的耳中。
纯情的小园这脸一直臊红到现在,他知道这行房的礼数,在小世子面前只是一个摆设,更想不到小世子……他叫得如此……软甜又娇媚。
他虽是一位男子,听着这娇软的声音都着实受不了,就算陆博士再清心寡欲,这也扛不住呀!
果然到了后半夜,所有闹腾的暧昧声音才归于平静。
不过现在快到响午,这对新人才起床,也不见其他人来催,府里的两位长辈皆是温和之人,同这陆府的规矩一样明显不是那么严苛。
屏风后的浴桶很大,明显是二人共用,准备好热水后,又为二人备好了今日穿得新服,同时将开着的窗户关上。
小园自觉地领着其余仆从守规矩不乱看,纷纷都垂眸退下。
到了屋外后,小园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二楼,吩咐其他的仆从离去,自己又一人在这候着。
这时,秋衣刚刚忙完婚宴结束后的琐事,以及清数贵客送来的礼物,毕竟这人情往后还得还回去。
刚刚听着大人开始起床了便来侍候,实则想来看看大人是不是满面春风的模样,毕竟她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见小园候在外面,不过离着婚房有一段距离,秋衣不解道:“小园,你为何站在这?”
说着便继续往前走,小园立刻拦着她,脸上有些不自然红,难为情道:“秋管家,在这候着就好,若是有事,这床铃就会响的。”
听了这话,秋衣眼眸一动,从昨晚开始小园就在这一直候着,看他刚刚的反应明显是知道些什么,她心里暗喜同他站在一旁,静静侯着不出声。
婚房内。
“等我一会儿。”见人走后,陆韵儿未着衣衫先起身。
苏清晚乖乖地待在被子里,看着眼前晃动的玉体,虽然已经有了亲密的肌肤之亲,可还是会害羞不已,默默地将小脸埋进喜被里,却又露出一双羞怯又可爱的眼睛看着她。
见到她白皙的后背至今还有一道伤痕,想到那皮开肉绽的画面,他默默地垂下眼眸。
他知道那一鞭子是韵儿姐姐为了他挨的,当时灵姐姐突然出现,而他擦了药未穿衣服,正胡搅蛮缠地靠在韵儿姐姐的怀里。
她二人又不相识,灵姐姐突然来这一鞭子,以韵儿姐姐的身手却没有躲开,宁可受这一鞭护着他的身子。
就算那时韵儿姐姐不喜欢他,可她还是保持心善,为他人着想,有如此这般魅力的她,幸好是他的。
陆韵儿用手摘了几朵月季花走向浴桶,洒在水面上并亲自试了试水温,随后拦腰抱着苏清晚走向屏风后。
室内铺满了软软的地毯,陆韵儿赤着脚踩在上面特别舒服,与苏清晚一同进入浴桶之中。
二人相对而坐,温热的水漫过彼此的肩侧,热气升起的水面上飘荡着无数月季花瓣。
见状,苏清晚的眼睛瞬间变得亮晶晶,这浪漫的举动是韵儿姐姐做的,顿时他少男心思正起,情不自禁地伸出细瘦雪白的手臂,开心地玩水起来。
不经意间撩起得清澈水花带着几朵红色花瓣一同落在他白璧无瑕的肌肤上,好似冬日里艳丽的红梅随着寒风飘落在白色的雪面之上。
宛如一幅倾城美人的出浴图画,越瞧越觉得自己是真得艳福不浅。
不过精致锁骨那处的朱砂痣已经没有了,可是却带上自己亲自标的另一个印记——陆韵儿的男人。
而陆韵儿见他还有精力且玩得欢,宠溺一笑便往后退了退,给他留出空间,安安静静地靠着浴桶上,同时好好享受身心愉悦的时刻。
苏清晚也就贪玩一会儿,一抬眸对上陆韵儿温柔干净的目光,比起之前清浅冷欲,眼下却像是染上几分烟火气,尤其是那双清澈的桃花眼带着几分意犹未尽的欲。
苏清晚弯唇笑了笑,虽离着她几步之遥,可腾起的雾气如轻薄的白纱,隐隐约约隔在二人之间如梦似幻般。
经过热水的泡浴,此刻她浑身上下的肌肤白里透着红,眉目含着笑意衬得这张脸生动无比。
他心脏跳动得格外剧烈,红着脸在水中慢慢地朝着陆韵儿怀里靠去,周围荡漾起的水纹随着移动的动作扩散着不少涟漪。
回想昨晚的男女之欢,比裹了蜜的糖还甜。
“韵娘。”苏清晚轻咬下唇,两手缠在她的腰身,主动微扬着红晕的小脸,细细亲吻她的脖颈,含含糊糊道:“韵娘……”
陆韵儿笑而不语,一个吻而已。
面对苏清晚直白的示意,陆韵儿早已习惯,可昨晚没休没止闹腾到后半夜,他身上还留下不少欢好的红痕,现在还想再来行鱼水之欢,她虽有力可不想再弄疼他。
更何况这房事得节制,否者纵欲伤身。
陆韵儿抬起他羞红的脸,用湿润的手指摸了摸他眼角下的那颗泪痣:“阿晚,我们已是夫妻,往后更是来日方长,再说等会儿还得去见姨母姨夫,今日不可再贪欢。”
“嗯,阿晚知道。”苏清晚自然理解,毕竟府里还有长辈,没有早起敬茶就已经不合礼数。
若是再来一次,他也不知道何时能停。
沐浴过后,开始洗漱打扮去见长辈,姨母姨夫并未说什么,笑呵呵看着新婚小夫妻,心满意足地喝完茶后,开始忙着准备明日回门的事宜。
沐宣与叶岑心里合计过,这娶小世子虽不用任何聘礼,但是昨日看了看小世子陪嫁的礼单,惊得她们说不话来。
