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 毛玻璃 ◇
◎“问问它,都是怎么想你的”(一更)◎
烟雾缭绕的淋浴隔间里, 弥漫着睡莲跟铃兰的醉人香气。
男生用了女生的沐浴乳。
莲蓬头开着,哗啦啦洒下水珠,也冲不散那股子幽香, 跟她身上的味道一样,让他为之心驰神往。
靳淙浑身湿透, 被梁霆空压在满是水雾的毛玻璃上翻来覆去的吻, 本来白皙的脸颊变得煽情的酡红。
她张着艳色的嘴唇, 微伸舌尖, 为他喘息不停。
他好像吸走了她所有的力气,靳淙背靠在滑腻腻的玻璃墙上, 双手扶紧滑玻璃, 双腿瘫软。
这一刻, 在小小的玻璃隔间里,她睁开迷离的眼眸,见到的只有他真实的酷帅的脸。
“梁霆空……”她滚动纤细的喉咙, 为他娇吟着,整个人软绵绵的配合他。
曾经靳淙也想过把他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可是在跟他离开的这一年里,靳淙才后知后觉的想明白, 他不是可有可无。
他是没有就不行的梁霆空。
有他在, 从来不做梦的靳淙甚至会放纵自己去构想一个永远不会愿意醒来的美梦。
那便是,他们再也不分开。
“嗯……”
“唔……”
“呜……”
水声潺潺, 烟雾袅袅的幽闭空间里,让人心痒的吞咽声间或响起, 带着煽情的破碎感, 愈发娇媚。
梁霆空耐心的碾磨女生滑嫩的娇唇许久, 一次次的勾卷她渐渐只能对他顺从的软舌。
等到把她整个人都亲得放松下来, 对他毫无抵抗之后,梁霆空才放开她被他成功攻陷的唇舌,伸手端起她的脸蛋,用低沉得带了磁性的声音问她:“我不在,都是怎么过的?有没有想着我自己弄过?”
这像个多选题。
条件是当梁霆空不在,靳淙会做的事,1、想着梁霆空;2、弄自己。
“……”
靳淙被他注视着,羞愧难当,怎么可能。
他把她当什么样的女生了,遇上他之前,她甚至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男人,他们疯狂起来会有多疯狂。
他直勾勾的看过来,深邃的眸底有掠夺的欲色,靳淙于是清楚今晚再也逃不开了。
被他不怀好意的觑了许久,“……我才没有。”靳淙艰难的出声回答,她怕不说,他会当是默认。
“那我不在,你有没有想着我?”梁霆空换了个问法。
这一次靳淙不回答了,像是默认了。
“也没有。”忽然,她又出声骗他,还是不愿意承认。
“是吗?“梁霆空把女生发软又发烫的手指牵到他唇边,一根根的吻触。
一边吻,一边眸光浑浊的看她,温柔又放浪的告诉她:“可是,我……有……”
靳淙听完,脑里唰一下燃起一团熊熊烈火,瞬间把她的两只耳朵根都烧红了。
她没想过那么骄傲的,甚至不会正眼看那些主动追求他的女生一眼的梁霆空会为靳淙做这种事。
不但做了,他还很敢直白的对她说。
“在旧金山的夜里,经常喝了酒,看着你的照片,整夜不睡……”他说。
“你不要说了,讨厌,你下不下流,不要说了……”靳淙阻止他,为他动情的时候,责骂也变成了娇嗔。
她白皙纤长的手指被他一根根的啜吻跟轻咬。
浑身上下一直被他用温柔又下流的目光笼罩,靳淙像是住进了一个茧的束缚里。
她深深的以为,不日之后,这个茧会孵化出一个不一样的靳淙,一个对梁霆空着迷跟心疼的靳淙。
为什么梁霆空总是可以这样,为靳淙做永远不会为别的女生做的事。
“有什么不能说的?我都不觉得丢脸,你害羞什么?”梁霆空笑着,将她无力的手拉下,“问问它,都是怎么想你的?”
靳淙脸红得要滴血了,在热气弥漫的淋浴间里感到十二万分的窒息。
“补偿我。”梁霆空咬她一直在张开喘息的娇唇。
“怎么补偿?”只靠鼻子,她已经接不上气了,挺立的胸一直在剧烈起伏。
“出去之后,让老子弄整个晚上。”他下流到极点的说,“从高中起就为你忍到现在。靳淙,今晚该你还债了。”
“梁霆空,你好可怕,我才不欠你什么……”
领悟到他真到为她忍了那么久以后,靳淙转身,想逃,他正好借这个姿势把她压在玻璃上,贴唇吻她耳朵,轻咬她绷直的天鹅颈。
在淋浴间里,翻来覆去的跟她厮磨,消耗,然而又不真的对她做。
靳淙快要被他逗疯了。
“我不陪你洗了,你根本不想洗……嗯啊……”
不管靳淙怎么喊,梁霆空还是发狠的逗她,逗到淋浴间里的湿雾缠上他们的皮肤,将那股暧昧的情愫深深浸透进血管里。
终于,靳淙浑身上下都在开始对他渴望。
“梁霆空。”她被他弄哭了,抽噎般的,委屈的泣声连连,“梁霆空,呜呜……”
明明是素颜,眼尾红得像是化了煽情的妆,泪痣沾水后更带媚惑。
她带着祈求,被他弄服了,抽泣着问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弄你。”梁霆空这才拦腰将她抱起,抱到床上。
作者有话说:
隔壁昶爷今天要教我们空爷一些热知识了。
那就是一些章节,它只能被短小的被断开………QAQ
往后面翻,下一章还有,你们空爷长大了,逐渐开始粗长………
62 ☪ 遍种草莓 ◇
◎想跟他去民证局了◎
不等靳淙再对他撒娇, 他就压唇下来,吻住她抽噎的嘴,煽惑的逗弄她几下后, 便强势的欺身压下。
不久,在靳淙的注视下, 他随便捡起一盒掉在床上的避孕套拆。
“帮我。”他贴她唇说, 咬字色气, 语气轻得像是夜雪的坠落, 却斥满黏稠的念想。
靳淙咬唇,与他四目相对, 不肯回应他。
在暖意熏然的房间里, 四肢精壮有力的他身上带着滚烫的艳阳的氛围, 可是冷白皮肤却在闪着晶莹的冷光。
他耀眼又迷人,矛盾又复杂。
靳淙上一次见他这样,是他喝醉的那一晚, 那个晚上,他醉得不轻, 他让理智靠了边。
可是因为害怕她跟顾倾有什么,所以没忍住, 要负气的抢个先。
后来知道顾倾并没有抢他的先, 不止顾倾,任何人都没有抢到这个先, 便再也没有为难过她。
靳淙还以为后来的梁霆空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了,因为那一次她确实表现得一点不讨他喜欢。
可他还是又疯狂又卑微, 在酒精的刺激下, 求她说, 喜欢他。靳淙为了哄他, 就说了。
可那时候的靳淙其实还不知道喜欢是什么,只是为了哄他而已。
靳淙后来很肯定的想,如果那个晚上,梁霆空要是没有喝醉,他肯定不会对她那样。
因为靳淙是那么不可爱的女生。他身边一直都围绕着那么多女生,他要是想,他随时都可以。
直到这个北城冬天,他才诚实的告诉她,那一晚之后,他为她克制跟忍耐了多久。
如果不是靳淙,梁霆空不会想有第一次。
如果不是靳淙,梁霆空更不会上瘾的想有第一次的下一次。
雪夜无眠,房间里的气温不断的攀升。
靳淙让梁霆空如愿了。她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为他眼泪流个不停。
他哄着她,叫她宝宝,嘴上温柔到了极点,什么情话都说了。
可是那股与生俱来的痞气脾性却是无论如何都盖不住的。
这是靳淙见过的最温柔的梁霆空,又是最危险的梁霆空。
“淙淙,听话……对我乖……”
北城的雪下了整晚,簌簌作响,像是男生在耳边连绵不断的多情絮语,靳淙被哄骗了整晚。
楼下住着苏丽琴跟王絮岚,靳淙怕她们听见三楼的动静,一直很紧张,梁霆空却一点都不紧张。
他一直在耳边,咬字黏糊又煽惑的喊她淙淙,叫她宝贝,老婆,各种让靳淙平时不齿被他称呼,然而此刻被他哑声叫起来,只能让她为他酥骨头的称谓。
靳淙怕羞,让他关了灯。
可是在无灯的房间里,靳淙还是能敏锐的察觉到那股像是原始森林里的野生动物身上才会散发的野性魅力。
他湿濡的黑碎发凌乱着,微微遮盖了凌厉的眉峰,让眉眼颓得带欲。
(头发,眉眼,脖子以上)
眸子里水雾噙满,透亮幽深,在漆黑的房间里,短短的认真看靳淙一眼,靳淙就会为心虚得发紧。
渐渐的,他闷声低喘,不再说话,浑身滚烫。
(他看她眼睛,脖子以上)
他不说话的时候,比他说话的时候更让靳淙害怕。
“梁霆空……”靳淙细声,怯怯的喊他,确认他还是他,不是变了另外一个人。
“……嗯。是我。”他短促的应,热唇贴在她香汗淋漓的小脸蛋上。
(唇贴脸,脖子以上)
冷白又修长的脖梗子被他以某种用力的方式拉伸,收紧,再拉伸,再收紧。
(脖梗子,脖子以上)
热汗附满的性感喉结比平时还要充满诱引,极具攻击力的突起,一直在她眼皮下绷紧,一次又一次的剧烈抖动。
(喉结,脖子以上)
他用了她的沐浴乳,沾上了她身上的香气,空气里全是靳淙的味道。
“老婆……你好可爱……老子好喜欢你……”
他用宠溺的语气哄靳淙,眼角发红的赏玩她只为他一个人表现出来的可爱。
*
接近凌晨三点,靳淙终于躺倒在铺了干净床单的床上。
累得疲倦的她觉得自己像只木乃伊,只想阖眼过去,不受打扰的沉睡千年。
她让梁霆空回他自己的房间去睡。反正他进靳淙房间想要得到的已经得到了。
靳淙觉得他可以满意的离开了。
靳淙适才真的哭得止不住,一再的泣声问他到底想怎么样,第一次在他面前卸下冷硬防备,变软变可爱,娇滴滴的对他求饶。
现在靳淙只想重拾自己的尊严,好好的睡觉到天明。
靳淙不得不相信,他真的忍了有一年,从南市到北城,再到旧金山,他一直为靳淙极力的压抑。
今晚,他让靳淙还债。
浴室的水声停了。
梁霆空走出来,站到窗边,打开窗户,对着落雪的窗外抽了一根烟。
抽完后,走过来,伸手抚摸靳淙散落在枕头上的一头柔软细腻的发丝。
指尖丝缎般的光滑触感传来,身上散发出淡淡烟草味的他笑着喊她:“淙哥,才三点不到……”
“累了,我要睡了。”靳淙说,从细喉管里发出的声音又软又沙。
“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我真的要睡觉了。”靳淙要求他,一点面子都不想再给他。
被种满草莓的她不信梁小爷还没尽兴。
真的不想再理他这头禽兽,靳淙把枕边的airpods耳机摸出来戴上,拿手机打开音乐播放软件,点了个歌单出来,开始听歌。
靳淙觉得这么做,适才梁霆空那种劲儿才会消停。
“听什么呢?我也听。”他够手,套她脖颈,把她揽到自己胸上躺着,然后摘掉她右耳朵上的耳机,塞自己耳朵上。
跟她一起听她听的歌。
靳淙心跳怦怦,想起这个歌单在她的音乐软件里的名字。
「一朵云的形状」
这是她想梁霆空的时候才会听的歌。
适才他问后来她来北城有没有想他,她骗他没有。
其实她想过,每一次,她孤单无助的时候,她总想起他为她做的每一件事。
他为她打架,给她送伞,让她穿他的外套,给她买饭,在雨天给她弹钢琴,送她回家,为她考年级第一,教她玩桌球跟小轮车,用她可以接受的方式开导她这个世界还有人比她更不幸,吻她,抱她,为她吃醋,跟她一起刷枯燥无味的物理竞赛题,陪她去医院给她王絮岚守夜……
还有,每一次吵架,总是他先怂,丧权辱国的舔着脸,到她面前来跟她认错。
这个世上,不会再有一个人,这样宠靳淙。
高三那年为了破坏他们准备物理竞赛的心态,林攸忻曾经专门打电话给靳淙,告诉靳淙梁霆空玩弄了多少女生喜欢他的心。
靳淙也曾害怕自己会是那些女生其中之一。
靳淙后来给自己设了一首手机铃声,是首英文歌,歌名是《another story》。
靳淙希望自己跟梁霆空之间发生的事是另外一个故事,一个不同于梁霆空此前遇到的任何女生的故事。
现在梁霆空跟她听的就是这首歌,这首靳淙洗脑自己爱上梁霆空不是傻,不是蠢的歌。
靳淙跟梁霆空,绝对会是另一个故事。
Well maybe we're gonna write another story [也许我们会谱写新的故事]
About a man who loves me right [关于一个真心爱我的男人的故事]
“靳淙。”听完瑞典女歌手用烟嗓把这首歌唱完,梁霆空把靳淙耳机摘了,对她说,“我们来做个约定。”
“什么约定?”靳淙问。
“就是这辈子你只能被我一个人这样弄。”梁霆空摸她脸,下流又深情的说。
“疯了你。”靳淙骂他。
她换了件吊带绵睡裙,躺在枕头上的时候,领子垮开,露出脖颈,肩膀跟胸口。雪白的肌肤上全是点点绯红。
“这辈子,只能这样被我弄哭。”他做了一个要求。
梁霆空总记得以往靳淙跟顾倾好过的那些传闻,就算靳淙没跟顾倾睡过,但他们的确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那是他心里永远都过不去的坎。
梁霆空疯得很,红了眼,占有欲强得不是一点半点,现在嘴上还要跟她要保证。
靳淙以为他又是在发骚,说黄段子。“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其它的。”
梁霆空却认真至极,“别再惹我。1991,我只为你说这一次。”
“知道了。梁少爷。”靳淙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后来不知道怎么睡着的,反正梁霆空终于消停了。
早上起来,他回他自己房间去了,林北北送给靳淙的那些礼物,都被他拿走了。也许他怕靳淙闲来无事,会去花心思研究。
甚至,昨晚弄脏后换下来的床单,都被他收走了,房间被他收拾得很好。
靳淙觉得大少爷可真贤惠,温柔贤良,宜家宜室,体贴得靳淙都有点想跟他去民政局了。
作者有话说:
淙哥铃声歌曲,another story,Winona Oak。
被锁两天的空爷:…………………………(无话可说)
还是说吧~
从明天起,我们空爷要继续爱生活,爱审核~哦耶~
63 ☪ 旧岁烟火 ◇
◎那么娇,那么痞◎
那个晚上之后, 靳淙跟梁霆空在琉璃屯快乐的度过了大一的寒假。
住在三楼的两个人到了夜里在乐此不疲的干什么,楼下的王絮岚跟苏丽琴完全不知道。他们上了年纪,睡得早。
为着这点, 靳淙被梁霆空亲跟抱的时候,总是有种瞒着家长做坏事的禁忌感, 又胆小又娇媚, 一被他碰, 就缩成一团。
梁霆空特别高兴, 像是抓住了素来对他冷淡的靳淙的把柄,成功把她拿捏住了。
有时候他想碰靳淙, 靳淙又不肯, 他就说要去告诉苏姨跟她奶奶他们的事, 靳淙就不得不咬唇,乖乖配合他。
两人近乎一年没见,久别重逢, 这段日子像是度了个蜜月。
时间一晃,到了除夕那天, 到处都是热闹的聚会。
知道梁霆空回了北城,在北城跟他一起长大的很多朋友约他出去参局, 梁霆空都一一回绝了, 旧岁的最后一天,他哪里都没去, 整天陪在靳淙身边。
他知道,每次节日的时候, 就是她最丧的时候。
上午, 他陪她在厨房里包饺子。
下午, 他陪她去超市购物。
傍晚, 他开车带她去北城郊区买烟火,带回琉璃屯放。
琉璃屯地处北城的郊区,在春节期间,靠近他们住的小区附近设有固定的烟火燃放点。
梁霆空开了越野车,跟靳淙去买了满满一后备车箱的烟火,将车开到小河边的半山坡上,找了个偏远的位置,跟靳淙一起放烟火。
他点燃引线,烟火急速窜起,爆破在天空,发出巨大的响声。
靳淙捂住耳朵,仰起头看,为那在漆黑天幕中绽放的绚烂发出快乐的尖叫。
这是长这么大以来,靳淙过得最快乐的一个除夕。
以前,没有人为她一次性放过这么多烟火。
这是专门为她燃起的,只盛放给她看的绚丽。
在无人知晓的地方,雪停了,风驻了,梁霆空在雪地里为靳淙点燃一组又一组的烟火,照亮她难得灿烂的笑脸。
午夜来到之前,在他开着暖气的越野车上,他剥了她的衣服,将她抱在怀里,反反复复的热吻。
周遭还有其他人在放烟火。
绚烂的光影照在玻璃车窗上,闪闪灭灭,让他们在短暂的瞬间看清彼此为彼此沉沦的脸庞。
像是某种后天才染上的瘾症,又如同某种与生俱来的本能,痴缠在一起的他们发现彼此是那么契合。
“梁霆空,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靳淙再一次在男生怀里娇声哭着,煽情的喊他名字。
梁霆空咬她唇,满意的跟她相约:“我想以后每一个逝去的旧岁,你都被我这样操着过。”
“梁霆空,不要了……”靳淙娇媚的哭着,喊着。
他却痞气的笑着,哄着,“我还要给……”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梁霆空跟靳淙都希望它就永远停在这个他们将要满二十岁的北城冬天。
被他抱在怀里狂吻的她那么娇。
被她依恋着贴紧的他那么痞。
因为他,也因为她,旧岁绚烂,新年璀璨。
*
邓斯逸的春节是在医院过的,本来商量好是要趁假期带他妹妹梁嘉儿去国外度假,结果因为他住院了,这事就搁浅下来了。
他母亲赵琪每天都来医院里,跟他哭哭啼啼的,骂他怎么又跟梁霆空杠上了。
当初,他们因为赵琪跟梁熹尘再婚,家庭重组,住到了一起,在一起生活,却彼此憎恶,闹得不可开交。
赵琪撒了好多谎,给梁熹尘吹了好多枕头风,说梁霆空仗着是梁家亲生的,天天欺负邓斯逸,梁熹尘才把梁霆空给送走。
两人就这么互不见面的安分了几年。
现在,梁霆空刚回北城来,又跟邓斯逸开打,还一点都不留情,把邓斯逸打来住院。
他们以前上初中,年纪小,心气还没成,闹也闹不出什么大乱子来,可是现在他们长大了,要是再针锋相对下去,会酿成什么恶果,赵琪连想都不敢想。
赵琪在病房里问了好几次邓斯逸,这一次是怎么打起来的。
邓斯逸满不在乎的说,是因为一个女生,梁霆空去南市认识的相好,现在跟他在明大一起上学,就是梁熹尘战友的女儿。
这个战友叫靳晨轲,以前跟梁熹尘一起在基层当过武警战士,赵琪知道这个人。
他年纪轻轻就因公殉职,家庭破碎,留下那个女儿跟一个不安分守纪的妻子,还有一个病重的老母亲。
也许是因为这个,梁熹尘才会把靳淙跟她奶奶接到北城来,打算照顾她们一辈子。
“邓斯逸,你以后可不准再去招惹这个女生了。”赵琪来接邓斯逸出院的下午,再次在病房里叮嘱他,“这次梁老爷子知道你跟梁霆空打架,也没有说什么,他是梁老爷子选中的接班人,就算他闹出天大的乱子,有整个玉玺天禾给他兜底,你有什么?你甚至根本不姓梁。你给我收敛一点。别以为你会打你那臭拳,你就了不起了。”
一路唠叨,出了病房,走到露天停车场,挽着限量手袋,妆容精致的赵琪语调沉重的跟邓斯逸一再的强调。
“你要再敢去惹他,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你就给我滚回去跟你那个残疾人老爹过日子!”
