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饥饿,人类还有另外一个最简朴的需求,青森萤原本没有想到这个方面,是她自己想要上厕所,才后知后觉想起来,看向苏格兰,轻轻问他:“你要不要上厕所?”


    男人眨了眨眼睛,抬眸看她,那双温柔的眸在浴室的灯下水波流转,有种惹人怜惜的错觉。


    原本温和坦荡的苏格兰,在这样的情境下,竟然显出几分羞囧,青森萤看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不该把这个问题问出来。


    hir又不是自己养的狗,怎么可以问他要不要吃,要不要上厕所……她这么问,要他怎么答才好?这种事情不需要问,她只需要在浴缸里好好泡澡就好。


    日本通常都是三分离的卫生间,浴缸和马桶中间隔着一道门,诸伏景光把门关好,走到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从镜柜里翻出洗漱用品,拆开打理自己。


    上厕所……


    这种事还能忍一忍,如果一出来就坐在马桶上面,她听见声音怎么办?东亚人对性和排泄有着刻在骨子的羞耻感,这是本能,诸伏景光可以毫不犹豫地自尽,却没办法坦然地和她隔着一道门解决自己的生理卫生问题。


    在羞耻和尴尬之中,诸伏景光慢慢刷过牙洗了脸,想到下一次出来也许要再过二十四小时,男人沉默了一会,把花洒和水龙头的声音开大,然后掀起了马桶盖。


    不知道是自尊心还是羞耻心,总之强烈的不适感让他有些头脑发热,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个处境——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细节上的事,只觉得跟在她身边就好,说不定还能把她劝回去,但现在……后悔好像也来不及了。


    浴室里的青森萤也蹙着眉头,如果这是杰和悟,她绝不会感到尴尬,但这个副本,她遇见的人都是极其成熟,心里竖着高墙的大人,并不会像是少年人那样,恨不得把一颗心掏出来,嘶吼着求她看。


    即使行为上再是亲密无间,甚至连接吻都有过,但她从来没感觉他们的心有多么靠近,他们和她之间,一直都有着极其明显的距离感,现在,她和苏格兰的距离好像一下子就拉进了好多,到了连泡澡和上厕所都要挨在一起的程度,两个人好像都有些不适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外面传来冲马桶的声音,青森萤下意识捂住耳朵,想到苏格兰刚刚的表情,她就有点心疼他。


    那样的苏格兰,不管是枪械技巧还是格斗术都无可挑剔的苏格兰,做饭好吃到让她想起来就馋,唱歌好听到让她每一次都心醉的苏格兰,现在完全失去了……


    不能再想了,就当做没有听见没有看见,青森萤慢吞吞摸着蹭过来的狗狗,让自己想一些别的事情。


    苏格兰一天就吃了一个苹果,肯定不够,唔……得想办法给他多弄点吃的才行,还有上厕所,一天一次肯定不行的吧?会憋坏的。


    还有,苏格兰昨天掉进了浴缸里,都没有好好洗个澡,湿漉漉的衣服穿到现在,肯定很难受吧?


    她完全没有照顾人的经验,苏格兰被闷了一整天,会不会生病?想到这里,少女就担心起来,也没有多少心思泡澡了,爬起来穿好睡衣,敲了敲门。


    诸伏景光拉开门,低头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脸颊红红的她,他的心反倒立刻平静下来,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提醒她:“下一次也不要泡太久,十分钟就足够了。”


    “嗯。”她乖乖点头,然后扯扯他的袖子:“要洗澡换衣服吗?家里现在没有你的衣服,我也不敢偷大哥的衣服给你穿,你知道的,他连哪里多了一根头发都能看见,所以你只能先委屈一下,穿我的衣服……”


