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与前夫BE后重生了 > 第63章 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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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伯清拧着眉头探手,“母亲你松手,捏疼阿琼了。”


    温琼抬头来,眼尾已泛起红。


    她不是那人认定的妻,待枷锁卸去后,他娶回意中人,而她的尸骨会无声无息掩埋在大雪之下。


    她一字一顿,斩钉截铁,“我,要与他和离。”


    “啪!”


    清脆的巴掌声蓦地响起,温母怒极,“你知不知你这婚事,这郎君是多少高门贵女想求都求不来的?”


    “母亲!”


    温伯清急忙把温琼护在身后,“阿琼又不是莽撞性子,自然是思虑很久才做了决定,您此态太过偏激。”


    细白的指揪住他的衣角扯了扯,“兄长不必护着我。”


    姚宣辞在母亲心中一直是个完美女婿,她贸然提出和离,过于突兀。


    温琼从兄长背后走出,皙白的侧脸已经浮上一层薄红,看得温母心尖一颤,她紧攥着自己想要探出的手。


    “跪下!”


    温琼提起裙摆,顺从的跪地,腰背坚韧的挺拔着,她坦荡昂起头望着温母,“女儿是考虑清楚了才与母亲讲这番话,并非一时头热。”


    温母看清她眉眼间的执着之色,忍住心疼,“你知不知你要放弃的是什么?”


    “你已怀上嫡子,铁板钉钉的小世子,日后姚世子打拼来的荣华富贵只属于你,谁也抢不走,你竟不知天高地厚推开这唾手可得的福运?!”


    温琼那双漂亮的琥珀眼眸十分平静,忽略脸上微刺的痛意,“我承不起这福运,姚宣辞心中无我,我也不愿忍受将就。”


    温母见她丝毫不在意这些,脸色一黑,“你看看你父亲厌恶极了我,可那又怎样,我照样还是这温府主母。”


    “就算姚世子日后纳了妾室,你是正妻,这未来的侯府主母之位是天子钦定!”


    温琼垂下眼,“可我不稀罕。”


    母亲所说的这条路的结局,她经历过,满盘皆输。


    这世子夫人之位,她不要了。


    “阿琼所言极是,侯府我们高攀不上,何必强求。”温伯清坚定的护着自家妹妹。


    他对侯府那几房庶子嫡女也曾有过耳闻,极不好对付,更别提那位继室主母,阿琼落在侯府,那就是白兔掉进了狼堆里。


    早些离开才是明智之举,能把孩子带走那更好了。


    温母要被这兄妹俩气死,微红着眼眶,语气有些失望,“你幼时乖巧懂事,如今嫁人了倒生出一身反骨来。”


    温琼羽翼般的眼睫轻颤了下,她什么都不怕,只怕母亲与兄长会目露失望看着她,令她刚生出来的勇气一下退缩回黑暗里。


    母亲一生要强,为争一口气不肯和离,誓要那孙氏临死都是妾,要让父亲为他当初的欺骗悔恨终生。


    她嫁到侯府那日,是母亲最扬眉吐气之时。


    此时紧闭的堂门被敲了两下,是温母身边的嬷嬷,“夫人。”


    “姚世子派来侍卫,问姑娘何时回侯府。”


    温母一怔,看向温琼,“你可曾与姚世子提过和离之事?”


    温琼抿唇,“尚未。”


    她腹中有子,姚宣辞若知晓便不可能任她肆意离去。


    她沉默一瞬,起身,“女儿先回侯府。”


    她才站稳,紧接着被温伯清摁住了肩膀,“你就这样回去?”


    他道,“先随我回院子上药。”


    母亲从未打过阿琼,以温伯清多年经验,估摸那一巴掌下去并不重,阿琼都没哭。


    但她皮肤娇嫩,极易泛红留印,现在肯定是不能回去。


    临走,他朝温母道,“母亲,你让那侍卫回禀姚世子,阿琼明日再回。”


    温琼未出嫁时的院子就在主院后侧,时常有人打扫,为的就是等她哪一日可以留宿。


    她提着裙摆跨入院门,绕过小小壁影,便是一片惊艳绚烂的花海,似误入桃源田野一般。


    午后阳光下,一缕清风拂过,宁静安逸仿若时间都慢了下来,可见这院子被平日精心打理着。


    她站在屋檐下,安静地望着这座熟悉又陌生的院子。


    当年温府被抄时,她曾来过。


    家仆婢女们拎着包袱慌乱而逃,官兵看守下父亲面若土色恍惚的走出温府大门,孙氏携着儿女跟在后头哭啼咒骂。


    她母亲与兄长只是神色憔悴冷淡了些,像是局外人一样立于后方。


    姚宣辞攥着她的腕不允她上前靠近,她只能站在远处急切无力地看着,对上兄长那双暗沉的桃花眼时,忍不住埋进男人坚阔的怀里泣不成声。


    她至今不知温家遭流放的天降噩灾,是不是因她而起。


    “站在大太阳底下晒着,傻不傻?”丹衣青年取了药膏回来,快走两步将她拉回屋里。


    他细细轻柔为她涂好淡香的透明脂膏,看着她脸上那薄薄红痕,眼里闪过一丝疼惜,嘴上却调侃揶揄,“怎样,知道被母亲打是什么感受了吧?疼不疼?”


