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初夏已经有了朦胧的睡意,手中摇着的扇子越来越缓,眼睛已经半阖上了。
此时,突然一个滚烫的热源靠近了初夏,让她瞬间睁开眼睛。
“天这么热,你离我远点。”初夏小声嘟囔着,把岑峥年往外推。
岑峥年不仅没有动,还动作更过分地将她揽在了怀里:“我没觉得热。”
初夏瞪眼看着他,惊讶他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不热,他身上比火炉都烫了。
但她力气不大的挣扎在岑峥年的吻落在耳后脖颈时,变得越来越小,反倒忘了她一开始想做什么。
结束之后,岑峥年出去打水,一身的汗,不洗澡初夏根本睡不着。
此时外面的走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头顶上昏黄的灯开着,灯光虽然有些暗,但不至于让人看不见路。
岑峥年接了热水,又去水房接了一盆凉水,出来时正好碰上迷迷糊糊要去上厕所的叶星宿。
看到岑峥年端着一盆水,上半身穿着一个衬衫,但大半扣子开着,头发微乱,额上还有汗,但眼里带着吃饱喝足后懒散的味道。
叶星宿瞬间瞪大了眼睛,压着声音痛斥他:“岑峥年!你特么的把儿子送去我那里,你在隔壁风流快活,你还能做个人吗?”
岑峥年淡定看他一眼:“你是科研人员,注意用词。我和我妻子是合法夫妻,夫妻生活不叫风流快活。”
他说完端着水盆走过叶星宿时,还来了一句:“我忘了你没结婚,应该不懂。”
叶星宿“我艹”一声,转身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岑峥年。
听听他说的都是什么话?简直疯狂往他心上,“噗嗤噗嗤”不停插刀,而且还嫌插得不够狠,再用手往里推推转一圈。
他不就是没结婚嘛,招谁惹谁了!不行,明天给他妈打电话,再多寄几个相亲对象的照片过来!
从岑峥年那里回来后,初夏继续专注在学习上,距离高考时间越来越近了。
周日送岑淮安到蒋外公家里学棋,初夏在书房做完两套卷子,出来倒杯水准备休息一下眼睛,就看到蒋知观风风火火地带着章麓进来。
一看到初夏,蒋知观几步走过来,也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完,底下的章麓还拽着她的衣服:“妈妈,妈妈,我也想喝水。”
蒋知观把她的衣服扯出来,将杯子塞给章麓:“自己倒去。”
接着她拉着初夏,一脸分享大秘密的模样:“你知道吗?西单有个包子铺居然卖的是人肉包子!那老板杀了好多人,听说厨房里放的都是人的胳膊、腿……”
蒋知观脸上没有害怕,还和初夏详细描述了下人肉包子铺怎么被发现的场景。
初夏听得胃里有点翻滚,决定接下一段日子都不要再吃包子了。
不过她有个疑惑:“我看书里写的人肉不是酸的吗?并不好吃,为什么那个老板要做人肉包子?”
蒋知观耸耸肩膀说:“发现的人是个老餮,据他说,人肉处理好了味道很好,要不是他舌头敏感,根本尝不出来差别。”
说着蒋知观还拍拍自己的胸口说:“幸好我家距离那家店远,不然我也有可能买过吃了。”
初夏:她现在和蒋知观一样的想法。西单在京城西城区,和她住的地方还有蒋外公家都有距离。
因为这件案子太大了,初夏之后回胡同的时候,也听人在说这事,一直讨论了好久。
六月底,初夏就准备回梁州了,七月七号、八号、九号是高考的时间,她得提前回梁州做准备。
不过在回梁州之前,她又带着安安去看了一次岑峥年。
岑峥年还是一如既往的忙,初夏这次依旧带了西瓜,不过这西瓜在公交车站旁边的老农那里买的,自家地里种的。
她买了四个,让老农帮忙送到的门口,本来距离家属院也不远了。
两个给岑峥年带去研究室吃,一个初夏和安安在岑峥年宿舍切了。
她特意挑了个小的,切成两半,安安和她俩人一人捧一半用勺子挖着吃,岑淮安吃的嘴巴上沾满了红红的西瓜汁,有些还不小心滴在了衣服上。
初夏指着他衣服上的西瓜汁说:“回头衣服自己洗啊。”
