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十分无语,想说什么见他们兴致盎然又咽了回去。
等她反应过来,那几人已经走了一段距离了。
那座标志性建筑处在村子的中间,不管是从哪个方向过去,路程都是一样的。
齐欢和秦画倒是聊得欢,几个男人在旁边四处张望,而南星心不在焉跟在后面,看得出来有些抗拒。
可如果说要回去,就得一个人面对那些罐子,还会引起楚逢月的怀疑,所以她只能跟着走。
她不情愿,楚逢月倒是来了兴趣,懒洋洋掀起眼皮,瞥了前面的人一眼。
“还真是故意躲着我们,”秦画瞥见地里匆匆而过的一抹衣角,无语道:“我们又不是洪水猛兽。”
“难道是节目组的安排?制造神秘感恐慌感?不然我们这几天待的也太顺心了吧。”齐欢在心里补了一句——
除了半夜往身上爬的虫子。
“可能是。”郁金奇怪道:“刚才这一路走来,没有看到有诊所,村里难道没有赤脚医生吗?”
“也可能是少数民族的村医,就是普通的民宅,从外面看不出来。”沈斯年慢斯条理道。
几人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楚逢月对此不发表意见。
他们发现几乎每过两百米,就有一块药田,而且打理的井然有序,显然就像节目组说的那样。
村民的经济来源就是中草药,所以自然格外上心。
在田边看到有艾草,但不知道是野生的还是村民自己种的,再怎么眼巴巴看着也只能作罢。
边走边看,大概有二十分钟,才到建筑前面。
远看还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当你站在屋檐下,抬头仰望,就会觉得斜飞的屋檐像是一把弯刀——
随时有可能落下伤人。
秦画呼吸一滞,下意识从屋檐下离开,退到楚逢月身边。
本能的直觉告诉她,这里很危险,快离开!
“我们要不别进去了吧……”她抓着楚逢月的胳膊,轻声道:“反正我们房间又没有虫子爬。”
只要有楚逢月在,她面临的最大危险,就是楚逢月。
别的都不用担心。
楚逢月点头:“行啊,走吧。”
她又没有好奇心,也不想惹麻烦。
沈斯年犹豫片刻,虽然挺感兴趣的,但还是选择转身和楚逢月一起走。
他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虫子爬,有没有艾草都可以。
“南老师?”齐欢喊了两声,见南星充耳不闻,像是受了什么吸引一样,跨过门槛抬脚走进去,她惊慌道:“楚老师!南老师好像不太对劲!”
“她对不对劲关我们什么……”秦画还没说完,就见女人拨开她的手,往大门口走。
南星肯定是身上有什么东西和这里有关联,她讨厌南星不假,但也不想因为她惊动村里的东西。
简而言之就是不想南星惹事。
秦画不知道,以为她是不想南星出事,气得跺脚但还是跟了上去——
“她这种人你管她做什么,活该让她吃点苦头!”
“抓住她的手。”楚逢月瞥了女孩一眼,“捂着嘴把人带走。”
“啊?”
秦画还没反应过来,沈斯年和陆致远察觉到南星不对,前者低声说了句得罪了,将女人的手反剪在身后。
后者宽大的手掌直接捂住她的嘴,无视她的挣扎,跟着楚逢月往回走。
“慢着——”
身穿深蓝色土布衣服的族老拄着拐杖,步伐缓慢却稳重,朝门口而来。
看到这群外乡人,他神色不快。
被吓了一跳,秦画回神,讶异道:“他竟然会普通话?!”
这句话让其余几人莫名其妙,会普通话很奇怪吗?
楚逢月没有搭理女孩,停住脚步,转身,神色淡然看向老者。
对上她的眼睛,老者先是一愣,随机皱眉,厉喝道:“难道没有人和你们说过不要在村子里到处乱跑?”
