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黎明前的夜晚。
住宅区一片黑暗安静。
诸伏故居二楼,诸伏景光的房间里。
绮月有些心里没底。
以刚才她听到的动静判断,门外之人一定不是什么小偷小摸,最有可能的是……公安。
可她刚进来没多久啊。
难道这里已经被公安布控了吗?
绮月微微侧头,望向窗外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幽光的街道。
也不对,她的警惕性还没有那么差,如果这里已经被公安包围,她在进来之前一定会有所察觉。
那来的就只有门外一个人?
不论是不是,她都得赶在对方的增援来之前赶紧离开。
绮月减低着呼吸频率,右手手中麻醉/枪指着门板,食指抵在扳机上,左手搭在窗户锁上,轻轻扭动着拨片。
她已经维持举枪这个动作很久了。
门外站着的,显然是个极有耐心的家伙,但有耐心也就意味着对方所图甚多——是想一招制敌将她拿下吗?
此刻她若是破窗而逃,恐怕她刚推开窗户或是砸破玻璃,就得迎来一颗子弹。
该死的。
绮月郁闷地看着手里的的麻醉/枪。
她在射击上有心理问题,一瞄准目标眼前就血红一片。虽然经过警校和公安研修高强度的训练,以及时间的自然流逝,好了许多,但要是真对人射击,她也保不准自己能不能开得了枪。
她手里这把麻醉/枪,本是发射麻醉针的,但冬季衣物颇厚,麻醉针效果微弱,所以经她要求、由组织后勤改造,改成了发射小型麻醉弹。
她用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心理压力,但杀伤力也小啊!
而且,一联想到降谷零现在就在长野,绮月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心脏不由得跳得飞快。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她不至于这么倒霉吧?
要是门外站着的真是降谷零怎么办?
此时此刻隔着一道门板,房间里外是诡异的寂静无声,然而屋里的空气却仿佛一个不断膨胀充气的气球,只需一根针尖,就足以引爆。
长野县多山林、多鸟兽。
户外偶尔响起一阵鸟鸣音,夜鸟扑扇翅膀飞过房屋上空,便从窗前划过一道黑色的影子,在这寂静的氛围中,足以让绮月的心重重一跳。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绮月的呼吸开始渐渐加重。
自知继续僵持下去吃亏的只会是她,她咬牙拨开窗户的金属锁,“咔哒”一声响后,猛然推开窗户!
大风瞬间呼呼得刮进来。
分毫不差的同一时间,房门被“哐——”一脚踹开!
绮月此时正身体后仰向窗外翻去。
黑暗中她只瞄得到一个遮得严严实实的人影,根本看不清面容,但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却已经让她知道对方的身份。
门被踹开的同时,“砰砰”的爆破声响起,两颗子弹先后从对方的枪□□出,尖锐地穿破空气,向她呼啸而来!从两个方向意图封锁她的逃跑路线!
——直接开枪吗?!
绮月在心里暗骂一句“真狠”,自己却也几乎跟对方在同时扣动扳机,弹丸大小、但数目极多的麻醉弹毫不客气地喷涌而出,散落在地上!
咻咻咻——
房间内顿时弥漫起一片刺鼻的白色烟气。
……
在突击之前,降谷零早已做好准备,设想过多种门内之人可能的反抗举动,甚至连如何应对炸弹手榴弹都考虑了。
在他凝重的思考中,为了幼驯染的安全,他哪怕拼着受伤也要尽全力留下入侵者,生死不论。
在踹开门的刹那,强烈的对流风吹动了屋内的所有轻薄物件,床单、纸张……
降谷零对着大开的窗户直接连续两枪打出去!
砰砰——!
然而在他破门而入的时候,入侵者的上身已经倒向窗户外,以一种头朝下的方式准备遁逃,子弹几乎擦着对方的帽檐过去,只击断几根被风扬起的灰色长发。
降谷零暗骂一句“狡猾”,身体紧绷,左手一撑地面,向侧前方翻滚避开地面上那些裂开的白色小球,并缩短他与窗户的距离。
在药雾烟气弥漫开的时候,他及时屏住呼吸。
——但,只是麻醉弹吗?
