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剑痴拿了冲喜剧本后 > 第43章 第 43 章(二合一)
    翌日。


    晨光透过窗子照耀进来,撒在萧沐的眼睑上,他的眼睫微颤,缓缓睁开眼。


    垂眼看去,他的身上盖着件外袍,而一旁的火堆仍未熄灭,烧得旺盛,柴也充足,像是有人照看火苗了一整宿。


    身旁空无一人,却残留着一点体温。


    未久,殷离提着水囊推门而入,见他醒来,道:“醒了?睡得怎么样?”


    萧沐点点头,许是昨日耗尽体力太累了,睡得很沉,一夜无梦。


    但他隐约记得夜里很温暖,半点都不像是睡在一个四处漏风的破庙里。像是有谁环着他,正如上回在马车里,殷离将他环在一个逼仄而安全的角落里,遮挡了外界的风雨。


    他看一眼篝火堆,有点愧疚。


    “抱歉,看火堆这种事本该由我来的。”这是件费神的事,每一个时辰左右就得添柴,照看火苗,一般都是守夜的人轮流做。


    但他最近身体太差,大夫开的药又有安眠成分,一旦睡过去,不到天亮根本醒不过来。


    殷离走到他面前半蹲下来,冲他勾勾手指,“过来,给你个好东西。”


    萧沐疑惑凑近了些,便见殷离飞速塞了颗红色的小东西进他嘴里。


    清甜的汁液在口腔中爆开,萧沐目光微微一亮,“这是什么?”他说时,忍不住咀嚼了两下。


    “好吃吗?”


    萧沐点点头,殷离又给他塞了一颗,然后掌心在他面前摊开,露出一堆红彤彤的果子。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儿时在这附近迷路的时候,救我的哥哥采了这果子喂我,我才没饿死。”


    萧沐哦了一声,想着老婆的恩人就是他的恩人,有恩当报,于是问:“那个哥哥你还记得长什么样吗?”


    殷离摇摇头,“只见过两面,记不清了。”


    “那你还有其他线索吗?”


    殷离仰头盯着萧沐的眼睛看了良久,“他的眼睛跟你很像。”他说时,自己的心脏都漏跳了一下,不由有些失神。


    估算起来,那个男孩如今约摸与萧沐一般大了。


    第一次见面时,那个男孩出现在御花园。第二回,是在报国寺附近的这一片荒郊野岭。当今圣上要去进香,方圆十几里的闲杂人等都会被事先劝离,那个男孩若是普通人家又怎么会出现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男孩也是达官贵人的孩子,不仅能随皇帝进香,还能出入后宫御花园,品阶不低。


    能满足以上条件的显贵本就不多,再加上家中有相同年龄的男孩,范围进一步缩小,满朝文武中屈指可数。


    会不会是这个小呆子?


    可如果那个男孩是萧沐,对方为什么在听他说了这些后还没有反应?不应该早就想起来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了吗?


    难不成......事情太久远,忘记了?


    这么想着,殷离目光微微亮地看着萧沐。


    此时萧沐略显失望地道:“那可惜了,光凭一双眼睛找人,犹如大海捞针。”


    殷离把果子放在一旁,握住了萧沐的手,试探性问道:“你小时候,去过报国寺吗?”


    见萧沐目露疑惑,他又有些急地追问:“御花园呢?”


    “为什么问这个?”


    萧沐不解,他到这个世界来也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当然没去过。


    但看着殷离期待的目光,萧沐绞尽脑汁地在原主的记忆中翻找是否有相关的记忆,许久后,他缓缓摇头,“应该没有去过。”


    殷离目光中的失望一闪而过,就在方才那一瞬间,他隐约有种期待,期待他早就与这小呆子相识了,期待他们之间有比一纸婚约更深的渊源。


    但萧沐不是那个男孩也没关系,他喜欢这个人,单凭这份喜欢也足够了。


    萧沐垂首一看,自己的手还被殷离握着,他想了想,反手握住了殷离,认真地道:“你放心,你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我一会想办法替你找到他的。”


