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振动了一下,俞朝英从船上抬起头来,打开发现是温荑传的图片。
眼中闪过一抹兴味,翻身坐起,可等他打开原图,惊讶的发现“贵妃”手中竟然拿了一根……
【“赶紧把那手里的直尺给去换了!搞什么鬼!没有合适的就什么都别拿!也好过在这搞穿越!”】
温荑咧着嘴受了训,转头和牧微对视一眼,耸耸肩。
苏博专题展的负责人收到牧微的复原装扮照片后当天就约了人签合同。
温荑这边的合同要在做好了所有的衣服后再签。
当晚关注相关单位官方号和博主号的网友就发现这条通知。
【苏博有幸举办朝代历史印记专题展,有幸请到牧微老师作为展示嘉宾,为大家复原仕女图上的贵妃……】
配图就是牧微穿着复原汉服画着复原的妆容,背景和道具是牧微所在的公司处理的。
背景确实做得非常好,颇有种画中人物穿越的感觉。
一模一样的服装,一模一样的置景,再加上九成像的人。
瞬间就在网上引发讨论热潮。
“你不搞钱谁搞钱!趁着年轻——”
温荑正在飞针走线,把手机拿过来架在脖子上,“喂……”
【牧微:“温荑!温荑!温荑!”】
温荑被震得耳朵嗡了一下,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把针往下一个点上一扎,拿着手机保持安全距离顺便起来活动活动。
“什么情况?”这么激动的牧微还真是很少见。
【牧微:“温荑!我要演女主角了!”】
“这是大好事!”温荑也很为她高兴,牧微出道这么多年从来没演过女主,特别是重新回来这些年就在各个水平参差不齐的剧组给别人抬轿了。
【牧微:“这个机会是你给我的。”】
温荑一愣,“什么意思?”
【牧微:“我要出演的女主就是以《贵妃行乐图》里的贵妃为蓝本改编的。”】
这时出现在温荑脑中的第一关注点是——“这部戏的服装准备怎么做?”
【牧微:“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导演跟我说想找你来租古画中复原的几套汉服。”】
“租?”温荑纳闷,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想从她手里租衣服。
【牧微:“是啊,其实很多剧组的服装都是互相租着穿的。”】
温荑挑眉,没想到还有这种事。
不过也能理解,那几套衣服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心知肚明,用的面料就是来自数百年前,要是标价便宜了,她还不舍得呢,贵了的话,估计没人会愿意花几十上百万买一套复原的汉服。
“剧组准备花多少钱来租?”
【牧微:“导演说要看看具体质量怎么样。”】
温荑沉吟,“不管怎么说都得先在苏博那里展出完再谈。”
【牧微:“这个是肯定的,我都跟导演说好了,专题展我是一定要去的。”】
温荑到没怀疑牧微会因为接了剧就放这边鸽子,既然是以贵妃为蓝本,那主角参加展演本身就是一种宣传,还是免费的,寻常剧组求都求不来,哪还有往外推的。
挂了电话,温荑继续埋头苦干。
幸好有灵米和灵雾茶,前者能缓解疲劳状态,后者可以提升专注力,简直绝配。
自从用了这两样温荑的工作效率那是以前根本不能比的,除了要小心注意不要有临摹《贵妃》时出现的情况外就没有缺点了。
时间如水流逝,终于在距离阴历春节还有半个月时温荑顺利交工,苏博专题展也如期召开。
正式开馆之前会有半天时间邀请各个相关行业的专家前来参观。
因为这次主要以展出古画和复原汉服为主题,所以头一天来的一半都是纺织行业和书画行业的人。
专题展负责人张副馆时间一到就在门口等候。
“张院长!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李老师!真是太荣幸了!”
“快请进快请进!”
负责这次专题的是苏博的一位姓张的副馆长,原本还是笑脸迎人,热情地跟每个来到的嘉宾打招呼,可随着十几位进去后就再也没人了,他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这次专题展他提前发出去将近五十张邀请函,来的人只有十几个,大部分还都是苏城本地的,怎么能高兴的起来。
来的专家少这不就说明他们办的专题展没有水平,他们都看不上!
