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谢尧臣越恍然,他懂得敢情只是皮毛。
“还能这样”和“原来如此”八个字全程在他心间来回反转,委实大开眼界。
比如,榻帘一落,事前要做些什么,才能叫彼此更加愉悦。再比如,进行中时,除了他知道的法子,还有许多不寻常的花样。再再比如,通常男子只知自己愉悦,而不在乎或不会在乎女子感受。但这册子里,就详细解释了关于女子的部分,且不止器,人还长嘴长手……另外在男子部分,更是详细教授如何掌控自身节奏,以便延以时长。
原来他,也只是堪堪会而已。
这里边门道还真多啊,谢尧臣忽地有点庆幸,幸好提前看到了这册子,否则岂不是要在王妃跟前丢脸?
纵然这册子视觉冲击极强,看得谢尧臣心内火.热,但能学的东西更多,他尽力叫自己冷静,认真阅读。
这本册子给了他极大的信心,心内已下决心,定要给他的王妃一个虽姗姗来迟,但终生难忘的新婚之夜!
而宋寻月,此时已和魏康鸣、魏承典来到成家。
提前递了拜帖,成鼎元知琰郡王妃要同他俩属下同来,便早早携夫人等在成家府门外。
成鼎元如今三十四,正值壮年,他因常年在海上,肤色较常人略黑,再兼续须,即便穿着常服,整个人看起来也像画上门神一般威武,精气神十足。
成鼎元自昨晚接到拜帖,心下一直犯嘀咕。
回来的路上,他便已听魏康鸣说起,他的外甥女嫁了琰郡王,如今已是郡王妃。但魏康鸣父子,出生官宦世家,在这种事上素来拎得清,他本也没什么担忧。
未成想,这才回来几日,魏康鸣便递了拜帖,说要携外甥女同来拜访。不知琰郡王妃此行何意?可有替琰郡王拉拢之嫌?
一旁的成夫人,看出了自家夫君的眉宇间的忧色,凑近他,在他耳畔道:“等下琰郡王妃来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你长久不在京中,许是不知道,这琰郡王,是京里出了名的纨绔,行事乖张,奢靡无度。快二十的年纪,别的皇子早已建功立业,他却至今游手好闲,身后也没什么势力,他若想拉拢你,直接拒绝就好,他不比太子和端顺王,拒了他,没什么暗害你的能耐。”
成鼎元听罢,稍放了些心,点头,一声嗤笑:“关于琰郡王的事,我多少听说过些,不止京中出名,大魏都出名。”
夫妻二人说了没几句话,便见琰郡王府的马车,朝他家门口驶来。
成鼎元不禁蹙眉,那马车,当真是恢宏豪华,造势宽敞,用料讲究,其上雕花做工精致繁复,走在这街道上,处处惹眼。成鼎元眼露嫌弃,连太子都不敢这么张扬,这琰郡王可当真是跋扈,真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成鼎元携成夫人的手,一同从楼梯上下来,迎接琰郡王妃。
马车在门前停下,魏康鸣同魏承典率先出了马车,同成鼎元见礼。
宋寻月下车前深吸一口气,为了事成,也为了给谢尧臣上门吵架做铺垫,她今日得表现的肤浅些。
宋寻月给自己换上了一个娇俏的笑意,一看就是绣花枕头的模样,随后出了马车。
宋寻月露脸的瞬间,成鼎元同成夫人齐齐看来,二人皆是愣住。
眼前的少女,从容貌到穿着,迤逦到令人眼前一亮,便是成夫人是个女的,也被琰郡王妃出众的样貌给晃了下神。
她一身流光溢彩的石绿色云锦长裙,外配同色系冰台斗篷,头梳望仙髻,配一头点翠,再兼玻璃种紫罗兰翡翠耳坠、手镯,整个人出众惹眼,美丽不可方物。
成夫人看着琰郡王妃这身打扮,粗略估摸了下价值,脑海中闪过一句话:会动的无价之宝!
她在京中也算是见过世面,但从未见过琰郡王妃这般,一身珠光宝气,还能穿出清丽出尘气质的女子。
还别说,单论样貌,琰郡王妃,和有过几面之缘的琰郡王,当真配!配极了!
宋寻月扶着星儿的手走下马车,扫了一眼成家府门,眼露嫌弃,随后打量了下成鼎元,道:“你就是成鼎元?那个传闻中很厉害的大将军?”
说着,又打量两眼,一副很怀疑的模样,甚是无礼。
成鼎元和成夫人相视一眼,随后行礼:“臣成鼎元,见过琰郡王妃。”
宋寻月也没说免礼,扶着星儿的手,绕过二人,直接往里走去,抬头看着府门各处,嘀咕道:“也不怎么样嘛。”
魏康鸣和魏承典低眉笑,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成鼎元和成夫人眼里流出为难和深深的瞧不上,随后强自换上笑脸,跟着走了进去。
成鼎元看着宋寻月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这琰郡王妃,还真是和琰郡王天生一对!
