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惑君 > 107. 第 107 章 “娇娇,滋味如何?”……
    趁着吴远杀梁济分散了严鼎正的注意,裴元嗣和冯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身后刀斧手的手腕,夺过架在各自脖子上的大刀将其一个过肩摔摔到在地上抹了脖子。


    吴远一死严鼎正简直始料未及,方寸大乱,连连喊人进来,接风宴在场的多是武官,指挥使们或多或少身上都有些功夫,奈何中了迷药腿脚无力,否则就严鼎正这群喽啰哪里有本事拦得住他们。


    而巡边车队中的卫兵大部分都是都督府下辖卫所的卫兵,裴元嗣挑选的这四百个卫兵个个骁勇善战,有以一当十有万夫莫当之勇,对裴元嗣和朝廷更是忠心耿耿。


    裴元嗣拍了拍手,严鼎正和他的喽啰们便震惊地发现四周的窗户突地被人破窗而入,一群身着黑衣训练有素的卫兵们迅速举箭从窗外爬了进来,箭矢直直对准他!


    严鼎正不过一粗浅鲁莽的武夫,惊慌失措之下以至于忘了他才是这间酒楼的主人,他的伏兵比裴元嗣进来的还要早,先机也掌握在他的手中。


    严鼎正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此刻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字,那就是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逃得越远越好!


    严鼎正说跑就跑,这些年来他豢养的死士银子可不是白花的,纷纷为他不要命地挡刀子,硬是以血肉之躯将严鼎正护卫在中间从醉仙楼中杀出重围。


    逃出醉仙楼的那一刻严鼎正几乎是喜极而泣,忙着逃命的他忽视了醉仙楼上那支对准他的箭矢。


    裴元嗣凤眼微眯,以虎口握箭,拇指扣弦,弯弓搭箭,对准那马上狂奔的、身着的大红色绣狮子补子公服的男人。


    “嗖”的一声,严鼎正胸口剧痛,目眦欲裂,仍然坚持抓着染血的马缰不肯撒手。


    “噗嗤”又是一声,尖锐的箭矢扎进血肉当中。


    这次中箭的却不是严鼎正。


    严鼎正胯.下的骏马仰天哀鸣,应声而落,严鼎正也从马上狼狈地滚下来,撞到路边树上昏死过去。


    ……


    醉仙楼中,严、吴二人没来得及逃掉的党羽见主子两个一死一逃,遂并未进行负隅顽抗,束手被裴元嗣和冯维擒获。


    在场的诸位朝廷命官们惊魂未定,向裴元嗣和冯维询问事情前因后果,这严鼎正和吴远怎么会突然谋反,连他们这些与反贼朝夕相处的人都不一无所知,而裴元嗣和冯维又怎么会事先知晓?


    冯维的解释是有人告密,至于这人是谁他无可奉告。


    告密不稀奇,当初辽王谋反不就是被江西按察使给举报,眼见事迹败露仓促之下才起兵举事的吗,他们震惊的是严鼎正和吴远竟敢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谋反!


    裴元嗣让冯维留下来稳住局面,命人将受重伤的严鼎正抬回去精心救治,万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旋即率领两百名精锐前往严家和吴家,继续缉拿严鼎正的乱党以及反贼们留下的证据与往来信件。


    早先在来的路上裴元嗣便查明严鼎正身边有个位高权重的谋士,此人姓曾,人称曾老,曾老是山东人士,早在先帝泰昌年间便屡试不第,后来辗转来到蜀地做了教书先生,五年前被严鼎正看中进了严家给严鼎正的儿子教书,暗中为违反乱纪出谋划策,深受其信任。


    这次严鼎正谋反便有曾老撺掇之故,曾老还给严鼎正出馊主意让他依附蜀王造反,只要在严家找到严鼎正与蜀王私下通信往来的证据就可以将蜀王一党同时一网打尽。


    然而等裴元嗣赶到严家的时候曾老早就收拾包袱弃严鼎正逃之夭夭,裴元嗣亲自率人追出城去追了一天一夜都没找到曾老的踪迹,这么一个大活人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消失。


    严府中搜出的信件的确表明蜀王和严鼎正早前几年便暗中勾结有了首尾,严鼎正时常给蜀王重金孝敬,俗称拜码头,蜀王拿钱好办事,渐渐严家成为蜀地一霸。


    严鼎正清楚自己的斤两,他要谋反威望不够,蜀王却是名正言顺的凤子皇孙,一呼百应,是以在曾老的吩咐下派了幕僚前去叙州游说蜀王。


    蜀王是贪财了些不假,可他从没想过造反啊,成功了不过是登基当皇帝,他对当皇帝又没兴趣,还要被一帮子文官阁老们挟制,败了就要像辽王那样一辈子被关在京城当阶下囚,那还不如让他死了痛快!