邓斯逸是赵琪跟前夫生的儿子。
邓斯逸的父亲是个体育运动员,打拳击的。
邓斯逸一生下来就随了他,从小就争强斗狠,念完高中后,上了体校,专业也是拳击,大约是这样的成长经历,他总喜欢惹是生非。
初到梁家的时候,梁霆空小他两岁,但是跟他一样身高,看起来比邓斯逸瘦了不少,可是用眼角瞄邓斯逸的眸光总是冷淡又嚣张。
从小就开始练拳的邓斯逸想压制他,给他下马威。
他趁梁霆空不在家的时候,把梁霆空养在笼子里的云雀弄死了。
梁霆空放学后回来,发现那只小鸣禽倒在笼子里,奄奄一息,立刻怒气汹汹冲进他的房间,把邓斯逸压在床上打。
他掐住邓斯逸的脖子,差点没掐死他,发现他喘不上气,再挥拳揍邓斯逸的脑袋,打到邓斯逸的血染上床单,抖着粗脖子对他求饶,他才像扔垃圾一样扔开邓斯逸,红着眼,压低声音,告诉邓斯逸:“如果再有下一次,我让你给这种生命陪葬。”
邓斯逸咬着烟,走过医院的绿化带,偶然看见天空有几只鸟飞过,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那一次,梁霆空说的话。
邓斯逸觉得梁霆空这人从小就嚣张,真的。
后来,那只小鸣禽没被救活,死了。
十五岁的梁霆空脖子上多了个刺青,白色的,充满祭奠意味的颜色,就是为了祭奠这只云雀。
梁熹尘见到之后,又狠狠揍他,说他不学好,年纪小小学人纹身,不管他,他要无法无天。
梁霆空拉住梁熹尘的手,眼角迸射出冷光来,说:“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老子。”
邓斯逸当时就在旁边看电视球赛,看他们两父子反目成仇,心里挺痛快的。
想起往昔那些旧事,邓斯逸掏出手机,给那天陪他在烧烤摊搞事情的两个兄弟其中一个打电话,“斐子,晚上出来玩儿呗。”
这个人叫李斐,家里条件差,为着体校减免学费,才把他送去学拳击,他零花钱少,到了学校里,就跟上了邓斯逸,听说邓斯逸是北城玉玺天禾集团的二世祖,以为跟着他肯定有不少油水捞。
起码跟邓斯逸一起出去,抽烟喝酒不用自己花钱。
时间久了,李斐才知道,邓斯逸是个假的二世祖,他根本连姓梁的资格都没有。
那个真正的二世祖被家里送出去念书了。
因为他不在,邓斯逸才每天那么威风,号称在北城没有事是他小邓爷解决不了的。
结果,春节前夕,李斐亲眼目睹小邓爷连自己的事都解决不了。
那个真正的二世祖回来了,又狠又疯狂,练了十多年拳击的邓斯逸都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摁在地上,像个软脚蟹一样被他收拾。
李斐打过的架也很多,可那个晚上在烧烤摊,李斐属实是见世面了,原来他跟邓斯逸这样的,都算小角色。
于是,李斐现在对邓斯逸说话的口气不太尊重了。“都去哪里玩啊?逸哥,你这才刚出院,要不在家好好休息一下?”
“休息什么啊,走。去明大。”邓斯逸建议。
“明大有什么好玩的?”李斐说,“他们是985,校风严谨,学校门口连及时雨的小旅馆都没几间,由此你就可以看出他们学校都是好学生了。”
“有娇滴滴的妹妹啊,那晚没撩上的,咱们去接着撩。”邓斯逸还在对那个红裙姑娘念念不忘。
“逸哥,别开玩笑了,那是你们家太子爷的妞。”李斐干脆做个好事,给邓斯逸敲个警钟。
“别搞,你搞不起。”算是忠言逆耳了。
“李斐,你他妈怎么像个娘们儿。你知道那女的家庭条件多差吗?我调查过了,她不矜贵,以前还跟过一个小混混。随便搞。”
“逸哥,我这儿正打游戏呢。已经开局了,回头再跟你说。”李斐找了个借口。挂了电话。
“操。”邓斯逸将嘴角的烟吐在地上,一脚踩熄。
脑海里浮现那个穿着红丝绒裙子的女生的倩影。
邓斯逸发誓,他此生真的没有见过这么冷颓却瑰丽的尤物。
她那双酷似野生小动物的眼睛,冷冷看过来,眼尾勾曲散发出的妩媚,会让每一个有血性的男人为她燃起要将她征服的欲望。
*
寒假最后两天,靳淙的奶奶王絮岚过生日,她六十一岁了,换心手术成功,要是恢复情况良好,再活十年甚至二十年都是可以的。
靳淙跟苏丽琴商量着,本来准备给王絮岚在蛋糕店订个蛋糕,然后在家做一顿大餐,给老太太祝寿。
梁霆空知道后,觉得这样太低调了,他的丈母奶奶过生日怎么能这么寒碜呢。
梁霆空去北城自家玉玺天禾酒店的餐厅里包场设宴,在几个群里发了信息,把自己以往的那些非富即贵的发小都请来吃饭。
一群二代们听说他们的空爷回来了,亲自组局请他们,都热情洋溢的来给空爷捧场。
就是空爷设宴的理由,他们有点想不明白。
说是有个老太太过生日。
这是他奶奶吗?
好像不是。
那是谁的奶奶?
大家搞了好久,才搞明白,哦,原来是她女朋友的奶奶。
这个生日宴其实就跟官宣似的,北城这一帮临近二十岁的土著二代们聚在一起,想破头才想出来要给一个老太太过生日送什么合适。
以往,他们可不干这事,谁闲着没事去给一个老太太祝寿。
可是,当这老太太是梁霆空的女朋友的奶奶,一群少爷跟千金们悉数坐着劳斯莱斯,开着法拉利跟兰博基尼,双手捧出人参鹿茸,保暖内衣,养生药酒,智能血压仪来赴宴。
着装都选择稳重跟成熟风格。
甚至宴会场地的背影音乐都是夕阳红。
有专门的管弦乐队,现场演奏一些适合老年人听的音乐。
总之,这个局的风格,就是诡异。
以前在南市上高中,现在也回北城来上大学的段珣又一次开眼了。他觉得梁霆空就是有才,总能干出一些惊艳人间,惊吓人类的事。
能用一个老太太过生日组一个局,按头他们来参加。
吃完盛宴还不算,大家还要照空爷吩咐,把王絮岚这个寿星公众星捧月般的围起来,笑得甜甜的,拍合照,拍vlog。
平时都是些抽烟喝酒打架蹦迪样样来,把家长完全不放在眼里的玩咖,现在又乖又孝顺,站在王絮岚身边,齐声喊:“祝王奶奶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越长越漂亮,越长越年轻!芜湖!”
“我可真谢谢你们这群乖孙子!”王絮岚特别高兴,她就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高兴得找梁霆空要喜烟抽。
靳淙不让梁霆空给她,后来趁她走开了,梁霆空偷偷给了。
王絮岚这下更喜欢梁霆空了,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她这样的老太太过生日,梁霆空会给她搞出这么大的排面。
这是亲生儿子靳晨轲因公殉职后,王絮岚过得最快乐的一个生日。
作者有话说:
你们的日更空爷来了~salute~
文案改了一版,国庆滴时候有人举报隔壁昶爷,当时连空爷的文案都被和谐得支离破碎T_T一直没空重写,现在重写了,之前文案的情节都还有滴~恢复日更啦~辛苦你们等更啦~(合掌
64 ☪ 斗地主 ◇
◎我女朋友就是欠收拾◎
晚上, 梁霆空安排老太太住总统套房,让苏丽琴陪她享受一下。
王絮岚下午跟几个小少爷打了一下午麻将,他们耐着性子陪王絮岚打, 还故意输钱给老太太,赢钱的王絮岚特别开心。
因为她最喜欢的事就是打麻将, 但是她已经许久没有打过了。
吃过晚餐后, 靳淙怕王絮岚身体有异样, 一直很关心王絮岚, 一路陪老太太回房间,喂她吃药, 给她量血压, 直到她上床歇息, 靳淙这才放心下来。
这两天住在奢品酒店的总统套里,去市区的各大景点逛年会市集,是梁霆空安排的。
琉璃屯位置太远太偏避了, 没有过节的气氛,梁霆空把住在那儿的三个女人都接到市中心来住。
等靳淙安顿好王絮岚以后, 梁霆空给靳淙发微信,说他没烟了, 他跟一群人在酒店40层的娱乐区, 让她去房间里给他拿烟。
他的房间在顶层,靳淙去给他取来后, 发现他跟段珣他们几个在包厢里打牌,开了好几瓶死贵的红酒。
有几个打扮艳丽的女生在陪着。
只有他身边没人, 他咬着烟, 眯着眼, 捏着牌, 姿势懒散的坐在绿布面的牌桌边,面前有五颜六色的筹码,还有一包打开烟盒的烟。
里面的烟明明还有一大半。
他是故意的,找个借口,让她来陪他。
靳淙发现后,不愿意走近,隔远了,隔空把烟丢在他面前。“梁霆空,给。”
段珣他们瞧见之后,纷纷眼神戏谑,调侃梁霆空道:“空爷,这你女朋友有点儿不给你面子啊,你看,今天咱们丈母奶奶过生日,你为她搞出这么大排场,完了,她马上站远了,这样把烟丢给你。对你也忒冷淡了点。”
梁霆空说:“就是。我女朋友欠收拾得很。”
说完,他招手叫靳淙,“来,帮我摸牌,我累了。摸不动了,他们要把我赢麻了。”
靳淙不愿意,冷冷应,“我要去睡觉了。”
“来不来?为了给奶奶办生日宴,我早上六点都起来了,现在还要在这儿陪客。”梁霆空好像在撒娇,故意做出疲惫的神态。
靳淙迟疑了一下,想起今天王絮岚能那么开心,都是因为梁霆空的耐心安排。
自从她记事起,王絮岚没有一天过得像今天这么开心过。
靳淙迈步,走了过去,站到梁霆空身边,“起来,我帮你打。”
靳淙知道他输得不少,面前筹码都没多少了。她觉得他真拉,打个斗地主都能输成这样。
梁霆空笑,揽她腰肢,将她朝他怀里带,将她抱坐到他腿上。
然后,他把热唇搁在她耳边说,“我们一起打。”
他们打的斗地主,规则很简单,本来靳淙很有信心,她会算牌,性子也冷静,很适合跟人玩棋牌竞技。
但是身后抱着她打牌的人一直咬她耳朵,探上一张滚烫的唇,咬她天鹅颈后颈的软肉,伸出一双邪气的手,掐在她薄薄的礼服裙裙腰上,肆无忌惮的摩挲。
靳淙被弄得走神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出牌。
“出小鬼。”梁霆空在她身后,轻笑着,咬字带欲的对她耳朵悄悄说。
高挺鼻翼发出灼热的鼻息弄得她皮肤无比酥痒。
“现在只要出小鬼就行了。”一直对她不规矩,邪气的勾引她,撩拨她,他依然还知道她手里的牌怎么出。
“梁霆空,别闹。”靳淙被他撩得皮肤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羞窘的出声阻止他。
一大桌子的人都在,他就上下其手的将靳淙摸上了,他可真贱,一点都不害怕别人看见他跟靳淙亲热。
他今天穿了纯黑西装,没打领带,领口的白衬衫解开两粒扣子,锁骨凛冽之下,冷白的胸膛微微露出,特别欲,特别性感,像是完全从往昔的青涩中蜕变了。
靳淙穿的是一件红色的挂脖露背丝绒裙子,胸前有露乳.沟的交叉抹胸设计,长摆,侧开叉,露腿线。
她本来想穿件白色的洋装套裙,平日里去学校都可以穿的那种日常风格的。
梁霆空专门让她换这件成熟的冷艳千金风格。
现在,靳淙知道梁霆空为什么要她换这件了,方便他这样抱住她,撩她,弄她。
包厢里围着牌桌坐了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他全然不顾,知道靳淙怕被人发现,紧张又敏感,偏偏要弄她。
“梁霆空……过分了……”当他的膝盖也开始不安分时,靳淙回首,压低声音呼止他。
“怎么了?专心打你的牌就行了。”梁霆空咬女生绷紧的脖颈,“你想什么呢?刚才就该出四个K,段珣跟周鸣都没牌了,你要出了早就赢了。”
“……”
靳淙郁闷的想刚才是谁一直在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忘记出牌的。
又打了几局,梁霆空哑着声音对体温灼烫的靳淙说:“老婆,你都湿了。”
*
牌局结束,靳淙浑身都发软,眼角潮湿,她觉得很羞耻,梁霆空真的什么都敢做。
他把她抱起,跟一帮子人告别,“我要回房间哄我老婆了。”
到了顶层,房间里灯光温馨。
梁霆空径直把靳淙抱向浴室,抱进浴缸,二话不说,拉开她的露背礼服裙子拉链,帮她洗澡。
靳淙觉得难为情,适才在牌局上他竟然就开始撩。
“别不好意思。现在谁不知道你跟了小爷我。”他坏笑着,抱起她,放进水里。
疲累的一天过去,靳淙想起他为她做的事情,照顾她的家人,带刺的心好似被他一点点的磨平了。
溢满茉莉精油香气的温水里,梁霆空将靳淙扣在怀里,在她的小脸蛋面前,垂首下来。
他的唇循着她的唇落下,她开始学着回应。
两瓣唇密丝合缝的贴在一起,先是轻触,然后摩挲,再是彼此噬咬。
“嗯呜……”靳淙滚动喉头,被男生吻得发出娇媚的低吟。
浓吻结束,她嘴角滲出的湿濡被他用舌尖舔干净,怕羞的靳淙躲了躲。
梁霆空侧头,咬舔她烧红的耳垂,声线含欲的告诉她:“今晚陪我睡。”
作者有话说:
你们空爷日更的第二天开始袅,你们空爷终于不再是高中生袅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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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 小组作业 ◇
