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枕上溺宠 > 18-20
    18、真心话问答

    温一心抓着包包的手指指骨用力到发白, 见裴瑾晦暗不明的眼神低沉沉的压过来,忙转开了目光,低声道:“对不起, 我我忘了。”

    不是忘了,而是从来就没有记在心上过。

    她只记得姜恒的生日是这个月的月中,早早的准备了礼物,让钟黎帮着寄到钟家,却没料到裴瑾的生日竟然也是这个月。

    袁慎见气氛一时僵住了, 忙打圆场:“一时忘记了不要紧, 只要提前准备了礼物就可以了。”

    他笑着将包装好的精致礼盒拿出来, 摆放在桌面上:“裴少, 生日快乐。”

    晏殊备的礼物也随之放在了桌面上。

    船舱内很暖和, 裴瑾解开温一心身上的红色斗篷,挂在舱内的架子上,脸上的期望是真的,失落也是真的。

    只是他善于隐藏情绪, 神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难怪今早她睁开眼时, 裴瑾虽早早的醒来了, 却并没有如往常一样起床去公司, 而是黏黏腻腻的躺在她身侧, 等着她醒过来。

    温一心一大早还有两节课, 生怕他太缠人,惹得她迟到了,忙裹着被褥坐起来,问他:“你怎么还不去公司?”

    裴瑾也跟銥嬅着坐起来, 手掌在她后背的蝴蝶骨上细细摩挲着, 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她说, 却不作声,只是一个劲的冲着她笑。

    他极少笑,对着外人时,大多时候都一张冰寒冷漠脸,可温一心知道,裴瑾笑起来是很好看的,看一眼,便会情不自禁沦陷在他的笑里,仿佛他那张被上天精雕细琢过的俊颜有着勾魂摄魄般的诱惑力。

    他温润无害起来,杀伤力实在太大了。

    温一心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温声道:“该起床了。”

    裴瑾掐着她的腰,掌心落在她的后脑勺上,回应着她的亲吻。

    温一心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才止住他,哄道:“我不能迟到,等晚上回来再给你”

    说完,便顾不得什么,裹着浴袍光脚快步进了浴室。

    或许是早晨不经意的一句话,让他有了期待,裴瑾一直等到她回桐景苑,再带着她上了游艇。

    温一心万分懊恼,管家平时对裴瑾的衣食住行向来事无巨细,生日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一点口风都没有透露出来。

    她不知道的是,为了达到惊喜的效果,裴瑾早就叮嘱管家了,在太太的惊喜没有给他之前,今年的生日不能大张旗鼓。

    温一心正沉浸在不知该如何补救的沮丧情绪里,手背就被钟黎轻轻拍了一下,她回神,就看到袁慎正坐在桌对面,朝她摊开一双手,笑吟吟的起哄:“嫂子,可不要藏着掖着了,送给裴瑾的生日礼物你月初就准备好了吧,快拿出来给大伙瞧瞧吧。”

    温一心咬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向来不善于撒谎。

    钟黎瞪他一眼:“人家给老公精心准备的礼物,凭什么拿出来给大伙一起看?”

    “要给也是人家单独相处的时候给。”钟黎替她解围:“一心,是吧?”

    温一心尴尬的笑了笑,又点了点头。

    晏殊不动声色的将钟黎的一举一动收在眼里,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

    袁慎把包装精美小巧的礼物盒往裴瑾面前推了推:“那好歹告诉我们你送了什么吧,也好让我们羡慕羡慕,或者我来猜猜嫂子你准备了什么?”

    温一心生怕袁慎这种公子哥儿猜出一辆限量版的跑车亦或者是一套独栋别墅。

    她虽然不穷,可也送不起这么贵的礼。

    温一心赶紧打断袁慎的话,温温淡淡的开口:“不用猜了,是一条刺绣领带,不是什么贵重礼物。”

    袁慎:“”

    袁慎神情惊愕了一瞬,意外了看了她一眼,眼尾的余光瞟向裴瑾,很快恢复了正常,他打了个哈哈:“送领带可是要套牢对方的意思,这份礼物准备的真贴心。”

    裴瑾脸上的表情并无多少波动,听到温一心准备了领带,似乎还添了几分欢喜,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垂在桌面下的手已经蜷起

