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某个自诩绝世好师父的出卖、呸,告密,段星白这只泥兔子差点就没能成功的过江,毕竟私房钱这种东西,那可是兔子的私人财产——
“不是你亲口说的么,连我都是你的,四舍五入,这私房钱也就是我的。”
“还是说你真的像长空师父说的那般,兔子有钱就想要变坏?”
“......”
殷斩一句话就让试图给自己辩解一下的底气超不足的段星白不敢在私房钱这方面渣渣呜呜。
不过他还是努力的捞了捞自己,表示私房钱这个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斩哥你想多了,变坏是不可能变坏的,怎么都不可能的。
因为斩哥你长得好看啊,自己看一万万万次都不会觉得腻,只会每天都有新发现每天都是新惊喜,每天都如同初次见面那般,虽然行为是有亿点点不正常,但相貌上真的是令人怦然心动。
段星白说的情真意切。
然后。
“你的意思是要是看到比我更好看的,你就会跟着人跑了?”
殷斩一边垂眸清点着段星白三十个兔子窟窿加起来不足二百两的私房钱,一边笑着道,“原来你只是中意我的相貌?”
“......”
实不相瞒。
段星白在那一瞬间,真的,在一瞬间那汗毛齐刷刷的全立起来了。
这不是送分题,这是送命题啊!
回答的好那就是家和万事兴万事大吉,回答的不好他就会直接变成一张兔子皮——改嫁是肯定是改嫁的,斩哥绝对会带着鹅子改嫁,然后就剩下他一只孤寡老兔!
他必不能像长空师父那样是个寡王!
“这芸芸众生,也不过只有一个殷斩,只有一个斩哥,只有一个鹅子娘。”
段星白抱住了殷斩的腰,一脸的认真,语气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眼珠子都变成了诚恳两个字的那种诚恳:“一开始我们的相遇只是一场意外,有句话叫做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
“而我认为我们之间是始于相遇,陷于相知,忠于相交,最后密不可分。”
段星白的语气不仅诚恳,还带上了一些或许他知道,或许他自己又没有发现的,莫名的、微妙的、像是无人问津的花苞小心翼翼的探着头想要绽放的羞涩,“我已经有了最好的你了。”
他和殷斩的开局并不是很好。
殷斩来到他的身边是始于观主师父的要求,是抱着一种做任务的心态来的。
他最开始也不能说多信任殷斩,那会儿的他不知道王族夺嫡战的规矩,也不想和这个红尘有过多的接触,他总是想要离开的,回到那个他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看到的小小道观。
只要不付出过多的感情,那无论何时他都能抽身而去。
但是现在。
段星白紧紧的抱着殷斩的腰部,瞳孔有那么一瞬间极其明显的涣散,仿佛走了神,又好像是在和自己肯定着什么似的自言自语。
“鹅子们会长大有自己的未来。”
“师父们也有着自己的生活。”
“兄弟们也会各有家庭...都会离开我,只有你会陪着我。”
“你是最好的。”
“......”
“小白?”殷斩低头看着段星白的后脑勺,他察觉到了段星白情绪的不对劲,但此时并不是询问的恰当时机,只是反手将本就紧抱着他的腰的段星白给往怀里藏了藏,用行动给予他奇怪但却有效的安全感。
“斩哥,你会一直在的,对吗?”
“对,我会一直一直在的。”
“那如果,假设哪天我跑出去了呢?比如说离家出走?比如说带着私房钱仗剑走天涯?再比如说带着鹅子们去开山挖路发家致富?”
“...我会去找你,然后,兔子腿伤筋动骨一百天。”
“?斩哥你还记得我是一家之主吗?”
“记得,但该断的兔子腿还是要断的。”
“......”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极为凝重的小眼神: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斩哥对他的兔子腿心怀不轨...就那种,一直想要兔子腿断一断的心怀不轨。
说好的小娇妻人设呢?
他那么大那么贤惠的一个小娇妻呢?!
