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哥,都说了让你别胡思乱想,我现在还没有嫁人的心呢!”姜苎萝嘴硬。
姜卫国叹气,但还是警告了一句:“你最好没有。”
把姜卫国送到老乡家里,姜苎萝就回去了。
她回到房间,从柜子里取出母亲亲手做的肉干跟给她买的牛奶糖,她收拾出来一小包,做贼似的,偷偷上了山。
在她后面,姜卫国不紧不慢地跟着。
看着妹妹鬼鬼祟祟,怀里还藏着小包裹,他眯起眼。
但是,见姜苎萝钻进了上山的小路,还跑得越来越快,生怕被人抓到似的,姜卫国憋不住了,眼睛也控制不止地瞪得溜圆。
刚才是谁口口声声不会喜欢村里人的!!!
姜卫国努力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但是跟着上山以后他发现,山里的小路四通八达,他,侦察尖兵出身、现任尖刀团营长的他,竟然把人跟丢了!
他选了一棵树,躲在后面,他觉得以姜苎萝的胆子,应该不敢留宿,于是他等啊等,等到月亮已经开始往高空爬升,他也没等到姜苎萝。
怒气充盈着心脏,该死的,姜苎萝你要是敢结婚以前就把自己给……
“咯嘣咯嘣”,姜卫国牙齿都要咬碎了。
不过还好,就在姜卫国耐心告罄,准备一条一条路,地毯式搜寻时,姜苎萝下来了,手里没了小包裹,应该是给人了。
他借着月色,打量姜苎萝的打扮,很好,衣服还穿得很整齐。
但是,她脸怎么红成那个鬼样子!!!
姜卫国不停抚摸着胸口,想让自己冷静。
等姜苎萝走远了,他从树后出来,往山里望去,黑黝黝一片,一点儿灯光都没有。
谁会住在这里?
这一晚,姜卫国彻底睡不着了。
翌日清早,姜苎萝来喊他吃早饭,姜卫国浑身被低气压包围,看到妹妹,气压更低。
姜苎萝只觉得莫名其妙,“哥,马上牛车就出发了,待会儿吃完早饭,你就赶紧过去吧,就等你一个不太好。”
姜卫国皮笑肉不笑,这就开始撵他走了?迫不及待的想跟小情郎双宿双飞?
临上牛车前,姜卫国把她拉到一边:“姜苎萝,你给我听好了,要是我知道你跟哪个男人无媒……咳咳咳合,不用爸妈动手,我先敲断那男人的腿,再来收拾你,一个也别想跑,你听见了吗?”
姜苎萝闷闷的,很不理解,“啊?”
看着傻乎乎的,被人吃掉了都不知道的妹妹,姜卫国没忍住,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他手重,尽管已经刻意放轻了,姜苎萝的额头还是红了一片。
“姜卫国,你混蛋!”
顶着骂声,姜卫国走了。
望着在哥哥的背影,嘴里不停咕哝的姜苎萝忽然红了眼眶。
她一边招手,一边大喊:“哥,路上小心!到了给我拍电报!”
姜卫国没有回应。
姜苎萝又开始咕哝,忽然,她跑了出去,好歹终于追上牛车。
“你追来干什么!”原本还有点儿气的姜卫国心软成一团,到底是他妹妹。
“哥,帮我邮一台灯过来呗?”
姜卫国:??
“我晚上无聊,想看书,一台灯灯光太弱了。”姜苎萝睁眼说瞎话。
姜卫国看出来了,“你看书?”
“哎呀,你就别问了,给我邮过来就是,谢谢你哥,路上注意安全,我回了。”
姜苎萝跑得快,姜卫国想问,却只能咬牙。
回到知青点儿,姜苎萝准备去上工,秋收事儿忙,有好多活要干。
大太阳底下,她晒得脸通红,正在把一颗“长大成人”“随时都可以下锅”的大白菜扒出来,姜苎萝抹了把汗,想到不久后虞刑黑漆漆的家里就有煤油灯了,她笑得眯起眼。
村里没通电,电灯没法用,家家户户基本上用的就都是简易版煤油灯。
在空瓶子里装上柴油,在瓶口插上带圆铁片的薄细铁管,再在管里插上一根棉捻,用的时候用火柴点着,现在她房间里的灯就是这个。
灯光暗淡不说,烟还熏人,一个不小心碰到了,立马烧着一片。
她跟姜卫国索要的,是正规厂子做出来的煤油灯。
外表如同葫芦,最上边是个□□状的灯头,侧边有一个可以调整灯芯的旋钮,还能调控煤油灯的明暗,是个金贵物件,十里八乡都少有。
拿这台煤油灯充当虞刑救她一命的回礼,姜苎萝想着想着,笑得越发灿烂,干活也更带劲儿了。
不远处看着她的洛石颖:……
早上临行前,姜卫国来找她,说要她多盯着姜苎萝,看她是不是看上哪个男人了,到时候写信通知他。
洛石颖当面答应了,可看着姜苎萝傻兮兮的、明显陷进去还不自知的傻样子,她告状都说不出来口。
她喜欢的到底是谁啊!