◎钢铁之躯,不需要搽药◎
水声哗啦, 轻薄的布料浮在水面上。
他的手游移。
她的唇娇吟。
“淙哥,你好软……”热气蒸腾,滑腻的触感下, 梁霆空反复舔吮女生发红的耳垂,含咬她的娇唇, 口吻下流的告诉她。
靳淙羞得脸孔酡红, 一阵一阵的发烫。
“今天开不开心?”他搭手, 扣住她小巧的下巴问, 露骨的充满占有欲的目光看进她的眸底,惊喜的发现在这一瞬, 她对他的眼神终究不是清冷, 而是荡漾着些许娇柔的依恋。
“以后, 这样的时候还有很多。”他微微用劲捏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抚弄她纤细的脖颈,弄得靳淙一下下的为他战栗。
“老子会这样照顾你跟你奶奶一辈子……”他用痞气的口气说着深情的誓言。
靳淙像是魔怔了, 在氤氲的带着香味的热气里,乖顺的缩进了他怀里。
野东西之所以野, 因为她以为自己永远找不到依靠。
等到她发现有个地方,可以被她放心当做她的保护所, 也许, 她也会为这个保护她的人变得乖温驯。
靳淙点唇吻男生,伸出粉红的舌尖, 触他痞气勾动的唇角,勾得他一把将她按到浴缸尽头, 开始对她无所顾忌。
水花四溅。喘息浓烈。
浴室大理石地板上的水被荡出得越来越多。
*
大一下学期开学, 明大的物理系跟法学院又合在一起上毛概公开课。
梁霆空的手机号码不知道被谁泄露了, 校园里很多女生主动加他微信, 每天都有人约他出去。
人头浮动的阶梯教室里,梁霆空跟段珣来晚了,前面都没位置了,只能坐到最后面去。
靳淙跟林北北坐在中段靠后的位置,明知道今天物理系跟法学院合着上课,她也没说帮梁霆空提前占个位置。
开学快一个月了,寒假里不知道被他吃干抹净多少遍了,到了学校里,她居然开始假装不认识她。
她以前在南市的时候曾经因为跟顾倾走得近,被很多喜欢顾倾的女生找麻烦,后来去了朝励,郑也她们也因为梁霆空找她麻烦。
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在学校里,习惯性的对梁霆空刻意保持距离,省得又被人当成靶子打。
可是顾倾那时候不过只是她的青梅竹马,两个人之间并没有谈情说爱。
现在梁霆空是天天把她收拾得哭的货真价实的男朋友。
昨晚靳淙没回琉璃屯,被梁霆空弄去北城的玉玺天禾奢品酒店顶层跟他鬼混了。
傍晚的时候,她去实验室做完实验,跟林北北在食堂吃完晚饭,梁霆空给她打电话。
梁霆空说他们法学院出了个小组作业,规定下个礼拜交,他不想做。
这个小组负责人是个女的,长得还行,一直追着他,要他做,甚至还约他去明大校外的酒店里开个房间做,问靳淙该怎么办。
梁霆空一再的强调,这女的天天找他做,还说不做不行。
靳淙品出他话的意思,就是在让靳淙为他吃醋。
他长得帅,气质好,身材又性感,还没来上学,家里的背景就被学校的人扒得仔仔细细。
上学期刚从国外转来,跟靳淙闹矛盾,每天心情都不好,留一头纯黑短碎发,也不特别打理,但是架不住颜正,气质痞,眼神野,天天在学校里抽烟,浑身上下满满的颓欲感,当时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这学期他跟靳淙和好了,焕然一新,嘴角总是挂笑,一张嘴,骚段子就来了,上个大课被教授叫起来提问,随便几句玩笑话,就能把一个百人课堂严肃上课的气氛给带偏,于是很多女生鼓起勇气来倒追他。
他们法学院系花被分到跟他一起做小组作业,打听仔细了他的家世,现在卯足了劲儿要追他,想当他女朋友。
可是梁霆空已经有女朋友了。
只是这个女朋友迟迟不愿意在学校里跟他官宣。
不但不官宣,一起上课连个位置都不愿意帮他占。
搞得好像梁霆空今天很想来上这个能把人的瞌睡上出三十年来的,巨他妈无聊的毛概课一样。
他只是知道这堂课有靳淙,他才来的。
想起昨晚女生被他压在总统套里的KINGSIZE大床床头,用唇喂他吃樱桃,汁液渗满她满嘴,他伸舌慢慢去舔,从唇开始,慢条斯理,直至狂情难抑,将她整个吃干抹净,梁霆空嘴角勾起,拿手机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早上你是怎么走的?】
靳淙的手机响起,他问。
【要不你去帮我写小组作业吧,告诉我们学院那个叫啥名儿的,老子有女朋友了,感情特别好,好到不得不帮我写小组作业。】
【你就做梦吧。】
【知道我为啥来晚了吗?】【我去药店给你买药了。】【然而你竟然冷血到连座位都不帮我占。】
【你淙哥钢铁之躯,不需要搽药。】
【哎哟,我还不是想软到滴水的淙哥早点好。】
【不必了,没有坏。】
“被,我,弄,坏,了。”最后一条,他发了语音,咬字色气,吐词缓慢,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靳淙咔一声锁掉手机,发现林北北正托腮在她旁边睡觉,靳淙庆幸,幸好她没听到。
微信对话框满溢的骚气真是让靳淙跪下了,梁霆空到底是怎么长大的,怎么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
星期三,法学院大一的同学们交小组作业。
靳淙照跟梁霆空约好的时间,去他们法学院的行政楼教室,他们正在那儿准备上专业课。
靳淙把写好的作业递给他们学院的系花司芸,“梁霆空的小组作业。”
司芸问:“怎么你来交?”
“因为是我帮他写的。”靳淙回答。
“什么意思?你好像不是我们学院的。帮人写小组作业,收他钱了?还是想追他?”司芸不高兴。
“他逼我写的,说要是我不写,他晚上不让我睡觉。”靳淙说出实情。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晚上怎么不睡觉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啊?”法学院的人都为了靳淙说出的话沸腾不已。
“故意的吧,你们?”司芸脸色一下阴沉得厉害。
梁霆空这时候就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吊儿郎当的伸长腿坐着,手里捏本刑法书,在用手指转书玩。
见到靳淙真的照他说的做了,梁霆空笑得痞气又满意,嘴角勾起,比弯月亮的弧度还要弯。
*
下了刑法课,靳淙在实验室做实验,他去找她。
实验室里没有人,就她一个人,梁霆空也不管有没有监控,走进去就拉住她,捏起她下巴,垂首吻她。
“梁霆空,这里是学校……”靳淙咒骂他,梁霆空不管,因为他觉得帮她写小组作业的靳淙太可爱了。
走到他们法学院系花的面前,冷着脸,说如果不帮梁霆空写小组作业,梁霆空晚上就不让她睡觉的纯欲模样,迎面戳中了梁霆空的心窝。
她就算为她吃醋,都是冷着吃的,特别有范儿。
梁霆空就喜欢她这样,太带劲儿了。
梁霆空按住她吻,实验室忽然来了人,是大三的两个男学长,见到他们在里面接吻,大声表扬:“哎哟喂,现在大一的学妹都这么敢的吗?怎么在实验室就跟男人搞上了。”
靳淙难堪,不想被人看见,把脸藏到梁霆空胸前。
梁霆空拉起自己的运动外套,遮住她脸,将她揽着,走了出去。
他自己倒是一点都不怕丢脸,笑笑的路过两个大三物理系男生的面前。
“兄弟,遮什么呢?让我们看看是我们哪个学妹被你带这么坏?”那两个男学长想逗他们。
“刚才我们没亲,你们什么都没看到。”梁霆空拽着靳淙,出了试验大楼。
走到无人的运动场背后,靳淙打梁霆空,他笑。
“你怎么这么烦,在实验室就亲。”靳淙生气。
“谁让你真的帮我写小组作业,我被你帮我交小组作业的骚样给勾引成功了。”梁霆空眼神痞野里带了点儿甜蜜,眸光流转,看着靳淙说。
那作业巨他妈无聊,他根本不想写,可是那个司芸总找他,烦他。因为司芸想借这个当借口,跟他亲近。
梁霆空想看看性子清冷的靳淙会不会下场为他护夫。
“不写,你晚上不让我睡觉。”靳淙说出自己的苦衷。
开学了,他们在学校住宿,宿舍条件一般,梁霆空住不下去,就去玉玺天禾的总统套住。
他自己去住还不算,还经常把靳淙叫去。
“谁让你不告诉学校里的人,你是我女朋友,一个月被她们骚扰得换他妈三次手机号码的心情,懂?”梁霆空笑意连绵的问靳淙。
“你就是贱。那些女生要是知道你那么坏,还喜欢你才怪。”靳淙红眼骂她,她压根儿没想明白为何他在实验室就能亲她。
要是那两个学长不来,他说不定会就在里面剥她裙子也说不一定。
“淙哥,要不我们官宣一下吧。不然下次真的在你实验室操.你。”梁霆空建议,“我都没钱换手机号卡了。”
“滚。别他妈瞎嘚瑟。”靳淙拒绝。
“为了我的手机号卡着想,我觉得还是要跟你正式在明大官宣一下。”
梁霆空陷入了沉思,想着要怎么官宣,让她这样做个小组作业好像还不够。
“我才不跟你官宣。我要回去做实验了。”靳淙撂下男生,自己走了。
*
很快到了小长假,梁霆空开车陪靳淙回了一趟琉璃屯,为了看望王絮岚。
苏丽琴知道他们要回来,提前买了很多菜,把小洋楼上下三层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把两个人住的房间的床品全换了,还专门提前给靳淙跟梁霆空打电话,问他们喜欢吃什么菜,她给做。
电话打来的时候,靳淙正收拾好行李,从宿舍里出来,坐到梁霆空的车上。
“苏姨,只要你做的,我都喜欢吃。”靳淙又乖又懂事的回答。
“别跟苏姨客气,你说几个菜名,苏姨给你专门做。”苏丽琴和蔼的声音传来,她应该比周兴宁大几岁,特别像个妈妈。
“苏姨,真的不用了。”靳淙还在客气。
“她今天晚上想吃红烧排骨,豆角烧肉,海米蛋花冬瓜茸,木瓜炖奶,还想吃烧麦,虾仁馅儿的……明天早上想吃元宵,或者馄饨,包子,小米粥。都行,苏姨,多做一些,淙淙回来把锅都给你舔光。”
梁霆空把她手机抢过来,帮她说出她喜欢吃的菜。
“好的。哈哈哈。”苏丽琴笑得大声,“那空空想吃什么?”
“我就吃靳淙吃的那些就行了。”梁霆空回答,说完又问苏丽琴家里有没有什么想买的,他开车回来的路上,顺便买。
苏丽琴说要瓶烧菜的酱油,生抽。
梁霆空答应了,出了校门,开到一间超市,把车停好了,让靳淙去买酱油。
他坐车上抽烟,等她。靳淙一去去了很久,梁霆空在车上等得无聊,但是他也没催她。
等她来了,梁霆空问:“怎么那么久?”
“给我奶奶跟苏姨买点她们平时能用得上的,我又不经常回去。”靳淙不止买了酱油,还买了其他的日用品跟零食,在车上打开薯片吃。
车往郊区开去,梁霆空的烟抽完了,身上有点儿燥。
“喂我吃薯片。”他斜眼喊靳淙。
靳淙不予理会。
“喂老子吃薯片。”梁霆空又喊了一声。
“开车吧,吃什么薯片。”靳淙知道他不想吃,他只是想找借口弄靳淙。
“靳淙,是不是想在车上来?”他单手握方向盘,伸手拉她的手。
靳淙怕了,塞一片薯片到他薄唇边。
他张唇,故意吮了她的手一下,色气的,伸了舌尖舔,然后是包住了吮。
让靳淙想起他每次吮她手指时候,他们都在做什么事,靳淙体内有酥麻的电流,一道道的闪过。
他察觉到她的异样,侧眸看他,眸光深情又滚烫。
“小长假,林北北说约我们去玩,问你要不要去?”为了打断两人之间骤然上升的欲感,靳淙故意说。
说完怎么觉得像是她在主动约他去约会呢。
就像是女朋友娇羞的,扭捏的,故意装纯,约自己的男朋友在假期去旅游。
去了旅游胜地,其实是想跟男朋友在陌生的地方刺激的搞涩涩。
“……”说完之后,靳淙后悔了,想要把话收回来。
“去。”已经来不及了,梁霆空回答,“只要我们淙哥约我,去哪里都可以。”
说完,他又加一个附加条件。“只要你答应,今晚去我房间里睡。”
“我才不去。”
“那今晚上的额度现在就在车上提前使用。”
“你在我这儿还有额度呢?我怎么不知道。我是信用卡啊?”
“差不多吧。”
“那你这个月已经刷爆了。”
作者有话说:
爸爸们,星期一给我空爷跟淙哥改个书名,《昼夜娇柔》何如?
本来一开始想写个抄作业就抄出感情的适合小朋友们看的沙雕校园文,所以就想了可爱书名,结果下手写了个拉扯甜欲的都市文艺风出来,顾倾马上登场了,就更那啥了QAQ
66 ☪ boyfriend行为 ◇
◎官宣他的娇柔老婆◎
“老子的信用卡都是不限额的, 靳淙银行发的更是,随便用。”梁霆空说。
“滚吧你。”靳淙捞一把薯片使劲塞他嘴里,像喂狗一样, 堵住他那张不是说骚话,就是干骚事的嘴, “一天嘴不骚, 你就会死是不是?”
