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琛看着般若,口中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她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自己手腕间,可那里如今却空无一物。
般若将见琛的举动看在眼中,她勾起了嘴角,含笑而道。
“怎么?不敢赌了?”
“不敢?般若,你觉得我如今还有什么不敢的?”
见琛抬起了头,眼中似有一份坚决,她如今可算失去了一切,那就算再失去一个宇文护……又有何妨。
般若笑着看着面前的女子。
“你可敢与我玩得大些?亲眼看着,宇文护是如何选择我的?更亲自感受一下他对我的爱意?”
“你什么意思。”
般若勾着嘴角,在见琛耳畔说着,见琛的眸因她的话,越来越暗淡……
直到般若扬着笑,走出观音庙后,见琛的神色依旧恍惚着。
荼白看着已经走远的般若,似有些可惜地望向庙内。
“她又跟你说了些什么?”
见琛低着头,并未理会荼白,而径直走出了庙。
荼白本想拉过她而问,可当他看到见琛眼中那份怕意,那伸在半空的手,停了下来。
“她在怕什么……”
见琛脑中不断响起般若的话,心下似有些悔意。
“我会约他一见,你可敢装作我的样子,与他共度良宵?亲自看看他到底会如何对我。”
见琛晃着身子,如果宇文护当真将她看做了般若……如果他当真在那夜选择了般若,那她该如何是好。
难道她要被自己爱的人,当做另一女子,而温存一夜吗……
见琛走出观音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却遇到一位本以为不会再见之人。
那人虽背对于她,可那熟悉的身影,让见琛微微一笑。
“辅城王。”
宇文邕慢慢转过身,看到此刻完好无损站在他面前的见琛,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绕着见琛仔仔细细将她打量着。
“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阿护哥将你藏到哪去了!”
“好久不见……你为何会独自一人待在此处?”
见琛左右望了望,见并未有他人存在,才问向宇文邕。
“没什么,我只是不想回到长安城而已。”
见琛的眸微微低下,似想起什么,而说着。
“是因为伽罗吗?今日好像是他们的婚期……”
“对,伽罗今生,终究与我情深缘浅吧。”
见琛沉下了眸,她看着宇文邕眼中没有丝毫的光,心中有些愧疚。
“对不起……伽罗与杨坚的事……我有一定的责任。”
宇文邕转过了身,他不再看向见琛,可语气中却有一丝释怀。
“我知道,可是伽罗不能嫁于我,并非全数因为那事,你无需自责。我也想通了,既然她嫁给杨坚,那我能给她的,只有让她安稳的生活,我定给她一片盛世!给她一个无战火之灾的大周!”
宇文邕身上所散发的魄力,让见琛微微笑了,如今他选择用另一种方式去爱她,或许比拥有她更能体现,他的爱。
“阿娘,那个人……好像陈姐姐。”
稚嫩的声音,从一旁传入见琛耳中,这熟悉的声音,让见琛微微转头。
如儿此刻与大娘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当她转身,如儿看见她那刻,她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笑。
“阿娘!她就是陈姐姐!”
“她不是,阿娘说了,你陈姐姐早就离开了……”
那大娘向见琛点了点头,便拉着如儿,向观音庙内走去。如儿不停地回头看向见琛,却终究没有跑过来询问一句。
“阿娘,那陈姐姐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
这一日,终还是到了,一早,见琛便去了云锦阁,换上般若的衣物,静坐于床边。
无论这件事的结局如何,她已做好了打算。
荼白抱剑站于一旁,看着自从那日见过般若后,便一直太对劲的见琛,也并未多言几句。却在心下打定了主意。
无论见琛下何决定,般若……都非死不可。
这一坐,便是一整日,看着天越来越暗,见琛却更加紧张起来。
荼白本想将屋内的油灯点燃,却被见琛阻止。此刻屋内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荼白,你离开这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进来,这是命令。”
“遵命。”
太师府,般若沉着眸上前,推开了太师府的大门,却被那府中的府兵所围。
“放肆!本宫乃是皇后!”
哥舒从那府兵中走出,看着般若,敷衍一礼。
“皇后娘娘,怎想着来太师府了?”