    没错,断了凡尘间一切因果,才能了无牵挂重新做回简简单单的剑灵。


    殷离笑了笑,“那我等你。”他说时在心里补了一句,找不到你就陪我找一辈子。


    二人收拾了行囊继续上路。


    又策马走了大半日,终于走到城郊附近的山脚处,殷离翻身下马,给自己与萧沐戴上幕篱,遮挡容貌后,这才拉着人一道在路边的一处茶肆休息。


    殷离要了两盏清茶,观察着路边的行人,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一对驾着驴车赶着进城的农户身上。


    他把茶盏一放,对萧沐道:“在这等我一会。”说完便起身走了过去。


    萧沐一愣,视线望去,便见殷离将那对夫妇叫住,不知说了些什么,那对年轻夫妇先是面露疑惑地打量殷离一眼,随后面面相觑,满眼写着狐疑。


    殷离取下腰间钱袋递过去,其中的妇人接了钱袋,迫不及待打开查看,瞪大双眼发亮,还逃出里头的银钱又放在齿间咬了又咬,终于笑逐颜开地一把拽过农夫跳下驴车,又从殷离手中牵过马匹,随后生怕殷离反悔似地,丢下一驴车的行囊急急牵着马走了。


    殷离扭过头来,撩起幕篱一角,远远冲萧沐露出一个笑。


    笑得萧沐一愣。


    那个笑端的是倾国倾城,若非幕笠遮挡,被路人看了去,不知要让多少走不动道。


    萧沐一向不辩美丑,人在他眼里都差不多,但不知道为什么,许是在知道了公主就是他的老婆剑之后,他看殷离都比从前更顺眼了。


    之前看不出来的美,如今竟然也约莫能参透一二。


    果然人与人还是有差别的吧?比如现在殷离站在路边,光是那么一站,就让人明显感觉与其身后匆匆走过的芸芸众生有云泥之别。


    他突然就能理解为什么五殿下会被称为第一美人了。


    不愧是他老婆。


    变成了人也还是天下第一美。


    却见殷离冲他招招手,“过来。”


    萧沐疑惑走上前去,便见殷离一直扬着笑,指着驴车上的行囊道:“为避免进城时被城防营的人发现,咱们得换个身份。”


    萧沐觉得有道理,点头同意了。


    一炷香后。


    驴车慢悠悠地驾离了茶嗣,车上载着一对夫妇,其中一名身量不低的女子,身着细麻短衫袄裙,女子的身旁是一个长得极俊俏的男人,身着藏青色短打布衫。


    虽然男人的容貌与这身衣衫格格不入,但鬓角发丝略微凌乱,额间都沾了些尘土,眼角那点美人痣也被遮住了,风尘仆仆的模样将这违和感削弱了许多。


    殷离的视线时不时就斜瞥过去看看正坐在身侧,目露一丝疑惑的萧沐,心头憋着笑,想看这小呆子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异常。


    便见萧沐看看殷离,又垂眸看一眼自己,目光里的疑惑越来越深,为什么对方的下装是长裤,自己的却好像是条裙装?看了好一会,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我的衣裳款式跟你的不一样?”


    哟,不容易,殷离心头叹道,这小呆子都能看出款式的差别了。


    他面不改色地道:“因为你穿的是女款。”


    萧沐闻言眨了眨眼,再次垂眸看一眼自己,心说难怪!难怪他越看越不对劲!


    之前公主也曾让他翻找过衣裳,不过公主的衣裳多是些骑装劲装,款式跟男装差不了太多,他自然分辨不了。


    可眼下这女子的衣裳就不同了,下面是长裙,解开的时候是直直一整片,对他来说就是一整块布料,跟没裁剪过的也没多少差别,拿在手上都不知道该怎么穿,最后还是殷离给他系上的。


    而上身的衣衫又短窄,穿在他身上束手束脚。


    “为什么给我穿女装?”萧沐不解。


    殷离看着萧沐,此前那始终被严严实实地藏在衣襟下的锁骨,在女款对襟下裸露出小半片来,不仅露出锁骨窝,更是露出一整片如玉雕般突起的骨节。


    而那副窄腰此刻裹在襦裙里,看起来更细了,堪称盈盈一握。


    令他想起自己方才替小呆子系襦裙时的情景——


    他提着襦裙,双臂绕过萧沐的侧腰,几乎是半搂着人,带子在萧沐的腰后绕了一圈后又绕回身前系上,那副腰那么窄,他系的时候都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小呆子。