梁霆空笑着把靳淙喂来的薯片吃光, 咽下去后, 还是喜欢逗她,“只为你骚。”
他觉得她现在长大了, 跟高中时候的不一样, 高中那会儿不懂什么是娇, 现在特别娇,他就喜欢她为他变成这样。
两人一路拌嘴到了琉璃屯。
梁霆空把车停好。坐在副驾的靳淙准备下车。
适才在开车,一直忍着的梁霆空把她抱过来, 揉进怀里,低头狠狠吻了一口她那张包裹着伶牙俐齿, 总是不对他依顺的樱桃唇。
他将她的后背轻压在方向盘上,伸出粗舌, 挤进她窄小的檀口, 勾她软糯的丁香小舌,力道从轻到重, 姿势从取悦到掠夺。
吻得靳淙耳鸣,晕眩, 眼湿, 最后快要被他给弄窒息了, 一睁眼来, 瞧见的只有他染欲又深情的俊脸。
梁霆空才缩回后脖颈,用带磁性的沙哑声音告诉她:“以后想回来看你奶奶了,就告诉我,下课后我就开车送你回来。苏姨是个好人,我会让她好好照顾你奶奶。你不要操心了,学校实验做不完,作业写不完,都是小事,毕业以后有我照顾你跟你奶奶,你根本不需要天天绷那么紧。你不是一个人了。”
“谁要你照顾了?”靳淙的眼睛本就被他亲出一层动情的水雾,再听到他这么说,眼眶里水珠滚动,几欲夺眶而出。
“明大法学院一年级,法学专业梁霆空,是要宠明大物理系专业靳淙一辈子的男朋友,男人跟老公。”
梁霆空看着女生感动的眼眸说,伸手摸她眼角那颗红泪痣,告诉她:“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其实今天她本来不打算跟他一起走,因为怕学校里的人见到又要说闲话。
她不想在学校这种地方,被人聊起这种跟学习无关的八卦。
也许她长得确实是很勾男人,但她真的不享受被众人谈论成那种很随意的女人。
当初在南市,甄颜颜给她取的绰号,她到现在晚上做噩梦都还会想起。
“我们在正式交往,不是胡乱约炮。”
梁霆空搂住靳淙,宣告跟她的关系,甚至于,他还有一个打定主意要做的打算。
“等你到了法定年纪,老子马上带你去民政局领证。”
“谁跟你去领证,像你这样的人,谁给你结婚,谁就是找虐。”靳淙红着脸骂他。
*
骂完,靳淙跑下车去,奔进了小洋楼。
屋子里,苏丽琴在阳台上晒衣服。
王絮岚在客厅看电视,坐在沙发上翘腿喝茶,吃瓜子,还在优哉游哉的抽烟,见靳淙回来,立刻把手上的烟摘了。
“呀,淙淙,你回来了。奶奶想死你了。”王絮岚笑着招呼自己的亲孙女,发现她上了大学后越长越漂亮了。
厨房里烧着排骨,燃火的炉子还在开小火炖着燕窝。
各种香味挥发出来,充满上下三层楼。
靳淙闻见那些香味,瞬间心里有些坚硬的东西在不可抵抗的融化,一下都忘了板脸去骂又在偷偷抽烟的王絮岚。
王絮岚看的是中央电视台,音乐台,播的是很多年以前的晚会,王菲在里面特别有高冷范儿的拿着话筒唱歌。
唱的是《如风》。
歌后清浅的咬字跟吐气,曼妙歌声传到靳淙耳朵边。
【有一个人曾让我知道,寄生于世上,原是那么好。】
靳淙竟然听哭了,哭起来的时候,脑海里闪现的全是梁霆空那张痞气又深情的脸,挥之不去。
从次以后,她做什么都想着他。
*
小长假,第一天他们在琉璃屯陪苏丽琴跟王絮岚,梁霆空不嫌麻烦,专程开车带老太太跟小太太去北城逛街,花钱给她们买各种她们可能会用到的东西。
给她们买完,还给靳淙买。
他带她去奢品店,买衣服,买包,买鞋,甚至买内衣,但凡他觉得好看的,他都买。
各种买完之后,他还给她一张卡,说密码是她生日,让她随便花。
靳淙没打算要用,但还是收下来了。因为她活到这么大,没有人会把银行卡设成她的密码。
她想给自己留个纪念,纪念一下有人也会为她干这种事。
小长假第二天,他们跟林北北去了北城附近的四照镇,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镇,镇上最出名的是一排长满四照花的古老石墙。
素来不羁又放肆的林北北这次也不知道怎么的,非常体贴,甘愿当一个照明区的摄像师,拼命燃烧自己,照亮热恋期的小情侣,耐心举着DV帮他们拍了很多小视频。
入框的是林北北从来没见过的靳淙,可爱,娇柔,带点儿作,被梁霆空抱在怀里,望着他的一双妩媚的眼,荡漾的全是甜丝丝的渺茫。
林北北这种没谈过恋爱的人都能看出她是真的喜欢梁霆空。
林北北后来听梁霆空说了靳淙家里的事,知道她这样的女生能喜欢上一个人不容易,林北北真心希望他们能就这样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夜幕降临,他们在四照镇的民宿借宿,镇上人很少,梁霆空找了个基本上只有他们三个住客的民宿,至少梁霆空的说法是这样。
其实是他花钱包了整间民宿。
靳淙有点感冒,昨天在市里衣服穿少了,把行李放民宿之后,梁霆空察觉她不对,立刻出门去找药店给她买药。
剩下林北北跟靳淙在房间里,她跟梁霆空住一间,林北北自己住一间。
院子是中式四合院,走廊梁柱跟室内家具都采用的是白榉木的原木色,四周悬挂了白色的轻纱窗帘,在初夏傍晚的风中,柔美的荡起。
靳淙穿了件七分阔袖的杏色旗袍,袖口跟领口镶取透明的蕾丝薄纱,特别衬她莹白滑腻的皮肤,酥.胸翘臀的身材,还有一头柔顺的黑浓长发,营造出满满纯欲感。
这旗袍是梁霆空找高定裁缝给她专门做的。
今天靳淙难得打扮一下,林北北就整个被惊艳了,全程举着DV给她拍个不停。
“瞎拍什么呢?”靳淙被拍烦了。
五月的北城周边天气已经有些炎热,靳淙将及腰长发半挽,梳了个国风公主头,坐在推开的轩窗边,手里摇着一面有精致刺绣的绿团扇。
七分袖旗袍的袖口露出她藕白的手臂,纤长的手挽着那扇柄摇啊摇的,带起的风吹动她的发丝,她一直侧头看民宿的柴门,等着梁霆空回来。
那一脸期待的模样活像个民国小媳妇儿,在郁闷的独守空闺,焦急的等着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回来撩拨她。
代入这个氛围感的林北北在一旁想得发笑,举完DV,又掏出手机给靳淙拍了好多条小视频。
“别拍了行不行。”难得做这种淑雅打扮的靳淙用团扇遮住自己瓷白的小脸。
“哇,淙哥,老子好他妈喜欢你这样!”林北北被这遮脸杀给电到了。
他们都说林北北喜欢女生。
其实林北北喜欢男生,但是,这一瞬,林北北被靳淙弄得心痒难耐,心里有种如果这女生是靳淙的话,林北北说不定真的可以适当改一下原则。
这是哪里来的姑娘啊,好娇啊。好媚啊。
绿团扇遮脸,一副花容月貌藏在雾蒙蒙的轻纱之下,若隐若现。
小小的脸,细长的眉,妩媚的眼,挺拔的鼻,柔嫩的唇,每一处都在娇柔的撩人。
怪不得梁霆空这样的顶级二世祖回北城来,谁都看不上,只看上了靳淙。
林北北放下手机,点了根烟,习惯性的抛一根给靳淙,记得刚换宿舍住在一起的时候,靳淙偶尔会接林北北的烟。
靳淙接住,放在桌上。
“怎么了?你男人不让你抽了?”
“戒了。”
“为什么戒了。怕他生气?”
“就戒了。”
“你们俩现在发展到哪里了?好多人问我,你是不是她女朋友。说你们以前是一个高中的,特别想挖你们以前的料。”林北北提醒靳淙是时候要做点什么了。
“是吗?”靳淙兴致稀少的答应。
“那个法学院的系花,叫什么司芸的,不是挺想追他的么,上次你跑去给梁霆空做小组作业,那意思够明白了,可司芸到现在都还没消停呢。你怎么不跟我们空爷在学校里来个官宣?真不怕他被人抢走啊?我们明大就他们法学院的女生最多。”
林北北要给自己的好兄弟支招了,这光穿点旗袍,摇个团扇不够,还得早点官宣,绑死才行。
“玩宫斗戏啊?”靳淙撩眼皮,淡然表态,“我没玩过,不知道怎么玩的,但是,如果我坚持一直不上线,你们就肯定不知道我第几集会死。”
“我操,你就是仗着人家太宠你了吧?”林北北瑞思拜了。果然,淙哥就是淙哥。
一般林北北听到的都是在宫斗戏第几集死。
这儿有个巨恃宠而骄的,说她永远不会为了君王上线参加宫斗的狠角色,原因是只要她一直不上线,她就一直不会死。
林北北觉得靳淙真的挺聪明的。梁霆空这辈子应该就只能这样被她吊着了。
“你啊,哪天我们空爷被别的女生勾走了,你就哭吧。”林北北故意调侃。
从高中时代开始,他身边就有那么多女生围着,靳淙从来都不会主动对别人宣示她对梁霆空有拥有权。
“我才不在意有女生喜欢他呢,他要跟她们好,就跟她们好去。”
靳淙说,说完,梁霆空回来了,手里给她拎着药袋。
“还是你俩好吧,晚上别太激烈。我就住隔壁,我睡得浅,淙哥别叫太大声啊。我还他妈一直单着呢。”林北北说完风凉话,知趣的走了。
*
晚上,梁霆空照顾靳淙吃药,她发烧了,小脸蛋烧得红红的。
靳淙不想吃药,她没有感冒吃药的习惯,她觉得自己身体好,以前在南市,她生病了,多喝水就行了。
今天她也想这么干。
从小到大,他们家里为王絮岚摆的药瓶够多了。她生理性的厌烦吃药。
可是梁霆空好像很紧张,他拿着退烧口服液叫她,“吃了。”
靳淙望着他,忽然想起以前他逼.她吃鸡蛋,现在在北城也是,住在琉璃屯,他总让她吃有营养的的东西。
“空爹。”靳淙忽然笑着,叫了他一声,然后伸手抱住他的腰,对他撒娇,“我不吃行不行,我怕苦。”
“叫爹也没用。”梁霆空解开她绵软的手,弯腰,解开她扣他的手臂,将口服液倒在勺子里,喂她。
靳淙闭嘴,不肯喝。
“你咋这么矫情呢?”梁霆空轻轻捏开她的小嘴,想使劲灌。
靳淙不肯,紧闭双唇,还故意伸手,把他找民宿老板专门找的喂她喝药的银汤匙给打落到地上。
“靳淙!”梁霆空生气了,没想到她这么难伺候。
“嗯。”靳淙鼓腮,怯巴巴的看他,以为这个小长假废了,这么快就以吵架结束。
公子爷真的生气了。
他舔脸照顾她吃药,已经很boyfriend行为了。
现在,靳淙还不接受他的好意。
“不吃药是吧?还跟别人说不介意我跟别的女生好是吧?对我天天不闻不问是吧?”梁霆空粗生粗气的问,看她的眼神蛮横带欲。
靳淙起身要走,她一直坐在轩窗下的一个木凳子上。
“看老子怎么收拾你。”梁霆空将靳淙拦腰抱起,丢到床上压住,手里还拿着药袋。
他把事先配好的一捧药丸塞进他嘴里,然后不由分说的吻上靳淙的唇,一颗颗的把那些胶囊跟药片用舌尖喂给她。
“嗯唔……”靳淙被他掐腰摁在床上,不能动弹,只能把那些沾了他荷尔蒙气息的药丸跟胶囊吞下,差点被呛吐了。
他快速起身,把水杯递给她,靳淙喝了两口,咳嗽了两声。
等她缓过那口气,梁霆空再度把退烧口服液包在嘴里,慢慢的喂给她。
“唔……嗯……”靳淙哽咽着吞下,觉得他收拾她吃药的方式特别色.情。
“不乖乖吃药,老子今晚弄到你睡不了觉。”梁霆空瞪着靳淙说。
她眼泪都呛出来了,退烧口服液的汁液黏在粉嫩的嘴角,眼睛湿漉漉的看向他触在她面前的俊脸。
“我以前感冒了不吃药也,也能好。”靳淙指责他,“你瞎激动什么。”
“怎么好的?靠捱?”梁霆空哑声问。
“……嗯。”靳淙点头。
大概是在刚上初中的时候,她听生物老师讲了讲感冒的原理,说了这是一个自我免疫的自愈过程,就算不吃药,也会好,只是会好得慢一点。
“那是以前。”梁霆空心软,想起她曾经在南市的酒吧里搬酒瓶,明明是一个软得不行的小姑娘,却用纤细的双臂抓着那么多酒瓶。
“现在你跟了爷,爷让你吃,你就得吃。别捱,再难受,有爷宠你,知道吗?”
“现在给你来口甜的。”说罢,他喝了口蜂蜜水,喂进她的嘴里,掐住她腰,抱她去洗澡。
这个晚上,因为靳淙人不舒服,梁霆空很规矩。
整座民宿只有他们三个住客,到了晚上甚为安静,靳淙乖乖枕在男生的怀中,听见了夏蝉的早鸣,月亮跟天空在静静的说话.
风吹响攀附在石墙上的四照花。
它的花语是,永恒。
她睡得酣甜,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睡梦里,她想起那些热烈生长的花,被人用爱浇灌,昼夜都在娇柔。
*
小长假回到学校,明大全校都知道大一物理系的靳淙是大一法学院梁霆空的女朋友了。
因为梁霆空在他们法学院的辩论赛插课件的时候,据说是不慎插错优盘了,插上了存满他跟他女朋友小长假去周边度假视频的优盘。
梁霆空说,既然都插错了,那就顺便给大家看看吧。
小视频里,英俊的男生抱住穿了生病了的,穿了国风旗袍的娇媚女生,宠溺的吻她,哄她,宠她,“宝贝儿,吃药好不好?不乖乖吃,我又只能用嘴喂你了。”
女生摇着手里的绿团扇,撒娇发嗔,“不吃。”
“要怎么样才吃?”
“你要是能今天一整天不亲我,我就吃。”
“那还是我来喂吧。”
男生含了颗红白色的感冒胶囊,捏住女生的下巴,直接用舌尖塞进去,女生娇羞的为他发出低吟。
“宝贝儿,你太可爱了,老子天天都想这样亲你。”喂完药之后,女生偏头,男生凑唇,咬她耳朵说。
法学院全院轰动,每个人都立刻举起手机,对这些视频进行转拍。
教室里的教授跟讲师被弄疯了,完全没有料想到法学院专业课成绩排名第一的校草会离经叛道的干这种事情,全都急急奔上来,要梁霆空把他的优盘立刻扯了。梁霆空不肯。
就那么僵持了十多分钟,梁霆空的目的达成了,让他宠靳淙的场面被广泛传播。
校草在辩论赛不慎把优盘插错,正式官宣他的娇柔老婆的梗就此开始爆火。
这个喂药小视频当天被明大全校师生转发出去,各大社交网站上全是这个小视频。
就连他带她去度假的那间民宿都因而走红了。
明大偏宠情侣横空出世。
法学院校草跟物理系系花,痞欲强宠冷艳,超甜带感绝恋。
这就是明大的恋爱排面。
一时之间,靳淙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当晚成为全校关注焦点的她找到梁霆空,问他怎么就能在千人围观的辩论赛上,把优盘插错了,梁霆空一脸无赖的回答,就是插错了。
那些视频都是林北北拍的,靳淙自己都没看过,他居然公开放给全校的人看。
上次让靳淙去他们学院帮他写小组作业,他觉得还不够,还要全校乃至全北城的大学生都知道他们是一对。
靳淙生气了,不想搭理他,后来他趁着段珣过生日,把她叫去参局,哄了很久,才哄回来。
靳淙假装生气,其实是找借口,故意端着,想被他哄。
梁霆空也不吝啬给她哄,在段珣的生日会上,当着所有人给她弹钢琴,专门为她写的曲子,《昼夜娇柔》,用的是四照镇上盛放的那些四照花的灵感,采的是永恒,耀眼的花语。
靳淙跟梁霆空,他们要永远在一起耀眼。
靳淙听得眼睛发热,从此,全北城的人都知道玉玺天禾集团的二世祖的女朋友是靳淙。
他宠她,不管她的来历,出身,不论她的将来,事业。
他就是不分昼夜的宠爱她,让她只为他一个人展露娇柔。
那段日子,每个人都见过梁霆空将靳淙寸步不离的带在身边的宠溺模样。每个女生都想找个像梁霆空那样宠妻的男朋友。
没有人想到,他们很快会分开。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上班的编辑说你想改的书名《昼夜娇柔》,你想表达什么?
我回答:就一个冷颓少女,昼夜被宠,然后变娇柔了。
编辑想起宠的方式和这个作者擅长的风格。
所以,书名只能是《败给娇柔》QAQ
大学到这儿算结束了,下章我亲爱的顾倾登场,开始讲分开,就接都市篇啦~(///▽///)感谢在2022-11-13 12:05:19~2022-11-14 13:10: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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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 血红锦鲤 ◇
◎魂儿被他勾走了。◎
靳淙再遇到顾倾这一天, 他们并没有提前约见。
是个雨天,北城迎来入夏,空气有些奥热。梁霆空跟他们法学院的同学去外地参加辩论赛, 不在北城。
室友林北北这个玩咖依然如常的给靳淙安排别开生面的周末活动。
外出的靳淙穿了件鹅黄色的连身洋装裙子,挎了个奶白的牛皮零钱包。头发半挽, 梳了个汉风公主头, 温婉漂亮。
现在的梁霆空不让她穿暗色的衣服, 于是, 现在的靳淙的穿搭风格渐渐就有些变了。
林北北也愈发喜欢在周末跟假期跟愈发漂亮的靳淙黏在一起。
她们物理系的人都在疯传,说林北北喜欢靳淙, 她们住在一个宿舍, 关了灯, 天天搞女生跟女生之间的暧昧。
林北北也不介意这种疯言疯语,林北北觉得找男朋友要找顺眼的,找女朋友也要找顺眼的。
今天周末, 好不容易把小组作孽,不是小组作业赶完的林北北约靳淙去北城一家电竞俱乐部的工作室玩。
她说她表弟在里面打游戏, 这个工作室是专业的,里面的人打电竞技术都特别好, 约靳淙跟她一起过去看他们打游戏。
林北北告诉靳淙, 这游戏工作室刚建立没几个月,在业内还没有树立名气, 接不到什么样的大单,更没有资格报名参加国际性的全球联赛赛事。
目前只是在做业内的分单代打, 帮那些著名的战队当见不得光的枪手。
但是他们老板很牛逼, 是个很厉害的电竞高手, 为了自己出来单干, 跟以前呆的一流战队宁愿违约,赔他们钱也要自己独立出来。
林北北很有远见的断定,这个工作室的老板是他,将来肯定必火。
林北北要赶紧趁他还处在微末之时,去结交他。免得将来他火了,林北北就高攀不上了。
一路上,林北北开着车,特别激动的跟靳淙絮叨:“我告诉你,他们老板特别帅,超帅,巨帅,正儿八经的男模身材,建模脸,敛起长眸,深情看你一眼,你魂儿就没了,被他勾走了。”
靳淙笑:“我魂儿早就没了。”
“打住,给老子打住,别说下一句。”林北北就怕她下一句是,她的魂早就给梁霆空了。
一天天的,虐什么狗呢,这是新的一天,她竟然又开始按头林北北吃狗粮了。
“不是,你等一下去看了就知道了,这个男的真的是个人间极品。”林北北点评。
靳淙记得她上次第一眼看见梁霆空也是这样说的,“到底有多少个人间极品?梁霆空不是就是极品了吗。”
“极品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林北北喟叹。
这个人是她上次去这个电竞工作室找她表弟,偶然遇上的。
她表弟借了她钱,一直不还,一开始还要接林北北电话跟回信息,后来直接把林北北拉黑了。
林北北气得要死,到处找人,后来找到他在这间电竞俱乐部里打游戏。
林北北立刻操了棒球棍,带了周林岩他们,要把这孙子找出来,收拾他,逼他还钱。
一个小屁孩,高中才刚毕业,就天天不上学,到处撒谎骗亲戚钱,说他在这个工作室打电竞,借点钱买装备,两个月就还,结果都三个月了,他还不还钱。
不还钱都算了,态度还特别恶劣,能把林北北直接拉黑。
林北北当时找到他,本来想狠狠揍他一顿,却遇上这个工作室的老板走了出来,这个人不让他们在他的场子里闹事。
林北北记得很清楚,当时那人站在灯光幽暗的百叶窗前,板寸头,淡颜脸,穿一件黑色体恤,一条黑色工装裤,皮肤冷白,眼神寡淡。
存在感凛冽得像个无底黑洞,能让看着他的林北北无端为他失重,整个人都开始为他发飘。
见林北北他们在他的俱乐部闹事,他一点都不激动,稀松平常的低头点了根烟,出声问林北北,小照欠她多少钱。
林北北说:“你要帮他还吗?不还的话,就别管闲事。”
男人答:“啊,帮他还,差多少。”
林北北说:“七千。”
“好,来,给。”他让林北北亮收钱码,立马用他的手机面对面转账,给林北北转了七千,然后让林北北带人滚。“滚。”
说罢,他就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缩回到电脑屏幕后面去,继续玩他的游戏,将一张足可迷倒众生的脸藏匿到阴暗的角落里。
当时林北北被他给完全整愣怔住了,林北北甚至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可是却笃定的觉得他身上有股迷人的危险气质在。
“不是,这事还没完呢。”林北北鬼使神差的追上去,走进他的办公室,说,“小照借钱的时候说好了还要给我利息,现在这七千只是本金,你要小照把利息一起算给我。”
男人冷冷勾动嘴角,用眼角余光看了林北北一眼,沉声问道:“我看起来是不是特别好骗?”
