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熹将窗户支起最高,看的更加清晰。
一片漆黑的天上,不时有绚丽的烟花绽放,偶尔还有炮竹声噼里啪啦响起。
这个时代和现代不太一样,经常发生一些解释不通的邪事,放鞭炮和烟花,意味着驱逐吓退邪物,所以即便家里再穷,也会买一些。
现代烟花和炮竹已经成为可有可无纯欣赏的东西,没有了太多寓意,过年和十五放烟花的也越来越少。
没有这边热闹有年味,这边过年了会有大大小小很多年会,她打算过几天带妖王大人感受一把。
这两天就先准备年货,好招待亲戚和朋友。
余熹一边托腮看着外面,一边将注意力放在妖王大人身上。
修了道的好处是,可以眼睛和神念看不同的地方,关注点也可以不同,观察的更是比以前多了很多很多。
比如她虽目不斜视,但清晰瞧见妖王大人还有些不太清醒的面容,微微发软的身子斜了斜,靠在她身上,脑袋抵着她的脑袋。
头上发簪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勾缠到他的头发上,他一动,发簪也摇摇晃晃。
这只妖还故意晃了晃脑袋,听发簪叮铃铃响。
余熹也没有制止。
在妖界灵岱洞时,妖王大人对她照顾颇多,从未让她受过委屈,很纵容她,到了她的地盘,该她表现表现了。
余熹从口袋里摸了摸,掏出几块麦芽糖来,这是昨天妖王大人醉后,她和娘准备的年货。
到时候会有很多小孩子来,家里要准备瓜子,花生和糖果。
她和娘手都巧,每年都是自己做的,瓜子和花生也是。
余熹拆开一个油纸包,给自己塞了一颗,妖王大人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侧头过来看她。
因为他这个动作,头上发簪勾缠的更紧,扯得一人一妖都有些感觉。
余熹依旧没有动,只又拆了块麦芽糖,塞.进妖王大人嘴里。
他也不像以前一样,先看看是什么,如果是他不喜欢的,他就不要,是才吃下,现在看都不看,在她递过去的时候已经张了嘴,将糖接了过去。
麦芽糖和普通的糖不太一样,又酥又脆,还不腻,香甜醇厚,口感很好。
妖王大人一颗嚼完,用手肘碰了碰她,这是还要的意思。
余熹从空间门戒指里抓了一把给他,他用袖子兜了个满满当当。
这个动作莫名让她想起来拜年的小孩子们,生怕自己的兜不够深,于是用衣摆接,可以多得一些。
余熹干脆继续给他放,两把,三把,堆成一座小山样,他也不说停,看来很喜欢这个糖。
糖有很多种,余熹索性换了个花样,继续填他的长袖中间门凹处,将别的地方也塞满,这妖才满意一样,搁进储物戒指内。
然后继续拉了长袖,面向着她。
余熹也不含糊,又抓了些给他,斟酌着每一种的量,再次给他堆的满满当当,这妖终于收势。
余熹笑他,“本来是过年用的,被你一个包圆了。”
妖听到了,想了想,从袖中摸出一个用红字包的东西给她。
是之前饭桌上,爹娘给他的红包,这边的习俗,儿子把姑娘带回家时,家长要包见面礼,同样的,女儿第一次带回女婿时,爹娘如果满意,也要包的。
是重视男方的意思。
爹娘很喜欢这个很听她话,叫他做什么,他就乖乖应下的女婿,所以给他包的红包很大,是用好几两银子打造的平安无事牌。
小地方,一两银子够全家半年开销的,几两是大手笔。
这些规矩妖界都没有,妖王大人在红包递来的时候楞了一下。
并不知道是干嘛,为什么要给他这个?
余熹让他接下,然后在爹娘去盛饭的时候小声告诉他具体的习俗。
他知道这东西在民间门相当于丈母娘和岳父给的钱,可以买很多东西,所以说是想用这个买她的糖果吗?
“糖果在我们人间门很便宜的,用不着这么多,”虽然很想将他手里的东西哄骗过来,不过人家就这么点,还是算了吧,“你可以赊账,然后用别的来还。”
妖歪了歪脑袋。
这副样子不用说余熹都知道,他想问什么别的东西。
余熹不等他开口,先一步道出来,“比如我为了分出化身,伤筋又动骨,现在很需要补一补。”
她将头上纠缠在一起的发簪拆下来,头发理顺后,让妖过来一些,在他还有些不明所以的时候,捧着他的脸亲了下去。
妖眸中黑仁颤了颤。
这家伙无论什么时候,身体都异常敏感,已经亲了好几次,还是会这样。
余熹手缓缓上滑,卡住他下颌,强迫他张嘴。
他本身在这方面就无抵抗之力,还被四两拨千斤的神通束缚,更使不上劲,她几乎一路顺畅,直攻地腹。
砰!
