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种玉心田上 > 13、第 13 章
    勾栏院,刘钰正同人吃酒应酬,见常胜这时辰急匆匆来了,起身去了包厢外头


    常胜试探着说:“二爷,晚间的时候若芯姑娘晕在了浴房,不过已经没事了。”


    刘钰一听若芯的名字,酒便醒了一半,他皱起眉问:“怎么晕的?”


    常胜见主子发急,忙回说:“紫嫣姐姐说,是被热气熏着了。”


    似是察觉他自己反应过度,刘钰讪讪敛了急色,斥道:“这点子小事也来烦爷,你越发会当差了。”


    这一时急一时缓的,叫常胜心里没底,摸不准二爷到底在不在意那姑娘,还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可见刘钰没有赶他走的意思,这才继续说道:“紫嫣姐姐说,若芯姑娘不让下人跟着,把自个儿锁在了浴房沐浴,过了好半天,伺候的人才发觉不对,踹了门进去,没想到姑娘竟晕在里边,迟了,只怕姑娘就要溺死了。”


    听见溺死二字,刘钰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也一点点冷了下来,他只又狠狠瞪了常胜一眼,转身回了席上,对众人作揖告罪道:“诸位,今儿真是对不住了,家里出了事,我得回去一趟,改日赔罪。”


    说罢,带着常胜,快马回了刘府。


    钟毓馆里,刘钰推门而入,打破了这院子里好容易恢复了的宁静,好在康氏身边的崔妈妈从卧室出来,一把拦住了他。


    “二爷这么晚了怎么倒回来了,快来人,伺候你们二爷歇了。”


    刘钰指着若心的卧房,问崔妈妈:“她怎么回事,为什么晕了?为什么把自个儿锁屋里?”


    崔妈妈大晚上的被喊起来办差,本就恼火,见刘钰一回来就大声责问,只怕若芯听了又要哭闹,赶紧制住他:“让热气熏的,又加上这两天没吃什么东西,身子虚。”


    崔妈妈只管把他推出屋去,一面推一面又说:“二爷可别再嚷嚷了,好容易哄睡下了,她为啥自己沐浴,为啥不让人跟着,二爷心里没数么,倒来问老奴。”


    刘钰怎听不出,崔妈妈是在说中秋月夜里的那件事,他这才羞恼地闭了嘴,又不好意思地低了头,虽是理亏,可还是气鼓鼓地不受用。


    崔妈妈见说的他没脸了,忙又找补道:“哎哟,我的爷,你还气上了,我老婆子是说话不好听,可也一心为了二爷为了太太,这姑娘来府里这么久了,眼见的被□□出些样子了,可二爷倒好,一巴掌又给她打回了原形,二爷若喜欢她,就哄着她高兴,若不喜欢,放着就是了,又没人逼二爷同她相好,她不是家里的奴才下人,是你儿子的娘,你一个不对就作践她算怎么回事,家里丫头也没见你打过一下,怎么就跟这姑娘别上了。”


    刘钰黑着脸,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心里也隐隐后悔,那天晚上怎么就下手打了她。


    崔妈妈:“二爷放心,我都问过了,没想不开,这早晚了,别再闹了,快去歇了吧。”


    说着将刘钰推出了屋子。


    ——


    次日,康氏一大早又遣崔妈妈来钟毓馆看若芯:“那丫头总在屋里待着也不行,还是得多出来走动。”


    崔妈妈见若芯歇了一晚无碍,便照例带她去了长春馆。


    若芯便循着以前的规矩,自顾自地去了花房炕上写字抄经。


    不想才写了两个字,康氏就坐到了她面前。


    “身上怎么样了?”康氏和颜悦色地说。


    若芯一愣,没想到康氏突然对她关心起来,忙放下笔,恭敬道:“让太太担心了,就是一时气血不畅才晕的,已经没事了。”


    “你这孩子,以后可不能再自己独个沐浴了,多凶险。”


    “是。”


    康氏也怕若芯昨晚是真想不开要做傻事。


    又琢磨着,刘钰这回伤她伤得狠了些,这丫头若出了事,顾家找来自不必说,阿元可怎么办?


