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宝有点“烦”某个间歇性抽风的男人,所以自打下了飞机后便一直冷着张俏脸。
景钰自知自己有错在先,拉着两人的行李,全程没敢多说一句话,抿着唇紧紧跟在盛宝的身边。
两人的个头都不低,即使放在身材普遍高大的f洲,依旧足够傲人。
如画的眉眼,般配的身条,从下飞机到走出机场,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好奇的目光。
直到盛宝跟前突然冲出了一个捧着花的女孩。
“哥哥姐姐买花吗?”女孩的眼睛由于削瘦而显得格外得大,年纪看来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个头不高,一手紧紧攥住一支支被简单包装过的玫瑰花,一手绞住衣角,眼底忐忑和期待互相交织,先是看看盛宝,最后把目光定在了景钰身上。
看得出来,女孩经验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你是华国人?还是华人?”盛宝停下脚步,眼神若有所思地在女孩有着明显亚洲特征的脸上一顿,继而听到对方居然用的是中文,眼底闪过一抹深色。
听到盛宝的问题,女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几分羞涩却骄傲的笑容:“我、我爸爸是华国人!”
“哦?是吗?”盛宝也跟着一起笑,她原本过于明艳而颇具冲击力的容颜也慢慢地跟着柔和了下来。
见盛宝似乎不太信,女孩使劲儿点了两下头,伸出手想要牵住盛宝往哪里去,却又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些微懊恼的神色。
看到这儿,景钰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主动出声配合道:“你中文说得不错。”
“谢谢您!”面对景钰的夸奖,女孩表现出了十分明显的喜悦。
“好了,这些花我都要了,你快付钱!”盛宝的语气是平常很难听到的娇嗔,她动作中有着几分不容人拒绝的傲慢,一把从女孩手里拿过所有的花,另一只手挽过景钰的胳膊,晃了晃,做足了恃宠而骄的姿态。
面对盛宝难得的反常,景钰嘴角勾起,眼底浮起浓浓的宠溺之情,两人之间的氛围感瞬间拉满,紧接着他十分配合地拿出了一张面值足以再买下一倍玫瑰花的当地钱币。
两人动作默契,再加上外形相配,女人人比花娇,男人温润如玉,周遭湿热的空气都因此变得甜腻许多。
女孩似乎也受到了感染,嘴角的笑意越发灿烂,眼眸深处却隐隐波动着几分失望和冷漠。
买完了花,盛宝和景钰二人自然也不会跟一个陌生人留下来继续唠嗑,他们更没有多少异国遇老乡的感触,给了钱,相携离开。
女孩今天遇到了两个大方的顾客,第一单就卖完了手里所有的花,她站在原地,目光眺望着盛宝和景钰坐上出租车的背影,直到车子消失在拐角处,才从鼻腔中轻哼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小姐。”西装革履的保镖不知何时出现在女孩身后,手举一把伞,为女孩挡住炙热的阳光。
“回去吧。”随手把刚才景钰递过来的钱扔到地上,女孩一脸无趣地转身离开。
什么天纵英才,父亲还那么推崇她,明明就是个漂亮一些,只知道情情爱爱的草包。
轻哼一声,女孩坐上路旁一辆黑色的轿车,离开了。
女孩不知道的是,那辆载着盛宝和景钰的出租车绕了一圈后,恰好在她离开前不久停在了隐蔽的拐角处。
“啧,我赌赢了,拿钱吧。”盛宝伸出手掌,唇角扬起,眼睛笑弯成月牙。
景钰也很干脆利落,手机往上一交,道:“你看着转吧,密码还是原来那个。”
“原来哪个?”盛宝迷惑着眨眨眼。
看到某人这副不上心的模样,景钰好气又好笑地刮了一下眼前的翘鼻,声线含笑地说道:“你、我和盛之的——”
话点到为止,盛宝眼睛一亮,立刻心领神会,一边低下头往自己户里转钱,一边嘟囔道:“还真是老密码了。”
从盛之出生就没换过。
景钰闻言只是笑笑,没有多说话,目光专注地看着盛宝转了一笔天文数字到自己的账户上,眼中盈满了笑意,略一沉吟,说道:“我看出那女孩不一般,但你如何猜测她就是王洛的女儿呢?”
盛宝闻言抬起头,眼底闪过狡黠的目光,“薄秦已经把王洛打从穿开裆裤开始的事情都扒了一边。他这个大闺女确实藏得很好,薄秦也没找到照片,但却通过一些特殊渠道获知了不少小道消息。
“那女孩很瘦,皮肤却十分细腻,显然是被精心养护着的,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我估计实际年龄得有十八九岁了。王洛有三子一女,小女儿一直以来被保护地很好,很少有人见过。不过根据薄秦查到的消息,小女儿出生在王洛刚接手集团没多久,他夫人被当时的对家暗算导致早产,那女孩儿从生下来身体就不是很好。”
说到这里,盛宝一顿,继而笑道:“而且,你没发现那姑娘和王洛一样,都长了一对贼明显的招风耳吗?”
景钰一愣,想到早年间他和王洛一次不算正式的见面,记忆在脑海中逐渐清晰,几息后,颇为赞同地点点头,道:“确实挺明显的。”
盛宝噗呲一笑,把手机放回到景钰手里,正色道:“你说,那姑娘为什么看起来对我很感兴趣?”