    说的这里,青森萤停顿了一下,她个子小,衣服尺寸也小,苏格兰这么高大,肯定塞不下的……


    “你的狗狗可以储物吗?”苏格兰笑了笑,指了指洗手台:“刚刚我用过的洗漱用品,可以让你的狗狗吃进肚子里吗?就像装着我一样,把那些东西装起来,这样才不会留下痕迹。”


    她睁大眼睛,好像才想到这个功能,蹲下来面对一团空气,动作像是在抚摸狗狗的脑袋,轻言细语地和它们商量起来,问它们愿不愿意当暂时的储物狗狗。


    狗狗没有人类的思维,它们连咒灵都吃过,更何况这些东西,青森萤一开口询问,大白狗就跳起来把装着苏格兰用品的那个袋子吞了进去。


    诸伏景光看着凭空消失的袋子,沉默了一会,揉揉她的脑袋:“除了这个,指纹一类的我都清理干净了,你在里面待了太久,该回去睡觉了。”


    他笑起来,像之前那样温柔,眉目舒展,看起来已经不在意之前的尴尬:“晚安。”


    “晚安!”青森萤看着大黑狗一口把他吞掉,没忍住笑了出来。


    苏格兰活下来了,大哥也不生她的气了,一切都在变好!而且她的单个副本进度条快满啦,这个令人讨厌的大人世界,她很快就可以说拜拜了!


    不知道下个副本是什么样子……青森萤关掉水,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才走出浴室,趴在客厅的沙发上东想西想。


    如果一个副本比一个副本高级怎么办?


    上个副本,杰和悟虽然都喜欢欺负她,总是弄哭她,但和她是同龄人,她和他们有共同语言,能够玩到一起,说到一起去,现在这个副本的boss都太复杂了,太成熟了,在他们面前,自己就好像是小孩子一样,而且还有任务和组织卧底之类乱七八糟的事情……


    青森萤不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她讨厌做任务,讨厌说谎,更讨厌这个不说谎就没有办法生存下去的,大人的世界。


    她十分渴望快点刷够时间回家,但是一连五六天,青森萤连那两个boss的衣角都没有蹲到。


    波本不知道在忙什么,她每天都去一次他的住所,但他好像好久没有回来了,大哥……大哥的行踪从来不会和她交代,就更加找不到人了,明明进度条就差一点点,但是却卡在那里不动,这让青森萤感到有些郁闷。


    不过他们不在,她就可以更加好地照顾苏格兰了,这几天除了蹲boss,她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他身上。


    这件衣服摸起来很舒服,可以买给hir,今天的草莓很新鲜,hir说不定会喜欢吃……组织的据点里有个超级大的商场,也会对外开放,青森萤特别喜欢来这里,因为她是有代号的成员,在这里,她买什么都不用记账不用花钱,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她给hir买了东西。


    “hir!”挑选完水果和盒饭的少女提着购物袋推开门,看着站在客厅的男人,朝他笑起来:“今天给你买了草莓哦!”


    人不能总是被关在没有光的环境里,大哥说那样会变成疯子的,青森萤不想她的hir变成疯子,反正琴酒没有回来,房子里也没监控,她就干脆让苏格兰没事的时候多出来透透气,看看太阳光,以免他的精神出现什么问题。


    “谢谢。”诸伏景光接过她手里的购物袋,走进厨房开始清洗她买回来的水果,青森萤一开始竟然还想买菜回来让他做着吃,被他劝阻之后,才略感遗憾地打消了心思。


    苏格兰说得对,他不能在这个房子里留下痕迹,他可怜巴巴的,连沙发都不敢坐,生怕留下什么□□,被大哥看出来,每天只能站在客厅里,连窗帘都不能拉开,只能感受被遮挡过后的太阳。


    “好像快要下雪了哦。”青森萤站在他身边,有点期待地说道:“初雪那天,我带hir出去好不好?我们去一个没人监视的地方,在雪地上吃寿喜锅,然后hir给我弹吉他,我想听風街ろまん!”


