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许嘉年一家退了房,节目组派车送他们去机场,顺便录制最后的告别素材。


    许嘉年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整个人透着一种妩媚的慵懒。


    蔺贺不愿意让其他人看到他这个模样,出门前就帮他把口罩、围巾戴好,遮住他嫣红微肿的唇和脖子上的痕迹。


    他替许嘉年找的借口是有点感冒,岁岁和节目组都信以为真,只有他俩心知肚明是因为什么。


    可即便包裹成这样,许嘉年唯一露出的那双眼睛看向蔺贺的时候,还是带着一丝不可言说的勾人意味——蔺先生单方面认为。


    实际上,许嘉年只是倦懒地靠在车后座,转头看向他,小声说:“蔺贺,我想喝水。”


    他的声音还有些哑,隔着口罩听起来闷闷糯糯的。


    蔺贺动作迅速的把保温杯打开,倒了一杯盖的水给他,神经却被他这句撒娇似的话拉回昨天晚上。


    昨晚他的小先生也曾经说口渴,但房间里的保温杯只剩下一点点失去温度的水。蔺贺就用毯子裹着他,抱着他去客厅烧水。


    小先生害怕吵醒睡在次卧的岁岁,咬着唇不敢吭声。


    他舍不得把小先生放下,就腾出一只手冲洗了一下烧水壶,先烧了一遍开水消毒,再把矿泉水倒进去烧开。


    小先生总担心自己单手抱不住他,将他缠的紧紧的。


    烧水的时间有些久,蔺贺瞥见节目组送的那束冰糖草莓和山楂,拿过来喂给小先生。


    草莓的汁水很丰富,可以暂时解渴。但也染红了小先生的唇,引诱蔺贺去吻他。


    汁水和冰糖碎屑掉下来,慢慢融化成糖浆,一并被蔺贺吻走。


    几串冰糖葫芦(草莓)吃完,水也烧好了,蔺贺小心地灌满保温杯,又把小先生抱回卧室。


    小先生“娇气”地说糖浆粘在身上不舒服,要重新洗澡……


    “父亲?”


    岁岁的声音拉回了蔺贺飘远的思绪,“嗯?”


    坐在中间的岁岁替许嘉年把保温杯杯盖递给他,“爸爸喝完了。”


    蔺贺接过杯盖看向许嘉年,“还要么?”


    许嘉年对这个三个字有点应激反应,身体里残留的余韵颤了颤,别开脸看向车窗外,闷声说:“不要了。”


    说着还稍微放下了一点车窗,又拉高围巾挡住微红的耳朵。


    蔺贺拧杯盖的动作微顿,和他同样回想到一些场景,喉结微动,温声道:“感冒了不要吹冷风。”


    “哦。”许嘉年扭头瞪他一眼,不情不愿地关上车窗。


    这一眼对蔺贺来说,更像是懒散的猫猫因为陪主人玩太久而在闹脾气,令他不由自主地弯起唇角。


    坐在副驾驶的摄像师默默记下这一幕,在许嘉年一家三口登机后,剪辑成一个告别小视频,发到节目组官博上。


    评论:【什么?!老婆感冒了?快让我亲亲,传染给我,老婆马上就能好。】


    【老婆要注意身体呀,多喝热水。】


    【蔺总你怎么回事?是不是半夜抢老婆被子害老婆感冒的?】


    【你们两个肯定是昨天晚上不穿衣服在床上打架了吧?不然怎么前面十二天没暖气都好好,一住酒店反而感冒了?】


    【我怀疑你勘破了真相,姐妹!】


    【蔺总吃了那么多羊肉,战况一定很激烈吧?】


    【……】


    许嘉年自从上一季结束,知道网友们怎么yy他和蔺贺之后,就不太看微博评论和合家欢超话了。


    偶尔有些过于露骨的评论出现在他个人的微博下,他就会举报或删除。久而久之,关注他的粉丝都知道把握尺度,不会在正主面前舞得太放肆。


    节目组这边更严格一些,因为节目受众包括未成年人,所以直播间、弹幕和官博评论区都设置了青少年保护模式。在此模式下,一些亲昵镜头会自动被马赛克,露骨言论也会被审核过滤,不进行显示。