果然是皇亲国戚,这云亲王出手极为阔绰,对小世子更是宠爱有加,这些嫁妆足够让她们这辈子衣食无忧,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虽说不及云亲王这般财力雄厚,但是她们无论如何都要准备最好的礼品,怎么说都是一片心意,起码要让云亲王看到她们对小世子的重视以及韵儿的诚意。
而陆韵儿与苏清晚作为一对新人,这几日非有必要事不能外出,其他人已经用过午膳,不是不等新人,而是不想打扰小两口相处。
毕竟刚刚新婚,柔情蜜意,你侬我侬的。
于是她二人敬完茶后,开始单独用午膳。
用膳厅内,食桌上摆着几道滋补身体的新鲜膳食,都是叶岑特意吩咐厨房另外做的,毕竟都是过来人什么都懂,该吃就吃,该补就补。
小园和秋衣自觉站在远处候着,纷纷都偷偷瞧着那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看着时不时就要相互投喂的甜蜜画面,正吃瓜的她们这嘴角情不自禁地弯了起来。
用完膳后,陆韵儿便带着苏清晚来到后花园漫步,虽说他来过这,但成亲后的陆府他还未见过。
今日阳光明媚,且正是春末夏初之际,暖融融的日光洒满整个院子,映着府里上下挂着的红绸耀眼绚烂,到处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色。
此时,后花园绿油油的草地里沐洋与橘子正在玩耍,橘子看见了新婚的小两口,嘴里叼着木质的玩具球便摇着尾巴快速向她们奔去,开心地周围转圈圈,时不时蹭着二人的衣摆。
沐洋微微一笑,朝来人走去。
知道橘子要她陪它玩,陆韵儿笑着接过玩具球,于是用衣袖擦了擦,递给苏清晚轻声道:“阿晚,试试。”
苏清晚眼睫微颤,面露欣喜,从她手里拿过玩具球,回想像刚刚沐洋那般,虽然力气不是更大,但还是用力往远处一扔,见球从空中划过,橘子兴奋地迅速朝着那玩具球跑去。
很快,橘子开心地咬着玩具球回来。
沐洋陪着它玩了好几日,有了一定感情,他朝着橘子唤了一声,橘子便乖乖来到沐洋面前,他从它口中拿起玩具球。
随后沐洋面露笑意,对着二人恭恭敬敬地行礼道:“韵儿姐姐,姐夫,新婚快乐!玩了一上午,我带着橘子回去洗澡,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带着橘子离开。
陆韵儿眼眸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这是给她们腾地方呢!至于其他人亦是不来打扰二人。
于是她牵着苏清晚的手继续往前散步。
国子监那边已经请了婚假,没有了公事,所以新婚的第二日也就如此清闲。
待到用过晚膳后,因为明日便要陪着苏清晚回门,沐宣叫了陆韵儿去书房议事,而叶岑得空则与苏清晚谈会儿私房话。
书房内,沐宣端坐在椅子上,神色稍凝,将整理好的礼单递给陆韵儿,“韵儿,先看看。”
这几日府里的事都是姨母与姨夫打理,陆韵儿接过并打开来看。
沐宣语重心长道:“自古以来婚娶之事,女要下聘,男有陪嫁,这一次韵儿娶清晚虽不用聘礼,可毕竟是位世子,云亲王送的陪嫁都是贵重之物。”
“清晚这孩子喜欢你,而云亲王只有一子,没有让韵儿你入赘,明显云亲王就是百般宠爱清晚,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对清晚好。”
陆韵儿看完礼单后,面色认真并未说话。
沐宣继续道:“明日陪清晚回门时,将我们备好的回门礼品都带上,虽说都不是什么无价之宝,不管如何都是我们的一片心意。清晚嫁了过来,往后就是陆家的人,也要让夫家人知道我们对清晚的重视。”
陆韵儿眼睫颤了颤:“韵儿明白。”
沐宣知道陆韵儿的性子,根本不用操心什么。
这时沐宣笑了笑,语气变得轻松,“如今韵儿你已经成了家,娶了清晚,往后夫妻二人要相互扶持,好好过日子。”
“眼下要是再多生几个孩子,这家就圆满了,我与你姨夫也就彻底放心。”
陆韵儿听出姨母话里的意思,果然结完婚催着生孩子,在任何时代都不过时。
可这生孩子事都是讲究顺其自然,不过她可以努努力。
与此同时,叶岑这边聊得苏清晚面红耳赤,无疑都是关于夫妻房事以及生孩子。
关于昨晚洞房夜,叶岑恰到好处地浅浅问了些,而苏清晚自然毫无保留如实说出。
不过也就聊了一会儿,让陆韵儿带着苏清晚回房。
二人洗漱过后便上床休息,苏清晚自从经历床笫之欢,每天都期待着天黑之后,二人可以待在一起的时刻。
可由于明日要回门,陆韵儿就提前与苏清晚说好,今晚不行房,免得误了时辰。
可这一有机会,苏清晚就止不住黏了上去,这不安分的手指从她腰间慢慢向上,摸了摸碰她脖颈后的软肉,随后用泛红的指尖有意无意碰着她敏感的耳朵。
陆韵儿被痒得难受,伸手一把握住他调皮的手,无奈地笑了笑,“阿晚,别闹,早点休息,明日可还要陪阿晚回门呢!”
