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说请研究院的同事来家里吃饭,但因为各种各样的事,都没能吃成。
而这次岑峥年生日,初夏就和他商量:“到你生日这天,请研究院你较好的同事,一起来帮你庆祝怎么样?”
岑峥年正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闻言道:“我生日不用这样庆祝,到那天吃个鸡蛋就可以。”
他不在意这些仪式,而且过生日忙的是初夏,他不想她太累。
初夏转头看向岑淮安:“安安,你说你想给爸爸过生日吗?”
“想!”岑淮安立马点头,他想了想又说:“但妈妈,我只想和你一起给爸爸过。”
其实初夏也想这样,但总要找个由头请大家吃顿饭的。
“我和安安搬来这里,你老师帮了忙,平时有事的时候,你同事也帮过忙,应该请他们吃顿饭。”
岑峥年看着初夏,点了点头:“那时间定在这周日吧,我可以回来帮忙。”
“好。”
周日这天,初夏上午吃过饭便开始忙碌。
菜都是初夏和岑峥年提前商量好,他趁着中午的时间去买的。
岑峥年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会挑菜,不过冬天没什么新鲜的青菜,其他的土豆白菜这些,就是大的大,小的小,倒没什么烂的,这个岑峥年还是知道看的。
岑峥年今天特意请了假,他和岑淮安一起在厨房给初夏打下手。
不过厨房小,很快初夏就让岑淮安自己出去玩。
她给蒋外公打过了电话,今天安安不去他家学棋,不过他需要在家自学。
厨房里只剩下初夏和岑峥年,初夏指挥,岑峥年一一照做。
“你把土豆削皮。”
“把牛肉切成块。”
“这块猪肉洗了。”
因为是请客,要做好几道大菜,不说初夏,岑峥年都忙得手不得闲。
他不是坐在小板凳上削土豆,就是在案板上切着肉,要么就是在水龙头前洗白菜。
而初夏就一直在锅边,守着煤火炉子做饭。
因为要做的菜多,还特意借了严和民的煤火炉子来。
两个人忙岑峥年都觉得辛苦了,他心里想自己幸好请假回来了,不然初夏一人,还不知道会多累。
忙了一上午,终于所有菜都做好了,而此时,岑峥年请的研究院同事也过来了。
岑峥年没有请很多人,除了严和民和叶星宿外,另外又请了五个平时关系不错的。
一个研究室几十个人,岑峥年不可能每个人都请过来,他平时工作也没怎么搞过人际关系。
严和民一进来就把带来的礼物给岑峥年:“生日快乐啊,有蛋糕没?”
“有。”岑峥年没有和严和民客套,接过他的礼物放在一边。
“不过老师您不能多吃。”
严和民刚升起的笑容立马落了下来:“峥年,你越来越不通情达理了,和你师娘一样。”
岑峥年点头,接受严和民的话:“老师,我是为了您好。”
这时候其他人也都进来了,看到岑峥年身上穿着的红色围裙,一下子没忍住,所有人都笑出来。
不过大家还知道今天是岑峥年生日,都努力憋笑,但效果不大。
其中叶星宿的笑声最大:“岑峥年,你今天这模样,可不常见啊!”
岑峥年面上一派自若,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笑觉得损失什么面子,他看着他们说:“进来吃饭吧。”
那些人没从岑峥年脸上看到什么表情,也觉得笑很没有意思了。他们只是觉得岑峥年穿这一身比较好笑,也没有嘲笑的意思。
在很多人家里,如果说请丈夫的朋友同事吃饭,媳妇做完饭就会带着孩子去一旁吃,不会上桌。
但初夏没有这样做,她甚至专门问了岑峥年:“我去哪里吃饭?”