这倒是稀奇,入侵者竟然不伤害人命吗?还是说,对方没想到会撞上敌人(他)所以准备不足?
如一只凶猛的野兽,降谷零身手矫健地翻过窗户,乘着夜风,蹲落到外面的小庭院里。
但落地刹那,更浓郁、量更多的药雾烟气却在庭院中以一种爆/炸式的方式扩散开来,白色的气体充斥着这方空间,连空中无意中飞过的夜鸟都在这气体中无声地坠落。
降谷零刚站起来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晃动。
……
回头瞄了眼那故居前弥漫的药雾,绮月脚步不停得向远处奔跑,却轻快地勾起唇角。
她设想了门外之人——现在她知道是降谷零了——或许会射击,所以翻出窗户的时候,用了危险的后仰姿势,而非爬上窗台再跳窗。
虽然确实是避开了子弹,但她的麻醉弹也丝毫没起到作用。
降谷零身手灵活,足够敏锐,而当时房间的门和窗户又同时开着,弹丸大小的麻醉弹里的药剂量很快就会被对流风吹散。
但没关系,她还有大型的嘛。
跟网球差不多大小的麻醉弹,多放几个,足以在半封闭的庭院里构造出一个药雾牢笼,暂时笼罩住降谷零。
人体最大的呼吸器官是鼻子吗?
不,是全身的皮肤。
麻醉弹里是她特意改进过的麻醉药物成分,即便屏住呼吸也能被人体迅速吸收部分。
她也不指望能拿这个彻底放倒降谷零,只要能让对方无力追击……
刚这么想完,“砰!”的声音传来,让绮月猝然一惊,本能地躲避起来。
依靠着路转角的围墙掩藏身形,她小心地窥向枪声传来的方向,诸伏故居。
怎么回事?
难不成除了她和降谷零,那里还有其他人吗?
地面进行着你来我往的较量,天上云只管慢悠悠地飘动着,露出皎洁明亮的月光。
绮月并没有观察到第三个人,她只看到一个人影速度在月色下飞快得向她追来。
——那熟悉的打扮她两分钟前刚见过,不是降谷零还能是谁!
眼尖地看到他左臂衣袖上的血迹,绮月愣了一下,呆滞两秒后脸色骤变,更是头也不回地拔腿就跑!
疯了疯了。
为了不被麻醉晕倒,竟然朝自己开枪!
真狠啊……
对自己下手真狠啊!
不愧是你,降谷零!
绮月在心里骂骂咧咧,从口袋里掏出各种“弹”向后头抛着,什么烟雾弹□□麻醉弹……
这些东西用在户外效果很不明显,但她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比起放倒降谷零,绮月现在需要尽量隐藏自己的身影。
降谷零戴着帽子、口罩,包得严严实实,她却依然能认出他。
而她目前虽然是“改头换面”的样子,但奔跑时的步态是无法遮掩的,谁知道公安先生会不会看出端倪来!
绮月要“干坏事”,自然是提好想好撤退路线的,她对长野县不熟悉,乱跑可能让自己陷入困境,所以,即便不确定能不能甩开后面的人,此刻她也只能按照先前设定好的路线先撤离。
但好在跑到大街上的时候,绮月突然灵机一动,瞄准一辆开夜车的taxi就莽了过去!
先以拦车的姿态把司机吓得踩刹车,待车停后,趁司机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将人从驾驶座里强硬地拽出来,丢在路边。
这样,绮月就成功得到了一辆用来临时跑路的座驾。
完美!
……
在发觉庭院里这些麻醉药剂并不能靠屏息屏蔽,且他很可能已经中招的时候,降谷零毫不迟疑地调转枪口,咬牙给左臂开了道口子。
剧烈的疼痛唤醒了即将涣散的意识,降谷零翻出庭院继续向入侵者逃窜的方向追去!
