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的儿子?
自从宇文邕说了那句话,安暖整个人傻兮兮地,时不时还莫名地笑,当然她也忘记还有独孤伽罗的存在。清河和宇文护还有宇文会一起用午膳的时候,安暖突然笑出了声,一家三口齐齐望向她,都觉得莫名其妙,安暖也尴尬地挠了挠头。
午膳过后,清河抱着宇文会出去散散心,顺便消消食儿,只有安暖跟着,宇文护倒是突然被叫进宫了,说是有事相谈,本来宇文护是不想去的,但宇文觉传了好几次口信,宇文护就打算过去看看。
“曼陀见过姐姐!”路上遇到了独孤曼陀,她倒是规矩有礼,便一起寻了个清静雅致的地方坐着:“姐姐,这是姐姐家里的小公子么?长得好可爱啊!”
清河一愣,道:“独孤姑娘这一声姐姐,我可担不起。”
“姐姐说笑了,姐姐和曼陀往街上一站,谁都会说我们是姐妹的,根本就看不出来姐姐是已经嫁人有孩子的母亲呢!”独孤曼陀掩嘴偷笑着,也知她是装模作样有意讨好,清河也不点破,微微一笑,抱着宇文会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让他午睡,头也不抬地说道:
“你这丫头倒是嘴甜。”清河算是应下了这声‘姐姐’。
“唉~”独孤曼陀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无奈和委屈。
独孤曼陀这样,清河倒是明白了些许,于是顺其心意开口问道:“怎么这幅表情,莫不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
“曼陀心里倒是也有件事,不知姐姐可否给妹妹提些建议?”独孤曼陀说的也算委婉。
“你倒是可以说说看?看你的样子,我些许猜到些,莫不是担忧自己的婚事?”像独孤曼陀这般年纪,担心的可不就是这个,若是她这般年纪之时,想必也拼命跑出府去,瞧瞧有没有合自己心意的男子,至于宇文护,怕也是被她相中了皮相,一见钟情对她来说到不可能。
“姐姐聪慧,曼陀想得正是此事,我爹有意将我许给柱国杨忠世子。”独孤曼陀娓娓道来,其实她倒是急迫,她信任的丫头和乳娘各执一词,她也不知道该听谁的,自己又拿不定主意,杨坚倒是相貌堂堂,只不过她喜欢自己的夫君能够胸有鸿鹄之志,可杨坚‘体弱多病’,又无此志向……
“杨世子是不错,我倒是听阿护说起过。你爹对你甚是不错,况且世人不是常说要门当户对么?”清河也了解一些,他们独孤家有三个女儿,长女独孤般若么女独孤伽罗都要嫁给宇文家,宇文毓和宇文邕的地位虽不及以前的那些王爷皇子,但好歹也是个王爷,独孤曼陀心高气傲,自然不肯敢于那两个嫡姐妹之下,日后有可能就是君臣之别了。
“姐姐是这么想得?可是,杨世子体弱多病,据说在朝堂之上被吓得晕了过去,唉~曼陀不过是个庶出,怎么也比不上家里长姐能够自己选择夫君,怎么想要有一个上进的夫君怎么那么难啊?”独孤曼陀不信还专门去试探了一下,结果……她没有的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体弱多病?呵~曼陀,男人的鬼话可不要随意相信。”
“姐姐何意?”独孤曼陀
“当年阿护也是这般演戏,害我流了不少泪水,让我心软,趁机骗我松口答应嫁给他。”清河轻轻拍着宇文会的背,面不露色地撒着谎。
“啊?太师?”独孤曼陀还真没想到,威风凛凛权倾天下的太师居然是这样的人,虽然也知道他们夫妻二人感情甚笃,可没想到清河是被宇文护骗回家的?