苏清晚自然理解但还是抿了抿唇,故作不开心的模样,算是将“撒娇的男人最好命”这话贯彻到底。
见他微鼓着脸蛋,一双委屈巴巴的狗狗眼望着她,这新婚第二日这般……确实难为他了。
可昨日实在是……为了不误事,也只能暂时如此。
陆韵儿将他搂在怀里,附在他耳畔处低语,苏清晚白嫩的脸庞逐渐羞红,眸子里闪过一丝小得意。
作者有话说:
第一百一十四章 0
这好听哄人的话, 不光女人喜欢听,这男人也喜欢听。
苏清晚嘴角的笑意加深,一脸开心地抱着她。
到了第二天, 就是回门的日子, 因为昨晚纯粹睡觉,所以今日小夫妻俩便早早就起床梳妆打扮。
用了早膳后,沐宣一行人都在府外送她们, 同时察看有没有什么疏漏, 随后沐宣又再次对陆韵儿叮嘱几句。
片刻陆韵儿与苏清晚乘坐马车前往云亲王府, 同时将准备的回门礼物都带上。
沐宣双手负于身后, 目光温和地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心里松了一口气, “韵儿的婚事我们做长辈该做的都做了, 如今她成了家,也不负陆姐姐的嘱托, 是时候我们也该回去了。”
叶岑眉眼一弯, 同意地点点头, “是呀!该回去了。”
以前韵儿一人在京城,这身边也没个贴心的男子照顾她,现在倒是好了,有如此懂事乖巧的清晚陪着她,也就不再孤孤零零的。
就算官场上遇到任何不公, 无论如何也有云亲王护着她,她们也就彻底放心了。
于是她夫妻二人进府开始收拾,待回门结束后就回金陵洲。
此时宽敞的马车里, 苏清晚亲昵地挽着陆韵儿的手臂, 同时与她手指牢牢相扣, 感受到她掌心的温热,挠痒痒似得拂过他的肌肤。
又将身子紧密挨着她,他侧着脸,抬起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直勾勾地凝视着她,脑子自动回想起洞房花烛夜那晚,韵儿姐姐呼吸急促、赤身趴伏在他身上的模样,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双迷人清澈的桃花眼从明亮逐渐变得迷离,所有的缠绵从宛如和风细雨般的温柔,逐渐走向似狂风暴雨般的猛烈。
雨未停,声不息。
雨已停,身全湿。
他想与韵儿姐姐亲近,更想早点怀上她的孩子,毕竟在元若寺那次,信里内容的归根到底就是让韵儿姐姐与这里有着无法割舍的联系。
这世间无法割舍的便是血脉,那么早点为她诞下子嗣就是他所想的。
更可况韵儿姐姐曾给他说过那清明节的心疾与噩梦缠身,到现在这些奇怪的症状慢慢开始消失,他发现这与韵儿姐姐开始愿意留下来有很大的关系。
反正现在生孩子成了他主要目标,今日回门结束后,无论如何他也要缠着她将那本《房中术》里的方法都一一试试。
他炽热的目光太过滚烫,令陆韵儿根本无法忽视。
她一转眸,迎上他笑盈盈的圆眼睛,可他蠢蠢欲动的心思尤为明显,仿佛全部都写在脸上。
毕竟他也是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就算掩盖住,可惜不会演戏,更不会骗人。
陆韵儿眼梢微挑,用指腹蹭了蹭他的手背,语气温和却意味深长道:“俗话说:美酒虽好,不可贪杯。这床笫之欢亦是如此,阿晚可明白?”
“阿晚明白。”苏清晚眼睫颤了颤,将脑袋靠在她的肩侧,一副小鸟依人的乖巧模样,可眸底浅浅划过一抹的狡黠。
他就算明白,倒时候也可以装糊涂,反正韵儿姐姐见不得他哭泣流泪的模样。只要他一哭,韵儿姐姐一定会心疼,拿他没办法。
这陆府毕竟也是陛下恩赐的府邸,与云亲王府也不算远,差不多几条街的距离。
很快马车穿过热闹的街市来到云亲王府,今天就是回门的日子,此时陈思早就已经候着,这马车刚刚停靠,她就吩咐府里的仆从纷纷接人拿东西。
陈思看着出嫁后回来的小世子,这心里虽高兴但还是感慨良多。
小世子如今嫁为人夫,这清华苑没有人住也就空了,王府上下更是少了点热闹。
云亲王身为母亲知道儿大不由娘,这男孩子长大了迟早要嫁人,可自从小世子出嫁那天起,云亲王就一直待在清华苑,她知道云亲王心里对小世子有多不舍得。
见不着人唯有睹物思人呐!