“宇文护呢?我有国事相商。”
话音一落,她便径直走向府兵中,无奈下,哥舒只能放行,直到那门前,哥舒再一次拦住了般若。
“让她进来。”
宇文护的声音,不带丝毫语气,从房中传出,般若推开那房门,便见此刻坐于桌案前的宇文护,眼微微闪了闪。
“皇后娘娘,找我有何事?”
宇文护继续看着放至桌上之物,就连头都未曾抬起。
“为何我约你宫中一叙,你竟失约。”
“我自认,并没有什么好与皇后你一叙的。”
般若的脸色黑了黑,眼中是一份怒意。
“宇文护,你以为我不知,你想干什么吗?阿毓的饭菜中,你做了什么手脚,以为我不曾发现?你与突厥密切的交易,以为我当真不知?”
宇文护终抬头看向了般若,他的嘴角划过了一丝弧度。
“那你说,我想干什么?”
般若上前,她拽过宇文护的手而握,身子微微靠于他身旁。
“你忘了,你曾说要让我独孤天下,你说你要让我当皇后,为了我你可以去夺位,可如今……我什么都有了,你就不能成全我吗。”
“我怎么没有成全你了?你如今不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吗?”
“那你把兵权给我,还有阿毓,我要让他活着,至于突厥,曼陀可以代替你与他们交好。”
宇文护依旧笑着,他看着般若握着他的手,眼中却分外清明。
“你这样,是想架空我的一切,在等你的皇帝丈夫来对我赶尽杀绝?般若,并非不是我不想留他一命,而是他一心想除了我。”
宇文护将般若握着的手抽回,他站起身,拉开了与般若的距离。
“美人计?以前还或许管用,现在?你觉得呢?我没有时间与你们玩,这天下早不是我想要的。”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想杀了阿毓!勾结突厥,不就是为了能借他们之力,攻进长安!”
“我想干什么,与你无关。”
般若站起身,端庄而立于一旁,忽得笑了起来。
“阿护,你当真变了。也罢,你可知道今日我找你一叙是为了什么?正是为了你那位愚不可及的公主。”
宇文护眯起了眼,瞥向了般若,他轻咋舌,便负手看着她。
“琛儿那日没有杀你,你该庆幸,你肚子里的那条命,救了你。”
“这就是她最愚蠢的地方。还想与我打赌,她此刻正在云锦阁,眼巴巴地等你去寻她呢,宇文护。”
宇文护的眉微微皱起,他看着般若冷声而道。
“琛儿在云锦阁?你到底与她赌了什么!”
“你有时间问我与她赌了什么,倒不如去寻她的强,我再房中熏了催情香,若是有别的男子误闯进去……会发生什么,可就与我无关了。”
“独孤般若……”
宇文护冷眼看向般若,见她依旧笑着,便沉着眸上前用力扼住她的喉间,狠狠而道。
“如果琛儿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独孤家的人,都得死!”
话毕,他便松开般若,拂袖向外走去。
般若微微咳着,看着宇文护越来越远的身影,她却笑出了声。
“陈见琛,这一次是我赢了。”
云锦阁,宇文护匆忙赶到,径直向房中走去,那漆黑一片的屋子,在他推开房门的那一刻,才有了些许光亮。
推开门的那瞬间,便见一女子静坐于床前,见他推门而入,才站起了身向他走来。
见琛低着头,在暗中一步步走向了宇文护,衣衫也在一步步中被她脱下。
她下定了主意,无论宇文护将她当做何人,她都会心甘情愿为他留下一夜……而一走了之,那一份他到底是否认出她的答案,她不要了。
宇文护看着见琛的举动,喉间微微滚动,他将这一举动尽数认为是催情香的原因,却没有察觉到屋内并没有任何熏香。
更没有察觉到见琛微微颤抖的手。
他径直走向见琛,将她拦腰抱起,而走向床榻,吻,铺天盖地地袭来,这一系列举动他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给见琛丝毫解释。
二人之间更没有任何交流,那晚,宇文护唯一说的话便是付在她的耳畔对她说着。
“别怕……”
他的动作极轻,似生怕弄疼了身下之人,可他却不知,那人脸上的泪,在他一言不发而抱起她时,便已经流下。
那一晚的甜蜜,那一晚的鱼水之欢,对见琛来说更像一次道别。
天微微亮起,她穿戴好衣物,看着躺在床榻之上的宇文护微微笑了笑,她付下身,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
就在她想起身时,一双手却拽扯着她,令她滚向了床榻之上,而此刻压在她身前之人,满脸的笑意,似心情极好般望着她。
“夫人昨日劳累了,这一清早要去何处啊。”
见琛似有些呆愣而望着他,他的话此刻却将她压抑在心中的那份可笑想法,尽数而毁。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昨日是她,而非般若。
这一次,宇文护根本没有选择,因为他的心中如今只有她一人,更没有任何人能代替她的存在。
而真正意义上决定输赢的,是她自己的想法,她对宇文护的不信任才会让她输掉一切,可索性这一次,她险胜。
见琛紧紧楼向宇文护的脖间,她轻声而泣,却让宇文护蹙起了眉。
“可是我昨日,弄疼了你?”
