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君还未回宁北,怀有身孕这件事,就在卓沈两家传开了。
沈老太太当即在电话里决定,把她在沈氏的一半股权赠与还未降世的宝贝外孙或者外孙女,除此之外,又把位于市中心,一套寸土寸金的中央公馆,作为宝贝孙女的辛苦奖励。
沈念君听罢有些不满,“奶奶,你还没见过宝宝,就这么向着啊?才送我一套房,却留给宝宝这么多?”
奶奶眉梢飞扬,“22岁之后股权才正式交给宝宝,在此之前由你打理,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沈念君羞涩一笑,“那好吧。”
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隔天,沈贵山也把沈念勋叫到书房,并让律师拟了方案,老父亲甚是激动,告知沈念勋:“以后念君要做妈妈了,应该不会再任性妄为,留给你妹妹的那笔存款,是时候交给她打理了。”
有女儿结婚生子在前,沈念勋就显得不争气多了,末了还提点他:“你作为哥哥,还要妹妹做表率,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
沈念勋尴尬轻咳,还真有些说不起话。
沈念君摊手要了好久的钱都不给,没想到这次竟然给了。
她不由地抚摸平坦小腹,早说啊,早说我就不避孕了!
沈家如此大阵仗,卓家自然不能落后。
舒瑶之又是清点珠宝首饰,又是清点车子房子,只等沈念君回到宁北,办理过户手续。
并且暗示卓秉年:“卓翼现在做了爸爸,以后就不能一直被卓进压着了,他不想争,你就要主动给。”
枕边风一吹,果然管用,卓秉年大手一挥,也送出去一部分资产,作为两夫妻正式建立新家庭的资助金。
且把卓翼一路升迁,瞬间和卓进分庭抗礼,平起平坐了。
听到小道消息,于非檀第一个感动的热泪盈眶,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以后在总公司,终于不用伏低做小,被卓进的秘书助理们欺负了。
如果说沈念勋的处境尴尬,那在卓家,也有一个非常尴尬的存在——卓进。
以前卓秉年还顾及儿子的面子,只是委婉内涵,现在就连面子都不顾了。
甚至直接给卓进摊牌:“外界都传闻我儿子性取向有问题,我这个当父亲的睁只眼闭只眼,这几年,我甚至连你领回家是男是女都不在乎了,我让到这个地步,或多或少,你总要给我下个蛋吧?”
卓进听了脸色瞬间无比难看,眯起来眼睛,好笑地看着父亲:“谁说我性取向有问题?原来父亲也这么八卦,且没有判断能力。”
卓秉年摊手:“外界都这么说,我当然不愿意信,毕竟这是我儿子,可你好歹,也得近一近女色吧?你这两袖清风的样子,让你老父亲想不信都难……”
“以后美国那边的市场,全部交给卓翼了?”
卓秉年扬起来下颌,“对,以后你就好好在国内呆着,赶紧把婚姻大事解决,把我逼急了,也给你商业联姻……”
随后往客厅沙发上一坐,老神在在看着卓进,“你要是性取向没问题,那为什么霍家的小千金天天围着你转,都没转出个所以然?为什么都没给我转出个孙子或者孙女出来?”
“您又不是后继无人,急什么?”
“这不是后继有人还是无人的问题,我百年以后到了地下,没脸见你母亲啊!”
卓进说话一向扎心:“您都已经续弦了,还想着见我母亲?不怕舒姨生气?”
“你,你这小子——”卓秉年颤抖着手指点了点他,随后转头在客厅环视一圈,才悄声说,“你别无事生非哈。”
卓进扬起来眼眸,淡淡道:“那要看你还催不催我,催太紧的话,我便只能把你百年以后还想跟我母亲叙旧的小心思,告诉舒姨。”
说罢,慢条斯理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缓缓离去。
独留下吃瘪的老父亲,捂着胸口只觉得被威胁了。
打蛇打七寸,现在儿子们一个一个都出息了,不捏别人,就捏他的七寸,这老父亲做的,当真憋屈!