岑峥年道:“在桌上吃。”
只有这一桌饭,当然大家坐在一起吃了。而且这是初夏做的饭,如果她不能吃,那其他人也没资格吃。
初夏嘴角往上扬了扬。就算岑峥年不让她吃,她也会坐在这里吃,不过岑峥年以后就别想吃她做的饭了。
除了严和民和叶星宿,其他人看到带着孩子坐在岑峥年旁边的初夏,愣了下。
初夏笑着看着他们说:“谢谢严老还有大家能来给峥年过生日,大家随便吃,不用客气。要是谁没吃饱,尽管说,那边锅里还有。”
严和民笑着接道:“我们没准备客气。你的手艺我们都尝过,峥年娶了个好媳妇啊!”
岑峥年用公筷给严和民夹了一块牛肉,脸上带着笑:“老师,尝尝。大家也吃。”
没有喝酒,下午还要工作,不过初夏准备的有汽水,还有泡的好茶。
饭菜有荤有素,有汤有蛋糕,主食有馒头有大米,满足所有人的口味。
大家工作了一上午,本来就很饿,刚刚在外面闻到各种各样的饭菜香味后,嘴里就忍不住分泌口水。
现在终于可以吃饭了,而且一尝饭菜那么好吃,本来都不是会交际的人,瞬间整个饭桌上大家都埋头干饭,根本没人说话。
就连话多的叶星宿也不例外。
等到大家肚子差不多饱了,桌子上的饭菜也吃得差不多了,这时候叶星宿才羡慕地看向岑峥年:“你每顿都能吃上这样好吃的饭菜,太快乐了吧!”
岑峥年不疾不徐喝着碗里的紫菜蛋花汤说:“也不是每顿。”
叶星宿看着他,岑峥年抬头继续说:“一天一两顿吧。初夏要上学。”
初夏在研究院住这么久了,岑峥年的同事也都知道她叫什么。
叶星宿:……
严和民也在旁边说:“好久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饭菜了。”
其他同事纷纷附和。
吃过饭,岑峥年把蛋糕切了,昨天初夏从学校回来时在那边买了带回来的,研究院附近没有卖蛋糕的。
所有同事,包括叶星宿,都分到一大块蛋糕。只有严和民,得到了两口吃完的蛋糕。
“峥年,你这区别待遇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岑峥年说:“上次师母……”
“停,就这些吧。”严和民立马阻止他说话,赶紧低头吃蛋糕。
送走这些同事,岑峥年收拾饭桌上的残局。
初夏刚想伸手帮着收拾盘子,就被岑峥年阻止了:“你不用做,剩下的我来,你带着安安去睡觉。今天辛苦你了。”
初夏笑着拍拍他的胳膊:“你也辛苦了。”
岑峥年过完生日没多久,初夏也即将要迎来自己的期末考试。
中医学院这会儿考试的氛围特别浓,期中考试的时候,老师就说过,期末成绩占总成绩的比例比较大,也和奖学金挂钩。
谁不想得奖学金的。就算得不了奖学金,一学期的学习结束了,大家也不想成绩考得太差。
平时学校的图书馆人就多,现在人数更是翻倍,去晚了一点,别说座位,连地上的位置都没有。
初夏在临近考试这几天,住到了学校里,她得用更多的精力来复习,她们班很多学习能力强的人,她如果放松了,也会被人超越。
期末考试基本上不会考超纲题,考的也都是这学期学的内容,大家只要认真学了,认真复习,不会考得很差。
初夏她们宿舍的女生比初夏和叶孟春更紧张。平时大家下了晚自习还会说说笑笑。
现在洗漱过之后就全部抱住书看。
初夏和叶孟春的书,最受她们欢迎,一遇到问题,就赶紧转头问她们两个,生怕考试时遇到了不会。
在大家头悬梁锥刺股的劲下,终于考完了期末考试的所有科目。
走出最后一科的考场,初夏松口气。此时外面飘起了小雪花,初夏用戴着手套的手捂了捂自己的脸,赶紧往宿舍里走。
她宿舍的东西不多,也不拿家里去,就叠起来,盖上床单防止落灰就好了。
而宿舍其他人大部分都买好票了,她们收拾衣服准备回家。
初夏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和她们挥挥手:“姐妹们,我先回家了,下学期见。”
“下学期见!”