    蜀王给严鼎正回信严厉警告他收收这些歪心邪意,曾老却将蜀王的回信仿照字迹篡改,改成蜀王答应一起谋反,两人约定严鼎正和吴远这厢解决了裴元嗣和冯维之后便趁势揭竿而起,随后赶去叙州与蜀王回合。


    倒霉的严鼎正和吴远就这么被信任的曾老伙同周王推进了火坑,尽管先前的策划万无一失,谨慎的曾老依旧做好了两手准备,等他敏感地察觉到醉仙楼附近似乎有伏兵之时便立即联系了周王在剑州留给他的细作,并在细作们的接应下顺利逃出剑州城。


    曾老直奔叙州的蜀王府,到了蜀王面前他自然又凭借着自己的巧舌如簧换了一套说辞,蜀王当初是没答应伙同严鼎正谋反,但他知情不报,这于蜀王来说或许算不上杀头囚禁的重罪,曾老却提到了另一点,裴元嗣此人素来铁面无情,而蜀王多年来在蜀地作威作福,贪赃枉法,和先前他那江西当土皇帝的辽王叔又有何区别?


    论血缘关系蜀王和成嘉帝身体里是流着相同的血液,可两人打从出生起就再也没见过,打感情牌显然不会管用,裴元嗣是什么身份,他是卫国公,是太子太傅,未来的帝师,一旦裴元嗣对他起了杀心,想将蜀王除之后快,蜀王便是想活命都求告无门!


    曾老忽悠完了蜀王身边周王安插下的幕僚立即表示附议,道曾先生此言有理,蜀王本就是个随波逐流的性子,被众幕僚和曾老这么一忽悠慌张了起来,又听眼线急报裴元嗣正派人往蜀地各州府卫秘密调集军队粮草,对曾老的话信以为真,不由方寸大乱。


    八月初一,蜀王杀叙州知府知州举旗造反,叙州卫指挥使董敬的妹妹恰是蜀王小妾,偌大的叙州卫不战自降,五千余人尽归蜀王调遣。


    蜀道难,蜀地天险,在地势上占据优势,且蜀地民风不开化,百姓们对哪个当皇帝压根没兴趣,因此在周王的暗中部署与襄助之下,短短三天之内叙州附近的顺庆、重庆、遵义三府望风而降,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


    成都剑州,梁济总兵府。


    裴元嗣和冯维暂时住进了梁济府上,梁济不是什么勋贵世家,乃武举出身,早年在东南沿海抗倭立下赫赫战功,成嘉帝十分信任他,特此派遣他到蜀地来招募操练新兵。


    蜀王和都司指挥同知严鼎正谋反的奏章裴元嗣已经急递了上去,俗话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蜀王谋反势不可挡,等朝廷的批复下来再去攻打蜀王只怕黄花菜都得凉了,因此在得知曾老逃窜去了叙州,严府搜到严鼎正与蜀王往来信件的时候裴元嗣便心知一场大战恐怕是避免不了。


    当初平定辽王满打满算裴元嗣仅仅用了两个月的时间,那是因此辽王与叛将黄振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而蜀地的地势注定了这次叛乱不会是一块好啃的骨头,且蜀王大舅哥叙州卫指挥使董敬是员悍将,早先裴元嗣在秦晋与朔方一带练兵时就听闻过他的名号,传闻此人骁勇善战,力能扛鼎,且足智多谋,不容小觑。


    三天的时间集结军队和粮草,大军第二天凌晨就要开拔出发,裴元嗣吩咐阿萦提前准备好必要的衣物和行李,阿萦自然认为裴元嗣是要她随军。


    战场上没地方和条件让她每天洗澡爱干净,军队昼夜疾驰又是极其耗费体力,今夜阿萦便难得吃了个九分饱,饭后把自己关进净房浑身上下都给仔细搓洗了一遍。


    她本想早早歇息养足体力,哪知裴元嗣夜里却来了兴致,抱着她摆弄许久都不肯撒手。


    阿萦心疼他这几天半夜里就没睡过一个安生觉,上了战场更没时间去寻思这些事情,再说他在这方面欲.望本比寻常男人都强烈一些,以前两人好的时候夜里他都得要个两三回,这还不算半夜和早晨阿萦时不时被他弄醒的次数,心软之下便随他为所欲为了。


    总兵府的架子床比起驿馆里的架子床不知结实了多少,两人夜里再也不用偷偷摸摸,阿萦被他亲的有些意乱情迷,迷迷糊糊,察觉到裴元嗣似乎用什么绑住了她的手脚也没有反抗。


    “娇娇,过来些。”


    裴元嗣亲了一口阿萦白生生的腹。


    片刻后帐子里突然响起阿萦惶恐的哭泣声。


    阿萦彻底醒了,想用脚去踢他,可惜她的双手被小衣绑住、两只脚踝也被他用腰带绑住,阿萦慌张地挣扎,哭着骂他混蛋,裴元嗣捂住她的嘴,“娇娇,你是想让梁家人都知道今晚咱们干了什么?”