今日小世子回门,云亲王的脸上明显露出藏不住的高兴。
陆韵儿与苏清晚进入云亲王府后,率先去拜见了云亲王,而府里上下从这对新人来了后,给这向来庄重肃穆的王府带来了不少轻松欢快的喜气。
苏白看似不苟言笑,其实心里也是软的,尤其与苏清晚化解隔阂后,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不少。
只要见着人回来,她这心情就愉悦起来。毕竟新婚燕尔,她也就同这小夫妻简单聊了会儿,在祠堂完成祭拜后,就让她们自己在府里逛逛,同时吩咐准备好晚膳。
这云亲王府虽说陆韵儿来了好几次,可每次都是因事而来,府里的景致也就简单的观赏了一下。
不过这一次,苏清晚满脸幸福地牵着陆韵儿的手,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带着韵儿姐姐回清华苑了。
而陆韵儿看着来过的清华苑,她在心里回想了一下,算了算也就来过这三次。第一次是送生病的阿晚回清华苑。第二次是让阿晚喝药。第三次是大婚前夕。
可每一次都让她意义深刻。
苏清晚带着陆韵儿进屋后,小园与秋衣自觉候在外面。
“韵娘,你先在这等我片刻。”苏清晚让陆韵儿先坐着休息,自己走向房里侧。
如今二人已是夫妻,当下独处并无什么不妥,见他似乎有什么事,也就坐着安静地等他。
等候闲暇,陆韵儿抬眸重新环顾屋里的摆设,还是如之前一样温馨的少男风。
看了没一会儿,就听见身后的响动,陆韵儿转身望去,见苏清晚抱着一些东西出来。
陆韵儿的眸光一凝,瞧出了他怀里抱的熟悉之物。
“韵娘,这些可还记得?”苏清晚将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陆韵儿看着眼前保存完好的折扇与自己曾穿过的衣衫,这些都是她的平常之物,却被他如此珍视,她心里很是动容。
苏清晚面露一丝害羞的绯红,拉着陆韵儿的手,声音软绵绵道:“韵娘,可以将这身衣服换上让阿晚看看吗?”
“这么想看?”陆韵儿笑着问道。
苏清晚睁着如小鹿般圆润纯真的眼睛,无比期待地点了点头,“想,阿晚其实一直想看。”
陆韵儿抬起手指轻轻地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宠溺一笑:“好,那我穿给阿晚好好看看。”
这间房里就剩她二人,又是夫妻都坦诚相待过,只换一件外衣就更没有必要躲着。
陆韵儿便就在原地伸手解开自己的衣衫,却不料被一只手握住,苏清晚红着脸有些不自然,神情紧张道:“韵娘等等,先去里面换,阿晚想等会儿再看。”
闻言,陆韵儿的眼睫眨了眨,马上知道了他的意思,这是想保留一点惊喜。
“好,我去里面换。”陆韵儿拿着衣衫与扇子往里走。
过了一会儿,陆韵儿换好衣衫,摇着精致的折扇从里面走出来,朝向特意背过身的人影轻声唤道:“阿晚,我换好了,看看?”
苏清晚心怀期待地慢慢转过身来,将打量的视线一点一点从下往上移动,这眼里的眸光越发明亮,逐渐与曾经梦境里的人影重合。
这件衣服陪伴着他度过无数思念的夜晚,同时也填补了他的怅然若失,慰藉了他所有的不安与伤痛,所以他一直好好保存着,就是等着韵儿姐姐可以穿给他看。
以前他在梦里无数次幻想着她穿这件衣衫的模样,可毕竟是一场虚幻的梦。
如今……美梦成真了。
眼前的女子绝颜素衫,眉眼含笑且左手执扇,轻轻一扇玉袖生风,几缕柔软的墨发随风吹起,衣袂飘飘的模样宛若仙灵。
“如何?”陆韵儿将手里的折扇行如流水般合拢,动作俊逸又温润如玉。
苏清晚的心猛地一颤,心跳好似漏了一拍,他浓墨的眼睫眨了眨,这眼睛瞬间酸酸的,迈着大步子朝她怀里扑了去。
陆韵儿见他没有回话,正准备看看他怎么回事,便听见蜷缩在她怀里人的啜泣声。
陆韵儿神色忽变,将他从怀里拉开,冷不丁就撞上含着泪花的凤眸,眼睫毛上还沾着湿漉漉的泪珠,担心地问道:“阿晚,怎么哭了?”