初夏是第一次在京城过年。
去年在西北的时候,她不知道岑峥年会来京城,当时还和蒋胜男、岑父说暑假去西北。
后来岑峥年来了京城,暑假的时候初夏也没有带安安再去西北。
去年过年她自己没有准备年货,是和蒋胜男一起准备的,今年完全她自己操心了。
但还好,晚上可以和岑峥年商量买什么,她们家只有三个人,也不用准备太多。
岑淮安也放寒假了,初夏就带着他,每天买一点,想起来什么就出去买回来,慢慢就置办好了东西。
团年饭是在蒋外公家里吃的。
这时候的年味很浓了,章麓带着两个弟弟,还有洪佑轩一起,拿着炮仗在胡同里放。
岑淮安这时候也褪去了平时小大人的模样,和小伙伴们快乐地玩炮仗。
胡同里,各种摔炮的声音连绵不断。
不知道谁家的猫被吓到了,蹿到了自家墙头上,看到黄子和黑子两条狗趴在院子里,又赶紧逃走了。
没有去西北,初夏和岑峥年只能在电话里给岑父和蒋胜男拜年。
蒋胜男说起来去年过年的时候,而今年家里冷清了很多。
初夏感觉心里有点难受,但岑峥年在京城,他不放假,她也不能丢下他带着安安去西北。
她只能说:“希望明年峥年过年能有假期,我们去西北和你们一起过年。”
蒋胜男笑得开心说:“你们有这份心就好了,峥年的工作重要。”
今年的元宵节,岑淮安一样做了小橘灯。
但是今年没有胡攀登、小河他们了,岑峥年只和章麓还有蒋为先一起玩了小橘灯。
不过在研究院家属院晚上他提着出去的时候,依旧引来了小朋友们的目光。
除了没有和爷爷奶奶一起过春节,今年的春节岑淮安过得也挺开心的,收了特别多的红包。
春节一过去,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感觉上一秒还穿着冬装,下一秒天就热起来了,大家脱去了棉袄。
“妈妈,我们老师说要去春游。”
大部分学校的春游,都是在三四月份。
这时候的气候不冷不热,大自然也都万物复苏了,可以看到很多已经生长出来的花花草草,正适合踏春游玩。
“去哪里春游?”初夏写着老师布置的日常作业,闻言停下来看向他。
“老师说就在附近的田野,让我们准备好东西,后天去。”
之前岑淮安去秋游过,准备春游的东西和秋游差不多,家里点心面包什么都有,带好热水就可以了,不需要再外出买。
“好,你自己想吃什么就带什么,妈妈再给你做个饭团怎么样?”
岑淮安之前吃过饭团,初夏给他做的,他还帮妈妈做了呢。安安舔舔嘴巴,他现在很期待春游的到来。
后天早上,吃过早饭,初夏便带着岑淮安一起在厨房里做饭团。
春游在八点半出发,做好饭团去学校时间也足够。
这个简单,初夏已经把米饭和要放进饭团的肉、菜准备好了。
只用把米饭、肉、各种菜还有肉松一层层铺好,用工具把这些食物包在一起,有模具就可以任意制造形状。
之前初夏为了做饭团,特意买了人家做点心的模子,还挺好用的,一压一个形状,各种花形都有。
岑淮安也喜欢压饭团的环节,一大一小两个在厨房里压着笑着。
初夏:“安安,看梅花的好看吗?”