    视线微抬,眼前又是白花花的一片。


    女子的夏装对襟开得很低,露出萧沐优美修长的肩颈线条,以及大片光洁的肌肤,在阳光下白得晃眼,近在咫尺的锁骨窝勾得殷离的目光都陷进去,勾得他呼吸渐沉,舌尖不自觉地扫过犬齿。


    他废了好大劲才忍住把人狠狠推倒,压在身下的冲动。


    没想到小呆子穿女装这么好看,看来以后得找个借口骗这小呆子多穿几回。


    殷离脑海里胡思乱想着,声音却是一本正经,“当然是为了掩人耳目,比如男人扮成女人,女人扮成男人,让人意想不到,如此才能瞒天过海。”


    萧沐听着,觉得有道理。


    确实如公主所言,进城时,若城防营着意找他们,首先会从性别上把进城的路人筛掉一大半。


    于是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却见萧沐似乎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反驳道:“不对啊。”


    殷离的视线就没从萧沐身上挪开过,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什么不对?”


    “如果城防营的人要找我们,自然是先从一男一女的入城者盘查。我是男,你是女,就算是对换了衣衫,也还是一男一女,对于盘查者来说都一样是着重盘查的对象。”


    “若真要掩人耳目,咱们应该都扮男装,或都扮女装,或者都扮成老者这样才叫掩人耳目吧?”


    殷离一噎。


    这小呆子,平时怎么没见脑袋这么灵光?


    他佯装没听见,伸手勾勾萧沐的小手指,答非所问道:“既然咱们扮演的是夫妻,为了不露破绽,咱们是不是应该先练习一下?”


    萧沐一听,这话哪里不对?“我们不是本来就是夫妻吗?”


    殷离拧了下眉,“不,现在我们身份反了,现在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你该叫我什么?”


    萧沐想了想,试探道:“夫......君?”


    殷离笑逐颜开,往萧沐那挪了挪,抬臂将人一搂,“媳妇,叫得真好听,就是不太熟练,来,再叫一声。”


    萧沐瞥一眼搂着自己肩头的手,忽然觉得不太自在,但还是乖乖地再次唤了一声:“夫君。”


    “诶!”殷离笑得双肩都在抖,直将头埋在萧沐肩窝里偷乐,还得寸进尺地双臂将人的腰搂住,撒娇似地晃了晃,“让夫君抱一抱。”


    “啊?”萧沐垂眼一看,殷离已经整个人贴在他身上了,不由疑惑:“平常夫妻都这样吗?”


    殷离保持埋首的姿势连连点头,“当然,平常百姓没有咱们王府规矩多,新婚的小夫妻尤其如此。”


    “哦。”萧沐心道既然是练习,那就要配合老婆,于是问:“那我该怎么做?”


    殷离的唇角快要笑裂,微微抬眼在萧沐的耳边吹着气道:“你也搂我一下。”


    萧沐的眉心快要能拧死蚊子,犹豫了一会,最终把心一横,反手搂住殷离肩头,“这样?”同时他在心头开导自己,这是练习这是练习。


    殷离偷偷地笑,拉过萧沐的手放在自己腰后,“这样搂。”


    驴车晃晃悠悠,二人坐在上头如同连体婴,也跟着驴车晃来晃去。引来不少路人侧目。


    有人捂嘴偷笑,“哟,哪家的小夫妻,这黏糊劲都拉丝儿了吧。”


    “刚新婚吧,可得黏糊一年半载的呢,看那小媳妇,长得多俊啊,要是我媳妇我也黏。”


    此话一出,说话之人立刻获得了殷离的一记眼刀。


    然而路人并未感觉到危险,只看见殷离从萧沐肩窝里抬起的半张脸,便评头论足起来,“嗨呀,这小相公长得还要俊呢。”


    “真好看,外乡来的?”