    为了替她儿子收拾这烂摊子,康氏思虑半晌,决心好好安抚这丫头。


    自那日起,康氏就亲自出马,好言好语地教若芯这府上规矩,同她开解不算,还教她在这府里如何处理寻常事务,如何驾驭下人,如何为人处世。


    果然康氏同崔妈妈又不同,大家出身,言谈做派均是一流。若芯听了康氏的教诲,虽没十分用心学,可毕竟长辈在上,她不敢怠慢,一连几日下来,倒真学了些道理在脑子里。


    府里众人见康氏对若芯这般好,虽知是为了刘钰作践她来安抚的,可也全都不敢怠慢,对她愈发殷勤。


    这天,康氏依旧拿了些小事出来吩咐她做。


    “你去梅香谢,把这些永昌府李夫人给的鞋样子拿去给穆儿,叫她嘱咐下人照着做,记着,别给府上小姐们用这些样子,这是今儿理事的册子,告诉她,佟广正家的有一项银子分派的不对,我瞧着里头有些事,叫她细细查了来报我,巧儿是松玲身边的,上个月我就嘱咐她按姨娘的分例给她,可这里边还写着这些,问问是怎么回事,来回我。”


    说完这一大篇话,等了一会儿,才问若芯:“记住了吗?”


    若芯点头,领命去了。


    只这时辰不凑巧,她正好赶上了管事奶奶们去梅香谢回事的当口,院子里站满了丫头婆子,三两人一堆儿,有咬着耳朵说悄悄话的,有互相商议着该怎么回事的,有互相打听主子脸色的。


    若芯一进来就径直穿过人群,往正屋的明堂去找秦穆菲,可转了一圈,也没看见她和她的丫头。


    府里这些有体面的管事奶奶们,大都不认得若芯,见有一个秀气女孩四处打探着进来,只当是哪个院子里的体面丫头来找秦大奶奶回事的,撇了一眼没理会。


    若芯见没人理她,就凑到廊下一眼熟的小丫头身边问:“你们大奶奶呢?”


    小丫头正在磕瓜子,听了若芯问,才腾出一只手,指了指西边的书房,说:“跟爷说事呢。”


    若芯便又去了西边书房,只见那书房门半掩着,若芯没敢贸然进去,刚想找个人给她传话,书房里却突然传出了刺耳的叫骂声。


    “勾栏院的人都找到爷头上来了,说什么我刘家的护院仗势欺人打死的,你她妈让娘们挑唆着出头还有理了,平时看家没见你往前冲,勾栏里找个娘们倒扮起主子来了。”


    若芯闻言吓了一跳,这不是刘钰的声音又是谁。


    她紧张地转头就走,不想,秦穆菲的大丫头平儿这会子从外头回来了,瞧见她就问:“若芯姑娘来了,怎么不进去?”


    若芯:“大奶奶这会儿太忙了,我一会儿再来。”


    一面说一面不停地往外走,像是身后有东西在追她。


    平儿见状一把拉住了她:“姑娘别走,姑娘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许是不知道这会子刘钰也在,平儿又对着书房喊:“大奶奶,若芯姑娘来了。”


    屋里,刘铎听见外头喊的,问刘钰:“来找你的?”


    又给秦穆菲使了眼色,穆菲忙起身出去招呼若芯了。


    这边刘钰也听见了平儿喊的,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门外,忽又意识到自己方才破口大骂的话必被人听了去,心里不由发恼,也没了同刘铎说事的心情,起身便要走:“这混账我不想管了,大哥看着处置吧,前头有客,我先走了。”


    刘铎不妨他突然要走,跟上去拦他:“唉,我说钰儿,叫你来就是商量着怎么处置的,你怎么能走呢。”


    秦穆菲才刚出来跟若芯说了几句话,就见刘钰也出来了,竟还要走,她忙也上前拦道:“二爷你可不能走,你走了衙门定会拿了他,到时候老爷那儿没法交代。”


    刘钰此时心思都在若芯身上,一出来,眼睛就直直地盯着她瞧,见她下意识往平儿身后躲了躲,心里一紧,有些不知所措。


    那犯了事的护院刘丁,见刘钰着急要走,也急了,跟着主子跑出来,一把抱住刘钰的腿,跪求道:“二爷,二爷,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二爷,求二爷别让衙门拿了我,看在我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二爷替我给孙大人递句话吧,求求二爷了。”


