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墉正在向袁家父女解释自己的壮举，“风力发电机齿轮咬合时产生的次声波危害太大，头痛、失眠算是反应轻微的，未眠岛面积又小，没法屏蔽噪音，太阳能板也不太行，岛上雾气重，太阳能利用效率低，所以未眠岛想要通电，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大岛直接拉电缆过来，我很早之前就有这个想法，先在我们师长那做好铺垫，趁着这次献宝的机会，完美解决。”
锦鲤小程子冲袁小厨露出微笑，贴心道：“以后你再也不用忍受轰隆作响的柴油发电机了。”
见袁圆面无表情，某人心中得意，感动得都不知道如何反应了是不是？
老袁不像他闺女，感情外泄，眼睛瞪得浑圆，拳头握了又松。
“准女婿”程墉自谦，“袁叔叔你不用这么激动，这是我应该做的。”
激动是不可能，老袁眼里带着点嫌弃，“我问你，连通电缆的钱谁来出？你们部队吗？”
“当然不是，部队一律不得经商，您又不是不知道，是我们大领导督促地方政府出资给你们连通电缆。”
“一海里相当于1.8公里，一公里海底电缆造价在35万-50万之间，再加上其他费用，通这段电缆2000万打不住，政府现在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会心甘情愿出这个钱吗？”老袁咬牙。
程墉下意识反驳，“答应了的事情，总不会变卦的，我问过了，现在已经开始做工程预算了。”
“他们是不会变卦，但他们会秋后算账，等我们正式签订租岛协议，这部分花销会变本加厉从租金上体现出来，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不卖岛只租岛？卖岛要整理出熟地。什么是熟地？起码要七通一平，通水通电通网通路……通通都要通，他们是不想花钱才选择租赁的方式，好了，现在他们开始花钱了。”
老袁还没收起来的巴掌拍在笨蛋帅哥的肩膀上，愤愤道：“臭小子！你的吉尼斯世界纪录是我花钱买的！”
袁圆赏了小程子一大白眼，“你外公拿着我家送的古董投资我家的项目，你花着我家的钱给我送礼物，羊毛出在羊身上，借花献佛这一招可让你们祖孙两个给玩明白了。”
干了一件我请客你掏钱蠢事的程墉：“……”
他还是太单纯，被司令员这个伪月老给忽悠了，这大忽悠只负责动嘴，不负责售后，红线看似牵了又好像没牵。
前两天又卖了50cc的血，程墉再得两块金子，连同上回的两块，全部被用正当理由没收，送礼必须自己掏腰包。
讨好不成，倒霉锦鲤程大队还倒欠了好多个万。
三师师长忙活完汇报工作，找得意爱将聊天，关于这些送上门的高新技术，老孙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世界上歪门邪道的科学家多了，这个我理解，我不理解的是‘奇爱博士’们怎么会这么高产？弄出来的高科技跟玩似的。我更不理解的是，这些间谍掮客们怎么都跑咱们这跟第三方做交易？”想想还挺生气，冷血悍将一巴掌拍向桌面，“以为咱们这管得松？可以为所欲为？既然看不起我们，就别怪我们捡你们东西。”
程墉绷着脸跟着一起生气，“他们要继续看不起，就别怪我们继续捡。”
袁圆又转给他赵静女士位面的有机化学和免疫学获奖论文，也是国内空白，在制药领域实用性超强，他还没找着机会“捡宝”呢。
孙永玉越看程墉越满意，谁不稀罕锦鲤呢？“司令员和我都看好你，今年一整年的抓捕任务全都交给你。”
提到司令员，老孙八卦道：“怎么样？袁圆是不是高兴坏了。司令员这月老给不给力？红线牵得瓷不瓷实？”
程墉幽幽开口，所答非所问，“师长，跟司令员一比我们道行还是太浅。”红线收费，真月老都没这么干过。
……
各位面凡是能找到的关于病毒、免疫学、制药方面的资料陆续全都交给了萧炎。
丧尸位面在赵副基地长的安排下，立即开展科研攻坚，一开始不是很顺利，程墉血液里的抗病毒细胞因子很难保持活性，为此赵子荣用卫星电话跟全国各个幸存者基地都联系了一遍，真找到了几个幸存的业界权威。
空中有感染丧尸病毒的鸟类，高空飞行不是很安全，为了全人类的希望，专家们没有一个退缩，全都冒死前来。飞机降落一刻，巨大的轰鸣声引发了几次小型尸潮，为了护卫专家的安全，很多人为之牺牲。
萧炎一次只能带三个人来除病毒，来不了就是个死，无数人主动放弃自己的生命，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战友。
孤家寡人的让给了拖家带口的，年老的让给了年轻的，身体不好的让给了身体强健的。
袁圆很少哭，这段时间因为丧尸位面没少掉眼泪，冷酷的短发刀女萧炎反过来安慰她，“要说我对系统的这项规则一点意见没有是不可能的，可人不能太贪心，没有系统，我们不知道还要在丧尸包围的泥淖里挣扎多少年，是系统为我们带来了希望，我们怎么可能要求更多。”
送走客人，袁圆和程墉并肩趴在夜未央的窗口，静静聆听潮起潮落，为逝去的勇士默哀。
许久过后，程墉低沉地感叹，“舍生取义，我想这就是人之为人的证明。”
眼前是浓得化不开的夜色，袁圆心中有一丝丝迷茫，道出心中忧虑，“你也知道，大棋党小管家的真实智商比富贵高不了多少……”
一句话得罪了两个生物。
886怒道：“说谁呢？”
富贵怒吼：“汪汪汪！”欺负我现在不能说话是不是？
无良主人根本不理会两小只的气愤，接着道，“我哪里要是说得不对，爱表现的小管家总会第一时间跳出来反对，关于镜面原理，886却一直保持沉默，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既然我们能跟大显互为镜面，那么像虫灾位面、冰雪位面、丧尸位面会不会也有自己对应的镜像世界？他们现在的危机，是被别人拯救失败后的结果？还是拯救别人失败后的惩罚？”
程墉听明白了，“你想说的是，虽然我们的位面看似欣欣向荣，其实已经埋下了灾难的隐患，我们作为拯救者一方，如果拯救大显失败，可能我们也要面临灾难性的后果，倒是有这种可能。”
"居安思危是好事，过于担心没必要。”年轻的大队长沉稳的声音有种魔力，让人心安的魔力，“天塌了，我来帮你顶着就是。”
袁圆看向男人生机勃勃的面庞，某些人就像永动机一样，永不停歇地给人力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他最近瘦了一些。
作为丧尸位面救世主的程墉，这段时间其实过得很不容易，献血太频不好，他一次性抽了400cc的血给萧炎，少了那么多血，身体自然受影响。
好在对抗丧尸病毒的疫苗采用重组基因的方式合成，只是截取程墉血液中抗原细胞蛋白质的一部分基因片段，再植入到工具细胞中，工具细胞会海量产生相应蛋白质，经提纯，最终得到疫苗。
这种基因复制方式避免了程墉大量献血，否则靠程墉一个人，血被抽干也救不活丧尸位面的十几亿人。
袁圆柔声道：“你今天来得晚，还没吃东西，来点宵夜怎么样？”身体素质再好，也不能不保养，何况程大队长的日常训练一点不轻松。
程墉想了想，开口道，“想吃青菜鸡蛋短切了。”
体贴的人的体贴表现在方方面面，想着帮你连电缆，不想你劳累，夜宵也只点几分钟就能做好的。
回到中央岛台，袁圆起锅先炒鸡蛋，炒好盛出，就着油锅炒青菜，炒软添高汤，汤滚下短切，短切是一种干面片，防止粘连要一片片入锅，提鲜少不了雪菜、肉沫和虾皮，最后撒入鸡蛋碎，五分钟不到就做好了。
短切不是馄饨皮，薄且滑，含水量少，虽薄却带有一丝韧性，面汤清爽，营养丰富，鲜味十足，普通的春日夜晚，喝一碗再平凡不过的短切汤面，心底就算再不安也会被家常味道抚慰。
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人跟你同食一锅短切，跟你并肩作战，前路再难也不孤独。
“程墉你确实很有人样。”袁小厨夸人听起来总像在骂人。
程墉笑纳，“我也这么觉得。”
“嘤嘤嘤。”某只狗不同意，趴在吧台上翻着小白眼。
“它又怎么了？”程墉纳闷。
十级狗语翻译袁圆解说：“它不高兴你抢了它的荣誉，作为吞吃能量石的一员，它也能献血造疫苗，它也想有个狗样。”也不想想，跨物种的血会不会搞成一个加强型病毒出来。
程墉笑了，“你知道这小家伙的狗生信条是什么吗？”
两人心头灵犀，袁圆眼中含笑，“还能是啥？狗模人样呗。”我们苟富贵是只有志气的狗子，想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狗人。
……
没等太久，在一个平常的午后，餐厅升级的声音再次响彻夜未央。
袁圆孩子气地高声欢呼，既高兴自己能升级，也高兴丧尸位面得救了。
“先说说三星餐厅的权限。”平静下来后，袁小厨急忙问小管家。
“无限保鲜冰箱容量翻倍，可存储四立方食物；餐厅营业时间延长至三个小时；餐厅提供外卖，每单限最高消费250000元。”
“也就是说，除了营业时长，其他两项数据成指数级增长。”袁圆凝眉，“再没有别的权限了？”
“你经营的是餐厅，还要啥自行车？”小管家怼她。
“顾客一次性可以买25万外卖，你不觉的这数额有点大吗？”袁圆不懂就问。
“送你四立方的无限保鲜冰箱是干啥用的？不就是让你有时间就做饭，把冰箱填满吗。”886继续欠欠地答道。
明白了，系统是想她回归本职工作，认真当好一个厨子。
“三星升到四星的条件是什么？别告诉我功德值也是指数级增长的，10万的指数是多少？”
886鄙夷，“攒个十万都费劲成那样，攒100亿你不得累死啊，放心吧，只增加一个零，升四星的功德是一百万，因为你的好运气，餐厅提供的抗体是丧尸病毒疫苗研制成功的关键，系统一次性奖励60万功德值，扣除一部分供升级，你目前还剩余57.8万功德值。”
救世成功奖励的功德值肯定不止60万，疫苗研制成功只是第一步，丧尸位面想要彻底恢复正常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能有这么多，袁圆相当知足。“任务呢？短任务做完，难道这回是长期任务？”
“二星餐厅的短任务只是参与到顾客的某个人生片段，完成毫无压力，拼够数量就可以了，三星的任务吗……一共两个，”小管家嘿嘿笑了两声，“准备好，战斗吧！”
战斗？可以战斗的地方多了，战胜脸上的青春痘也叫战斗。
袁元想细问，小管家卖起了关子，就是不答，只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某位面
倒霉被选中，正在参加一场大型逃杀游戏的李慕之，已经连续不停地在丛林中奔袭了四个小时。
他运气不好，游戏一开始就被一伙黑衣人盯上，好在反应迅速，利用地形之利，多次躲过黑衣人的围堵追杀。
这本身就不是一场公平游戏，作为被追杀一方，身上被下了追踪装置，黑衣人可以凭借定位找到他们的位置，早死晚死都一样，横竖躲不过，区别只是，你是掉到陷阱里被锋利的尖锐物刺破身体而死，还是被树林里的机关射了个对穿而死，又或者是被训练有素的猎犬撕咬而死，死在黑衣人手中只是万千死法中的一种。