岑淮安吃得正开心,闻言头也没抬说:“妈妈,我的衣服都是我自己洗的。”
初夏轻咳一声低头吃瓜,不说话了。
岑峥年回到宿舍时,看到的就是两人抱着西瓜吃的模样。
初夏的胃口不大,本来有些吃不下西瓜了,但西瓜切开了不能放,她努力往嘴里塞着。
现在看到岑峥年,她的眼睛瞬间一亮,把西瓜塞到了他手上:“专门给你留的,都是西瓜瓤,可甜了。”
初夏睁着一双真诚的眼睛看着岑峥年,一脸看我对你多好的模样。
岑峥年低头看看手里剩的一半西瓜,最中间的芯已经被吃了,不过他垂眼注视着初夏的小脸,听着她的话,嘴角旋即露出一抹笑来。
“那我得好好尝尝。”
初夏去洗手洗脸,手上留着西瓜汁黏黏的,不舒服。而岑峥年毫不介意地挖着初夏剩的西瓜吃着。
此时的岑淮安已经把自己的西瓜吃完了,小肚子鼓起来圆滚滚的,还打了个饱嗝。
他努力把西瓜皮往后藏,不让岑峥年看到他吃得一点不剩:“爸爸,我忘了给你留了。”
声音还有点小愧疚。
岑峥年伸出宽大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没事,我吃你妈妈留的。”
初夏回来之后和岑峥年说她要回梁州的事。
“这次回去我可能用的时间会久点。”
考试、考完之后估分填志愿,总要把这些事情都做完才行。
岑峥年拿着勺子的手停了下,抬头看向初夏:“你一个人回去?”
他的眉心拧了拧,有些不放心。
预选岑峥年对初夏有信心,高考他对初夏也有信心。但相比较预选考试来说,高考更重要,初夏一个人回去考试,他没办法放心。
“我和达子说一声,让他陪你一起去吧。”
岑峥年就算有这个想法,也要征求初夏的同意。
“不用。”初夏不是很在意地说:“我去考试学校都安排好了。更何况达子跟我回去了住哪里啊?”
“招待所。”
初夏连连摆手:“不需要,我自己回去考试就行。”
岑淮安安安静静站在旁边,听着妈妈说她回梁州的事情,等她说完,他捏着初夏的衣服突然开口:“妈妈,老师说还有一周我们就放假了,让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初夏一转头便对上了安安一双带着期望的大眼睛。
望着他这个眼神,任谁都无法心硬。
但是带着安安回去,初夏顾不上照顾他,到时候她去考试,他一个人在家属院里她也不会放心。
她扭过头不看岑淮安的眼睛,语气坚定地说:“不行。你乖乖在京城把学上完,而且你还有期末考试,你也要参加考试啊。”
初夏说完,果然看到岑淮安眼里期盼的光落下去了,她有些于心不忍,摸了摸他的头发说:“开心些,妈妈很快就回来了。”
晚上的时候,初夏和岑峥年说安安放暑假之后的事情。
“你可以申请大一点的房子吗?这样的话暑假我可以带安安住在研究院这边。”
“我去问问。”岑峥年也没办法保证。
对初夏和安安能来研究院家属院住着,他不是不心动的。但研究院有很多研究员,家属院的房子是有限的。
“分不到也没关系,回头也可以在附近找个房子租。”
初夏之前想租房子的时候打听过,如果是单位筒子楼那种房子,一个月几块钱就可以租到还不错的。
想租更好的比如现在初夏住的四合院或者以前大户人家留下来的那种独门独栋的房子,十几块钱也可以了。
研究院在南郊,不像在京城的中心,这里附近大部分都是村子,租房子也不会太贵。
不过估计不太好找能租房子的地方,因为家家户户都是只有一套自己的房子。除非一家人要搬去其他地方了,房子不住了。
但这样碰运气的事情谁知道能不能碰上呢。
初夏想了想还是说:“你努力申请,申请个小的,只要比你宿舍大点的就行。”
岑峥年:“好。”
和上次一样,初夏把岑淮安和小狗都送去了外公家里。
如果岑淮安放暑假了,初夏可能会把他送到岑峥年那里去。在研究院家属院里没有危险,也有食堂,正好给父子俩培养感情。
可这会儿岑淮安还需要上学,也要跟着蒋外公学棋,送去蒋外公那里比较合适。
依旧是蒋知达和岑淮安送初夏去火车站,不过这次车上多了个蒋知书。
初夏拉开车门看到蒋知书坐在车上的副驾驶上时,被吓了一跳:“大表哥?你也是送我去车站的?”