    明媚日光倾洒进屋子里,温琼目光投向屋外灿烂花院,耳边又是温母那失望的语调。


    她轻声道,“只余一点点辣意。”


    温伯清没有错过她眼底的不安和怯意,轻笑,“到底是母亲的小棉袄,不舍得下重手,还偷偷摸摸塞上好药膏给我。”


    果不然,女子眼睛微微一亮,像是蔫了吧唧的花枝遇上水活了过来。


    他将脂膏放在一旁小几上,看了一眼外头天色,“再过一个半时辰天黑,晚膳时就看不出来痕迹了。”


    说罢,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将温琼上下一打量,“上次你不让我把脉,莫不是已经预感有孕了?”


    温琼乖巧颔首,嗓音有些哑,“那日我未醒,没听到府医之言,他也未曾告诉我,是我自己出府找了大夫。”


    温伯清顿时拧起眉头,想不通姚宣辞之举,“待再过一段时日,你自会发觉有孕之事,他这是要做甚?”


    “我也摸不清他的心思。”她轻叹口气,皙白的指尖揉着微痛的太阳穴,心中茫然。


    “但他已经命人将汤药换做了养胎药,是想留下孩子的。”


    “你们夫妻一载多,怎么连腹中子去留都要靠猜,有孕自然是好好待产。”


    温伯清一脸不悦。


    原本还以为是阿琼被侯府蹉跎煎熬才要和离,听这话总算明白她为何如此坚定。


    他见过温父温母这对怨偶十多年是如何走回来的,他不想让自家妹妹也走上这样的路。


    温伯清沉吟几许,“如母亲所言,这婚事乃是天子赐婚,和离是有些麻烦。”


    温琼蓦地抬头看他,“兄长之意是……?”


    他抽出腰间折扇慢条斯理的轻摇着,掀起丝丝凉风,薄唇轻勾,“麻烦归麻烦,但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就安安稳稳养胎,等着兄长安排便是。”


    天色渐暗,温父还未归,晚膳便在温母院中。


    温伯清与温母私下聊了一阵,温母已经冷静不少,最后直叹女儿怎的如她一样遇见薄幸人,姻缘不顺。


    膳堂里,温琼一袭温柔青衫踏进来,抬眼,就见母亲眼眶泛着红,显然是哭过。


    温母疾步上前握住温琼的手,抚上她白皙的脸颊,满眼愧疚,“可还痛?”


    温琼摇头。


    她疼惜道,“你兄长同我掰开揉碎讲了,若是两人不合适,早些发觉分开也是庆幸。”


    “母亲理解我就好。”温琼抬手抚了抚温母耳边的碎发,露出一抹柔柔的浅笑,“让母亲为我担忧了。”


    “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温母轻叹口气。


    想起她平日里温顺不争的性子,怕她吃了暗亏,忍不住叮嘱道,“姚世子既然在意这孩子,你大可张扬些,莫要忍气,总归他会给你收拾这摊子。”


    说罢她回头看向宋嬷嬷,“你可得将此话日日复述给她听,她一心软就不长记性。”


    宋嬷嬷忙道,“自然,老奴都记着呢。”


    温伯清坐在膳桌前,懒洋洋道,“别你来我去了,快来用膳。”


    婢女将香喷喷的膳食摆上桌,温琼落坐后一抬头,便对上宋嬷嬷疼惜的目光,安抚的弯了弯眉眼。


    此刻该是她最有安全感的时候了。


    她知道这一次后背靠着的是坚硬稳固的大山,而非万丈悬崖。


    用膳后,温琼与温母促膝长谈了很久,若不是她有孕之事不可暴露,温母恨不得将请上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嬷嬷伺候在温琼身边。


    想到这儿,她对姚宣辞开始有了实质性的不满。


    *


    夜深了,漫天星辰闪烁着,冷清的月色倾洒在屋脊上,清瑜院内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唯有檐廊下的几盏灯笼还在亮着。


    主厢中雕花垂月木门后,那青影纱织垂帘已被换走,窗边的小榻上放着几件烧焦了的白裳裙,榻几下原本凌乱的绣篮被仔细打理规整,好似有人看不下去布料绣线随意摆放,特地一缕一缕捋齐叠好后推了回去。