    “嗯?这张专辑吗?”诸伏景光笑了笑:“我很喜欢这个乐队。”


    “是哦,因为上次hir你给我弹过嘛,然后我上网查了一下。”青森萤抱住他的腰,虽然和苏格兰身体接触不能增加时间,但这样会让她感到安心一些——这是那段时间的训练给她留下的习惯。


    “好。”诸伏景光低头看她,单手把她抱进怀里,这几天只有看见她,听见她的声音,把她拥入怀中,他才能感到充实和满足。


    “但是你现在离开组织一定会被监视,如果实在找不到机会,不要冒险可以吗?”


    “嗯,我知道!”她在他怀里笑起来:“我不会冒险的,因为我出事以后,hir也会跟着我一起遭殃的,每次想到这里,我就可小心了,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小心!”


    “好乖。”诸伏景光给她想要的夸赞,然后吃她带回来的盒饭,商场卖的盒饭味道不怎么样,青森萤不喜欢吃,她通常都是在下面的餐厅吃过饭再回来,然后捧着脸看他吃饭。


    一开始诸伏景光还会有点不适应,但他现在已经完全能够从容接受她的注视了,不仅如此,被她看着,他也会感到满足。


    等他吃过饭,她就会带上垃圾离开,去找zer,然后在那边打很久游戏,直到晚饭之后再回来。这是她之前的生活轨迹,他们不想做什么改变,组织里都是聪明人,一点变化可能会引来许多凝视的目光。


    hir吃饭越来越慢了……


    青森萤看着他慢吞吞地吃东西,觉得一定是商场的盒饭太难吃了,hir已经吃腻了,完全忍受不了了。


    哎,是时候想想办法溜出去带hir吃一顿好的了,这几天下来,他好像都瘦了一些,虽然看起来气色还不错,但比起以前的生活,他现在实在是太委屈了。


    少女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下意识在用对待宠物的思维对待他,男人或许也根本没有发觉,他内心深处正在一点一点建立对她的依赖,在温热的水流之中,两只懵懂的青蛙凑在一起,在昏暗的客厅里,享用着他们的午后甜点。


    大白狗突然大声叫唤起来,示意有情况发生,下一秒,琴酒就扯开了房间的门,正对着门的青森萤吓了一跳,被嘴里的草莓卡住,狼狈地咳嗽起来。


    大哥怎么突然回来了!


    狗狗们远比她的反应快,在琴酒拉开门之前就把苏格兰和地上的垃圾都吃了进去,青森萤面前只剩下一盒草莓,和洗草莓留下来的水渍。


    “噎住了?”男人走过来,弯腰掐住她的下巴,满脸嫌弃:“吃成这样……”


    少女仰头看着他,或许是真的被噎得很痛,那双浅绿色的眼睛嗪着眼泪半掉不掉,草莓的汁水从她嘴角流出来,一副被弄得乱七八糟的样子……


    琴酒摩挲了几下她的嘴唇,突然两只插进她的嘴里。


    “放松。”他难得用温和的语气和她说话。


    少女下意识吞咽了一下,舌头触碰手指,有种吸吮舔舐的感觉,琴酒动作一顿,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冷冷笑道:“做什么了?看我回来被吓成这样。”


    以前不是一拉开门就会扑上来说欢迎回家的么?按这小鬼的话说,她是和他有心灵感应,他回家的时候,她不用听见脚步声,就会有十分明显的预感。


    听伏特加说,她这几天过得很不错,自己在外面忙得脚不沾地,她倒是每天都有时间逛商场,去波本那边待上一个下午,晚饭在餐厅享用,之后还要再去一次商场,过得惬意得不行。


    ‘太久看不见大哥会枯萎的’——是她蹲在法国那座庄园的菜地上装着花朵说的话。


    ‘闻不到大哥的味道会疯掉的’——梧桐树下,她扒在他身上不肯下来,非得留下他那件风衣,才松手让他出门。


    ‘大哥不在的日子,我连饭都吃不好。’——那张餐桌上,她满脸委屈地这么说,找不到一丝撒谎的痕迹。


    或许人就是这样,在唾手可得的时候,总是会侦测危险,权衡利弊,想要抽身远离,但当喜爱的东西真的走远了,不再轻易就能得到的时候,那东西背后的危险就好像变得不再重要,散发着光芒的,会变成东西本身——这个胆敢撩拨他的小骗子。


