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章完全没想到,张成会提出报警。
如果是绑架勒索,这不是明显逼对方撕票吗?这些年发生在豪门的绑架案不少,一开口就是报警的做法确实不多。
如果换成他张成自己的……算了,他就一个残废儿子。
而且这个儿子的存在对于他来说是耻辱,他可能根本不在意对方撕不撕票,更何况一个未过门的儿媳。
放在以前,南章肯定是不同意的,到现在他只是稍微一想,就拨号出去——
“你好,警察同志,我的女儿南星被人绑架了,对方让我携带五千万现金去城南巷。”
把情况交代清楚,警方让他不要着急,会立刻出警派人跟他联系。
南章挂断电话,面对神色复杂的张成,他轻声叹气:“希望阿星不要受到伤害。”
“……”张成愣了。
他完全是因为今天丢了这么大的脸故意让南章报警,其中有八成是气话,没想到还真的直接报警了。
对于南章的果断无情,张成有了新的认知。
其实他误会南章了,现在对于纪凯云和南星的关系他一清二楚,并且在怀疑这父女俩是不是联合起来给他设陷阱。
南星对于自己让她嫁到张家很不满意,虽然嘴上顺从,可内心的抗拒一眼就能看出来。
作为她亲爸,纪凯云怎么可能伤害她。
在现场宾客吃完之前,南章和张成已经离场,只剩柳瑜和张太太在现场招待客人。
楚逢月吃的差不多了,见南晚枫起身走了,她擦擦嘴:“你慢慢吃。”
“我也要去!”秦画哪能不知道她的想法,不就是去看热闹嘛?谁还不是乐子人啊。
而且南星的热闹,她必看不可。
到底是去医院了还是逃婚,她要弄清楚!
楚逢月也没多说什么,爱跟就跟呗。
两人的离开也引起了宾客们的注意,一个是最近很火的当红明星,一个是秦家大小姐。
有人窃窃私语,觉得事情不对劲,不过到底不是他们的家事,也是随便说两句就没放在心上。
看到楚逢月和秦家大小姐举止亲密,柳瑜脸色有些古怪,对于这个女儿她有点感情,但是不多。
而且现在逢月风头很盛,和秦家时家肖家的小辈们关系都不错,她心里有算盘在拨动。
等阿星嫁进张家,是不是可以公布逢月的身份了?然后再筹谋一门好婚事。
张成要的只是和南家有姻亲关系作为保障,关于南星到底是不是南家亲生的想必不是那么在意,合同都签了影响不到两家的合作。
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柳瑜又计划起了别的。
楚逢月经过她身边时,目不斜视,柳瑜刚到嘴边的话只好咽了回去,笑容凝固在嘴角。
秦画没有坐自己的车,蹭女人的跑车。
“你知道南星在哪个医院吗?”见她一脚油门下去,也不顾方向,忍不住问道。
酒店外面的路四通八达,通往城市各个角落。
“不知道,跟着南章的车。”楚逢月打着方向盘,语气没有多少波澜。
她提起南章的时候就想在说一个陌生人,秦画不由思衬她和南家的关系。
之前看到她是和南晚枫一起进来的,说明这兄妹俩关系还不错。
可对于南母,她连个余光都吝啬。
所以她现在和南家什么情况?只认哥?不要爸妈?
秦画有些摸不清,就她查到的那些资料来看,南家宁愿要个冒牌货,也不让自己的亲女儿上户口。
换成是她,早就远离南家了。
什么玩意儿啊!
车辆一直在往前行驶,楚逢月瞥了眼前面的车牌,开始提速。
“这不是城南方向吗?”秦画也从思绪中抽离,隔着车玻璃看外面的高架桥,疑惑道:“南星在那边的医院?还是往这边逃了?”
