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你在想什么?”派蒙看着无名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被这么一问,连手上拿着的东西都掉落在地。
无名眼睛缓慢地转动,而后回答道::“哦,没什么。”
“那个,荧,我今晚可以和你们一起睡吗?”
荧和派蒙相视一眼,道:“当然可以,只是无名,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们?”
最终,无名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二人。
昨日那人走之后,无名原地呆滞了好久,后来她才唤了子午出来,问她有没有看清人的长相。
可惜子午当时也在休息,荧和派蒙就更不用说了。
无名当时没睡,按理说一个大活人到她的屋子里,她不可能发现不了。
这个人一定功夫了得,起码在她自己之上。只是范围太大了,根本没法找到…
要是让她逮到,非得剐了这个人。
“居然有流氓!”派蒙生气地跺脚。
“无名别担心,一定可以抓到他。”荧也附和道。
无名长叹一声:“眼睛看不见终究还是麻烦了点。”
因为怕坏人再次出现,荧和派蒙整个上午在飞鸿居内,没有出门。
直到午后,昨日那个望舒客栈的姑娘又来请无名,她这才想起还要将魈体内的另一半魔识引出来。
“我们一起出去吧,让你们整日里陪着我也没有意义。”无名知道荧和派蒙在归离原附近有许多任务。
“那,等你结束之后,我们去接你一起回来。”荧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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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的状态比昨日很多,无名过去的时候,他站在望舒客栈楼上望着归离原的风景,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跟随者姑娘的指引,走到魈身边。
“今日我来晚了,我们进去说吧。”无名提议道。
没等到回话,冰凉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她的唇角。
“你,受伤了。”
无名下意识躲闪,然后回答道:“没事。”拳头硬了,昨天那个人最好别让她抓到。
魈毕竟是仙人,身体恢复力比普通人强。今日将剩下那缕魔神残识引出之时,他明显没有了昨日的虚弱和勉强。
“可以了,日后若是再被染了魔神残识,记得和我说。”无名拿着棋子,接着道:“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个东西还能在我手中留存多长时间。”
她想着,将棋子中的摩神残识处理完毕,这颗棋子就该回到该去的地方了。
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子午,但她们终归不是一条道路上的人。
“你,不打算回去吗?”魈问道。
“回去?”
钟离知道的事情,魈肯定也知道。所以她从前在棋行士组织里的事情,对他已经不是秘密了。
“不想回去,从前我加入他们,肯定是被迫的吧。”无名无奈地回答。
魈能看出她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没再问下去。
“想学枪吗?”魈知道无名没有那颗棋子,力量会削弱很多,就像在洞天内一样。
枪?
先不说她适不适合舞刀弄剑的,关键是武器在她手里似乎没什么用处。当然,她也知道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对付个丘丘人还是有所助益的。
“我不太行的…”无名慌忙摆手,而且她的神之眼似乎还有些问题,暴露给太多人总是不大好的。
“虽然现今的璃月看似太平,但是难保日后不会再有什么大风浪。有力量在身,总是稳妥一些。”
也有道理,但是她还是不大想学。
一根冰凉的铁器被塞进她手中,沉甸甸的。
轻轻晃动几下,清脆地铃铛声响传来。顺着铁器向上抚去,枪首处果然有一个细小的铃铛缀着。
“这是,枪?”
“明日,巳时,天衡山下。”魈没有给无名拒绝的机会。
“可是….”
引领她来的姑娘过来扶住她,并说着魈已经离开了。
她还没答应呢。
无名没急着回去,她在望舒客栈楼下坐等着荧和派蒙来接她。黛特老板为了表示感激,还为她准备了一些点心茶水。
【方才快急死我了,我生怕你不答应他。】子午突然出现。
【你知道的,武器在我手中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说你是榆木脑袋你还觉得委屈,真当是去学长.枪的吗?】
【我….】无名揪着衣袖,【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是你太胆小了吧。谈个恋爱而已,又没要你对他负责。】
无名没忍住笑了出来,这是什么渣女语录。
【好啦,我有我的打算。有恋爱的功夫,我还不如在家睡觉。】
“无名,笑什么呢?这么开心。”派蒙在不远处就看到无名表情时常变换,像中邪了一样。
“啊,你们回来了。”无名连忙收拢表情。
三人回到璃月港,快到飞鸿居的时候。无名问道:“方才路过北国银行了吗?”