    在那几个月,琴酒听过了最甜蜜的情话,感受过世界上最热切的喜欢,遇见了足以叫他动心的小废物,本来这一切都没什么,他已经完全放下了,如果不是发现接到她那一通电话,意识到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小骗子的话。


    着‘离开他就会死掉’的另外一方就抽身而去了,这怎么能不让他感到恼怒——只要是人,就会有最基本的胜负心和占有欲。


    “呜……”她含着他的手指摇摇脑袋,看起来倒是可怜极了,就好像他在欺负她一样。


    哈。


    琴酒扫了她一眼。


    青森萤被他这一眼看得害怕极了,大哥不喜欢反驳和辩解,在他生气的时候,唯一有用的手段就是撒娇讨好,青森萤很了解琴酒,也已经养成了他一生气,就讨好的习惯,因此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舔了舔他的手指,一脸讨好地看向他。


    他果然没再骂人,只是掐着她的下巴吻下来。


    对于青森萤而言,琴酒的吻总是太过强势,叫她难以承受,不过是短短两分钟,她就已经揪着他的袖子哭了起来,男人从来不在这时候理会她的求饶,而是会用力扣住她的腰,不允许她挣脱,偏偏她不懂,找到机会就又会呜咽地哭着求饶,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喊他的名字,像是整个人都被他弄坏了一样。


    “呜呜……”吻之后,她伏在他的肩头哭,脑袋里想起波本那天的话,终于想起来讨要一个理由:“大哥……你为什么要、要吻我?”


    琴酒懒得理她,墨绿色的眼眸短暂地眯了一下,然后拍拍她的脸,问:“别人进来过?”


    她的哭声顿时止住,下意识心虚地左看右看,看苏格兰有没有在这里留下痕迹被大哥发现,琴酒冷笑一声,把她从自己怀里推下去:“说。”


    “呜……”她摇摇脑袋抱住他的腿,软声喊他,用脸颊蹭他:“没、没有。”


    琴酒低头看她,不需要说话,只需要一个眼神,少女就轻轻发起抖来,爬进他怀里,哭着说道:“呜……我、我只是养了一只狗狗。”


    “狗?”琴酒挑起眉:“在哪?”


    “它、呜呜,它变成幽灵了。”对上琴酒的目光,青森萤弱弱地接着说道:“是真的……”


    琴酒没理她,任她哭着说胡话,拿起平板点开监控看,房子里的监控被这小鬼拆掉了,但电梯和对面楼还装着摄像头,监控记录得很清楚,在他离开的这五天,她生活得很规律,和伏特加报告的差不多,没有别人,也没有狗的踪迹。


    琴酒皱了皱眉,环视了房子一圈,因为伏特加会每天安排人过来打扫,这里几乎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样,没有多大的变化。


    他暂时压下心底的怀疑,轻轻捏她的后颈:“闭嘴。”


    青森萤哭声一滞,缓了缓,见他没继续问,就知道大哥不会追着这个事情了,她松了口气,一口啾在他的侧脸:“大哥,我好想你呀。”


    她说的是实话,这几天,她做梦都在想琴酒和波本,想着快点把进度条刷满,到时候就算死掉也可以去下一个副本。


    她每天下午都在波本那边蹲波本,每隔两个小时就打电话问伏特加,大哥什么时候回来,这两个boss没有固定的联络方式,上一次留给她的手机号码已经过期了,她根本没办法联络到他们。


