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懿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是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是不是还在脖子上,继而撩开衣服检查了一下身上有没有伤痕,最后坐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屁¨股。


    好像不疼。


    系统在脑海中发出了痴呆的声音:[你在干什么,宿主?]


    [当然是检查我是不是还完好无损啊,]楚懿说,[摄政王都把我药晕了,不得趁机折磨我?]


    系统:[……所以你认为的“折磨”是?]


    楚懿抬起头,露出一个迷之微笑。


    摄政王这种人,不折磨他的肉¨体,当然得折磨他的精神,强迫他在他身下委曲求全,侵¨占他、羞¨辱他,让他这高高在上的外来者成为一件离开他就不能活的附属品,这才叫“生不如死”啊。


    读出他在想什么的系统沉默了。


    它似乎没有经受过如此激烈的冲击,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宿主,你是不是r¨18看太多了?]


    [唉,]楚懿叹气,[你这种直男系统不懂。]


    [可是他真的什么都没对你做,]系统一言难尽道,[酒里也没下药,你没被药晕,只是睡着了。]


    [是吗?]


    楚懿站起身活动筋骨,忽然发现床头放着一张字条,那上面用清峻劲逸的行书写道:“昨日忘了提醒陛下,枕流云虽好,却不可多饮,一次一盏为佳,多饮易昏睡不醒。”


    这字迹刚劲有力行云流水,借字观人,像是个正人君子,可这马后炮似的内容,又透出浓浓的揶揄狡诈。


    楚懿眼前浮现出某人神秘莫测的笑容来。


    ……故意的吧。


    不过系统应该没说错,裴晏确实没在酒里下药,他现在并没觉出身体有什么不适,反而有种久违的轻松舒服,昨天的心慌气短是一点也感觉不到了。


    枕流云……他倒真像是躺在柔软的云彩上睡了一觉。


    楚懿伸了个懒腰,觉得口渴,便倒点水喝,谁料刚把杯口凑到唇边,就感觉嘴唇针扎似的疼了一下,他赶紧放下杯子摸了摸嘴唇,一片细细密密的麻木刺痛当即传来。


    他急忙拿起铜镜照了照,这才发现自己的嘴唇有些红肿,下唇甚至有一点细微裂口,难怪他觉得疼。


    这什么情况?


    不会是摄政王啃的吧?


    他质问系统,系统连忙解释:[不是啃的,是用手摸的。]


    [摸的?]楚懿不信,[摸了多久能给我摸成这样?]


    [唔,大概五……不到十分钟吧。]


    摸了他十分钟!


    [你不是说他什么都没做吗?]楚懿轻轻咬牙,[你还说他不喜欢小皇帝?不喜欢,能摸¨我嘴唇摸这么半天?]


    这回系统好像无话可说了,就算是直男系统,也知道“摸嘴唇”和“捏脸”不是同一个概念,它安静了一会儿,才有点委屈地说:[可他如果真的喜欢小皇帝,为什么不早点对他下手,反而要等到你把这具身体占了才下手?]


    楚懿一顿。


    也是啊。


    摄政王都已经知道他不是原主了,不杀他也不羞¨辱他,而是趁他睡着偷偷摸¨他嘴唇?


    该不会……


    该不会这货一直馋小皇帝的身子,又碍于他是故友之子,恪于礼节不好下手,现在知道小皇帝这壳子里换了一个人,反而没了那么多顾虑,所以打算把他强占了吧?


    变态啊!


    楚懿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测有理有据,一时气得有些牙痒:[不行,我还没占到他的便宜,他先算计到我头上来了——我要去试试他。]


    系统:[要怎么试?]


    楚懿:[你别管了。]


    他看向那盛着“枕流云”的玉壶,给自己倒了一盏,缓缓饮尽。


    这次他不喝多了,只喝一盏。


    喝完,他唤来阿福:“可有看到摄政王?”


    “回陛下,摄政王正在瀚书阁议事,”阿福恭恭敬敬向他禀报,“需要摆驾瀚书阁吗?”


    楚懿摆了摆手:“不必了,别惊动他,朕悄悄过去。”


    摄政王果然在瀚书阁,楚懿找到他时,发现他正在同几个老臣商谈政事,对方看到他来,向来处变不惊的脸上竟划过一抹诧异,又迅速恢复了正常。


    “今天先到这里吧,诸位辛苦。”


    送走了一众臣子,裴晏将视线转向楚懿:“陛下怎么来了?”


