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萦愣住了。
大爷是什么意思,他今晚是要留宿她房里?!
阿萦被自己脑海里的念头惊到了,就算他要看儿子,在姐姐房里多坐会儿不就是了,为何偏偏要跑到她房里宿一晚上?
阿萦很是不情愿。无他,实在是她和他平日里都没什么话说,她又极是畏惧他,每回他来她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担心这担心那,就担心自己一不留神说错话惹他发火。
再说,他平日里又不是没机会看儿子,她却只能晚上和儿子独处这来之不易的一小会儿,他为啥就要非跟她抢儿子呢?
阿萦心里有怨言,磨磨蹭蹭地就不想伺候他,伺候他也不尽心尽力,倒茶水的茶倒了一半人就走了,铺床的时候故意铺了两床被子铺完就去下面看四郎,裴元嗣果然沉下脸,“你站那么远做什么,给我过来!”
阿萦心肝一颤,孩子也不敢看,赶紧跑回来战战兢兢地挨训。
裴元嗣冷声命令紫苏进来把四郎抱出去。
阿萦瞪大杏眼,哀求道:“大爷,别,不要……四郎今晚就在屋里睡好不好,他不吵的,他很听话很乖的,真的!”
“抱下去。”
裴元嗣的语气不容置疑。
阿萦眼睁睁看着四郎被抱下去了,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值钱地往下掉。
夜里两人安置,裴元嗣摸了摸濡湿的枕巾,无奈道:“你哭什么,不让你和儿子一起睡你就哭了?”
阿萦心里难受,将身体蜷缩成一团,脸埋进被子里。
裴元嗣知道她是想儿子,可想又不能当饭吃,他不会安慰女人,哭就先哭着吧,他忍了这么久才过来一回不是听她哭的。
裴元嗣的手法很熟练,阿萦都没反应出来,后背就被男人滚烫的胸膛迫不及待地给贴上了。
她的腰肢还是这么细,这么软,浑身上下软玉温香,叫人爱不释手,裴元嗣满足地叹了口气,呼吸也越来越重,阿萦就像一只被老鹰捉住的兔子,她惊恐地扑棱了两下,颤声道:“大爷,大爷,别,别不要……”
裴元嗣是挺急的,她浑身僵硬,不知所措,片刻后,裴元嗣摸了摸嘴角的湿润,抬头惊讶地看着她,似乎在询问她缘故,阿萦瞬间脸涨到通红,她忘了,竟然还有这么多,这是给四郎的,啊,丢死了!!
担心被裴元嗣发现她偷偷给四郎喂零嘴儿,她窘迫地快要哭了,语无伦次地解释,“是,是之前存的太多,我,我,我下回挤掉……”
裴元嗣向下打量,眼神晦暗,他的眼神似乎是思考存了多少,就像那盛满水的水囊,鼓鼓囊囊的一看就装了不少的水,不,这不像存的。
也许是因为这水囊平日里就撑得又大又圆,饱满地像两只咬一口都是水的大蜜桃,就算它里面装满水也不太显眼了,裴元嗣粗略地估摸完毕,担心水存的太多将水囊撑坏,他还体贴地喝了几口。
这是自打生完四郎出月子后他第一次宿在她的房里,裴元嗣在耳畔低低地问她,阿萦却泪眼汪汪,额头的汗都疼得冒了出来。
她想说疼,疼死了,让他赶紧滚出去,但她怎么敢说这种话呢,疼也得忍着,忍一忍就过去了,她很能忍的,说不定伺候好了裴元嗣,他还能准许她多养四郎一些时日。
于是阿萦吸着冷气,违心地说:“不,不疼。”
怕被裴元嗣看出端倪,她干脆闭上了眼睛。
裴元嗣拂开她脸上的碎发,发现她脸蛋儿潮红,眉心却微微蹙着,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褥子,仿佛在竭力隐忍什么。
裴元嗣深深望着她。
想和她说说话,想了想,不知说什么,又怕吓着她,她胆小如兔,和他说没两句就怕得离他远远的。
他便也不知该做些什么才好,两人躺在一处不能说话,总要做些别的事情,裴元嗣揉着她僵硬的双肩,他虽然不说话,动作却极轻柔,极体贴,阿萦身上的不适感渐渐去了,意.乱.情.迷,哼哼唧唧。
她应该也会有些喜欢他吧?