苏清晚抬起那双泪眼婆娑的眼睛,鼻翼也变红了,双手紧紧攥着她面前的衣衫,声音有些发颤,“韵娘,亲一亲阿晚,亲一亲阿晚就好了。”
陆韵儿见她纤弱可怜的神情,似乎明白了什么。
阿晚心思敏感且情绪脆弱,注重感情又容易患得患失,他是怎样的人这段时间她心里很清楚。
这件衣服对阿晚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陆韵儿给他擦了擦眼泪,随后一只手轻轻柔柔托起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探在他的腰间往前带,这身子紧密贴在一起,慢慢凑近含住那软唇,温柔地细细亲吻。
苏清晚热情地回应着,这耳朵悄无声息地泛红,脸上逐渐腾起一抹娇羞,攥着她衣襟的手此刻已经松开,放到其身后紧紧地抱着她。
良久之后,苏清晚呼吸急促引得胸脯起起伏伏,被吻得化成一滩水似得,整个人彻底软在她的怀里。
陆韵儿牢牢地揽住他的腰肢,掌心滚烫的温度透过衣衫贴着他,就像触碰到他的肌肤,带着浓烈的灼-热侵占着他。
苏清晚此时泛红的小脸多了几分柔媚,泪花闪烁的眼睛还带着叫人怜惜的楚楚弱态,可他嘴角含着浅笑,眉眼之间透着餍足,语气轻快道:“韵娘,你真好!阿晚好喜欢韵娘!”
这句话她听了许多遍,都快成他的口头禅了,陆韵儿笑道:“什么好不好的,你是我的心爱之人,况且娶了阿晚,身为妻主对阿晚好,是我应该做的。”
苏清晚的眼睫如翅颤动,忍不住喜笑颜开,“阿晚知道,可……可韵娘是真得很好,阿晚嘴笨嘛,讲不出什么适合韵娘的甜言蜜语,就只会这么简单一说。”
因为他觉得言辞华丽的话语用在出尘脱俗的韵儿姐姐身上,只会显得特别俗气,相反简简单单更直抒胸臆。
“阿晚的嘴才不笨。”陆韵儿再次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唇,趴在他耳畔意味深长地道:“而且阿晚这小嘴可是裹过蜜可甜了,我……深有体会。”
灼热的气息洒在他的耳后,扰得他酥酥麻麻的,苏清晚双眸弯起,凝白的肌肤泛起绯色,又在陆韵儿怀里腻腻歪歪许久。
这夫妻二人感情好得如胶似漆,不想让人羡慕确实难。
随后陆韵儿又重新换上新服,二人便出了房间,在外面悠闲地漫步一圈。
毕竟刚刚新婚,小两口甜甜蜜蜜的,这其他人呐自觉回避,一旁看着如此般配的二人,这嘴角就止不住地往上扬。
就连不远处观望的云亲王也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这夫妻俩感情好,这孩子也就来得快,当年清晚就是这么来的。
想到不久后的天伦之乐,苏白心里满怀期待,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陈思看着后花园新人恩恩爱爱的画面,这心情也是好得不得了。
今日虽说是小世子回门的日子,但是按照婚事的规矩,刚成亲这婚房不能空着,她们小两口还得早点用晚膳回去。
所以用完膳后,云亲王尽管心有不舍但还是目送她们离开。
回到陆府后,沐宣跟陆韵儿念叨了要回金陵洲的事,定好明天便回去。毕竟来京这么久,这家里还有生意要打理,陆韵儿自然明白。
这京城再好再繁华,姨母姨夫可从未想过在京城久居,她们这一辈子所有的一切都在金陵洲,无法割舍这心里浓厚的家乡情怀与眷恋。
本打算带着她们在京城好好逛逛,可长辈决定后说的话,她也只能听从安排。
而沐洋这些天与橘子处出感情来了,便想将橘子一同带回金陵洲,陆韵儿自然毫不犹豫就答应。
不是她不舍得,而是沐洋更需要。沐洋待橘子很好,细心照顾它,还愿意陪它玩。
橘子现在很健康,身体素质极好且具备护主的忠心,沐洋毕竟是男孩子,又是独子,橘子既可以陪伴他也可以保护他。
谈完事,婚房内。
二人刚刚洗漱好,苏清晚一边给陆韵儿宽衣解带,一边不舍地说道:“韵娘,姨母姨夫她们突然明天就要走了,我舍不得她们。”
姨母姨夫都是心善之人,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一直待他特别好,苏清晚感受到那亲人之间的温暖,给予他足够的关怀与爱护。
这一次成亲她们也操了不少心,他是真得舍不得她们。
陆韵儿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安慰道:“没事,以后我们会经常去金陵洲看望她们的。”
“嗯。”苏清晚微微一笑,这心里也就舒坦了,不过这眼眸里短暂地闪过一丝精光。
稍后大罗红帐垂下,烛光摇曳不止,可这榻上却安安静静。
见苏清晚乖巧地躺在她的怀里,陆韵儿正诧异时,怀里传来一道软糯的声音,“韵娘,待姨母姨夫走后,可要加倍疼阿晚。”
陆韵儿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捏了捏他软乎乎的小脸蛋,“好。”
翌日清晨,用过早膳后,陆韵儿与苏清晚送沐宣一家去渡口,可这离别总是伤感的。
叶岑的眼眶微微湿润,习惯性地拉着苏清晚的手,不舍道:“清晚往后和韵儿好好过日子,姨夫给你说得话好好记着,若是想我们了便来金陵洲,姨夫与姨母随时欢迎你们来。”