这是一个真实的，对全球直播的大逃杀游戏，他们的花式死法可以为穷极无聊的有钱人解闷。
丛林里光现昏暗，潮湿闷热，长时间奔跑逃命，李慕之根本没有时间停下来进食和补充水分，身体到了极限，再不喝水，不等被杀，就要先脱水而亡了。
躲在一棵树后观察身后的追兵，见暂时没有人跟上来，李慕之稍稍松了口气，可以利用这个空隙找点食物补充体力。
主办方不派发食品，游戏期间的进补，除了自己解决，如果运气好，也可以在某些位置找到补给包。李慕之没那个好运，一路上都没发现补给包。
这是一座雨林，寄生虫太多，生水没法直接饮用，李慕之发现前方一处缓坡长有芭蕉树，芭蕉芯含水量大，是雨林里最安全的水源。
这种诱惑地带，最有可能设置陷阱，李慕之舔舔干裂的嘴唇，缓步上前，边走边仔细观察地面和周围情况，有些机关跟雨林环境融合在一起，一不小心就会着了道。
十米，五米，三米……安全，设置陷阱的畜生放过了这棵芭蕉。
抬手掰断一根芭蕉，食指的指尖传来刺痛，李慕之暗道糟糕，还是大意了，陷阱没设在地下和空中，而是以针头的形式藏在了芭蕉芯里。
身体暂时没有异常反应，李慕之不认为自己碰上了恶作剧，针筒里的八成是蛇毒，蛇毒不会立即发作，但没有解毒的血清，也难逃一死。
这种死法也不错，起码还有个全尸。不想让观看直播的畜生们看到他的死亡过程，李慕之闪身滚进了茂密的芭蕉叶中。
没法有尊严地活，至少可以有尊严地死。
随着少年身影的消失，有关他的直播画面滚动出数条字幕。
【老子在这只猪身上压了三颗极品蓝钻，就这么玩完了？妈的，老子要把这只猪的尸体买回来喂狗。】
【下回别弄蛇毒了，死法一点不血腥，没意思。】
【就是，我想看爆头，想看腰斩，想直接下场弄死这群猪猡。】
有人发现异常。
【怎么回事？他的绿色定位按钮怎么从地图上消失了？】
【什么情况？我们的定位装置不是号称史上最强，不怕水浸火烤天打雷劈吗？】
在大逃杀后台造成骚动的李慕之此刻正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对跑来迎接他的富贵发动突然袭击，可惜掷出去的刀，半路被一人化解掉了，支撑不住陷入昏厥。
“我要鲨了他！”这把小狗子给气的，刚刚差点就死了，腾腾腾跑上前，富贵想要踩死这个混球。
被救它的程墉挡住了，“救人要紧。”
见这人有皮下出血迹象，再结合他身上的丛林装备，程墉立即猜出客人发病的原因。
好在早前为应对各种突发情况，他和袁圆准备了各种药品，解毒的血清就存放在无限保鲜冰箱里。取出来注射进新来的客人体内。
今天因为庆祝升星，夜未央高朋满座，热闹的餐厅因为刚才的袭狗事件，众人全都停止了交谈。
小管家打了鸡血的声音适时响起，“打破旧秩序，建立新生活，冲啊！”
袁圆终于明白，三星的战斗任务是真地要去战斗。目光移向蹲在冰箱前照顾客人的X战警，不用卖血，不用搬砖，你出击的时刻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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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探查
李慕之中的蛇毒剂量不大，因为解毒及时，很快从昏迷中醒来。
猛一睁眼就对上一张留着口水的“血盆大口”，少年心中发苦，看来今天想留全尸是不可能了。
“哼，大聪明我今天先放过你，下次你要再鲨我，我就在你脑袋上宣誓主权。”果然狗嘴吐不出象牙。
李慕之惊住，他中蛇毒产生幻觉了？为什么狗会说话？怔愣间，一位面貌英俊的高大男人走了过来，把手中的玻璃杯递给他，“你有点脱水，先把这杯绿豆汤喝了。”
机械地接过水杯，机械地喝掉绿豆汤，清瘦少年想起几分钟之前的经历，芭蕉丛中一块硬物硌了他的脑袋，不想死得不舒服，他翻身把硬物捡了起来，是个卡通人物形象卡片，然后脑海中有一道声音响起，邀请他光临位面餐厅，反正都是死，他不想死在雨林里被直播间的畜生们指指点点，就答应了。
难道这里就是位面餐厅？
倚坐在冰箱门处的李慕之抬头打量餐厅环境，发现自己正在被围观，屋里至少有二十多个人，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围坐在一个四方形吧台旁，全都一脸好奇地看着他，脸上除了探究，并没恶意。
少年提着的心放回肚子。
从袁圆老板口中了解了位面餐厅的详情，李慕之来不及惊叹，就被雪菜肉丝面的香味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狂吃两大碗，到底年轻，状态恢复大半，开口向大家介绍自己位面的情况。
“我们位面现在处在二十六世纪，在二十四世纪后期，爆发了严重的经济危机，由贫富差距过大引发的经济危机，不但没有得到缓解，反而变本加厉，1%的人独占了99%的资源，控制了能控制的一切，而剩下的99%人口，比如我，彻底沦为这些所谓上等人的奴隶。
奴隶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是上等人口中的猪猡，是两脚羊，奴隶主想让你立即死，你就活不过下一秒。我来这里之前不幸被选中，正在参加一场逃杀游戏，这场游戏的死亡率是99%，对，又是这个数字，如果有幸能够坚持到比赛结束，成功活下来，就可以摆脱奴隶身份，获得平民资格。”
李慕之面露讥讽，“平民叫得好听，其实还是奴隶一员，是上等人的狗，想要维持平民身份，就要狠狠奴役你曾经作为其中一员的奴隶。
你们看，我们那里也不是没有上升空间，上层人渣设计了各种游戏选拔平民，只靠游戏和人数不到1%的平民，就维持了整个位面的运转。”
听李慕之说完，众人陷入沉默，这样的特殊的位面还真是头一回见。贫富差距在各个位面都是个绕不开的话题，没想到贫富差距扩大到极致，会产生如此可怕的后果。
人类学家戴安教授冷笑一声，“李先生位面的现状印证了我一直以来的观点，人类恶的一面必须被关进笼子，如果恣意放纵它跟金钱、权力捆绑，毫无意外，人就会变成恶魔。贫富差距就是诱因，如果得不到有效控制，将来所有位面都会沦落到此等结局。”
吴基地长心有戚戚，他们位面被虫灾困扰，生存都成问题，上层人想为所欲为也没那个条件，李慕之位面的情况不能不让人多想，如果灾情得到缓解，凭借手上的资源，一部分人的野心会不会被养肥，变成以奴役人为乐的畜生？
“制度很重要，不可靠的人性必须要有可靠的制度来制约。”基地长决定回去后就着手拟定法律规章。
程墉的问题代表了在座的大部分人的想法，“被奴役的人口占绝对优势，我不信没有反抗，没有成功的原因是什么？缺武器？监控太严？”
李慕之苦笑，“您说得都对，每年各个管理区的暴动数都数不清，全部被血腥镇压，失败原因确实在武器和监管上。
上层人渣不思进取，这么多年我们位面在其它方面的进步有限，所有的资源全都倾斜到武器研发，以及监控技术上。他们研发了最先进的光子炮，小巧轻便，杀伤力巨大。至于监控……”
瘦弱的少年抬起自己的左腕，示意大家看他腕部一处疤痕，“我们一出生就被安置了追踪装置，这种装置可以进行生物识别，不仅能定位，连生命各项体征都会被收录，存储在超级强大的服务器上，这就是奴隶的生命ID，如果侥幸活到老，它会伴随你一生。”
“呃……这个装置的电磁脉冲跟系统磁场产生冲突，目前已经坏掉了。”886小声道。
李慕之：“……”
袁圆是行动派，接了任务就要开始做准备，开口问少年，“营业时间结束，你就要回到自己的位面，如果生物ID失效，你会遇到什么情况？”
李慕之能够成功躲避追捕四个小时之久，靠得就是聪慧的头脑和敏锐的判断力，“游戏进行时，监控无孔不入，现在他们肯定发现了我的异常。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听说过监控会失效，这会引起某些人的兴趣，有很大的几率他们会派人把我带走，在研究明白之前，肯定不会让我死的。”
这倒是个好消息。
程墉见袁圆已经调出手机的录音功能，示意李慕之，“把你所知道的，有关你们位面的方方面面，全部都告诉我们。”
等李慕之说完，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营业时间即将结束，临走之前，袁圆想起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没有问李慕之，“少年，你有反抗的意愿吗？”
李慕之右手抚上胸口，目光坚定，声音铿锵有力，“万死不辞。”
……
李慕之判断得很准确，回到芭蕉丛不到半个小时，一队黑衣人就赶了过来。二话没说，拽着他来到一处可以行车的场地，把他押上车送往游戏场外。
在游戏组织者一个房车改造的实验室里，满头乱发神情癫狂的科学怪人问了他很多问题，李慕之一问三不知，只答复自己受伤昏迷，醒了就被押了出来。
见他身上蛇毒已解，科学怪人怀疑是蛇毒跟生物追踪装置起了化学反应，两相抵消。
立即找来材料做起了实验，实验结果可想而知。
癫狂的怪人在李慕之身上发现了新大陆，兴奋地忘乎所以，不等游戏结束，就带着他的新试验品赶回实验室进行深入研究。
已经在实验室安顿下来的李慕之细心观察周围的监控死角，第二天成功偷渡到夜未央。
少年满心欢喜，“他又在我的体内植入了一份追踪装置，等二次失效，我就会彻底激起他的研究兴趣，可以长期在实验室待下去，等着，我给你们偷资料。”
袁圆叮嘱他小心些，“别玩得太大，小心他把你切片了。”
李慕之不再遮掩情绪，带着恨意道：“袁老板你不知道，这个叫卫晓的科学怪人，虽然不是发明追踪装置的首恶，但我们39区大部分游戏规则都是他参与制定的，我妹妹就是在他发明的密室逃脱游戏里，被机关活活夹死的，还有我的哥哥，跟我一般大时，参加了孤岛生存游戏，被对家狠狠折磨了两天两夜，最后死不瞑目。
你知道他们最可恨的地方在哪吗？他们为了得到快感，把你亲人的死亡视频邮寄给你，由平民狗监督，逼你现场观摩。我的母亲受不了刺激，在我哥哥死后不久就自杀了，我的父亲参加反叛军，再也没有回来。我不怕死，只要能为家人报仇，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少年说完低下头，双肩不住颤抖，有大滴水渍滴落在吧台上，愤怒需要发泄，袁圆没再劝，能做的就是用行动支持。
程墉因为要做准备，来得稍晚一些，窝在李慕之怀里当人肉抱枕的小太子，看到他铁子哥的造型，大眼放光，“哇，你好像一棵树。”
程墉身穿作战服，脸上涂满油彩，虽然看不清五官，但浑身散发的凛然气势，确如一株不可侵犯的巨树。
袁圆承认，程大队长的这一面更加令人倾心。
贱兮兮的886又跑出来发弹幕，“哎呦，某人心跳加速了。”营业期间无良管家也有系统赋予的生物监测功能。
“滚一边去。”袁圆深恨关不了弹幕。
现在李慕之位面还没到晚上，不是出征的时候，程墉过来是想跟李慕之再核对一些事情。
商量完之后，低头见地上蹲着的狗子，“它身上的白毛太显眼，咱们得帮它染染。”