    袁慎曾说过,温一心提前准备的礼物和他是同款,只是颜色不同。

    可袁慎的礼盒精致小巧,连一条领结都装不下,更不论是领带了。

    船舱里气氛僵持到诡异,晏殊掏出打火机点了蜡烛:“许个愿吧。”

    室内灯光熄灭,裴瑾看着蛋糕中间的悠悠火光,又侧头去看温一心,她眉眼舒展,比往日更添一份温婉妩媚。

    裴瑾收回视线,闭眼吹灭了蜡烛。

    几人分吃了几口蛋糕,向来就爱热闹的袁慎又坐不住了,“你们成双成对的,只有我一个单身狗,吃个蛋糕都要喂到对方嘴里,你们这是在公然屠狗。”

    晏殊挑眉:“你想怎么玩?”

    袁慎等的就是这句话,清理了桌上的东西后,拿起红酒瓶放在圆桌中央:“玩真心话大冒险吧,刺激!”

    裴瑾的目光淡淡扫过温一心,抬了抬下巴:“单身狗优先,你先来。”

    袁慎转动红酒瓶,瓶口对准了钟黎,贼兮兮的欠揍口吻:“你最喜欢晏殊什么样子?”

    钟黎毫不客气,红唇冷冷勾起:“离我远一点的样子。”

    袁慎:“”

    晏殊黑了脸,大掌落在她的后颈上,咬牙警告:“今晚裴少过生日,你收敛一点。”

    钟黎不理他,自顾自的转动红酒瓶,瓶口最终对准了裴瑾,钟黎想不出来要问裴瑾什么问题,便借用了袁慎的问题:“你最喜欢一心什么时候的样子?”

    裴瑾掀起眼皮,鸦羽般的眼睫微微颤动,漆黑的眼珠一眼便能看进温一心的心里:“她热的出汗的样子。”

    钟黎没听明白,摸了摸温一心偏寒的手指:“一心不爱出汗吧。”

    裴瑾不吭声,桌下的手落在温一心的膝盖上。

    这件旗袍开叉到膝盖往上一点点,天气冷,温一心穿了跟肤色相近的丝袜,裴瑾温热的掌心钻进旗袍里,在她的腿上摩挲着。

    他身子靠过来,炙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耳廓旁,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气音说:“你每次在我怀里香汗淋漓的样子,像一条搁浅在岸上的美人鱼,总是让我脑海里冒出鱼水之欢这个词。”

    温一心听得脸红耳躁,又怕被人听到,只能用手在桌下推他,又用力去拧他搭在她腿上的手背。

    本以为裴瑾还要做出什么过份的举动,哪知她只是轻轻一推,裴瑾便坐直了身体,淡声道:“该我了。”

    温一心的注意力立即被旋转的红酒瓶吸引住,一直到那瓶口对准了自己,才眼巴巴的去看身侧的裴瑾。

    裴瑾似乎早就笃定被提问的人会是温一心,从转动红酒瓶的那一刻开始,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一刻都没离开过,见她看过来,他静默了片刻,薄唇轻启:“想过要永远跟我在一起吗?”

    温一心怔了怔,樱粉色的唇动了动,却失了声。

    室内的气氛又一次陷入死寂,袁慎不解的看着两人,这么简单的问题,很难回答吗?

    温一心指尖颤颤的抬起,去端满杯的红酒。

    犹如此地无银三百两,答案不言而喻。

    裴瑾的心一瞬间仿佛被钝刀割过,他眼睁睁的看着温一心捧着酒杯放在唇边,长指伸过去,夺过她手中的杯子,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

    琉璃杯盏重重的放回桌面,不轻不重的一声响,仿佛磕在了温一心的心口上。

    裴瑾站起身:“不早了,各自回房吧。”

    他摊开手,伸到温一心的面前,温一心低垂着眼眸,片刻后,把手指搭在他的掌心,裴瑾没看任何人一眼,牵着她离开船舱,往房间走去。

    钟黎也被晏殊连拖带搂的抱走。

    只剩下袁慎一个人,还迟迟没反应过来,半响后,他低咒一声,爆了一句粗口,几次试图活跃气氛,都起了反作用,早知道这样,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还不如直接拿自己开涮省事。

