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样的花？”
“很多种类,粉的、白的、红的，都不算大,大多是八片花瓣。”中原中也回答：“数量很多,没有叶子,只有一条条卷曲的茎，叶片滴着鲜血。”
一摸一样。
雾矢格桑有些错愕：“他们是突然昏迷的吗？”
中原中也点点头。
那就是了……
雾矢格桑攥紧拳,牵扯到伤口，手心一阵刺痛,他并不在意，眼底隐藏着悲凉。
那是他的世界。
那些亲近他的花，属于他的过往。
所以,五条悟他们是在他的世界失败的？
主系统将现实世界变成游戏的手段雾矢格桑大概看清了，诱导原世界特殊能力者参与游戏,然后伤亡越来越多，能支撑起世界的强者无意义的损耗在游戏中，再出手改变世界。
能成为npc的，大概都是像从花海中扶起夏油杰的五条悟一样，失败的存活者。
如果和他们猜测一致,那絹索的确是侵占了夏油杰身体的小偷,那五条悟失败回到学校后就提出建设这种诡异的双校园,是否和主系统做了什么交易？
例如,复活好友？
“所以这是哪？”中原中也看着思考的雾矢格桑,又看了眼建筑风格诡谲的原建筑群：“太宰他们呢？”
他又摸了摸脸,脸上那一小块皮肤很平滑，摸不出端倪。
“我帮你保留了一部分。”雾矢格桑坦言：“圣子候选人的名额只是一块敲门砖，吸收灰线才是真正的取得资格。”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你是想在这先探索，还是等他们也取得资格后，进入角斗场？”
“……角斗场？”
“厮杀。”雾矢格桑看着那颗参天的树，琥珀色的瞳子波澜无惊：“从古至今，成王败寇，圣子选出来，其他候选人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感觉到了。”中原中也咽了口唾沫，视线移开，确保不会看到雾矢格桑的身影：“我好像想杀了你，不过那种感觉还不算强烈，能忍住……等等，你为什么一直不看我？”
“因为我也想。”雾矢格桑说着，手突然向后一抓，一个凭空出现的刺客灵活躲开，他眼中划过一抹诧异：“而且我忍不住。”
姐妹校交流赛出现的京都校学生越来越强了。
那是一名身材健硕的男人，古铜色的肌肉结实无比，只穿了下半身的校裤，眼底无神，像是被强制支起身体的傀儡。
中原中也身上附上重力一脚踢过去，想把人固定在地上，却被对方灵活的躲开了。
“好身手……你吸收那个线没事？”
“没有。”
中原中也躲过杀手的攻击，一挑眉：“那就都给你吸收。”
有两下子。
“这么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但是太宰和那个侦探都相信你……或者说相信魔人。”
“侦探？”雾矢格桑在宣传片出现的人物中回想了一下，锁定了一个最符合侦探描写的：“那个戴鸭舌帽，抱着一个娃娃的的吗？”
“有那号人吗？”
被灰线操纵的杀手灵活性并不高，中原中也很快就摸到他的破绽，把人远远的击飞出去，在木质的房屋顶上撞出一个大坑。
“他没进游戏，不过在只是听说了你的事迹后，他就敢说：你一定会帮助我们，因为你要达成某个目的，也一定用得上我们。”
“那个帮我们卸掉通缉的人？”雾矢格桑突然想起太宰治好像提到过。
“嗯。”不知想起什么，中原中也脸上有点恼羞成怒：“他很厉害，坑过我，咦，他怎么还能站着？”
‘啪’
被中原中也踢飞出去的那个人摇摇晃晃的爬起来，第一动作竟然不是再冲上来攻击，而是拍了一下手。
清脆的拍手声在寂静的圆弧场地中格外清晰。
雾矢格桑一眨眼，就发现本该在中原中也身边的自己，竟然出现在了杀手待的位置，而那个杀手，已经站到了中原中也身边。
交换位置的能力？
所以为什么不是和中原中也交换位置，来处理他？
“麻烦。”中原中也啧了一声，继续攻击。
雾矢格桑看着和中原中也战斗，原本木然的脸庞竟然升起兴奋的男人，挑眉。
残存意识？还是，灰线就是他们的灵魂？
他记得中原中也吸收的那抹灰线，是会做出‘嫌弃’这种高难度的情绪的。
雾矢格桑眼见瞥到那个男人往空中扔出了什么。
“中也君！小心，他的能力……”
他眼睁睁的看着和被扔出的东西交换了位置的男人一拳打到中原中也脸上，身负红光的青年却纹丝不动，双手揣兜，脸上挂着讥讽，然后踢出一脚，结果男人消失了，他和雾矢格桑交换了位置。
“……应该不止能和人交换，还能和特定物品交换。”
雾矢格桑说完剩下的话，羡慕的看了眼中原中也，然后收回视线，压下自己心中过于离谱的‘把他吃了自己会不会也获得这种身体素质’的想法。
吃了中原中也能不能身体变好他不知道……大概率是咬不动的。
就在他说这句话时，又是几声拍手声响起，雾矢格桑的位置又变幻了几次。
男人还是一心一意缠着中原中也，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这算歧视吗？”
雾矢格桑转了转缠绕灰线的手腕，他抬起手，那些灰线竟然直立起来扭动着。
【怎么不算呢】
好在，雾矢格桑很快就有事可做了。
京都校的学生不止一个。
白发青年仿佛后脑长眼一样躲过身后打来的子弹，随后转头。
“是位小姐啊。”
留着利落短发的少女端着一把左轮□□，眼神同样木然，像无灵魂的布偶，她又朝着雾矢格桑开了两枪，都被他一一躲过。
【那样的枪只有六颗子弹，趁她装填子弹的时候，您可以杀死她】
“应该没那么简单。”
雾矢格桑在少女脚下开了个洞，趁她脚下落空无法移动时，搞塌了她身边的房屋，大量木质墙壁碎片成堆的跌落，将少女压在了下面。
木屋瓦利粉尘尚未平息，雾矢格桑闪身躲开又一颗子弹，表情有些无奈。
“我根本没有战斗能力嘛。”
对付身形灵活的敌人，「破坏」毫无用处。
甚至……
“&……?”