苏清晚眼泪涟涟道:“嗯,清晚明白。”
说着忍不住便扑进叶岑的怀里低泣,叶岑眉目慈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
沐洋牵着橘子站在一旁,亦是神色有些难过,橘子似乎察觉到什么,乖乖地坐在沐洋的腿边一动不动。
唯独陆韵儿与沐宣倒是格外淡定,知道这迎来送往,离别总是不可避免的。而两个女人之间的话昨晚已经交谈过,就算要说什么都心知肚明,一切尽在不言中。
送完沐宣一家,陆韵儿便带着苏清晚回去,这亲已经成了,婚假也过得差不多。
虽说她与清晚成亲,这婚假按例会有些长,本打算陪陪姨夫姨母,可她们走了,这假期也就没有必要。
从她忙婚事开始,又恰逢国子监放田假,已经好久没有回去,是时候得提前备备课回国子监。
回到陆府后,也就才响午,于是陆韵儿便回到书房看会儿书。
这姨母姨夫一走,苏清晚在陆府里也就没有其他的顾忌,其实也只有在新婚夜,他才敢不停地缠着韵儿姐姐。
毕竟姨母姨夫都在府上时,若是天天同成亲后第二天那样,日上三竿才起床,不合规矩且若传出去定是会被外人说三道四。
可眼下他已经毫无顾虑,这心里自然十分开心。
第一百一十五章 怀孕
陆韵儿去了书房, 苏清晚心里有数并未去打扰,他知道韵儿姐姐要忙正事,他这个做夫郎的在一旁静静候着就好。
眼下快到用午膳的时间, 于是他眼眸一动, 便兴高采烈地去了厨房。
小园见状,吓得他急忙跟上。
这要是说琴棋书画,男红茶艺这些, 对小世子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可这亲自进厨房做饭就难比登天了。
书房内, 陆韵儿端坐在桌案前认真地翻看书籍, 秋衣慢慢地端茶进屋,将泡好的茶轻轻地放在她的旁侧, 轻声开口道:“大人, 您的茶。”
以前她几乎天天陪在大人的身旁,可自从大人成亲后, 她这侍候人的活全部由小世子做了, 主仆二人之间难得有今日这般独处。
陆韵儿未抬眸, 淡淡地“嗯”了一声。
可秋衣看人的小眼神逐渐变得偷偷摸摸,端详的目光一直在落在她的身上,细细打量自家大人的变化,结果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不过回想刚刚回厨房端茶时,看到小世子在厨房手忙脚乱的模样, 她还真不得不怀疑大人是不是给小世子喝了迷魂汤?
这小世子好歹是金枝玉叶,云亲王的手中宝,这府里有仆从都不使唤, 偏偏委身亲自下厨, 她家大人还真是好大的魅力。
察觉到身旁灼热的视线, 陆韵儿微微侧眸,“一直看着我做什么?有事?”
秋衣心虚地眨巴眼睛,连忙摇头道:“没……没事,只是觉得大人好福气。”
陆韵儿眼眸一动,将目光收回继续看着书,又问道:“小世子可是回房午休去了。”
“小世子他……他在厨房亲自给您做午膳呢!”秋衣有些兴奋道。
闻言,陆韵儿微蹙着眉,做午膳?他十指不沾阳春水,细皮嫩肉的,哪会下厨啊!可别像上次那般伤着!
于是她放下手里的书便快步往厨房走去,可刚刚走到房门口,正好碰见苏清晚端着膳食进来。
小园跟在苏清晚身后,偷偷伸出手朝着秋衣挥了挥,秋衣见此同小园默默退去房间。
陆韵儿一看原来是她喜欢吃的鸡蛋羹,她笑着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膳食时,不经意间瞥见他手上的肌肤有些泛红,她神色微敛,“阿晚过来,我们坐着聊。”
二人刚刚坐下,苏清晚眼含期待,急忙道:“这是膳夫教我做的,韵娘快尝尝我给你做得鸡蛋羹。”
陆韵儿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鸡蛋羹,心里划过一丝暖意但也伴随着一股心疼,转过身将苏清晚的双手握住拿起来看,白嫩的肌肤上面的红印显然是烫伤的。
陆韵儿心里紧了紧,眉心皱成一团。
苏清晚见她一脸紧张,立刻安慰道:“这是刚刚不小心烫着的,韵娘放心,已经涂过药了。”
虽然鸡蛋羹的做法很简单,可他手笨,所以才不小心被蒸鸡蛋羹的水汽烫到。
陆韵儿眼里满是疼惜,语气有些严肃道:“阿晚,往后别再去厨房了,这些吃的就让府里膳夫做,知道吗?再说,阿晚嫁给我是用来疼的,不是来干……”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苏清晚打断,嗓音软糯道:“阿晚,知道了。”
听了她疼惜的话,苏清晚心里一软,将手慢慢抽回,下一秒贴近她的怀里故意蹭了蹭,扬头亲了一下的唇瓣来吸引她的注意力,眉眼弯弯,“韵娘心疼阿晚,阿晚知道,可眼下韵娘快尝尝阿晚做的鸡蛋羹吧?!不然放凉后就不好吃了。”
二人相识这么久,彼此之间都相互了解,陆韵儿自然轻而易举就能看穿他的小心思,知道他想快速转移话题,也就顺着他的话不再说下去。
陆韵儿宠溺道:“好,我尝尝。”
苏清晚得逞地笑了笑,从她怀里退出来,陆韵儿正准备动手来尝尝,却被他率先用汤匙盛了一小口先吹了吹,放凉后亲自喂在她嘴边,“韵娘,尝尝,看阿晚做得合不合你的口味?”