顿了顿,他叫,“滚。再不滚,揍你。”
他咬字懒颓,口吻冷漠到了极点,一双顾盼生姿的桃花眼,透出天生薄情风流的品性。
然而看人的时候,眸底却漾着一种渺茫的炙光,如同铺了层火山山底沸腾的岩浆,能把跟他对视的人给熏得四肢发软。
林北北跟他磨蹭了几下,最后还是走了,走到门口,回头对他说:“这事情真没完,这工作室是你的是吧?我知道你有钱,你必须得把这利息给我。”
他不再说话,也不再看林北北,埋头对着电脑,捏紧鼠标,熟练操作,专心做他自己的事。
当天,林北北很快就找小照要了他的微信,添加他为好友,可是他不通过。
今天,也就是一个月之后,林北北专门等到自己的头发长长了,穿了件新裙子,开远路的车,去他的俱乐部找他。
上次见他,林北北头发半碎,现在林北北是齐耳短发,今天出门甚至还搽了口红,化了妩媚的眼妆。
靳淙第一次见到男孩子气的林北北穿裙子,黑色的运动卫衣裙,但是也是裙子。
其实林北北长得还挺好看的,就是以前不爱打扮,说头发长了不好打理,一直留个男平头。
现在她把头发留长,靳淙知道是为什么。
林北北是看上一个男人了。
这男的肯定很遗世独立,竟然能让林北北动心。
眼看车快要到那个电竞工作室,林北北趁红灯的间隙,对着反光镜补妆,拿口红重新描她那张已经很艳丽的唇。
口红的颜色还是时下最流行的斩男色,玫瑰红茶,欲望杀手。
靳淙瞧着她那臭美的样子,不禁嘲笑道:“北爷,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你放弃坚持特立独行的自己?”
林北北侧头,扬着大红唇,笑得嫣然,“等会儿你就见到了。”
*
这个工作室地段有点偏,在北城的东四环外,他们明大的校址在市中心的一环内,她们到的时候天已经麻黑了。
林北北说是来收账,其实就是找个借口来撩这个工作室的老板的。
上次短短一面,林北北回去之后,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两人找到这个商业楼,楼下开设了一堆杂七杂八的小店,靳淙一眼就能看出,能把工作室开在这种地方的人肯定没有钱,也没有前途。
等到推门进去,靳淙就更这么觉得了。
工作区里摆着稀稀落落的几台电脑,前台空的,没有接待员,门口摆的两盆绿植的叶子已经枯了,也没人给它浇水。
后面两间是办公室,林北北要找的人就在右边的那间工作室里。
林北北进去找他,靳淙不想打扰别人,就坐在大厅里,跟她表弟小照说话,
小照没见过美女,见到靳淙,眼睛都直了,热情的迎上来给她倒咖啡,拿水果。
靳淙受不住这热情,跟小照聊了几句,就自己起身,四处转了转,一时不认识路,转到后面的杂物间里,看到有个男人在简易折叠床上睡觉。
床太短了,他腿太长了,仰躺在上面,支出一双长腿,吊得老远。
黑色修身裤把他那双腿包裹得笔直修长,他没盖被子,床上也没放被子,他就那么躺着,睡着了,怕光的刺激,只胡乱拿了件黑色运动外套遮在自己的眼睛上,留出高挺的鼻子呼气。
还有一张淡粉色的长薄唇,睡着的时候都是以某种弧度不羁扬起的。
入夏的雨在室外淅淅沥沥的下着,室内气氛闷热,偶然转过来的靳淙怕打扰别人睡觉。
林北北的表弟小照打电竞,林北北这阵在宿舍里特别爱跟她聊这个职业。
林北北说,其实这行,是烧命的,那些打得好的,彻夜彻夜的不睡,在小黑屋里学操作,练技巧,拼技术,等到练好了,站到舞台上去,拿到奖杯,就故作轻松的告诉别人,自己是天赋异禀。
靳淙想起这些话,估计这人昨晚肯定是熬夜练技术了,正要悄悄转身离去,回头却不慎撞上货架上的一箱打印机碳盒。
数个碳盒掉下来,洒她一身的黑色油墨,连脸都被糊黑了。
这声音惊动了在杂物间里躺着睡觉的男人,他惊觉的坐起身来,朝声源发来的方向望去。
靳淙抹了一把脸,看见一个许久未见的人。
“顾,倾。”她怀念的吐出这个名字,一字一顿,语气带着某些难以描述的想念。
“靳淙。”顾倾起身,揉了揉眼睛,然后快速迈开长腿,来到她身边,
“你怎么在这里?”靳淙问。
“这是我的工作室。”顾倾回答。
“你不是在沪市?北展战队。”靳淙一直以为他还在那支全国知名的电竞队伍里当ACE。
顾倾跟他们签了长期合约之后,就成为被北展力捧的新人。
好几次国际大型比赛,顾倾的表现都亮眼,去年年底他们战队在西雅图夺冠,他因为精湛技术跟酷帅外形上了好几次微博热搜。
那段时间,靳淙总能在网上刷到他的光荣战绩,靳淙替他高兴,觉得他是混出头了,以后再也不用回槐酒巷过打打杀杀的日子了。
印象中,现在的顾倾是行在鲜花铺满的道路上,路过一座又一座灯光耀眼的舞台,让崇拜他的人群为他发出欢呼。
何以这个阴雨天,他顶着一头乱碎发,又颓又迷的在这儿睡觉。
“跟他们闹崩了,总被牵制,我不习惯被他们管着,就来了北城。”顾倾故作轻松的说。
“你什么时候来北城的?怎么都没告诉我。”靳淙的眼睛被碳盒的墨沾了,她一直在抹眼睛。
“春节之后。刚来,现在还没找好地方安顿。”顾倾找了纸巾,给她擦,擦不干净,又带她到杂物间后的浴室里去给她拧湿毛巾。
那墨有点黏稠,感染力强,见她自己拿着毛巾擦不好,他把毛巾拿过来,帮她擦了好久,才擦掉。
擦完了,靳淙脸上的妆也全都擦完了,一张素净的小脸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应该是比以前更好看了。
浴室里挂着他刚洗完的衣服,还有属于他一个人的牙具跟剃须刀,靳淙看出他就住这里。
他把这个地方当成他在北城的栖息地,工作跟住家都在这里。
“你爸妈他们知道你没在北展了吗?”靳淙问。
“知道。”顾倾回答。
“他们赞成?”靳淙看向顾倾郁郁不得志的眼睛。
“他们也不懂。说出的意见根本不值得参考。”顾倾点了根烟,咬到唇边,坐到床上,唤靳淙过去坐。
以前他们在南市一起长大,好多话都是在彼此的卧室里说的,两个人经常坐在床沿说许多不告诉别人的话,可是却从来没有一起上过床。
如今,他们都过二十岁了。
靳淙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坐到顾倾身边。
顾倾大她半岁。
她现在在上大学,因为投靠了她父亲的战友梁熹尘,大学毕业以后,她的前途肯定不会差。
还有,她还有随时能给她一张额度千万的黑金卡刷的男朋友。
顾倾呢?他从知名战队里出来了,跑到北城来成立这种小工作室。
北城这种小打小闹的小公司太多了,他们没有资本,只有一腔热忱,很多到了最后,都只能创业失败,只能成为这个行业里不被人记得的一粒尘埃。
“当初跟北展不是签了十年约吗?你提前走了,他们答应?”靳淙问。
“赔钱了。”顾倾回答,“这两年赚的都赔进去了。”
靳淙心里压抑得紧,她望向他,望见他阴郁的眉眼,闻到他浑身烟味。
以前那个狂肆不羁的顾倾没了,现在这个顾倾失意又失落。
靳淙想起他去沪市打电竞是为了靳淙才去的,因为想跟靳淙一样拥抱有光芒的未来。
不然,他就在南市那几条街当个混混,自由自在,无法无天,应该也会很舒腾。
靳淙喉头哽了一下,说:“我请你吃饭吧。你来了这么久,都没告诉我,我还以为你在沪市呢。”
靳淙的意思是她先来,他后到,按理该是她请他。
顾倾笑:“你男朋友会介意的吧?还是算了。”嘴角勾起的弧度有万般无奈。
卧室窗台上养着一尾红锦鲤,孤单的在透明的玻璃鱼缸里游弋。
靳淙想起他们在南市最后一次见面,顾倾说起的鱼与鱼缸的比喻。
他喜欢那条血红锦鲤,他有能力钓起它,可是每次将它钓起来后,又只能将它放回水里,因为他说他家里还没有合适的鱼缸养它。
好似他对靳淙,在陪她长大的无数个时刻,他明明有机会轻易的将她占为己有,可是他总是觉得靳淙是特别的,纯澈的,他舍不得碰。
他天生桀骜不驯,从不听家长跟老师的话,不为任何人妥协跟改变。
可是,习惯自由的他却为了靳淙,把自己当成商品,卖给电竞战队,现在混成这样。
然后,他们再遇,靳淙跟了别人。
“我在网上刷到过你跟他去度假的视频,他喂你吃药那个。他挺宠你的,看来你要当阔太太了。”顾倾擦燃打火机,又点了一根烟,语气无奈又绝望。
“……”靳淙无言以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等法定年龄一到,赶紧去民政局把证领了。绑死了,就没后顾之忧了。”顾倾低头含着烟,又说。
“你女朋友呢?”靳淙问。
“都分了。”顾倾摘烟,敛目望着天花板,吐了一口烟圈,“觉得挺没意思的,反正一个人躺床上,睡到半夜,猛然睁眼,想起来的不是她们。”
两人正要继续说下去,林北北的电话打过来了。
“淙哥,你到哪里去了?我怎么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那个死男人。他是不是故意躲我?小照说他在睡觉,昨晚熬了个通宵帮人代打,为了挣四千八的外快,交工作室的物管费,真是的,他绝对很缺钱。
这么缺钱还帮小照还钱给我,救命,他是不是对我怀有什么特殊的情感,我觉得我真的喜欢上他了,怎么办?”
