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蔓本来是打算来商场服装店应聘销售的。
她长得漂亮又能说会道的,只要往店里一杵,就是活生生的招牌,店长本来是很满意的。
可店长一看李思蔓的简历,发现她初中就辍学了,心里不免多了几分考量。
工作到底是没直接定下来,店长只让她回去等通知。
李思蔓心里门儿清,多半是黄了,现在招聘女装导购都要求至少高中学历,她连初中文凭都没有,在现在的求职环境下自然是举步维艰。
她心里有些挫败,贝迩是名牌大学的优秀学生,自己却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
李思蔓叹了口气,第一次后悔自己的年少轻狂,无论怎么样,是不应该放弃读书的。
虽然贝迩勉强算是个同龄人中的小富婆了,可她也不想做寄生虫。
被妹妹养着挺没有面子的。
刚出了店铺没走多久,李思蔓的头发突然被身后的一股力量死死薅住,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头上的痛感令她难以忍受,重重地摔到了地面。
李思蔓心里窝火,抬头一看,中年女人狰狞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是那个酒店经理的老婆,钱婷,
钱婷经常去酒店给她老公送饭,和李思蔓碰见过几次,她不是很喜欢这个女人。
只因钱婷每次看见她,都用一种极为警惕的眼神盯着她,仿佛她是个罪大恶极的坏人一般。
李思蔓从地上爬了起来,心里暗暗骂了几句脏话,转而恶狠狠地盯着钱婷:“你神经病吧,平白无故扯我头发干什么。”
钱婷双手叉腰,冷笑了一声:“平白无故?你勾引我老公的时候怎么不说平白无故?”
李思蔓的怒气到达了顶峰,她实在是搞不懂这个疯女人在胡说些什么。
她去勾引那个油腻恶心的男人?她疯了吗?
李思蔓理了理绞在一堆的头发,心里烦躁:“大姐,你老公天天性骚扰小姑娘,你不管他,反而觉得别人勾引他,你吃多了吧。”
钱婷的脸因为嫉妒和愤怒变得扭曲,她盯着张思蔓那张漂亮的脸蛋,冲她吐了口口水。
“我呸,就是你这种狐狸精,看上我老公的地位,想攀高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简直是不可理喻。
李思蔓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捡起掉在地上的包准备走。
钱婷却死死地抓住她:“心虚了吧,还想跑?跑什么啊,让大家都来看看你这不要脸的女人。”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地议论着,李思蔓觉得无力极了。
纵使是十多岁就在社会上闯荡,她也还是没学会如何应对蛮不讲理的泼皮无赖。
钱婷拽着她,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李思蔓躲闪不及,往旁边一闪,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是贝迩。
贝迩把她护在怀里,挡了钱婷的巴掌。
贝迩白皙的小脸上引出鲜红的巴掌印,右脸被钱婷的长指甲刮出血痕。
李思蔓见状,骂了句脏话,一把把包扔到地上,和钱婷厮打起来。
“够了。”贝迩拽回李思蔓,神情冷漠地看着李婷,“你的丈夫性骚扰她,她为此辞职,你不去管束你的丈夫,要在这里为难受害者吗?”
她和李思蔓的关系别扭,但她也不允许别人羞辱自己的亲人。
“你放屁,是她勾引我老公,好啊,找到帮手了是吗,我看你们两个就是一伙的!”