陆韵儿任由他侍候,尝了一口后,苏清晚在旁侧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凑近紧张地问道:“如何?”
陆韵儿细嚼慢咽,品尝之后这鸡蛋羹嫩滑鲜香,口感确实好。
她正准备回答他时,一转眸清楚看见那双充满期待的凤眼里映着自己一人的身影,不知为何眼波流转那刻,除了怦然心动还有一丝感动,完全满心满眼装得都是她呀!
在这个世界里,不管是姨母一家,还是一直陪伴她的秋衣与好友,她的心里尽管有不舍,但是从未想过要留下来。
因为她知道在人生中,离别就是一门必修课。
而她最后选择留下来,说实话她也是在赌而已,赌阿晚对她的爱意是否会一成不变。
可现在看来……她与阿晚的关系越发密不可分,反而恩爱有加。
见她没有出现期盼中开心的模样,反而神色有些复杂,苏清晚情绪瞬间低落,将汤匙放回瓷碗中,“既然不好吃,韵娘就被别吃了,阿晚下次再好好学。”
只是他没有想到连简单的鸡蛋羹,他就做得如此差劲,看来往后更需要多练练。
“阿晚,若是当初我没有选择留下的话,你我也就不会在一起,那你打算之后如何?”陆韵儿问道。
苏清晚身形怔住,显然被这猝不及防的话给惊到。他慢慢抬眸,漆黑的眼珠含着盈盈动人的水色,语气平静道:“那韵娘希望阿晚如何?”
陆韵儿微微一愣,明显被反问住,垂眸陷入沉默。
她会希望他如何?
像之前一样,婉言劝其另觅心意之人,可她知道阿晚同其他男子不一样,她还真不知道他会如何?
苏清晚神色专注盯着她,忽然他眸色一沉,起身动作霸道地跨坐在她腿上,双手轻轻地捧着她清绝的脸庞,与自己面面而视。
眼下大胆勾人的动作颇有霸王硬上弓之势,由于第一次尝试令他有些紧张,白腻的脸颊泛红,眼角眉梢还有几分明显的羞怯。
而陆韵儿脸上短暂地闪过一丝惊愕,随后双眸渐渐眯起,眼里含着绕有兴致的浅笑。
苏清晚被盯着不好意思,可还是眉眼弯弯浮起一抹的情意,道出真心话,“若是阿晚此生与韵娘无缘,那阿晚宁可终身不嫁,也绝不凑合。”
陆韵儿愣住,忽而皱眉,正准备说话。
“韵娘是想说,阿晚傻吗?”苏清晚率先出声打断,在她要开口时,用贝齿轻轻含住她的唇瓣。
他主动地一点一点吸吮,唇齿缠绵,鼻翼相触,含情带脉道:“阿晚才不傻,阿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阿晚这辈子只会爱上韵娘一人,就算未能与韵娘携手共度余生,我这颗心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
苏清晚饱含深情的一字一句全部落在陆韵儿的心窝,她神情复杂,晦暗的眸底卷起滚滚风暴,下意识地用双手搂紧了他的腰肢。
阿晚对她的爱意似乎执着到一种近乎痴狂的病态,或许其他人不理解。
但是她知道阿晚对她早已一往情深,九死不悔。
“阿晚只要韵娘,阿晚的妻主也只能是韵娘。”苏清晚炙热告白,又丢到所有的自尊,语气虔诚又可怜巴巴地讨好着,“韵娘是阿晚好不容易得到人,所以阿晚特别特别珍惜与韵娘相处的每一刻,还望韵娘不要嫌弃阿晚任性、老是黏着或缠着你而心生厌烦。”
面对如此浓烈的爱意与在乎,陆韵儿顿时心疼得无以复加,“阿晚对韵娘来说,同样无人可替代的,在韵娘心里阿晚亦是最重要的人。韵娘怎会厌烦阿晚?疼阿晚还来不及呢!”
“韵娘——”苏清晚的凤眸倏地迸射欣喜若狂的光芒,活像一只开心不已的小狗摇着一条无形示好的尾巴,用小脸在她脖颈、脸颊处亲昵地蹭来蹭去。
陆韵儿不由失笑,看了一眼桌上的已经放凉的鸡蛋羹,“好了,这鸡蛋羹还没有吃完呢!”
苏清晚从她怀里起身,面露不解道:“鸡蛋羹不是不好吃吗?”