    二人收获了一路的目光与点评。


    驴车晃了多久,殷离就搂了人多久,搂得萧沐疑窦丛生,特别是注意到周遭路人的目光后,萧沐终于发现了点不对劲,认认真真地分析道:“公主,我觉得平常百姓应该不会这样,你看他们看我们的眼神都好奇怪,足见这种行为应该是不常见的。”


    殷离抱够了人解够了馋,终于把人松开,故作惊讶地道:“哦,是吗?”


    他说时伸长了脖颈张望,终于看见城门口,连忙清了清嗓子高声转移话题:“我们到了!”


    萧沐看一眼城门,果见官兵们在城门口巡逻,举着画像拦住过往百姓盘查。


    萧沐见那些人手中竟然有画像,有些不放心,便见殷离毫不犹豫地驾着驴车上前,一只手拉过幕笠给萧沐带上,遮住了整张脸,道:“一会卫兵盘问起来,你就说得了病,要进城看大夫,装得......”殷离看一眼萧沐的苍白脸色,“没事,你不用装。”


    二人果然被守城兵拦下。


    殷离很自然地下了车,走上前去接受检查,其中一名官兵举着一幅画像围着殷离上看看下看看,拉过一旁的士兵悄声嘀咕了一句:“就是吧?”


    “我看也像。”另一名士兵也嘀咕了一句。


    “可这是个男的。”


    “不会女装男扮吗?”一人不屑哼了一声,坏笑着道:“看我怎么拆穿她。”他说时就走上前对殷离道:“上头有令捉拿两名通缉犯,所有进城者都得搜身。”


    “小美人,配合一下吧?”


    听见小美人三个字,殷离额角抽跳了一下,目光闪过一抹厉色,但很快被他收起,换成一幅笑,并仰起头,双臂展开,做出一副任由搜查的姿态,道:“官爷说笑了,我是个男人,称不上小美人三个字。”


    听见这标准的男声,几名士兵愣了一下,那坏笑着的官兵亦一眼看见殷离脖颈是明显的喉结骨,瞬间敛起笑容。


    他不信邪地上手在殷离身上拍来摸去,半晌,发出一声咦:“还真是个男的。”


    “见了鬼了,长得也太像了。”动手的那名士兵诧异不已,几人都好奇地围着殷离打量,啧啧称叹,“兄弟,你这皮相不错啊,怎么混成这样?”


    殷离堆起一脸假笑,“家道中落,都是命,这不,媳妇又得了痨症,赶着进城寻大夫呢。”


    他说时,回头看一眼仍坐在马车上的萧沐。


    萧沐闻言,立即配合地隔着幕笠捂嘴咳嗽起来。


    这一咳不要紧,真把他喉间的痒意勾起来了,一时间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玉白的脸都咳红了,看在旁人眼里丝毫不作伪。


    殷离听出这声音不对劲,面色一变,立即上前给他拍背顺气,一边面露歉意地对士兵道:“看,真是等不得了。”


    士兵们见这阵势,纷纷退出丈外拉开距离,开玩笑,痨病可是会传染的!


    为首的官兵嫌晦气,挥挥手道:“快走快走!”


    殷离飞快坐上驴车,与萧沐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再次冲士兵们堆起假笑,一面说着客套话,一面驾着驴车进了城。


    刚刚进城不久,殷离便赶忙掏出药塞进萧沐嘴里,又给他喂水,“怎么样?”


    萧沐喘过一口气,摇摇头,“我没事。”他说时冲殷离道:“咳嗽而已,我都不用装。”


    殷离松了口气,又心虚地瞥一眼萧沐,心说方才他虽然是背对着萧沐,对方看不清情况,但他的声音应该是能听见的,这小呆子没察觉吗?