见琛将泪尽数抹在他的身上,抱着宇文护的手怎么也不愿松开,可却对于他的询问,同样也只字未答。
她抹过自己的泪,在宇文护耳边一字一句说着,语气却极其地认真。
“宇文护,如果我走了,你会来寻我吗?”
“无论你身处何处,我都会找到你。”
见琛松开了搂着他的手,慢慢坐起身来,她看着宇文护,一点一点向门外退去,笑挂在她的脸上,如此明媚,她如今坚信着他曾给她的那份誓言。
如今她敢独自离开,因为她知道,他定会寻来。
宇文护站起了身,他看着见琛慢慢向外走去,他勾着嘴角笑了,眼中是一片温柔。
这不是一次永不相见的道别,而是一次为了更好相遇时的短暂离开。
“琛儿!现在我还无法与你一同离开,可我定会去寻你,等我。”
见琛点了点头,便转身出了房门,荼白立于树下,看着她。
“你要去哪?”
见琛摇了摇头,慢慢向外走去。
“我也不知,可我该离开了……”
“般若呢?”
“我从不认识什么般若……荼白,你走吧,回到陈朝去。”
荼白站在原地,看着见琛越来越远的身影,眸微微沉了下来。
“你让我走,又可知我根本无处可去。罢了,你杀不了的人,我帮你杀。你下不去的手,我来下。”
宫中,般若喝着药汤,看着春诗而问。
“陈见琛走了?宇文护呢?”
“太师并未有什么举动,依旧在太师府中。”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一宫女急忙跑进殿内,径直跪于般若身前,口中的话因过于紧张,甚至有些颤抖。
“丞相!丞相!故了……”
药汤从般若手中跌落,药碗应声而碎,她晃着身子站起,走至那宫女身前。
“你再说一遍!”
“丞相……故了,是三小姐让我来传的话。”
般若的身子慢慢向后倒去,春诗急忙上前扶着她,却并没有扶住,般若与春诗一同跌倒在地。
顿时,一旁的宫女悉数赶来,整个殿中乱作一团。
见琛离开长安已经多日,她不知该去何处。只要碰到一座城,她便留下,站在城墙上,看着长安的方向,三两日后便继续离开。
遇到一座山,她则站于山顶之上,继续看着长安的方向,不知那里可还好。
四季已经一个轮回,可宇文护终没有来寻她,这样走走停停的日子,见琛在一年后停了下来。
她住进了一竹林中,竹林外是一村庄,民风简朴,却也过得舒心自在。
可她依旧会坐于村前,等着那位曾答应她,会来寻她的男子。
村民们问她在等何人时,她只说,在等一位梦中人。
荼白,自那日见琛离开后,便再也不曾出现在她的面前,却在暗处,处处帮着她。
这一年,他往返于宇文护与见琛身边,他能做的,便是让宇文护能快些去寻她,而非身处朝堂之乱中。
而这一年,发生了无数个变化,独孤丞相病逝后,皇后小产,就连皇上也染上了重病。
北齐不断地威胁,边疆战乱不停,宇文护将太师府的众人一一遣散,就连世子,也早早安排去了别处。
他为所有曾为他效力之人留了后路,他为他的孩子,寻了去处,如今也将为这大周,拥上明君。
他谋划了整整一年的计划,终将可以实施,而一切结束后,他终可以放下一切,去寻他爱的女子。
此刻的太师府中,宇文护立于门前,闭起眸,似乎眼前便是见琛的笑,耳旁也全是她的声音,可睁开眸的那一瞬,便是空无一人的寂静。
“琛儿,再等等……我马上便会去寻你。”
皇宫方向却在此刻传来了钟鸣,宇文护眯起了眼看向皇宫方向,微蹙起了眉。
“咯吱”一声,荼白手中持剑,推开了太师府之门,那剑上不断滴下的血渍,让宇文护的手微微紧了紧。
他快步上前,拽着荼白的衣襟而斥。
“你干了什么!”