富贵傻眼，“我也要去？”
程墉给小狗带高帽子，“啸天啊，咱俩可是最佳拍档，没有你放哨，我的侦查任务完成不了。”
狗子不吃他这一套，哼，有事啸天，没事富贵，梗着脖颈使劲摇头，“他们有光子炮，我怕他们鲨我。”
886出声保证，“只要你反应快，瞬间就能离开，问题不大的。”
边牧的胆小岂是一句保证就能治好的？
还得袁圆出马，“你要是帮忙完成位面任务，我保证不带你去切蛋蛋。”
这个保证管用，蛋比命重要，狗子立马点头。
……
黎明时分，程墉带着乌漆嘛黑的富贵出征李慕之位面，这次出征以侦查为主，穿梭锚点在李慕之身上，程墉的落脚点不能离李慕之所在的G城研究所太远。
程墉充分利用穿梭之门提供的3D地图导航服务，仔细研究后，将落脚点放在离研究所不远的一个基地。
凭借职业军人的经验，程墉从建筑物的3D影像判断出，那里应该是平民守卫的一处营地。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是它了。
系统的落脚点可以精确到某一个房间，程墉选择了营地主楼顶层东侧的房间。
一落地就见到了妖精打架的刺激场面，还是一男对三女。
富贵好奇极了，差点嘤嘤嘤问出口，“床上的胖子会不会精尽人亡？”连这个它都知道。
收到程墉的威胁眼神，小狗子怏怏地跑到门边守门。
床上的人太投入，根本没发现有人到来，程墉忍着辣眼睛，迅速出手把人砍晕，再用床罩把人盖住，拿出作战服口袋里的工具，把四个人捆成一束。
除非胖子有特殊嗜好，喜欢让人看他现场直播，程墉觉得室内应该没有装监控。
为以防万一，拿出自己常用的摄像头检测器，他不觉得这玩意在这里好使，能发明生物追踪装置的位面，监控手段肯定比本位面高出许多，聊胜于无，查了一圈，没有警示音出现，程墉遂作罢，开始翻查房间内的物品。
这是一个面积很大的房间，大大的屏风把屋子一分两半，里面是卧室，外面是办公室。
卧室床头柜和衣柜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程墉把注意力放在了外间的办公室。一件件查太费劲，找了个床单，把办公室里大到长得像电脑一样的设备，小到打火机，统统都裹到床单里带走。
不怕被怀疑，弄点动静出来，才能更好地了解对方防备力量的实力。
把整间屋子搜刮干净，程墉发现个问题，没看到所谓的光子炮。李慕之说这东西平民守卫人手一支，这胖子像是个小领导，手里肯定只多不少，东西呢？
难道下班后上交了？
程墉招呼狗子上前，“闻闻有没有暗格？”器械库不知道在哪，兴许这间办公室里有专门放光子炮的密室，他找了一圈没找到，只能小狗子上。
别说，关键时刻狗鼻子真管用，富贵在办公室西墙贴近地面的一处位置，发现气味格外浓重，跟床上胖子身上的味道最像。
这密室做得天衣无缝，凭肉眼根本发现不了，多亏狗子在。
问题是怎么把一面墙打开，程墉把办公室所有可疑的机关按钮都摁了一遍，墙面纹丝不动。
小狗子示意程墉到床上找。
“你就明说吧，是不是想看光腚？”程墉逗它。
小狗子呲起白牙，任务没结束，拍档就要散伙。
程墉受到启发，想到无所不在的生物追踪装置，兴许密室需要这玩意感应才能打开。忍着辣眼睛又把胖子单独解绑，见他有转醒迹象，继续甩手刀。
将胖子扛到办公桌后面，举着胖子的手在桌后的墙面试探，功夫不负有心人，不知道感应到哪，安静的室内突然响起机关松动的咔哒声。
那面墙从底部往上移动了半寸，露出一道缝隙，富贵刚刚闻到的气味应该是胖子经常把手放在这个位置抬起墙面留下来的。
墙体抬起后，露出里面的密室，空间不大只有三平米不到。里面除了保险柜，还要十余支外形简约，泛着神秘哑光，类似古代火筒一样的武器，想必这就是光子炮。
这一趟收获颇丰，程墉着急回去查看搜来的东西，招呼富贵赶紧撤。
小狗子不撤，抬起毛腿在被程墉随手丢在办公室地板上的胖子脑袋上，宣示了下主权。
神犬富贵到此一游，不留字，只留尿。
袁圆虽然理智上认为程墉和富贵两个肯定不会有危险，但没法不担心。反向穿梭，时间原理又变了，两个位面的时间同步，在一人一狗出征的四十分钟里，袁圆焦虑地绕着餐厅中岛来回转圈。
886看不下去了，“放心吧，都没挂，挂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不会说话就少说点。”
话音刚落，一人一狗就从打开的传送通道走出来，小狗子欢实地跑上前，一顿呜呜嘤嘤，要是这会能说话，万字小作文都打不住。
程墉将大包袱放下，打量袁圆的神色，笑得一脸得意，“以后出任务，我也是有人牵挂的人了。”
袁圆想反驳来着，抿抿嘴什么也没说。
程墉愈发得意。
满屋的粉红泡泡被袁圆从包袱里拽出的光子炮打破。
程墉立即制止，“赶紧放下，连我都不敢轻易碰它，咱不会用，别把自己给崩了，李慕之兴许会用，问完再碰。”
袁圆依言放下，“你准备怎么处置它们？要上交吗？”
程墉想也不想立即摇头，“先攒着留给李慕之他们用，有多余的就让系统回收，这东西不能面世，它就是伊甸园里那颗苹果。”
袁圆也这么认为，“都听你的。”
剩下的东西，袁圆走了个捷径，让系统帮忙识别，这样既准确又快速，别说真找到了好东西了，除了实用的摄像头检测仪器，打不开的保险柜里被系统识别出大颗钻石和金条。
这是个机械保险柜，没有破坏装置，程墉直接用电锯把保险柜锯开。系统说谁找到的就归谁，程墉又发了一比横财。
袁圆调笑，“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哦，程大队长。”
“都是你的。”
“呜呜呜呜。”狗子不同意，还有它的一半呢。
至于拿回来的文字资料，他们遇到了难题，李慕之的位面太特殊，汉字跟本位面的不一样，他们看不懂，系统只翻译对话，不翻译文字，只能等正主来了再说。
结果第二天晚上李慕之没来，分支系统反馈，他身边有人，找不到机会过来，只能再等等。
但程墉的出击还得继续，这次选了附近的另一个位置，名叫凯旋宫的一个富丽堂皇的建筑。
还是选顶层最东面的房间落脚，选择错误，屋里灯火通明，一屋子莺莺燕燕，少说能有一百多个，好在都穿了衣服，见程墉从天而降，没管他涂得绿油油的脸，全都把他当成了救世主。
“你有狗？是你昨天把孙胖子的办公室扫荡了？恩人，带我们走吧，求你救我们出去，我们会做牛做马报答你的。”
“英雄，你放心，我们会保密的，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帅哥，你结婚了吗？没有的话，我可以。”
“恩人，我们都可以。”
程墉被缠得一个头两个大，立即带着狗子逃回来。
不等袁圆问怎么回事，程墉没停留，招呼一声，立即穿梭回自己的家。
等到晚上营业，小狗子第一时间搂着袁圆大腿告状，“程光棍犯法啦！”
“犯什么法？巨额财产来源不明？东西不都存在咱这吗，不犯法，你那一半我也给你攒着，丢不了。”
正义的小狗子义愤填膺，“不是巨额财产，程光棍犯了……犯了巨额小老婆来源不明罪。”
“怎么回事？你给我展开讲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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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菊花锅子
也许跟被吞掉的能量石有关，小狗子现在越来越聪明，把那些女人对程墉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全都记在脑子里，吧啦吧啦转述完，同仇敌忾道：“程光棍都没开口拒绝呢，你说他是不是在犯罪？”
一旁的昱琉反应慢半拍，小奶音带着兴奋，“小老婆是妃子吗？铁子哥要当皇帝吗？尕怂哥哥说，皇帝妃子多，可以夜夜当新郎，可幸福啦。”小太子被坏学生带坏，虽然不知道夜夜当新郎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此幸福非彼幸福，不耽误娃向往。
袁圆拍拍小家伙的脑袋瓜，似笑非笑地道：“你跟你铁子哥可真是亲哥俩啊。”
又摸了摸狗子被染成纯黑的毛脑袋，鼓励道，“做得好，以后再发生这种事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小狗子黑白分明的眼珠狡黠地转了转，怂恿道：“犯罪要惩罚的，把他的大金子全都没收好不好？告状要奖励，没收的金子可以奖励给我。”
“你一只狗要那么多金子干吗？”原来在这等着呢。
袁圆觉得富贵贪财这毛病得好好改改。
“有金子就可以找好多媳妇，生好多崽崽，大聪明我这么优秀的基因，可不能浪费了。你们人类不总说养崽很费钱吗，所以我要攒多多的金子。”小狗跟小娃没两样，对夜夜当新郎满心憧憬。
袁圆：“……”
靠举报别人养小老婆挣钱养自己的小老婆，可真是个完美的闭环啊。
谁说富贵的基因不优秀？必须生，生一个足球队。
餐前小插曲没耽误袁圆搞营业。
今天位面餐厅的晚餐吃菊花锅子，本地产的帝皇菊在清如许的高汤中舒展开来，色泽金黄，形如绣球，香味隽永淡雅。
不同于麻辣火锅海纳百川，清新的菊花锅子跟海鲜最搭，各种新鲜的海鱼、鲜鱿，切得薄如纸，放入锅中一烫就熟，菊花锅子清而不浊，色香味带有东方传统美感，美食首先在美，形美，味美，口感美，菊花锅子尤甚。
来自美食大省粤省的魏国伟魏老板很喜欢，笑着评价：“我找到了吃打边炉的感觉。”吃到尽兴处，建议袁圆再切些腰片和鸡片来涮，同样滋味不俗，不同于鱼肉的绵软，腰片柔韧，鸡片鲜醇，跟菊花的清香完美互补。
菊花锅子也可归为药膳，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的钱老先生，在黑暗中吃了一天火山灰的小何老师，冻了一整天的方欣然同学，美美吃上一顿，解了燥气，温暖了身体，浑身都舒坦。
正吃得热闹，穿梭通道开启，进来的是李慕之，少年终于摆脱掉周围的人，在上厕所的间隙赶了过来。等他吃饱，程墉也忙完手头的事情，过来汇合。
开了一晚上会，程大队长正好饿了，见到菊花锅子一脸兴味，“今天的火锅挺别致，还放了菊花呢。”
袁圆皮笑肉不笑，“专门为你准备的，坐享皇帝之福的人就得帝皇菊来配。”
事情没瞒住？程墉心中一咯噔，罪魁祸首不做他想。
蹲坐在对面吧台的狗子小嘴咧得大大的，吐出粉舌头，明显开心极了。
告状精，看我怎么收拾你！
袁圆没空搭理一人一狗的眉眼官司，等程墉吃完，把从胖子处搜罗来的东西拿出来，让李慕之辨认。
“我能听懂你们那里的人说话，但你们的文字都是偏旁部首，跟我们这里的韩语和日语的片假名又不像。奇怪，为什么文字会差距这么大？”程墉不解。
李慕之也不清楚，只有一少部分奴隶有学习的机会，他能认字还是小时候母亲教他的。
姓孙的胖子的电脑也需要生物ID来解锁，想要查看，得本人在场，李慕之安慰失望的众人：“电脑打不开影响不大，上层人渣不会让看门狗掌握太多信息，除了防备他们叛变盗取机密，也是为了防范像程大哥这样杀上门来的人。”