她甚至在怀疑南星和陆致远私奔了,可陆致远那样的人,做不出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
而且自己的好闺蜜睫毛精在群里说,她看到陆致远在台球馆。
还附上了一张照片。
对于昔日的地下女友和别人订婚,他没有丝毫难受痛苦,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秦画因此更嫌弃他了。
一个感情淡薄的男人,我呸。
不管女孩怎么叽叽喳喳,楚逢月始终没搭理她,隔了一段距离跟在南章身后。
张成和南章共坐一辆车,车上还有五千万现金。
真打算给钱?白白便宜纪凯云?
当然不。
他要看看纪凯云到底想做什么,并且在谋算能不能以敲诈勒索的罪名把纪凯云送进去。
只有纪凯云待在局子里,他才安心。
“这次绑架阿星的是你的仇家?”张成不知道是不是针对自己的,但他决定先甩锅。
以免南章用这个要挟他,合同分成又有变动。
“不知道。”南章听出他的意图,温和道:“我一向不与人结仇。”
谁仇家最多?当然是张成。
当年为了上位,家族里那些人没少在他这吃亏,张旭的车祸也是这些人的报复。
被他阴阳了一把,张成脸上有些挂不住。
近些年来南章确实小心谨慎了许多,算得上是与人为善的典范了,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和气生财。
搜肠刮肚想了个人名出来,张成冷笑道:“话可不是这么说,当年纪家就被你搞垮了,说不定是蛰伏多年,终于找到机会下手。”
南章心下讶异,能当掌舵人,眼睫毛拔下来一根都是空的,看来张成也不是那么好糊弄。
车上两人各怀心思,南章对于南星的安危丝毫不担心。
先不说所谓的绑架是他们父女俩自导自演,哪怕不是,对于一个心生悖逆且不是自己亲生骨血的女儿,他也没有多少感情在。
因为注意力被分散,他没有发觉后面有辆跑车一直在跟着自己。
到了距离城南巷不远的路口,有交警拦下南章的车。
等候已久的武警把微型通讯器放在南章西装上面的口袋里,并且叮嘱他:“不要激怒他。”
南章点头:“麻烦你们了,警察同志。”
“应该的。”
楚逢月没有走这边,绕的另外一条路,停好车,直接从巷尾进去了。
这条小巷子都是待拆的老房子,现在变成隐藏的美食街了。
泰式餐馆、拉面、奶茶、烤鸭什么都有。
秦画跟在她旁边,穿梭在狭小.逼仄的巷子里,纳闷:“南星躲到这里来了?”
就现在的情况,肯定不可能是去医院。
南章多半也是来抓人的。
让张家和南家当着众人出这么大的丑,南星以后恐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南章没有让张成跟着,他独自一人提着一箱面值大的外币往巷子里走,同时还不忘观察四周。
这个地方好像有些熟,但是自己不记得以前有没有来过。
“熟悉吗?南章。”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一身休闲装的男人放下咖啡,神情阴狠看向他。
“纪凯云。”南章停住脚步,不动声色打量前面坐在圆桌前的男人,“果然是你。”
南星就在纪凯云的旁边,听到爸爸的声音,原本松懈下来的神经又顿时紧绷。
这已经是下意识的反应了,这算是自己第一次明目张胆忤逆他。
“阿星。”男人的嗓音带着安抚,“你是被他绑架了吗?别怕,爸爸来救你了。”
“爸——”南星刚张嘴,见纪凯云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又闭上嘴巴。
“南董事长说的话我有些听不懂,”纪凯云示意他过来坐,“我不过是接到阿星的求助,帮她一把而已。”
南章眸色晦暗不定,他仔细观察纪凯云。
二十余年不见,眼前的男人已经没有了少年志得意满的意气风发,比起当年的情绪外放,多了几分深不可测的城府。
“求助?”南章坦然自若走了过去,将密码箱放在桌上,“这五千万,是你索要的酬金吗?”