张副馆把门口迎宾的年轻男人叫过来,拉到一处没人的拐角压低声音质问,“邀请函确认都发出去了吗?”
年轻男人今天和未来的几天都负责门口迎宾,也是馆里正经考进来的实习员工,见状忙拍着胸口保证,“我发了,外地的都是确保了快递签收之后还给去了电话。”
年轻男人见张副馆脸色难看,好像随时都要骂人的样子,嘴唇抿了抿,“其实我听到一个消息。”
张副馆瞪了他一眼,“说!”这种时候还卖什么关子。
“我听说首都新开了一家私人博物馆,请了好多专家去参加开业典礼。“
张副馆眉心拧得死紧,“我怎么没听说这事。”
年轻男人嘴巴动了动,没敢开口。
张副馆也不傻,想一想就明白了,能在首都开博物馆,那能是一般人吗,人家可能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他们那边都是什么东西?”
年轻男人说到这也是一脸气愤,“说是在公海打捞了个沉船,那边不知道走了哪边的路子,拿到了沉船文物的展出权,以此作为噱头,吸引了很多人。”
张副馆也气得差点维持不住仪态,说话都带着咬牙的气音,“沉船?沉船都是瓷器,有书画吗?有纺织品吗?”
年轻男人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那艘船上有一个密封得非常好的一品圣旨。”
张副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后者用力点头,半晌后,就连张副馆也颓废了。
摆摆手,“算了,不来就不来吧,招待好来的这些人。”
两人顺着展出的走廊进入,十几米长的末尾就是展厅。
张副馆尽量调整态度和情绪,深吸一口气。
心道:不来的都是他们的损失。
他们都以那里展出最贵重的那几幅画吗?
哼!只要亲眼见过的他才知道真正珍贵的东西正是他们不屑一顾的。
一匹绫锦有什么好看的,温荑送来的四套复原汉服任何一件都是其价值的十倍。
带着这种心态,等他走到大厅的时候甚至脸上的笑容中还带着隐隐傲气。
两人一脚进去的时候,就听见一阵嘈杂声响起。
“这就是素纱!我不会看错的!前几年首都博物馆收到研究院复原譂衣的时候我看到了,就是一样的料子!绝对不会错。”
“看着好像是啊,就是不知道重量怎么样,研究院的那件复原款可是有49克。”
“没听说研究院那边出了新的素纱。”
“那玩意要从养蚕开始,若不是上面给下了任务,轻易也不会碰这种东西的。”
有人见副馆长来了,忙把人拉过来。
“张副馆,你这可不地道,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说呢。”这是苏城纺织研究院的人。
“咱们也不是外人,张副馆你要不把玻璃柜打开给我们看看吧。”这是省会纺织研究院的。
还有当地纺织博物馆的人也叫着让他把东西拿出来看看,反正也是复原品,何必这么小心。
张副馆没想到效果来得这么快,被一群人拉扯的左摇右晃,心里美滋滋。
双手在身前一压,“好了,一个一个说,让我回谁的。“
“打开给我们看看!”