“不好意思,我们看到药田里有艾草,不知道能不能摘,又看不到村里的人所以才想过来问问。”齐欢虽然也被吓到,但还是唯唯诺诺解释。
“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立刻离开村子!”族老手里的拐杖往青石板上用力一杵——
“这里不欢迎你们!”
“……三叔公。”村长快步而来,他用方言在族老耳边嘀咕几句,最后也不知道是什么说动了他,族老愤然而去。
走的时候还神色忌惮看了眼楚逢月。
“不好意思啊诸位。”村长露出和善的笑容,歉意道:“我们村子比较传统,不太喜欢外来人口而且到处种了药材,怕你们不知情踩坏。”
他无奈道:“节目组应该也和你们讲过,没必要还是别到处跑,免得有些不知情的村民对你们抱有敌意。”
这话隐隐带些指责,秦画这么厚脸皮的听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算这个房子有古怪也是自己凑过来的,人家压根没叫你来。
“这里是我们村子的祠堂,外人不能进。”村长又说,“几位如果没有什么事,还是回去吧,缺什么我让人给你们送过去。”
这完全是看到六十万的份上,不然完全不会这么和声和气。
钱还没到手,先忍一忍。
“我们就是想要一点艾草。”郁金见他好说话,胆子也大了起来:“昨天晚上睡觉床上有虫子爬。”
村长神色微妙:“呃,好,我带你们去摘吧。”
“谢谢。”
楚逢月一直没出声,掐着南星的胳膊,沈斯年和陆致远早就松手了。
见她没有异样。两个男人都松了一口气。
一道黑影窜了出来,秦画下意识跳开:“什么东西——”
村长弯腰,将黑影抱起来,顺了顺它的毛:“一只野猫,不会咬人的。”
黑猫在他怀里很温顺,绿幽幽的瞳孔盯着南星看。
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女人又开始挣扎。
“这位……是怎么了?”村长眸子微眯,“是哪里不舒服吗?要是在村里出了事我们也没办法和节目组交待,不然去看看村医?”
“怕猫。”楚逢月轻描淡写道:“不用管她。”
女人手上稍微用力,南星恢复平静。
“是吗。”村长多看了她两眼,收回目光,“走吧,带你们去拔艾草。”
几人又跟着他去药田里,村长把猫放下来,扯了几根长一点的艾草递给郁金:“这些都是野生的,你们住的房子后面也有,下次可以自己采。”
顿了一下,他说:“下次尽量不要出来到处走动了,村里的孩子也没怎么见过外人,看到你们会怕的。”
这句话让郁金和齐欢立刻生出愧疚,因为自己给别人添了麻烦,他们总觉得不好意思。
陆致远和沈斯年对视了一眼,南星在祠堂门口失控,估计是有什么气场冲撞了她或者被……附身了。
这是和楚逢月相处太久,他们耳濡目染得出的结论。
至于她为什么会这样,多半是祠堂里有什么东西。
难怪在门口莫名心惊肉跳。
村长拔了一捆艾草交给他们,又叮嘱了几句,带着黑猫离开了。
经过楚逢月身边时,他不动声色瞥向南星,眼底带着狐疑和若有所思。
嘉宾们又回到平房,看到他们,网友还没来得及激动,直播间直接被烟雾笼罩。
「所以这个艾草得多久才能熏完?本来就只有白天能看看,现在他们都在外面又看不到了qaq」
「节目组为什么不能在外面装一个摄像机啊,不对准门口,就覆盖院子不行吗嘤嘤嘤」
点燃的艾草在房间里熏,齐欢赶紧把门窗都关上,跑到外面院子里。
直到这时,才有空注意南星。
可能是最近反常太多,已经习惯了,所以南星的异样和她晚上能睡个好觉相比,不值一提。
秦画见女人直勾勾地看着门口,有些发怵:“她这是怎么了?中邪了?”
