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有恙 > 45、45.0
    “弄疼你了?”


    苏白眼见着怀中人又掉下眼泪来,不由得一番舔吻,轻声细语地问。


    “易感期。”司望也没别开脸,就由着他一通乱亲,“再加上最近……确实心里头有事儿。”


    司望很坦诚,而别扭的是苏白。


    本来的抱歉也被咽下去,苏白会意地描摹他五官的轮廓,一遍遍用吻缠绵。


    “你别想太多。”苏白说。


    “那有帮到你一些么?”司望问,眸光清澈又缱绻。


    苏白心软得不行,把自己往司望的怀抱里埋了埋:“有的,你那么好。”


    我那么糟糕,都还喜欢我。


    “就是别掉眼泪了,弄得像我欺负你一样。”


    这是一句恃宠而骄的卖乖,但到底欺负还是欺负了,而后被人翻身反制,连本带利地讨了回来。


    梅花和雪的气息纠缠在一起,恰如他们此时相紧握的手。


    三月已经到来,外边依旧春寒料峭。


    屋里暖气开着让人有些迷糊,司望蜷在苏白怀里眯了没一会儿,又睁开眼亮晶晶地看向苏白,嗓音沙沙似小狗呜咽:“开窗透一透气吧,苏白。”


    “嗯,那你好好躺着。”苏白给他掖好被子,再披衣起身。


    还才刚刚踱步到窗前,身后就响起窸窣声,他一边开窗,一边扭头向后望,果不其然司望披了睡袍一瘸一拐地跳过来。


    春寒拂过他侧颈,司望扑了他满怀。


    “喏,你看,”司望一手揽过苏白肩膀,帮他挡去一部分涌进屋里的寒意,另一只手指着窗外枯枝上泛起的绿意,“春天来了。”


    神态欢喜得像个小朋友。


    “就是风有点像刀子。”苏白轻飘飘地扫兴道,眨眨眼忍下涌上来的湿润,与司望更严丝合缝地贴贴,“好冷——”


    “那我们还是回床上躺着,窗户就让它打开,不关了。”司望到底是心疼他的。


    “我忽然有点好奇你小时候的样子。”苏白趁机说道。


    “那我去问问司宇司源,有没有存我小时候的照片,我自己这边是没有的。”司望回答,顺势被他扑倒在床上,“正好我们要回去一趟。”


    “我准备了点儿礼物。”苏白说,“希望他们能喜欢。”


    “他们一般都不挑。”司望说,“我只甩红包过去都接着,然后甩回红包给我。”


    “……以后还是好好地挑一挑礼物吧。”苏白由衷道。


    “放心,我上次去都买了礼物,我是那么不懂事儿的人吗?”司望抬抬下巴,“等到六七月份,迟曲的李子上市了,咱再买些来送董老师和张教授。”


    “你这太懂事儿了。”苏白拍拍司望骄傲的侧脸,不吝夸奖。


    去w城之前,他们又去了董老师和校长家里拜访。


    虽然回l市后,苏白没少在学校里碰见老师和校长,但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好好地去人家里坐一坐。


    还是想着总得去“烦一烦”老师们,以显他作为学生的尊敬。


    司望对此不置可否,反正苏白的老师也是他的老师。


    “有没有想过写点儿东西呢?”老师忽然说。


    那时他们刚刚捧上泡好的大红袍,茶杯里泛着一丝丝特殊的果木熏香。


    外边儿天气好,校长打开窗户,让阳光雀跃地跳进这间老式简朴的单元房,也带来了烘暖和了的午间的风,一时让屋子里满溢了泥土和枝叶的芬芳。


    苏白和司望占据了屋子里最宽敞的布艺沙发,老师则坐在缝了软垫子的矮椅子上,靠近茶几的位置,谁要续水他能第一个拿到热水壶帮忙。


    “为你父亲母亲写点儿东西,我看过你的文笔,你是可以的。”老师喝了口红茶,慢条斯理道,“小说也好,散文也好,不拘泥于形式。写出来珍藏也好,发表也好,你自己心里有就好。”


    “我赞成。”司望应和道,扭脸望进苏白的眼睛,“我可以帮忙整理。”


    “总得给个由头让自己迈过去不是?”老师笑笑,抬手招呼校长别逗跳上防盗窗的麻雀,坐下来喝杯茶。


    “新拆封的大红袍,你不念叨很久了?”


    苏白垂了眼看着杯子里平静的茶水,盈盈倒映着他自己以及司望靠过来的脸。


    “你觉得怎么样?”司望小小声追问。


    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商量。


    苏白不禁莞尔:“是个不错的办法。”


    他放下茶杯,也回应老师道:“就按你们说的办吧,老师。”


    人活着,总得给自己找一些事情。


    大事小事,有意义的事,没意义的事。


    例如司望自己就曾为了打发时间,数过半夜窗外的雪花。


    有意义的事情让人生充实,没意义的事情也让人生多了些能打发过去的方式。


    曾经有过自毁念头的司望觉得和苏白在一块的这小半年,让他重新对生命有了更多的认知和思考,更何况还有江爸爸的离开。


    司望和苏白一起经历过两场实打实的死别,一场是大学时室友的猝然离世,一场是不久前江听寒老人的无力回天。


    而之前,他们没有相遇时,就已经分别与自己的血亲做过懵懂而深刻的告别。


    以后,或许他们还要一起经历更多次。


    因为时间一直在走,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就连他们自己本身,也会迎来生命的最后。


    他们就是这样,在一次次送别亲友中,慢慢学会自己与世界告别。


    有时候他就想若是他先离开,苏白会怎么样;又或者苏白先离开,他又会怎么样。


    答案是暂时无解的。


    司望无法用自己短暂的人生经验去揣测自己的未来。


    现在的他和苏白,都还保持着那根可以痛苦的心弦。


    他们都还没变成“影子”,没有麻木,没有遗忘。


    只在一遍遍的强颜欢笑,又一遍遍地在夜深人静时分回忆往昔。


    既然无论做什么都难免痛苦,那倒不如正视这份痛苦,习惯这份痛苦。


    毕竟痛苦源于活着。


    但活着不光只能感受到痛苦。


    “我就说肯定会被打回来的。”


    在司望为苏白的退稿长吁短叹之际,苏白只淡淡地瞥了眼电子邮箱的界面,事不关己地轻描淡写道。


    “我再投省级的杂志,本省不行就投别的省。”司望仅颓废了两秒,又立马斗志昂扬,“都投了一遍还不行,就投市级、县级!”


    “你这么搞还不如我直接投校内学生文学社办的校刊,人家肯定给我过。”苏白依旧不以为意,反而把他因激动打翻的考研专业书拾起来,拍拍灰,“有这闲工夫,还不如抓紧看专业书,现在都三月份了,而且我们还得去w城耽误一阵子。”


    司望颓颓地接过专业书:“最后再投校刊,我觉得以你的水平,至少县级。”


    苏白长太息着探手揉乱他这头蓬松的短发:“我还可以写更好的,你也别老抓着那几篇不放。”


    “就等你这句话。”司望愉快地冲苏白飞了吻,反应过来自己干了啥,又立马涨红了脸。


    苏白愉快地直接吻了吻他额头,阳光正好就滑过苏白短短的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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