    阿萦红着眼恨恨瞪他,她当然不想,可是他在欺负她,她不愿意啊!


    从阿萦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黑乎乎的脑袋,一瞬之间强烈的羞耻感冲抵了她的脑,阿萦脑中轰隆一声一片空白,她不敢大声喊叫,身子紧紧地绷着,只能偏过脸去无助地啜泣,泪水扑簌簌掉,初雪般的肩头一摇一颤,活像被登徒子欺负的良家少女。


    她太过紧张以至于叫人寸步难行,裴元嗣双手掰着她的两条腿儿,阿萦的哭声都随着他灵活的大舌变了调,口中喊着的话从“裴肃之你混蛋”慢慢变成了一声声颤巍巍、娇滴滴的“裴郎饶命”。


    裴郎躺回阿萦身边的时候阿萦浑身早已汗透,乌发一缕缕披粘在汗湿的雪背与红润滚烫的小脸上,柔弱无助地蜷缩在床角抱住自己,裴郎拨了拨她汗湿的发,凑过来想吻她。


    阿萦嫌弃地偏过头去,就听到他在她耳旁低而磁沉的笑,“娇娇,滋味如何?”


    顿了顿,他还指了指自己的脸,意有所指地道:“水漫金山了。”


    阿萦鸵鸟似的将脸拱进被子里,羞得再也抬不起头。


    裴元嗣解开她手脚上的束缚,过来搂住她,挟着她的手慢慢往下。


    阿萦是想拒绝他的,后来她大约是被这男人接二连三的诱哄迷惑了心智,虽然裴元嗣比先前有了经验,知道该什么时候及时弄出来,阿萦还是被他弄脏了脸,喉咙和嘴巴也被磨地火辣辣得疼。


    帐子里的动静彻底平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更。


    裴元嗣抱着阿萦去净房沐浴,替她将脸上和身上的污秽仔细擦干净,阿萦很信任他,她困得实在睁不开眼了,他喂她什么就喝什么。


    老夫老妻的两个人阿萦也懒得再去装了,当着他的面连漱了三遍口,才勉强喝了一碗茶下去,随后沾了枕头呼呼大睡。


    裴元嗣点了盏小银灯放在帐外的小几上,借着微弱的灯光打量着妻子的睡颜,适才一场激烈的欢爱令她着实累极,微微打起了鼾。


    阿萦脸色红润娇憨,眼角眉梢间事后春.色的余温在她脸上尚未褪去,裴元嗣大手摩挲着妻子微肿的唇角,心里生出丝怜惜的愧意,他就这样看了她许久许久,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直到窗外响起决明刻意压低的提醒声:“大爷,时辰到了。”


    欢愉的时候总是短暂的,裴元嗣低声唤阿萦,阿萦连丝反应也无,裴元嗣起身披衣穿甲,离去前替阿萦掖好被子,在她额间印下一吻。


    “萦萦,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


    清晨,阿萦蓦地从睡梦中惊醒,外面晃眼的日光刺得她刚拉开帐子就挡住了眼睛。


    “桂枝,什么时辰了!”她急切地抓过脚下的衣服披上,桂枝早在外面恭候多时,进来替阿萦打起帐子,支支吾吾道:“回夫人,已经,已经是辰时三刻了。”


    阿萦气坏了,“你怎么不叫我?大爷呢,大爷等了急吧,大爷怎么也不叫我!”


    桂枝见阿萦来回忙忙碌碌地穿衣服,只得告知实情道:“夫人,大爷昨夜三更就走了,恐怕现在都已经快出了成都!”


    阿萦一早上脸色都很臭,心里骂了裴元嗣八辈祖宗。


    怪不得前世那花魁总爱说的一句话便是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她真是活该,就不该心疼他,好不容易心疼他一回还被这狗男人给算计了!