    温一心跟着裴瑾才跨进门槛,门就被“砰”的一声摔上了,整个房间似乎都跟着震了震,黑灯瞎火里,没等温一心看清房间的布置,她就被裴瑾按在了门上。

    他似乎被真心话那一幕给激怒了,一只手用力掐着她蒲柳般的纤腰,将她死死的固定在门板上,另一只手摸索到她的颈脖处,去解她月白色旗袍上的盘扣,薄唇封堵着她的唇,重重的亲吻她。

    呼吸的气息炙热滚烫,灼烧着她的肌肤,她的唇舌被吮到麻木生疼,才刚要挣扎,裴瑾手指的力道加重,差点掐断她的腰。

    温一心疼的厉害,呼吸紊乱快要透不过气来,她双手攀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推拒着他,身上一凉,敞开的旗袍滑落到了腰间。

    温一心胸腔被挤压着,窒闷般的难受,她对牢牢困住自己的男人,第一次生出了害怕的心理。

    也是此时才发现,从前的裴瑾,一直都在迁就顺从她,无论是刚在一起那些时日,还是后来相处和谐的那些日子,他从来没有强迫过她什么,更没有不顾她的意愿,这么对待过她

    就在温一心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轰隆”一声闷响,从窗外传来,温一心吓的瑟缩了一下。

    裴瑾突然松开她,将她翻转过来,按着她的后背迫使她趴在了玻璃窗上

    ◉ 19、真舍得

    身前是冰冷坚硬的舱板, 身后是男人温暖宽厚的怀抱,温一心仿佛经历着冰火两重天的考验,她的手掌用力压在玻璃上, 樱红的唇微张,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一簇簇的烟花升腾到半空,在漆黑的夜幕里炸开,璀璨夺目,快要将夜晚点缀成白日, 美到万物失色。

    裴瑾的薄唇抵在她敏感的耳垂旁, “你曾说自从你母亲去世, 就再也没有看过烟花, 城市里有禁放令, 过年的时候,连爆竹声都渐渐听不到了,少了许多的乐趣。”

    温一心直直仰着脑袋,锁骨到下颔的天鹅颈绷成一条优美的弧线, 细细密密的汗沿着脸颊滑落, 她压在玻璃上的指甲泛着浅浅的白, 呼出的热气熏染在上面, 外头的画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裴瑾埋首在她的颈窝处, 耳鬓厮磨着, 又问:“好看吗?”

    温一心轻点了一下头。

    裴瑾嗓音暗哑,深吸了一口气,“喜欢吗?”

    温一心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分明是他过生日, 可所有的一切, 似乎都是为她而准备的。

    她低低的“嗯”了一声。

    裴瑾尖利的齿轻咬住她的耳垂, 缓慢的研磨着,掌心在她的腰腹游走,“早晨起床的时候,你说过晚上给我,这句话还算数吗?”

    温一心咬着唇不吭声。

    裴瑾闭了闭眼:“你要是不愿意,就说一声,我不强迫你,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话音落,他的吻重重落了下来

    一开始,温一心还听得到外头烟花升腾到半空盛放的声响,偶尔,似乎还能从寂静的夜色里听到钟黎隐约的哭泣声和咒骂声。

    再然后,耳边只剩男人炙热滚烫又粗重低沉的呼吸声,她只感觉到整座游艇在拼命晃动着,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晃动的厉害。

    烟花持续了大半个夜晚,温一心精疲力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下游艇的,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后车座里,裴瑾在夜色下平稳的开着车,车速很慢,路灯的光芒偶尔从他紧绷的侧颜略过,他如一尊玉雕般双手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温一心眼皮沉重,裹着毛毯又沉睡过去。

    到了桐景苑,裴瑾停好车,打开后车座的门,将温一心裹在大红色的斗篷里抱下车。

    那件月白色的刺绣旗袍已经被揉皱弄脏不能穿了,温一心的双腿落地时犹如踩在半空的云朵上,连站都站不稳,才走了两步,身子便踉跄着往前栽倒。

    裴瑾扶着她的腰,见状,重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上楼回了卧房。

    温一心蜷缩在沙发上,脑海里依然一片混沌,她今晚不知道流了多少汗,衣服和头发都是潮湿的,浑身黏腻的难受。

    裴瑾放好了水,抱着她去梳洗,温一心躺在浴缸里,才知道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惨不忍睹。

