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佩南眼含杀机的扫过四周,嗯,前后左右也就七八个婢女在伺候,全是孟家的家生奴,一生命运全系于孟家,应该不敢对外胡言乱语。
但这种事最终还是要征求孟昭菀的意见,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问:“要不要把她们灭口。”
上天有好生之德,孟昭菀看不惯他视人命如草芥的作为,佯装高深地眯了下眼睛,道:“不用,本宫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
当然是美人计了。
《妻妻生活一百零八式》她就剩十八式没有实践了,主要是难度太高,有少许力不从心。
但难度这东西和获得的快乐成正比,她决定迎难而上,让帝王享受一把白日.宣.淫、欲.仙.欲死的快乐。
正所谓吃人嘴短,她不信帝王把她吃干抹净后,还会怪罪她蓄意损毁御赐之物。
“书桃,随本宫找皇上去。”
她又跟苏桃一番耳语,告知书桃自己的打算。
书桃一脸钦佩:“娘娘,您为了孟家,当真是豁得出去啊。”
孟昭菀俏脸红彤彤,主要是皇上太迷人了,有的时候本宫也有点……按耐不住。
她蹲下.身子,掏出丝帕摊在掌心,小心翼翼的捡起冰糖葫芦,连同摔碎的糖渣一起包好,动作轻柔的像是在呵护一件世间至宝。
孟佩南看在眼里,感叹“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女儿肯定是陷进去了,也不好再问帝王对锡兰小院秘密的了解情况。
随即又从“冰糖葫芦”上获得启发,一巴掌拍中脑门,对呀,皇上拿一串冰糖葫芦就能把他女儿哄得春心荡漾,他也可以拿礼物来讨皇上的欢心呀。
他是武将,酷爱收集神兵利器,最近刚得了一把金山宝刀,削铁如泥,堪称太阿之柄,这就去拿来献于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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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兰小院巴掌大,找个人出乎意料的费劲,朱玉瑾累出一头大汗才在后院庖厨找到燕浅。
小姑娘正在为燕姑熬药。
泥炉内火烧得很旺,燕浅守得无聊,拿了把木剑在后院里练武。
她虽是普通的中庸,但骨骼清奇,燕子门的独门绝学追风赶月剑,被她耍得飘逸流畅。
此剑法在江湖中久负盛名,就连朱玉瑾也略有耳闻,其讲究以柔克刚,化有形于无形。
朱玉瑾饶有兴趣,撩开衣摆坐在井边的小木凳上,安静观赏。
越观赏越满意。
江湖上真正的高手,杀人只需一刀,而且不见血,对方尚未察觉时,就已一命呜呼。
如果燕浅的剑术能练到此等境界,她也无需燕浅用内力损伤来她的心脉了,一剑了结她也是相当不错的。
好苗子就应该好好培养,能够放在她身边就更好了,在她需要驾崩时,随叫随到,多方便。
她问:“朕若封你做锦衣卫,你可愿意?”
燕浅练剑太投入,吓了一跳,差点闪了腰,手足无措的行跪拜大礼。
朱玉瑾扶她站好,将手里的冰糖葫芦递过去:“尝尝喜不喜欢?”
燕浅:“!”
好端端的皇上为何要送她冰糖葫芦。
并由此回忆起了在养心殿沐浴的惊悚经历,连退三步,看上去像在誓死守护清白。
朱玉瑾知她误会了,耐心道:“朕对你和燕姑好,是宽慰皇后的心,朕不愿她因为身世一事,时刻提心吊胆。”
燕浅咬咬唇。
朱玉瑾转开话头,问:“你可念过书?”
“小女愚钝,念过几日。”
朱玉瑾随即赋诗一首:“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朕只希望与她惺惺相惜,她看中的人就是朕看中的人,她想守护的人,朕也会为她守护。”
燕浅好生感动,这半月相处下来,她发现帝王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吃喝玩乐倒是相当积极,原来只是表象。
看似懒散风流的人,却怀有一颗赤诚的真心。
明君啊!
这样的人她若不跟随,那就是她一辈子的损失。
燕浅抱剑跪地,语调铿锵道:“小女誓死追随皇上,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朱玉瑾再次扶她站好,用温和的语调道:“以后别动不动就对朕下跪,朕还是那句话,皇后的妹妹就是朕的妹妹,不瞒你说,朕对你是一见如故啊。”
一见如故?
孟昭菀一来就听到这个词。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一代帝王对一妙龄少女说“一见如故”。
呵!
这词在此情此景中等同于“一见钟情”。
孟昭菀不乐意了,瞬间就不愿意让帝王体验到白日.宣.淫、欲.仙.欲死的快乐了。
不值得!
亏她还特意换上了帝王为她买的新裙衫。
朱玉瑾侧身,眸心有光闪过,道:“昭昭你来啦!你穿这身裙子真好看!”