安安:“好看。妈妈,福字也好看。”
初夏:“平安也不错。”
岑峥年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看着厨房里两人的身影,眼底盛满了笑意。
岑淮安的春游确实就如他所说的一样,韩老师领着他们班在附近郊区的田埂上走,周围都是绿油油的小麦。
其他班也被班主任领着走在上面。
每个老师都在给自己班的同学讲这些田野的植物都是什么。
小麦大家都认识,毕竟学校就在附近,大家都能看到。
但是很多路边的野花野草野菜,小朋友友就不知道了,老师们主要讲的是这些。
韩老师的嗓门大,声音压过了其他班老师的声音,好像整个田野上都是他浑厚的嗓音:“这是婆婆丁,学名就是蒲公英,别看漫天野地里都能看到它,但不要小看它……”
岑淮安听着韩老师讲各种婆婆丁的治病效果,眼睛盯着路边的那些婆婆丁:这些能吃。
韩老师又讲到荠菜,说着说着,话题就扯到吃上面了:“荠菜包包子,加点五花肉或者加鸡蛋,最香了,还可以蒸着吃……”
他不仅说,还描述荠菜做的各种美食的口感,听得二年级的小朋友一个个咽口水。
岑淮安举手问韩老师:“韩老师,我等会儿可以挖这些荠菜吗?”
韩老师:“可以!只要不踩到别人地里,路边的野菜都可以挖。”
岑淮安又在心里记下一种能吃的野菜。
走了一段路之后,韩老师基本上把所有常见的野菜野草都讲完了,大家也走到了一处没有种小麦的林子里。
韩老师让大家自由活动,但不能踩小麦,不能跑远,必须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会时时刻刻盯着他们。
这些小孩都怕韩老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岑淮安拿出来一把小铲子,还有一个布兜,这是他出门前妈妈给他的。
初夏知道他去附近田野郊游,就让他看到认识的野菜什么的,挖点回来。如果不认识就算了。
岑淮安蹲在田埂上挖野菜时,同班有同学好奇地跑过来蹲在他旁边。
“岑淮安,你挖这些东西做什么?”
“吃。”
那个同学也想起来了韩老师说的话,咽了咽口水说:“我也想吃。”
岑淮安一铲子把面前的野菜铲了,甩甩土,放进自己布兜里说:“那你就自己挖。”
同学没铲子,岑淮安想了想,从旁边捡了个木棍给他:“你用这个撅吧。”
没布兜装。
安安看看他的书包:“装那里。”
跑去其他地方玩的同学看到两人挖野菜,也跑了过来。
同学特自豪地说:“我要挖了回家让我妈给我包饺子吃。”
其他同学:他们也想吃。
然后加入挖野菜中,渐渐的,全班同学都蹲那里挖了。
岑淮安转头看看四周的同学,皱了皱小眉头,人太多了,野菜不够挖。
他站起来,重新找地方挖。
韩老师一直注意着这边,也看到了是岑淮安带头挖野菜的。
他走过来,蹲在岑淮安身旁,抬手薅了一棵婆婆丁给他:“你怎么想起来挖这的?还带着铲子。”
岑淮安:“妈妈给我的。老师你说野菜好吃。”
而且妈妈也让他挖了。
韩老师拎拎他的布兜,装大半了:“那正好,等会儿你挖好了借我使使铲子,老师也馋这口野菜了。”
最后附小二班,成为了整个年级最特别的一个班,老师都跟着去挖野菜。
其他班要么快乐地在田埂上跑来跑去,要么坐着吃东西说话,要么玩各种游戏。
和二班的画风都不一样。
中午岑淮安吃饭团的时候,又引来了同学们的惊叹。
“岑淮安,你这是什么啊?”
“为什么你的米饭可以做成花?”
“对啊对啊,里面还有馅,看着好好吃啊。”
大家瞬间感觉手里的点心、面包、馒头、包子不香了。
岑淮安分给同学们两个饭团吃,初夏和他说了,春游吃饭要和同学们分享吃的。饭团回家还可以做。
饭团不多,一人一口。
大家没吃过,就觉得好好吃,有人想用自己的食物和岑淮安换。
岑淮安又分了两个,不肯再分了,再分他不够吃了。他不想吃其他人的包子馒头,只想吃妈妈做的饭团。
回家的时候,附小二班人人背着一书包野菜,满载而归,当然,身上脸上也不能看了,全是泥土,书包里也都是泥。
连岑淮安也不例外。不过好的是他书包里还是干净的,衣服上的泥土也只是袖子和裤腿,脸上也有。
初夏见到岑淮安一边挎着背包,一边挎着布兜,脸上脏兮兮好像刚从地里打滚回来的模样,“噗嗤”一声笑出了。
岑淮安抬头,眼睛懵懵地看着自己妈妈,不明白她在笑什么:“妈妈?”