“对!先打开看看。”
“你这要是用四眠蚕丝织出来的,那就没什么可新奇的。”省会研究院的人在这上最有发言权了,当年复原素纱的时候他们的人曾经参与过那个项目。
张副馆还是摇头,“这东西虽然是复原的,但也是绝版。”
不等大家质疑,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大家听我说,衣服是不会拿出来的,但是我这正好有一块裁缝用剩的布头,可以给你们看一下。”
大家对望一眼,点点头。“边角料也行。”在场纺织行业的人只要摸一摸就能分辨出区别。
若真是素纱,手感是薄的跟不存在一样,用的蚕丝是个头更小、蚕丝更细的三眠蚕吐的丝,相比现代养的四眠蚕纤维要细的多,所以复原才难。
连最源头的蚕都已经被淘汰了,怎么复原。
张副馆是有准备的,从兜里拿出钥匙,直接在玻璃展柜的下面取出来一个长宽一米左右的牛皮纸袋。
在场都是行家,一看这包装的袋子,心里就是一阵激动,知道要出好东西了。
张副馆把牛皮纸直接铺在玻璃面上,打开之后将里面夹在两片纸中间的素纱取了出来。
贵妃的那个朝代很流行叠穿,所以一共四套,有三套都是外罩素纱单衣,生生把一匹布用的只剩下这么大。
温荑比量着就觉得尴尬,1米长其实什么衣服都做不了,做个丝巾,又觉得浪费。
要知道一箱子十匹纱中只有一匹是素纱,其他的都是染了色的。
以后也再不会有了。
就把这完整的一块留了下来做个纪念。
七八个人围着11的一块布,就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一样,从透光度看大家都心里有数了,只差最后一摸。
苏城纺织博物馆的人从毛边上捏起一角,闭上眼睛细细感受,没一会竟有晶莹的泪滴从眼角渗出。
猛地睁开眼睛,激动得语无伦次,“没错!绝对没错,这比我摸过的所有纱都要薄!”
“这块纱——”忙转身扒住张副馆的手,眼睛瞪的像铜铃,一副“家里揭不开锅了,求地主在宽限几天”的恳求状,“周副馆,我们纺织博物馆要买这块纱。“
“啊?”周副馆一愣,“这个我要问问东西的主人。”
“行,现在就问!这是块绝无仅有的素纱,我出100万!”激动地都破音了。
在场的人纷纷惊呼起来,不过下一刻就开始了竞价模式。
“大家都在这,你这么干不地道。”
“是啊是啊,就你想要?我们也很感兴趣的。”
“对!我出150万!”
“我出两百万!”
“我……”
“什么?”温荑诧异的重复,“有人要买那块素纱?”
“200万!?”专注于手上的指环,看着空间中成堆的稀有布料,“你确定是那块料头吗?”不是某套汉服?
张副馆:“没错,就是那块1米长的料头,本地纺织研究院和纺织博物馆的人都在想要,省会来的专家也看上了。“
张副馆扭头看了一眼,那边的人正在想办法以不损伤面料的方式称重呢。
虽然传说一件衣服的素纱可以折进个火柴盒中,他们也不能真这么干,就找了个塑料圆柱桶,把料头松松的卷起塞进去。
“真的有12克!”“天啊,这块布究竟是哪里来的!”“看这光泽度还很新的。”“……”
这边讨论的太热闹,原本看画的几位书画界专家也凑过来。
俞朝英嘴角带着神秘的笑容,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他们互相争抢的险些大打出手。
可惜今天暮云枝有课没来,回去他一定要给对方讲讲刚才发生的事。
张副馆:“那你要不要来一下看看。”
温荑:“我不过去,如果有人想买,那就卖吧,我全权委托俞老师帮忙处理。”
张副馆刚挂了电话,俞朝英那边就收到了小徒弟的拜托。
“你和暮老师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后继有人了。”张副馆羡慕啊。
“这个真是羡慕不来的。”俞朝英带着满脸笑容,与有荣焉的样子就差下巴朝天昭告天下了。
“要我说她应该来,打个招呼也好,”行业中的顶级机构今天一半都派了人过来,她以后要在上面发展来了是百利而无一害。
俞朝英还是了解温荑的,“她不乐意处理这些事,实力出众用不着讨好任何人,你看这不就验证了。”下巴一抬看着那群人。
张副馆摇头苦笑,“还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跟暮老师性格太像了,你也是真宠着小徒弟。”不过这么优秀的换了他也恨不得宠上天。
这场博物馆里的竞拍有五人参加,俞朝英主持。
最后是本地的纺织博物馆竞到了这块1米素纱的拥有权。