照旧是一袭红裙。
江南绣娘的绣工精致巧妙、针法绵密,衬得孟昭菀有股子不言而喻的俏美。
情人眼里出西施,朱玉瑾好得意。
嗯,鲜艳的颜色,时兴的款式,最好的云缎,也就朕的昭昭能穿出其中的韵味。
她围着孟昭菀端详一圈,嘴上摸了蜜似的道:“你是特地来穿给朕看的吗?你穿什么都是最美的。”
孟昭菀双臂环抱在胸前,欣长的脖颈仰成一只白天鹅。
没错,就是穿来勾搭你的。
但是现在不想勾搭了。
孟昭菀故作不以为意,道:“打扰皇上和燕妹妹了,臣妾立马告退。”
朱玉瑾笑问道:“皇后又吃醋了?”
孟昭菀跺跺脚:“你瞎讲。”
朱玉瑾却很开怀,捧着肚子笑得双肩直抖,笑舒畅了才道:“燕妹妹武功了得,朕封她做锦衣卫,日后随上官敬一起,护卫朕的安危,你们姐妹二人也可以常在宫内相聚,她陪着你聊天逗乐子,多好。”
孟昭菀听罢,醋劲儿更大了。
你贪恋人家的美色,还要让人家时刻与你相伴,也对,近水楼台先得月,陪着陪着,你就封人家做皇妃了。
她是真的不愿在这里呆着了,拉着书桃就要走。
书桃低声问:“娘娘,您不是要对皇上用美人计吗?”
“不必了。”
书桃:“……”
娘娘,您宠冠六宫的秘诀是靠这忽冷忽热的态度吗。
“娘娘,”书桃帮着帝王挽留她,“您既然来了庖厨,要不先把药喝了吧。”
好好喝药,才能调理好身子,一旦怀了龙胎,就不用总担心帝王在外眠花宿柳了。
书桃小步跑到灶边,她每日天蒙蒙亮时就会起来熬药,眼下药罐尚有余温,借用燕浅的小泥炉热一热就成。
孟昭菀冷冷道:“不必了”
皇上就是断子绝孙的命。
燕浅已然对帝王有了崇敬之心,晓得她不是三心二意之人,眼下只觉得自家姐姐当真是娇俏有趣,怪不得能把帝王死死拿捏住,忍俊不禁道:“皇上也该喝药了。”
史回生每晚都会来为燕姑施针疗毒,临走前会留下一包药,交由金喜和小银子,嘱咐他们:帝王专属,一天三次,一次一碗。
奈何帝王今晨起了个大早,金喜和小银子赶不及熬药,就将此事拜托给了燕浅。
燕浅并不知这药医治的是何病症,主要是帝王秘事,她不敢多打听,秉承着皇权至上的原则,早就帮朱玉瑾把汤药熬好了,一直放在锅里温着,遂盛了一碗来。
“请皇上喝药。”
与此同时,书桃也将孟昭菀的药捧了来。
朱玉瑾紧张道:“昭昭病了?”
“偶感风寒,一直不见好。”孟昭菀随口撒了谎,顺带捂住胸口,假咳了两声。
朱玉瑾半信半疑,生病的人为何晚上在床榻间可以那么热情,嗓音清丽又洪亮,一点没有咳后的喑哑。
但依然报以关心:“今日有风,你多穿件衣裳。”
孟昭菀爱搭不理的回一句:“皇上也要爱惜龙体才是。”好好喝药,治治癔症。
书桃提醒道:“皇上皇后赶紧喝吧,药快凉了。”
朱玉瑾皱皱鼻子,一想到史回生诊断她是癔症,她就恨得牙根儿痒痒,犯倔道:“朕没有病,不喝。”
此话谁听谁不信!
没病你上吊?难不成是当帝王当腻了?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生杀大权皆在掌握!敢问谁不想当帝王,所以根本不存在当腻的可能!
孟昭菀早已习惯她每日喝药时的磨磨蹭蹭,道:“皇上如果不喝药,那臣妾也不喝了,皇上不爱惜龙体,臣妾不开心。”
天底下还能有比昭昭开心最重要的事吗。
朱玉瑾仰头把药一饮而尽,喝出了“干了这碗断头酒,来生还做狗皇帝”的豪迈气势。
药很苦,二人一前一后喝完药,燕浅提议用冰糖葫芦压压舌头上的苦味。
这冰糖葫芦本就是买给燕浅的,她有权进行分配,朱玉瑾点点头,扫视了后院一圈,正好四个人,冰糖葫芦可以一人一串。
阳光明媚。
冰糖葫芦甜香四溢,大家吃得很满足。
燕浅吃下最后一颗,丢掉竹签子,跑去扯住孟昭菀的袖口,道:“娘娘,您别跟皇上置气了,皇上事事以您为先,我瞧着都好生羡慕。”
然后就把刚才和朱玉瑾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说与孟昭菀。
孟昭菀听得心里好甜,比吃下冰糖葫芦还要甜。
朱玉瑾倒是不好意思了,白嫩的小脸红扑扑,低下头害羞不已。
孟昭菀的尾指主动勾住她的尾指,摇啊摇,呀,瞬间就不想让皇上断子绝孙了呢。
“皇上,你来~”孟昭菀引着朱玉瑾往寝屋的方向走。
书桃瞧的真真切切,娘娘,你真的好善变啊。
罢了,恋爱的女人都善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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