靳淙握著电话,尴尬的回应:“我在后面上洗手间,马上来了。”
靳淙怎么都不会想到林北北今天带她来围观的人,以及林北北想追的人是,顾倾。
*
晚上,顾倾请两个女生在楼下吃饭,靳淙没告诉林北北她跟顾倾的关系,只说了顾倾是她老乡,他们一起来自南市。
吃完饭,林北北叫靳淙去问顾倾,对她有没有意思。
顾倾站在下雨的巷弄里抽烟,没撑伞。
靳淙走上去,觉得自己有点贱。
但是林北北一定要让她问,林北北现在就站在一根离他们不远的电桩边上,一脸期待的等她去问。
林北北以往不打扮,是眼光高,瞧不上任何男人,她瞧上顾倾了,才会为顾倾留长发,穿裙子。
靳淙知道她对顾倾是认真的。
走到他面前,靳淙于是只好开口问:“顾倾,我室友喜欢你。你……”
“我不喜欢她。”夜色中,细雨里,顾倾看向靳淙的眼神迷蒙,带着受伤的神采。
“顾倾,我不是故意要问。”
“我知道。”
“顾倾。”
“回去吧。你男朋友该找你了。”
“顾倾。”靳淙唤了一声。
顾倾收敛目光,转身离去。
初夏的雨天,他没有撑伞,在湿淋淋的雨帘中离开靳淙的背影,让靳淙心疼无比。
作者有话说:
你们的倾哥来了。别担心,你们倾哥很快就会变得闪耀。
特别指出,顾倾的官配不是林北北。XD。
今天晚上开本新书《似月光吻桔梗》,女主跟淙哥还有点像。但是要比淙哥甜一点,是个豪门女暗恋男的故事,男主是陆军军官,豪门阔少;女主是金融系女大学生,有兴趣来看吼~XD。
68 ☪ 他的云雀 ◇
◎换个方式养个宠物◎
自从见过顾倾, 靳淙在学校里上课跟做实验,总有点恍神。
她脑海里总会浮现顾倾在雨夜转身离去的身影。
她逼自己不去想,可是林北北这个花痴已经中了顾倾的毒, 每天都在跟她乐此不疲的聊顾倾,让她换着各种方式替林北北去试探顾倾。
顾倾对林北北则是完全没有瞧上。
靳淙夹在他们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互动之间, 万分尴尬。
去外地参加辩论赛的梁霆空完全不知道靳淙在北城碰到顾倾了, 一个周五晚上, 靳淙不想呆在宿舍, 就回了琉璃屯陪王絮岚。
她从学校坐地铁去郊区,地铁上, 梁霆空给她发信息, 问她在干嘛。
她回复:【回琉璃屯看老太太。】
他问:【天天想我了没有?】
她回复:【想了。】
他有些意外她给了肯定回答, 问:【怎么丧丧的。这么乖。】
她回复:【我前几天见到……顾倾了……他过得有点儿不好……】打完字了,迟疑了一下没发出去,全删掉了。
他又问:【老婆, 怎么了?】
她反问:【如果你家里没有鱼缸,你会养鱼吗?】
他回复:【可以养啊, 随便找个东西给它当家就行了,小宠物, 随便养一下, 就行了。】
这个回答让靳淙明白到,梁霆空跟她, 还有跟顾倾,的确是不一样的人。
对她跟顾倾这样从污泥浊水中长大的人来说, 他们在家里养一只宠物首先就会犹豫, 会不会被家长反对, 因为他们住的房子真的很小, 他们能拥有的自由空间也很小,就算家长答应可以养,他们也会担心稍后自己有没有多余的钱给它买吃的。
但是梁霆空就可以随便不作考虑的要养。
靳淙到站了,敷衍了他一句,【我到了。不跟你说了。】
【今晚不在宿舍睡?】
【嗯。】
【那十一点等我辩论赛弄完了,回到宾馆,你跟我开个视频,我要看着你的小白兔,好好撸一撸。】
【别做梦了,好好参加你的辩论赛。】
*
暮色笼罩,细雨纷飞,靳淙回到小洋楼的时候,家里坐着一个客人。
苏丽琴在热情的陪他说话,是个年轻的男人,靳淙觉得他有点面熟,可是一时想不到在哪里跟他见过了。
他穿一身黑衣,五官阳刚,脸部轮廓端正,身材高大,气宇不凡。
如果他没朝靳淙投来那不怀好意的眼神,靳淙可以勉强将他归类为顺眼的那类。
可是,他就是那么挑衅又带了些撩拨的撩着眼皮,目不转睛的朝靳淙看过来。
苏丽琴不知道这些年轻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事,还以为邓斯逸今天就是专门过来看梁霆空的。
他们兄弟一直不睦,今天邓斯逸开车来琉璃屯,特地登门来做拜访,说是找了几个好玩的游戏手柄,还有几条好抽的让朋友去国外带回来的烟,要送给梁霆空这个弟弟,他都回来这么久了,邓斯逸也没过来看过他。
不巧,梁霆空去了外地参加辩论赛了,邓斯逸扑了个空。
靳淙进屋,唤了一声苏姨,然后无视邓斯逸,想要若无其事的上楼去。
苏丽琴唤住她,热情的给她介绍:“淙淙,快过来,我给你介绍,这是邓斯逸,是空空的哥哥。”
在对方那让她不适的眸光笼罩下,靳淙终于想起来了,在哪里见过这人,北体后巷的烧烤摊里,他对靳淙不规矩,被梁霆空狠狠揍了。
那是冬天,还在下大雪的时候。
现在是夏天了,过去好几个月,靳淙差点把这人给忘了。
“什么哥哥?”靳淙问。
“不同父母的哥哥。”苏丽琴笑着,“他今天是给空空带礼物来的,听说你也住这里,还给你买了礼物。”
苏丽琴指着一个奢品袋,告诉靳淙:“他给你买的化妆品。”
“我不要。”靳淙拒绝,说完便上楼去看望王絮岚去了。
苏丽琴跟邓斯逸打圆场,“淙淙的脾气就是有点儿倔,你别见怪。”
“没事,我喜欢。”邓斯逸说。
靳淙去王絮岚屋里跟王絮岚说了会儿话,发现王絮岚有一种药吃完了,靳淙马上出门去药店去给她买。
外面忽然下雨了,她忘记带伞,苏丽琴准备去给她送伞。
邓斯逸起身来,主动请缨,“我去吧。”
*
细雨纷飞的街角,靳淙找到了最近的药店,买完了药,捏着药袋走出来。
一个高大的男人嘴角咬烟,步伐刻意放缓,跟在她身后,是邓斯逸。
觉察到危险临近的靳淙加快脚步,邓斯逸追上来,将一柄黑色的大伞遮到她头上,“苏姨让我给你送伞。”
靳淙抗拒的回退,“别过来,我不需要伞。”
“我偏要给你撑。”邓斯逸逼着她。
靳淙一直朝街头上退,差点撞上后面开来的摩托车。
紧要关头,邓斯逸拉了她一把。
两人距离拉近,靳淙咬牙,甩开他拉住她的手,“滚,别碰我。”
“不碰就不碰。”邓斯逸举起手,做出他今天并不想染指靳淙,是带着好意来靠近的模样。
“苏姨让我给你送伞,要不要?”邓斯逸看着她充满野性的眼睛问,让邓斯逸着迷的不止她的脸蛋跟身材,还有这双天生充满防卫的眼睛。
它会让所有男人燃起强烈的征服欲。
邓斯逸猜,这双眼睛,应该也是梁霆空在她身上最喜欢的部位。
“我不要。”靳淙狠瞪他,带着怒气说。
邓斯逸跟梁霆空,顾倾一样身高,可是他身材更魁梧,因为他是练拳击的,肌肉壮硕,浑身都透着野蛮,长了张浓颜系的脸,五官深邃,理了近似于无的板寸,令得面相更攻击性十足。
“别怕我。”邓斯逸笑着告诉靳淙,刻意将手里的伞往女生头上遮过去,做出要为她挡风遮雨的体贴模样。
他提醒她:“上次我是被揍去住院的。你该怕的人是梁霆空,他又狠又疯狂。你都见过他是怎么揍我的吧?我也挺佩服你的,都见过他是怎么揍我的了,你居然还敢跟他在一起。”
“别挑拨离间,我不想听任何人说他的坏话。”靳淙阻止邓斯逸再说下去。
“不是挑拨离间。”邓斯逸看向靳淙脖子上挂的云雀项链,忽然就明白梁霆空为什么要把她留在他身边了,她是他转世的云雀。
“你知道他脖子上那块刺青怎么来的吗?初中的时候,他养了个宠物,一只捡来的云雀,褐色羽,胸脯上有白毛,受伤了,飞不了了。他捡回来照顾,后来被我弄死了。他生在梁家,从小到大,要风要雨,什么都能轻易得到。
可是他却不能让那只小鸣禽死而复生,他快被我气死了,后来他就把那只死去的鸟刺在他脖子上,以为自己很深情。其实呢,他只是太空虚了,他爸跟他妈离婚离得早,从小就把他一个人扔了,他偏执又空虚,他只是找个寄托罢了。”
邓斯逸见靳淙把他的话有些听进去了,又把手里的雨伞朝靳淙的头上遮了遮,笑着继续告诉她:
“你这脖子上的项链坠子,就跟他死了的那只鸟一模一样。换句话说,我们家梁霆空少爷只是在换个方式养只宠物。他觉得你可怜,把你养在身边,对你好,逗你玩,其实在他眼里,你只是个动物,但他是个人。”
“他毕业了,要继承整个玉玺天禾财阀,他会娶你这样出身的女人?别做梦了。”
“我才没做梦。”靳淙反唇宣告。
她第一次听说梁霆空脖子上的刺青是怎么来的,有些震惊的同时,继而也把邓斯逸含沙射影的话听进了心里。
有没有一种可能,梁霆空就是觉得她可怜,才跟她在一起,把她当个宠物养。
“还有,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爸是为了救他爸才死的,他爷爷梁见邦花钱把你爸的功勋转移到他爸头上,他爸才能当上部队高官。”
邓斯逸在这个雨天专门开车到琉璃屯这个犄角旮旯来,哪里是来找梁霆空的,他早就知道梁霆空去隔壁城市参加明大法学院的辩论赛了,靳淙要一个人回来。
他是专门来找靳淙说梁霆空的,要用他计划的方式,把靳淙从梁霆空身边拯救出来。
“我再说一次,别挑拨离间。别在我面前说他不好。”靳淙落重语调告诉邓斯逸。
“没挑拨离间,看你长得可爱,专门来拉你悬崖勒马。前面是万丈深渊。别走了。省得跌得粉身碎骨,那时候再后悔,已经太迟了。”邓斯逸勾唇笑。
“以后别再来找我了。你的话我都不会听。”靳淙转身,快速跑着走远。
*
邓斯逸说的话让靳淙乱了阵脚。
在靳淙为梁霆空快要将自我沦陷殆尽的时候,邓斯逸告诉她的事,像是一滩对症下药的肥料,浇灌在她心里与生俱来陪伴她日夜生长的藤刺上。
那些刺本来萎靡得快要被梁霆空对她的温柔宠溺给摘光了。
可是它们在靳淙心里长得太久了,有根,一旦找到合适的机会,就会重新发芽,疯狂生长。
邓斯逸的煽风点火,成功让靳淙燃起了十二万分的戒备。
靳淙回到小洋楼里,王絮岚在卧室里的床上躺着看电视,她又偷偷抽烟了。
靳淙推门进去,闻到那烟味,心情本来就不好的她对王絮岚愤然发火:“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条命是怎么捡回来的?
当时要不是梁叔叔给你找心脏,你说不定活不下来。你要是走了,这世上我就一个人了,你想过我没有?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吗?!”
王絮岚把烟灭了,也不高兴了。
“那个姓梁的本就该给我找心脏。”王絮岚一时情急,把本不该说的话说了出来。
“他指挥失误,让抢险的人去送死,把我儿子弄死了,他不照顾我,谁照顾我。”
王絮岚的话跟邓斯逸的话似乎对上了。
“他犯了那么大的错误,什么处分没有,还被部队表扬他英勇救人。这世道,有钱就是能使鬼推磨。要是哪天我南市的那些破房子拆了,我也花钱买痛快,买我儿子靳晨轲重新活过来!”王絮岚难得激动的告诉靳淙一些她从来不愿意说出的话。
她知道靳淙性子倔强,要是知道了,绝对不会愿意来北城投靠梁熹尘。
周兴宁也是,她们都不说,为的是借这段过节让小姑娘有一个光芒的未来。
反正靳晨轲死都死了,他的死能让他女儿活得轻松,他在天之灵,应该也是欣慰的。
“你们为什么早不说?”靳淙终于反应过来了,今天邓斯逸的确是来帮她忙的。
靳淙面白如纸,她再一次问了,口吻绝望,“你们为什么早不说?”
如果说了,她就不会喜欢梁霆空了。现在再说,都晚了。
靳淙闭眼,把眼角潮湿的液体收回眼眶,然后上前,把药递给王絮岚,轻声道:“你自己吃药吧,我心情有点不好,想先去睡了。”
“靳淙。”王絮岚喊她,一时不知道她怎么了,知道靳晨轲跟梁熹尘的过去,照她的性格,她绝对不会被打击成这样。
她居然逞强到连眼泪都不肯掉。
除非,王絮岚想起了梁霆空。
王絮岚立刻就懂了,可是已经晚了,她真的说了不该说的,足可以再一次改变靳淙人生的话。
*
靳淙回了房间,洗澡换衣服,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上床的了,然而却清楚的记得自己为什么睡不着。
因为邓斯逸说,梁霆空把她当小动物玩弄。
他把她当成了那只死了的云雀,他觉得她可怜,才宠她。他就是养个宠物,等他以后继承家业了,靳淙这只小宠物他就不会再喜欢了。
还有,他父亲梁熹尘把她父亲靳晨轲害死了,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吧,靳淙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王絮岚流过眼泪。
可是,适才,王絮岚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眼泪都源源不断的滑过她沧桑的眼角了。
靳淙无助的躺在床上,心里一阵阵的发酸。她坐起身来,拿起手机,想给一个人打电话,说说这件事,她觉得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靳淙,现在她有朋友了,她书包里没有放着刀了。
可是,她翻着那些通讯录的名字,发现她还是无法对任何一个人诉说现在的心情。
因为,没有人会懂要靳淙真心喜欢上一个人要多不容易。
她跟自己对抗,克服一切障碍,终于让自己喜欢上了,然后,才发现,这人她根本不该喜欢上。
也就是这一刻,心脏窒息般的疼痛传来,她才发现,她已经有多喜欢他,让她不喜欢,她根本办不到。
*
周三下午没课,傍晚,林北北跟靳淙去校外吃饭,林北北找了个露天的海鲜大排档,想吃爆炒海鲜。
海鲜味道不错,吃一半,有人来到她们桌边,找靳淙。
是邓斯逸,正在埋头吃碳烤生蚝的靳淙没打算理他。
他找苏丽琴要了靳淙的电话号码,整天打电话给她,说一些没遮拦的话,说他也喜欢靳淙,要靳淙跟他,理由是他觉得自己跟靳淙是同一类人。
靳淙无法苟同,接了两次之后就把电话给他拉黑了。
但是,他还是锲而不舍的天天来明大附近找靳淙。
“靳淙,我们去聊聊。”邓斯逸在她旁边坐下,痞气要求道。
林北北狠瞪这个一出现就能让人引起厌恶的男人,“滚,上次是不是还没被她男朋友揍爽?有点自知之明行吗?她是梁霆空的女朋友。”
“就是知道她是谁的女朋友,才专门来找她。她男朋友比我更坏。”邓斯逸冷哼。
说罢对靳淙说:“你是不是怕我?第一次跟你搭讪时候我那样对你。”
“我不怕你,我讨厌你。”靳淙回答。
“没事,讨厌也是一种情感。”邓斯逸这人好像很豁达。或者说是,厚脸皮。
林北北呸了一声,“玩什么强取豪夺呢。他妈是不是言情剧看多了。”
邓斯逸骇笑:“我就想问问,你们是不是怕我?”
“老子肯定不怕。”林北北回答。
“那跟我去玩玩。”邓斯逸在用激将法。
林北北说:“好啊。”
靳淙知道林北北就是这么容易被刺激的人,拉住她手,对邓斯逸道:“邓斯逸,别搞事情。梁霆空参加辩论赛,没几天就会回来了。”
邓斯逸耸了耸肩,舔了舔唇,觉得口渴,把靳淙面前摆的酸梅汁饮料拿过去吸,咬她吸过的吸管,一边咬,一边眼神轻佻带欲的看向靳淙。
林北北见到,气得又想挥拳揍他。
邓斯逸一口将玻璃瓶里的饮料喝空,然后把瓶子放到靳淙面前。
“邓斯逸,你恶心不?”林北北问他。
“不恶心。”邓斯逸回答,懒痞又无赖的说,“听说你们最近要考试了,课挺少,每天都有很多空闲时间,我每天都来明大陪你们怎么样?白天在你们的自习室跟图书馆陪你们看书,晚上就在你们宿舍楼下彻夜不走的守你们。”
“你疯了吧?有病!都说了靳淙是梁霆空的女朋友了,你还这样来骚扰她!就他妈想挑事儿!”林北北起身,想要掀桌子跟邓斯逸闹架。
靳淙拉住情绪激动的林北北,劝阻她:“别激动。”
“对,别激动。”邓斯逸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想起上次梁霆空跟邓斯逸一见面就杀红眼的场景,靳淙松了口,问邓斯逸:“你想怎么样?”
上次她回琉璃屯,邓斯逸给她送伞那个晚上,邓斯逸没对她不规矩,靳淙能察觉他这个人冷静下来的时候,并不是那么疯狂。
或者说,梁霆空疯起来的时候,比邓斯逸更疯狂。
靳淙怕如果不让邓斯逸停止骚扰她,梁霆空回来,只会往死了弄邓斯逸。
靳淙想彻底断了邓斯逸的念想,问他:“今天来找我干什么?”
“我爸让我去他那儿一趟,问我交没交女朋友,其它女的我瞧不上,我想你给我假扮一次。”邓斯逸很稀松平常的说出他今日的企图。
“你没事儿吧?”林北北大声嚎叫,骂邓斯逸。这男的他妈简直是脑回路全部搭错了,才投胎到这个世上来的吧。
“我不假扮谁的女朋友。”靳淙斩钉截铁的拒绝。
“我爸被截肢了,梁家人害的。”邓斯逸掏烟盒,点了根烟,塞到嘴边,笑着说,薄唇边漾开的笑容比哭泣还要哀怨,“比你好点,我爸还活着。”
提起他父亲,他总是虚张声势的眼眸里有被光照不透的暗雾在晕开。
靳淙看懂了那股被光照不透的幽暗,忽然跟他产生了那么一点同病相连。
靳淙起身,叫邓斯逸:“走吧,你爸喜欢什么,要不要给他带见面礼?我只答应这一次,今天之后,再也不要来找我。不然我就不去。”
“好。”邓斯逸一口答应。
“……”林北北傻了,没想到靳淙真的会跟邓斯逸走,这个去看他爸的事到底是不是一个邓斯逸故意找来的借口,靳淙都没搞明白,她就跟邓斯逸走,
林北北迷惑的拉住靳淙,“淙哥,你是不是疯了,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
“跟我一样的人。”靳淙回答,扬唇笑了笑,告诉林北北,“要是今晚十二点我没回来,你就报警。”
“梁霆空要是知道了……”林北北迟疑。
“不要让他知道,要是不让邓斯逸死心,他跟梁霆空还会再打,上次你看过梁霆空打架多疯狂。你想他去蹲局子吗?”靳淙就是不想梁霆空手上再染血,才答应邓斯逸去看他爸。
“我也去。”林北北拉住靳淙的手松了。
“你不能去。你去了坏气氛。”邓斯逸不让林北北去。
“别担心,晚上十二点之前,我准送她回来。”邓斯逸给林北北许诺。
“要是她没回来,我一定杀了你!”林北北怒吼。
作者有话说:
空爷(懒痞点烟):所以,TMD究竟安排了几个男配,来一起搞我?