    包含岁岁在内的岁岁合家欢家庭超话也实行这样的规则,大家在这里嗑的是家庭氛围,不会发表不适宜的言论。


    许嘉年在飞机上补了一觉,落地后蔺贺的司机来接,他在车上又眯了一会儿,到家时已经是饥肠辘辘。


    两方父母都联系过他们,让他们回家吃饭,被蔺贺以刚回家想休息婉拒,约在改天。


    晚餐是保姆阿姨早就准备好的,原本想着他们求生这段时间吃得不好,准备得相当丰盛。


    但蔺贺又提前吩咐她,说是这阵子在北方大鱼大肉吃腻了,到家了就想吃点清淡爽口的素菜。


    阿姨自然尊重雇主的要求,使出浑身解数,把素菜也做出了花样,稍微带点荤,鲜而不腻。


    许嘉年吃得很满足,饭后陪岁岁在客厅看动画片。


    蔺贺亲自整理三人带回来的行李,主要是他和许嘉年的,不喜欢假他人之手。


    “蔺贺。”许嘉年端着果盘进来,“你尝尝这个。”


    蔺贺张口吃下他喂到嘴边的橙黄色果肉,清甜的汁水在口腔中炸开,令他眉峰轻轻一扬。


    “甜吧?”许嘉年笑着看向他,又用叉子喂了他一块,“阿姨说这是葡萄柚,她老家那边种的。”


    蔺贺看着那几瓣不大的果肉微讶:“看起来像橙子。”


    许嘉年:“是好小一个,可能是柚子和橙子的杂交品种。阿姨说果肉外面那层白皮会有点苦,所以最好像柚子那样剥出来吃。”


    他又喂了蔺贺一块,说:“这个就是我刚刚剥的,水份好多,果肉一掰就烂,搞得我手套上全是汁水,感觉浪费了好多。”


    但余下的果肉吃起来还是很多汁。


    而且,此刻得知这盘果肉是许嘉年剥的,蔺贺忽然觉得嘴里的果肉比刚才更甜了一些。


    许嘉年:“阿姨说要是我们觉得好吃,她就让家里人再寄一些过来。”


    “确实挺甜的。”蔺贺说,“这边没有卖吗?”


    现在物流这么发达,自然不可能。


    许嘉年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果肉,说:“应该也有吧,但可能不如阿姨家那边的品质靠谱。”


    蔺贺说:“那就让阿姨家里多寄一点过来,按市场价加运费和劳务费算钱给她。”


    许嘉年点头:“我还想给你爸妈和我爸妈买一点,不知道快递停运了没。”


    小年已经过了,再过两天就是除夕了。


    蔺贺说:“也有不停运的,我让张秘书和阿姨联系。”


    许嘉年弯起唇角,“那我去跟阿姨说。”


    他端着果盘转身,走到门外又跑回来,把最后两块柚子肉喂给蔺贺。


    “这些都给你,我和岁岁已经吃过了。”


    蔺贺咽下果肉,把他拉到怀里亲了下唇角,搂着他的腰轻轻揉按,关心道:“腰还酸吗?”


    “好多了。”许嘉年用一根手指抵住他的肩,严肃道:“但是今晚不可以。”


    蔺贺脸颊微热:“我知道。”他又不是变态。


    许嘉年“哼”了一声,表示不信任,轻轻挣开他的手,“晚点你再给我按按,我先去陪岁岁看完动画片。”


    蔺贺无奈,低头又亲了亲他,“去吧。”


    许嘉年回到客厅,蔺贺继续整理东西。


    收拾完来到客厅,就见岁岁已经把动画片暂停,拿着沙发上的小被子正要往许嘉年身上盖。


    岁岁抬头看见他,小声说:“爸爸睡了。”


    蔺贺走过去,就见许嘉年歪靠在沙发上,原本握在手里的手机滑落在腿上。


    他俯身拿走他的手机,发现对方的屏保换成了他们一家三口的手绘全家福,估计又是从岁岁合家欢的超话里保存的。


    之前的屏保不是他们两个人去看秀那天,被拍到拥抱在一起取暖的照片吗?