殷斩察觉到了段星白的念头,笑了。
“本来还想着给你发五个铜板在身上的,既然你想要小娇妻,我又娇不起来,那就算了。”殷斩的语气很轻柔,比路过的风还要轻柔,浅笑道:“毕竟我已经人老珠黄,比不得外面的野花鲜嫩。”
“万一你哪日再不小心战败登了基,后宫佳丽三千,眼里岂不是更没有我了?”
“年年花娇嫩,年年换新人,是吗?”
段星白:“......”
段星白:“.........”
后悔。
现在就是非常的后悔。
他平时不该和斩哥嘀咕那么多奇怪的宫廷剧本的——以前都是他理直气壮的问殷斩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别的兔了,现在天道好轮回,变成斩哥开始嫌弃他是一只渣兔子了。
所谓人间疾苦,大抵不过此时段星白这个有点方的一家之主的模样。
...
......
今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适宜出行与归家。
狼王城·王庭。
“儿,你回来了”狼王早早就接到了段氏王族送来的关于自家孩子要回家看看的消息,此时看到自家儿子带着几条狼回来了,可不得赶紧上去嘘寒问暖。
小狼王子和小狼公主也乖乖的喊了一声哥哥。
塞缪先是把一些小巧精致的小玩具给了自己的妹妹,这都是云浮天宫云朵们亲自出品的,云朵们听说他要回家,家里还有个亲妹妹,于是就一脸慈爱的趁着有空的时候做了些小玩意儿让他拿回来。
...云浮天宫的宫主按住不提,云浮天宫的云也是既高傲又不高傲,既接地气又不接地气,脾气真的像云一样难以捉摸的存在。
小狼公主欣喜的抱着玩具甜甜的喊声了哥哥后就跑了。
小狼王子一脸期待的看着大兄塞缪,想着既然妹妹有,那他——
“最近怎么胖了些,过的太安逸了?”
“这公务还是不够多,父王,记得多给他加些。”
——那他有是不可能有的,怎么想都是没有的。
小狼王子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家大兄,自家大兄为爱奔波跑了,他爹把满腔的父爱与重任咣当一声按在了他的身上。
他每天一睁眼就是在上各种各样的王者课程,还要陪着他爹处理国政,有的时候还要因为狼谷里狼吵架而去劝架...
他胖什么了啊!
他不仅没胖,他还长高了好吗?!
而且说到胖——
“它们才是胖了一圈吧?!”
小狼王子指着塞缪身边的几条狼,跳脚道:“它们去的时候是一根木棍,回来直接变成一个球了,姓段的家的伙食这么好的吗?那带我...嗷嗷嗷嗷!”
小狼王子没有说完,因为他现在正在被几条长胖的了狼追着咬。
狼王看了眼被追着咬的小儿子,摇了摇头。
大儿子不在家的时候小儿子还挺靠谱,大儿子一回来小儿子立马就原形毕露了。
“儿啊,情况如何?”狼王一脸八卦的问道。
塞缪笑着摇头。
狼王:“...一点希望也没有?”
那你是怎么能笑得出来的鹅子,你是不是被打击傻了鹅子?
你要成孤寡老狼了你知道吗鹅子?
亲爹
“爹,我并非是想要独占月亮。”
塞缪依然在笑,眸光清澈:“我希望月亮被万人喜爱,希望月亮被群星围绕,而我是那漫天星河中的一颗——最好是能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再再靠近一点。”
“想要独占的人最后一定会发疯,绝不会例外。”
“以前我不懂狼王蒙是什么心情,现在我想我隐隐的是懂了。”
塞缪背着手慢悠悠的往前走:“我追逐的月亮不吝啬他的笑脸,也不吝啬他的光芒,会俯下身来与群星同乐,甚至更会停下步伐给追逐的群星鼓鼓劲,说加油,很快就会变得亮闪闪。”
“而狼王蒙追逐的明月,或许也不是不愿意低头看人间,但他没有那个意识,也没有人告诉他,问一声你能不能停下来等等我们。”
“群星不敢在他的面前高声高语,只会默默无声的追逐,然而能够追上月亮的奇才又能有几个?更别说月亮也是有偏心偏爱的人,他不会回头看群星,但他却会主动的走向被偏爱的人。”
“追着追着就追丢了,跟着跟着就落后了,能跟上就跟上跟不上就会被远远甩开直至消失。”
“再然后,人就疯了。”
“我比狼王蒙幸运的实在是太多了。”
狼王:“......”