“好吃!又嫩又香,我刚刚忘说了。”陆韵儿伸手替他理了理凌乱的碎发,笑着道。
得到满意的回答,苏清晚高兴地眨了眨眼睛,可看着眼下这般暧昧的坐姿在她的怀里,这蠢蠢欲动的心思再次泛起。
他含羞的目光黏在她的脸上,慢慢贴近她的耳根处,刻意压低嗓音,“韵娘,别吃鸡蛋羹了,换一个。”
陆韵儿眼睫一颤,明白他意有所指,“阿晚,别闹。”
苏清晚伸手抓住她面前的衣襟,撒娇般轻轻地摇晃,“阿晚才不管,现在就想要韵娘疼疼阿晚!”
陆韵儿平息耳根处的热意,转移话题:“这还没入夜。”
现在府上无任何顾忌,本打算今晚与他亲昵,现在白日宣淫可不好。
苏清晚红着眼眶直视着她,语气委屈得不行:“从成亲到现在,阿晚一直听韵娘的话,除了新婚之夜韵娘好好疼过阿晚,至今都未曾碰过阿晚,难道是阿晚侍候得不好?”
见他睁着红通通的凤眸,泪花闪烁,泪痣勾人,陆韵儿眉头微挑,抬手揉了揉可怜兮兮的脸庞,“怎么会呢?阿晚侍候得很好,韵娘喜欢。”
就是过于热情了点,像一只永远喂不饱的贪心兽。
“既然如此……韵娘若是真疼阿晚。”苏清晚将脸埋进她脖颈间,在她看不见的角度,他缓缓扬唇,留下连绵不断的亲吻。
然后将她薄红的耳朵含住,肌肤触碰那一瞬间,感受到女子的身体因敏感而微颤,苏清晚眉眼得意地一弯,慢慢溢出破碎的声音:“韵娘现在……就抱阿晚……去榻上,好不好?”
朝夕相处的陪伴,二人之间不光感情密不可分,对彼此身体的触碰更是轻车熟路。
而苏清晚完美地利用了这一点。
此刻陆韵儿被他蹭得全身涌现一股熟悉的灼热,仿佛就像被热水烫到,滚烫的热度似乎穿透衣衫,迅速沿着血液到处流窜。
陆韵儿浑身一僵,理智的思绪被打乱且彻底停滞。
“韵娘……阿晚难受……”苏清晚亲吻不断的间隙,忙不迭地伸手解开自己的衣衫,漆黑的眸底彻底染红,双手勾着她的脖颈,发出一道难耐的闷哼,“韵娘……抱阿晚去榻上吧!求……求韵娘了……”
放低的轻柔语态,存在几分卑微的可怜,伴随着一声声呼唤,好似急不可耐。
凌乱的衣衫褪一半,白嫩的肌肤如白玉兰花绽放,身体的曲线随着呼吸起伏,雪肤之上点缀着旖旎的春色。
目光所及一刹那,陆韵儿浑身不由一颤。
被他如此撩拨紧绷的心弦,勾起的兴致在身体的反应上逐渐失控,不可否认现在她越来越耽于男色,美人在怀轻易陷入意乱情迷之中。
这种□□焚身的滋味令她彻底沦陷,心也乱得一塌糊涂。
她承认被他侍候产生的情生意动,是舒服的。
“好,去榻上,疼阿晚。”陆韵儿勾了勾唇,托起他的腰臀,起身抱着他朝床榻走去。
顷刻忽然而来的失重感令苏清晚开心得亮晶晶的眼睛一闪一闪。
他唇畔得逞的笑意泄露,雪白的肌肤泛着一层迷醉的潮红,彻底软靠在她的怀里,白细的手臂紧紧地勾着她脖颈,趴在她香香软软的颈窝。
苏清晚迷恋地深深嗅了女子身上的香味,叹息般呢喃道:“好香,韵娘身上好香……”
陆韵儿宠溺地笑了笑,双眸微眯亦在他身上闻了闻。殊不知他也很香,就像已经熟透的粉桃,散发着可口的香甜,芬香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稍后,芙蓉帐暖再度春宵,巫云楚雨又是一夜。
接下来苏清晚算是极好地利用了剩下的婚假,府上无长辈,韵娘对他宠爱有加,所以这在陆府里,他彻底毫无节制地缠着韵娘索要不停。
不给,故作委屈、泪眼汪汪的模样,算是撒娇到极致。
婚假一结束,陆韵儿便回到国子监继续授课,且成亲以后,夫妻生活和睦,恩恩爱爱,令陆韵儿每天满面春风,所以经常惹得好友与同僚之间的打趣。
因为家有娇夫,于是陆韵儿除了午休,从此再也未到国子监的小院留宿,早出晚归回到陆府。
而苏清晚成了陆府的男主人后,除了照顾陆韵儿衣食住行,还慢慢将府里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
很快成亲后差不多两个月不到,苏清晚便有了身孕,云亲王得知消息后,笑得合不拢嘴,特意带着医官与名贵的补品来到陆府,给怀孕的苏清晚好好调养身体。
陆韵儿也将此消息用书信的方式告知了姨母一家,因为云亲王格外重视未出生的小外孙,有派人专门照顾阿晚的生活起居,于是除了让她们高兴,也让她们不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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