武警在监听他们的对话,南章希望能引纪凯云进套。
“当然不是。”纪凯云双腿交叠,手随意搭在腿上,他面带微笑,“这是阿星的主意。”
“她想知道她的爸爸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意她,会不会带钱过来单刀赴会。”
“很明显,你是在乎她的。”男人耸肩,“可是我不理解,真的在意会把她当成商品,和张家做生意吗?”
南章如果再察觉不到自己被他耍了,就是真的傻子。
他从口袋里掏出通讯器,对武警解释:“是我女儿胡闹,浪费了社会资源,等我处理好这件事会登报道歉,辛苦你们了警察同志。”
没想到是一场闹剧,带队的警察语气生硬:“还请南先生回去好好管教一下女儿,不要随便拿这种事开玩笑。”
“是,麻烦你们了。”
关掉通讯器,南章吐出一口浊气,在纪凯云对面坐下。
他偏头看向南星,露出微笑:“爸爸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
南星不敢与之对视,她咬着嘴唇,垂下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南章没再多看她一眼,而且对纪凯云说:“别人的孩子就是养不熟,遇到事还是会找亲生父亲。”
南星心尖一颤,她猛然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斜对面儒雅温润的男人。
“你果然早就知道了。”纪凯云也不讶异,他抬手叫来服务员给南章点了杯拿铁,身体放松地往后靠,“拿我的女儿去换资源,南章,你倒是挺会想。”
“养了这么多年总要收点成本回来。”南章对服务员道谢,语气平静道:“你得不到好处,不也按捺不住了吗。”
秦画和楚逢月就在他们这家咖啡馆旁边的泰式餐厅二楼阳台上,因为隔得近,轻而易举就将楼下的谈话尽收耳中。
女孩早就打开手机录音了,并且把这一段发给了无功而返的狗仔们。
“楚逢月,你说这俩会不会打起来?”她压低了声音,小声问。
“不会,”楚逢月随口道:“这么跌份的事,他们做不出来。”
“我倒是希望他们打起来。”秦画撇嘴。
随后又说:“按照现在的走向,纪凯云肯定不会让南星嫁进张家了,他不会让南章得了这个便宜。”
“且看着吧。”楚逢月对此倒没有太过在意,不管怎么样,南星已经成了弃子。
纪家拿她做不了文章,嫁给豪门世家已经没指望了。
唯一的选择张家,因为不想让南章得到好处,纪凯云宁愿南星废了,也不想为他人做嫁衣。
现在娱乐圈南星已经不能再出现,吃鱼的表情包全网到处飞,只会收获一片嘲声,而南家,也回不去了。
至于纪凯云……一个这么多年才见面的女儿,会有多少感情?何况她已经和陆致远分手了,再没有丝毫价值。
“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我会让人把你的行李收拾好,送去星河传媒。”南章也是个果断干脆的人,纪凯云存心搅局,和张家的交易不管怎么样都继续不下去了。
没必要苦苦哀求,让南星回去,这不是他的作风。
他刚起身,南星下意识脱口而出:“……爸爸!”
儒雅的男人没有丝毫迟钝,拎着密码箱离开。
很快,消失在长长的巷子里。
只剩下纪凯云和南星父女俩,见她伤心,纪凯云安抚道:“不要舍不得伤害你的人,阿星,跟爸爸回家。”
他当然另有打算,自己就一儿一女,阿河已经有合适的联姻对象,至于阿星……
名声不好又怎么样,赵鹤不是刚离婚吗,赵太太的位置正好空着。
赵鹤不愿意?他可是有把柄在自己手里。
等这父女俩走了,秦画忽然有种预感——
“南星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外一个火坑。”
南章可是纪凯云的死敌,对于叫了南章这么多年爸爸的女儿,纪凯云真的会毫无芥蒂吗?
她完全不信。
而且就纪凯云这名声,往前数二十年,可以说奇臭无比,各种阴招损招层出不穷,当年被他用阴险手段打垮的公司可不少。
楚逢月却在问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选择城南巷?”