景钰倒是不意外,挑挑眉:“很多人对你感兴趣的。”
年轻的女性传奇,景钰并不觉得王洛的长女对盛宝感兴趣有什么好奇怪的,尤其那女孩儿一看心思就不简单。
盛宝没想到景钰的回答是这个,怔愣片刻后,眼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悄悄地凑近景钰,两人身上的清淡花香和淡雅的松竹味道糅杂在一起,坐在前排的“出租车司机”悄悄收回眼神,严格扮演好一个路人的身份。
“那你说,小妹妹现在会不会很失望啊?”
景钰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盛宝耸耸肩膀,坏笑道:“发现我名不副实,其实只是个吃老公软饭的呗。”
“家里这是要来客人吗?”王嘉宝冷着一张脸从车上下来,见到家里的管家和佣人们忙碌地布置着,眉心皱成一团,侧头问向跟在她身边的人。
“老爷说这几天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客人,让我们提前收拾好,不要失礼于人。”
“客人?”王嘉宝那张过分瘦削的脸上流露出不屑的表情。
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熟知她脾气的人都知道,王家这位千宠百娇长大的大小姐,不高兴了。
因为母亲怀自己的时候受了惊吓,再加上自打她出生后,父亲王洛手中的权势便越来越牢固,一方面出于补偿心理,另一方面王洛还觉得这个女儿很旺自己,两相之下,王嘉宝对这个膝下唯一的女儿格外宠爱,后面两个男孩都无法企及。
可惜的是,纵使家中有万贯钱财,王嘉宝打娘胎落下的体弱毛病一直未能根治,以至于她如今已经成年,却看起来整个人又瘦又小,这也使得王嘉宝对于自己的外貌格外敏感。
因为父亲的偏爱,王嘉宝很小就被王洛抱在膝盖上听下属汇报工作。
所以,回到家后,得知父亲在书房议事,不同于其他人恨不得绕着书房走的心理,王嘉宝轻哼一声,轻手轻脚地进了王洛书房外的小房间里。
那里是王嘉宝小时候写作业的地方,后来便一直保留了下来,
让这位深受宠爱的大小姐可以最直接地接触到家族的某些秘密。
“人怎么样了?”
跟往常一样,王嘉宝习以为常地推开书房的小门进去,刚好听见父亲的声音,眼珠子一转,还未深思父亲说的是谁,一道壮硕的身躯挡住了她的去处。
“小姐,先生叮嘱了谁也不能进。”
“我也不行吗?”王嘉宝沉下声音,目露不快地仰头看向挡在自己面前的人。
以前也不是没有不让进去过,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王嘉宝感到胸口处一阵鼓噪,憋闷地让她喘不过气来。
“先生说,任何人。”
平铺直述的语气,再明显不过的拒绝,王嘉宝即使再不快,也不可能明着反抗自己的父亲。
深吸一口气,她正要转过身离开时,门内一个隐隐约约的名字钻入耳朵里——
“盛宝。”
握紧手,王嘉宝没再多说话,卷翘的睫毛盖住了眼底的阴鸷,利落地离开了书房。
待回到自己的房间,王嘉宝狠狠地甩上门,把佣人递过来擦手的毛巾直接甩到了对方脸上。
“惺惺作态的女人,也配爸爸大张旗鼓?!”
王嘉宝的声音中丝毫没有掩饰她对于盛宝的不屑,让此时推门进来的女人面露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嘉宝,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温柔到甚至有些软弱的声音响起,王嘉宝压下火气,转身面向身后娴静优雅的女人,耐着性子叫了一声:“妈妈。”
“有人惹你不高兴了?”安娜·孟森特,也就是王洛的妻子轻笑着握住宝贝女儿的手,一脸怜惜地不停摩挲着王嘉宝瘦到凸起的手背。
“还不是那个叫盛宝的女人,之前没少听家里的叔叔阿姨们推崇她,谁知道一见面,不过就是个靠男人的罢了。爸爸还总是拿她来跟我比较,真是烦人。”景钰的身份对于王嘉宝而言并不难查,或许说,从王洛总是赞赏地提及盛宝开始,她就有意无意地会收集有关于盛宝的信息。
安娜·孟森特耐心地拉着女儿坐下,笑道:“我当是什么事情,那个什么盛宝的不过是沾着父辈的荫蔽,再加上嫁了一个好男人罢了。”
听到母亲的话,王嘉宝撅起嘴,不满地嗔怒道:“我只是不喜欢一个名不副实的女人总是处处压我一头。”
“嘉宝不喜欢的话——”安娜·孟森特柔柔一笑,把女儿鬓角的发丝捋到耳后,以一种像是在说今晚吃什么饭的平静语气,慢条斯理地说道:“那就不要让她出现在嘉宝面前了。这是f洲,妈妈还能让嘉宝不开心吗?”
安娜·孟森特依旧是那副有些过分柔弱的神态,但她也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的话有什么不对。
王嘉宝没忍住,弯起了嘴角,“那我要二哥帮我收拾她!”
王洛的二儿子接手的正是家族生意中见不得人的那部分,手段最是阴毒。
听到女儿的要求,安娜·孟森特宠溺地笑笑,应道:“好,都听你的。”
与此同时,距离孟森特大宅不算多远的一栋私人别墅里,盛宝和景钰才放下行李不久,大门口的铃声骤然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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