但越追击,他越是心生疑惑。
看看入侵者丢下的东西,没有一样是致命的。
如果偷入hiro家的人是组织的成员,会这么“心慈手软”吗?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入侵者的身高体型,以及显眼的特征(比如一头灰白长发)等信息都已经储存在了降谷零的大脑里。
经过记忆的检索对比,他确定没有在组织见过这样的青年。
难道是新人?
或是某个恰好见过诸伏景光和诸伏高明的成员?
降谷零暂时不敢确定,一边追击一边联系风见裕也,让他指挥长野县警察本部的公安来增援,同时安排人去诸伏故居取证,找找入侵者有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生物痕迹。
但等看到那狡猾的青年抢了辆出租车绝尘而去,降谷零只能暗恨地停下脚步。
如今他和hiro身在组织卧底,处境危险,检查、清理hiro有可能还残留的个人信息,这事关乎幼驯染的安全,他是小心小心再小心,今晚他的行动没几人知道,甚至为了减少活动痕迹,他连车都没开。
结果就这么巧撞上了入侵者!
开枪射击的话太容易引来巡逻警察,接下来只能让公安调取道路监控继续追踪了。
降谷零吩咐完风见裕也,无视了下属欲言又止的话,折身返回。
诸伏故居所在的这片住宅区都是几十年前的老房子,现在住的也差不多是老人,正值黎明前人最困乏的时间,即便这里刚刚响起过短暂的枪声,也没有引起左邻右舍的关注。
警惕地巡视过周围,趁着没有人注意,降谷零重新进入诸伏故居,准备趁着其他公安来之前先搜查一番。
经过细致的检查,他判断入侵者是一进门就直奔二楼而去,而且单单去了诸伏景光的房间。
这让“灰白发青年是组织成员”的概率就更大了,但基于对方“不伤人”的举动,降谷零对其潜入诸伏故居的目的表示存疑。
而且那个青年很谨慎,只在地板的浮灰上留下了一串脚印……
不,如果对方足够谨慎,为什么会独独留下脚印?因为他的出现所以没来得及处理?还是说,觉得没必要隐藏呢?
降谷零随手包扎了下伤口,在庭院里一寸一寸地寻找,终于在一丛枯萎得只剩干叶的蔷薇植株上,找到两根灰白色的断发。
这是被他那两颗子弹打断的。
可惜了,没有毛囊恐怕很难做dna检测。
降谷零隔着手帕捻住半臂长的发丝,走进屋里,借着手电筒的光仔细打量。
……等等,这颜色?
降谷零想找水,但这屋子长久没有人住,早就停水停电了,他想了想,干脆走到庭院里,用树木枝叶上的深更露水沾湿了手帕,轻轻擦拭两根细细的发丝。
手帕上很快有了丝丝缕缕的灰白印迹,头发也露出了黑色的本色。
降谷零走回屋里,再次打着手电观察。
暴露了“本象”的发丝在金发公安的眼睛里,就像是不同烟灰之于福尔摩斯一般,其中蕴含的信息点很快被降谷零强大的推理能力一一解析出来。
“黑色长发”是毋庸置疑的。
除此之外,这两根发丝颜色饱满,富有光泽感,有韧性,没有毛刺分岔,一看就是平时受到了很好的保养。
稍微有些干燥,尾端带着些许的曲度。
是卷发被拉直吗?
灰白色长发(x
黑色长卷发(√
得出结论,降谷零勾指缠绕发丝的动作一顿。
*
绮月半路弃车,一路躲避监控,遁逃回高档酒店。
她之前的房间在十楼。
但回到酒店的绮月则是乘坐电梯,先来到九楼最靠近电梯的房间门前,从旁边的盆栽里摸出提前放置好的房卡,刷卡进门。
之后马不停蹄得脱衣服、洗澡洗头。
染发剂冲洗起来需要时间。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绮月用毛巾包好头发,穿着睡袍再度出门,乘电梯下到六楼的24h餐厅。
期间用组织内网的权限,让酒店“服务员”去回收她换下来的衣服、道具、□□,清扫房间,修改酒店内部的监控录像。
处理完这一切,这时候还不到凌晨五点,餐厅已经上新了早餐,绮月吨吨吨灌了杯热牛奶,才算平复下这一晚的惊心动魄。
老实说,她还以为自己要跟降谷零来一场车技比拼呢,谁曾想,他竟然没追来?