荼白笑了,他大声而笑,将手中之剑扔向一旁,看着面前的宇文护,狠狠将他推开。
“我杀了独孤般若!”
“我只让你将她囚禁,并非让你杀了她!”
荼白的眼中有一丝嘲意,看着宇文护过于激烈的反应他冷哼道。
“心疼了?宇文护,别忘了,此刻心甘情愿等着你的人在哪!杀了般若,是公主所愿,她离开前没有完成,我便替她完成,你不是一直在她们二人中,选择吗?如今我杀了般若,你便只能爱着公主一人了。”
宇文护的眼中有一丝冷意,他走近荼白,望着他。
“荼白,琛儿离开前就明白,她与般若,我只会选择她。”
“你管你选择谁,我在乎的只有公主一人,包括我助你,帮你,都是为了她,你今后若爱上其他女子,我也会杀了她们,而你若真敢负了公主,那我便一剑杀了你!”
宇文护轻笑,他眯着眼看向荼白,冷声而道。
“琛儿可曾知道,在她身边还有你这么一个痴情人!”
“呵……她今生都不会知道。在她眼里我护的是陈家,可她却不知我想护的只有她一人。”
荼白晃着身子慢慢离开,宇文护看着他的背影,手微微攥紧。
“荼白,她无需你护。”
般若的死,对于宇文毓来说是突然的,那日举国哀悼,皇上更是亲自守着皇后足足七日。
而在第七日,宇文毓便含笑躺进了般若的棺冢之中,牵着她的手,沉沉睡去。
“般若,黄泉路……我来陪你,下一世,你可能爱上我?”
宇文毓死后,宇文护在百官面前拥立宇文邕,那一日,阿邕登上大位,看着空座之下的百官,闭上了眸,那一刻他只想将这份权利与一人分享,可那人如今却已为人妇。
“伽罗……”
宇文护亲手将兵权在众人之前,交给了宇文邕。那一次百官跪拜,齐呼万岁。
宫中,宇文护看着正站于一旁的宇文邕,将手中信件交给了他。
“我与突厥之间已经达成协议,以皇上之名,求娶突厥公主为大周皇后。”
“朕并不想立后。”
“你立的只是皇后而已,可你爱的依旧可以是伽罗。突厥公主只是一个筹码,北周若想壮大,必须得到他们的支持,今后你若想讨伐突厥,这公主也算一枚棋子。”
宇文邕笑了笑,他充满深意的眸望向了宇文护。
“朕终于明白,为何阿护哥要拥我为帝,而非自立了。”
宇文护看着宇文邕低笑。
“因为我没办法放下她,她与天下我只能选一个,我若选了天下,便必须为天下着想,我选了她,便只用爱着她一人。”
“阿护哥打算何时去寻她?”
“尽快,所以我还需要一个可以就此消失的理由。”
“阿护哥尽管去吧,剩下的交给我,这□□曾让你掌管的大周,今后也交给我……”
宇文邕笑出了声,他拍了拍宇文护的肩,便向殿中走去。
“我可真羡慕你啊,阿护哥。”
“阿邕,如果朝中有人有忤逆之举,便用我的死,给他们警示。宇文护名义上死不死,都掌握在你的手里。”
“多谢,阿护哥。”
这日,见琛在村口处坐了一整日,她站起身向村内走去,却一再被村民拦住。
“陈姑娘!我这里刚抓的鱼要不要拿一条回去,好庆祝庆祝?”
“我这里有酿的酒!拿些回去吧”
“陈姑娘!恭喜你啊!”