钱婷见她俩长得极为相像,心中明了这两人多半是有亲戚关系。
“看来是你清楚你丈夫是什么德性,但你管不了他,才来为难她是吧。”
贝迩对这个胡搅蛮缠的女人很是头疼。
钱婷像是被说中了,脸涨得通红。
周围人见状也明白了谁才是恶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的。
钱婷面上无光,心里面恨毒了她们两个,暗骂了一句匆匆跑走了。
贝迩松了口气。
虽然她无数次赌气说再也不会管李思蔓的事情,可她也不能允许别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欺负自己的姐姐。
贝迩把手提包捡起来递给李思蔓:“你走吧,回家擦点药。”
李思蔓看着她明显肿起来的脸,眼神明显透着关心:“你也受伤了,要不你去我那里,我给你擦点药吧。”
“不用了,我宿舍里有药,你先走吧。”
这么多年的纠缠和负累,心结自然不是这一句小小的关心能解开的。
李思蔓看着她冷漠的样子,欲言又止。
近在嘴边的关心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
钱婷看起来瘦瘦小小的,手劲却大得吓人。
纵使贝迩每天都按时擦药,可周一上班时,她的脸仍是肿的。
血痕结了疤挂在脸上,看上去很是吓人,经过她的人不免会多看几眼。
贝迩干脆在地铁站内的便利店买了个口罩带上,隔绝外界探究的目光。
她虽不娇气,却也是个爱漂亮的小姑娘。
而且,她下意识地觉得,自己这副模样在柏惟松面前会非常丢脸。
-
柏惟松一如既往的神秘,恪守着作为神秘富豪的自我修养。
贝迩乖乖地在一楼整理资料,不去猜想二楼那间书房里是否有他。
倒不是回避些什么,只是上周的工作还未收尾,贝迩忙得晕头转向,连带的盒饭都顾不上吃。
展品的年份、成色和简介都要一一校对,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如果展出后被人发现错误,整个博物馆都会为之蒙羞。
之前便有个私人博物馆在展出的时候,弄混了展品的历史背景,被专家毫不留情地在网上痛批,馆长还亲自道歉并退还了所有门票。
虽然贝迩只负责这个项目里最基础的那部分工作,但她也不敢松懈。
毕竟是自己自告奋勇要接的工作,纵然目的不纯,也没有应付了事的道理。
况且,身上还有点子“文化传承”的使命感,她也希望能让更多的人通过这次展览感受到宋瓷的魅力。
下午四点,贝迩把整理好的资料全部录入电脑,起身活动关节。
久坐不起,再年轻的身子骨也耗不起,贝迩原地做了些拉伸运动,脖子上的酸痛渐渐变得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贝迩摘了口罩走到窗边,看着花园里的绿植舒缓眼睛。
柏惟松很有生活情调,一两百平的花园被打理得井井有条,看上去就赏心悦目,更不必说那里面栽种着许多名贵品种,由此贝迩仔细瞅了瞅,竟然发现还有一株非常娇贵难养的昙花,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开花。
贝迩突然有些期待,据说看到昙花开放的人都会有好运,希望昙花开的时候她还没有离职,这样她就能亲眼看见啦。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啊,金钱的味道。她心里羡慕极了,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这样一个带院子的漂亮房子呢?
微弱的小猫叫声响起,打破了贝迩的白日梦。
贝迩探出头张望。
朱黄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去,在泥土里打滚。
昨夜下了雨,泥土湿漉漉的,朱黄整个身体都沾上了花泥。
看起来十分狼狈。
贝迩叹了口气,果然,无论是人类幼稚还是小猫崽崽,都担得起“熊孩子”的名号。
贝迩从屋子里出去将它抱了出来。
朱黄在她怀里扭了扭,她的白衣服瞬间变的脏兮兮的。
贝迩将手里的始作俑者举到眼前,恶狠狠地说:“你完了,你今天别想吃小鱼干。”
贝迩有时会给它带小鱼干吃,柏惟松是知道并且同意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朱黄也特别亲近她,贝迩时常嘲笑它是“小势利眼儿”。
可现在却不复那种温馨和谐的氛围,一人一猫身上都沾了泥土,小猫圆圆的脸盘上满是无辜,贝迩却气得几乎想要喷火。
到底舍不得骂它,贝迩夸张地出了口气:“我警告你哦,要是再有下次,我让你从此变成只能吃素的小猫咪。”
朱黄听不懂她在讲什么,奶声奶气地喵了一声。
贝迩怕朱黄的爪子弄脏客厅里昂贵的地毯,无奈之下只能决定在花园的里给它洗澡。
她从一楼的卫生间里拿了小猫的澡盆和毛巾,调了合适的水温,将朱黄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很大多数小猫一样,朱黄也非常讨厌洗澡,一个劲地在澡盆里扑腾着,水花四溅。
贝迩躲闪不及,眼睛里进了水珠,艰难地睁开,她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全湿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她拨开贴在脑门上的刘海,气鼓鼓地呼了口气。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贝迩顺了顺小猫的毛,语气阴测测地威胁着:“不准动了。”
小猫察觉到眼前的人类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倒真不敢再动了,乖乖地趴在水盆边。
正当贝迩准备按住朱黄再次尝试时,别墅的大门被推开。
脚步声渐近,后又安静下来。
清冽的男声贴着贝迩的耳朵灌入:“是在做什么?”
她抬起头,被下午的光线微微刺得眯起了眼睛,柏惟松正站在那束光的来向。
他单手提着几个袋子,神情错愕,一是弄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
贝迩打了个寒颤——
完蛋了,柏惟松会不会觉得她在虐待他的猫啊。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