    琴酒没有理她,只是推开她做着自己的事,就像在法国那时候一样,青森萤乖乖陪在他身边,不同的是,那时候她只敢蹭蹭他的手臂,现在胆子大了,找到机会就凑过来亲他一口。


    没几下,琴酒就抬起头看她,把她扯过来,又一次吻她。


    在青森萤心里,她和大哥的吻纯洁得不得了,她是为了回家的任务,大哥一定是因为别的原因,在她的眼里,琴酒是个无欲无求的人,是没有感情的人,她从来没有往恋爱那方面想过,但即使是这样,每次接吻过后,她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琴酒看起来比她好得多,低头继续看电脑,神情淡漠且平静,就好像刚刚吻她的另有其人。


    嘁!


    想到琴酒之前那句“我对幼稚愚蠢的女人毫无兴趣”,青森萤就忍不住鼓起脸颊,一头钻进了浴室里。


    大哥回来了,hir不能晒太阳了,可怜的hir,也许连午饭都没得吃了。


    琴酒就坐在客厅,苏格兰又刚刚吃过了晚饭,青森萤不敢冒险让他出来,乖乖自己泡了个澡,然后点开进度条看。


    明明就差一点点了,可是刚刚亲了大哥这么多下,竟然都没有刷够吗?


    之前和波本接吻以后涨了好大一截来着……


    青森萤一边刷牙,一边思考,难道boss之间也是有区别的,波本给得多一些,大哥给得少一些?


    波本……想到他,青森萤忍不住想要叹气,听说自从被琴酒监视过以后,波本的脾气就变得更坏了,也更加孤僻了,除了贝尔摩德,几乎没人可以见到他。


    在这个副本,最快乐的时间有两段,一段是在法国和大哥住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她什么也不懂,只要抱着大哥不撒手就好了,除了怎么训练偷懒,整天就想着怎么玩耍,打发时间,等他回家,那时候大哥虽然凶巴巴的,总是骂她,但她却感觉,那是她在这个副本过得最自由,最放松的一段日子。


    另外一段,就是和苏格兰波本三个人在一起的日子了,波本幽默又风趣,苏格兰温柔又细心,即使并不自由,即使察觉得到他们对她的疏离,她也十分满足。


    青森萤慢吞吞地吐掉泡泡,走出浴室的时候琴酒已经回他的卧室了,她看了看窗外的月亮,明月皎洁,高高悬挂在天空,看起来触手可得,抬起手却发现远在天边,就像这些大人。


    月亮也已经长大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大哥和苏格兰就在身边,青森萤却感觉有些孤独。


    这里是东京,却不是她的家。


    每年的初雪,都会有人在家里等她,带她去买漂亮的围巾和手套,那个人现在也一定在等着她吧?


    少女伏在沙发上,看着天上的月亮,突然小声抽泣起来,哭着睡着了。


    半夜,琴酒走出来洗澡,就看见她蜷缩着睡在沙发上,脸上一圈泪痕,身体轻微地发着抖,像是冷极了。


    男人表情淡漠地略过她继续走,洗完澡以后,见她竟然还没被冷醒,又想到上次她打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略带厌烦地皱起眉,把她抱起来,丢进她自己的床上。


    青森萤被砸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他,张嘴小声嘟囔着什么,琴酒没听清,本来想转身就走的,但想到她刚刚脸上的泪痕,又下意识弯腰倾身下去,语气冷淡:“说。”


    少女一口亲在他的侧脸。


    “大哥是小气鬼。”她说。


    小气?


    琴酒挑挑眉,把她拎起来吻她。


    “你要什么?”唇齿交缠间,琴酒第一次有想对一个人付出的意愿,他轻轻摩挲着她的脖颈,这里很脆弱,稍微用点力就可以拧断,就是这样的家伙,让他吻了再吻,情难自禁。


    “惠……”


    她又喊出这个人的名字,在他的索取之中呜咽着哭道:“我要、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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