“差不多。”楚逢月下巴微抬,“去厨房给我倒杯水来。”
“你喊我?”秦画不敢置信。
不过看到南星这呆滞的模样,心里那口气顺了一些,屁颠屁颠地去了。
「秦画!看这里!看镜头啊!别晃——」
「得,又出去了(摊手jpg.)」
没一会儿,她端着一杯从大矿泉水瓶倒出来的饮用水,双手捧着递给楚逢月——
“就知道支使我。”
语气虽然不太好,倒是看表情明显是很情愿的。
楚逢月慢悠悠喝了一口,还不忘说:“谢谢。”
本来还有点傲娇的女孩顿时开心起来,看到南星更开心了。
“她没事吧?”陆致远虽然怀疑南星,但多少有些担忧。
“过一阵就好了。”楚逢月不咸不淡睇他,“刚才捂她嘴的时候你也没手下留情,现在装什么深情。”
“……”陆致远无话可说,他走到另一边的门槛旁边坐下,抬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沈斯年看了他一眼,温声问:“楚小姐,南老师这种情况是不是和祠堂有关?”
“是,也不是。”楚逢月没卖关子,“祠堂有部分原因,她自身也脱不了关系。”
“她身上有东西是出自这里的。”
“砰——”
陆致远的手肘猛然撞到门板上,他眼也不眨盯着楚逢月看。
男人起身,走到她面前,郑重道:“楚小姐,以前多有冒犯,我向你赔罪。”
秦江都能弯腰,他为什么不可以?
他只想弄清楚真相。
楚逢月不躲不避,受了他这一礼。
“想问什么,问吧。”
陆致远看了眼周围几人,特别是伸长了脖子准备光明正大偷看的女孩,他苦笑。
“可以换个地方吗?”多少有点丢脸,他不是那种愿意把丑事在众人面前宣扬的人。
“可以。”楚逢月没有拒绝,把一脸看戏的女孩拨开,对男人说:“去外面。”
见她不带自己,秦画刚要跟上去,女人回头不轻不重瞥了她一眼。
“好叭,我不去就是了。”还隐约带着点委屈。
楚逢月哼笑,给女孩派了个任务。
“在这看着她,要是想往外面跑,你就掐她胳膊这儿。”指了个位置,“这个穴位,可以稍微用点力,我不介意你公报私仇。”
秦画听完眼前一亮,她喜欢这种活!
除了在菜里放花椒害她,南星还迷乱她心智,让她在全网面前出丑。
这个仇她可一直记着呢!
南章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动作,要是他就这么忍气吞声算了,秦画就打算把南星当年和他的dna鉴定书发布出去。
让豪门圈子都以为他戴了绿帽子,这样他绝对不能忍!南星的身份肯定会由他自己捅出来。
秦画还在筹划,怎么帮楚逢月报仇。
毕竟这女人虽然有那么点拽拽的样子吧,到底帮过她好几次。
而且她跟踪南星去青竹小筑的时候,给楚逢月打电话,她真的来了。
看到她的那一刻,秦画对她所有的误解都烟消云散,有些人表面上看着嚣张,实则心地善良。
而某些人看着像是温顺小白兔,背地里却整天谋算着怎么害人。
南星要真有表面上这么温良,怎么还能心安理得占了不属于她的位置和资源呢。
温柔?善良?骗鬼去吧!
郁金和齐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两人面面相觑,显然不太懂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南老师中邪了?然后陆老师也有些不对劲。
前者小声问沈斯年:“沈老师,陆老师是不是也……”
“嗯?”沈斯年在用衣角擦镜片,对于他的话十分不解。
“是不是也中邪了啊!”郁金问出来后,愈发觉得是这样。
沈斯年哭笑不得,但还是回了一句:“放心,有楚老师在,不会有什么事的。”
“那就好。不过明天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不要跑出去了吧。”拿回来的艾草够他们熏两三次屋子,而且村长也说了,屋子后面也有,可以随便拔。
沈斯年点头,表示认同。
外面。
陆致远问出自己压在心底许久的疑惑——
“当初我和秦江因为赵竹音反目成仇,是不是被她迷惑了?”