蒋知书“嗯”一声,解释了一句:“送你过去后我要用车。”
初夏闻言马上说:“大表哥,我坐公交去车站就可以,你要用车现在把车开走吧。”
“不差这一点时间。”蒋知书没回头,声音也没多少起伏。
蒋知达这时走过来了,打开车门推着初夏进去里面坐说:“表嫂别客气,快上车吧。我大哥那事不紧急,送你回来时间也足够。”
初夏看看两人,只能带着岑淮安坐在了后面。
一路上蒋知书都没有说话,初夏也不在意,马上要和岑淮安分开了,她只想抓紧时间多和安安说会儿话。
有蒋知达坐在前面插科打诨,车里的气氛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蒋知书而沉闷。
经过上次分离,这次初夏和安安心里同样很难受。不管经历再多次,分别的伤感都是无法减轻的。
初夏坐在卧铺车厢的隔间里,找到自己的床铺,正要把东西扔上去,忽然身后多出来一只手,帮着她把东西放上去了。
初夏心里惊了下,瞬间转身,就看到蒋知达笑嘻嘻地站在她身后。
“表嫂,惊喜吗?”
初夏没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惊喜什么,惊吓还差不多。”
她赶忙往外看,发现外面蒋知书和安安站在一起。
蒋知书脸上没有表情,手放在岑淮安的肩膀上,低头看着手表,而安安眼睛里带着难过,往车厢的方向看着,整个人都显得很低落。
一大一小站在一起形成鲜明的对比。
初夏赶紧推着蒋知达,让他快点下车,她都已经听到火车要启动的鸣笛声了。
“马上就要发车了,你再不下去就真的下不了车了。”
蒋知达依旧吊儿郎当地笑着,动都没动一下:“表嫂,我不下车啊。爷爷和一表哥让我陪你去趟梁州。”
他话音刚落,火车的门关上了,开始启动。
初夏不推他了,眼睛看向窗外,外面的蒋知书把岑淮安抱了起来,皱着眉好像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伤心。
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送她来车站蒋知书也过来了,那个要用车的借口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初夏望着蒋知书抱着岑淮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身后,转头瞪向蒋知达:“我不是和岑峥年说了,不让你来吗?”
蒋知达这会儿找到了自己的床铺,是下铺,和初夏的在一侧,不过初夏的是上铺。
他坐在下铺上,翘着个一郎腿说:“一表哥说了,但他和外公都不放心。家里我闲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跟表嫂你去梁州一趟。我挺想吃梁州的烩面、胡辣汤还有安安说的鲤鱼焙面的。”
蒋知达也是个爱吃的,这些还是他问安安的时候安安说的,能让安安记住的好吃的,那一定很美味。
车子都启动了,现在就算初夏不让蒋知达去也不行了,她爬上上铺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说:“到梁州我请你吃。”
“不用不用。”蒋知达摆着手,从下铺伸出来头说:“表嫂你告诉我在什么地方,我自己去吃就行。不能影响了你考试。”
不知道是不是蒋知达穿得过于时髦了,初夏和他只要出了隔间,所有乘客都避着两人。
她看看蒋知达,他上半身是件宽大的花花绿绿的短袖衬衫,腿上是同款花色的到膝盖的短裤,头发还烫了,戴着个大大的□□墨镜,再加上他胳膊上健壮的肌肉,谁看了都觉得不好惹。
甚至哭着小孩子看到他都立马捂住嘴不敢哭了,初夏这一趟行程十分顺利,晚上都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睡得也不错。
到梁州,蒋知达送初夏到家属院,帮她收拾好之后,他就要去附近的招待所。
初夏赶紧叫住他:“我给你拿点钱,你住个好点的房间。”
招待所的房间也有差别,便宜的肯定没有贵的舒服。蒋知达是陪她来考试的,不能让他去住几个人睡的大通铺。
“不用。”蒋知达根本没等她把钱掏出来,随意地挥了挥手说:“爷爷和我大哥都给我钱了,够花。”
初夏追出去,蒋知达已经跑到楼下了,脚步迅速离开了家属院。
翌日,初夏打开房门正要去买早饭,就看到蒋知达提着一纸袋的早饭站在她门口,抬起手正要敲门呢。
看到初夏,他把手放下来,一脸邀功地笑着:“表嫂,你看看我买的胡辣汤煎包怎么样?就是去你说的那个摊子买的。”
初夏让他进来,看到熟悉纸袋,也有点馋了:“你没买错,那里有碗和筷子,我去洗个手。”
初夏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李大姐,她和李大姐笑着打招呼时,被李大姐一把拉住了:“和你一起回来的不是峥年啊?”