    檀色床账内,深陷在睡梦中的俊美青年剑眉紧拢起,好似梦到了什么。


    姚宣辞深信眼前寒雪纷飞的侯府是场梦,哪怕它张灯结彩,处处挂着大红的新春灯笼,喧嚣热闹的真实。


    清瑜院里冷冷清清,好似被分割成了两个世界,要知道她们主仆几人聚在一起最是吵闹,怎会这般寂静。


    庭院里的积雪压弯了花树枝头,那是她嫡兄特意为她寻来的,临秋种下后来了一场急雨,第二年开得十分茂盛。


    尤其那月月盛开的桂花,他忙至深夜归府时,若是嗅到了桂花香便知清瑜院要到了。


    可院门紧闭着,却不见一个人影,连烧着地龙的屋里都没有人。


    姚宣辞眉头紧锁着,这梦实在离谱,要知她极度畏寒,深秋时天气一冷连床都不愿意下来,地龙要烧到柳叶抽芽之时才肯罢休,怎能忍受腊月寒冬之苦。


    皎白雪花将整个清瑜院包裹着……,大雪簌簌落下,他的视角一直停留在院里,时间久了慢慢有一种真实之感,似乎已经能感觉到阵阵凌冽的寒风。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都暗了下来,原以为空寂无人的主厢房竟有动静,半晌,宋嬷嬷背着包袱慢吞吞朝着院门走去。


    她要去哪儿?


    温氏在何处?


    外头驾马的少年听到,忙抬声道,“姑娘,刚刚第五巷就有家医堂,只是铺门设在巷口,进出难免显眼了些,可要去?”


    “那不刚好顺路。”阿瑶惊喜道。


    只是巷口来来往往的行人众多,还有不少固定的摊贩,确实扎眼了些。


    她稍稍思索几许,狡黠一笑,探身从马车的匣柜里拿出白纱帷帽,“奴婢先去给您探路,没问题您再下来。”


    温琼的心顿时安定下来,不一会儿,那细细柳眉忽而蹙起,她鼻尖轻耸,疑惑道,“阿瑶,你身上怎么有股苦药味?”


    阿瑶茫然的啊了一声,随即抬臂仔细嗅了嗅袖口,“没有呀,我今日没碰过药。”


    可温琼的确闻到了淡淡药味,完全忽略不掉。


    她莫名觉得不服输,将马车仔细翻了一番,目光落在阿瑶脚边,“你脚下是不是踩了什么?”


    细白的指拎起阿瑶的裙摆,阿瑶配合着抬脚,便看见自己脚底有从鞋底落下的药渣,“哎呀,这是谁家把病药渣倒在巷子路上了!”


    她连忙用绢帕捡起那药渣,嫌弃的连着帕子一起丢走。


    “真是晦气!”


    还好是她踩到了,她家姑娘本就体弱,这刚怀上子嗣,若是踩到药渣被病灾找上来岂不是危险。


    阿瑶怕自己沾到了病气又传给温琼,挪着屁.股坐远了些,可马车内就这么大,她干脆起身。


    “我去外头找阿慎坐一起,别染着姑娘,等回府跨个火盆再把味道熏走就好了。”


    温琼探手拉住她,“不必忌讳,这点小事无关紧要。”


    让阿瑶老老实实坐回方才的位置后,她揉.捏着自己的指尖,回想曾偷摸查阅的书籍,若有所思,“许是有孕所致。”


    她摸着自己秀气的鼻尖,不由得失笑,“原来犬鼻是如此灵敏。”


    阿瑶深深赞同,就这点小药渣的味道都能闻到,实在敏锐。


    不过……“姑娘莫要高兴太早。”


    阿瑶认真道,“都说榜下捉婿,明日杏林宴,肯定有不少大臣家眷等着在新科进士中挑选满意的女婿,人多如云,您可有得受了。”


    温琼闻言一怔,“我倒把这茬忘了。”


    她现在没有害喜的反应,可宴上香气混杂,保不准会暴露有孕之事。


    杏林宴上,她不想见的人都会在。


    正想着,阿慎那少年朗音响起,“姑娘,医堂到了。”


    温府。


    一袭月白锦袍的男人独坐在院中花亭下,修长的指间旋着一支洁白盛开的栀子花,他恣意散漫侧倚着亭柱,凤眸漫不经心望着院门影壁之处。


    “姑爷。”宋嬷嬷端着新切的鲜果走来,放到桌上便恭顺的立在了一旁,目光含着忧色看向院门。


    姑娘离去有大半个时辰,估摸着也该回来了,她只道说姑娘出府想买点东西,希望莫要出什么岔子,让姑爷起疑。


    谁料,男人突然出声,“宋嬷嬷,我想同你问件事。”


    宋嬷嬷连忙回神,“姑爷请讲。”


    细嫩脆弱的花枝被长指一寸一寸掐住,挤出的青汁染上柔软指腹,姚宣辞漫不经意道,“若有一天你要离阿琼而去,会是因何之事?”


    “老奴怎可能离开姑娘。”


    宋嬷嬷听着这话便觉得荒诞好笑,但问话之人是姚宣辞,她神色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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