“啊?”秦画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什么,“你不知道吗?这条旧街是纪凯云和南章当初第一个竞争项目。”
“谁赢了?”楚逢月挑眉问。
“都没有。”秦画摇头,“这条街现在是在赵家手里,当初赵书青他爸还不是继承人的时候拿下的。”
楚逢月“哦”了一声,扫码付了两杯冰可乐的钱,“走吧,回去了。”
秦画不知道她为什么对这条街感兴趣,只知道她不会平白无故问什么,所以记在了心上,让人去查查这条街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南星逃婚#
#南星非南氏集团真千金#的词条在下午惊爆热搜。
作为娱乐圈二线清纯小花,以及豪门千金,南星的话题度还是很高的,特别是这种豪门八卦更能勾起网友的好奇心与窥私欲。
【天呐!原来南星是假千金?!】
【南昭近来很少出现在大众视野里,是不是也和这件事有关?】
【诸位,请看这张图——
(图片)
这是楚逢月和南晚枫的照片,你们仔细看他们的眉眼五官……】
【卧槽!我总算知道楚姐为什么这么讨厌南星了,鸠占鹊巢的假货?还故意在节目上带歪节奏,暗示楚姐是私生女,怎么能这么恶毒啊?还什么狗屁清纯小白花,呕。】
南粉还在挣扎:【假的吧,南氏集团根本没有任何动静啊,我觉得不可能。】
不到两分钟,南氏集团的官博就出了声明——
南氏集团v:【很抱歉占用公共资源,南星小姐于今日上午十时逃离订婚宴,随后自导自演绑架案,惊动了陵城市公安局的武警同志,也伤了南先生的心。
故此,南章先生借此时机回应大家的疑问——
南星小姐是否是南家的亲生孩子?否。
楚逢月小姐是否是南家的私生子?否。
为了顾及南星小姐的情绪,这么多年委屈了亲生女儿,南先生很愧疚,并且在此向楚逢月小姐郑重道歉,希望她能原谅父亲以前的不当作为,并且会给出南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作为补偿。
谢谢大家对这件事的关注。】
短短半小时内,这条声明被点赞转发上百万次,原本事不关己吃瓜的楚粉全部炸了——
【草,这他妈什么魔幻剧情?楚姐才是南家的亲女儿?】
楚逢月没去玄学协会,她还有东西没拿,把秦画送到指定地点,刚到家车还没停稳,就接到韩宝宝的电话。
“月月宝贝!你快看微博热搜,南氏集团的官微承认你是南家的亲生女儿!”
听到这句话,楚逢月脸色刹间冷了下来,她嗤笑:“这是少了个联姻工具,又想到我了。”
韩宝宝不敢吭声,“要不然我找秦家把这事压下去?”
现在他很多工作都是和秦家对接的,有秦家在,根本用不着主动去跑商务。
“不用。”楚逢月下了车,打开微博,看到那条点赞评论已经过五百万的,转发后,直接无忧律师事务所,并且加了一句——
来活了,处理一下。
无忧律师事务所v:【收到。】
聂无虞反应很快,他给楚逢月发来微信消息:【楚小姐,麻烦您把户口本的复印件传真给我。】
楚逢月回了一个好,走进客厅,大步上了楼。
楼下刚被灰仙收拾了一顿的少年鼻青脸肿,问戴着银边眼镜的俊美男人——
“我妈怎么了?”