卓进负手离去,虽然面无波澜,不过眸底复杂的神色,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其实卓进何尝不想有妻子在侧,遇见一个温暖有□□。
看到弟弟与小弟媳出双入对,卓进是有些羡慕的。
尤其霍潇潇的出现,就让卓进有了一丝期盼。
刚想到这里,霍潇潇很会钻空子地发来消息——
霍千金:【我上次跟你说,带你去酒吧认识一位调酒师,还记得么?择日不如撞日,今晚过去?】
卓进心情不悦,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她:【不去,没有这份闲情逸致。】
霍千金:【你自己答应的啊!这样说话不算话,很容易没有朋友!】
卓进淡淡说:【我不需要朋友。】
霍潇潇委屈地撇了撇嘴,【你干嘛老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前两天咱们两个聊天,不是约好的吗?这才两天不见,你怎么又变卦了?】
卓进迟疑许久,没有回复。
霍大千金已经不容拒绝的通知他:【你不陪我,我就找朋友陪我!你如果不担心我的安慰,你就别去!反正我冲动的时候,保不齐要干什么。】
午夜12点。
卓进静静地坐在清风畔一楼客厅喝咖啡,手边放了一本书,史铁生的《病隙碎笔》,书签就恰好落在这么一句——
“他人也许正是你的地狱,那儿,有心灵的伤疤结成的铠甲,有防御的目光铸成的刀剑,有语言排布的迷宫,有笑靥掩蔽的陷阱……”
目光不经意落到“笑靥掩蔽的陷阱”几字,卓进觉得,用来形容霍潇潇这个会作妖的女孩子一点儿不为过。
脑海中浮想联翩,尽是她喝醉酒,妖娆大胆的样子。
前一刻,他告诉自己,霍潇潇去酒吧喝酒,倘若被人占了便宜,那也是她咎由自取,和自己毫无干系。
作为成年人,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做什么事的时候,就应该明白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而不是一时冲动,为了和某个人赌气而任性妄为。
后一刻,他拿起来手机,指尖悬在屏幕上,忍不住又想——
女孩子不懂事,作为年长几岁的哥哥,真要冷眼旁观置之不理?
沉吟片刻,卓进还是打过去电话。
在电话铃声刚响起来的时候。
卓进告诉自己:我就再警告一次,若不听,便立即挂断。
电话铃声响到一半的时候。
卓进眼眸冰冷。
她竟然敢不接电话,出息了!
到最后无人接听,卓进犀利的眼眸眯起来。
紧接着握紧手机,倏然站起来。
牙关咬合太用力,模样有几分狰狞。
阿姨端着准备好的夜宵,把厨房灯关上,缓缓走出来,只见晚上极少出门的卓进,一反常态,拎了外套和车钥匙,迈大步子朝外面走去。
阿姨满脸疑惑,赶紧放下餐盘追到院子里,看着背影挺拔,沐浴在皎洁月色中的二少爷,忍不住扶着门框问:“这么晚了,您要出去啊?方才还说有些饿,宵夜不吃了?”
卓进脸庞生硬,神情冰冷,阿姨见状愣在原地,不知到底是谁惹了这尊佛。
卓进冷着脸拉开车门,弯腰钻进车内,随后启动车。
从阿姨身边绕过之时,只丢下一句:“宵夜不吃了。”
随后私家车缓缓驶出庭院,红色刺目的尾灯,在夜色中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大门之外。
次日一早,“淑女的天下”群里,霍潇潇一句话,炸起来大家——
她说:【我昨晚和卓进在酒店睡了一夜,他刚走。】
——陈穗:【卧槽,我是不是眼瞎看错了,还是你手残打错了?】
——姚布:【你和谁,卓进?你确定是卓进?】
沈念君打了个呵欠,反应还算平淡,【那这次?】
霍潇潇捧着手机老泪纵横,委屈巴巴地发来一段语音:“我都喝成这样了,他都喝成那样了,他竟然还没有碰我……早晨走的时候,还义正言辞的取笑我,说我应该庆幸被他带走了,如果换成别人,我现在早就晚节不保了……”
陈穗和姚布顿时哑火。
随后两人痛斥霍潇潇——
姚布:【我说大姐,你到底行不行啊?你不行就让我上,不就是一个男人?怎么就拿不下?】
陈穗也义愤填膺:【睡一觉都不行,他卓进是镶了金边了?会把他金边蹭下来还是怎样?】
霍潇潇委屈巴巴继续说:“你们知道吗?我昨天到了酒店,脱的就只剩下一件吊带内衬裙了,他却亲手帮我拉上去了……还说女孩子就算喝了酒,也要矜持……并且让我放心,他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俩睡一起的事……不是个男人,他简直就不是个男人!!”
陈穗附和:【这丫的,太欺负人了!不喂他吃大伟哥,都对不起我们潇潇受过的屈辱!】
姚布则说:【你个怂货,卓进都这么羞辱你了,你还不还击?】
霍潇潇说:【还击?】
陈穗一拍脑门,坏笑起来:【你就问他,这么小气,你是不是举不起来啊?】
霍潇潇也在气头上,二话不说直接复制粘贴,大义凛然地质问卓进!
私家车内,男人的脸庞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淡然无比。
下一秒手机振动。
他垂眸看去,霍千金问:【你是不是举不起来?】
卓进指尖漫不经心地动了动——
直接回复:【是。】
霍潇潇:【你!】
卓进:【我怎么?】
霍潇潇瞪眼:【你欺人太甚!】
卓进淡笑,【哦。】
哦?
一拳打在棉花上,真让人恨得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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