李慕之一脸后怕地看向程墉，“我一听研究所的人议论护卫队队长的办公室被盗，就立即想到你。程大哥，下次别这么干了，孙叶平当了多年队长丧失了警惕性，才让你轻易得手，他下面那些年轻的护卫哪个都不是白给的，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但是……”
少年表情转向复杂，“上层败类最聪明的地方就体现在平民阶层的设置上，从那些残酷的生存游戏里活下来的人，哪个不是双手沾满同伴的鲜血一路杀出来的，早就疯了。疯了的畜生没人性，跟他们对上太吃亏。”
程墉想到昨晚的经历也觉得这么干太过鲁莽，连上层人渣弄来玩乐的女人都听说了被盗现场出现一条狗，说明G城的消息传得很快，再贸然出现会有危险，得改变下策略。
说到危险，程墉把光子炮拿了出来，“这个你会用吗？”
没想到程墉真把武器弄回来了，李慕之惊喜得语无伦次，“会，虽然没摸过，但使用方法早就刻进我脑子里了。”拿着光子炮把现有的一切压迫全部轰碎的场面，是他做过的次数最多的白日梦，没想到有生之年可以梦想成真。
“程大哥，光子炮的威力太大，我没法在这里试给你看，但操作不难……”李慕之现场教学，其他客人虽然没法把光子炮带回自己的位面，但大家对新事物都怀有好奇心，也都围过来听讲。
光子炮名不符实，压缩的不是光子，而是一种被称为α的粒子，虽然威力有限，但跟本位面的武器比，过火面积大，这是枪械比不了的，也比火炮轻便，最关键的是没有辐射，可谓杀人越货的必备。使用方法也简单，众人光看就学会了。
有了武器，李慕之的想法变了，目光炯炯地望向众人，“我住在L城东区，跟G城有四百公里的距离，周巍然是我们东区秘密反抗组织的领袖，了解的信息要比孙胖子之流多多了，程大哥必须依附于我的位置确定落脚点，如果我回到L城，程大哥就可以直接找到他，跟在G城没有目标的侦查相比，这个方法最高效。”
“你想把研究所给轰了？”袁圆猜出少年的意图，“如果那里防范不严，出其不备地轰一下不是不可以，但四百公里不是短距离，你用什么办法回到L城？”
“奴隶需要干活才能生存，袁老板你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李慕之等不及吐露答案，“我是铁路线上的装卸工人。”不用走着回L城，可以搭货运列车回去。
他以前还是想得太简单，研究所不宜久留，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他今天从位面餐厅回去后，重新注入体内的生物追踪装置会第三次失效，以那疯子的癫狂劲，兴许真会把他给切了。
“我跟你一起回去。”程墉开口。
“太危险了，不能让你一起冒险。”李慕之不同意。
“你一个人势单力孤，必须有帮手，放心我有退路，不会有事的。”程墉坚持。
众人都为他们捏了把汗，袁圆尤其担心，巨额小老婆这茬也放下了，紧紧抓住程墉的胳膊叮嘱道：“不行你就赶紧撤，任务失败大不了我们从二星再来。”系统很变态，一个任务失败，功德值清零，还得掉级重来。重来就重来，任务哪有命重要。
“放心吧，我天生吃这碗饭的，不会出问题的。”程墉笑着安慰，“你知道男人活一辈子，最应该争取的荣誉是什么吗？”
“勇敢。”袁圆答道。
“错了，是舀水大师。”程墉目光深情专注，凑到袁圆耳旁，悄声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说得很好，下回别说了。”袁圆尬死了。没见耳朵灵的小何老师已经憋不住笑了吗？
挑拨失败的小狗子耳朵更灵，气得狂甩尾巴，奸诈的人类，就会花言巧语。
……
有程墉这个战术大师在，李慕之炮轰研究所的计划进展很顺利。
两人兵分两路，少年回归的位置在厕所，主攻里间，程墉则落脚在研究所的保卫室内，解决外围人手。
据李慕之观察，研究所保卫人员一共八人，此刻待在室内的有四个，不等反应就被程墉轰成了渣，第一次用这种光子炮，除了后挫力有点大，程墉适应良好。
解决了四人，程墉没有入内帮助李慕之，而是躲在研究所入口守株待兔，等外面的四人听到动静回来，好及时送他们一程。
这是一个小而精的研究所，正在工作的研究员一共有三十五人，全是科学怪人的得力手下，进门需要安检，研究员没有武器，方便了李慕之除恶，边走边扣动光子炮扳机，眨眼之间就灭掉十人，有人慌乱躲藏，有人破口大骂，有人痛哭流涕，有人跪地求情，少年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这帮自认头脑聪明的人渣，为了不被奴役，选择助纣为虐，每年死在他们设计的游戏里的人不计其数，他经常听到他们为一个新奇的整死人的方案欢呼雀跃，他还看见研究人员从外面拉来活人试验机关的有效性，待在这里短短两天，已经有五人死在机关实验室里。
这些人渣都该死。
科学怪人卫晓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被李慕之第一个轰死了，程大哥说了，擒贼先擒王，不要给坏人反扑的机会，弄死完事。
解决一个小型研究所，只需十五分钟。
G城位于南方，树林密集，研究所北侧的密林走到头，就能看见铁轨。李慕之熟记货运列车时刻表，记得一趟北上的列车再有半个小时就要从G城火车站出发。
在程墉的帮助下，李慕之躲过追踪，穿越密林，在铁轨转弯处，像猴子一样灵活登上远处驶来的火车，“程大哥，L城见。”经过鲜血的洗礼，少年的面容愈发坚毅果敢。
出击归来的程墉喊饿，袁圆快速红烧了一条黄鱼，去骨留肉，用黄鱼的蒜瓣肉和猪油渣，还有少量的虾油回锅再炒，经大火爆炒的猪油渣还能够保持酥脆的口感，黄鱼嫩，虾油鲜，更不要说红烧酱汁的浓醇，用这个卤子来拌面，味道不比北方的炸酱面差，在鲜度上甚至赛过南方第一面，三虾面。
“舀水大师”呼哧呼哧一碗面下肚，舒服地感叹，“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人过的日子？出门杀人，回家干饭？”袁圆支着下巴看他吃面，闻声接话。
“……”这话听起来又像在骂人。
袁圆好奇道：“我知道你们都经过心里培训，但杀人后，你心里真就一点感触都没有吗？”
程墉坦言道：“反应大的早就被淘汰了。拿今天这事来说，在心理上，我更倾向于这是一场真人CS游戏。李慕之们固然可怜，坏人们确实可恨，但除了任务，他们的一切离我们太远，没必要为此陷入太深。”
这么说固然冷血，袁圆明白程墉也是在变相劝她，系统就是一个大型游戏，纵然有的位面跟他们息息相关，但过度伤春悲秋，患得患失要不得，“立足当下，我明白了。”
程墉欣慰点头，小袁姑娘一点就透，刚想夸赞两句，电话响了。
袁圆隔着吧台都能听到电话里项天歌的大嗓门，“你睡死过去啦？我敲门敲了两分钟都没听见，麻溜点，赶紧上线，就差你一个。”这家伙有事不先发微信，仗着距离近，总是不打招呼跑上楼蹭吃蹭喝。
“你先回家等着，我一会就上线。”程墉瞄一眼自己脏兮兮的衣服，得把人支走。同位面系统时间同步，项天歌这臭小子敲了好几次门都没敲开，已经怀疑他得了嗜睡症了，为了不让他怀疑加深，还得回家跟他组队杀鸡。
刚在别地儿杀完人，回家还要在网上继续杀人。
弹幕886直叹，“他可真是个杀人魔头哇。”
程墉临走前，状似不经意地提起，“我要是能光明正大地留下来，能省多少麻烦，项天歌想咋呼都没机会。”不等袁圆回应就离开了。
886激动地狂喊，“啊啊啊啊，他在跟你求婚！”
袁圆：“……”哪来的大病。
“舀水大师”媚眼抛给了瞎子，钢铁直女被886吵得脑袋嗡嗡响，再看一眼狗子，正趴在地上扒拉IPAD，喜滋滋欣赏小母狗呢。
算上昱琉，餐厅的三小只没一个正常的，太子是个小色魔，管家是个恋爱脑，狗子是个繁殖癌。看来她确实要立足当下，搞好未成年儿童的教育问题。
色魔太子回到自己位面，睡了个回笼觉，早起去后宫给皇祖母问安，顺道欣赏了会妃子娘娘们的美貌。
快乐仅是一时，回到东宫后，还得苦逼地被太傅打手板，最近开始学《论语》，不像三字经字少好记，昱琉摇头晃脑地背上一炷香“子曰”，就控制不住打瞌睡。
今天也是，太傅刚拿起戒尺，胖宰相进了门，抬了抬手阻止太傅动粗，“小心殿下长大记恨你，在你坟头立根戒尺。”
“简直不可理喻。”气得孟博远想去净房。
见迂腐老顽固被气走，胖宰相立即把打瞌睡的昱琉喊醒，“殿下，食谱。”
胖娃揉了揉眼睛，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翻出了袁圆用薄绢撰写的辣味食谱。“太师大人，你东西带来了吗？”
老头从袖子里摸出一杯子，“老夫不爱字画，瓷器也不爱，只从库房找出了这个，这是件酒器，是胡人使节献给朝廷的贺礼，请龙宫的神仙们不要嫌弃。”
小殿下其实有点嫌弃，眼下没别的选择，只好收下。答应汤圆姐姐搜寻唐朝旧物，宫里除了那个狗碗，瓷器早换新的了，库房的东西都登记造册，只给看，不让拿。想找外援，太傅和外祖不搭理他，只有太师大人好说话。
一老一少做起交易毫不含糊。最近郑国公那帮人因为二郎神显灵，渭河水位上涨，消停了好长时间，肖叔年有时间鼓捣他心爱的小辣椒。托太子的福，他不但获赠大量干辣椒，连辣椒苗苗也得到好些，经过培育现在已经有了收获。
小辣椒种明白了，肖相开始觊觎辣味菜谱，赶上太子殿下讨要大唐物件，遂提出以物易物。
双方皆大欢喜，袁圆更欢喜，快欢喜疯了。
小殿下在餐厅里知识学杂了，不知道听谁说的，送礼不能送杯具，羞红了嫩脸，“汤圆姐姐，肖相说这是酒器，不算杯子欸。”
唐朝的盘子碗袁圆不认识，但昱琉送来的这玩意太有辨识度，想不认识都难，天呀！这东西难道是批量生产的？怎么看起来一毛一样！
“殿下，菜谱不值钱，要不还是还给肖相吧？”袁圆不敢接。
小殿下委屈地要哭了，“额送霸哥的礼物就被嫌弃，额送你礼物，你也嫌弃。”本太子不要面子吗？
“好好好，姐姐收下，姐姐爱死我们昱琉送的礼物了。”袁圆屏住呼吸接过酒器，太贵重，有点烫手。
第二天袁圆火速把父亲叫回岛，老袁看到实物也惊住了，“陕博头号镇馆之宝，禁止出境文物，兽首玛瑙杯咱们家也拥有一个了？囡囡，快把爸爸打醒。”
他闺女真不客气，揍了他一拳，老袁揉揉被揍疼的胸口，喜上眉梢，“这东西给我闺女当嫁妆够格。”据传值半个港城呢。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老聂被老袁call上岛，老头挺住了，没晕过去。
懵逼一阵，老聂率先问了老袁一个问题：“虬生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个复活的残次兵马俑？”
老袁被残次俩字深深刺激到，“散伙，必须散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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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肉夹馍