平静下来的绮月稍一思索便想明白了理由,不禁啧啧赞叹降谷零对诸伏景光的情谊之深,真是一点风险也不想让自家幼驯染承担。
之后她又忍不住去想降谷零用“自残”来保持清醒的事——顿时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气,牙根都凉疼了。
太可怕了。
虽然她也曾做过,以自己可能的受伤作为代价,去算计一些事,但那都是借助外力,没真对自己开枪动刀过啊!
想想就很疼。
绮月不禁摸向左臂,他是伤到手臂上面还是下面来着?当时她只看得到降谷零衣服上的血迹,无法看清具体的位置。
但他对他自己开枪心里应该有数,不会搞得很严重,最多也就是个擦伤……吧。
绮月随手捡了些食物,端着餐盘,心不在焉地回到1008房间。
打开房门,将房卡插进卡槽,灯光亮起的瞬间——
绮月差点心脏骤停!
手上一个颤抖,餐盘“哐当!”砸在地上,三明治和香肠散了一地。
“……”
沙发上,金发男人正端坐在那里,他已经把染血的衣服换掉了,紫灰色眼眸眨也不眨地看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刚才起就一直盯着门口。
“……你要吓死我?”
绮月用尽了全身的克制力,才在惊讶以外没有表现出慌乱,她皱着眉反手关上门,弯身捡餐盘的时候,悄悄咽了下唾沫,再起身时已经是一副疑惑的神情。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降谷零打量着女人身上的睡袍,头上的毛巾,不答反问:“你去哪了?”
“早醒了,左右没什么事,我就下楼看看有什么早饭。”绮月将餐盘放到茶几上,一脸可惜,“等下重新让服务员送吧。”
“嗯。”
降谷零应着,张开手示意绮月过来,将人揽抱在腿上,微微抬头,鼻尖顶在她睡袍领口以上那截脖颈、锁骨上,轻轻嗅闻。
他拆下绮月头上的毛巾,散下湿发慢慢擦拭,认真地擦着,问道:“怎么这个时候洗澡?”
绮月顺势抱着降谷零的脖子,靠在他肩膀上打着哈欠,道:“做了个噩梦,出了一身的汗。”
“梦?”降谷零抚摸着绮月微凉的脖颈,将她下颌微抬,看着她,担心地问,“什么梦把你吓到了?”
绮月对视着那双温柔、却又看不清其他情绪的紫眸,迷糊地眨眨眼,回道:“记不清了。”
“是吗。”降谷零无奈地笑笑,也没有追问,眼眸低垂,手指随意拨弄着绮月的睡袍腰带。
“对了,”绮月好奇地问,“怎么这个时间来找我?有任务给我?”
降谷零挑眉反问:“不能是因为我想你吗?”
“……”绮月提醒他,“我们昨天刚在医院见过。”
“原来你还记得是在医院。”降谷零气笑了,手指点着绮月的额角,“受伤还洗头?嗯?”
洗头的时候哪还顾得上这个!
不把染发剂清理干净怎么行!
绮月勉强解释道:“皮外伤,都结痂了。我有注意……嗯……尽量不让那里沾水,等会再上个药就好了。”
她不确定降谷零是随口问那些,还是别有用意。
得想办法转移他注意力。
绮月看着抱着她跟没事人一样的公安先生,主动凑上去,故作讨好地亲吻他,假装没注意,用手肘去碰放在她身前的那条左臂。
她想,但凡降谷零表现出一点反应,她都能趁机询问。
结果这可怕的男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还把她抱的更紧了!
“……”
深吻夺走了呼吸,被松开的时候,绮月喘着气被迫仰头,任由降谷零的舌齿在脖颈上肆虐,睡袍的领口越开越大……
“等等、别……”
降谷零亲昵地吻着绮月,握住她阻拦的手,微微侧眼,视线描摹着她的手指,和那莹润肩膀上的一点不知名的压痕。
……是他疑神疑鬼吗?