被粉尘干扰到的中原中也送来友好问候。
躲子弹是个体力活，需要和开枪者进行大量的心理博弈，雾矢格桑有点累了：“还至少要躲两颗子弹，要用杀手锏吗？”
可「修复」的不确定性……
雾矢格桑想起和酷拉皮卡战斗时，对方疯长的头发，沉默了一秒。
中原中也帮他踢开一颗子弹：“发什么呆！”
“我在思考。”
“那就好好想。”
中原中也咬牙，下一秒，他被和少女换了位置。
雾矢格桑看着一瞬间和他拉近距离的敌人，「破坏」了他们之间的房屋，木屋塌陷遮盖了子弹的破空声，又挡下一颗。
“六颗子弹打完了。”
“你去一边！”中原中也不擅长对付粉末状的物体，被呛的打了两个喷嚏，骂道：“确保自己安全，两个都让我对付。”
别坑队友了。
雾矢格桑无辜的点点头：“她应该要装填子弹。”
“我比你懂枪。”
中原中也操纵着重力蔓延全身，他脚下的地板开始逐步碎裂，地裂般蔓延，无粉尘还迅速，直接将少女手中的子弹震落在地，但她紧紧握着枪，又朝雾矢格桑开了一枪。
“小心。”
那少女果然不止六颗子弹。
早有预料的雾矢格桑堪堪躲开，侧脸被擦出一个血口，他用左手揉了揉嗡鸣的耳朵，左手缠绕的灰线见缝插针的钻进他脸上的伤口。
雾矢格桑一挑眉。
“中也君，在她身上擦出一个伤口，然后送我过去。”
他好像知道该怎么破局了。
中原中也看他抬起的左手，了然。
“明白。”
中原中也用重力升起刚刚男人扔出的能进行位置交换的东西，又裹挟着碎木头朝他攻击过去，中途被变幻了几次位置，还是靠极快的速度成功靠近少女，把她像工具一样朝雾矢格桑扔了过去。
雾矢格桑：……
他说的是，把他送过去吧？
但人已经被扔过来了，雾矢格桑也只好随机应变，他接住少女，发动了「破坏」。
「破坏」可以在生物体上创造出小创口，而灰线会对体内拥有灰线的人的血产生渴求，正好利用这一点。
雾矢格桑左手的灰线触碰到少女的一瞬间，立刻躁动起来，顺着左手上那些见骨的创口潮水一样的涌出，贪婪的吸吮掠夺着对方体内的灰线。
中原中也抽空扭头，发现那少女已经变成了一堆白骨，但自己的队友状态也不太好，一个人被扔过去的冲击力可不小，雾矢格桑伸手去接，手腕差点骨折，自己也被惯性冲击在地面上向后跌了好几米。
他有点心虚。
“没事吧。”
这家伙怎么这么脆……
雾矢格桑半跪在地，一条腿别扭的折着，校服被磨破，身上，身边落了不少森森白骨，他疼的摸了把额头的冷汗，随后幽怨的看了眼中原中也。
“没死。”
“把你送过去也差不多……”中原中也讪讪解释，然后声音越来越小：“抱歉。”
有了雾矢格桑钻研出的打法，能转换位置的男人就好对付多了。
他一次拍手只能交换一次位置，而无论是中原中也，还是雾矢格桑，都有在他身上弄出伤口，触碰他的能力。
很快，那男人也变作一堆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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