“是啊。”楚逢月毫不犹豫回应:“这不是显而易见呢吗?你们不过是普通的高中同学,之前交集也不多,怎么可能莫名其妙产生情愫?还和从小到大的兄弟翻脸。”
“……我知道了。”陆致远脸色麻木:“那南星呢,也在骗我吗。”
“嗯。”楚逢月瞄了眼阿苏家的房子,漫不经心道:“她应该是和赵竹音有什么交易。”
“而且,肖晃出车祸那次,多半和她有关。”
目前来看南星没有和纪家联系上,但这件事很可能是赵竹音示意纪凯云做的。
纪凯云知道是帮自己的女儿,肯定欣然答应。
陆致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喉结滚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从他额角暴突的青筋,能看出男人此时盛怒的心情。
该说的都说了,楚逢月朝斜对面摆摆手,躲在围墙后面的小脑袋立马缩了回去。
女人轻声笑了一下,她今天可没有去山上找蘑菇的打算。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南星已经缓过神来,她下意识伸手握着脖子上的银吊坠,眼神有些空洞。
陆致远看到她,被戏耍的恼怒涌上心头。
他没有丝毫怀疑就相信了楚逢月的话,因为觉得女人不屑于用这种手段对付污蔑南星。
她的言行举止都是坦坦荡荡的,不会藏着掖着。
想要发作,可就这样太便宜她了。
她想要什么?不就是想嫁进陆家,陆夫人的身份能带给她好处吗。
既然是这样,就给她希望,再让她眼睁睁看着希望破灭。
本以为触手可及的东西,转眼就一瞬成空。
见她已经没事了,秦画撇嘴,还没来得及掐呢。
没劲透了!
到了中午,又是新一轮的做饭,齐欢和郁金在念叨着做泡菜,“放几个仔姜、再放豇豆和藠头,可好吃了。”
“还是别做了吧。”楚逢月见她打着坛子的主意,试图打消这个可怕的念头:“我们再过几天就回去了,你现在泡也吃不上,而且坛子是人家的东西也不可能带走。”
“可以把泡菜留……”
“这是很久没住过人的房子,你留在这儿,谁会吃?”南星语气较比以前多了几分冷淡,“食材吃不完可以让节目组带回去。”
没有人告诉她刚才在祠堂门口发生了什么,其余嘉宾也不知道,南星对于刚才的事有没有记忆。
本来有心凑过去交好的齐欢被她这么一说,什么心思都没有了,语气落寞道:“我只是想让各位老师尝尝我家乡的泡菜。”
还是沈斯年出来打圆场:“以后有机会我们去你的家乡吃正宗的,楚老师和南老师也是怕麻烦你们,这两天多亏了你和小郁,我们省了不少事。”
「白月光好像有点奇怪……她以前不管再怎么样,都不会用这种冷漠的语气跟人说话的。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
「这才是她的本性吧,一个人可以装一时,不可能装一辈子。」
秦画是最先发觉南星出了问题的人。
因为她爱装温柔大度的盛世白莲花,而吃饭时的南星一反常态。
人多坐得近,齐欢夹菜时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还不等道歉,就被一记幽冷的目光盯上。
秦画不小心对上她的眼神,觉得似曾相识,有些恍惚。
「白月光……不会被附身了吧?!」
网友也看出端倪:「她真的好奇怪,早上虽然有些无精打采的,但有人跟她说话还是会扬起笑脸。
这个冷漠高傲的女人不像是南星,反而像我楚姐……」
「楚姐:干嘛污蔑我(恼火)」
「哈哈哈楼上惟妙惟肖,不好意思楚姐我的功德又没了呜呜orz」
秦画杵了杵楚逢月胳膊,刚要小声嘀咕两句,结果在她眼底看到和南星如出一辙的神色。
幽冷,深邃,不像是人的眼睛。
女孩吓得手一抖,筷子“啪嗒”掉在桌上。
其余几人都扭头看她,秦画嘴唇发白,吓出颤音:“楚……楚逢月……”
“干嘛?”女人眼里原本的幽冷消失不见,而是沾染了笑意。
“!”要是这还意识不到自己被耍了,秦画就是傻子。
她恼羞成怒:“你干嘛呀!幼稚。”
心里的恐惧被她这么一打岔完全消除了,女孩又气鼓鼓地倒水喝。
“谁让你不经逗。”楚逢月弯唇,见南星望着自己,她挑眉:“吃鱼吗?”
