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沈念君开始收拾行囊。
对于去江北这种保守估计需要一周,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行程,沈念君决定轻装简行。
于是收拾了三个行李箱,两大一小。
陈穗叫了司机,来怡景溪园接她。
远远就看见身着深色风衣,腰身纤细,带着纯手工缝制的软木色高级皮革手套。
光亮柔软,繁复精细的工序,再加上南美地区的野猪皮材质,触感仿若无物,被霍潇潇戏称为全球野猪皮中的爱马仕。
寒风呼啸,立在门外等候的玉人,纤白玉手从手套里抽出来,不经意抚开嘴角发丝。
眉梢轻蹙,看过来。
幸好陈穗这次没开红色跑车,尽管车后备箱还算宽敞,看到沈念君是自己两倍的行李,深感自己不精细的,就好像是个男人……
“这就是你说的轻装简行?”
沈念君认真瞧过来,“是啊。”
陈穗震惊之余,决定下次就算做样子,也得学习一下沈念君,收拾十个箱子才能出门。
下午三点多,两个人上飞机。
头等舱内,沈念君捏着银勺,漫不经心品味米其林美食,吃饱喝足后半程戴上眼罩,打算在睡眠中结束独特豪华的飞行体验。
陈穗没有午休喜欢,叫来机上吧台的空姐,一尘不染的高脚杯放到餐垫上,龙舌兰浓郁的酒香味,在空气悠然回荡。
她捏着高脚杯,在沈念君面前甚是聒噪。
“……这么说霍潇潇昨晚还真在清风畔留宿了?她在群里发消息,说卓进陪她吃饭,又陪她打了一晚上麻将,我还以为在吹牛……”
“没想到卓进软硬不吃,却那么怕别人骂他品行有问题,早知道这样,霍潇潇那晚就得睡了他啊……”
“今天霍潇潇又抱着ni去找哥白尼了,天天混在一起,也不知道感情培养的怎么样。”
顿了顿,“我说狗啊,能不能混熟……”
沈念君盖了薄毯,这才顶着眼罩侧过头,皮肤白皙,鼻梁挺翘,巴掌大的小脸,被眼罩遮了一半,淡粉色的唇瓣沐浴着明亮光线,在这种视角下,越发令人惊艳。
绕是陈穗一个女人,不小心看到这么诱惑的一幕,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视线在红唇上辗转停留,甚至顺着她的下颌线,落到白色微敞的领口下方,单薄布料遮挡不住,随着呼吸起伏的香软隆起。
嗓音一如既往的慵懒绵软,“混不熟的话,就把哥白尼炖熟。”
作为ni的娘家人,沈念君果然霸道。
谁知说完之后,空气寂静无声,她蹙了蹙眉头刚要拉下眼罩,就意外听陈穗骂了一句——
“你他妈的,是个妖精吗?”
让我一个女人都生歹念的妖精。
沈念君彻底把眼罩拉下来,素白干净的脸庞略扬,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发现她视线不对,怔了怔。
然后顺着她的视线,款款落到自己胸前,反应过来什么,一把拉上去薄毯。
“你有病啊,这么盯着我干什么?让你看的毛骨悚然!”
倘若是个男人这么看她,沈念君还不至于害怕。
被女人这么盯着看,显然比男人可怕多了。
陈穗被识破有一丝尴尬,抿了抿嘴,端起来龙舌兰润了润嗓子。
许是今天穿着特殊,丝质的白色衬衫没有丝毫支撑性,全然包裹在身上,再加上最近可能胃口好,周姨做饭又有进益,这件白色衣物穿了没几次,突然有些紧了。
刚想到这里,陈穗就凑近过来,沈念君不明所以往后退,一直到后脑勺贴上飞机白色窗口上,不同寻常设计的多层玻璃。
冰凉触觉顺着脖颈侵袭,才反应过来,水葱般的指尖,轻轻抵住陈穗。
“你是不是喝多了?要不要我抽你一嘴巴,帮你醒醒酒?”
推开陈穗,眼眸恢复清冷,精致下巴染上倨傲,微微抬起。
语气轻飘飘地说:“训狗我还是很有一套的,不叫抽一嘴巴,专业术语叫给压力,要不要给你点压力?”
陈穗这次噗嗤笑了,谁知下一句却问:“沈念君你是不是二次发育了?我怎么觉得,你这里比以前好看了?”
她津津有味回忆一番,“之前我们一起泡温泉,感觉没那么大啊,果然被卓小叔润泽过,就不一样了。”
“……”
沈念君从脚到头发丝的倨傲,瞬间荡然无存。
脸庞不经意爬上红晕,抿了抿红唇,默然看她。
偏偏陈穗还在继续说:“每次泡温泉,我都管不住自己的视线盯着你看,我可没什么歹念,纯粹出于欣赏。”
沈念君淡淡垂眸,看着她,“我知道。”
陈穗有些惊讶,“啊,你都知道?”