初夏的神色怔了一下,看向她的房子说:“不是,是峥年的表弟。峥年工作忙,不放心我一个人回来,让他陪我一起。”
李大姐拍了下胸口,狠狠舒口气说:“我就说你不是这样的人,咱们家属院的人真是什么都敢说,我去找她们,哪能乱造谣呢。”
初夏笑着谢谢李大姐,没有阻止她,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主要的事情还是高考。
和上次预选考试一样,九中所有学生都分开了,有的在其他区考试,有的在九中在的区,整个市去哪里的都有。
初夏被分开了隔壁区,不算远也不算近,学校已经和同学说好了,考试的三天离家近的自己去,离家远的就由学校统一安排住宾馆。
初夏和班主任说她也住宾馆。
虽然她分的考场在隔壁区,但学校距离她住的家属院并不近,坐公交一趟就得四五十分钟,骑车更不用说了。
高考期间,她只想用更多的时间休息,不想花在路上。
初夏考试前一天坐着学校安排的车到宾馆,房间是两人一间,很小,和后世的宾馆酒店没法比,但也算干净。
碰巧的是,初夏的考场又和王朝夕分在了一个学校,两人还分到了同一间房间。
九中是按照考试成绩从高到低分的,初夏第一,她第一。
蒋知达也跟着来这个宾馆住,初夏一开始是拒绝的,她跟着学校考试会出什么意外。
但蒋知达有自己的道理:“我本来就是来陪表嫂你高考的,你考试是最重要的事情,我要是还在之前的招待所待着,那我就是没完成爷爷和一表哥交待给我的任务!”
但不得不说,有蒋知达在,初夏考试的时候不用担心饭菜的问题了。
他不知道从哪里找的厨子,天天都给初夏送来既干净卫生又不过分油腻的饭菜,就是早饭也不重样。
这真的是把蒋外公和岑峥年的话当圣旨办了。
倒是初夏考试的时候遇到点小意外,她考第一场语文的时候,有个学生太紧张,加上天又热,直接晕过去了。
当时整个考场的学生都被吓了一大跳,等那个学生被老师们抬出去,很多考生还久久没办法平静下来认真做题。
不过这其中不包括初夏,她现在是考生,考试就是她唯一的任务,其他的有老师在,也会有预备的医生,晕倒的考生不会有事。
初夏只看了一眼考生的情况,判断了下是中暑,及时救治没有事,便专心去做自己的试卷。
语文卷对初夏来说并不算难。
第一题是根据拼音写汉字,类似于“中国是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国家之一”这种。
初夏很顺畅地把第一题做完了,接下来文学常识填空,在一段话中填词,阅读一段文字解释加点字词语,初夏都没觉得很难。
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她反复背反复做的题,遇到文言文解释和翻译时,也是她熟悉的文言文《周亚夫军细柳》。
直到做完最后一题客观题,初夏都觉得顺畅极了,没有遇到她不会的。
但她心态没有飘,还是很稳地去看作文。
议论文:《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初夏微笑,这种题是她的强项,前世谁没有在网上看过这句话的讨论,而且学《岳阳楼记》时,她老师还专门让她们根据这句话写出来自己的想法,初夏得了优秀呢。
因此她在心里组织了下语言,列了下简纲,围绕着作文给的论点开始论证。
等她写完,和预选一样还剩很长时间交卷,初夏把卷子仔仔细细检查了好几遍,改了一个因为马虎写错的错别字,直到时间到了才把卷子交上去。
下午考数学,初夏也没觉得很难,包括附加题她都做了,附加题和前面的题对比虽然有难度,但就是多绕了几个弯,理顺了就能做出来。
三天的考试时间一晃而过,最后一场考的生物,和英语一样,这科是初夏的强项,她最后一场考得很放松。
等到考试结束出来,初夏看着外面挂在西边半空中的太阳,已经没了中午那么热,但还倔强地散发着光芒。
她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
这时候王朝夕走到了初夏身旁,眼睛看着她,在初夏疑惑的目光说:“这次考试,你觉得你能考多少分?”