感觉儿子你好像经历了什么不得了的感情历程,但老父亲实在想象不到你到底是怎么能够在一段时间内就大彻大悟成这样的...难道是因为自己年纪太、太大,所以和孩子有代沟了吗?
狼王の反思
“对了爹,我要去一趟狼王墓。”
“?你去狼王墓做什么?”
“去给历代狼王们烧个香...段氏王族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们说了,要想要王族蒸蒸日上,给祖宗的供奉那是不能少的。”
“蛇王大人说的对,有空多和老祖宗唠唠嗑,比如说狼王蒙,我应该告诉他我比他幸运多了,还有我见到了云浮天宫的老宫主和山野道观的道人,的确都是天人之姿,输的不冤。”
狼王:“......”
狼王:“???”
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多和老祖宗唠嗑顺便嘲笑老祖宗?
狼王目瞪狼呆的看着潇洒而去头都不回的大儿子,站在原地傻眼了好半晌后头上冒出了一个大大的惊叹号,然后一蹦三丈高的怒气冲冲的走了。
他要写信,用天下最最最激烈的语言骂段翎烈——要是他那个天子当的足够正经,那段氏的王族们又怎么可能会不正经,继而把他威武雄壮才高八斗非常得意的大儿子给带坏了?!
段翎烈到底是怎么打败段翎睿那个傲到不行的定海神针和段骄阳那个凶的要命的疯婆娘等兄弟姐妹然后登基的?!
他是大智若愚还是幸运值点满了?!
这个带坏孩子的锅,必须是段翎烈背着!
谁来说都没用!
狼王の愤怒
这边怒气冲冲的狼王开始准备写信骂人,而另一边。
南蛮·巫殿。
“阿爹的小巫娑”
巫王流着激动的面条泪飞扑向回来的巫娑,然后被巫娑给习惯性的往旁边一闪后直接趴在了地上。
什么高贵神秘什么风度翩翩那都是浮云,现在的巫王不过是一个等到宝贝闺女回家的普通老父亲而已。
巫娑戳了戳趴在地上的巫王,笑眯眯道:“阿爹我回来啦”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阿爹最近让人给你搜集了稀罕的小玩意儿,你一定会喜欢的。”
巫王也是习惯性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慈爱万分道,“这在外面待得肯定是不舒心了是吧,咱们以后不出去了,就在家...”
“不是哦,我过两天还会去的。”
“...tat!!!”
“还有不许说我过得不好,我过的可好啦,星白哥哥特别的宠我”
巫娑的语调轻扬,“还有星白哥哥的师父们也好好,云朵们也好好,睿王叔也好好,其他的王族哥哥们也很有趣,除了人形狐狸精和讨厌鬼,一切都很好”
巫王:“......”
巫王都来不及对睿王叔三个字露出震惊的小表情,因为。
“讨厌鬼是谁?”
人形狐狸精他知道,指的是四皇子段星白虽然没有大摆宴席昭告天下但现在已经人人皆知的四皇子妃,另一个是谁?!
“星白哥哥的弟弟,五皇子段星辉。”
巫娑随口说了一句,然后皱了皱鼻子:“讨厌鬼把自己当容器养毒,阿大阿二都有点想要避着他走了,其实阿爹你说的是对的,除了星白哥哥,姓段的好像大多都是有点个奇特爱好在身上的。”
巫王闻言倒是松了口气,然后若有所思道:“只是以身养毒而已,算好的了。”
“姓段的很久以前出现过一个认定自己是万毒之王的,每天都在和各种毒物争命,到最后还真就被他争成功了,变成了人形毒王。”
“可惜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也是阿爹我在卷轴里看到的。”
“不过还是那句话,他们姓段的干出来什么我都不奇怪,就是他们家老祖宗现在掀棺而起重回人间,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巫娑的眼神不明显的飘忽了一下。
这句话她不发表任何意见,不要问为什么。
巫王:“在阿爹看来,其实根本不需要主动去招惹和算计段氏王族。”
“因为他们姓段的基本上都是和自己过不去的,要死也大多都是死在自己的手里。”
“什么毒王虫王什么为爱殉情学神农尝百草试图跳崖触发什么奇遇,仅仅是咱们家的记载他们姓段的死法就不下百种,什么稀奇古怪的原因都有,更何况他们不为人知的内部呢?”