“大概是被小少爷您气的。”灰仙收起戒尺,彬彬有礼道。
楚巫无语:“我去看看情况,你别跟上来。”
少年刚踏上楼梯,察觉到身后有动静,他回头,对一只脚踩上楼梯的男人说——
“老实点,不然明天我就抓一只狸花猫回来,扔你房间。”
灰仙收回锃亮的皮鞋,他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楚巫哼笑,“噔噔噔”让了楼梯,消失在转角处。
因为楚逢月转发的那句话,这件事的热度更上一层。
【卧槽,我楚姐这一波!顶啊!】
【不管是不是亲生的,以前区别对待已经让她寒了心,现在就别来沾了吧?】
而时诩、肖晃、秦画等人都来转发她的微博,就连陆致远齐欢郁金也没有落后。
洛观更是直接开嘲道:【楚小姐如今的地位,不管是人还是鬼都想来沾一沾边:)】
网友们不知道他指的地位是什么,还以为是如今楚逢月在娱乐圈的地位。
那必须是稳坐第一把交椅,坚不可摧。
不管怎么样,今天是网友们最开心的一天,她们沉浸在扒楚逢月扒南星的快乐中。
以往楚逢月在综艺里对南星不善的言论现在来看十分合理,楚粉找出当年蹦得最欢的南粉,疯狂开火。
南粉跑去自家姐姐的微博下要个解释,结果就看到南星短短十分钟内上线下线几十次,就是装死不回应。
南粉被嘲得更狠了。
楚逢月把户口本复印件给聂无虞传真过去,见房门口有个贼头贼脑的小脑袋,她问:“之前让你养的东西怎么样了?”
见妈妈发现自己,少年坦然自若地走进去,从兜里摸出那条被符纸包裹的蛊虫——
“还活着。”
有他的灵气滋养着,蛊虫不仅活得很好,而且愈发胖了。
楚巫直接把它当成宠物,取名黑大帅。
“我要去趟玄学协会,晚饭你和辛奈叔叔还有小格叔叔在家吃,不要和灰老师唱反调。”
女人接过蛊虫,拢在掌心里,抄起桌上的车钥匙,准备离开。
少年不自在地拽着她衣袖,“我跟你一起。”
楚逢月犹豫片刻,还是应了。
经过灰仙身边时,少年脊背挺直,脸上还带着得意。
灰仙只是微微一笑,对楚逢月说:“楚小姐,十点前请和小少爷一起回来。”
“这是我新设定的门禁时间。”
楚逢月一脸茫然:“?”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楚巫直接笑出声,伸出食指,摇了摇,狂傲道:“不可能!”
灰仙面带微笑,抬起戒尺,拍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发出清脆的响声。
楚逢月和楚巫同时“嘶”了一声,没什么,单纯是替他疼的。
就这样,一家人莫名其妙被设了门禁,就连辛奈和小格也不能避免。
楚逢月倒不是怕灰仙,就是不喜欢听他念叨,什么天文地理还好,起码和风水也能沾上边吧。
你要是扯什么物理化学什么核动力,她就歇菜了。
坐上车,楚巫系上安全带,偏头看踩油门的女人:“妈。”
“嗯?”
“能让灰老师回去吗?我们家供不起这么大的仙。”
“不行,”楚逢月虽然不喜欢灰仙念自己,但是他念别人,自己还挺开心,“等下从协会回来,带你去买点开学要用的东西,书包什么的都没准备。”
“……好。”楚巫有些憋屈,心里计划着离家出走一段时间。
这里离玄学协会并不远,二十来分钟就到了。
知道她要来,程方提前让人准备晚饭,菜单是他亲自拟的。
“楚小姐。”村长笑眯眯喊道。
自从破了诅咒,村民们开始来外面打工,他们的巫蛊之术被村长禁用,一旦发现将会逐出村子。
现在村民们有些在餐馆打工,还有工地和其他地方的。
自食其力对他们来说不是难事,困在村子里才是人生无望,特别是见过外面的繁华后,更加坚定了要赚钱送孩子们出来读书的想法。
司徒正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心结了,做事也开始往慈善方面发展,想为后代积点德。
他给村子捐了一所希望小学,还带有初中部,并且配备了师资力量以及各种教学所需器材。
这一切,大部分还是看在楚逢月的面子上。
村长也清楚这一点,看到楚逢月格外亲切。
“来了?”楚逢月随意扫了他一眼,凉飕飕道:“还敢见我啊,还以为你要一辈子躲着我呢。”
“怎么会……怎么会……”看到她身后的高高瘦瘦的男孩,村长更心虚了,尴尬一笑转移话题:“我是为了竹音的事来的。”
说到这,他正色道:“竹音跑了。”
肯定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他今天去青竹小筑,人去楼空。
楚逢月点头:“你们应该有自己的办法找到她吧?”