初夏看着他的眼神,更想笑了。
她掏出来手帕给岑淮安擦擦脸:“都成小花猫了,挖野菜了?”
“嗯!”
岑淮安立马把布兜打开给她看:“妈妈,我挖了很多。”
“真棒!”初夏拍拍他的头,又一些干了的土落下来,她再次笑出声,把岑淮安身上的布兜和书包拿下来,让他去洗澡。
二班其他小朋友和岑淮安回到家遇到的情况差不多,有的家长笑,有的家长头疼,有的家长骂他们又弄一身脏,回头衣服都不好洗。
不过在知道自己娃娃是挖野菜弄成这样的后,特别是看到那一书包的野菜,一个个又感动又气又想笑。
书包完全不能要了,重点是,那野菜里头,还夹杂着不少不能吃的野草。
他们扶着额头,笑骂两句,拎着自己家小泥猴去洗澡。
晚上的时候,大家都吃到了心心念念的野菜美食。
初夏做了荠菜鸡蛋饺子,岑淮安帮她擀的皮,岑峥年回来后,擀皮再加个他。
三个人,不用包很多就足够吃了。
盛出来的饺子,初夏让岑峥年给严和民送去一碗,岑峥年想到叶星宿,给了严和民不给他,又得在他耳边说半天,便也给他端去了一碗。
荠菜鸡蛋的饺子主要就是鲜,野菜的鲜和鸡蛋搭配在一起,更是鲜得不行。
饺子还有点烫,但岑淮安咬着饺子,“呼呼”吐着热气,也舍不得吐出来。
岑峥年也是一口一个,不过他的动作更文雅点,但看他碗里消耗掉的饺子,就知道他爱吃这个了。
初夏也爱吃。
清明节前两天初夏和岑峥年带着安安一起,跟着蒋外公去给蒋外婆扫墓。
安安清明节还要和学校一起去给烈士扫墓,而且清明节前两天正好周日,大家都休息。
岑淮安跟着岑峥年跪在蒋外婆的墓碑前,稚气地喊道:“太姥姥,安安来看您了。”
初夏站在一旁,给两个人打伞。
清明前后,总是多雨。
祭奠完蒋外婆之后,所有人往陵园外走,初夏和岑峥年、安安走在最后,她抬头,无意间看到蒋知书小心护着洛澎的模样,初夏心里有了些猜测。
因为下的小雨,陵园的地面有些湿滑,初夏往外走的时候都是一手牵着安安,一手紧紧抓住岑峥年的胳膊,岑峥年也走得很慢。
去年初夏记得,蒋知书和洛澎的动作没那么小心。
不过初夏也只是一个猜测,她过后就忘了。
直到五月份她带着安安来蒋外公家里学下棋时,蒋知书和洛澎也过来了。
洛澎坐在初夏的身旁,脸上的笑容更温柔了:“初夏,你能帮我再看看身体吗?”
初夏看向她,洛澎的眼睛里带着些紧张。
她让她伸出手腕,手指落在她的手腕上,初夏挑了挑眉,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她笑着放下手,朝洛澎还有蒋知书说:“恭喜表嫂、表哥。”
洛澎一下子握紧了蒋知书的手,转头看着他,眼底的紧张彻底消失,露出激动的神色,眼里浮现些泪花。
她有猜测了,但害怕自己是因为特别想要孩子产生的错觉,直到这个月的月事没有来,洛澎让蒋知书带自己来找初夏。
洛澎知道,初夏是知道些她身体状况的,而且她不会乱说。
蒋知书俯身给洛澎擦了擦眼泪:“哭什么,这是好事。”
洛澎抽了抽鼻子,笑着,眼泪还在往下流:“我控制不住,我太高兴了。”
“表嫂不要过分激动,跟着我学,慢慢平复心情。”
初夏说着,洛澎照做,眼泪慢慢停下来:“初夏,谢谢你。”
初夏:“表嫂,孕妇情绪过分激动过分悲伤,都不好。你放平心态,胎儿不会有问题的。”
洛澎现在很听初夏的话,如果不是初夏说让她调理一下身体,她可能现在还没怀孕。
“那我应该怎么做?”