“路过了,都快到家了。”
奇怪,那几个愚人众守卫每次路过都会和她们打招呼的,今日却没什么动静。
无名也没太在意,因为夜晚快要到来了。她将被子搬到荧和派蒙的房间里,三人随意地聊着天,打算晚一些再睡。
那个人没有来,的确,不会有哪个流氓会在第二天就自投罗网。
翌日清晨,无名本想多睡一会的,可是子午吵吵嚷嚷地叫她起床。
“你今天还有事要做呢,你忘了吗?”
“….什么事啊?”无名嘟嘟囔囔不想起。
“咣当”一声,子午操纵着将安放在角落的岩枪倒落在地。
“巳时,天衡山。”
无名瞬间起身,问道:“现在什么时辰?”
“你若是现在起来收拾呢,还是来得及的。”
子午为她编织出视野,她拿起枪便急匆匆出门了。
今天去和魈说清楚,她不学枪。昨天这人走太快,连拒绝也来不及。
到了天衡山脚下,果然看见魈负手而立。感受到无名的接近,他唤出长.枪原地等待着。
“魈,来这么早。”无名问候道。
“…嗯。”
魈没有询问她为什么能看见,大概子午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
无名忽感头疼。
“开始吧。”
无名将枪搁置在岩石上,犹豫许久然后说道:“其实昨天我就想说的,学枪法对我的用处不是很大,想必你们也了解过。”
“所以,就不麻烦你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没用。”
魈挑起那柄枪,放置在无名掌中。他反手亦握住了无名攥枪的右臂,向前挥舞去。
砰一声,对面不远处山崖壁上的树被击掉半截。好像还是岩元素力….
无名有些错愕,她知道自己的力量要远比这个小得多。是这柄枪发挥了作用。
“这是怎么做到的?”
“没什么做不到的,你既已下定决定不再回到那个地方,自然使用出该使用的力量。”魈没有多解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无名却很好奇为什么偏偏这柄枪可以发挥作用。
“抬手,收腿…”
魈又带着无名挥动几个动作,将一套招式动作打了出来。无名这次明显能感觉到手中的武器和自己是一体的,身体内的岩元素力顺着枪首流出。
力量增强了许多。
看来,日后若是没有这颗棋子,她也能拥有正常的神之眼持有水平,不至于连丘丘王都打不死。
子午暗中观察:情意绵绵枪。
能感受到力量变化的无名自然对这种枯燥的练习有了一些兴味。再加上魈不失为一个好师父,她学不会的时候也十分耐心指导。
不知不觉便过去了一个时辰。
“今日就到这里,明日巳时依旧。”
这次她没有拒绝,因为这东西确实有用,她第一次感受到运用力量的乐趣。
不过,怎么就从法师变战士了?
接下来的几天,无名都会来到天衡山。她已经能像模像样地打出一套招式了,尽管还不够熟练。
无名在璃月港内的熟人也看见无名每日准时准点手持长.枪在大街上晃悠。
他们还能感受到,无名最近似乎很开心,这种开心似乎和天降摩拉的那种开心不同。
无名走在街上,连裙角衣袂都有一种轻盈飘摇的感觉。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愉悦的心情,这种心情也感染着街上的人。
苏二娘:她最近就像是敞开了什么心扉一样。
卯师傅:她最近食欲甚至比往常好,甜甜酿花鸡能吃一整只。
莺儿掩面一笑:她浑身上下都冒着粉红泡泡。
只有经常去飞鸿居喝酒的客人表示不满:这个老板整天在街上晃荡什么,怎么还不营业!
子午却早已看透一切:暧昧期的小年轻人啊。
不对,好像有一个已经不年轻了。
无名转动着手中的枪,上面缀着的银铃和她袖口的铃声像是比试一般,一个更胜一个的清脆悦耳,声音交织在一起却比不过一句:
“大家早!”她向街上的众人打着招呼,面上的笑容能挤出蜜。
“早,又出来练枪法?”
“….早,无名的伤看起来养得差不多了。”
“无名,你也开始练枪了?”香菱向她招手,“改天叫上云堇,我们切磋一番。”
“一定!”