    刘钰见刘丁这样没体面地直扯他的腿,恼得一脚踢了上去:“滚开。”


    他脚上力气大,刘丁一时没跪稳,往旁边出溜了过去,撞到了平儿腿上,平儿身子一晃,碰到了若芯,若芯刚要倒,不想刘钰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扶住了她,又见她头上一只孔雀翎钗子就要掉下来,忙又伸手扶住那钗,给她插回了乌发上。


    若芯被刘钰死死扶着,只得任由他当众给自己戴那钗,末了,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声:“谢谢。”


    刘钰闻言,轻轻挑了挑眉,却依旧抓着她不放,又借机责备道:“该用饭了,你怎么还在这儿,这儿人多,你快回去,有什么事让丫头来。”


    虽是同若芯轻声说的,可院子里的人几乎都听见了,也都暗自讶异,这方才突然走进来的姑娘,原来是阿元少爷的娘,府里才来的,且一向脾气大的钰二爷,对她温言软语,哪里是传说中的动辄打骂。


    若芯一时没反应过来,讷讷道:“太太,太太叫我来回事的。”


    秦穆菲也是头一回见刘钰这般怜香惜玉,又见他眼睛像是钉在了若芯身上,一脸的关心,忙陪笑道:“哟,二爷这是嫌我怠慢了若芯妹妹,我这儿是狼窝,待不得,这满院子的人还能把妹妹吃了不成。”


    院里众人这才笑起来,跟着大奶奶凑趣。


    她只又上前一把拉住若芯的手:“你不许走,今儿中午就在我这儿吃,剩饭剩菜的比不得你们钟毓馆,你也不许挑,谁让你家爷嫌我的。”


    刘钰轻笑一声:“我不过说一句罢了,姐姐就不饶我了。”


    转脸见刘丁还跪在这儿,心说,这奴才的事总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今儿不把这事办了,刘铎怕也不会放他走,想了想,索性直接处置他道:“去前头领三十板子,罚半年的月钱,衙门那儿爷自会去说,这回留了你的狗命,是看在你老子殚精竭虑伺候老爷的份儿上,倘若再叫爷知道你狗仗人势,别怪我翻脸无情把你手剁下来,滚。”


    众人听了,都唏嘘不已,想这刘丁在外打死了人,却只得三十板子,果然,权势在这世道能保命不假。


    刘铎见刘钰终于发落下来了,这才松了口气,打发那跪着的刘丁:“行了,就这样吧,还不快滚。”


    又察觉到院里怎么这么多人,皱起眉头问:“你们都聚在这儿干什么,等着瞧热闹吗?”


    管事娘子佟广正家的上前一步,笑着说:“大爷明鉴,本该辰时来回事的,奈何大奶奶一直跟大爷二爷商议事,平姑娘也不在,这才等到了现在,人也多了起来。”


    刘铎闻言瞪了平儿一眼,恼道:“你上哪去了?这两天这么多事,就知道出去玩。”


    那平儿是刘铎的通房,生的美貌通眼色,又是这府里最有体面的管事姑娘,见刘铎当着刘钰若芯和众管事奶奶的面骂她,脸面上一时过不去,便瞪起凤眼,冲刘铎使气道:“我还能去哪儿玩,跑奶奶姑娘们院子里躲懒去了呗,哼。”


    说罢,不顾院子里有这么多人和事,扭头进了堂屋。


    若芯见状愣了愣,心说,这姑娘的气性可真大,都敢当众同她主子爷顶嘴,可却又有些羡慕佩服她,想来是管事管的好,平时被敬着,才有这底气。


    刘铎似是也没想到平儿会当众顶撞他,眼都瞪圆了,指着她的背影道:“这小蹄子,是要反了,仔细你的皮。”


    秦穆菲冷哼一声,道:“大爷自己宠出来的,自己担着吧。”


    刘铎便又去瞪穆菲:“你还说我,你平时不也总惯着她,这才纵的她无法无天的越发没规矩了。”


    院子里的人大都低了头去,不敢明目张胆瞧主子热闹,只刘钰看得津津有味,竟还偷偷扬起嘴角笑了一笑。


    又好心提醒刘铎道:“大哥,这平姐姐可是个气性大的,你当着大娘嫂子们的面都敢骂她,她拿话怼你一句,我看还是轻的了,她若记仇,你回头可得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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