张副馆补充一条,“这个也得在馆里展出,专题展结束之后才能给你拿回去。”
“那你得找个玻璃柜给我好好护着,要是监管不力出了问题,我可找你算账。”纺织博物馆的负责人故作刻薄的提条件。
张副馆能说什么,“应该的应该的,价值360万的东西,能不给你好好保护吗。”
竞争结束后几位之间的气氛又恢复了和平,围着那几件复原的汉服啧啧称奇。
其中一人没抢到的眼馋,“你们说这几套衣服有没有可能拆分拍卖呢。”
“开什么玩笑,一块布都买不起,还想买一件衣服。”旁边人嗤笑。
不说能不能拆着卖,就算只买一件也是天价。
“明天这几套衣服就会有人来穿着站在对应古画旁边展览了,把上千万的衣服穿在身上也算是后无来者了吧。”
算不算后无来者牧微不知道,她只知道原本轻薄的汉服突然变得沉重了起来。
想租汉服的导演也傻眼了,原本只知道贵没想到这么贵。
一块一米见方的布就要360万,一套下来租金也得这价吧,还有其余三套华丽珍惜程度不相上下的。
妈呀!整个剧组的制作成本才不过一个亿,十分之一都要拿来租衣服!投资方要是知道不得拆了他。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搞这种噱头,有那钱不如在作品上多用点心。
不过汉服虽然没租成,导演也没浪费。
当天微博上就掀起了关于天价1米布的巨大讨论度。
连带的整个剧组的关注度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这波宣传真心赚大了。
拍摄期间对牧微也是像对亲闺女似的,不止拍摄的时候精益求精,只要对方想学,他就倾囊相授。
而温荑也表示自己赚了。
除了那360万的直接进账,她在整个国内纺织品行业的专家耳朵里都挂了名号。
大家都知道暮云枝和俞朝英的小徒弟有门路弄到些早已失传的或是只在古画古书籍中记录的绝品面料。
一连七天的展览,张副馆除了头一天预展不高兴了那么几分钟,后面每一天都是春光满面,连做梦都会笑出来。
之前没给面子的那些人在后面几天也都出现了,还舔着脸求他想看看复原的汉服,实在不行摸摸那块天价一米布也行。
张副馆带着笑容不软不硬的把他们都打了回去,两个都是有主的东西哪能随便在给人摸。
还是俞朝英怕温荑被迁怒,特意从她那又找了一块手臂长不规则的碎布,就是裁剪其他衣片的时候抠出来的布条。
不是想摸摸吗,碎布也行。
只是开眼的话,这么块布也确实可以了。
很好,大家都很满意。
除了没赶上预展竞拍的人捶胸顿足,追悔莫及。
时间很快来到最后一天,一个意外来客惊动了所有人。
首都博物馆的人找到了温荑。
天价复原汉服炒的全国皆知,就连上面的人都惊动了,再加上《贵妃行乐图》的复杂政治因素,将会在首都博物馆长期展览,所以决定拿出巨额资金收购这四套复原汉服。
温荑经过斟酌,选择租。
租期100年,一共1000万,100年后这四套汉服无偿捐赠给首都博物馆,而在这期间,如果温荑有需要,可以随时将衣服收回来用,用完再还回去。
这种形式倒是新颖,首都博物馆只出了计划内的很小一部分钱,温荑也要了一个保证。
若是以前她卖就卖了,从来没想过别的,可这次主题展倒是勾起了心里的一点小小的野心,至于日后有没有机会实现,就是个未知数了。
……
到了年跟前,温荑也总算结束了手里的活。
土豪群里早就抗议了,霞飞往常一个月都能出好几套,重工的也能出两套,可最近几个月却毫无所出,孩子们都饿坏了。
温荑其实在做临时美人鱼的时候就了些灵感,只可惜后面忙着复原汉服一忙就是一个月,什么都顾不上了。
现在腾出空来终于能出几幅图。
这次温荑还是用手绘的方法展示,一连四幅小画被传上群,所有人都震动了。
【霞飞大大高产啊!好感动!】
【太好看了,好像有深海的感觉啊。】
这一系列都是和深蓝之幽类似的风格,只不过配色深浅不同,有的是海面上的感觉,有浪花和海鸟;有的是浮潜层的感觉,透过水面还能隐约感受到上方的光;有的则是更深一点的,有礁石和五颜六色的海鱼……
总之每一套都很绝。
最后四套汉服都在极短的时间有了主人。
冯舒怡也抢了一套,是其中颜色最浅最亮的“海面上”。
“我不下场尔等都是妹妹”也抢了一套,是“浮潜层”,也是温荑个人最喜欢的设计。
不像深海那么神秘诱人,也不像海面那样一眼看去的疏朗开阔,而是伸手就能碰到光的感觉,很救赎。
首都的某套公寓里,一位明艳动人的女子手里执着杯红酒坐在沙发前的地面上,原本是颓废孤单的样子,此时却目不转睛的看着手机上的图。
即使脚踩在随时会落入深渊的线上,也可以做到只要向上看依然能充满希望吗?