这只妖倒了下来,长袖之上包了五颜六色油纸的糖散了一床。
妖徒劳伸手去捡,那手本来抓的是糖,忽而便抓了一手的床单。
这一次比较漫长,每次妖有想停歇的意思,她便会告诉妖,伤得有点重,需要的量比平时多,让他再忍耐忍耐。
妖只好继续躺着,瞳子清明看着头顶。
伏焉有一点的想不通,取龙涎香,为什么要亲他的下巴,下颌,和脖颈。
人类似乎想咬他,又舍不得,嘴张了张,热气哈在他颈侧处,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好痒。
伏焉指尖触到了一颗糖,是圆圆的,软软的那种,他拿在手里,指头忽而用力,将圆糖捏成了方的。
人类在他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下滑,亲在他锁骨上。
她还在往下,指头拨开他的衣物,露出他的胸膛。
黑暗里不用看,妖敏锐的五感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人类在打量他的身子。
他本来无甚感觉,然而人类的目光过于执着,一直盯着,渐渐地,他胸膛间门微微起伏。
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未知让他胸膛内的心脏跳动速度加快了些。
人类慢慢低下身子,人未到,黑发垂下,凉凉在他赤果的胸膛间门划过。
人类终于到了目的地,亲在他一侧颜色略显不同的地方。
伏焉浑身一颤,骤然紧绷的身子软软倒下,一颗糖至指尖滑落。
砰!
远处又有人放烟花,光芒徐徐升起时,屋子也跟着一亮,炸开时,带着斑斓色彩的光芒映在屋里人类和他光果的胸膛上。
一片灿烂和狼藉。
这次的烟花一颗又一颗上升,爆开,持续了很久,结束时,屋内也归于平静。
人类坐在一边,一颗一颗捡散落的糖果,塞.进他袖子里,他则躺在床上,等着那股子劲儿过去。
恢复些力气后,坐起身,继续依靠着人类,看远处的烟花。
那些带着各种各样图案和花纹的东西,他实在好奇,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他们没有法力。
天空上,原本是一块圆的烟花,像是被什么啃了一样,这边缺一块,那边少一块。
仔细看,如同指头摁过留下的痕迹。
余熹听到远处有人惊呼。
“快看天上,发生了什么?”
“是被邪物吃掉了吗?”
“怎么回事?”
“好可怕。”
余熹默默扶了扶额,想告诉他们,不要怕,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有只妖怪想摸摸看烟花而已。
余熹打掉那只还想作恶的手,拉着他好好依着,看烟花看雪,看夜色美景。
正沉浸中,身旁的妖忽而道了句,“阿熹。”
???
余熹惊异回头,“你叫我什么?”
“阿熹。”伏焉是从别人嘴里知道人类名字的,刚回来的时候,在路上总是遇到熟人,那些人有些喊她‘熹熹’,有的叫‘小熹’,也有喊‘余家姑娘’的。
不出所料的话,人类的名字带姓,应该叫‘余熹’。
‘阿熹’这个称呼是她爹娘喊的,似乎比‘小熹’‘熹熹’更亲近。
因为她也会喊爹娘为‘阿爹’‘阿娘’,好像只有一家人才会用‘阿’,所以他也这么喊。
“阿熹。”
他和人类是一家人。
余熹眨了眨眼,在静滞了片刻后,问:“你呢,你的名字。”
其实她知道妖王大人的名字,毕竟想了解妖王大人,问过很多妖,长寿大人,玄木大人,就连离蛛大人这种不爱言辞的,她都打听过。
还旁敲彻击问过闻生大人,他们都提过他的名字,但她想让妖王大人亲口告诉她。
“伏焉。”伏焉拉了人类的手,一笔一划写给人类。
余熹其实也早就知道具体都是哪些字,怎么写的,但她假装不知道,让妖王大人再写一遍。
写完说还是有些模糊,又写了一遍。
她收手之前之后,妖王大人都没有意识到不对劲。
这只妖从来就没怀疑过她别有用心。
不知道是对她太信任,还是真的很单纯。
她觉得是前者,妖王大人能统领一整个洞府,当然不止靠实力和胸怀,还有灵敏与一点点的智慧,他并不笨的。
是相信她。
“那我以后就叫你阿焉了。”
余熹没有隐瞒,实话实说告诉他,“在我们这里,只有亲近的人和家人才喊‘阿’。”
伏焉点了点头,“嗯,阿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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