“怎么可能……哈哈……楚小姐别说笑了,要真的有办法哪会拖到今天?”村长打着哈哈,想要敷衍过去。
楚逢月也懒得深究他们的秘密,以前是受诅咒的限制,赵竹音只要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就能耗死族人,现在诅咒解除,村长的一身本事也有地方施展。
至于为什么要来玄学协会,算是报备吧,就像是风水师去了新的地盘,要找当地的风水师拜码头,以免自己在别人的地盘接活惹得人家不快。
你如果在陵城想要施展手脚,又不和玄学协会事先说明,就有点不把人家放在眼里的意味了。
好歹也是官方组织。
楚师傅多了一个儿子的事,马师傅早就和相交好的人说了,现在玄学协会就没有不知道的。
程方是个人精,没有问楚逢月这么大一个儿子哪里来的,他直接给见面礼就完事。
楚巫莫名其妙多了很多叔伯爷爷,身上揣满了东西,就连衣服上的帽子也沉甸甸的。
“你自己去玩会儿。”楚逢月跟好大儿还是有些生疏,主要是突然一下子这么大,也就比时诩小个三四岁吧,感觉有点别扭。
“噢。”楚巫手里有一叠护身符,他难得听话地去了外面院子,这些常人难求的符纸在他手里很快折成了纸飞机,随着他的动作落在了屋顶上或者草丛里。
程方和村长在商量怎么引出另外一个巫蛊支脉的人,楚逢月提议道:“利用赵竹音。”
“嗯?”村长稍微一想,就反应过来:“恐怕一个竹音还不行,蛊母也得出现。”
对于那一个支脉诱惑最大的就是蛊王和蛊母,单有蛊王用处不大,像竹音就是用来吊命,然后使些不入流的巫蛊手段。
村长有些犹豫:“可这样风险会不会太大了,如果功亏一篑,那就得不偿失了。”
蛊母要是有什么闪失,村子里那些蛊虫恐怕再也镇压不住,都会从坛子里爬出来。
楚逢月也不催,这种事情的决定权在他自己,而且事关重大,也不能轻易做决定。
村长脸色变幻不停,想到这么多年压在村民们身上的诅咒以及还要时刻防备那一个支脉的反扑,咬牙道:“干了!”
程方看了眼神色淡然的楚逢月,好像她早就料到村长会答应。
其实不难猜,村民们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村长也希望能有长长久久的稳定,不想继续提心吊胆。
“这件事你和玄学协会商量,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随时打电话。”楚逢月把用符纸包裹的蛊虫交给村长,笑了一下:“这个东西在你手里应该更能发挥作用。”
这是赵竹音用来算计马师傅的蛊虫,是她养的。
蛊母闻到上面的气息,对于找到她更轻而易举。
“多谢楚小姐!”村长隔着符纸就能摸出来里面是什么,他多了两分信心,“只希望这事能早日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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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离开玄学协会,楚逢月驱车带儿子去附近最大的商场。
帽子墨镜口罩遮得严严实实,对于自己现在在娱乐圈的热度,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太红了也是一种苦恼,不是凡尔赛,对于风水师来说确实有点麻烦。
就像在街道上捉龙会受到限制,哪怕现在的卫星地图已经很完善了,可对于风水师来说,还是更相信自己的脚和亲眼所见。
楚逢月走到电梯上,楚巫紧随其后。
因为容貌太出众,有不少小姑娘都偷偷瞄这个帅气的男孩。
大胆一点的甚至直接上去问微信,楚巫不接:“微信是什么?”
女孩差点哭了,愤然离开。
现在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用这种借口拒绝给联系方式?太low了吧!