初夏用手做扇子给自己扇了扇说:“我不知道,等明天去学校估分的时候就知道了。”
考完试学校就已经拿到了答案,大家都知道明天要去学校对答案估分,趁着大家还记得自己写的卷子内容的时候。
估完分之后就是填志愿。
初夏考试的时候,蒋知达就在学校外面大树底下蹲着,拿着一把蒲扇,给自己一边扇着,一边和旁边九中学校的带队老师说话。
蒋知达因为天天给初夏送饭,大家都认识了初夏这个表弟。
“老师,你说考试结束的铃声都响了,怎么人还没出来呢?”
跟队的老师是胖胖的教务处主任。他原本是不用跟队的,但他申请跟另一个老师搭班,跟初夏考试的这一队考生。
他身体胖,更受不住热,拿着和蒋知达一样的蒲扇“呼呼”扇着,还不停用手揪着衣服领子,希望能多点凉风。
“学校开门得等老师把卷子收好,年轻人不要急嘛。”
主任嘴上这样说着,不过就看他一直踮着脚往学校看的模样,脸上的表情比蒋知达还着急呢。
主任为什么过来跟队,就是为了最先知道初夏考试的情况。
现在初夏可是九中的希望,所有九中老师都希望初夏在这次高考中看出来一个最好的成绩,最好比预选考试的成绩还要好!
初夏和王朝夕出来得早,她们也是最早来到门口的,蒋知达一眼就看到了,他高兴地跳出来冲初夏招手:“表嫂,我在这里!”
学校大门一开,初夏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也看到了和他站一起的主任还有另外一个跟队的女老师。
初夏还没有走到,主任直接小跑到她跟前,身上的肉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初夏同学啊,你觉得考得怎么样,有没有把握比预选的成绩好?”
初夏也没有和主任说客气话,笑着说:“我觉得我发挥了我最好的实力了,至于成绩如何我也不知道,主任你等我明天估完分再告诉你。”
“对对对!”主任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我都热晕了,你不知道正确答案怎么知道考试成绩呢。”
主任决定,明天三班考生估分的时候,他也去三班看看,争取立马知道初夏的估分成绩。
蒋知达听到初夏的话,一直紧张的心放下来,他也怕自己表嫂发挥不好。
他脸上重新带着笑嘻嘻的笑容,把主任往旁边挤了挤说:“表嫂,考完试了,咱们去吃点好的吧,就去吃那个鲤鱼焙面怎么样?”
初夏却没什么胃口,主要天太热了,考场里面别说空调了,连吊扇都没有,她专心做题的时候还好,做完题之后,只觉得热得像在蒸笼里一样。
“达子,明天我估完分去吃怎么样?现在我想先回家休息。”
蒋知达哪有不同意的,心里还怪自己考虑不周,表嫂连着考三天试了能不累嘛,当然得先休息。
晚上初夏和蒋知达吃的凉皮,爽口开胃。没办法,其他的热饭初夏都不想吃,只有凉皮能吃下去。
初夏自己觉得考试的时候还好,没感觉多累,但晚上睡觉时她一沾床就睡着了。
第一天还是在蒋知达的敲门声中才醒的,再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而老师让她们九点到学校对答案估分。
不过对答案肯定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估完分之后还有填志愿呢,初夏没有很着急。
她穿好衣服打开门,蒋知达照例拿着早饭在外面,他不好意思地笑着:“表嫂,我其实也想让你继续睡,但九点你得到学校。”
初夏摇摇头说:“没事,我也醒了。”
她低头看到蒋知达手中端着的豆浆,有些无奈地说:“达子,你不用每次都把早饭买来,我出去的时候顺带就吃了。”
“那不行。”蒋知达把带过来的早饭在饭桌上摆好说:“我的任务就是让表嫂你吃好喝好,用最好的精力去考试,你可不能让我完不成爷爷和一表哥交待的任务啊!”