裴元嗣垂眸看着她,狭长的凤目眼底深处盛满了温柔,仿佛在这一刻他的眼里只剩下了身下的她,握住她的柔荑,缠绕在自己的颈子上,好像两人在相互搂着一样。
他俯下身,两人鼻尖对着鼻尖,看着阿萦被他的汗水打湿的娇媚脸颊,心里一遍遍悄悄唤着她的名字。
“阿萦,阿萦,阿萦……”
……
不知道什么时候对她有了异样的心思。
也许是她安静地坐在房里做针线的时候,也许是她畏惧地看向他时那双清澈而惹人怜惜的双眼,也许是她永远不会在他耳旁喋喋不休地数落算计,只会低着头乖巧地帮他更衣倒茶。
她就像一株安静美丽的海棠花静静开放着,日复一日的相处,肌肤相亲,从厌恶到朦胧的喜欢,人这么复杂,生出的情意却是这样简单,甚至没有道理。
明知不对,明知不该对她有这样的心思,他还是动了。
等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如烈火燎原,一日不见她脑海中便满是她的身影来回穿梭。
他开始期待每月逢五的日子,可能是他太卖力,很快她又有了身孕,他突然就感觉很奇妙,他和她有孩子了。
绥绥是他和她的长女,可就是不一样,那时候他对她没有感情,和她在一起,也只是为了完成沈明淑的任务。
直到有了四郎,他才是真心的欢喜,并且有了四郎,他便又可以找借口去看她。
其实这样的心思,不论是对他还是对她,都不能称得上是件好事。
裴元嗣穿好衣服,意犹未尽地抚摸着被窝里阿萦还在熟睡的脸颊。
昨夜不太尽兴,不过他还是很满足,他喜欢阿萦的声音,柔媚酥软,柔柔的细细的甜甜的,狠了的时候还会梨花带雨地求他说大爷饶命,好像在向他撒娇一样。
而这样的声音,只有他能听得到。
有的时候他也会嫌她太笨,想她能懂他的心意,与他心意相通,昨夜他就一直在等着阿萦给他吹枕边风儿,她难道就看不出来他很享受很喜欢吗,她这张笨嘴怎么就不知道张开给他吹两句呢。
只要她肯吹一句,他把四郎抱给她养。
又怕她真的看穿他的心意,毫无保留地在她面前。
裴元嗣眼神一黯,他的喜欢和宠爱只会给她带来无尽的困扰,笨一些就先笨一些吧,他会护着她。
沈明淑善妒,她却有没什么心计,在沈明淑面前会吃亏,但是他不能休沈明淑,为今之计就只能先把他的心思藏起来,以前四郎没出生的时候一个月只能见三四回,现在有了四郎,就算每天晚上来不做别的,也能借着看四郎的借口与她单独相处。
裴元嗣眷恋地抚摸着阿萦的发,在她额头小心印下一吻。
每次从阿萦房里出来他心情都会很好,今天就更不必提了,到了人前裴元嗣自会收敛,在心腹的三七和决明面前他便随意了一些。
三七笑道:“大爷今天心情不错。”
裴元嗣吩咐他道:“从库房给四郎扯几块颜色好些的布料做衣服,尽快。”
三七懂这意思,裴元嗣离开后三七就去开了库房,亲自挑选了几匹云锦,一匹颜色鲜亮的海棠红底,一匹颜色素净的豆绿色,并两匹其它颜色的锦缎。
沈明淑打从听说裴元嗣昨夜宿在锦香院里心里就很是烦躁,一早上就拉着个长脸,房里的丫鬟们大气不敢喘一声,周妈妈担心她发起脾气来又伤到绥绥,绥绥已经不肯她亲近了,再这样下去只怕养不熟,就把绥绥给抱走了。
“四郎呢?!”沈明淑猛一拍桌子瞪着两手空空的白芷。
白芷战战兢兢道:“四郎,没……奴婢在锦香院碰见了杨嬷嬷,杨嬷嬷把四郎抱走了,还说……还说四郎年纪小,二小姐就是因为离开亲娘太早了性子才不活泼,说以后夫人要看四郎就少看会儿,等四郎年纪稍大些再抱给您养!”
“岂有此理!”
沈明淑气坏了,红着眼睛在屋子里发疯,丫鬟们都不敢轻易上前招惹。
她下红症快三年了还不好,每天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同床共枕、之欢,她真真是心都在滴血!
想恨,却又不知道该恨谁,沈明淑哭倒在周妈妈怀里,伤心欲绝,周妈妈叹道:“夫人想想,要是大爷现在在外面找了女人置了外室,您会怎么做?”
“他敢,我要那女人的命!”
裴元嗣睡女人可以,那女人必须是他挑选的才行,要是他敢在外面养女人,沈明淑一定把那个女人给弄死!
周妈妈说道:“这就是了,夫人想想,与其大爷在外面找,倒不如就让他睡阿萦,阿萦多好拿捏,夫人给她什么她要什么,要是换成别的女人,一口气生了四郎和二小姐那不得上天?”
“夫人现如今不能伺候大爷,这不是夫人的错,是夫人的身体不好,可男人跟咱们女人不一样,他们耐不住寂寞,身边总得缀着两朵娇花美妾。”
“咱们大爷没在外面找女人,阿萦又是夫人给的,这也是因为大爷心里敬重夫人,不然大爷早就自己去找了,依着咱们大爷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儿的女人不对他投怀送抱?”
“再说,就阿萦那畏畏缩缩小家子气,就是块烂泥扶不上墙,大爷不过是受用她的年轻美貌罢了,夫人尽可放心,她一有不对,奴婢一定第一个替夫人分忧!”
周妈妈这话劝住了沈明淑,沈明淑心里舒坦许多,犹豫着问:“万一他在外面有了女人不说呢,我还是不放心,妈妈,你继续去给我查,一定得细细地查才行,我就不信他没在外面养女人!”
“好好好,夫人放心,我这就去查!”周妈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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