“他当年也曾许诺说过日日与我举案齐眉,赏花赏月,吟诗作对,琴瑟和鸣,的确刚成亲那会儿确实是这样。现在,你也知道,他都忙于‘政事’,哪儿还有时间与我做这些事?”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清河倒是发挥得淋漓尽致,还在宫里的宇文护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摸了摸鼻子,想到,一定是清河想他了,嘴角忍不住勾起弯月。
“姐姐,你的意思是?”独孤曼陀不明白清河的意思。
“做女人要学聪明一点,特别是要做一个帮夫的贤内助,杨世子将来要承袭柱国之位,再上进是要越过谁去,也不能直说,懂这个道理的,一定都不是单纯的纨绔子弟。”清河也算挑明了,杨坚兴许也知道表面上要做做样子,至于能不能取信于人,那就另当别论了,只要自己小心谨慎便好。
听完清河这一番话以后,独孤曼陀眼珠子转了转,似是明白了什么。有些事即使是夫妻猜透不说透,说多了无益,反倒还要惹来杀身之祸:“多谢姐姐提点!”
“嗯!”清河会心一笑,这个独孤曼陀还是单纯了些,还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她若不是那次发生的事,想必也是这般天真无知吧?
当年宇文泰位高权重,朝中只有父亲元子均为首元氏子弟一派与宇文泰相权衡,皇帝唯恐宇文泰拥兵自重,想以联姻以达到暂时压制宇文泰的目的,无奈皇室并没有适龄的公主,便想与元子均商量,将其妹元子衿封为公主下嫁。
元子衿不愿,元子均为难,元子衿是元子均唯一的妹妹,自然百般疼爱,也不想妹妹沦为政治的牺牲品。
清河拉着哭泣的元子衿的手:“姑姑,听说那宇文泰虽是个武将,但却是温文尔雅,不是个莽夫,姑姑为何不愿嫁?”只听姑姑道,心中已有心上人,若不是这样,她也是不愿以这样的方式嫁给那个人,清河点了点头,见识到了在政治争夺之下,女人根本没什么地位,即使身为公主。
“乳娘,听说那位姑姑今日拜佛而归?”清河问道。
“是,郡主!”乳娘点点头。
清河迈开自己的腿朝大门走去,乳娘也急急跟了上去。
那位姑姑生性温婉,待清河是很好的,于是关系也亲近,倒也不是真的是姑侄关系,只在辈分上唤一声姑姑而已。
“那就是宇文泰?”清河带着一个元子均上下朝跟着的随从,随从一眼便认出来那宇文泰。
“是,郡主!”随从点点头。
“好~你回去吧!”清河说了一声,便朝着宇文泰那个方向深深地望了一眼。
宇文泰正好好地走着,突然袖口被人拉住,他回发现居然是一个小丫头,微微一笑:“哪儿跑出来的小丫头?”
“叔叔,你能帮个忙吗?”清河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什么忙?”宇文泰倒是对一个突然出现的小丫头没有什么戒备心。
“我姐姐在那边扭了脚,能不能帮我把姐姐送到最近的医馆?”清河指了指那边小巷:“我们没有带随从,姐姐一人待在那儿我又不放心离得远,所以……”
宇文泰微微一笑:“随意找一个男子帮忙,万一是登徒子,你就不怕污了你姐姐的清誉?”
“只是送到最近的医馆,而且除了家里父亲兄长,都算外男,还不都是一样?我只是看叔叔不像是登徒子才找你的,大不了叔叔你娶她便是!姐姐的身份又不是配不上你。”
“哦?你姐姐是何身份?”宇文泰饶有兴趣的看着清河。
“你若要娶姐姐,我便告诉你也无妨,你若不娶,告之也无任何意义。”清河摇摇头,转身要走,却被宇文泰叫住。
“带我去找你姐姐吧!”
“那儿!”清河回头告诉宇文泰,惊讶地发现宇文泰身后还站着一个少年,看上去略比她大上几岁,宇文泰往前走了两步,他身后的少年也跟着走了两步。清河看到他那双示范清澈深邃的双眼,道:“你是他的儿子?”
少年不疾不徐,微笑着回到:“不是!”
