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声观察他提到孙慧时的表情，难过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自责，还有隐隐约约的恐慌，他在自责什么？又在恐慌什么？
秦声微微蹙眉，直觉告诉她韩杰很可能知道些什么。
“她、她问我能帮她什么……”韩杰双眼通红，不停给自己灌酒，语气懊悔地说：“我当时什么都没回答！我应该回答的！如果我能帮她……她应该就不会这样……”
韩杰酒喝得太多，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不仅是秦声，就连他三个室友都纷纷露出困惑的表情，没有人知道韩杰在说什么，没有人知道孙慧想让他帮什么……
“呃，所以孙慧让你帮她什么？哥们儿，你不会是知道谁是凶手吧？”其中一个室友开了下脑洞，其他两人跟着吓了一跳。
韩杰还没醉到完全断片，听了室友的话一直摇头，嘟囔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会杀了他！”
“喂！胡说什么呢！”坐在韩杰旁边的室友拍了下他的脑袋，低声说：“别瞎说！杀什么杀？杀人犯法！别把这种话挂嘴边上！”
韩杰不吭声了，眼神恍惚地盯着空酒瓶发呆。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站了起来，把身边的室友吓了一跳。
“你干吗去？”室友拉住他的衣服，生怕他现在脑子不正常。
韩杰说：“上厕所！”
“我跟你去！”
“不用！不用！”韩杰把室友按回椅子上，逞强道：“我又没断片，别跟着我！我就上个厕所！”
说完，不等室友们再说什么，韩杰摇摇晃晃的往卫生间去。
“要不要跟着他？”
“不用吧，他这不走得挺利索的？没喝多少，不至于！”
室友们商量了两句，最后还是没跟上去。
秦声余光盯着韩杰的身影，过了会儿起身跟了过去。校园餐厅的卫生间设置在外面，需要出餐厅拐进旁边的小路。
韩杰上完厕所又洗了把脸，自觉清醒了不少。
从厕所出来准备回餐厅，韩杰点了根烟试图让脑子更清醒点儿。他今天酒喝得确实不少，而且啤酒白酒混在一起喝，又快又急，比平时都更上头。他觉得自己清醒了，但实际情况并不好，出来没走两步腿就开始发软，晕晕乎乎不小心绊了一跤，手里本来就不稳的烟直接掉在地上。
要不是旁边突然闪出个人拉了他一把，他估计就得当场摔个狗吃屎，而且自己八成还不知道那种，直接躺地上起不来等室友来捡。
“同学，没事儿吧？”
说话的是个好听的女声，拉住他的人身上淡淡香气冲入韩杰的鼻腔，他迷迷糊糊抬眼看过去，因为醉得厉害，看不清对方的脸。
“谢、谢谢啊。”
“不客气。”秦声拉着韩杰胳膊的手微微用力，脸上依旧挂着笑：“同学，我看你挺眼熟的，是不是哪儿见过？”
“见、见过？”韩杰甩了下脑袋，试图看清眼前的女人，但他现在看什么都重影，实在看不清，就算看清了恐怕也难以认出是谁。
“我们、见过吗？”
秦声温柔地笑了声：“应该是见过，可能是在我表妹那见过？我表妹是孙慧，你们是同学吧？”
孙慧！
韩杰在听见孙慧这两个字后瞪大了眼睛，秦声看清对方一瞬间放大的瞳孔，根据她的判断，韩杰现在八成醉得头脑不清醒，但依然对孙慧这个名字有本能的应激反应。
“你是孙慧的、表姐？”
秦声点头：“是呀！”
韩杰现在脑子不清楚，想不起来孙慧是不是有个表姐，也转不过来为什么孙慧的表姐会出现在学校里。醉酒后的他只凭着潜意识在行动，听说眼前人是孙慧表姐后，立刻露出恐惧的神色，开始疯狂念叨：“不是我，不是我！真不是我！不关我的事！”
察觉到韩杰身体的抵抗，秦声握着他手臂的力道再次加大，确定他跑不了，然后继续用温柔的语气说：“什么不关你的事？你是不是欺负我表妹了？”
“不是不是！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我是喜欢她的！”韩杰神经质地说：“我是对她好的！对她不好的……是……是她爸啊！”
秦声神色一凛，问：“她爸怎么了？”
“如果不是她爸看不起我，还嘲讽我……我、我也不会做出那种事……她爸想让她跟个老男人……凭什么？我哪点不如一个老头子？还有那个白梦雨……她……她凭什么！？”
韩杰虽然说得语无伦次，也含含糊糊，但秦声大概拼凑出了一条线索，只是不知道白梦雨在这里面起到什么作用。
“你说孙慧的爸爸瞧不起你，那孙慧喜欢你吗？”
韩杰含糊地“唔”了声，喉结上下滚动，而后才说：“她、她拒绝我。”
“那就是不喜欢咯？”
韩杰这回没吭声。
秦声：“孙慧她爸给她介绍了个老男人？”
韩杰点点头，眼底闪过愤恨：“那人都能当孙慧她爸了！”
秦声：“你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吗？”
韩杰愣愣地摇头。
“韩杰！韩杰！”
秦声还想接着问，这时小路拐弯处传来几个室友的声音，她不想让其他人看见自己，只得迅速松开韩杰的胳膊，掏出一个透明物证袋弯腰快速捡起韩杰掉地上的烟，然后转身进了女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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