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夫妻俩一脉相承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成夫人捏捏成鼎元的手臂,示意他忍忍。魏康鸣追上前,在成鼎元身旁道:“被王爷宠坏了,将军别介意。”
成鼎元伸手拍拍魏康鸣的肩头道:“放心吧,给你面子。”
进了厅中,成鼎元请了宋寻月上座,随后道:“难得今日王妃同来拜访,等下一起用膳。”
宋寻月嫌弃的四处看看,又蹙着眉,看了看自己座下椅子,满脸的委屈和不耐烦,看向成鼎元道:“等下就在这厅里用膳吗?”
成鼎元点点头:“正是。”
宋寻月蹙着眉,语气间满是不善,委屈道:“这哪是能吃饭的地方?如此简陋,本宫当真怕吃出病来。”
成夫人讪讪笑笑,只好上前道:“王妃娘娘不喜此处的话,若不然移步后院,还有一厅。”
宋寻月起身道:“也成,去瞧瞧。”
说着,宋寻月起身,还不忘拍拍自己的坐过成家椅子的后裙,一副生怕脏了自己裙子的模样。
成鼎元和成夫人陪着她后院走,看着她这幅作态,当真无语凝噎。
跟在身后的魏承典,不由偷笑,他这妹妹,戏可真好!这法子也相当好,气人是气人了些,贵在顺理成章,否则的话,成家估计就会在厅里待客,没什么能去后院的机会。
进了后院,宋寻月扫了眼成家的院子,尽量找看起来有新土翻新的地方。头疼的是,每一处都是。
宋寻月只好装作打量的模样,四处看看,在一处花园前停下脚步,问道:“你们这花园,看起来刚翻过土?”
成夫人上前道:“正是,今年年前请了一批短工,在院中换了些新的绿植,等开春就能发芽了。”
宋寻月边走边点评:“瞧这,普通的石榴树罢了,这海棠的品种忒差,怎好栽在院子里?”
成鼎元和成夫人,在一旁只好陪笑着称是,脸都快僵了。
宋寻月在院子里绕了一圈,都没见过什么端倪,复又绕了回去,从衣袖中取出一对翡翠耳坠,悄无声息的捏在手中,指着远处一棵梅树,嫌弃道:“瞧那梅花,开得稀稀拉拉,半点观赏价值都没有!你们刚翻新院子,居然没给它换咯?”
趁成鼎元和成夫人往自己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宋寻月迅速将手里那对耳坠扔进了院子中,随后看了身后的魏承典一眼,魏承典会意。
宋寻月往前走去,对成夫人道:“看在你夫君是我舅舅上司的份上,不如本宫送你们一些珍稀的绿植?”
成鼎元忙道:“臣粗人一个,贱命一条,配不上王妃的珍稀绿植。”成鼎元话中明显已有讽刺之意。
但宋寻月假装没听懂,挑眉道:“也是。”
成鼎元:“……”
也罢,也罢,就琰郡王夫妇这肤浅至极的模样,他正好也不用担心被他们拉拢。
而就在这时,跟在人群最后的魏承典,迅速伸脚,脚面铲起一抔土,盖住了宋寻月丢下的耳坠,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跟上。
宋寻月适时的回头看了一眼,见魏承典点头,便知事已成,宋寻月停下脚步,对成鼎元和成夫人道:“你府上实在是简陋,本宫呆着难受,想来席面也难以下口。本宫还是早些回去吧,你们同我舅舅他们说话吧。”
说着,宋寻月拽了拽自己的袖口,又掸了掸,阴阳怪气道:“什么大将军,本宫还想着来瞧瞧新鲜,竟是这般家徒四壁,再多留一会,本宫当真怕被盗了什么东西。”
成鼎元和成夫人面露怒意,他们就是再穷,也不至于行偷盗之举!
正欲同宋寻月辩个明白,却见宋寻月已大步离去,魏康鸣忙上前拉住成鼎元的手臂,道:“诶诶诶,将军将军,莫要同臣这外甥女一般见识,她被琰郡王宠坏了,迟早会吃亏!您别气,别气,等下席上,臣自罚三杯,可好?”
成鼎元看在魏康鸣的面子上,生生咽下了这口气,不住摇头,神色间满是一副孺子不可教的嫌弃,冲魏康鸣道:“叫家里长辈好好管教管教吧,哎……”
宋寻月从成家出来,一直端着一副厌极的模样,直到钻入马车里,她方才缓下一口气,恢复正常,忙问星儿:“我刚才装得可好?可能瞧出破绽?”
星儿重重点头,万分认可道:“特别好!看着可欠打了!奴婢瞧着都恍如,跟二小姐上身了一样。”
“哈哈……”宋寻月朗声笑开,随后吩咐栀香去给谢尧臣说一声,事已成,自己便先回了自己的宅子。
她这几日不敢回王府,若现在回去,谢尧臣岂能放过她?就得吊吊他才行。
栀香应下,回了王府去通知。
而谢尧臣,今日一整天,都在屋里研究寄春手里缴获的册子,委实收获颇丰!就是被这画本撩.拨的,愈发想念宋寻月,等成鼎元的事一结束,不管魏康鸣他们走不走,他都得想法子创造点机会!
谢尧臣扔下册子,用力揉眼睛,眼眶附近一片通红,从前也没觉得什么,可这才几天,怎么就变得这般难以忍受?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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