“哦!”清河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少年原以为她会和自己再说上几句,看到她的行为,想着难道是自己太过于自信了吗?
刚走进小巷,宇文泰就看到靠坐在墙边的女子,眉眼之间都透露着温和的女子,心中泛起微微的波澜,方才还以为是小丫头骗他,现在才知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小嫣儿~”女子唤着清河,才发现她身旁多了两个人,当下脸微微红了。
当时还小不懂考虑长远,考虑更多的方面,只知达到目的便可,所以那么做,清河也只认为自己是对的。后来皇帝听到了风声,将平昌公主改封为冯翊公主下嫁于宇文泰。
“姐姐,姐姐?”独孤曼陀唤了几声清河没应。
安暖轻轻在清河身旁唤道:“郡主?”
清河才回过神:“抱歉,刚刚想起一些事情晃神了。暖暖,好像阿邕是今日的行程,你怎么没去送他?”
“今天?他没跟我说啊。”安暖一脸茫然,她知道原来是即刻出发,可宇文邕今早还来了太师府,以为不是今日。
“额?”独孤曼陀好像听到了什么,于是出声质疑。
“这丫头倾慕辅成王已久,今早辅成王也答应要娶她,我也知晓你的妹妹独孤伽罗和阿邕的关系,只望令妹以后好好待我们暖暖就成。我们暖暖也不会越了她这位正妃去。”清河这番话,引得安暖有些不悦。
独孤曼陀一听,开心得不知道跟什么似的:“那当然,我会跟伽罗说得,她年纪小有些无理之处还要姐姐多担待呢!”
“郡主,我看时辰也不早了,我去送送阿邕!要我先送郡主回去吗?”
清河一看,想来是她刚刚的话让她生气了,摇摇头:“不必,你去吧!”
“是!”说完拔腿就走。
安暖前脚刚走,这边皇宫就有人来传话,说皇后想要约清河进宫赏花。以皇后之名相约,清河自然是要去的,她们名义上也是姐妹。
京城之外的小树林,安暖千里仆仆赶来,让她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幕,宇文邕紧紧地抱着独孤伽罗,安暖站在马车之上,手中紧紧攥着她急忙弄好的简单包袱。
“暖暖?”宇文邕惊喝,手不自觉地松开了独孤伽罗,独孤伽罗回头也看到了安暖,也有些惊讶。
“回去!”安暖忍住逐渐满眶的泪水,咬牙道。
车夫问道:“姑娘,您不去了?”他这还是紧急高价叫下来的,拿着订金还退不退?看到这一幕也大致了解了一些。
“不去了!”安暖坐回马车,眼泪顿时涌出。
“暖暖,暖暖,咳咳咳~”宇文邕正要追去,身体却支撑不住了。
“殿下,别追了,你身体支撑不住的,我们还要赶往同州,安姑娘那儿咱们回头寄书信吧!你看再晚就要天黑了。”
“我还担心个什么劲儿啊?他有他的独孤伽罗。”安暖抹着眼泪:“反正又死不了,我还瞎担心地跑过去。”
“姑娘,也许是你误会了什么呢?要不要去问问?误会解释清楚不就行了?”车夫听到里面的哭声,侧头安慰道。
“哪有什么误会?我说回去就回去!”安暖嚷着嗓子道。
皇宫里倒是很热闹,清河抱着宇文会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着她,宇文护有些惊讶宇文觉居然会把清河叫来。
“清河见过皇上皇后!”清河微微颔首。
“表姐来了,快请坐!”皇后高兴到。
“阿爹~”宇文护怕清河一直抱着宇文会手酸,于是起身到清河身边去接,碰到宇文会的时候,宇文会醒了,看到宇文护便唤了一声。
“皇后娘娘不是说约清河赏花的吗?怎么摆宴了?”说是摆宴也不过是摆了几种点心而已!清河坐好看向皇后。
“是寡人让皇后唤你来的。”宇文觉脸上还带着笑容。
清河皱了皱眉,看向了宇文护:“哦?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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