桌上正好有一盘红烧鱼,是郁金做的。
除了沈斯年给面子动了一筷子,就没人吃过。
南星闻言,目光顺着她的视线落在酱汁浓郁的红烧鱼上,下意识吞了下口水。
「……!这真的是白月光?一条鱼就能打动?」
秦画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些熟悉了,村长怀里那条野猫,就是这样的神情!
她震惊地看向楚逢月,疯狂眨眼。
楚逢月忽视女孩,又问了南星一遍:“你不吃鱼吗?不吃我就全部吃了。”
「诡异!太诡异了!就楚姐和南星这关系,能主动问她吃不吃鱼?」
「直播间有道长吗?我害怕qaq」
玄学协会的人哪有关注这个啊,各自都有任务,在查巫蛊事件。
南星听完女人的话,接下来的动作让嘉宾们还有直播间的网友纷纷傻眼。
一个二线明星、豪门千金,不顾形象地用手抓着鱼啃,满手都是酱汁,顺着指缝流进胳膊。
但她丝毫不在意,反而大快朵颐,吃得很香。
齐欢几乎要尖叫出声,被楚逢月踢了一下。
见女人朝自己略微摇头,她捂住自己的嘴巴,惊恐地看向南星。
再看不出来出了问题,那就真的是眼睛有毛病了。
南星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公众面前做出这样的举动,这不是自毁形象吗?以后她都没脸出现在娱乐圈了。
这一幕也被网友截图下来,在各种社交平台疯狂转发,实时热搜第一变成了#南星怎么了#
“你们不吃吗?”停下啃鱼骨头的动作,南星黝黑的眸子从他们脸上缓缓扫过。
“看你吃就饱了。”楚逢月叹气道,“你吃得太恶心了,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下筷。”
「……虽然但是,我还是想说,楚姐牛逼!」
这种时候还敢招惹南星,除了她也没别人了。
「不会是和秦画一样,种了什么招数忽然发疯吧?这个屋子好邪门啊,墙边到处都是坛子,有点那种恐怖片的即视感(怂成一团)」
因为表情怪异,南星本来的脸就很僵了,现在看起来更是邪异,她幽幽望向楚逢月,阴笑一声,又继续吃鱼。
口袋里的小乌云蠢蠢欲动,要不是女人的中指将它牢牢摁住,现在恐怕已经跑出来美美饱餐一顿了。
黑气!好多黑气!它的最爱呜呜
本来就对南星感到失望和厌恶,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陆致远更觉得倒胃口。
但是知道楚逢月肯定有什么谋算,所以只是起身,冷冷撂下一句——
“我吃饱了。”
「诶?陆致远不是和南星在一起了吗?我怎么感觉这一期他对秦画的关注比南星还多啊?」
「上一期我就有这种感觉了,在商场,他背着秦画下楼,妥妥的追妻火葬场即视感」
「追不到,直接葬了吧。」这是秦江的粉丝,来维护妹妹的。
别人不上心,她们做嫂子的可不能再让渣男祸害自家宝贝!
「可是楚姐说得对,南星这样真的好恶心啊!她自己知道吗?」
这个问题,也是很多网友想问的。
秦画哆嗦着喝完最后一口汤,见楚逢月要起身了,赶紧放下碗,生怕和南星单独对上。
谁要跟疯子掰头啊!
