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池涟央没反应过来,而对他没反应过来的事务,他的惯用处理方式是无视。
青年端着冷静姿态,完全看不出喜色,似乎完全没把刚刚的危机放在眼里。
“你来了。”
这幅模样,落到太宰治眼中无比刺眼。
只要是太宰治,只要拥有这张他喜欢的脸……谁都可以吗?
他还以为……
他是独一无二的呢。
太宰治眸中闪过一抹悲哀,那是在一瞬间坠入深渊的绝望,他抬起头,鸢色眼眸底是一潭黑暗。
“青池。”这是仿佛落入冰块的声音。
青池涟央最讨厌和人产生身体接触,包括在外人面前不佩戴口罩,而另一个自己……不仅在他毫不抵抗的情况下与其产生了触碰,还亲昵的用一根手指勾住了口罩的带子。
只要轻轻一动,那只口罩就会被扯开,青池涟央的例外,就不再是例外了。
同位体啊……
“嗯?”
青池涟央有点懵。
他刚还看见那双鸳眸中闪过终于找到他了的喜悦,怎么一瞬间晴转阴雨了?
太宰治抿了抿唇,一言不发的走到青池涟央身边,用手覆盖住刚刚太宰抓出的指印痕迹。
他自顾自的在那只纤细的手腕上摩挲着,看起来像是野兽想咬一口猎物之前的擦拭。
青池涟央察觉到不对劲:“太宰?”
这声呼唤略微唤醒了太宰治一点理智,他终于停止了手上的把玩,但并没有松开。
“这里的痕迹,已经痊愈了吗?”
痕迹?指的是绷带……
青池涟央一愣,随后眼中闪过几抹慌乱,他故作冷静。
“嗯,因为本来就没多重吧。”
“消失了。”
太宰治呢喃一句,然后抬起家的手,低下头。
青池涟央感觉到手背上一阵疼痛,他皱皱眉。
太宰治咬的很重,而且正挑了手背关节靠近虎口的位置。
他可不想又成天把手缩到袖子里。
青池涟央动了动手,试图提醒太宰治别太过分,结果这下挣扎惹怒了他。
他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就那么见不得人吗?
抱着这种幼稚的愤怒,太宰治换了个阵地,他一手捉住自己刚咬过的那只手腕,将青年按在椅背上,一条腿抵住他小腹下的位置,吻了上去。
因为惊异,青池涟央瞳孔放大。
他疯了!这还有人……
小腹至□□的区域被抵住,嘴唇又被堵上,青年只能从鼻子里发出几道可怜的哼声,用仅有的一只手推他。
察觉到青池涟央的抗拒,太宰治身上的黑气愈发重,他紧紧钳制着他,动作力度加大,像是想把人揉进自己的骨肉,倾盆的占有欲倾斜而出。
久坐办公室的太宰治很显然也不是什么体术大师,再加上来的突然,刚才那下手刀打的并不重,地上趴着的太宰随时都可能醒来。
青池涟央心一横,放弃了挣扎,他闭上眼,顺从着太宰治的动作,任君采撷。
发现身下的青年停止动作,太宰治动作更加肆无忌惮,直至尽兴,心里知道再继续下去就糟了,他才松开青池涟央,看他红着眼角躺在椅子上无力喘息。
原本淡淡的指印已经被更清晰的红痕取代,惹火程度比某日瞥到爱人腰后的手印也不曾多让。
一股胜负欲涌上心头。
恰在此时,地上的太宰发出几声的难受闷声。
青年身体在一瞬间变得僵硬,他睁着那双不复冷清的青绿眼眸,央求的看向太宰治。
太宰治
轻哼一声,面上还是不满,但还是用指腹帮爱人擦了擦泪水,弯腰把掉地上的口罩拾了起来,给他戴好,不知想起了什么,狠狠剜了眼地上的太宰。
又发疯似的突然低下头,拉开青池涟央的衣襟,在锁骨咬了一口。
原本那就有青紫,再来这么一下,疼的青池涟央‘嘶’了声。
太宰治好像被吓到了似的,幽怨的看他一眼。
青池涟央不明白他在委屈什么。
他对上太宰治的眼睛,自己手背上、嘴唇上、锁骨上明明都还疼着,却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
没用敬语,再加上青池涟央后期的顺从很好的安抚了太宰治,他脸色好了一点。
“没事。”
“……”
青池涟央有点无语,他看了眼手指已经在无意识颤动的太宰,主动坐起来,抬手勾住太宰治的手。
“我们走吧。”
黑发青年身体很明显僵硬了一下,不可思议的指着地上的太宰。
“你第一次主动找我,是为了怕被他看见?”
青池涟央:?
他看了眼太宰治,又看了眼太宰,心里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太宰。”
太宰治把头偏到一旁,似乎打定了主意不理青池涟央。
“阿治。”
太宰治脑袋动了动,有转回来的迹象,好像青池涟央再叫个更和他心意的称呼,就回来。
青池涟央却没有再叫的打算,干脆利落。
“有什么不满,就直接告诉我,你知道……我没有猜东西的兴致。”
说来话长,类似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就和‘太宰治叫他的时候最好‘嗯’一声’一样,青池涟央也差不多习惯了如何应对处理。
“就……你为什么让他碰你!”