初夏不知道和蒋知达说了几次了,他都是用这个话赌她,继续我行我素,初夏不说了。
吃过早饭,初夏和蒋知达一起坐公交车去九中。等她到三班的教室时,几乎所有参加高考的同学都到了,只剩她自己了。
学生们都围着班主任在讲台上,看班主任放在上面的答案,有两个同学在黑板上抄着答案。
班主任的眼睛一直望着教室门外,看到初夏进来了,她悄悄松了口气,不过面上还是一脸严肃的样子。
初夏看人太多,便没想着凑过去对答案,想等其他人对完之后再说。
但班主任直接朝她招手:“初夏,你过来看看答案,估一下你的分。”
初夏看看那一堆学生,连根针都插不进去,找了个空位子坐下说:“老师,我不急,我看着黑板上的答案对吧。”
班主任没再继续叫她,但也没有走。
随着时间过去,外面的太阳越升越高,教室里慢慢热起来,而讲台上的同学也是神色各异。
有的眉飞色舞,有的唉声叹气。
但已经有不少人离开讲台了,黑板上的答案还没有抄完,初夏不想再等了,再等天更热了。
她走到讲台上把七门科目的答案一个个对了,在白纸上写上她能得到的分数:578分。
这还是她专门压了自己政治和语文的分数,因为这两门有主观题,作文她是按照往常得分估摸着算的。
班主任也看到了初夏写在白纸上的分数,这个分数!这个分数别说省前三了,甚至有可能拿到第一名。
理科总分满分是620分,数学120,外语按百分之70算,70分满分,生物30分满分,其他科目满分都是100分。
这距离满分只差40多分,班主任自己都有点恍惚,这比预选考试还要高啊。
“初夏,你有没有估错分?”
初夏看着那些答案说:“客观题没有,主观题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作文是没写跑题的,政治的答题大部分都在答案的点了。”
这些话的意思就是,她这个分是没有估高的。
“好!好!”一向严肃的班主任此时脸上都露出来些笑,这时候一直在外面看着的主任也冲了进来。
“初夏,你再算一次,确定一下。”
主任说这句话时,手都在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次高考九中的荣光,稳了!
初夏再次算完,还是这个成绩。
主任拿起初夏算分的纸,像当个宝贝一样,都不敢使劲:“初夏同学,这张纸你还用吗?没用就给我吧。”
初夏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主任,一张白纸而已,她已经把自己估算各科的分都记下来了,有没有那张纸都没事,便直接给了主任。
主任抱着那张纸就着急忙慌地跑出去了,初夏猜他估计去找校长了。
此时大部分学生的分都已经估算出来了,听到初夏估分的成绩,所有人都目露敬佩地看着她,表达着一个意思:太强了!强到升不起嫉妒的念头,因为差距太大了。
如果按初夏估算的这个分,她全国各地哪所学校都可以报,可以选最好的学校最好的专业。
这会儿班主任把志愿表发了下来,让同学们根据班上贴的各个大学去年录取的分数线填自己的志愿。
“你们不要按估的分填,往下压一压。”
这是班主任的肺腑之言,因为每年都有很多学生把分估高了,导致滑档,最后要么没有学上,要么去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学校。
“还有,今年的英语满分比去年的高了20分,记得在分数线上加上再算。”
每年的满分不一样班主任也叹气,没办法,高考恢复没多少年,现在还在慢慢步入正轨,自然会有各种调整。
不过不管再怎么调,考的分高就不用担心,比如初夏这种。
这会儿那些绞尽脑汁想着该填哪些志愿的学生,就异常羡慕初夏了,直接填最好的学校和专业就可以了。
墙上贴着的不止有分数线,还有每所大学招生的专业。这会儿学生们也不懂什么专业,具体怎么填也不知道,因此班主任身边很快围了一堆的人,询问她填志愿的事。
志愿表当然不是今天填就今天收,老师让学生拿着回家和家长商量商量,在规定时间内交过来。
但大部分学生都没准备拿着回家,这会儿家长懂的也不多啊,当然问班主任最靠谱。
初夏拿着志愿表,并没有像其他学生想的填的华国最好的大学,没有犹豫地填上她早就想好的帝都中医学院。
这是中医专业最好的学校,在京城医科大学里也是数一数一的。
蒋知达一直在旁边站着,也知道初夏的估分,他看着初夏填的学校,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表嫂,你确定写这个学校?不想想其他的?比如京华大学,京燕大学。”
初夏摇头:“我不想去,我只想学中医。”
蒋知达都想晃晃初夏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京燕大学有医学专业,表嫂你可以考虑这个!”
“但它专业里没有中医。”
初夏并不在意学校是哪个,她没有名校梦,而且帝都中医学院虽说名气比不上京华、京燕两所大学,但也是所名校啊,录取分不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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