楚逢月单手扶着电梯,要笑不笑的,也是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好像没有给儿子准备手机等电子产品。
她扭头问:“灰老师有没有说不能买什么?比如手机?电脑?平板?”
楚巫确实不太了解微信,就算见他妈用过,也叫不出名字来。
手机还是知道的,他摇头:“灰老师不认识这些。”
别墅里那个电视机至今没有开过,因为楚逢月不看,辛奈和小格除了做一些帮楚小姐收集资料的事,回来就去健身房,最多看看手机。
而灰仙,他在村子里待了那么多年,村长这种年纪的都没用过手机之类的电子产品,更别说他这个老古董了。
他不认识不会用,而楚巫完全是被灰仙管制的太厉害,每天想着怎么跟他斗智斗勇,压根就没想到要用这个。
玄学界的那些人哪想到孩子会连个手机都没有?送的不是护身符就是法器,更有甚者直接给卡,让他自己刷,就当是零花钱。
特别是侯师傅和马师傅,靠楚逢月这块招牌赚的盆满钵满,自然要对人家孩子好点。
“要不给你买个手机?”楚逢月提议道:“再办张卡,以后出去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正好二楼就是电子产品区域,各大品牌手机都有,一时之间还不知道去哪个。
楚巫是村长按照她给的特点幻形的,又高又帅,而且骨骼是少年人的修长清瘦,五官硬朗,跟楚逢月走在一起回头率不少。
这是他第一次来人这么多的地方,有些不适应,假装无意地往他妈身边蹭。
楚逢月发现了他的小动作,暗自发笑,这小家伙有些本性还是改不了,比如下意识地依赖她。
心情好了许多,楚逢月选了一个和自己手机牌子一样的,带他试机。
导购看到他们,热情洋溢道:“你好,请问需要什么配置的手机呢?有看好的型号吗?还是让我来给您推荐一下?”
楚逢月随便看了看,手机展示柜里颜色型号太多了,目不暇接。
“有适合十五六岁小孩的手机吗?给他买的。”
导购偷摸仰头瞥了眼男孩,小声提醒道:“这个年纪上高中了吧?还是不要买手机好,学校里不让带,也影响学习呀。”
“要不然考虑一下我们家这款电话手表?基础功能都有,打电话发短信,还可以微聊,也能带进学校。”
导购推荐的是一款智能电话手表,男款有黑白两色,按下开关,界面上出现一个时钟。
看着还挺简洁的。
“你觉得怎么样?”楚逢月问男孩,“喜欢吗?”
“还行。”少年指着白色的,“我想要这个。”
楚逢月稍微一愣,很快就想通原委。
可能是他以前常年见到黑色,所以现在对于这个颜色比较敏感。
“好,麻烦帮我把这个包起来,你们这里可以办手机卡吗?”女人摸出手机,打开付款码给导购扫。
“有电话卡送的,身份证带了吗?我可以帮您激活。”成交了一单,导购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
楚逢月摸摸兜,什么也没有,她扭头问男孩:“你带了吗?”
“没有。”楚巫拿着电话手表,眼底透出一丝掩不住的开心,问导购:“回去可以激活吗?”
“可以的,按照上面的步骤来就行。”导购耐心解释,“如果激活不了可以再来找我。”
楚逢月点头,付了款,她又带儿子去买学习用品。
见他对电话手表爱不释手,女人轻声笑了,她示意男孩伸手,“我给你戴上。”
楚巫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双眸亮晶晶地看向她——
“谢谢妈妈。”
这拽酷拽酷的小家伙很久没这样温软的叫过她了,楚逢月有片刻失神。
女人沉默地接过手表,戴在男孩血管清晰的手腕上。
凭借火眼金睛认出楚姐姐的时诩屁颠屁颠跑过来,刚要打招呼,听到男孩这一声妈,只觉得眼前一黑,天崩地裂。
什么玩意儿?我幻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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