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压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日轮刀,把它丢回给了炼狱杏寿郎。
他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感应到那枚珠子用出去之后就顺便把离他很近的风柱不死川和路上遇见的刚执行完任务的炎柱炼狱杏寿郎一起带了过来。
脸上有一道伤疤的不死川实弥抽刀对准上弦一目露凶光,而把三个少年往后拽了拽查看伤势的的炼狱杏寿郎则是很顺手的接住了刀,利刃归鞘,他从怀中掏出了绷带。
“就是你,自称神明,并杀死了四个上弦?”黑死牟慢慢的说话了。他的语速很慢,大概是很多年不经常跟人交流的原因,陆压很怀疑要是这个时间再长一点,他是不是就会直接丧失语言功能了。
陆压:“可以这么说。当然,如果你想认为我是庇护你弟弟的神明所以这次特意来制裁你的,我也没意见。”
不死川实弥在这个时候冷笑:“你就是那个身为柱却背叛了鬼杀队的继国岩胜?”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提起过这个名字了。
在这几百年来,遇到过不少鬼杀队剑士,并且经历过那些鬼杀队剑士认出他的日轮刀并愤怒质问这种事情的黑死牟,已经可以很平淡的无视这种讽刺,甚至因为太久太久没有人提起过那个曾经的名字,听起来甚至有点陌生。
他甚至卡顿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在叫自己。
“随你怎么说。”他道,那可怖的六只眼睛依旧注视着陆压,“我不相信你这样的说辞,如果你真的因为缘一被我杀死而感到愤怒,就不会来的这样晚。”
“我当然不是啦。”陆压真心实意的说,“如果我是的话,根本用不着缘一,一千年前我就把鬼舞辻无惨弄死了,哪会放任他像只跳蚤一样蹦跶近千年?之所以这么说,当然还是为了膈应你啦。”
不死川实弥:“……”
被他的坦坦荡荡梗住的黑死牟:“……”
隔着黑死牟正在悄悄观察的无惨:“……”
陆压非常惋惜:“说起来我前两天还去了地府见了缘一一面,想把他借出来和你打来着,毕竟那孩子死掉之后还很遗憾没有杀死你。不过很可惜被那位辅佐官冷酷无情的拒绝了,据说是亡魂前往现世要走很多流程,而且缘一现在的工作不太能走的开,如果把他借出来地府人员可能要加班……”
无限城里的无惨:“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提!不要提他!住口啊我不想听!鸣女!给我多加几道门啊鸣女!”
就在现场而且确实因为这种精神攻击受到了精神伤害的黑死牟愤怒的:“够了!不要编出这种……”
陆压无视了他,继续道:“说起来等活地狱已经给如你这样的恶鬼准备好了很多特制油锅呢,给那位鬼王准备好的更是辅佐官专门全新推出的专享版。而且我走之前辅佐官还告诉我,等你们都到了地狱就把你和鬼舞辻都交给缘一管……”
黑死牟忍无可忍,持刀杀来。他本就距离陆压不算远,只有区区几步距离。
刀锋迫在眉睫,然而陆压很轻松的躲开了,甚至留出了大片大片的空白。
“锵——!”
两柄日轮刀碰撞,不死川实弥提刀迎上,眨眼之间已经很凶险的过了几招。黑死牟对于人类来说简直强的离谱,哪怕是柱也相当吃力。所幸已经把三个少年带了远了一些空出了手的炼狱杏寿郎也在此时赶到支援,二对一让不死川的压力减少许多。
陆压不急着出手,他还打算让黑死牟多遭一点精神攻击,不打算让他死的那么痛快。
自从知道了他当年抛妻弃子加入鬼杀队之后,家庭和睦的陆压就对这种男人充满了恶感。他不知道当时年轻的继国岩胜的心路历程,不会轻易从这件事情发表主观意见,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从其
他的角度大开嘴炮。
更何况,对于专注于剑术的不死川实弥和炼狱杏寿郎来说,对战黑死牟这种剑术卓绝的剑士,实在是少有的机会。既然撞上了,就要物尽其用,榨干这只恶鬼的最后一分价值。
陆压心里的算盘打的劈里啪啦响,他可真是个小天才。等会儿制住了也不用着急杀,先扔进紫藤花里醒醒脑子,然后可以让柱们挨个把他当副本刷一遍,大家再高高兴兴送他下地狱。
一边想他一边高兴的对这黑死牟大喊:“我告诉你哟,缘一和他的妻子都留在地狱工作,他们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女儿,一家人团团圆圆生活幸福——你呢?你的老婆孩子怎么样了?”
黑死牟刀一歪……炼狱杏寿郎立刻揪住机会刺向他的手肘,意图斩下他的小臂缴械。
然而黑死牟顺着这一歪往下一沉,躲过了炼狱杏寿郎的攻击并转变了攻击方向,将他击退了几步,并反手架住了不死川的日轮刀。
老婆孩子已经死了几百年到现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后裔存活的黑死牟:“……”
这个神明真是话痨,烦死了!等他先杀了这两个柱……
“风柱……”他道,“和炼狱……”
刀剑碰撞声连绵不绝,空气被款式不同的日轮刀接连割裂,夜晚的风猎猎作响。
炼狱杏寿郎中气十足的问道:“你知道我姓炼狱?”
不死川实弥微微喘息,脸上有忌惮和兴奋的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脸颊上已经逐渐出现了一点微不可察的红色。
很像是那种斑纹的红色。
黑死牟微微歪头,“当年,和我同期的那个炼狱……长的跟你一样,包括斑纹的位置。”
也是这样的发色,也是这样的发型,分叉的眉毛更是一模一样。活像是一只猫头鹰,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
不死川实弥也忍不住:“说实话我很早就想说了,你们炼狱家的人为什么都长的一模一样?”