    裴瑾冷白的指尖从那些痕迹上一一抚过,眸底添了一抹心疼,他捞起浴巾,安安静静帮她清洗干净,又吹干了长发,抱她回了卧房,整个过程,一声不吭。

    温一心本来也不是多话的性子,浑身的骨头快要散架,又累又困,眼皮沉重的睁不开,只想倒在柔软舒服的大床上,蒙头大睡。

    以至于裴瑾才刚把她放到床上,温一心沾到枕头,便睡沉了。

    他坐在床沿边,修长冷白的指尖拨开她绯红脸颊上乌黑的发丝,凝着她柔美娇艳的侧颜看了许久,才默默站起身,去浴室冲洗。

    冰凉刺骨的冷水从头顶冲刷而下,裴瑾抹了把脸,才逼着自己彻底冷静下来。

    他裹着纯白色的浴袍,脚步轻浅的出了卧房,进了书房。

    袁慎送的礼物安安静静的摆放在他的书桌上,裴瑾盯着精美的小礼盒看了半响,最终,骨节分明的长指伸过去,拆开上面的丝带,打开了盒盖。

    一对做工名贵讲究的黑宝石袖扣。

    裴瑾合上盒盖,将礼物随手放进抽屉里。

    拿了打火机,他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后,夹在指尖,后背抵靠在沙发椅背上,抬手揉着疲惫的眉心。

    手机振动,裴瑾睁开眼,点开晏殊发过来的信息,又将手机扔回了桌面上。

    晏氏名下的高档商场,这个月的八号,温一心和钟黎确实在奢侈品的专柜,亲手挑选了一对限量版的袖扣。

    款式同袁慎送的这对袖扣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一样。

    温一心买的是偏清贵的宝蓝色。

    这种颜色,向来都是年轻男人佩戴的。

    晏殊甚至还发过来了温一心的刷卡记录,价格不菲,差不多将她大半年的工资和副业收入都花在了这对袖扣上。

    虽然对裴瑾来说,这点钱压根不值一提,可对温一心来说,这对袖扣相当于是她这大半年工作的所有家当了。

    她可真舍得啊。

    裴瑾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也不知道哪个男人能让她这般大方,不仅连生日都记得一清二楚,连送的礼物都挑的如此恰到好处。

    裴瑾想了想,又拿起手机,给晏殊发了信息:“从钟黎身边探一下线索,那对袖扣送给谁了。”

    如果那对袖扣放在了包包里,温一心在游艇上就拿出来了,如果忘在桐景苑,她一定会直接告诉他,而不是那般神色,还欺骗他说准备的生日礼物是一条领带。

    唯一的真相,便是那对蓝宝石的袖扣已经被她悄无声息的送人了。

    能担得起那么贵重的礼物的年轻男人

    裴瑾想了想,只能将唯一跟温一心有过接触的任重锁定了,他又给晏殊发了一条消息:“再查一下任重。”

    等到裴瑾回了卧房时,天色已经亮起来了。

    温一心生物钟向来准时,也睁开了眼,她坐起身,就看到裴瑾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了床沿边。

    见她醒来,裴瑾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在她面前又恢复了往日那副温润无害的样子,密布着红血色的眸底透着些许期待的笑意,嗓音低沉醇厚,“裴太太,我的领带呢?”

    温一心慌了一瞬,很快恢复了平静,她移开视线,垂了眼眸,蝶翼般的眼睫颤颤抖动着,“我记错了你的生日,以为是下个月,那条手工刺绣的领带,老裁缝还没做好,还需要等一段时间。”

    她声音很低,嗓子有些哑。

    裴瑾无声的注视着她低垂的精致眉眼,修长的手臂撑在床沿缓缓站起身:“好,我再等等。”

    他俯身,又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这才转身出了卧房。

    温一心看着裴瑾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里,才悄然松了一口气,她赶紧披衣起床,进了浴室

    出了桐景苑,温一心就给钟黎发了消息:“你知道宣城最好的古法刺绣工作室在哪吗?”