“不是兵马俑？那你就是复活的唐三彩胡人俑。”老聂继续沉浸在胡思乱想中。
老袁无语至极，“这俩东西哪个不是从墓里出来的？你就不能想我点好。”
老聂这么想纯粹是受古早电影《古今大战秦俑情》的影响，上回那件唐瓷虽然稀少，但民间偶尔也能发现一两件，大唐的兽首玛瑙杯那是正常人能拿得出来的吗？不是从墓里带出来的，就是抢了陕博，博物馆是那么好抢的？所以这父女俩不是鬼还能是什么？！
难道我外孙正在谈一场人鬼恋？老聂的思绪如脱缰野马，奔腾到海不复回了。
袁圆见聂家外公一脸惊悚地看向自己，就知道老头的思路跑偏得厉害，这大宝贝没带来惊喜，只给老头带来了惊吓。
给聂外公打电话之前，袁圆跟父亲探讨过要不要告诉老人真相，两人都觉得可以说出来，他们父女对古董一窍不通，程墉也不行，以后昱琉要继续带古董来，这些物件都得找信得过的人帮忙长眼，身边没有第二人选，信得过的只有聂外公。
“外公，您心脏怎么样？”这个必须得问清楚。
“我到现在都没晕过去，你说我心脏好不好？”老头反问。
那您捂胸口干嘛？
“外公，您先欣赏会玛瑙杯，晚上也别走了，就住我们这里，但最好把您的保镖给支走，你别瞪眼睛，不会吃了你，我们是人是鬼，晚上八点以后您就知道了，放心，程墉也知道。”袁圆笑容神秘。
我家阿墉口味这么重啦？
老头也是个心大的，很快就想开，管它哪里不正常，只要外孙喜欢就行。对了，刚才光顾着想鬼的事，还没来得及看国宝呢。
这种天大的宝贝，是他能看的吗？
聂伯川捧着兽首玛瑙杯双眼放光，越看越爱，一口气说了十来个成语，“不愧是国之重器，如此活色生香，鬼斧神工，精妙绝伦……”把这件俏色玉雕从兽头瞪大的双眼，到兽嘴精细入微的镶金帽全都细细夸赞了一遍。
老头沉浸在国宝的魅力中不可自拔，连晚饭都顾不上吃，终于看累了，发现快八点了。
被请到吧台正对冰箱的位置坐好，迎接第一位客人的到来。
当穿着睡衣来打卡的昱琉从穿梭通道走出来时，同为资本家，老聂和老袁的反应别无二致，老头惊异的目光在昱琉和袁圆之间来回倒腾，脖子都要转成平角了。
“你跟别人有了孩子这事，我家阿墉也知道！”老头使劲晃了晃脑袋，这关系真是太复杂！太混乱！
袁圆：“……”
小殿下今时不同往日，能听出好赖话，鼓着包子脸大声反驳：“额不是汤圆姐姐的孩子，额是大显太子！”
老聂选择性耳背，继续盯着袁圆问：“你跟西北卖肉夹馍的生了个孩子？”
把小殿下给气饿了，“汤圆姐姐，额想吃肉夹馍啦。”
昱琉话音刚落，萧炎也出现在冰箱前，带着没来得及注射疫苗，被丧尸咬伤后病毒发作的三个人来除病毒。
看着三人气若游丝，浑身冒血的样子，老聂心跳加速，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都睡冰箱了，人都成这样了，还说你们这里不是吸血鬼窝点！”
原始人敖休提着两大笼子鸟还有一串山鸡、野鸭进来了，方欣然带着全校师生铲了一天的冰砖和雪砖也来了，最后X战警程墉到了。
老聂一看到外孙进来，仿佛糟了雷劈，痛声道：“阿墉你是不是被吸血鬼给转化了？你现在到底是人是鬼？”
程墉：“……”
老袁要笑岔气了，聂伯川这老头太有意思了，一人脑补出一整季《真爱如血》了都。
程墉知道外公今晚在，袁圆提前跟他商量过，想到老人家见到这样的场面会惊讶，但没想到老人家惊讶的焦点如此清奇。
冰雪世界的冰砖和雪砖等不得，程墉对外公道：“先让袁圆给您解释下，我去去就回。”
等程墉搬完砖，处理好大显的事情回到餐厅，吴基地长和昨天没过来的李慕之也都到了。他的戏精外公搂着小昱琉跟众人谈笑风生，吸血鬼什么的早忘脑后了，谁还不做做影视剧成真的梦，但从没人做过系统成真的梦。
老聂没追究外孙的隐瞒，高兴地吩咐，“把我的尺寸告诉你那个父亲是老裁缝的战友，给我定做几身唐装，用最好的料子，外公不差钱。”
外公装穷的毛病竟然让系统给治好了，程墉挑眉。
“未来一段时间外公要闯荡古玩圈。”聂伯川指了指怀里刚认的皇亲，“我曾外孙要给我弄盘子碗，弄阎立本，吴道子，周昉，好马配好鞍，不穿唐装我怎么卖唐朝古董？”老头的歪理邪说一套一套的。
聂伯川活了这么多年属今晚最兴奋，他以为他见过的世面已经够多了，跟美食系统一比，他就是坐井观天的那只青蛙，世界太奇妙。
怎会不神奇？身旁快两米的原始人壮汉，怀里这个嫌弃价值半个港城的兽首玛瑙杯是个“杯具”的大显小太子，还有其他几个位面正在遭受灾难的客人全都因为系统的关联，汇聚在此处，满眼期待地等着吃袁家小囡做的肉夹馍。
高等文明和烟火气竟结合在一起，真是神奇的日常！
肉夹馍的馍要现烙才好吃。袁圆做了两种，一种是铁圈虎背菊花心的白吉馍，一种是丝丝缕缕脆得掉渣的老潼关馍。
制馍的面粉来自张伟博士位面精选的小麦粉，良好的环境孕育出的小麦麦香浓郁，配上袁圆的好厨艺，饼皮揉制充分，火候恰到好处。
白吉馍两面焦黄，内里绵软，外皮松脆。
老潼关馍饼皮添进了油酥，层次分明，酥脆干香。
保鲜冰箱容量扩大，为了应对突如其来的大额外卖，袁圆一有时间就卤肉、蒸鸡、炖鸭，做肉夹馍的卤肉是现成的。
从冰箱里选了一块添加了二十多种香料卤制的腊汁肉，根据客人的需求，剁了纯瘦、肥瘦、肥皮几种类型，冒着热气的白吉馍从中间划一刀，塞上剁碎的卤肉。
干香的馍，配红润多汁的卤肉，碳水和油脂合二为一，谁能不爱？
肉夹馍在敖休的巨掌下仿佛变成小巧的马卡龙，一口咬掉三分之二，在餐厅学习了这么长时间，敖休掌握的词汇量愈加丰富，尤其赞美食物的形容词原始人掌握的最多，慢吞吞地夸赞道：“饼皮焦香，肉质软糯，味道香醇，肥而不腻，好吃。”
老聂吃馍的动作停止了，这原始人估计字都不认几个，赞美食物跟他赞美古董似的，成语都一套一套的，可见是个大吃货。
他怀里这个是个小吃货，热爱一切掉渣食物，潼关肉夹馍热馍夹凉肉，小太子更爱，边吃边掉渣，自己的两只小手忙活不过来，把老聂的手掰到胸前，指挥道：“接渣渣。”
这大宝贝可得伺候好，老聂遵命侍奉左右。
昱琉可喜欢今晚新认识的老头了，原因吗……这老头长得像太傅，太傅在宫里打他手板，他在餐厅里指使“假太傅”接饼渣。报仇啦，开心。
吃完饭大家该干嘛干嘛，基地长跟敖休交接动物，方欣然同学辅导昱琉做功课，萧炎照顾带来的三个病人。
老聂不等老袁跟他细说系统的一切，倒霉地被狗子给缠住了，听小狗子一刻不停地白话了半个小时，老头立即做了个决定，再也不给这倒霉狗子投嘉年华了，特么地太能说了，值不上三千一个的嘉年华。
袁圆、程墉还有李慕之在研究任务，李慕之忙着找落脚处昨晚没来，这会已经安顿好了，生物追踪器失效为他的躲藏带来了巨大的便利，只要有人帮忙掩护，被找到的几率很小，L城东区从来不缺秘密反抗组织，帮助他的人很多。
少年双眸熠熠生辉，“程大哥，我们在G城干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各大管理区，现在全位面都在寻找作案人，幸亏你把研究所监控室给轰了，他们找不到监控录像，研究所的人都被轰成渣，他们以为我也死在那里，以后我只要小心，可以去到好多地方。”谁还没有一个英雄梦，成为全位面的通缉对象，让李慕之获得极大的成就感。
“不要掉以轻心，一定要注意安全。”程墉叮嘱少年，“把反抗组织领导人周巍然的情况告诉我，我想跟他见一面。”
李慕之知无不言，周巍然是铁路线路维修工，下午四点换班，就是餐厅时间一个半小时之后。
程墉按照李慕之提示的地点，在铁路货站的一处偏僻拐角见到了周巍然。
此人是个高大沉默的中年男人，气质沉稳，面容坚毅，天生适合做领袖，虽然对程墉匪夷所思的来历深感不安，但高大男人浑然天成的军人气度又平复了他的不安。
这个人的到来就是上天许给他们的一线生机，如果抓不住，也许他的位面就要永坠黑暗地狱，再无光明到来。娘的，拼了！
周巍然没有立即向程墉寻求具体的帮助，而是带他去了货站不远的一处工厂，“上层人渣这些年玩物丧志，丧失了警惕性，比如监控，盲区越来越多，除了游戏区，其他区域都没有能够实时上传影像的摄像头，这也是你和李慕之在研究所里没有被第一时间发现的原因。我现在带你走的这条线路就是监控盲区。”
很快程墉就弄清楚了周巍然冒险带他来这里的原因，这个工厂是个儿童血汗工厂，上百个不超过十岁的孩子被关在巨大的厂房车间里，给各种动物玩具粘毛发，畜生们穷极无聊，普通的玩偶竟用人力一根根粘牢毛发。
面色苍白，骨瘦如柴的小孩麻木地进行着机械的劳动，工厂甚至不提供座位，有些五六岁的孩子甚至没有桌子高，需要站到板凳上才能够得到桌面。
“孩子受压迫最严重，这么小，工作时长长达14个小时。用最无用的劳动消减你的热情和生命力，上层人渣除了玩乐享受，剩下的时间全都花在想办法折磨人上。”周巍然讥讽道。
说话间，车间里一个小孩因为劳累打起了瞌睡，看管孩子干活的一个打手手里的皮鞭立时挥向小孩瘦弱的脊背，比大声哭喊更让人难过的是，被打的孩子一声不吭，偌大的车间寂静无声，只有皮鞭抽打皮肉的啪啪声。
虽然程墉劝过袁圆不要感情用事，但人是感性动物，是受感官影响的情绪化动物，所有的迫害中，程墉最恨的就是对毫无还手之力的孩童的迫害。
虽然胸中愤懑难忍，程墉明白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即便他有系统赠送的金手指。
“我一生为之努力的目标有且仅有一个，”周巍然轻声且坚定地开口道，“让天真重回孩子们的脸上。”
“算我一个。”
周巍然让程墉帮的第一个忙，说难也不难，给各个城市的平民看守运送光子炮，一直通过铁路货运进行。平民中有少数人良心未泯，被反抗组织发展成为内部线人，运送光子炮的时间和线路已经被组织掌握。周巍然请程墉帮忙偷武器。
只要李慕之配合得好，定好位置，程墉直接落脚在货车车厢里，就可以轻松完成任务。
半个月的时间里，两人配合默契，共作案八起，成功盗取光子炮13098支。
程墉不才，成了该位面上层人人得而诛之的光子炮大盗。
防止突击搜查，光子炮全被程大盗带回来，暂时存放在袁家后院养蘑菇的房间里。
盗取武器的半个月时间里，程墉亲眼见证了更多的不公与压迫。
这个位面是个静悄悄的位面，除了偶然呼啸而过的豪华汽车，街上没有行人。
底层的受压迫者全部被圈进特别划定的区域里，不得外出，只有像周巍然那种混得不错的人才有一定的行动自由，也仅限在工作区域内活动。
大部分人每天列队被人驱赶着去干活，结束工作后，又从工作场所被驱赶回鸽子笼一样的住所，没有娱乐，没有美食，有的只是能满足最低温饱的猪食一样的食物。
劳动人口和享乐人口数量差距那么大，必然造成巨大的浪费，好多生产出来的东西都被随意丢弃在仓库里直到腐烂。
生产只是生产，是消磨时间的一项活动。
还有人力的滥用，L城一位上层千金的婚礼，有上千人参与她缀满数十万颗钻石的奢华婚纱的制作。
这烂世道，早该结束了。
半个月后，程墉的盗窃活动升级了，趁着这位千金举行婚礼的时机，把L城防御指挥部的武器库给端了。
如法炮制，程墉以最快的速度，把L城附近三座城的大型武器库全都给盗了。多亏了系统的空间压缩技术，要不这些东西可没地方放。