初夏和她说孕妇的注意事项,她刚开了个口,洛澎让她等一等,她找出来本子和笔,才让初夏继续说。
初夏说一句,她记一句。
不过洛澎的字写得慢,总是让初夏等她,蒋知书便把本子拿过来:“我来记。”
他就不用初夏等了,完全跟得上初夏说话的速度。
洛澎问初夏:“能看出来我怀多久了吗?”
“一个多月,表嫂可以再去医院检查一下。”
洛澎想了下说:“初夏,我想等三个月再说,你能帮我们保守这个秘密吗?”
很早之前,就有说法,怀孕头三个月不能说出来,对胎儿不好。
虽然这个说法没什么科学依据,但洛澎和蒋知书好不容易有个孩子,她们不想有一点闪失。
“好。”初夏点头。
此时客厅里只有她们三个人,蒋外公在书房,李阿姨在院子里,她们说话声音不大,没其他人听到。
洛澎怀孕三个月,坐稳胎之后,先告诉了她公婆,蒋大舅和杨梅很高兴,然后整个蒋家人都知道了。
这是一件大喜事,蒋家很久没有添新人了,连蒋外公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下去过,格外高兴。
岑淮安问初夏:“妈妈,我是不是要多个弟弟妹妹了?”
“对。”初夏摸摸他的头:“等你伯娘的娃娃出生了,你还可以看到刚出生的弟弟妹妹是什么样的。”
岑淮安想象了下,觉得肯定可小。
洛澎的怀孕是初夏看出来的,因此她时不时周日就来蒋外公家里,和初夏说说话,让她心里不那么慌张。
特别是洛澎月份越来越大,身体上一些孕期的不方便出来之后,就更爱找初夏说话了。
“我夜里总是上厕所,怎么办啊?”
初夏看着书,早就习惯了洛澎这个模样,像平时一样安慰着她说:“正常现象,胎儿大了子宫会压迫膀胱,容易尿频。”
“我晚上睡觉容易腿抽筋。”
“缺钙了,补充营养。”
……
不管洛澎问什么,初夏都能回答上来,尽管别人也都和洛澎说她这是正常的,可只有初夏说完才会让她心安。
岑淮安经常在蒋外公家里见到洛澎,也看到了她怀宝宝的辛苦,他盯着洛澎的肚子,想到了初夏。
“妈妈,你怀我的时候也这么辛苦吗?”
初夏摸了摸岑淮安的头,目光看向远方说:“每个妈妈怀宝宝生宝宝都辛苦,所以每个妈妈都很伟大。”
原主虽然做了对不起安安的事情,但她怀孕生下他,也是很辛苦的。
岑淮安好像模模糊糊明白了什么,他抬手抱住初夏,没有说话。
洛澎生产是在年底,初夏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成功生出来了一个小女孩。
她带着安安去看望在医院的洛澎。
杨梅、蒋大舅、蒋知书、蒋知达都在。
蒋知书坐在洛澎床边,照顾她吃饭,而其他人在另一边,喜悦地看洛澎生出来的小宝宝。
“身体怎么样?还疼吗?”
初夏把提的红糖鸡蛋递给蒋知书,问向洛澎。
洛澎摇摇头,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看着小宝宝时一脸母性光辉。
“我还好,只要看到她,我就觉得一切是值得的。”
岑淮安已经走到了小宝宝的旁边,蒋知达给他让开位置,让他看小宝宝。
“安安,看我侄女是不是很好看?”