    他此刻的内心着实很矛盾,一方面他不希望暴露身份后失去留在王府的理由,另一方面又希望萧沐知道他的秘密,这样他才能光明正大地以一个男人的身份把人追到手。


    就在这种矛盾的心里中,他的内心升起一点隐秘的期待来。


    却见萧沐又道:“还是公主装得像,连那些守城士兵都瞒过了。”


    殷离闻言眉心一抽。


    好吧,就不能指望这小呆子能忽然长出七窍玲珑心来了。


    却听萧沐又道:“不过......我们方才练习的好像没派上用场吧。”官兵既没让他喊公主夫君,也没让他们拥抱。


    殷离发出噗嗤一声,这小呆子,还真信了他的那套说辞?


    太可爱了吧!


    他一本正经地道:“多做点准备也不是坏事。”


    萧沐点点头,有道理。


    便听殷离又道:“我们不能直接回王府,这一路必定都是云阳明埋伏的人。”


    萧沐赞同,“那我们去哪?”


    殷离看一眼皇宫方向,胸有成竹地道:“进宫。”


    朝堂上。


    有官员义愤填膺,厉数萧沐罪状,“陛下的召回令一个月前就发出了,他萧沐就算是骑着骡子也该返京了吧!如此敷衍圣上,是何居心?”


    “正是,听说还接下了‘神仙在世’的匾额,简直胆大妄为!”


    “我看是他萧氏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应该治他个拖延犯上之罪!”


    此时张栋之站出队列,道:“诸公都是恩科出身,理应知书明理,怎得圣人教训没学会,尽学会了信口雌黄,罔顾事实?”


    “邸报上明明白白写着萧沐身受重伤,这才在路上耽搁了时间,诸位竟然拿此事乱扣帽子,不觉有辱斯文吗?”


    “更何况那‘神仙在世’的匾额乃是百姓为表感激自发赠与的,萧沐乃是圣上钦定的巡抚,百姓对他的感激自然就是对圣上的感激,诸位说萧沐不该接下百姓的谢礼,是在说圣上不配得到百姓爱戴吗?!”


    此言一出,众官员纷纷哗然,旋即发声怒斥:“张栋之!你不要信口开河!我等何曾有此意?”


    还有人嗤之以鼻,“张大人怕不是真信了萧沐能一剑断水吧?这种稀奇事如果不是有人捏造事实推波助澜,怎会传得如此神乎其神?这种人岂能忝居巡抚一职为天颜代表?”


    眼见朝堂越发纷乱,张栋之势弱,就要被群起而攻之,隆景帝皱起眉,低声:“够了!”


    “萧沐身为钦差,治水有功,‘一剑断水’之事真实与否有待商榷,等人回来再问不迟。”


    此时队列中一名官员道:“可今晨萧沐身旁那小厮一路哭丧着回了王府,说他们家世子爷与世子妃回程路上一起掉下了山崖,还到衙门报案。下头的人听说出事的是世子爷与公主,不敢怠慢,已经将案子上报到了顺天府。”


    “今日陛下怕是等不来人了吧。”


    此言一出,场面立时爆发出窃窃私语声,还有人补充道:“那小厮带着人一路哭着回去,见到的人不少,我们家的门房也看见了。”


    隆景帝心头咯噔一下,难不成连离儿也......


    云阳明微微抬眸,瞥见皇帝的面色,波澜不惊的眼底略过一抹异色,旋即恢复正常,做痛心疾首状,下跪安抚道:“五殿下自告奋勇为国分忧,却不曾想遭此劫难,还望陛下节哀顺变。”


    此言一出,众官员纷纷下跪叩首:“陛下节哀顺变!”


    唯张栋之等人仍是不信,忙道:“陛下莫急,此事尚未核实,切莫急于偏听偏信。”


    就在众人以为萧沐必死无疑时,殿门外通传太监通报镇北王府萧世子求见。


    皇帝闻言目光一喜,连忙道:“快让他进来!”


    刚刚跪下的云阳明头还没磕下去就僵在半空,他震惊地扭头望去,便见逆光中,一道光影朦胧的青衫人影迈入门槛,缓步而来。


    那人轻裘缓带,步履从容,渐渐从一团光晕中走出,来到错愕中的众人面前。


    萧沐来到阶前站定,缓缓躬身行礼,对高阶上的帝王道:“臣萧沐,奉旨巡视河道,现水患已除,回京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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