    钟黎的消息很快回过来:“等这场戏拍完,我问问剧组的大明星。”

    温一心完成了上午的课程,就接到了钟黎的消息,“下班后你来剧组找我,我带你去见见这位刺绣大师。”

    温一心趁着下午的空闲时间,设计了刺绣用的图案,依照钟黎发来的定位,开车去了剧组。

    原本以为那位擅长古法刺绣的大师是个老人家,没想到进了包间,才知道是个如江南烟雨里水墨画中走出来的妙龄女子。

    寒暄过后,温一心从包里拿出设计的图案,“这两团祥云纹,绣在红色领带的正面,这一对交颈麋鹿,秀在领带的反面,至于布料,劳烦白小姐替我挑选最好的。”

    白以沫身姿笔直,黛紫色的刺绣改良旗袍勾勒着玲珑的身段,她纤瘦的身子微微前倾,将手机里的图片点开,递到温一心的面前:“温小姐,前几日我刚得了一件孤品蜀锦布料,正好是你想要的颜色,只是价格有些贵。”

    她报了个数,轻眨眼睫,纯净的眸瞳望向温一心:“这个价格你若能接受,我们今天就定下来。”

    温一心点开手机查了查余额,勉强够付定金,“能不能劳烦白小姐给我加个急?”

    白以沫抚了抚额角的鬓发,笑靥如一朵娇羞的水莲花,“当然能,我还要多多感谢钟小姐给我介绍客户呢。”

    她跟某人闹翻后,已经三个月没有接到过一单,门店的租金都快要交不起了,温一心这一单来的及时,简直救她于水火。

    付了定金,敲定了取领带的日期,三个人相谈甚欢,愉快的吃了一顿饭,温一心辞别两人,开车回桐景苑。

    几乎是温一心前脚刚离开,裴瑾后脚就得知了消息,他眸色沉沉的挂断电话,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温一心回桐景苑洗漱完,已经很晚了,见裴瑾还没回来,想了想,换了一件他喜欢的睡裙,靠躺在床上,捧着一本书,慢慢的翻看。

    裴瑾应酬了一番,回来的有些晚,身上沾染的烟酒味太重,他径直去了客卧清洗干净,披着一件烟灰色的缎面浴巾回了卧房。

    轻推开门,就见温一心靠在软枕上睡着了,手里的书已经滑落到地毯上,温暖靡丽的橘色光芒落在她瓷白的小脸上,犹如易碎的羊脂玉瓶。

    裴瑾捡起地上的书,放到床头柜上。

    轻微的动静惊醒了浅睡的人,温一心睁开眼,眼睫如蝶翼般轻抖着,睡意朦胧的眸瞳里浮出浓浓的笑意,她坐直了身子,双臂攀上他的颈脖,声音里满是欢喜,“你回来了?”

    她一动,遮盖的严严实实的被褥从颈脖处滑落,堆叠在了不盈一握的纤腰上,薄薄的丝绸吊带睡裙欲遮未遮完美的呈现在他的视线里。

    裴瑾眸色晦暗,低低的嗯了一声。

    温一心见他一个劲的盯着自己看,扬起绝美的小脸,满是娇羞的问:“这件衣服,就这么好看吗?”

    ◉ 20、补偿

    胭脂色的薄柔面料, 将她瓷白的雪肌衬的如芙蓉玉一般光滑细嫩,温一心小脸上还有被软枕压出来的浅浅的印痕,瀑布般浓密的乌发散漫垂落下来, 她精雕细琢般妩媚的小脸上多了一丝不自知的娇憨。

    跟她在学校刻板严肃的装扮相比,此刻的温一心更像初初踏入象牙塔满是好奇和憧憬的新生。

    裴瑾温热宽厚的掌心摩挲着她的肩膀,触感丝滑细腻,他指尖挑起细细的肩带,声音低低沉沉, 仿佛从喉骨里溢出来:“嗯, 很衬你。”

    温一心又笑起来, 眉眼弯成新月状, 拢着被褥往里头缩:“听说是裴先生亲手挑的呢。”

    她轻咬了一口裴瑾落在她颈脖处的冷白指尖, 笑嘻嘻的夸赞道:“我老公眼光真好。”

    裴瑾怔愣一瞬,掀开被褥钻了进去,躺在她的身侧,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再说一遍。”

    温一心不明所以, 只得又夸赞了一遍:“我老公眼光真好。”

    “嗯。”裴瑾阴郁的内心如乌云般消散了一些, 他一把扯断睡裙的肩带, 将人困在怀里:“确实好”

    温一心见他神色比刚才清朗了些, 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配合他的索取

    待她累极, 快要昏睡之时,似乎听到低沉醇厚的暗哑嗓音在她耳廓边低语:“你是在刻意补偿我吗?”