沈念君:“我又不瞎。”
“要不我们去江北泡温泉吧,让我看看还是不是半球型水滴状,”眯起来眼睛,“你现在肯定有大水滴了吧?被人问津过就是不一样,神奇。”
沈念君深吸一口气,拉起来毯子一把套在她脸上,起身就走。
陈穗闷声闷气问:“唉,你去哪儿?”
沈念君咬了咬嘴唇,丢下来一句:“卫生间!”
去了江北,也跑不出卓翼的地盘。
沈念君这边才刚下飞机,闽言捏准时间打过来电话,半个小时前就在机场候着,此刻驱车来到t1出站口。
沈念君记性不好,绞尽脑汁想了想。
才想起来闽言是谁。
不就是那个新婚之夜,为了卓翼的洞房花烛夜,舍身取义,喝的烂醉如泥,被送上车。
还有那次,沈念君闹分居,锦苑棋牌室内那个最话唠,嘴皮子最溜,每次喊她“嫂子”都仿佛在打趣她的男人?
相比惜字如金的卓翼,这个闽言,确实比较幽默风趣。
她怔了怔才捏着手机问:“是卓翼让你来接我们?”
没有卓翼在场,闽言淡笑,说话正经多了“是的,我在乌衣巷帮你们订了酒店,一路辛劳,送你们过去收整?”
沈念君拿视线去看陈穗,得到肯定回答,才浅浅答应,“好。”
闽言挂断电话,眼眸微阖,头抵着副驾驶椅背,指尖不经意把香烟熄灭。
随后落下来四面车窗,车厢内通风到闻不到一丝香烟味,又重新把玻璃窗升上。
驾驶座握着方向盘的老刘,一向话多。
忍不住一脸好奇,“到底来接谁?还劳你大驾亲自来,这人地位不一般啊。”
闽言看过来一眼,刚要解释。
沈念君就从飞机出口出来,轻拉了拉墨镜,亭亭玉立立在那儿,轻轻打量四周。
闽言一眼看见沈念君,立马推开车门迈步走去。
老刘顺着闵总的方向,眯起来眼眸打量。
原来是个貌美如花的娇俏姑娘,虽然戴着墨镜,也丝毫遮挡不住娇美明艳的模样。
只是往那一站,清冷娇贵的气质,就仿若鹤立鸡群。
老刘一时想错了,还以为这是闵总在老家金屋藏娇,如今娇人儿跑了过来。
此刻娇人儿淡淡指了几个行李箱,眸色疏离地看着闽言。
男人挠了挠头,不过很快嘴角露出一抹笑,“放不下没事,你们先上车,我打个出租,特地把这几个行李给你们送到酒店?”
沈念君想了想,浅笑点头,“谢谢。”
随后陈穗和沈念君,就随闽言先上车。
闽言亲自开车门,手臂绅士地遮着门框,无比妥帖周到地,把卓太请上车。
她们两个稳稳坐定,闽言又招手叫了一辆出租,不辞辛劳的两趟折返,把行李箱装上。
随后在老刘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两位娇贵小姐乘坐舒适宽敞的豪车,平常狠厉,杀伐果决的闽总却上了出租。
老刘对花容月貌的姑娘,就更好奇了。
车子直奔乌衣巷。
沈念君是第一次到江北,方才闽言提到乌衣巷,她还以为是地名。
款款从车上下来,绿植萦绕间,才知道是江北最奢华的酒店。
酒店接待人员把行李娶走,沈念君转身对闽言道谢。
闽言恭敬笑笑,“卓太想吃什么?晚上没什么安排的话,我去安排。”
沈念君还不待说话,陈穗就上前一步,“不用不用,晚上我们要和老朋友叙旧,已经约好。”
沈念君睫毛轻颤,“我就不去了吧。”
陈穗说:“为什么啊?”
不经意想到自己多嘴多舌,在电话里提的那些往事,就以为沈念君只是尴尬。
笑眯眯说:“都过去好几年的事儿了,他早对你没心思了,你只管当作不知道,大大方方过去蹭饭。”
此话一出,沈念君没来得及说什么,一向很会察言观色,在职场上沉浮多年,特别会听重点的闽言。
不经意笑了笑,“呦,什么情况?”
陈穗说:“没什么情况啊。”
随后拉了沈念君,打着呵欠说。
“赶紧上楼,我补妆。”
沈念君拢了拢风衣,低眉顺目地随她离开。
闽言站在酒店大厅,目送两个姑娘离开,顶着沈念君的背影,嘴角噙了一丝冷笑,眯起来眼眸。
老刘站在身后,一脸好奇,“这两个姑娘到底什么人?”
闽言这才抽离视线,“穿深色风衣那位,乃是卓总的夫人。”
老刘本来一脸闲适,听到这句话,顿时深吸口气。
反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卓总的夫人,这么漂亮?”
闽言看过来,毫不吝啬地说:“不然呢?不然你以为谁能配得上我老大?”
老刘点头表示理解,“那是那是。”
闽言甩手往车里走,不过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
扶着车门顿了顿,眯着眼睛询问老刘:“你说这才刚到江北,就马不停蹄去叙旧,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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