袁员戏谑，自己睡在火药桶上。
南方四城的反抗组织有效联动，行动方案已经拟定好，还差最后一步。位于C城城郊一处看似不起眼，实际防备森严的混凝土建筑，是存贮南方四城所有底层人口的生物ID信息的大型服务器所在地。
把这里破坏掉，对方就会变成瞎子，这次反抗行动的成功率自然大大提高。
直接在建筑物的顶层落脚，富贵也参加了晚上的行动，一人一狗从上往下攻，不恋战，以摧毁服务器为首要目标。
习惯一时改变不了，完成任务后，程墉喊狗子离开，富贵发现了一个被震落在地上的漏网摄像头，别怪大聪明我宣布主权了。
第二天网络上传遍了富贵的雄姿，C城被摧毁的服务器机房出现的最后影像是一对毛茸茸的蛋蛋。
“又是那只狗，他又出现了！”
“调查的人都是废物吗，到现在都查不出来是谁干的？”
“找到一个嫌疑人，但是人脸识别系统查不到他是谁。”
“大不了把所有的狗和长得像的男人都杀了呗。”
不等上层狂妄人世修补好服务器，采取下一步防范措施，南方四城打响反抗第一炮，这次不同以往，反抗组织手中不但有光子炮，还有大型武器。
周蔚然带领众人很快就拿下了铁路、机场、码头等重要交通枢纽，敌人因为数量不占优势，没有形成有效抵抗，半天时间就失去行动力。
从没想过，敌人会如此不堪一击，胜利来得太轻松。
这里最应该感谢一位英雄，不对，是两位，还有那只在全位面人面前露过蛋的狗子。
英雄不在庆功现场，英雄带来了袁小厨做好的外卖，请那间血汗工厂的所有小朋友们吃肉夹馍。
长这么大从来没吃过肉的孩子们咬上一口酥脆的饼馍，被浓浓的称作肉的香气震撼住了，暗淡无光的眼眸瞬间绽放出钻石般的光彩。
原来食物不是天生就是馊的，原来吃东西不是像工作一样，是为了活着而必须忍受的劫难，原来食物是如此美好。
孩子们好久没笑过了，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这是程墉见过的最美、最天真的笑容。
第55章 海鲜粥
南方四城反抗行动点燃的星星之火，延烧至全位面。无数或有预谋，或临时起意的行动在各个城市、各个管理区上演开来。
上层的人渣们终于慌了，多年骄奢淫逸的生活除了助长无能和残忍，早就让他们丧失有效组织反扑的能力，面对前所未有的反叛局面，他们疲于奔命，他们束手无策。
武器也不够，想要组织扩大生产，手无寸铁的贫民们开始大规模罢工，哪怕枪杀了一部分人，也没能让生产继续，因为反叛行动参与者把生产线捣毁了。
相对于敌人无头苍蝇一样地灭火方式，程墉方则稳扎稳打。
他们采用蛛网战术，以最先收复的南方四城为核心，兵分数路，向周边各城市输送人力物力支援，以点带线，以线带面，将战局不断纳入己方控制之下。
现代战争也是信息战。哪怕底层的奴隶被断绝受教育的机会，但智慧和天赋永不会被埋没，经周巍然推荐，程墉在C城找到一个黑客高手，本身也是电脑高手的程墉，由于接触时间短，无法第一时间了解该位面网络运行情况，在这位叫巫弦的黑客帮助下，结合自己位面的病毒程序特点，两人合作编写了一套木马程序，找到了攻击服务器的最有效方式。
将这种木马病毒置入一台服务器，不需去毁灭服务器主机，但会让服务器的数据出现致命偏差。
过于相信数据会遭受反噬，Q城就是因为平叛军被错误生物ID信息引导，去了一个错误的地方平叛，被事先埋伏的反叛军瓮中捉鳖，被顺利收复。
不光这个电脑高手，在战斗中，程墉见到了太多的能人异士，有人像周巍然一样是天生领袖，有勇有谋，一呼百应；有人是潜伏高手，在M城最高领导人家中帮佣多年，只待致命一击；有人的高超身手连他都甘拜下风。
见过最多的则是平凡英雄，无法去前线亲身与敌人作战的老幼妇孺们在后方废寝忘食地组织生产，为前线源源不断地输送物资。
孩子们不再给动物粘毛，他们小手灵活地往玻璃瓶子里灌汽油，用特制的布条塞紧瓶口，为战士们制作简易汽油-弹。
超过一个多世纪的残暴压迫，底层人民与美，与美食彻底绝缘，连基础厨艺都失传了，从上层败类处缴获的食谱过于奢华，不适合战时的后勤保障。李慕之在餐厅客人的帮助下，把袁圆整理的菜谱重新誊写，回去分给掌勺人，他们立即开始专研。
当第一锅热腾腾暄软白胖的白菜虾皮包子出锅时，看到做饭大姐脸上难以言喻的激动和骄傲，程墉想，这也是美食系统的创造者最想看到的画面吧。
一方精疲力竭，一方众志成城，大火终成燎原之势。
X战警程墉终于能喘口气，好好歇上两天。因为白天要正常工作，他把穿梭时间安排在半夜，既然小管家能够开闭穿梭之门，程墉让袁圆回后院睡觉，不用陪他。虽然每天都来夜未央，但两人已经有大半个月时间没见了。
今晚终于在营业时间赶过来，程墉发现外公也在，还多了一位从没见过的新客人，老客人虽然不多，但餐厅气氛相当融洽，大家全都围着新客人热情地问东问西。
见他进来，袁圆和外公只点了下头，就转过身继续跟新客人寒暄。尤其他外公，瞅那热乎劲，已经忘了哪个是他亲孙子了。
程墉的目光在新客人脸上停留了一瞬，来客是个衣冠楚楚的精英人物，年龄看起来跟他差不多，但也不排除是个爱做医美的，看起来不到三十，实际年龄五十有五。
还是小殿下最热情，举着一个银光闪闪的小玩意跑过来迎接他，兴奋道：“铁子哥，你看！这是陆总哥哥送给额的小猫咪机器人，是他们公司专门为小朋友设计的宠物，可好玩了，它的眼珠子会乌溜溜转，还能跟额聊天呢，额告诉它额是大显太子，它夸额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太子殿下。”
程墉笑眯眯地跟小孩摆弄一会机器人小猫咪，忍不住暗嘲，干脆做个魔镜得了？巧言令色，就会收买人心。
再看他蹲在地上的狗儿子，富贵搂着一个跟它等身高的同样银光闪闪充满高科技感的机器狗，完全化身舔狗，舌头耷拉着挺老长，口水要再多滴点，保准把机器狗整短路。
程墉挑眉，“怎么？准备跨越碳基和硅基界限，跟机器狗来段跨界之恋了？”
小狗子把机器狗搂得更紧，机器狗还有名字，“秀秀最棒了，秀秀身上有好闻的味道，秀秀会用八十种语言夸我是它的盖世大英雄，大聪明喜欢秀秀。”
程墉瞥了一眼正在教袁圆使用炒菜机器人的衣冠禽兽，心中嘲讽升级，你可真是个秀儿。
蒋英、赵静两个妈妈正在研究一个叫小旋风的扫地机器人，边看边夸赞。
老聂招呼孙子过来，他正跟钱程老先生研究陆逊送他的机械拐杖，“阿墉啊，这东西真不错，别看它小巧，还能变形，你往外拽那个拉环，能变成小凳子，还带摄像头，有通讯功能，甚至能采集人体数据，完全针对老年人的需求设计。”
程墉这段时间净跟李慕之位面的生物追踪器作斗争了，对一切能采集大数据的东西都厌烦至极，含混应付了外公两句，在这个叫陆逊的身边找了个高脚凳坐下。
袁圆给两人介绍，“程墉，跟聂老先生是祖孙。陆逊，来自二十七世纪，是一家人工智能公司的老板。”
陆逊本不是多热情地人，高冷地冲程墉点点头。
要论冷脸，谁能比得过阎王脸的程墉，同性相斥果然不假，两人身上散发的寒气，进来送冰砖的方欣然都感觉到了，使劲搓了搓胳膊，冰砖都没你俩冷。
陆逊对袁圆就不一样了，变脸大师和颜悦色地问道：“袁小姐，老程既然跟你一个位面，为什么会从穿梭通道里出来？”
老程？领导喊他全名，部下叫他队长，亲人们喊他阿墉，袁圆换着花样地喊他大程子，小程子，X战警，从来没有一个人叫他老、程！
程墉冷冷道：“886，跟他解释下我的特殊性。”
小管家是个忠实的CP粉，同样冷冰冰，“你没机会，能量石只对本位面的人开放，你的身份只能是顾客。”请守好自己的本分！
陆逊闻声若有所思，“获得会员资格每年有一百次穿越机会，我可不可以付钱购买穿越天数。”
“不可以！”
袁圆是个厨痴，全神贯注地研究新得的炒菜机器人，连吧台外的酸气都没闻出来。搞明白炒菜机器人的使用步骤，抬头见程墉还没去送冰，瞪他一眼，“还坐着干嘛？那是欣然攒了半个多月的冰砖，你想餐厅水漫金山吗？”
打是亲，骂是爱，程墉麻溜站起来，亲热道：“这就去，小管家婆。”
方欣然捂嘴偷笑。她最近过得相当不错，用食物跟校长谈判，由学校找关系，把她的父母从家中接了过来。有父亲帮忙参谋，已经跟地区领导接上头，他们正在做计划，要最大限度的利用美食系统的交易机会，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的大降温做好食物储备。
幸亏餐厅升星后，外卖订单最高限额可达25万，她的冰雪位面是最大的获益者，光指望冰块换吃的，程墉十天半个月不来收冰，她们学校都得断顿了。
程墉在离开之前专门找了个带兜帽的棉披风罩在身上，大显现在已进入隆冬，延续了两季的干旱，立秋后稍稍缓解，但河床水位依然不高。入冬之前闹了一阵饥荒，因为简易记账法的应用，计相祖冲懿重新审计帝国税负，抓了好多贪官的小辫子，缴获的粮草多用于赈灾。
见赈灾粮食够用，袁圆就没伸援手，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等最需要的时候她再行动。再说一味的帮忙容易让人养成依赖，对大显来说不是好事。
运来的冰砖程墉没有随意丢弃在河道里，经过研究，他发现携带的物品如果量很大，穿梭之门可以按照你想要的方式排布物品。所以他在穿梭之前提前将冰砖和雪砖排成一米宽、四米高的冰墙，堆放在帝都北郊河道中间。
北方草原可没有人赈灾，一旦他们南下掳掠，虽然打到帝都的概率不大，聊胜于无，真打起来，冰墙当长城用，还有点防御作用不是？
大显百姓现在对神出鬼没的二郎神君已经见怪不怪，慢慢也都清楚了，这个二郎神君不近女色，只喜欢搬砖，不能祭河神，就把崇拜之情抒发在冰砖上。城北大河冰墙上，被画师刻下栩栩如生的二郎神和哮天犬的伟岸神像。富贵听说自己的雄姿被刻进冰墙，前两天还专门跑过来美滋滋欣赏了一番。
二郎神君搬完砖回来，看到袁圆已经开始给那个姓陆的做起了饭。
陆逊想喝海鲜粥，大家都没意见，今晚就主喝粥米。
海鲜粥为粤菜名点，全名生滚海鲜粥，饱满的珍珠米拌上橄榄油最好冷藏一小时，有了保鲜冰箱，各式米面的半成品袁圆准备了许多，可省略冷藏的步骤。海鲜粥里的海鲜则丰俭由人，袁圆不缺海鲜，做的是豪华版的。
白粥入锅煮十五分钟，滚开后依次加入梭子蟹、虾仁、蛤蜊、鱿鱼，香菇丁，用翻滚的粥水将海鲜烫熟，这就是生滚的由来，起锅撒上芦笋粒丰富口感，姜丝和白胡椒调味即可。
螃蟹和虾仁的膏脂把粥米染红，一碗海鲜粥艳丽非凡，陆逊不怕烫立即喝了一口，清淡的米香晕染了海鲜的鲜香，最普通的米，最简单的海鲜处理方式，却生成了最不普通的味道。
“我们位面的厨房已经是机器人的天下，我好久没吃过别人亲手料理的粥水，袁小姐我承认，食物还是需要人来做。”陆逊感叹。
“更有人味呗？”袁圆笑。
陆逊点头，“因为这碗粥，我更想移民你们位面了。”
你做梦，程墉坐下来点餐，“我要喝羊肉粥。”
陆逊拧眉，海鲜粥已经够好喝的，竟然还要另外点餐，真是不识好歹。
他的腹诽对也不对，海鲜粥固然好喝，羊肉粥同样滋味不俗，袁圆不需做，因为程墉爱喝，她早前做了很多，西北羊骨熬成的奶白浓汤来煮粥，没有膻味，只有清淳的羊肉味，粥米跟羊汤水乳交融，吃之前撒一把切碎的羊肉粒，点自己晒制的金牌酱油，搅合开来，喝上一口，鲜醇咸鲜的滋味妙不可言。程墉在大显沾染的寒气，被这碗温热的粥水消弭，暖胃也暖心。