无名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每天结束都在期待着下一天的到来。就像是提前知道明天一定会有好事发生一样,尽管明天只是重复着以往的普通日子。
她在飞鸿居的后院中,将枪法又完整地打出一套。随着力量的倾泻,她不由地想起那只握在她手腕上的手,和回响在耳边的叮咛教导。
将枪安稳地搁置在架上,无名行至窗边,看着港外的船只。
子午的力量慢慢恢复,她能看得见的时间也稍微变长了一些,这就允许她利用珍贵的可见时间发呆。
太阳为什么不早点落,再早点升起。心中有些焦急,这种焦急却不会灼烧着心,反而能泛起一种叫期待的涟漪。
连无名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期待着什么。
“无名,最近是有什么好事吗?”连派蒙都察觉了。
她和荧一左一右架住了无名,想和她一起分享高兴的事情。
“最近,我变得不刮痧了….算好事吗?”
“呃….应该算?”
在荧的房间住了几晚之后,无名觉得那天的流氓应该不会再来了,就搬了回去,她渐渐也就将这件事情抛在脑后。
第二日,她照常去天衡山,子午在和她闲聊。
“你没发现自己很不对劲吗?”子午想给即将铁树开花的树根施点肥。
“什么不对劲?”
话到嘴边,子午又收了回去。有些事情,自己体悟出来要比别人推着效果好许多。她这么一提醒,无名又退缩了可怎么办….
“算了,没什么。不过有一点你记住,就算这柄枪你用得再顺手,也不能扔下这枚棋子。”子午觉得无名这两天力量大增,都不怎么爱用棋子了,这可怎么行。
回头风音要是知道,第一个挨刀的就是她。
“….好的。”
早就盘算着要将棋子归还的无名有点心虚。
“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飞鸿居老板这是想去哪?”达达利亚自北国银行来。
无名心情好,连带着看公子都愿意好声好气说几句:“公子,好些日子没见到你,是去执行什么任务了吗?”
无名没有阴阳他几句,还让达达利亚感觉有些不习惯。
“心情不错嘛,有什么开心事?”他试探着问。
达达利亚早就注意到无名身后的那柄枪,最开始他以为是替其他人运送,直到看见了那颗缀在枪首装饰用的银铛。
在北国银行内闷了好几天,看来有必要让愚人众更新一下情报网,达达利亚睨着这把碍眼的武器,等待着无名的回复。
“没什么开心事,我得走了。”
看着无名的背影,达达利亚心中怪异,她何时对他这么和煦过,还露出那么清甜的笑。
对着自己,她的笑容从来不纯粹,要么是掺杂着讥讽,要么掺杂冰冷。
在天衡山上,达达利亚向下看去。只见无名挥舞着枪,一招一式都有模有样。他精通各种兵器,是个纯粹的武者,自然也了解魈所使用的枪法。
无名使出的,是魈的枪法。
因视线遮挡原因,魈上前后他才得以观察到。
魈指点着无名不标准的姿势,一如既往的清冷,和他这个人一样,没有什么逾矩的动作。
不一样的,是无名的态度。
她收了平日里那种慵懒和漫不经心的态度,变得很认真。无名心中一向有主意,表面上的听从并不代表心中的认同。但她此刻却重复着魈演示的动作,很乖巧的样子。
魈应该是说了一句夸奖的话,无名唇角弯了起来,眉眼都带着喜色。
达达利亚原以为无名方才的笑容已经十分真挚难得,却没想到她此刻的表情还要纯粹百倍。
多美,要比儿时在至冬见过的雪中傲梅多几分颜色。
但这不是属于他的风景,他只是躲在暗处,窥得花朵为别人绽放罢了。
无名像是累了,很自然地坐在一旁的岩石上叫苦。摆了摆手,魈也坐在她旁边。
二人距离很近,自然地聊起了天,海北天南,他们聊起许多事情。小到万民堂的杏仁豆腐,大到远隔几座城邦的枫丹国。
无名眼睛里有光,达达利亚只觉得刺眼。
他离开了,是时候执行女皇的命令了。
无名对这些浑然不觉,二人的话题又绕回到这把枪上。
“不可以告诉我吗?想知道这其中的原理。”
“自然可以,这柄枪铸造的方法,是钟离先生告知的。”魈话只说了半句。
“钟离?”
按理说,神之眼是各个国的神明发放的。那她的岩神之眼也是钟离给的。
无名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但不知道是否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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