    温一心想要回答,可迷迷糊糊之时,她眼皮仿佛有千斤般沉重, 实在睁不开, 无知无觉的沉睡过去。

    裴瑾搂抱着怀里的人, 鼻息嗅着她身上的味道,睁着眼,心绪如浪潮一样,此起彼伏,久久无法平静。

    昨夜累着她了,今晚他本来打算放过她的,却没料到她竟会主动撩拨他,甚至前所未有的迎合他。

    她究竟只是想要补偿他,还是为了假意哄他开心些,仅此而已?

    裴瑾越想,一颗心便越是往下沉,心情竟比白天还要低沉阴郁。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温一心睁开眼,裴瑾已经离开了,晚上回来时,她等他等得睡着了,他才回来。

    他也没有像从前那样,在中午吃饭的间隙里,主动给她打电话,跟她开那些脸红心跳不正经的玩笑。

    一连好多天,都是如此。

    迟钝如温一心,总算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不对劲。

    他究竟是在躲她,还是太忙了。

    可从前再忙的时候,他也能抽出时间来,给她打个电话,随便说几句闲话,主动报备行程,提前告诉她今晚要去做什么。

    他分明是在躲她。

    温一心坐在圆形的白色沙发上,指尖握着手机,思索片刻,给他发了消息,【今晚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裴瑾信息回的很快,【会有点晚,你先睡,不用等我。】

    温一心不想两人继续冷战下去,虽住在一个屋檐下,却连多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可裴瑾每晚回来,该享受的福利却一样不少,他只是不跟她说话而已,该做的从来就没少做过。

    温一心指尖顿在屏幕上,打了长长一行字,却又删掉了,编辑了好久,只留了两个字发送过去,【想你!】

    发送完成,也不管裴瑾怎么想,她便将手机扔进脚下的长毛地毯上,裹着毛毯,身子陷在沙发里,阖了眼。

    学校快要期末考试了,等考完过后,就放寒假,她这几天忙得天昏地暗,晚上被裴瑾折腾一番,第二天又早早的起床,实在有些吃不消,眼窝下都是乌青。

    裴瑾注视着手机屏幕,盯着正在输入,等了好半响,却只等来了两个字,可这两个字,却已经抵得过千言万语了。

    晏殊指骨敲了敲桌面:“那个任重,我查过了,这段时间被任家送到了国外,暂时不在宣城,且他的生日上上个月就已经过了,一心准备的礼物,不可能是送给任重的。

    钟黎嘴巴紧,我这边打探不到半点消息,现在邮寄东西都是实名制,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裴瑾听完,拿起搁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起身往外走。

    晏殊长指把玩着桌上的空酒杯:“这就走了?”

    “没意思。”裴瑾拍了下他的肩膀:“你也早点回去,给钟黎多打打电话。”

    他毫不留恋的出了包间,独留晏殊一人,孤单的坐在里头喝闷酒。

    裴瑾紧赶慢赶的回了桐景苑,去客房洗干净一身烟酒味,推开卧房的门,见床单整洁干净,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再往沙发上望去,温一心小小的身子在圆形的沙发上,蜷缩成一团。

    裴瑾心口发软,大步走过去,把人抱起来放到床榻上。

    松手的时候,温一心醒过来了,她揉了揉眼睛,拉起被褥盖在身上,滚到床榻的另一侧,将后背对着他,又睡了。

    裴瑾解腰带的指尖顿住,漆黑的墨瞳盯着她后背上隆起的蝴蝶骨,脱了浴袍,在她身侧躺下,如以往一般,凑过去亲她的后背,扯她薄睡裙的细软肩带,哪知温一心转过身来,掀开了他落在肩膀上的手。

