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雪停风止,沉寂了一个冬日的阳光重新冒头。


    联盟春季学期定在三月上旬开学,纪玉霖要搬去裴忍的公寓,和往年回学校宿舍的时间一样,他只提前了一天收拾行李带走。


    纪玉霖把这件事告诉母亲时,纪太太微顿,很快接受。


    她说:“你自己想清楚做了决定就好。”


    虽然原来纪玉霖搬去裴忍的公寓住过一段时间,但那会儿还不在交往关系内,现在关系更亲了,两个人想多待在一起情有可原。


    期间纪太太曾亲自安排儿子跟别人见面,纵然抱有想给纪玉霖找个合适伴侣的念头,可真当儿子有另一半可以亲近的对象,做母亲的既不舍又感慨。


    纪太太说:“一转眼霖霖都长这么大了。”


    她送纪玉霖到楼下:“叫你爸爸送你过去?”


    纪玉霖说:“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裴忍前几天就回学校忙着办理执委会的工作,他不想麻烦对方专门过来一趟。


    纪太太犹豫:“还是再等……”


    纪玉霖笑着打断她:“我还没到风吹就倒出会儿门得这个接那个送的地步,等今年放假,我找时间把驾驶证考了。”


    纪太太仰头望着温和坚定的儿子,不再固执的非要送他出门。


    她叮嘱:“那你自己在路上要小心一点。”


    纪玉霖不厌其烦:“好,我知道。”


    纪玉霖拎着行李箱自己打车去公寓,房间早就打扫干净,家具齐全,连猫咪的用品裴忍都置办了一套。


    纪玉霖打开航空箱,他抱出安安静静蜷缩的雪球儿,带它绕公寓走了几圈。


    七个月大的雪球儿已经比刚接它到身边养时大了不止两倍,在新环境胆子小且耸,毛茸茸的脸贴在纪玉霖怀里,尾巴紧挨在他胳膊扫了扫。


    纪玉霖带雪球儿熟悉完公寓环境,放它到脚边,开了一个新罐头放在喂食碗里。


    雪球儿往肉嗅了嗅,舔了两口立刻钻进沙发底,纪玉霖没再打扰它,转身开始把行李箱的东西拿去卧室放好。


    午前裴忍问他:“过来了?”


    纪玉霖正在换床单,语音外放:“嗯,还在收拾,一会儿我去周围超市买些物品,晚上你想吃什么菜?”


    裴忍说:“不需要你做这些,家里会有阿姨过来。”


    纪玉霖的一双手生得珍贵好看,配上钢琴正好,裴忍不太希望他忙于家务。


    纪玉霖说:“我自己做和阿姨做的不冲突,而且又不是每天下厨,今天刚过来,顺便庆祝。”


    和裴忍简单聊了一会儿,纪玉霖在收整好的卧室洗了个澡,然后午睡。


    醒来时一团毛绒绒的重量压在他怀里,纪玉霖睁开惺忪朦胧的眼睛,把雪球儿的尾巴从脖子移开。


    雪球儿轻叫,脑袋一转,往他肩膀使劲地蹭,露出下巴,露出肚子,尾巴摇来晃去的。


    纪玉霖手指放在雪球儿下巴挠,时间差不多,去一趟超市购物完裴忍也差不多从学校回来了。


    他洗澡换衣,拿起手机和钱夹步行去最近的生活超市。


    天刚黑,纪玉霖在厨房准备牛排,他听到玄关传来轻微的动静,旋即看见裴忍的身影。


    裴忍走进厨房,双臂把纪玉霖围在中岛间偏下脸对准他的唇吮了一口,英俊的眉宇间带着细少的汗珠,说:“我去洗个澡,很快就来。”


    纪玉霖温柔微笑:“好。”


    在裴忍后退离开之际,纪玉霖倾上唇照着对方嘴角吻了吻。


    裴忍:“什么意思?”


    纪玉霖说:“礼尚往来。”


    裴忍挑眉:“那我现在重新来个深吻如何?你再回我个深的。”


    纪玉霖耳一热:“快去洗澡。”


    裴忍不逗人了,在卫浴间停留的时间久了一点。


    他难以压制内心连着身体的躁/动,索性就不再克制。


    以前和纪玉霖住在一起只有单纯的表面意思,现在两人以新的关系同居,他一进屋纪玉霖就让他乖乖圈在厨房亲,裴忍差点想把人抱起来。


    裴忍将热水调成冷的,白色的泡沫带着石楠花的味道从指缝溢出。


    又苦又腥的。


    餐厅外,纪玉霖摆上牛排,倒了红酒,从储物柜找出蜡烛,还燃了味道淡雅的熏香调节气氛。


    他洗干净手坐在椅子等待,又跟蹲在脚边的雪球儿玩了会儿,不止大半个小时过去,他然后转到卫浴间,敲门。


    “裴忍,你还没洗好吗。”


    低沉的男声混着水流声响起:“嗯,快好了。”


    纪玉霖“哦”一声,心想裴忍洗什么洗那么长时间。


    他重新坐回餐桌才反应起来,有件事情一旦开始做了确实会比较耽搁时间。


    不久前和裴忍在厨房亲了一会儿,对方什么状态他都记得。


    纪玉霖清了清嗓子,转去冰箱拿出一瓶水喝。


    背后凉爽的气息笼近,裴忍说:“给我来几口。”


    纪玉霖把瓶盖连带剩下的大半瓶水交给裴忍,连灌十几口,裴忍另一只手牵起纪玉霖:“先去吃晚餐。”


    裴忍简单围了条浴巾,纹理分明且宽阔的肩背印出几道显眼的红痕,痕迹边缘有轻微的血迹。


    纪玉霖抛开杂念,问:“今天训练怎么会受伤?”