    楚懿很不客气地拉开椅子坐下,单手撑头:“怎么,朕不能来?还是说皇叔正在同他们谈论什么机密要事,不能让朕知道?”


    裴晏皱了皱眉:“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楚懿歪着头看他,“昨日故意把朕灌醉,又趁朕睡着对朕动手动脚——皇叔,该不会不想承认吧?”


    这回裴晏的表情从诧异转成了错愕,像是不相信他居然会知道,再仔细一看,只见对方唇瓣发红,竟是有些肿了。


    ……难怪刚才那些大臣们出去的时候眼神都有些怪异。


    可他明明没有用力,怎么会把人搞成这个样子。


    他视线在对方脸上停留,只觉那唇瓣明明红¨肿不堪,却又有几分诱人,像是在引¨诱他再用力些,将他搞得更狼狈才好。


    “皇叔在想什么?”楚懿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不打算同朕解释吗?”


    “昨日……”裴晏别开眼,“臣见陛下嘴唇上沾了酒,想替陛下擦干净。”


    楚懿:“……”


    骗谁呢。


    摄政王,敢做不敢当。


    “皇叔这酒当真厉害,朕只喝了一杯,便觉浑身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云里,”他眯着眼,冲对方伸手,“朕站不起来了,请皇叔扶朕。”


    裴晏目光微微闪动——命令?


    虽然带了个“请”字,语气却是实打实的不容置喙。


    他伸出手,握住了少年天子那细痩的手腕,少年手指纤细,皮肤也好似比常人柔软,微凉的指¨尖搁在他掌心,像是放上一块羊脂美玉。


    他将楚懿从椅子上扶了起来,对方没骨头似的顺势软进他怀里:“朕手冷,又忘记带手炉了,不如……皇叔给朕当手炉吧。”


    裴晏视线微凝,他垂眼,刚好看到一截白皙优美的脖颈,楚懿几乎整个人嵌进他怀中,离得近了,鼻端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气。


    原来是又喝酒了。


    心头那点疑虑消失殆尽,他握着对方的手,嗓音有些低沉,竟显得比平常更温和:“好。”


    好?


    这么过分的要求都能答应?


    一下没能试探到这男人的底线,楚懿开始得寸进尺了,他把手探进了对方的衣服:“这里更暖和一点。”


    掌心触碰到温热的皮肤,连带感知到肌肉流畅的纹理,这具身体的线条完全踩在他的审美标准上,结实而不显魁梧,劲瘦又不单薄,肩宽腰窄,脊线挺拔,俊逸如竹,利落似剑。


    他掌心一点点下移,往衣衫更深处探去。


    “陛下这是在做什么?”裴晏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传来,语气中似带了一点笑意。


    “朕在找皇叔身上最暖和的地方,”楚懿一本正经地说着让人浮想联翩的话,“但皇叔这腰带扎得太紧了,朕头晕,没力气,解不开。”


    裴晏微微滚动了一下喉结,虽然知道某人是喝醉了在说胡话,内心却不由自主地为他这副模样而兴奋,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楚懿,从没幻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真能见到这样的楚懿,心底埋藏已久的欲¨想开始蠢蠢欲动,像是土壤中的种子吸收了雨露,迫不及待想要破土发芽。


    他轻轻捉住对方的手腕,将他的手从自己衣服里拿出:“陛下找错了,那里不是臣身上最暖和的地方。”


    “是吗?”楚懿眼中显出些迷茫,似乎醉意更浓,“那哪里才是?”


    裴晏将他的手凑到唇边,缓缓含住他一根手指。


    “这样的温度陛下可还满意?”


    楚懿“唔”了一声:“马马虎虎吧。”


    不说那份潮¨湿滚¨烫的热度,这舌¨头倒是柔软得紧。


    想不到摄政王这样的人,也有这么一条柔软的舌。


    内心的问题已经得到答案,楚懿打了个哈欠,把脸往对方肩膀上一埋,呼呼大睡起来。


    裴晏:“……”


    他低头看着一秒睡死过去的人,脸上浮现出被戏耍般的恼火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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