    她鼻音很重:“我好累,今晚不想要。”

    她往外侧滚了滚,离他更远了一些,似乎要同他划清界限。

    裴瑾深邃的眸瞳暗沉如墨,见她这副对自己避之不及的动作,哪里有半点想他的样子。

    他曲起手臂,撑着脑袋,又靠过去了一些,掌心揉她细软蒲柳般的腰:“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温一心哼了两声,又没动静了。

    裴瑾怕她生病了,抬手去摸她的额头,见她体温正常,又怕她半夜滚到地板上,将人抱过来一些,低垂眼眸望去,却见温一心睁着一双澄澈纯净的眼,正静静看着自己。

    裴瑾被那双太过干净的眸瞳凝视着,□□的喉结滚了滚,忍不住低头去亲她樱红色的唇。

    温一心偏过脑袋,避开他的触碰,裴瑾的唇印在她的耳廓上。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过来,她是在跟自己闹脾气了。

    裴瑾呼了一口气,好声好气的问:“怎么了,被谁欺负了吗?”

    温一心又伸手去推他:“不是不愿跟我说话吗,干嘛还要问我?我是哪里得罪你了?还是你不想跟我过了。

    如果不想过了,何必要捆绑在一起,不如早些分开,也总好过唔!”

    话没说完,嘴就被裴瑾捂住了,他眉骨隆起,眼尾染上薄怒,“这是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想法?”

    温一心扒开他的手,“我以为生日那件事已经过了,没想到你还在生我的气。”

    裴瑾神情紧绷着,牙齿磨着后牙槽,有些话想要当着她的面问出来,可又怕那些话说出口后,会在彼此心里留下划痕,就好像结痂的伤疤,伤口虽然会愈合,可丑陋的疤痕却永远都无法消退。

    他还没有做好真相超出他掌控的准备。

    裴瑾在她身侧躺好,手指抓住她细白的手腕,“你记错了我生日,我确实有些生气,是我不好。”

    果然是因为这件事,温一心转过身来,面朝着他:“生日礼物下周就能补给你了,我保证,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弄错了。”

    裴瑾刮了下她的鼻尖,语气也软了些:“这可是你说的。”

    温一心主动去亲他:“这事就当翻篇了,不要再跟我冷战了,好不好?”

    她主动示好,裴瑾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两人腻歪了一晚,又和好如初了。

    裴瑾也不愿因为无端的猜忌破坏了两人好不容易和睦的感情,又开始跟从前一样,中午掐着点给温一心发信息,打电话。

    这天,裴瑾照例拨了温一心的号码打过去,接电话的人却是洛娟:“裴先生吗,温老师肚子疼,下课后在走廊里晕倒了。”

    裴瑾神色大变,抓起车钥匙出了办公室,“她现在在哪?发个定位给我,我马上到。”

    洛娟发了医院的定位给裴瑾,挂断电话后,看着备注为先生的手机号码,拿出自己的手机,默默的将号码存在了自己手机的电话簿里。

    袁慎拿着医生开的单子,正要下楼去医务室取药,抬眸看到对面走廊上被搀扶着的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修眉微挑,看着温一心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快步上前,进了诊室找到袁谦,“裴太太怎么了?”

    袁谦抬眸瞥他一眼,将报告单递给他:“兄弟一场,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规劝规劝裴瑾,别只顾着自己爽了却毁了妻子的健康。”

    袁慎扫过报告单,气的拿起手机就拨了裴瑾的电话,一顿疯狂输出:“你还是不是人,计生用品那么多,你自己不愿做措施,让老婆吃避孕药算怎么回事?

    你知道这种药吃多了,副作用有多大吗?”

    诊室的门被从外推开,裴瑾风驰电掣赶过来,他站在门口,黑色的手机贴在耳廓边,袁慎的声音还在耳膜旁回响。

    男人西装笔挺,发丝有些微的凌乱,高大修长的身影挡住了长廊上透射进来的光线,裴瑾指尖隐隐泛白,握着手机的手臂缓缓垂落下来,他一瞬不瞬的盯着穿着白大褂的袁谦。

    好半响,才跨前一步迈进诊室,抬手掩上身后的门,清冽的嗓音透着一丝颤意:“你哥刚才说,一心吃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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