太宰治声音本来很小,最后却一口气说了出来,他说出这话后,耳边在一瞬间变得空白。
他整个人像是刚跑完几千米似的发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收紧。
青池涟央不知道,他可能永远也不可能知道。
太宰治和‘书’的那番对话——
如果他不和他在一起,青池涟央就会被‘书’消除记忆,强制送到其他‘太宰治’身边,直到遇到一个可以‘锁’住他的‘太宰治’,或者其他什么人。
同位体,这在太宰治心中本就是十分敏感的话题。
再加上青池涟央终日冷漠自持的个性,对他死亡的执着……说不在意,怎么能不在意呢?
谁喜欢一厢情愿。
“因为躲不开?”青池涟央眨眨眼:“他握力比我大,而且手上有枪。”
在没找到太宰治之前受伤,而且原因是和他的同位体起冲突,会很麻烦。
“……诶?”
太宰治呆滞了一会,然后憋出句气音。
青池涟央看着他这幅带愣的样子,眼眸突然弯了弯。
“你在担心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会去喜欢他,一个初次见面的小孩子?”
就算拥有一样的脸,就算是同位体……
笑……笑了?!
太宰治错愕的看着青池涟央,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是你,看着他,我没有那种心脏跳动的感觉。”
青池涟央伸手将刚亲吻时凌乱的发丝捋到耳后,用月牙眼瞳看着他。
是真的在笑,虽然比起正常的笑容,浅淡的几乎看不出来。
太宰治.阵亡。
解决了误会,甚至因此感情更上一层楼,后续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起来。
太宰
治说了和青池涟央分开后的事情。
因为‘书’的不稳定性,导致两人在真实世界的落点不同,但总的不远。
他一落地,发现青池涟央不在,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依靠黑手党的身份混进当地的地下黑市,然后截取到了港口黑手党在找名为‘青池涟央’的人的消息。
用了一点小手段,太宰治在那找人的情报单上发现了熟悉的措辞。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确定了这单背后的人是谁。
他的同位体,或者说,真实世界的太宰治。
他的青池涟央怎么会和他扯在一起?
凭着对自己的了解,再加上知道青池涟央不喜人,太宰治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太宰会把人带到什么地方。
‘家’。
他用最快速度赶了过来,然后……
太宰治看了眼爱人,心情愉悦。
此时,两人已经离开了那个垃圾场的集装箱,甚至走的时候,太宰治还不忘找出油性笔在太宰脸上画了几个王八,再用床单打了个蝴蝶结把他绑在沙发上。
青池涟央欲言又止。
他哪来的油性笔?穿越的时候带的?钱没了,油性笔怎么还在?他带这玩意干什么。
太宰治在一只王八头上加了个蝴蝶结。
“放心好了,区区床单,困不住太宰治。”
“……嗯。”
青池涟央和太宰治说了源家兄妹的事情。
“钱的事情不用担心。”
太宰治眼睛一亮,抱住青池涟央蹭了蹭,欢呼雀跃。
“好耶,金主大人!”
然后就心安理得的拉着青池涟央去逛街,买买买了。
至于青池涟央某次无意撞破有个男人恭恭敬敬的向太宰治奉上巨额支票以此感谢的事情,都是后话了。
两人在横滨呆了一个月。
这是太宰治的要求。
“既然都到真实世界来了,而且手持剧本,不干点什么怎么行。”
不是真实世界吗?随便干什么都不会崩坏的世界。
乔装打扮成一名职场精英的太宰治抬了抬眼镜,唇边是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青池涟央突然想起源鹿昨天的告状。
她说太宰治在和一名很漂亮的男演员接触,那人的身份是港口黑手党的公关官。
她说昨天,他如天兵下凡,救了那个男演员和他的朋友们一命。
“肯定是白月光!”源鹿信誓旦旦:“跑到别的世界拯救早逝的白月光的同位体,这人渣!”
青池涟央当然不信这么扯淡的东西,但不知为何,原本对一切未知都没有探知欲的他,突然很想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心里像有羽毛在飘,轻飘飘的痒。
好在,第二天太宰治就跑来和他炫耀了。
“你不知道小蛞蝓火急火燎的跑来救场,结果看见朋友还活着那个表情有多好笑,青池。”太宰治笑的前仰后合:“而且这个世界的森先生没有一位超越者干部了哦。”
“对了对了,旗会的钢琴人,公关官他们这种有能力有资历的前辈还活着,没有魏尔伦的屠杀,黑手党三十多个异能者都活着,这个世界的我要想拿到干部的位置,可就没什么容易了。”
青池涟央有种,啊,果然如此的感觉。
解决完这件事后,他们就去旅行了,走了很多地方,有太宰治先前纳入考虑的法国和新西兰。
“真实世界的法国,和我看到的图片也没什么区别啊。”
才走了几个国家,太宰治突然说要带青池涟央去拜访个朋友,青池涟央无所谓,两人就回了横滨。
他们来到一栋靠海的小别墅,门口有开的灿烂
的凌霄花,按响门铃,半分钟后,门锁‘咔嚓’一声。
一只熟悉的脑壳冒出来。
卷发,绷带,是太宰,他看见青池涟央,一挑眉,然后视线落在站在前面一点的太宰治身上,瞬间破烦。
“是你!那个长得和我很像的家伙!几个月前解决了魏尔伦!”
他摸着脸,似乎心有余悸。
太宰治漫不经心的瞥了眼只比自己小两岁的同位体。
“嗯,初次见面,我是你哥哥,太宰尼酱。”
太宰:……
小别墅里传来一道平静沉稳的男音。
“是治君来了吗?”
太宰睁大眼睛,满眼错愕:“等等,你这家伙就是织田作的笔友?”
太宰治心情相当不错:“嗯哼。”
他挽起青池涟央的胳膊,略过呆在原地的太宰,走进了小别墅。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