刚出生的小孩,红红的,脸上的皮肤也是皱皱的,特别小,岑淮安感觉她的小脸只有他手掌大。
不过他没看出来好看,太红了,一皱眉头,好像个小老头。
他纠结了半天,看向蒋知达:“表叔,妹妹好小。”
“对啊对啊!”蒋知达一脸兴奋,手放在小宝宝的小手旁:“安安你看,她的手指头,好细好小。”
岑淮安跟着点头,对小宝宝充满好奇。
初夏也凑过去看了看,其实小孩子刚出生都是一样的,等过些日子长开了,就好看了。
现在看小宝宝的五官,大眼睛双眼皮,鼻子和嘴巴都很小,明显挑了父母的优点长的,以后会越长越漂亮。
“起名字了吗?”初夏问洛澎她们。
“起了。”杨梅在旁边说:“她爸爸起的,叫蒋为曦,希望以后她像太阳一样,温暖快乐。”
这个名字的寓意很好,初夏看着小宝宝说:“蒋为曦,很好的名字。”
岑淮安见到了刚出生的小宝宝,很满足,回家后他和岑峥年描绘自己见的小宝宝的模样。
“爸爸,她可小了,呼吸的时候小鼻子一动一动的。”
岑峥年见过岑淮安刚出生的模样,他摸摸他的头说:“你小时候刚出生的时候,和妹妹一样的,也是那么小,脸红红的皱皱的。”
岑淮安皱皱鼻子,完全没办法想到他那时候什么模样。
“我小时候也那么丑吗?”
“不丑。”岑峥年说:“那会儿我觉得你是病房里最好看的小孩儿。”
亲爸看自己小孩都和岑峥年的心理一样。
晚上初夏躺在岑峥年怀里,也和他说起来洛澎的孩子。
“特别可爱,五官也好看,我都能想象得到,她长大以后会多么漂亮。”
岑峥年听着初夏语气中的兴奋,眼里露出来沉思。
他听初夏越说越多,都说到小女孩怎么打扮会更好看上了,他拦住了初夏的话:“初夏,生孩子很辛苦,而且现在计划生育,不能要二胎。”
岑峥年是知道孕妇生产怎么凶险的,他不想初夏再经历这些。
初夏没好气地拍他一下:“谁说我要生孩子了。没有计划生育我也不会再生了,咱们有安安足够了。”
孕妇怀孕生产的痛苦初夏作为医生,见过太多了,她也知道孕妇生产难产的例子有多少。
其中最危险的就是羊水堵塞,这个过程特别快,在后世医学比现在先进很多的情况下,救回来的几率都很低,更别说现在了。
而且养安安就很费心思了,岑峥年工作那么忙,她还有学业,初夏不想再怀孕生一个孩子,也不想挑战这些危险。
岑峥年摸了摸初夏的头说:“我以为你也想要个女儿。”
“没有。而且想要就一定生的是女儿吗?”
岑峥年摇头。
初夏:“所以你别思维发散那么多,我没有想生二胎。”
岑峥年低头笑了笑,看着初夏的脸,眼睛落在她的唇上,声音有些沙哑:“我也不会让你生二胎的。”
随着他声音落下,他的吻也落在初夏的唇上。
怀孕之后,现在的这些福利都没了,岑峥年还有点小私心。
初夏早上去上课,差点没有起来,都怪昨天岑峥年太过分了,她都说要去学校也不听。
以后他要是再这样,就让他睡客厅,初夏气恼地想着,赶紧拿上锅里的包子和鸡蛋,快速跑去公交车站。
坐上公交车,初夏松口气,但心里很着急,一边看时间,一边算着距离上课还有多久。
等她终于跑到教室,上课铃刚好落下,初夏坐在座位上,松口气。
这是唐老太的课,她敢迟到就死定了。
叶孟春看初夏一眼,意外她怎么会来得这么晚。
谁知道一低头,看到了没有戴围巾的初夏,她脖子上的红印。叶孟春学中医,再一想初夏的迟到,脸瞬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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