【霞飞大大,什么时间可以拿到手?很急!】
温荑看了一眼,打字回复。
【年后二月份。】
温荑算了下工期,今年春节是一月中旬,前四后三给自己放假,一共一个月的时间按照现在配合灵米和灵雾茶的效率是可以出四套的,再多她也会感觉吃力。
对于她现在的手艺来说,一套十万算是新年福利了。
……
罗青捧着手机在床上打滚。
“干什么这么兴奋。”罗妈妈端了盘水果进来,摸摸女儿的头。
这么好看的女儿,做什么都可爱。
罗青抱着妈妈的手臂拉她坐在床上,“妈,你知道吗,我刚才终于抢到一位汉服掌柜发在群里的汉服了。”
罗妈妈很夸张的哇了一声,“真的吗?快给妈妈看看。”
她的女儿和很多同龄人都不一样,她不喜欢电子产品也不追星,唯独对汉服和评弹感兴趣,对此罗妈妈很支持,父母拼搏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给孩子自由选择的机会。
罗青把聊天记录往上拉,给她看四张图。
却没想到往常对汉服并不感兴趣的罗妈妈竟然一眼就看中了第二套。
“这套好美,这个设计师有点东西。”
罗青给妈妈科普,“我们圈子里叫掌柜,这是掌柜自己设计自己做的,霞飞大大很有才华。”
罗妈妈了解的点头,“这套已经有人买了吗?”
“嗯,刚一上没两分钟就被抢了。”把聊天记录往下拉,给妈妈看,“好多没抢到的人都在哭呢。”
“为什么不多上几款啊,或者每款多做几套?”罗妈妈不太理解,在她的印象中成衣都是工厂批量做出来的,就算搞饥饿营销也不至于只卖一件吧。
见她问道这罗青就想叹气了,“妈,霞飞大大的衣服都是纯手工绣的,很费时费力,要求的技术难度也很高,她只有一个人,哪有那么多手。”
“而且你不知道,进这个群有多难。”
罗妈妈看了一眼群人数,“309人,也没满啊。”
“是没满,可进了群的人都很有默契,不能再拉人了,本来就不好抢,再拉人就更抢不到了。”她是很幸运的,就是奇怪没在群里找到哪个像温荑的号。
罗妈妈好奇,“那你帮妈妈问问,买到那件的人能不能转让,到时候妈妈和你一起穿汉服去逛街,一看就是亲子装。”
罗青心动了几秒,还是长叹一声,“没用的,要是别人多出点钱有可能转让,这个人不行,她一点不差钱,还经常在群里喊别人转,是霞飞大大的忠实拥趸,进了她的手就从来没人听说有出让的。”
罗妈妈顿时好奇了起来,对这位掌柜的定位也提升到了很高的位置。
“女儿,你把妈妈拉进去,下次妈妈和你一起抢,别管三七二十一先抢了再说!”