空爷拿笔,开始又狠又疯狂的大写加粗:本文男主角,梁霆空,梁霆空,梁霆空。
分开跟重遇都合在一章,不会太纠结。你们别担心啦~四照花的花语,【永恒,耀眼】是淙空的恋语,我只是想他们更耀眼而已~XD
大概下章跟开篇第一章他们在库里南上do那场戏合并,也就是下章应该就是都市篇惹~XD
69 ☪ 破碎完整 ◇
◎她就不喜欢美人鱼了◎
靳淙上了邓斯逸的卡宴turbo, 这车算不错,一般富二代才能开,但是跟梁霆空那些花哨的座驾比起来, 真的不值一提。
靳淙由此可以探知邓斯逸在梁家的地位。
上车后,邓斯逸问靳淙想听什么歌。
靳淙笑了, 想不到邓斯逸会是这种体贴的男人。
靳淙说:“我不听歌。”
邓斯逸还是打开了音响, 音乐声飘来, 是首英文歌, 靳淙的歌单里有这首。
车子越开越偏,上了高架桥, 往五环外的旧居民楼开去, 路过一盏盏昏黄的路灯, 一条条幽深的小巷。
途中,邓斯逸一直试图跟靳淙攀谈,靳淙不搭理她。
终于到了目的地, 邓斯逸将车停好,替靳淙指了指, “我爸就住这里。”
那是跟槐酒巷小区差不多破败的一个老小区,门口有几个棋牌室, 麻将的哗哗声传来。道路两旁停着的车全是居家常用的类型。
靳淙听苏丽琴说起过, 邓斯逸跟梁霆空是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但是,靳淙没想到, 他们的父亲差了这么多。
靳淙观察四周环境,看到不远处有一家亮灯的超市, 告诉邓斯逸:“你爸喜欢什么?烟还是酒?我进去买点。”
“不用这么客气。”邓斯逸说。
“还是买一点。”不等邓斯逸回应, 靳淙迈步进了超市, 要了两条烟, 一瓶酒。
邓斯逸还一度以为她这么体贴温柔,着急赶上来帮她付钱,惊见她选的东西里还有一把水果刀,邓斯逸惊异的看向她。
既然如此防范着邓斯逸,她为什么又要跟着邓斯逸来。
邓斯逸想了想,想到了理由,嘴角嘲弄的扬起。
她根本不相信邓斯逸,她跟着邓斯逸来,只是不想邓斯逸再纠缠她,继而弄得梁霆空再度对邓斯逸出手。
为了梁霆空,她愿意以身犯险。邓斯逸答应了,只要她来这趟,他就停止对她的骚扰。
在邓斯逸看她的愤怒眼神里,靳淙神情平静,磊落坦荡。
不应该吗?深夜,她孤身一人,跟邓斯逸这样的人去一个不知名的小区楼房里。
邓斯逸想了想,接受了靳淙买刀做正当防卫的行为,因为,无论如何,接下来,邓斯逸一定会控制住她。
只要她跟邓斯逸进了这个小区,她就会停止喜欢梁霆空了。又一次,被梁霆空娇宠的云雀要离开他了。
邓斯逸觉得自己要赢了,这样的方式比按住梁霆空,揍得梁霆空满地找牙,会更让梁霆空痛不欲生。
“多少钱?我微信付。”邓斯逸掏手机,亮码。
“我来付就行了。初次见面,给邓叔叔带点礼物。”靳淙挤到邓斯逸面前,抢着付钱。
那倔强的我行我素的眼神让邓斯逸觉得这妞真带劲。
要是能把她从梁霆空手里躲过来,邓斯逸会觉得完成了终身成就。
邓斯逸故作体贴,鼓动靳淙道:“他们超市里还有卖剪刀跟锤子的,你要不一起买了?一把刀我估计不够。”
“不用了,这把刀就够了。”靳淙把水果刀自己留着。
“那行,走吧。”邓斯逸提装了烟酒的口袋。
邓斯逸带她走进一个狭小,逼仄的的三室一厅的民居里,水泥地,旧家具,花窗帘,甚至连电视跟冰箱都是很多年前的款式。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开着房门的卧室床上抽闷烟。见到邓斯逸回来了,也不起身来招呼。
邓斯逸也不喊他,兀自招呼靳淙坐下,想给靳淙泡茶。
靳淙不坐,专门走到男人面前,叫了一声“叔叔好。”
男人木然的回答:“你好。”
“这我女朋友。靳淙。”邓斯逸告诉自己的生父邓进,“你不是说让我别天天到处浪,早点交女朋友,早点结婚吗?今天给你带一个靠谱的回来。北城明理大学的高材生,物理系的,怎么样?漂亮吗?”
“漂亮。”邓进回答,“我给她泡茶。”邓进吃力的站起来,走路困难。
靳淙这才发现他有一条裤腿是空的,软塌塌的吊在腰线下,随着他走路的姿势摇摆。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靳淙骇然,她对长辈有孝心,从小就一路照顾王絮岚长大,她知道一个病人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跟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邓斯逸说:“没事,我爸一直都这样,他早就习惯了。”
茶泡来以后,靳淙很配合,假扮了一会儿邓斯逸的女朋友,故作乖巧温柔的跟邓进聊了会儿天。
后来发现时间晚了,宿舍要关门了,她对邓斯逸示意,要走了。
邓进送他们到楼梯口,本来还要执意将他们送下五楼,可是他腿不方便。靳淙就没让他送。
*
坐回车上,靳淙说:“你爸的腿是怎么弄的?”
“梁熹尘有个远房侄儿,也姓梁,仗着家里有钱,还未成年就开始烧钱玩赛车,有个晚上,我爸在山上参加拳击队的集训,训完开车下山来,他们改装过的跑车撞上来了。是他们的全责……”邓斯逸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然后呢?”靳淙问。
“然后他们赔了钱,这件事就完了,我爸再也不能上擂台参加比赛。我们去他们公司闹了,去到处的法院告,都没用。这件事是梁熹尘出面解决的,他后来还把我妈勾跑了,那个时候我刚上初中。
我特别恨他们。我每天都在想方设法报复他们。我其实根本不想去梁家过日子,但是我想让他们父子反目成仇,几年前,梁熹尘把梁霆空送走,我才觉得心里的恨少了那么一些。”
车停在一个红灯前,邓斯逸捏紧方向盘,说:“其实梁熹尘只是个玩偶,他都是照玉玺天禾的董事长的意思做事,他们梁家在北城这样的事干了不少,只要能用钱解决的,对他们来说,都是小事。可是那不是小事,那是别人的人生。”
靳淙无言,坐在副驾,盯着忽然下坠的雨点,一点又一点的落在玻璃窗上,直至她的视野模糊。
以前在南市,她不知道梁霆空的家庭背景,因为班主任的安排,她跟他在一起相互提高成绩,还以为不过是小打小闹。
听说他家里有钱有势,但她没想过是只手可以遮天的那种有钱有势。
她没有想过,这世上有人的家庭可以强大到随意践踏跟摧毁别人的家庭,包括践踏她的。
“你爸比我爸更惨,他甚至没能活下来。”
邓斯逸的话像个魔咒,后来一直在靳淙耳朵边上回荡。
“那次飞机失事,是梁熹尘指挥失误,让一队武警战士去发动机已经漏油的机翼下救人,其实乘客早就被疏散完了,他就是让他们去送死。”
“靳淙,都这样了,你还能跟梁霆空在一起吗?”
*
回到宿舍,靳淙彻夜未眠,早上,她专门打电话问了苏丽琴,梁霆空爷爷的电话号码,还有他一般住在北城哪里。
苏丽琴都告诉她了,苏丽琴问怎么了,有什么事。
靳淙说,没事。
梁霆空的辩论赛是全国巡回形式的,他们在津城的赛程结束之后,又去了苏城,梁霆空表现亮眼,要代替明大拿冠军,他自己对这个冠军兴趣不大,可是院里的领导很在乎,要他一定要拿到这个奖。
于是,他就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跟靳淙在一起,也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
他走的时候让段珣他们几个帮他盯着靳淙,段珣没汇报有什么异常,于是梁霆空以为小姑娘在北城过得很好,娇滴滴的在等着他回来。
*
又一个周末早上,靳淙坐车从琉璃屯去顾倾的工作室找他,顾倾给他的工作室取的名字是:破碎。
靳淙走进去的时候,专门停下来看那个工作室的招牌,对这个名字若有所思。
今天靳淙来,给顾倾带了自己亲手包的馄饨,靳淙知道他熬夜打游戏,有时候专注到连饭都忘记吃。
到了之后,只有顾倾一个人在,靳淙把饭给他带来了,工作室里没人,他安排几个队员去打外场了,他自己刚弄完一场赛事,面色熬得苍白。
靳淙没跟他说过自己要来,靳淙看着他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
靳淙知道他又熬了一个通宵。
靳淙说:“你难道不怕猝死?”
“死了算了。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顾倾口气很轻松。
“前天,小照告诉我一件事。说你离开北展,是因为他们老板的女儿想跟你谈恋爱,你不愿意,才走的。是吗?”靳淙说。
“别听小照这孙子乱说。”顾倾不知道靳淙怎么会知道这事,他之前在北展的确是这样才走的。
有些男生天生就是能招惹,顾倾就是这种人,梁霆空也是这种人。
细究起来好像也不是他们的错。这种属性反而有时候还会为他们制造不必要的困扰。
“你为什么不跟别人好?就做做样子不行吗?”靳淙问,“以前在南市,你不是平均半个月换一个女朋友吗?”说罢,她走去厨房里给他煮馄饨。
“那是以前。”顾倾去洗了个脸回来,靠在厨房门口,守着她笑,“后来我的鱼被人捞走了,我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哪一条。”
“顾倾。”靳淙回首,认真的看向他,提醒他,她已经不是那个被他守护着的就算抽烟,也能把烟抽出清纯味道的靳淙了,“我已经跟别人睡过了。”
“我知道。”顾倾眼角更红,吸了一下鼻子,哑着声音说,“我不介意。”
“你介意。”靳淙把热气腾腾的碗递给他,走出去帮他收拾他的工作室,忙了一阵后,她发现,这地方就算收拾好了,也不会迎来合作的顾客。
顾倾的手机就放在桌上,靳淙来了之后都没有响过,没人找他。他能接的单子越来越少。
“最近好像有部电影不错,我们去看吧。”靳淙察言观色,主动邀请顾倾去看电影。
顾倾答应了,他们去了大型电影院,看了部好莱坞的片子,看完又去了电玩城,一起玩了各种设施,最后,顾倾不厌其烦的给她抓了个毛绒玩具。
小时候她有一次在玩具城想要美人鱼,花了一次币没抓到,特别不高兴,说这些都是骗人的,她再也不相信了。
后来顾倾换了两百个币,抓了一下午,给她抓到了。
但是等她大一岁,她就不喜欢美人鱼了,她说,美人鱼才是骗人的。
这就是靳淙,她很习惯去做否定。
任何东西,任何人,任何事,只要被她否定之后,她就再也不会放纵自己沉迷。
顾倾这次给她抓的,还是美人鱼。
*
两人逛到夜深以后,才一起回到顾倾的工作室,靳淙把出门前帮顾倾放进洗衣机洗的衣服拿出来晒了,然后找顾倾要了根烟,在顾倾面前点燃了,塞到嘴角。
许久没抽过烟,她抽烟的姿势都有点生疏了,吸了一口就呛了。
顾倾察觉她有点不一样,问她怎么了。
靳淙手指夹烟,把自己憋了一天想说的话说了:“你这工作室我觉得挺有意思的,要不我入股吧。以后做大了,我们五五分成。”
顾倾看向她清冷的脸,决绝的眼,问:“你哪来的钱?”
靳淙说:“槐酒巷的旧房子要拆了,我跟我奶户口下有十几套,我马上会成为千万富翁的。”
顾倾眯眼看她:“你受什么刺激了?做什么梦?”
顾倾觉得自己现在过这种日夜颠倒的日子,都没有被摧残到像她这样做这个迷梦。
那房子从他们五岁开始就在拆,到现在也没个准信。
顾倾爸妈都不做这样靠拆迁一夜暴富的美梦了。
并且,他们顾家名下也只有两套房子而已,拿不到多少赔偿。
“你跟那人怎么了?”顾倾觉得是这个原因。
“没怎么。”靳淙不愿意在顾倾面前提起梁霆空。
“答不答应让我入股?我现在有点儿存款,我觉得电竞这行很有前途,跟你一起做,我放心。不然我找别人了。”靳淙又说了一次,对上顾倾的眸光倔强又真诚。
“好。”顾倾答应。
“那我先回学校里了。”靳淙起身要走。
顾倾问:“靳淙,今天为什么帮我洗衣服,还陪我去看电影?”这不是一个有男朋友的女孩子会为别的男生做的事。
“我要把我男朋友甩了,他能给我的差不多了,没有价值了。”靳淙故作现实的说,“其实我跟他在一起,就图有一个能让我自己说了算的明天,我等到了。”
“是么?那甩彻底一点,别拖泥带水,我还等着接盘。”顾倾短应了一声,他心里并不觉得这是个属于自己的机会来了。
因为今天来找他的靳淙很颓,即使化了艳妆,看起来也有一股颓丧。
“别开玩笑了,我跟他睡过了,配不上我们风情万种,风华并茂的倾哥了。”靳淙并没有离开梁霆空,马上跟顾倾在一起的打算。她只把顾倾当哥哥。
“为什么取这名?”被顾倾送到门口,靳淙指了指顾倾的工作室招牌,「破碎」。
“只有破了,碎了,少了,缺了,才知道如何是完整。”顾倾回答。
“够绝。”靳淙笑了,果然是顾倾,书读得少,见解倒是挺深刻。
她由衷的说,“我觉得这工作室肯定会火。用不了多久,我们都会成为这世上最有钱的那种人。”
*
六月考试周来临之前,估摸着梁霆空要回来了,靳淙坐车去了玉玺天禾的别墅,找他的爷爷梁见邦做一笔交易。
在她自报姓名之后,别墅里的佣人很热情的欢迎她,像是这个别墅的主人早就等了她很久,期待与她见面。
梁见邦在开阔的书房里坐着,正在开一个视频会议。
靳淙在门口站着等,虽然领她来的女佣说,梁董吩咐,她可以马上进去,但是她还是在门口耐心等待梁见邦把他的会议开完。
一个半小时后,听见梁见邦说,“wrap this meeting up”,“进来吧,靳淙。”靳淙才推门进去。
“来,坐。想喝点什么?”梁见邦在书桌后面用一种舒服自在的姿态坐着,招呼她坐到他面前。
他对待靳淙的态度礼貌之中带着一股抗拒。
“我不喝什么。”靳淙察觉到了,说:“梁董,今天来,我是来跟你做生意的。”
“什么生意?”梁见邦问。
“这是我的提议。”靳淙从挎包里拿出她的提议。
她只为梁见邦做一件事。
但是梁见邦得为她做好多事。
“如果你觉得可以接受的话,我一定会遵守承诺。”
梁见邦看着那张手写的A4纸,想象女生在写下这些交换条件时的模样,她的黑色钢笔字写得很好,一笔一划,就跟打印机打印出来的一样。
原来梁霆空就是认识了这样的她以后,才彻头彻尾的换了一个人。
审视完靳淙提议的合作内容,“我觉得可以,但是你考虑过这么做的话,梁霆空会怎么想你。”梁见邦看向女生清冷的眼眸。
他想起了在原始森林里生存的野生动物,它们天生野性,在野外为了活下去,一有任何风吹草动,就立刻懂得如何自保,更懂得如何掠夺,永远都不可能被任何人成功驯养跟控制。
梁霆空以为自己可以实现这种可能,所以才找了她做女朋友。
“我既然这么做了,就不会去顾及他怎么想。梁董也一样,既然选中了他做继承人,那么梁董就肯定会有办法让他的想法无关要紧。”靳淙平静又果决的说。
“好。明天这个时候,你的银行卡账户会收到一千万。”梁见邦说。
这是靳淙提出的条件这一。
“我也会让玉玺天禾介入你老家老房子的拆迁计划。你奶奶会被送回南市,被人好好照顾。”
“还有,这个叫顾倾的,我保证他的工作室三年之内会成为国内最知名的电竞战队。”
梁见邦一件件的重复这些条件。
顿了顿,他看着神情一点都不哀怨的靳淙说,“你恨我跟他爸爸吗?”
“不恨,因为有你们,我可以锦衣玉食一辈子。”靳淙咬牙说。
“但是,你从小就没有父亲。你应该恨我们的。”梁见邦故意刺激女生。
他发现她的肩膀在抽动,她在尽最大努力的忍耐。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有资本坐在这里,跟梁董做生意。”靳淙回应。
“你想去哪里继续学业?你自己选。一周之内,告诉我。”梁见邦问,“听说你很喜欢物理研究,今后,你可以放肆自己培养这个爱好。”
“一周太久了,最晚后天我会告诉你。”靳淙回答,因为再一周,梁霆空的辩论赛就会结束。
“好。”梁见邦十分欣赏女生这种做事不拖泥带水的作风。
临走,靳淙问了一个问题,“梁董,你晚上睡得着觉吗?”
领略到她的嘲弄,梁见邦深思了一下,微笑着说:“我每天有很多工作,要面对很多人跟很多事,我跟你一样,当问题发生的时候,我只会考虑如何解决问题,怎样能让不利的形势对自己来说变得有利,然后,好好休息,储藏精力,明天对我来说又是一个新的挑战,因为我又要处理别的人跟事了。”
一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名流富绅每一天就是如此平静跟冷静的过日子的。
靳淙跟他学会了。“所以,靳晨轲的生命对你来说完全不重要。”靳淙揣测。
“是。”本来合掌俯靠在办公桌前的梁见邦后退,坐回真皮座椅,看着得到了他的赏识依然不能被他接受成为他孙媳妇的靳淙说,“祝你前程似锦,拥有很多很多的钱,也拥有很多很多的爱。”
“谢谢。一定。”靳淙走出了别墅。
梁见邦安排车送她走,她没有答应。
她一步一步的,步伐坚定的走出了那栋富人区,到街边拦计程车。
一股酸涩洋溢在鼻尖,她想哭。
可是她想起了梁霆空说的,只有被他操的时候,她才可以哭。
于是,靳淙忍住了。
车来了,靳淙上车,她开始奔向前路。
她拿起手机,给顾倾发了条文字微信,【我们的破碎一定会得到最完美的完整。】
带着美好的祈愿,一滴眼泪落到手机屏幕上。
作者有话说:
下章接都市重逢,你们淙哥会因为你们空爷再喜欢上美人鱼的XD有反转,是本宠妻甜文,信我XD
70 ☪ 电光石火 ◇
◎她腿根上那一圈白色蕾丝花刺青◎
梁霆空回到北城那天, 靳淙消失了。
他到处找靳淙,没人能告诉她靳淙去哪里了。甚至连她的室友林北北,也不知道这些日子靳淙到底经历了什么。
梁霆空被梁见邦找去了玉玺天禾别墅, 他不在城里的这些日子,梁见邦找私家侦探拍了很多靳淙的生活轨迹照片。
梁见邦全部将它们展现给梁霆空看。
她陪电竞工作室的老板顾倾看电影, 吃饭, 帮他收拾他的工作室, 还给他洗衣服, 深夜跟他一起在他的工作室里抽烟,说笑。
她甚至还跟梁霆空那个不同父不同母的哥哥邓斯逸在一起, 深夜去邓斯逸的父亲家里, 跟他一起看望邓斯逸的父亲。
用离开梁霆空为交换条件, 她找梁见邦给了她一千万。
她在收到这笔钱的一个小时后,去银行营业点,面对面临柜, 将这笔钱迫不及待的转给了顾倾。
梁见邦说:“小空,这个女生太野了, 你拿不住她,她吃着碗里的, 还想着锅里的, 她太漂亮了,也没有见过钱, 对男生总是见一个爱一个,她不是你的良配。”
“还有, 不管是邓斯逸还是顾倾, 你都该了解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正常的女生, 是不会跟他们裹在一起的。”
“你只是去参加个辩论赛,她就背着你做了这些,要是以后你跟她结婚呢?”