    大约是猜到阿萦会生气,裴元嗣离开时特意给阿萦留了一封信,信中跟他保证三个月之内他一定会回来,因为担心她在路上出什么意外,就先委屈她在梁济的府上住段时间,等他打完仗回来第一时间回来和她赔礼道歉。


    阿萦还是生了一上午的闷气,气得她早饭午饭都没吃下去。


    桂枝很不理解阿萦为何非要千里迢迢跟着裴元嗣来蜀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她觉得阿萦在府里享清福多好,劝她道:“大爷足智多谋,打了这么多胜仗,夫人还有什么不放心?夫人要是跟过去说不定大爷还畏首畏尾舒展不开手脚,夫人就听大爷的话,在梁总兵府上先住着吧!”


    不住着还能怎么着,裴元嗣现在怕是都快出成都了,她再追过去还能追上吗?


    阿萦先前一直以男装示人,贴身侍候裴元嗣,加之裴元嗣不喜欢她在别的男人面前抛头露面,因此除了决明和冯维几个心腹,军中的人都以为她真是裴元嗣的小厮,还是个很俊俏清秀的小厮。


    梁夫人却火眼金睛从第一眼就看出阿萦和桂枝是女子,开始的时候她以为阿萦是裴元嗣的通房丫鬟或是小妾,夜里还和自己的夫君梁济嘀嘀咕咕,说这卫国公看着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人癖好这么独特,竟然喜欢将自己的女人打扮成小厮贴身跟着。


    蜀地天高皇帝远,梁济夫妇哪里知道裴元嗣家中只有这么一位夫人,梁济一笑置之,“食色,性也。男人嘛,不管是正经的还是不正经的好色不是很正常吗?”


    以梁济的经验来看,通常那些表现地最正经的男人反而是最好色的,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在梁济眼中裴元嗣的人品和能力都无可置疑。


    是以梁夫人万没想到阿萦的真实身份会是卫国公夫人,裴元嗣临走前把阿萦的身份告诉给了梁济,并托梁夫人替他保守秘密照顾好阿萦,梁夫人这才恍然大悟,心里羡慕这卫国公和他夫人真真是伉俪情深,出来打仗都得带在身边才行。


    梁济离开前加派人手保护阿萦,梁夫人便隔三差五过来拜见阿萦和阿萦聊会儿天,生怕慢待了这位卫国公夫人,阿萦依旧穿着男装,笑说梁夫人太客气,让她不必拘谨。


    阿萦生得年轻漂亮,说话又柔声细语,时日一长梁夫人也看出来阿萦是个没架子的,心中对阿萦的喜爱平添几分,渐渐地两人说话就没那么拘束了。


    除了和梁夫人聊天,阿萦基本在房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闲时给一双儿女和自己的男人做做衣服鞋袜,数着天数。


    每隔几日她还会看最新的邸报了解前线战况,卫国公府寄来的信她看过一遍再让递运所送到前线去给丈夫看一遍,好在信上说绥绥和昭哥儿一切安好,家里没出过事儿。


    且说这蜀王举旗造反之后,大舅哥董敬果如裴元嗣所预料替蜀王接连打下数座城池,悍勇无匹,四川的西南地带以及贵州等地几乎皆是望风而降。


    裴元嗣和冯维、梁济兵分两路朝着叙州的蜀王府出发,路途经过夔州,夔州城雄踞瞿塘峡口,扼巴蜀咽喉,乃是朝廷在川东的军事重镇。


    董敬凭借夔州险峻的地势成功将官兵们阻挡在瞿塘峡外,于是战况胶着,蜀王叛军竟一时占据上风。


    京城。


    成嘉帝收到了卫国公裴元嗣和四川总兵梁济的三千里急递,蜀王谋反。


    成嘉帝风寒未愈又添急病,辽王、蜀王接连谋反,江山不稳,儿子周王所在的封地云南又离蜀地极近,成嘉帝担忧之下病情加重,召见内阁阁臣们入宫商议此次平叛人选。


    孙士廷建议道:“不如就让武定侯前去协助卫国公和辅国公世子平叛。”


    商缙不赞同道:“上次平定辽庶人便是因武定侯不听号令险些酿成大错,微臣以为不妥。”


    商缙另外推荐了年轻些的曹国公。


    成嘉帝也觉难以抉择。


    孙士廷看了眼成嘉帝的脸色,恭声道:“商大人所言有理,不过臣还是坚持推荐武定侯,用功不如用过,武定侯在家反省了一年,想必早将去年之事引以为戒,陛下若启用武定侯,武定侯会对陛下感恩戴德,以求将功补过,戴罪立功,曹国公太过年轻,只怕经验不足,还请陛下三思。”


    成嘉帝深思熟虑后觉得还是孙士廷所言有理,大笔一挥,就让郭允去蜀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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