会是垫肩压出来的吗?
“tsuki。”
降谷零将握住的手放在自己肩上,捏住绮月的下巴,尾指轻轻挠着颈侧,含吮着那颗唇珠,低哑的嗓音轻柔出声。
“浴室地面是干的,你在哪里洗的澡呀?”
绮月微阖着眼眸,含糊道:“酒店……有温泉……”
“你还挺享受。”降谷零轻笑一声,将人横抱起来。
绮月一惊,下意识地想去看他手臂,又生生克制住了,只是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双腿更是不敢动。
“怎么这么紧张?”
降谷零含笑问道,将绮月放在床上,手指拉住她的睡袍腰带,歪头看着她。
“可以吗?”
绮月呆了几秒:“……”
可以,什么?
这太突然了吧!
你忘了自己有枪伤吗?!
绮月反应过来后当然是拒绝。
但这次降谷零似乎没打算放弃,他极尽温情地吻着绮月,慢慢抽拉着腰带,贴着耳朵倾诉着爱语:“我想&039;抱&039;你……tsuki……”
“!”
绮月急得汗都下来了。
她确实可以强硬地拒绝,但现在的问题是搞清楚为什么降谷零请求得这么突然!
她不觉得降谷零在卧底身份有危险、身上有伤的情况下,会有这种兴致!
到底是为什么?!
这么一会功夫,腰带已经全解开了。
绮月猛地抓住睡袍。
“你、我……”她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我没准备好!”
降谷零抚摸着绮月的脸颊,紫眸氤氲着波动的流光,温柔,却让人看不清,他轻哄:“我会小心的。或者……我们不做到最后?”
谁信啊!!!
绮月还没张口出声。
混血男人微垂着头,语气低落又期盼地道:“我们不是伴侣吗?难道tsuki,你实际上并不喜欢我?”
绮月心累地闭闭眼。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道:“我们当时,是说的,试一试谈恋爱吧?没有真正确定……”
后半句话绮月在混血男人陡然暗沉的眼神中咽了下去。
“哦,”降谷零淡淡地道,“你是想说,之前你与我就只是随便玩玩?”
绮月嘴角狠狠一抽。
就算她曾经这么想过,她敢承认这话吗!她敢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绮月没好气道,“再说了,你说的那是指吃到嘴以后不负责任,我都没吃……”
绮月突然噤声。
降谷零缓缓歪头笑了,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扣,柔声道:“那我给你这个机会?”
“不用不用不用!”绮月连忙摇头,攥紧衣服,慌不择言道,“我不用这种机会!我又不会不负责任!”
“那就好。”降谷零立马接口道。
绮月:“……”
她是不是被套路了???
还不等她回过劲来,降谷零盯着她,若有若无地低喃着:“可是怎么办?这样的话……我更想要你了。”
绮月心跳加速,张了张嘴,手心浸出了一层汗。
见怎么都避不开这个话题,她试探着支支吾吾地问:“zero,你怎么,这么突然,就是……这种事……”
降谷零静静回视着她,手心贴着绮月的侧脸,半晌,轻轻道:“你有很多秘密,我感觉抓不住你。”
秘、秘密?
绮月干笑着,头皮紧绷,不自觉地道:“干嘛非要抓住我啊……”
手指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使劲攥紧,降谷零勾起嘴角,玩笑道:“可你是我的女朋友、我的爱人、我未来的妻子,我不抓住你……难道你要我去抓别人?”
绮月微愣,跟着玩笑道:“你想得也太远了。”
她看向窗户外。
黎明到来,第一缕晨光照进房间。
“天亮了。”困顿的女人打了个哈欠,“能不能放我睡个回笼觉啊,先生?”
“……好,”降谷零吻了吻她,目光幽深,温声道,“不闹你了,睡吧。”
他冷静地审视着他的女朋友。
她刚才,避开了我的问题、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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