众人两样粥水都没放过，喝了个肚圆，只有陆逊坚持只喝海鲜粥。
陆逊的高科技位面在他穿越时正值午后，回来后，陆总敲开好友兼合伙人办公室的门，在办公桌前的沙发上坐定，开口向好友咨询，“我有了一个奇妙的经历，遇到了一个很特别的姑娘，不知道是不是一见钟情，我该怎么得到姑娘的好感？”
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向来眼高于顶的陆总裁一见倾心，温同洲好奇极了，“我能见见那姑娘吗？”
系统规则陆逊了解得很清楚，“一般情况见不到，除非你感染了鼠疫之类的病毒危在旦夕，倒是可以见上一面。”
温同洲：“……，你看上的是死神？”
“不，是厨神。”
温同洲优秀的大脑要当机，这逻辑不成立好不好？
想不明白先放一边，对于追女孩子，身为过来人的温同洲倒是能指导一二。“没有女孩子不喜欢礼物，你多送就是了。”
“事情发生有些突然，我没有提前准备，只送了她和她身边的人一些小型家用机器人。”陆逊答道。
“小型机器人太寒酸了，送礼物其实是砸礼物，一定要大方地砸，把人砸晕那种。反正你又不缺钱。”
陆逊沉吟一会，倒是接受了好友的建议。
于是，陆总裁第二次光临夜未央送了袁圆一辆他们位面最新研发的豪华无人驾驶汽车，流畅的线条，简约的外观，跟陆总的气质一样，有种宇宙战车的高冷科技感。
战车还可以伸缩变形，不用压缩空间，夜未央的空余位置足够放下它。宇宙战车人见人爱，袁圆也很喜欢，既然客人诚心送，她就当小费收下，以后找机会回报就是。
“陆先生，你是我见过的送小费第二慷慨的人。”886给出定价，这辆车没有波斯商人达拉布送她的蓝宝石值钱，只能排第二位。
客人们都知道袁圆的直爽性格，这么说不是影射他们送小费少，只是陈述一件事实。可陆逊想得有点多，看来砸得不够狠，下次再送个大的。
程墉和外公对视一眼，想得也有点多。
昱琉从外祖手里抠出一幅吴道子真迹，老聂为了欣赏国宝，已经在岛上住了两晚。
营业时间结束，老聂把外孙拽到院子里说悄悄话，“那个陆逊来者不善，隔着位面都没把他拦住，问题是他还跟咱一样有钱，女孩子哪有不爱收礼物的，你也要送。”
“我不都送了一根电缆了吗？多实用，不比那辆只能摸不能开的破车强。”程墉一想到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就生气。
“不够，还得送。”老聂发狠道：“送什么你自己想，别送古董，人家可是有兽首玛瑙杯的人。”
程墉从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卷起来，莫名其妙跟人在送女朋友礼物上卷了起来。
先卷起来的陆总接着送了袁圆一辆加强版的无人驾驶房车，被袁圆以没地方放为由拒收。小费收一次得了，哪能收个没完。
陆总裁总结，连续两次送车，送重复了，其实袁小姐也不是那么喜欢车，下次换个别的。
程墉捏着下巴在一旁围观，到底送点什么好呢？
有人听到了他的心声。
半夜跟李慕之位面的反抗组织领袖开完会之后，孙蔚然让他稍后再走，要带他去一个地方。
在铁路货站的一间大仓库里，堆满了从那些上层渣滓们家中搜罗来的贵重物品。
孙蔚然请程墉挑选自己喜欢的带走，“程先生，反抗组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占领了全国半数城市，你居功至伟，我们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如果你愿意，留下来当个皇帝都够格。”
程墉沉了脸，“难道你们有人想当皇帝？有句话我要提醒你们，别从一个坑里走出来又一头扎进另一个坑里。”
孙蔚然立即摇头，“等战事稳定，我们就开始重新编写法律，吃了那么苦，死了那么多人，我们怎么会再重蹈覆辙？”
程墉点点头，目光扫向满仓库的贵重物品，当兵的人从不扭捏，既然对方诚心送，他也确实受得起，那就挑两样带走，他相中了一样东西，以他对袁圆的了解，钢铁直女肯定会爱惨了这件礼物。
两小只也没忘，程墉没在这间仓库挑，跟孙蔚然耳语了两句。
要求简单，孙蔚然立即吩咐手下去搬东西。
陆逊带着自己火速赶制的跟袁圆一模一样的智能管家过来时，发现他的无人驾驶汽车，他的宠物机器人全都失宠了。
屋里堆满了程墉送的礼物，袁小姐，小狗还有小朋友欢喜极了，显然礼物送到了他们的心坎上。
小太子是个花心的，血汗工厂小朋友的心血不能浪费，程墉送了他好几十个形态各异的小猫咪玩偶，比那只知道吹彩虹屁的机器人猫不知好看多少倍，小家伙哪个都爱，看花眼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程墉送了富贵巨额玩偶狗小老婆，富贵相当满意，秀秀没毛，它已经不喜欢了。
至于袁圆吗，钢铁直女的审美也就那么回事，跟阿拉伯石油富豪一个爱好，程墉在库房里挑了一辆黄金打造的跑车送给小袁姑娘。
袁小厨被砸晕了。
“我是你什么？”程墉笑着问。
“金主！”袁圆晕乎乎地答。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10-20 23：07：33~2022-10-21 23：58：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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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rgmau 1瓶；
第56章 海鲜面
收礼物的人开心，送礼物的大金主更开怀，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和袁圆的关系总算更近一步，变成包养和被包养关系，虽然不怎么好听，四舍五入也相当于男女朋友了。
程大金主嫌弃地看一眼陆逊带来的人工智能管家，送什么不好，送人个分身，成天指挥另一个自己忙东忙西，搞不好要精神分裂。
袁圆确实很嫌弃，“陆先生，你这个这机器人的3D打印材料是可以重复利用的吧？”
听话听音，陆逊明白礼物又被嫌弃了，勉强道：“可以重复利用。”
“那就别浪费了，拿回去您再做个别的。”袁圆委婉地拒绝。
程墉勾了勾唇，心情好上加好，今天人少，一会跟姓陆的好好聊聊，让他知难而退。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是缉私局许局长打来的，那艘出现在未眠岛的远洋渔船被缉私局查获了，程墉要去现场看看情况。
陆逊见讨厌的人离开，抓紧机会表明心迹，“袁小姐，当我见你第一眼，我就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手心冒汗，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我这个人情绪稳定，很少有人和事能让我激动，我想我对你一见钟情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我的追求？”
袁圆惊讶地瞪大眼，感情这人老送东西不是钱多烧得，是为了讨好她？
“陆总，所有客人第一次来位面餐厅都心跳加速，手心冒汗，飘飘欲仙，你会不会想多了？”钢铁直女才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
“难道我的反应不是多巴胺作祟，而是肾上腺激素分泌加速造成的？”陆逊一脸恍然。
“对的。”
好像也有那么点道理。可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想要讨好一位姑娘，陆逊不想轻易放弃，“男未婚，女未嫁，又不是隔了银河的牛郎织女，咱们俩个一年能见一百多次，为什么不能发展出一段跨越时空的爱恋？你不觉得很酷吗？”
酷你个大头鬼，袁圆使出杀手锏，“你会喝酒吗？”
陆逊虽然不清楚袁圆突然问这个的原因，还是实事求是地答道，“我们位面有严格的禁酒令，我不喝酒，我认为喝酒是最浪费时间，最无聊，最没品，最不健康的生活习惯。”
那你就滚一边去，袁圆指了指黄金跑车，矜持一笑，“我已经有金主了。”对不起，你没机会了。
886飚弹幕，“啊啊啊啊，你终于承认了，我要向全系统发通告，我嗑的真人CP成真了。”
小管家一高兴就嘚啵个没完，“你拒绝得太对了，我跟你说，他们位面搞人工智能走火入魔了，不但食物没人味，人也要变成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了，找男朋友千万不能找这样的。”886为了知己知彼，还专门跑到老程情敌的位面好好了解了下情况。
没有感情的机器人陆总被拒绝后只遗憾了三分钟，“我想吃海鲜面。”他饿了。
就说嘛，哪有什么一见钟情，爱情没有吃饭重要。
收了人家的小费，袁圆做饭格外用心，专门为陆总裁做了好几种海鲜面，每一种量都不大，几口就能吃完，全是东海本地人最认可的经典搭配。
小黄鱼竹蛏面，鱼鲞红虾面，虾潺蛤蜊面，烤蟹鲜鱿面，透骨新鲜的小海鲜两两搭配，物物升华。海鲜面线多为细面，晶莹剔透，绵柔又不失嚼劲。
先喝汤再吃面，看似寡淡的汤水，蕴含了所有的鲜，因为搭配不同，每种面的口感又有不同，少不得咸齑来配海鲜，咸鲜味更加凸显。
暖色的夜灯下，热气腾腾的海鲜面让陆逊有了感觉，抬头道：“要不你给我来杯酒？”
袁圆哑然失笑，“我给你倒点老酒吧，老酒度数低，很难喝醉。”
玉色酒杯中琥珀色的酒液煞是好看，陆逊试着喝了一小口，不难喝，酒香浓郁，口感醇和。而且喝了酒之后，感觉海鲜更好吃了是怎么回事？
一杯不过瘾，陆总又续了两杯，三杯之后话就多了，“跟你一比，我这个未来人好像也没那么幸福，或者说我不像我原先以为的那么幸福。
我们享受机器人无微不至的服务，看似活得更高效，更便捷，可却没有你们这些生活在几百年前的人吃得好，喝得好。所以我们发展这些人工智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袁圆觉得陆逊位面的价值观有点跑偏了，可以依赖人工智能，但也不能过度依赖，问了个跟自己本职工作相关的问题，“你们位面有像夜未央这样的私房菜馆吗？”
“有倒是有，但做出来的东西还是流水线味，”陆逊试着解释不好吃的原因，“因为我们从食材开始，比如家禽的饲养、蔬菜的种植都是机器人按照程序在管理，餐馆里虽然有厨师，但一些配菜工作都是机器人完成的，连调味料都是机器人提前配好的，厨师全程就挥了几下锅铲，严格说那不叫私房馆子。”陆逊回道。
确实，中餐太考验食材的优劣和厨师的能力了。
袁圆了解了前因后果，也帮不到陆逊位面，横竖这不是什么大事，对于追求高品质生活的人可能有些遗憾，但对那些不是很挑剔的人来说，吃流水线食物对生活又没太大影响。