陆压诚实的:“其实我也有这个感觉。”
炼狱杏寿郎爽朗的:“唔姆。是吗!其实还好!”
黑死牟:“……”
并没有还好!都四百多年了连一点变化都没有听上去简直就像是诅咒一样啊!连这种爽朗热情到可怕的性格也遗传了四百年!
距离很远在后面收拾伤口但还是听见了全程的三小只:“……”
所以这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很显然不是啊!
这个话题也很快就此打住,两个鬼杀队现任柱级和曾经的柱级打的如火如荼热火朝天。
陆压看热闹不嫌事大:“说起来你那把刀原本是日轮刀吧?虽然和你一样鬼气森森的,但是你当年用产屋敷家赠送的日轮刀来背刺产屋敷,甚至现在还在用来对付鬼杀队的剑士。真是缺德啊,我活了那么多年,像你这么缺德的还真是少见。你猜你的刀要是有意识会不会想要反过来弄死你……”
黑死牟:“…………”
到目前为止,陆压针对他的每一句话都在戳他痛脚,而且大部分还无法反驳。黑死牟一边被他的语言攻击搞得快要精神衰弱,一边还要应付这两个鬼杀队实力不俗的柱。
如果是正常情况而且是正常对战没有这种精神干扰的话,他会因为这两个强大的剑士而感到兴奋。但是现在他只想先弄死这俩,然后一刀捅死那个烦死鬼、揭鬼痛点还指指点点的神明。
这是正经神明吗?这真的是正经神明吗?!
恰在此时,不死川实弥蓄力完毕,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起来像鬼一样可怖。他好像经历了什么信念的坚定过程,一刀斩下,青色的剑刃一瞬间染的通红!
黑死牟被这骤然提升的攻击力打的退后,他瞳孔一缩,看见不死川实弥的脸颊上
,风车一般的火红斑纹一瞬间绽放开来。
斑纹!又是斑纹!
陆压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累了,爱开开吧,管不了了。反正不会让他们死,杀完无惨就给他们全封了。
现在风柱和炎柱加起来就是双斑纹双赫刀,黑死牟不由得又发出感叹:“很久没有见过斑纹赫刀的剑士了。”
不死川实弥已经懒得跟他废话:“爱见见不见死!”
炼狱杏寿郎相当直白的:“你现在死掉的话可以直接在地狱见到斑纹赫刀的始祖。”
黑死牟:“……”
今天晚上无言以对的次数好像很多,现在的年轻人真不会说话。
陆压一口气连续输出那么多,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觉得很爽。然后逮住一个空荡冲进在战场,一脚踹在了黑死牟的腰上。
猝不及防哪怕是通透世界也没反应过来就被踹出去老远的黑死牟:“。”
其实,他原本的设想是:在一个静谧的夜晚,也许圆月高照,也许阴云蔽日,他和这位年轻的神明狭路相逢,互相问候几句之后开始生死之战。
就像当年他面对走到了暮年的缘一,在那个平凡却不平静的夜晚,本该亲密无间的双生兄弟拔刀相向。
也许他会赢得胜利,揭穿所谓“神明”的弥天大谎。
也许他会被杀死,死前得知神明的名讳。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实在是太过出乎他的预料。画风和他想象中相去甚远,挨不着一点边边。
鬼生,如此的跌宕起伏大起大落,不仅摧毁了他的想象,而且向他发来无情的嘲讽。
他很快爬起来,发现一个腰间的脚印带着熟悉的灼痛感,低头一看,原本就破破烂烂带着焚烧痕迹的紫色菱格上衣又多了一处烧没的地方。露出的腰间,一个脚印大小的皮肉逐渐泛出那种烧焦的黑。
鬼的自愈在面对这种伤势的时候,没有作用。
正是先前那个姓灶门的少年丢出来的那颗珠子同款效果,只不过轻一些。
看着收回脚的陆压,炼狱杏寿郎不知怎的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然后想起当初无限列车的时候,他好像也是这么突如其来踹飞上弦之三。
那边的黑死牟一回生二回熟,手起刀落又刮下腰间一块肉,于是伤口又很快的复原。
陆压平平无奇的:“你可真是个狠人哦。”
接着,他挥了挥手。
不死川实弥和炼狱杏寿郎会意的退后了几步,陆压拧了拧后颈的骨头,发出沉闷的碰撞声音。
“速战速决吧。”滚烫的金色火焰,在他周围焚烧起来。照亮了这片暗沉沉的黑夜,“三个孩子的伤,还没经过专业人士处理。”
陆压自从降落这个世界,是很少放出太阳真火的。
这种自他出生以来就伴生的本源火焰最初来自太阳的深处,对于惧怕太阳的恶鬼来说几乎是天敌。
黑死牟的刀很快,但是陆压的攻击同样很快,他没有办法在面临扑面而来的太阳真火的时候,还分心去切下自己的伤口,以至于自愈能力的效果大打折扣。
血液飞溅。
陆压生生压断了黑死牟持刀的手,缴了械。沾染着太阳真火气息的滚烫手掌扼住了他的脖子。
大大小小的烧伤让这只恶鬼浑身都散发一种烧焦的气味,一身古老的武士服已经破破烂烂的不成样子,只剩下几缕布条。
这种烧伤对于鬼来说难以治愈,他此刻只能全力抵御这种灼痛,根本分不出心神从体内衍生新的刀剑——是的,黑死牟把虚哭神去这把刀和自己的鬼之躯炼到了一起,是陆压也会侧目的程度。
“就近找个地方先放起来怎么样?”陆压的一条腿
横亘在黑死牟的胸膛,兴致勃勃的和炎风二柱商量,“让大家都带着紫藤花来参观参观,毕竟上弦也不是天天能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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