    裴忍眉毛都没皱半分:“没事,一点擦伤,训练结束时上过药了。”


    像类似的伤在裴忍高强度的训练里不会少,每次基本都会断断续续地增添新的伤口,这些微小的痛楚对他习以为常,过两天就能自愈。


    裴忍扣住纪玉霖的手腕,一把将人捞在腿上,圈紧纪玉霖的腰抱了片刻。


    裴忍说:“我饿了。”


    纪玉霖想从身后宽阔强健的身躯挪开,正动了几下,整个人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动作。


    “你……”


    裴忍微微一笑:“霖霖,叫你乖乖让我抱一会儿,别乱挪啊。”


    纪玉霖冰水润过的嗓子再次发紧,他试图收敛慌乱的心绪,温柔而好心的建议:“裴忍,要不然你重新去一趟浴室,这次我不会打扰到你……”


    裴忍“呵”地低笑:“不去。”


    他闭眼,释放出凌冽浓郁的冷杉香。信息素从头到脚笼罩裹缠着纪玉霖,热烈的、强势地表露了此时裴忍想要占有纪玉霖,拥有他的念头。


    纪玉霖颈后一热,裴忍隔着信息素贴蹭在边缘轻吮。


    裴忍已经极度克制,但纪玉霖却有被野/兽叼咬脖子,舔舐致命地方的错觉。


    他紧扣裴忍的手指。


    裴忍脸一偏,鼻梁抵在纪玉霖的后耳根,照着泛红的耳垂亲了一口,吮出些许湿润,


    于此同时,纪玉霖怀里跳上一只雪球儿。


    雪球儿和纪玉霖大眼瞪小眼。


    “……”


    纪玉霖往身后的人推了推:“我们还要吃饭。”


    裴忍哑声:“嗯。”


    他和纪玉霖交往的时间左右不过一个月,人才刚放到身边,能亲吻着腺体已经是非常亲密的行为了。


    纪玉霖混乱的状态逐渐被裴忍的信息素安抚好,他照裴忍对自己的方式,用树莓的气息试探地想给裴忍带去几分抚/慰。


    酸甜绵长的树莓不像冷杉香那样热烈,和纪玉霖一样的温柔,时长缓慢,好在还算有效果。


    裴忍松开对纪玉霖的禁锢,两人又分享了一瓶冰水,喝完后才专注地吃这份纪玉霖准备的烛光晚餐。


    新学期的课程和上学期安排的差不多,纪玉霖除了周末,晚上的时间都空闲。


    而裴忍在校的最后一学期比起他就更加忙碌,每天高强度的训练从早到晚不说,有时深夜还在学校抓学生纪律。


    因此两人虽然同居,纪玉霖除了每天早上和中午跟裴忍见面吃饭,夜里他独自睡自己的卧室。


    裴忍深夜回来不会扰醒他,纪玉霖要见到裴忍基本都到了第一天早晨。


    中午裴忍去接纪玉霖吃饭,下课不久,纪玉霖收拾课本,带着书包准备离开。


    林向阳问:“你又不跟我们吃啊?”


    纪玉霖温柔笑着点头。


    林向阳:“你谈恋爱以后和我们相处的时间除了上课和练琴以外都少了,裴忍真霸道哦。”


    纪玉霖打算为裴忍解释。


    “他训练任务重,其实我只有早餐和午餐的时候和他待一会儿。”所以他很珍惜这些时间。


    林向阳笑呵呵的:“那我跟天天去餐厅。”


    纪玉霖:“好,回来我给你们带份甜品。”


    纪玉霖向裴忍提议过可以跟自己的两位舍友一起吃午餐,不过裴忍对他展示的私/欲越来越重,不愿意把彼此难得的独处时间让外人参与进来。


    感情本来就比较自私,纪玉霖和裴忍交往不久,能共情裴忍对自己的这份私念。


    他下楼一眼看到迎面走来的裴忍,自然地把手交给对方牵起。


    四周经过的学生露出艳羡的目光,裴忍到练琴教室接纪玉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当初裴忍和纪玉霖虽然走得近,但那会儿还是朋友关系,现在两人的恋情在学校传得到处都是,纪玉霖从没有过这么高调的时候。


    他选择和裴忍在一起,就要接受某些注定落在身上的视线。


    纪玉霖眉眼含笑:“今晚我不练琴,可以去看你训练吗?”


    裴忍:“求之不得。”


    最好当面给他擦一擦汗什么的,要知道在某些时候,而言是另一种意义上,不容任何人触碰的私人领域。


    alpha会像野/兽一样标记自己的ega的人,同样会露出他们极强的占有心和宣告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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