当晚,知青点吃晚饭,虞刑经过,他去了一趟镇里,把猪肉都给卖光了,换来兜里两百多块钱还有各种票据。
梁晓茹看见他,大叫道:“虞刑,你站住!”
梁晓茹忽然发难,姜苎萝措手不及。
“你干嘛!饭不吃了!”
梁晓茹转头,阴阴地看着她,挑着嘴角道:“怎么,怕被我戳穿你的好事,害怕了?”
“梁晓茹,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姜苎萝不想因为自己跟梁晓茹的恩怨,再把虞刑给扯进来。
她给虞刑使眼色,让她赶紧走。
梁晓茹自然不肯,追了出去,姜苎萝拦住她,大声道:“有什么事儿你冲我来,欺负村里人算什么本事!”
梁晓茹看都不看她一眼,甩开她以后,拦住虞刑的去路。
“虞刑,你还装,我都看见了!在小树林里,你跟姜苎萝干了什么,我看得一清二楚!”
现场的几个知青都惊呆了,他们全部看向最中心的三个人,梁晓茹、姜苎萝,还有被全村人是为“灾厄”的虞刑。
“苎萝,你该不会真的……”有个女知青惊愕的捂住嘴巴,忍不住问道。
“什么真的假的,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反正姜卫国也走了,梁晓茹也不必在这帮人面前装模作样,她抱着手,眼睛喷溅毒液似的,恶毒地看向姜苎萝跟虞刑。
“说话呀,不敢承认了?”梁晓茹挑衅地看向姜苎萝。
此时此刻,姜苎萝脸色十分难看,洛石颖担忧地看着她,但看着梁晓茹居高临下,好像抓住姜苎萝把柄,逼她就范似的可恶表情,她站了出来,“梁晓茹,你胡说八道也要有个限度!”
“就是,我们都知道你嫉妒姜知青,可你大可不必拿女孩子的名节开玩笑吧!”谢峰说。
“梁晓茹,你过分了!”点长也说。
梁晓茹听见他们的话,不可置信道,“你们不信我?”
“我们还信你?你真把我们大家伙都当成傻子了?说是你不知廉耻的到处勾引男人还差不多!”这几天梁晓茹因为假借大队长的名号,到处欺负人,知青们敢怒不敢言,可昨天晚上,姜家兄妹揭穿梁晓茹,他们用不着怕她。
“梁晓茹,你再瞎闹,我就去找大队长,把你撵出去,你爱上哪儿住上哪儿住!”点长绷着脸,怒不可遏道。
点长转过身,用跟梁晓茹截然相反的声调道:“姜知青,某些人胡言乱语,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们都相信你,你就算真喜欢上人,也绝对不会是虞刑!”
虞刑在村里人人喊打,大家都怕沾边,哪里还会有人喜欢他,姜知青被家里养得白白嫩嫩、天真无邪,就更不可能了。
点长让大家各自回屋,自己也进屋,梁晓茹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虞刑看看白着脸的姜苎萝,又看看双目突出、颜色可怖的梁晓茹,他对姜苎萝道了一句“安心”,便迅速擒住梁晓茹的脖子,将她拖到一处破败的废弃草屋内。
姜苎萝还在冒冷汗,她不怕梁晓茹口中的奸情,但她怕她差点儿被强·女干的事情传出去。
耳边恍惚传来两个字,她浑噩地抬起头,就见梁晓茹被拖走,又想到虞刑一个人单挑大队长带的一群人,她真怕虞刑一个恼怒,砍瓜切菜似的,就把梁晓茹弄死了,她跺跺脚,赶紧跟上。
门被虞刑关上,她推了一下,没推开,她继续尝试,虞刑跟梁晓茹的声音从门缝传出。
“虞刑,你想干什么!”梁晓茹大声尖叫着。
因为房屋破败,纸糊的窗户也掉了,从屋里能看见外面的街道,一旦有人经过,绝对能听见梁晓茹的尖叫声。
姜苎萝想了想,她放弃推门而入的想法,跑出去给虞刑防风,有人要经过,她就找借口把人领走。
回头扫了一眼那间小破房,确定虞刑跟梁晓茹都还没出来,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不是不担心虞刑对梁晓茹动手,但她相信虞刑,他知道轻重,打伤一个知青对他没好处,如果他还想在大梁村待的话。
尽管心里这样想,姜苎萝两只握紧的拳还是被汗水打湿。
小屋内。
不管梁晓茹怎样嚎叫求饶,虞刑就是不理,他还抓起绳子,把梁晓茹捆了起来,又随便扯了一块地上捡的破布,堵上了梁晓茹的嘴。
看着梁晓茹惊恐的瞪眼摇头,他挑起一边嘴唇,俊美的脸上闪过冷酷,“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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