“你不走?”她还好心地问了一下旁边的沈斯年。
“腿有点软。”男人不紧不慢摘下眼镜,强迫自己不去看南星怪异的神情,无奈笑道:“能麻烦秦小姐扶我一下吗?”
楚逢月实在没忍住,噗嗤乐了。
这俩活宝凑在一起就是欢乐多,又菜又怂,一个容易跳脚,一个强装镇定。
“……”秦画赶紧伸手拽他,“走吧你。”
齐欢和郁金早就开溜了,这碗不洗也罢,什么流量都没有命重要。
南星用手抓鱼啃的画面已经给她造成了不可磨灭的阴影,齐欢瑟缩道:“今天晚上我还要和南老师一起住吗?我害怕。”
郁金安慰她:“别怕,我不睡陪着你,我们在堂屋呆着。”
“你睡我的房间。”陆致远没有看齐欢,但确实是在对她说话,“我和他们挤挤。”
他是单独住的,郁金是和沈斯年。
几人都不是很壮的体型,三个大男人挤挤也能凑合。
齐欢其实是想和楚逢月她们睡的,但是不好意思开口,不过对于不用和南星一起这件事还是十分欣喜,连忙道感激。
他们几人在商量,沈斯年和秦画都在楚逢月住的那间屋子里。
男人犹豫片刻,问出口——
“楚老师,昨晚没有虫子在我身上爬,是不是和你有关?”
他仔细想了一下,自己和郁金住在一个屋子,同一个床,不可能就他感觉到了。
除非自己睡的很沉。
可他并不是一个会陷入深度睡眠的人。
楚逢月坐在床上,躺下了,反手枕在脑袋后面:“你们和我靠的比较近,身上沾染了我的气场。”
“虫子也惧怕气场吗?”秦画好奇问道。
屋子里都是燃尽的艾草的味道,谈不上好闻,甚至有些闻不惯。
和她那些昂贵的香水比起来,嗅到这个味儿对于鼻子来说,简直就是受罪。
楚逢月不知道这俩的脑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灵光,有时候看起来挺聪明,有时候又蠢的不行。
她无语摆手:“困了,你们也睡午觉吧。”
“不准睡!”秦画直接躺在她旁边,嘴巴一张一合说个不停,像只烦人的蚊子——
“南星是不是被猫附体了?就是那只黑色的野猫。”
房间里的摄像机昨天下午已经关了,节目组对此也是敢怒不敢言。
毕竟这次拍节目只是顺带的,掩人耳目而已,真正要做的不是这个。
楚逢月也是十分纳闷,你说她聪明吧,摆在眼前的都注意不到,昨天再三提醒也直接略过。
说她蠢,细节又观察到位。
在女孩清澈愚蠢却又带着一丝丝机智的目光中,她点头。
“是,在祠堂门口就被附体了。”
“那那只猫……为什么还会动?它的灵魂不是应该在南星身上吗?”
和楚逢月呆久了,任何离奇的事都能接受,秦画现在完全变成了好奇宝宝。
因为现在她没有感受到任何威胁,有楚逢月在身边十分安心。
“附体不是这种,而是灵体,或者说一缕魂魄。”楚逢月耐心解释道,“南星身上有东西吸引它,让它觉得很舒服,很契合。”
“所以就选南星当宿主。”
沈斯年手里的眼镜差点掉在地上,他心想还不如摔坏呢。
只要看不到,就不会觉得害怕。
“那南星……去哪里了?”