乡亲们看着她,脸上是一份喜悦,见琛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摸不着头脑。
“哎!陈姑娘,要不要来我这喝杯茶再走啊。”
一男子笑着看向见琛,向她招了招手,见琛还未拒绝,那男子便被乡亲们数落了一番。
“你这没羞没臊的家伙,人家夫君长得可比你俊多了,能看上你?”
“我怎么不知道,她有夫君了!”
见琛笑着看着他们,心中有一丝疑惑,一个声音却让她的笑凝在了脸上,心下的那份疑惑,也就此解开。
“琛儿!”
那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呼,见琛颤着身子慢慢转头,笑,一点一点染上了眉间。
可泪,也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
那此刻正站在不远处,含笑望着她的人,是她曾在梦中,盼了多久,念了多久之人……
“宇文护!”
见琛笑着向他跑去,眼角的泪一点一点流着,心中却没有半分酸楚之意,那一刻她的心中,比吃了蜜还要甜。
宇文护张开了手,直到见琛用力扑入他的怀中,环住他的腰间时,他才敢如此真实地触碰身前的女子。
“琛儿,我终寻到你了。”
“宇文护,我也终等到了你。”
乡亲们看着此刻相拥的二人,鼓起了掌,宇文护用力将见琛扛起,笑着喊到。
“回家,成亲了!”
顿时,一片欢声笑语,让见琛羞红了脸。
竹屋不知何时已经被红绸所盖,灯笼喜烛,就连婚服,此刻都一一备好。
宇文护将见琛放下,她靠在他的怀中,看着面前的一切,似那么的不可思议。
“琛儿,今后我不让你做什么太师夫人,你只是我宇文护的妻子。”
青鸾与哥舒笑着从一旁走出,他们各自拽扯着自家主子,将他们分开。
“公主,太师。吉时快到了!快去换喜服。”
见琛身着婚服,正坐于镜前梳妆时,宇文护一袭红衣从门边悄悄走来,他从后环住见琛的身子,令她动弹不得。
“琛儿,快告诉我,这不是一个梦。”
见琛放下了手中的朱钗,附上了正放于她身前的这双手。
“宇文护,我终于……能嫁给你了。”
“你终成了我的妻,娘子。”
“夫君。”
宇文护捧起了见琛的脸,看着她那极其诱人的唇,便想慢慢压下。
“太师!”
青鸾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宇文护轻叹口气,本想不理会她,却不曾想到这丫头竟将剑柄挡在了他们二人身前。
“好不容易涂好的口脂,就这样被你弄掉了怎么办!”
宇文护瞥了一眼青鸾薄怒的眸,快速将挡在他面前的剑柄拨开,在见琛唇上,轻轻一吻。才笑着看向气急的青鸾。
“我的娘子,还不许我碰了?”
“太师你在这样,小心我带着公主逃婚!”
“你试试,我让哥舒立马去娶别人。”
见琛笑着看着二人,她拉过宇文护的手,放在了自己脸侧。
“我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你竟就在我面前。”
宇文护示意青鸾离开,他则紧紧环着见琛,一刻都不肯松开。
青鸾出了房门,便在一角落见到了那个玄衣男子。他出神地看着那被关起的房门,眼中流露出的柔情,让青鸾一颤。
“大哥……”
“老五,今后公主交给你了,我会离开她身边,永远。”
“大哥,你何时……爱上了公主。”
荼白看向了青鸾,他极力隐藏的那份情,再一次被他深埋于心。
“我没有爱上她……情对我来说只是负担。”
话毕,荼白再一次看向了那紧闭的房门,轻笑,终慢慢离开。
黄昏,见琛与宇文护双双立于竹屋中,这一大婚,没有高堂没有宾客,只有两个历经千辛万苦,终汇聚在一起的,两颗心。
宇文护拉着见琛,扶着她慢慢跪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话音一落,见琛还未起身,便被宇文护拦腰抱起,向房中走去。
见琛微惊,双手环在宇文护的脖间,而道。
“还没喝合衾酒呢。”
“为夫,亲自喂你。”
帷幔,慢慢拉下,红烛在夜里燃着,笑声,蜜语,都在今夜,成了永恒。今后,他们之间便再无任何阻碍,携手与共,定直至白头。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