    蔺贺心里微酸,手机恰好识别出他的面部信息,自动解锁,露出他和许嘉年的微信聊天界面。


    只见许嘉年转了几张从超话保存的图片给他,两人聊天背景图片恰好是之前拥抱取暖的那张照片。


    蔺贺勾起唇角,退出微信界面,看向许嘉年设置的手机桌面——还是他高中时期的照片,不过不是之前那张。


    岁岁看着父亲对着爸爸的手机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勾起唇角,疑惑地皱起小眉毛。


    爸爸的手机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父亲?”他小声喊蔺贺。


    “嘘。”蔺贺轻声说,“不要吵醒你爸。”


    岁岁抿唇不说话了,目睹着父亲收起爸爸的手机,俯身温柔地把爸爸横抱起来。


    看起来还挺高兴的样子……


    岁岁不太懂,但不管怎么样,爸爸们恩爱他就开心。


    蔺贺刚把许嘉年抱起来,后者就醒了,自然而然地搂住蔺贺的脖子,窝在他怀里小声说:“我还没刷牙。”


    澡倒是一回家就洗了,换上了居家服。


    蔺贺抱稳了他,“没关系,困了就睡。”


    许嘉年闻言安心地闭上眼睛,渐渐睡了过去。


    蔺贺将他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转身对小尾巴似的跟进来的岁岁说:“自己去刷牙睡觉,可以吗?”


    岁岁:“……”


    虽然感觉到明显的区别对待,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父亲晚安。”


    “还有爸爸。”岁岁看着床上的许嘉年小声说,“晚安。”


    蔺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双标”,还是亲自把岁岁送回房间,看着他刷完牙,叮嘱他上好厕所,又帮他关掉灯才返回主卧。


    至于昨天答应的睡前故事,蔺先生趁小先生不知情,毫不犹豫地选择忽略这件事。


    第二天早晨,许嘉年是被吻醒的。


    昨晚答应了“不可以”的蔺先生,在确定小先生休息好了之后,做出了一些很不克制的行为。


    这次持续的时间不如那天晚上长,但也没有短到哪去,刺激程度则延续了那天晚上的标准,甚至有些超过,让许嘉年羞得不愿见人。


    他又在家休息了一天,晚上义正词严地拒绝了和蔺先生亲热。


    “我不是不愿意,只是希望可持续发展,你懂我意思吧?”许嘉年说,再保持这个频率和强度,他就要坏掉了。


    “我知道。”


    蔺贺今晚本来就没打算闹他,只是怜惜地亲吻他,放下这两天滋生出的一些不够冷静的念头,搂着他轻声说:“我爱你。”


    因为深爱着,所以舍不得。


    浓烈的爱意助长了他对许嘉年生理上的欲,可同样是这份爱意,使他更懂得克制这种过度的欲。


    所以,不管他心里的念头有多疯狂、多炙热,说好的偶尔就只能是偶尔。


    许嘉年听懂了他的未尽之意,捧住他的脸回吻他,呢喃道:“我也爱你,蔺先生。”


    隔天,他们喊了许父许母、蔺父蔺母和许嘉媛、沈帆来家里吃饭,顺便聊起过年的安排。


    两家长辈一致决定,大年三十那天一起去蔺贺和许嘉年之前住的别墅,聚在一块过年。


    那边的房间比这套新居多,大家可以留下一起守岁。


    许父许母本想邀请沈帆的父母过来,可问过沈帆的意思后,还是作罢。


    两家虽然定了亲,但彼此还不太熟,更何况还有蔺父、蔺母在,硬凑在一起怕是都不自在。


    “那就下次吧。”许嘉媛看向沈帆,“反正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


    沈帆浅笑着与她对视:“嗯。”


    吃完饭,许嘉年和蔺贺送他们离开。


    随后,许嘉年发消息问许嘉媛:【那大年初一我们去爷爷家拜年,你带姐夫去吗?】


    许嘉媛隔了两分钟回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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