梁见邦搭梁霆空的肩膀,慈祥又和蔼的安慰他:“爷爷不反对你交女朋友,可是你马上要继承集团了,你的女朋友应该是可以上得了台面的,而不是总是吸引一些不三不四的流氓跟他鬼混的人。”
梁霆空全然不相信这些事会是靳淙做的,他只对梁见邦说:“不可能,她不会做这些事。她不会。”
*
不顾梁见邦的阻拦,他愤慨的开车去琉璃屯,发现苏丽琴在,王絮岚不在。
梁霆空问:“王奶奶呢?”
苏丽琴说:“被淙淙找人接走了,回南市去了。”
“那淙淙呢?”梁霆空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她在机场,她要去美国做交换生。说等这个机会很久了,现在终于可以去了,很开心的收拾行李去机场了。”
梁霆空应:“是吗?”
他坐回迈凯伦塞纳上,掏手机给她打电话,知道打不通了,他还是要打。
这一次,靳淙神奇的接了。
听筒里传来嘈杂的背景音,她在机场的出发大厅,催促旅客登机的广播一次次的播响。
靳淙没有说话,只是在静静的聆听。
上一次,在南市那个热带小城跟他分开,她只是给他敷衍的发了条信息。
这一次,靳淙觉得起码要给他他应该得到的礼貌,好歹也好过一场。
梁见邦说过,梁霆空不知道靳淙父亲是怎么死的,他以为梁熹尘跟靳晨轲只是单纯的战友而已。他好像没有哪里做错了,但是靳淙此刻就是要离开他了。
靳淙握着手机,一颗心像是被谁挖出来,丢在了水里,在水面上漂移,载浮载沉。
为何能在水面上漂移,因为它是空的。它被整个掏空了。
“靳淙。”梁霆空唤她,哽咽了一下,然后什么都没说,他想听她说。
靳淙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听筒传来她类似哀怨叹息的呼吸声。
梁霆空听见她一字一句的说:“对不起,我利用了你。你爷爷让我离开你。我答应了,以此为交换条件,我得到了一千万,我其实根本不喜欢你,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顾倾,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保护我,照顾我。
那时的我总被我们小区的孩子们嘲笑没爸没妈,他们合起来将我按在阴沟里打,是顾倾为我奔来,赏他们耳光,把我从泥泞中拉出来,将我收拾干净,带我去温暖有光的地方,给我讲笑话,削苹果,逗我笑。
从我的五岁到十八岁,他一直陪在我身边,我的第一根烟是他教我抽的,后来我试着戒,真的戒不掉。那种陪伴,除了他,这世上没人能给我。
在我没来北城之前,我没有想过你们梁家这么有钱有势,知道了之后,我就想勉强跟你在一起,一旦找到机会,就从你身上剥夺利益。
现在,我成功了,我为我喜欢的人找到了一千万。
你知道吗?顾倾在北城开了个电竞工作室,可现在却连稳定的收入都没有,他很有才华,他只是缺钱,我把钱给他找到了,以后,他可以过好日子了。我也要走了。我高考没考好,在明大上学,其实心里一直都不安分,一直都想去国外,现在离开你,我不仅得到了很多钱,还得到了光明的未来。
跟你在一起,我要的就是这些,现在我都得到了,你对我来说就没有价值了。”
“就跟以前在朝励上高三一样,其实我对你没感觉,但是你可以保我好好念完高三,现在,其实我依然对你没感觉,但是你可以被我拿来跟你爷爷讲条件。”
靳淙的这些话都是早就练习过的,她都背下来了,她说得字字珠玑。
“还有邓斯逸,我去过他家了,其实他很惨,跟我一样。看你揍他的时候,我就想起了我自己,你瞧不起我们这样的人,我知道,我,顾倾,邓斯逸,我们都是苦孩子。你这样的阔公子永远都不知道我们这样的苦孩子是怎么长大的,更不会知道为了生存,我们会龌龊到什么地步。”
“梁霆空,那条云雀项链我还给你爷爷了。我想跟你说,我是个人,我不是一只动物。”
“是吗?”听她像背台词一样,机械化说出这么多话来,梁霆空低沉的质问,一字一句,似是泣血般的沉重,“因为我是个阔公子,所以我就不配被你喜欢上吗?”
“不一样的人,是不能在一起的。这是你教我的。”靳淙提醒他,努力不哭出声。
“靳淙,认真的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梁霆空哽咽,难受的问。
“……顾倾。”靳淙说。
“不,说你喜欢我。说你喜欢梁霆空。”他声线沉得像是刀片在钝石上磨,哗哗的,充满胁迫式的疯狂,“给我说!”
“……”靳淙没说话。
“只要你说喜欢我,我马上来机场接你回来。”他甚至放下了他的自尊,嘶声恳求。
“……”靳淙还是没说话。
“给我说!只要你说,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他妈的原谅你!”他近乎是用吼的,在电话那端咆哮,语态是那样卑微,情绪是那样崩溃。
然而,也挽回不了决定要走的靳淙。
“梁霆空,我们不要再见。”
“靳淙……”梁霆空戏谑的笑了,口气特别自嘲,“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如果让我再见到你,我一定杀了你。”
“后会无期。”靳淙率先挂断了电话,机场广播通知她该登机了。
靳淙再一次删掉了跟梁霆空的所有联系方式,只是这一次,她知道,他们再也不会有联系了。
靳淙会拥有很多很多的钱,很光芒四射的未来,但是,她不会再拥有梁霆空的宠爱了。
*
那个晚上发生的一切电光石火般的幻化成片段,在梁霆空的脑海里一再的浮现。
在她挂断电话后的半小时,北城下了好大的雨,梁霆空在瓢泼大雨里开快车去机场找她,去了之后,她已经走了。
他在机场里将她遍寻不着,他甚至连她要去哪里都不知道。
后来,他开车回市里,去喝酒,抽烟,把段珣他们都叫出来,要他们帮他搞事情,他们去砸了顾倾的工作室,然后去体校里找邓斯逸,跟邓斯逸打架。
混乱中,梁霆空被人掀到一根电桩上,碰破了额角,血不停的涌出,他却像没事一样,依然想要发疯。
后来梁熹尘来了,报警把他跟邓斯逸都抓了。
梁霆空被诊断为脑震荡,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出院后被勒令去警局写了悔过书,在警局做了整整七天的义务劳动。
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他的女朋友靳淙,那变成了一个禁忌。
知情人偷偷在背地里说,靳淙把他给耍了。靳淙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他,靳淙跟在他身边,假装对他乖顺,只是为了等他们梁家的一家之主出面来给靳淙开条件,让靳淙离开他。
靳淙得到了一千万,然后把这一千万拿去投资她的青梅竹马的电竞工作室,然后丢下梁霆空出国去念书了。
本来梁霆空连斯坦福都不念,就是为了回来跟靳淙一起上明大。
结果靳淙把他摆了一道,抛弃他,自己出国去念书了。
除了这些,靳淙还勾引他那个假哥哥邓斯逸。
那个又冷又颓的女生天生是个狐狸精,特别会勾引男人。
*
密闭车厢里,甜腻气息终于散去了些许。
彼此浑浊的喘息迎来了些许消停。
想起她走后,自己经历的那些冷嘲热讽,梁霆空捏住瘫在他怀里的女人的下巴,抬起她汗湿的脸,细细赏玩她被他吻肿的艳唇,还有他把她弄哭的媚眼。
“你走的那天,在电话里,我说,如果我再见到你,我会做什么?”他贴着她喘息的唇问,嗓音暗沉又低哑,口吻充满胁迫跟恫吓。
“想得起来吗?”梁霆空瞪着她问,“想不起来,没关系,慢慢想。”
“……”靳淙偏转头去,不想跟他对视。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今天会在北科大遇上梁霆空,梁霆空一见面就这样对她。
梁霆空掰转她的脸,偏要与她四目相对。
“你回来了,你还敢回来。”他收紧捏住她下巴的手指,有些兴奋又有些难受的说,“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胆子的女人。一见面,就在我眼皮底下勾引我兄弟,尤逍跟我是什么关系,你不知道?”
“靳淙,不要以为我会放过你。既然你回来了,我们就慢慢耗。”很有绅士风度的帮她收拾干净,然后把裙子给她穿好,他贴她耳朵宣告。
而靳淙在被他如此对待之后,只能选择彻底的沉默。
她没有什么要对他说的。真的没有。
帮她卷裙摆的时候,他见到她腿上那一圈白色蕾丝花刺青,颜色依旧如昨天刚刺上时一样纯白冶艳。
他对它不忍直视,闭上眼说:“既然心里一直有你那个青梅竹马,你还留着它做什么?”
靳淙没说话,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强撑着起身,打算从梁霆空的车上下来。
他的司机一直站在旁边抽烟,知道他们在车上做什么,一直没上前来打扰。
靳淙想要下车,梁霆空掐住她曼妙的腰线,命令道:“就坐这车走。我让周肆送你。”
“不必了。”靳淙冷眸看向他。一点都不可爱,也不娇柔。
梁霆空想,他以前真是白疼她了,她又变成最初的那个靳淙了。
梁霆空摁住她,探唇,在她耳边色气的轻吟:“走得动吗你?力气还没被我用完?”
“给我,闭嘴。”靳淙偏冷的眼神这才露出一些弱势,嘴上还要对他逞强。
“闭不了,一见到你,我这张嘴就想用来弄你。”痞气十足的对靳淙说完这些话,梁霆空下车,关上车门。
周肆走过来,跟他请示:“空哥,今天这实验室项目你还去看吗?”
“看。”梁霆空咬烟说,“为什么不看?”
“那车上那个女人……”周肆亲眼见到梁霆空把她拉上车,然后现在是快要两个小时之后了。
周肆记得今天来的路上跟他讨论过他女朋友的事。梁霆空说他没有女朋友。直到现在在这个地下停车场,周肆被他秀了一脸他没有女朋友这件事。
他妈他还没有女朋友,他跟他女朋友简直是天雷勾动地火,光天化日,一见面就无所顾忌。
“替我送她去任何她想要去的地方。然后回来把这个地方正确无误的告诉我。”梁霆空沉声吩咐周肆。
“是。”周肆答应,“那空哥你呢?”
“我去看实验室项目。”梁霆空垂首,点了根烟,眼神依恋,再侧头回看坐在车上的女人。
她正在若无其事的对着车窗补妆,看起来她现在是一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狠角色了,什么都敢做,比如勾引今天来这里做讲座的物理系教授尤逍;什么都能接受,比如被梁霆空用强在车上操了,现在还能云淡风轻的补妆。
梁霆空觉得现在的靳淙更有味道了,更欠收拾。
真好,真是太好了,这一次他一定要把她收拾得体无完肤,天天在他怀里哭。
*
黑色库里南开出北科大的地下停车场。
周肆在前方开车,从前方的后视镜里瞧见坐在后座的女人妆容精致,头发柔顺,裙子周正,一点都不像刚被男人狠狠欺负过的模样。
车上,唯一能拉低她这个人身上强悍气质的东西,大概只有垃圾桶里属于她的透明丝袜,那是梁霆空撕下来扔的。已经被他弄破了。
周肆可以想象适才他们有多激烈,周肆咳嗽了一下,问:“女士,请问,你想要去哪里?”
“王府街的宝格丽酒店。”靳淙回答,她想要去那里继续堵尤逍,她这次回来就是抱着要加入他的研究项目的决心。可是那个狗男人一点情面都不给她。
枉费以往她以前还跟他在一条路上上高中,她甚至还是他前女友喻笙的熟知。
微信叮一声。是喻笙。
【听说你回来了?】
【刚从北科大出来,帮你试过你们家尤教授了。我搭他肩膀上勾引他了,无法打动他,他一定还想着你。】
【不想听渣男的事,晚上你要不要来我家里住?】
靳淙想了一下,答应了。【好。】
喻笙把住址发了过来,告诉靳淙入户密码。【我在投行,晚上可能会加班。要是我没回来,你就自己随意。】
靳淙回复好。
然后,她锁住手机,告诉周肆她修改了目的地。“我想去公主坡的欢乐城堡小区。”
“好。”周肆照办。
车往北城三环外的公主坡开,靳淙渐渐卸下防备,蹙眉望窗外的风景,她走了这正好四年,现在再回来,发现北城变化挺大。
不过这些变化好像与她无关,因为她老家在南方一个热带小城市,关于北城,她的记忆都是跟一个人有关的。
车子路过那年他带她去放烟火的河岸堤坝,靳淙发现那里的旧电厂被拆除了,已经新建起了密密麻麻的高楼。
靳淙想起,那个除夕,也是在车上,她主动愿意把不做任何保护的自己送到他怀里。
那时刚满二十岁的她是真的想要跟他过一辈子,后来,她才发现,那是奢望。
看了会儿风景,看得累了的靳淙将眸光收回,留意到车上的垃圾桶里除了她那条被梁霆空撕破的Wolford丝袜,还有一条薄荷绿的清凉布料。
是女人的丁字裤。
靳淙嘴角玩味的勾起,看来梁少爷这些年依旧艳福不浅。
玩咖就是玩咖,不管长到多少岁,依旧放浪形骸,也是,谁让人家是梁家的少爷呢,高兴了星星跟月亮都能摘到手里来,更不要说是女人了。
*
到了喻笙的住所,靳淙洗了个澡,从衣柜里选了喻笙的一件运动卫衣裙子穿,此时时间已经到了晚上。
靳淙到厨房里给自己煮了碗面,微信上,温琰问她今天堵尤逍的事情怎么样了,靳淙没回,趁热吃面。
过了一会儿,顾倾给她打电话来,靳淙正在厨房洗碗,她擦了手,摁了接听。
“说你回来了?有两天了?”顾倾问。
“嗯。”靳淙答应。
“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你不是因为战队的事挺忙的吗,我怕打扰你,你赚的钱我都要分一半走,我得让你好好帮我赚钱。”
“我这几天在西雅图跟小照他们打比赛,我让我助理给你安排了房子跟车,你找个时间去破碎的办公楼里拿钥匙。”
“好。”
顿了顿,顾倾问:“走了那么多年,现在回来感觉怎么样?”
“还行。”
“怎么突然想要回来了?”
“搞研究,有个项目只有一个中国教授在做,我想进他的实验室,在北城。”靳淙说出自己的理由。
“就是因为这个?”顾倾确认。
“不然呢?”靳淙问。
“还以为你喜欢我,才回来的。”顾倾笑了一声。
“那么多人喜欢你,我就不来做分母了。”靳淙这些年一直还是把顾倾当哥哥,
他们现在都是有钱人了,因为南市槐酒路的房子拆了,他们都拿到了赔偿款,还有,他们合办的电竞战队火了,现在他们俩靠这个战队能年入千万以上。
他们再也不是那个住在迟迟不拆迁的房子里的,看不到未来的孩子了。
“我把我助理电话发你微信上,你记得跟他联系。”
“好。”
这个晚上,喻笙临时去外地做一个金融产品的尽职调查,没有回来,靳淙一个人在她的公寓里,因为认床,并没有睡太好。
作者有话说:
*尤逍X喻笙,《西装与校服裙摆》,本系列第一本,有兴趣戳专栏看哈。淙空在里面戏份不少。
你们回忆一下第一章。(其实我都回忆了好久,差点忘记第一幕戏是啥了QAQ)丁字裤是别人偷偷塞的,不是空爷跟别人乱搞留下来的哈,空爷,这一次,请一定要把你老婆收拾得体无完肤。后面全是糖啦~再也不分开啦~天天甜啦~你们空爷要各种宠妻各种do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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