“也在身体里面,被压制住了。”楚逢月按了按眉心,随后她翻了个身,对女孩说:“肩膀有点痛,揉揉。”
“我才不要!”秦画下意识否决。
从小到大,都是别人伺候她,哪有她伺候别人的说法。
“那就算了,我睡觉了。”女人作势要翻回去,被吊住胃口的女孩只好不情不愿地给她捏着肩膀。
“再重点,刚才又不是没吃饭。”
“就南星那样,谁吃得下去啊!”说完,秦画下意识看向坐在椅子上,对她笑眯眯的男人。
沈斯年还真吃了一碗饭,不过是摘下眼镜吃的,他近视,这样就看不清南星的脸。
“……南星还会出来吗?”秦画哼了一声,转移话题。
“这就不知道了,看情况吧。”楚逢月舒服喟叹,“成败就在今晚,看她自己造化。”
如果不是赵竹音给的银吊坠,她不会被黑猫盯上,而且正好是气场虚弱的时候,被它趁虚而入。
只能说冥冥中一切自有因果循环。
现在,就是等天黑的时候了。
沈斯年没有回房间,就拉了条椅子坐在床边,困了就靠着椅背睡会儿。
比起待在别的地方,还不如和楚老师在一起来的安心。
不然眼睛都不敢闭。
就这样,下午在三人的呼呼大睡中过去了,秦画本来是不困的,她在想南星的事。
可楚逢月睡得实在太香了,她顶不住,眼皮子发沉。
月上树梢,楚逢月才睁开眼。
屋子里没有开灯,另外俩人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了,睡得很舒服。
她侧头看,月光顺着窗户涌进来,落在地面,像一层洁白的霜。
夜晚很寂静,也是这时,楚逢月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村子里一般都会有人养狗看家护院,田园犬比较常见。
可昨晚到现在,她压根没有听到过哪怕一声狗吠。
脑海里瞬间浮现两种可能。
要么是以前养狗出过很大的事,所以村子里明令禁止村民们养狗。
要么是狗对于村子里某些东西来说存在威胁,所以不能养狗。
依她的直觉来看,更倾向第二种。
“喵”
外面传来响动,一道黑影从树梢上跳了下来。
楚逢月撑着床,轻手轻脚起身,心里暗道——
来了。
今晚的月光格外皎洁,可能是因为农村的环境不受污染,天上的星星又大又亮,密密麻麻的,星空璀璨。
而月亮更是大如圆盘,村里所有的角落都洒上了光芒。
她站在窗前,用手指在透明塑料布上抠了一个小洞,眼睛贴上去。
黑猫步伐矫健灵活,径直往南星所在的房间而去。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南星从屋内出来,脖子上的银吊坠被她攥在手里,手上还缠着红线。
网友只能看到她出了房间,其余的都看不到了,这还是因为她没有关摄像机。
不像其余几个,搞得好像已经忘了直播这回事了。
「这半夜三更的,白月光要去哪儿?赏月?」
「她这架势,我感觉像是去抓鱼……」
想到她抓着鱼啃得津津有味的画面,网友们顿感恶寒。
她目光空洞跟着黑猫走,清浅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院子里。
楚逢月手指拉开门,不紧不慢跟了出去。
月光倾泻在村间小道,就像是一条银色的丝带,而南星一直在沿着丝带走。
黑猫在前面引路,她在后面跟着,这场景看起来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妈妈”小乌云悄悄钻了出来,趴在女人肩膀上,“她要去哪里呀?饿饿,想吃!”
“再等等,让你一次性吃个够。”楚逢月安抚的拍了拍它的小云朵,“乖乖的,别出声。”
“好欸!”小乌云又飘了一阵,乖巧地溜回口袋里。
走了一段距离,黑猫和南星同时在祠堂大门口停下,过了半分钟,才进去。
门是向外敞开的,像是在迎接什么,楚逢月毫不费劲地跟了进去。
黑猫带着南星穿过大堂,来到一座紧闭的房门外,没过多久,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正是白天带他们去摘艾草的村长。
在他看过来之前,楚逢月闪身躲在柱子后面,站在月光的阴影下。
“原来是你啊。”村长上下打量南星许久,脸上露出阴鸷的笑容,循循善诱道——
“别害怕。告诉我,那个小丫头躲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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