两母女头对头嘀咕了半天,没一会一个名叫“罗妈妈”的人悄悄进群。
……
年底大家都很忙,公司赶着春节前开年会,给员工发奖金好过个肥年,温荑忙着手上的活,每天在蒋璋的定时电话下才记得吃饭,在离她更远的地方,贺岁档也不闲着……
小年那天,一部电影悄然上映。
导演是拿过很多奖的青年女导演梁程,在台上侃侃而谈她的想法,诉说这部电影拍摄过程中的波折。
很多媒体和影评人其实不在乎她说什么,现在的很多导演演员宣传影片的时候说的比演的还精彩,最终还是要看作品。
不过在首映时间还没到的时候,最让他们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
原本不起眼的小成本电影,首映礼却请到了影后谢青和众多圈内老人。
明艳大气的谢青身着一席礼服坐在台下,大大方方的面对记者的提问,“我和梁导是老朋友了,对这部她投入全部身家去拍摄的戏很期待,至于其他的我也不多说,大家一起看片,作品才是有目共睹的。“
这句话倒是说的公允,没有过于夸大。
灯光逐渐暗下,梁程走到谢青身边坐下。
“你在紧张吗?”谢青连声音都是淡淡的
梁程两手互相攥紧,“怎么能不紧张呢。”
“怕赔得倾家荡产?”
梁程摇了摇头,“赔钱算什么,我是怕大家说我毁了经典的艺术作品。”
“我怕观众不喜欢这种改编,我也怕电影有遗漏穿帮……”她有很多怕的地方,这些撑着走过来的每一天都不觉得自己会退缩,直到一切尘埃落定要交给市场检验的时候她却怕了。
谢青把两只手臂搭在扶手上,抬头看着幕布,“那就好好看吧,把自己放空,就当成去单纯的看电影的观众,看完之后你自己就会有答案。”
“咔!”所有灯光一起关闭,电影开幕了。
两个小时候,当灯光再次亮起,所有人都在起身鼓掌的时候,却发现导演梁程竟然趴在谢青怀里哭的像个泪人。
“哈哈,导演自己也看进去了。”四周善意的笑声。
梁程不好意思的把头从谢青身上抬起,看着她礼服上的洇湿痕迹,露出了个抱歉的表情。
抬头却发现身后的所有人眼眶都湿润中带着振奋的。
掌声如雷响起,梁程被淹没其中,只感觉四周都是旋转的,那些掌声仿佛和她隔着一层看不清的玻璃。
这一刻她什么都没想,脑中只有刚才的剧情,第一次完全放空自己去看,不带任何功利心去看,她真的觉得影片很精彩。
第二日温荑刚被哈哈闹醒打开手机就见到弹出一条提示。
【新牡丹亭已经上映。】
这是她几个月前就做好的提示。
当初刚因为开出盲盒古董差点被追杀到家里,死里逃生后她就设计出了一套仿佛从死亡的泥泞中走出来的圣洁之花的汉服。
整套衣服是以纯白为底色的,从衣摆向上攀岩的则是晶莹剔透的水晶兰。
当时效果图出来后她就觉得这套衣服不适合日常穿,太吓人了,想着就算没人买,她自己也要做出来当个纪念。
没想到的是一挂到群里就被“我不下场尔等都是妹妹”给抢了,后来才发现真正买下这件衣服的人其实是《新牡丹亭》的导演。
当时她还很高兴,终于有影视作品愿意用真正的汉服做戏服了,就专门设了个提示,上映的时候要去看。
正巧,她手里还有两张盲盒开出来的ix的票,干脆择日不如撞日吧。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娄今,她一直想找个机会当面告诉她蒋家的事,奈何两人不是你忙就是我忙,很难凑到一起去。
这次也一样,人家趁着年前去巡店了。
牧微也没空,正在拍那根据真实历史改编的女主戏呢。
蒋璋也没空,新一年伊始要忙的事不要太多,经常加班,她都好几天没吃到“半个父亲”做的菜了。
师父师公更不合适了……
询问了一圈无果,正当她准备自己一个人去的时候,一个意外的电话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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