“所以别招惹他们,外人不伸手他们很快就会把自己给玩死,但外人一伸手那他们就会去玩外人。”
“姓段的,是真的都有病啊。”巫王揣着手手发出了如是情真意切的感慨。
巫娑:“......”
巫娑想了想这段时间的见闻,不得不承认她阿爹说的是对的。
除了星白哥哥,整个段氏王族其实都正常的不太明显。
只不过。
“阿爹,我要去一趟圣地。”巫娑蹦蹦跳的往外走,“我记得神女巫溪大人是葬在圣地西北角的对吗?”
“巫溪大人?对的,历代神女大人都应该是葬在东面,唯独巫溪大人留下遗愿说要将她葬在西北角,还要在她落叶之地种上一棵榕树。”
“前段时日我还去看过,那一直很憔悴感觉不太好的榕树近来长势竟莫名的好,像是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棵树了该枝繁叶茂似的...阿爹的小巫娑怎么忽然想着去看巫溪大人的安息之地了?”
“大概是有所感触,以前不懂神女大人为何一生未嫁,现在我想,也许是因为她遇上了她认为最好的,所以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吧。”巫娑脚脖子上挂着的铃铛忽然响了起来,阿大阿二好像感应到了巫娑的好心情,于是发出敲击着铃铛应和。
巫王:“......”
巫王:“???”
一生未嫁?!
巫王的脸色已经开始变了。
“可惜她遇上的是个只会为特定的人回头停留的人,我比她的运气可是好太多了。”
巫娑没在意自己的老父亲什么表情,而是捧着脸往外跑,笑嘻嘻道:“蛇王大人说的对,家祭无忘告乃翁,幸运的我的确是该去找幸运的不明显的巫溪大人聊聊天的”
“而且段王朝之所以能国祚绵长,就因为他们总是在和老祖宗们沟通——我异父异母的家人们是这么说的,蛇王大人是这么说的,我们家星白哥哥虽然没说但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阿爹我去圣地啦你忙叭”
巫娑脆生生的笑声在空中打了个不高不低的旋儿,然后被路过的风踹了一ji,重重的落到伸出了尔康手还没来记得挽留眼前就已经没了宝贝女儿影子的巫王的耳朵里。
巫王:“......”
巫王:“.........”
巫王:“............”
巫王无比沉默的看着巫娑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
暗中的心腹们顿时头皮一麻后背一凉,果断且小心翼翼的开始往更深的暗处里躲了躲。
因为。
“段!”
“翎!”
“烈!”
巫王从牙缝里硬生生的挤出了这三个字,眼神凶狠,真是恨不得将其吞吃入腹的那种凶狠。
天杀的段翎烈,他作为堂堂一个段王朝的天子,他怎么就管不住他那些该死的,脑子就他妈的没正常过的,传染性比霍乱还要厉害一万万万倍的族人们?!
他妈的他到底是怎么打败定海神针段翎睿而登上王位的?!
巫王的胸口卡住了一口上不来(无法对巫娑发火)又下不去(不生气是不可能的)的老血,最后是一脸漆黑,咬着牙去了内殿。
他要给段翎烈写信把对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好好的骂一顿——不要脸,不仅拿自己的儿子段星白来钓他的闺女,还试图把他家原本单纯善良可爱全天下最最最好的闺女给带坏!
呜呜呜呜呜他的宝贝小巫娑呜呜呜!
他要扎段翎烈的小人,往死里扎的那种!!
巫王の愤怒
这边巫王的血压直接拉满恨不得把天子烈给塞进锅里煮成汤,镜头想了想,然后一个旋转跳跃,来到了四家里可谓是最有脑子,一直在拔网线拒绝加入父愁者联盟却依然不幸下水的辽王那里。
辽国·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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