她们这些生活在几百年前的人现在不也在享受流水线定制菜的便利吗？
私房菜馆从来都是一种稀缺存在，就像天才厨师一样。
吃的帮不到，喝的倒是能帮一帮，袁圆挤挤眼，“陆总，要不要带点老酒回去？”
陆逊双眼迷离，面露慈悲，喝得恰到好处就长这样，“喝酒的感觉真不赖，我现在对全宇宙都充满了爱，必须带点回去。”
餐和饮不分离，袁小厨作为酒仙传人，要在全位面普及酒文化。
陆大总裁左胳膊夹着他的人工智能礼物，右手提着一嘟噜酒坛子回到自己的位面。
合伙人温同洲跑过来关心他的感情进展，“礼物砸得怎么样？姑娘是什么反应？”
陆逊指了指站在墙角的礼物，“出师未捷身先死，姑娘有金主了。”
“金主？比你还富有？”
“富不富有不知道，送礼确实是用砸的。”谁能砸一辆黄金跑车，也就这人能想出来。
温同洲程序员出身，逻辑严密，“你一见倾心的姑娘又是死神，又是厨神，听着像地府里熬汤的孟婆，孟婆的金主？难道是阎王？”
陆逊想起程墉的冷脸，可不就是阎王，“什么也别说了，过来喝酒。”
程阎王正在那艘远洋渔船上旁观缉私局的人清点黄金。今天许局长亲自带队，缉私局和兄弟部门联合行动，搞临时抽检。本来不准备查渔船的，许局长心细，记性也好，看到这艘远洋渔船的船号想到程墉好几个月前提起的事，遂叫停了渔船。
没想到这一决定却让他碰上一起走私大案，在冷冻海鱼的鱼腹中发现了暗藏的金块。
许局长面露兴奋，“这艘渔船大半年没动静，一出海就玩了个大的。”
程墉有些小遗憾，许局长动得有点早，如果等渔船在未眠岛码头卸货时再行动，就能把渔船和养殖场联系到一起，方便他们顺藤摸瓜，当然这都是他的猜想，这次没有毒品，渔船未必会停靠未眠岛。
拷在一旁的船员一看就是老油子，一问三不知，这次估计还会让李青城逃掉。
狩猎吗，就看谁先沉不住气，这批黄金可不是小数目，他很期待猎物接下来的反应。
李青城已经从内部知道了渔船被查的事，正暴跳如雷地举着一个花瓶往墙上砸。
心腹战战兢兢，价值十好几亿的黄金就这么让人连锅端走了，他们内部线人事先没得到通知，这次行动太突然了。
见老板火气下去一点，心腹小心问道：“我们没法跟洪都拉斯人交代，这个窟窿要怎么堵？”
李青城脸上怒气消失，面色平静得有些可怕，“堵不上就鱼死网破呗。”
心腹心惊胆战，只有他知道，鱼死网破是怎样的鱼死网破。
程墉在电话里简单跟袁圆说了下情况，没有再回未眠岛。
今晚因为取跑车和玩偶已经去了李慕之位面一次，隔天再过去。也就是他这种可以连续几十个小时不睡觉的人才有这种精力，白天在单位忙得脚打后脑勺，下半夜去平行宇宙抛头颅洒热血。
李慕之位面的反抗斗争已经进入到白热化阶段，不仅华夏，连其几个大洲都不断有胜利消息传来。
程墉现在关注的焦点是，渣滓们最后会不会用核武平叛。
这个未面是有核武的，储存多年，从来没有动用过。这种武器维护成本很高，如果没有仔细保养，使用时危险加倍。
上层人渣们都惜命，除非走投无路，否则不会轻易动它，这是程墉跟反叛组织领导人分析后得出的一致结论。
大家还有一个共识，照目前的趋势，如果核武控制在己方名下，他们离彻底胜利那一天就不远了。
随着反叛军不断取得胜利，叛变投诚的平民守卫越来越多，也带来更多的内部情报。国内的核基地他们已经掌握了具体位置。
今晚程墉的主要任务就是在李慕之的配合下，去距L城最近的那个核基地查看情况。
李慕之已经在其他人的保护下提前来到了这个核基地所在的城市。
程墉结合叛变者提供的地图，跟系统的3D地图核对后，成功降落在该基地的一座办公楼前。
小楼静悄悄，漆黑一片。反叛军还没有收复这个城市，照理该有平民守卫在此处值守，不该这么安静。
程墉心中刚生出一丝疑惑，眼角余光捕获到光子炮激发时发出的蓝色火花。糟糕！他被伏击了，投诚的敌军玩了一出无间道，他成了别人瓮中要捉的那只鳖。
系统给力，在他动了离开意识时，身影立即虚化，但光子炮的破发速度奇快无比，在他彻底离开前还是受到波及，大腿处被撕掉了一块皮肉。
回到夜未央时，早已了解情况的886惊呼，“成为袁圆的金主还不到两天，你就差点挂了，这算不算乐极生悲？”
干他们这一行受伤是家常便饭，程墉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叮嘱小管家，“记得关注下李慕之的情况。”
程墉着急回家包扎伤口，临走前没忘记再叮嘱886一句，“别告诉袁圆我受伤的事。”
到家检查后，右腿的大腿内侧有一处巴掌大的撕裂伤，没伤到动脉，问题不大，就是位置比较尴尬。
程墉有两点庆幸，一是如果对方炮火再往上抬一寸，他这会应该躺在医院，人兴许不在了，二是伤口再偏移半寸，他这会还会躺在医院，人已经变成太监了。
受伤对行动有影响，没法瞒住其他人，程墉的好战友项天歌第一个发现，咋咋呼呼问道：“你扯到蛋了？为什么这么走路？”
受伤也没耽误程墉揍他，“闭嘴，我昨晚洗澡滑倒，摔了一跤。”
项天歌揉了揉被揍疼的肩膀，一个字都不信，他们特种兵洗澡摔跤？骗鬼呢。只有扯到蛋的人才能编出这么扯蛋的理由。
程墉庆幸，这家伙这两天有点伤风，狗鼻子不灵，要是让他闻到血腥味，就不是怀疑他扯蛋，该怀疑他割蛋了。正瞎想呢，袁圆的电话过来了，说人在驻地门口，让他去接一下。
小程子付出那么多，886不想隐瞒，袁圆一醒来，就把程墉受伤的消息告诉了她，袁圆差点急哭了，急三火四从冰箱里收拾了一堆吃的出来，就跑去找方阿公开快艇送她来程墉这里。
见程墉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袁圆眼圈立即红了。如果没有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任务，程墉根本不用遭这份洋罪。
“这不没事吗？小伤而已，过两天就好了。”程墉柔声安慰。
袁圆鼻音浓重，“这里没法说话，我带了早饭来，先去你家把早饭吃了。”
程墉自然不反对。
一进门袁圆放下带来的东西，立即扑到程墉怀里痛哭出声，“我太自私，太没分寸感，不该让你为我做那么多事情，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跟两位老人交代。”
虽然怀里的姑娘是因为他受伤而哭，但程墉还是很心疼，他不想他的姑娘掉一滴泪，哪怕是为他而流的泪。
“我不是没事吗，你就算不相信我的能力，也该相信系统的力量，意识大部分时候都能快过物理攻击，只要我想消失，就没有人能伤害我。”
“哪是那么容易的，你要是没发现子弹呢，你怎么躲得过去？你以后别出征了，太危险了。”任务可以想其他的办法完成，袁圆不想程墉再冒险。
程墉抬起袁圆的下巴，替她抹干脸上的泪水，两人四目相对，程墉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道：“是你的系统给我穿梭平行宇宙的机会，你不知道我多高兴能拥有这样的超能力，我的理想从来都没变过，铲除罪恶，匡扶正义，是你的系统给我实现理想的机会，为此受伤，甚至失去生命我也在所不惜，你不需要自责，因为这是我的选择，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我饿了，快点伺候你金主大爷吃饭。”花钱的大老爷发威。
受伤的金主最大，小丫鬟袁圆伺候大老爷吃完早饭，才想起来大老爷是腿受伤，又不是手断了，怎么还让她喂上饭了。
大老爷得寸进尺，“你是不是还得有点别的表示啊？”
至于怎么表示，袁圆已经从程墉的眼神中得到暗示。
亲一下是应该的，人家留了那么多血，少了一块肉，亲一百下都补不回来。
一下都没亲到。
大清早出去遛弯的富贵回家找不到铲屎官，听小管家说程光棍受伤，立即带着它的巨额玩偶小老婆们走穿梭通道来看望病号。
小老婆们太过巨额，客厅盛不下，程墉和袁圆被挤开，埋没在小老婆们的海洋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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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文明的起点
打啵被狗挤，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程大金主搬起玩偶砸了自己的脚，不对，是腿，有只玩偶正好砸到他的大腿伤处，伤口裂开，血水把裤子都洇湿了。
程大金主这会不但想杀狗，他连自己都想杀，他是有多蠢，才会送给富贵一屋子玩具狗。
小狗子闻到血腥的味道，急了，从小老婆堆里披荆斩棘杀到程墉面前，搂住前主人呜呜嘤嘤一通关心。
受到二次伤害的程墉咬牙切齿道：“把你的大屁股从我的腿上挪开。”这只死狗绝对是故意的。
好心做了驴肝肺，富贵甩了程光棍一个卫生球眼，你家空虚寂寞冷，我给你添点人气有什么不对？小狗子生气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带着他的小老婆们火速离开。
被挤到沙发角落的袁圆笑到肚子痛，因为程墉受伤带来的坏心情，被狗子一通闹腾驱散了大半。
屋子空下来，暧昧气氛也没了。袁圆收拾东西要回家，程墉开始脱裤子。
“你干什么？”袁圆捂住眼睛惊叫道，这人怎么这样，二垒都没上，就想玩全垒。
程墉一脸无奈，“再不脱，血都粘裤子上了。去卫生间把我的药箱拿来。”
“哦哦。”
程墉接过药箱，瞥一眼会错意羞红了脸的某姑娘，不羁地笑，“你要想，我不是不可以。”
袁圆一想到血流成河的画面，脑子里的旖旎想法立即清空，虎着俏脸指挥道：“躺下，我给你包扎。”
“你行吗？还是我自己来吧。”某人虚伪地半推半就。
“我虽然没学过包扎，但我会庖丁解牛，我知道从哪拉刀把你的股四头肌给分了，果然是练过的，”袁圆拍了拍程墉没受伤的那条腿，赞道：“你的股直肌跟牛腱子比也不差啥了。”
“……，卤熟了味儿应该也不差吧。”为什么跟电视剧里演的不一样？包扎伤口时不是最容易生出小暧昧吗？
暧昧是不存在的，袁圆看到程墉狰狞的伤口，全程绷着嘴角，怒气值满格，狗日的竟敢玩阴的，全给她去死。
程墉安抚快要气爆了的女人，“顺境遇多了就容易膨胀，这次是我的问题，心态没摆好，过于疏忽大意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对方再怎么无能，那也统治了位面上百年，受伤也算好事，我们不能图快，要谋定而后动。”
程墉不知道的是，他在光子炮中奇异消失的一幕给敌方带来了怎样的震撼，现场的画面被红外线感应摄像头拍摄下来，视频的传播进一步扩大了影响，腐败的上层渣滓被吓到了，这不是超能力又是什么？超人到底是从哪来的？超人的目的是什么？
超人的目的很明确，弄死你们。
视频给了程墉等人启发，既然你怕超能力，我就让你怕个彻底。
己方的效率很高，在程墉养伤的一星期内，他们强攻下一处敌方的军事基地。
接下来是X战警的表演时间：一位高大的亚洲成年男性出现在摄像头前，身后是载有毁灭性破坏力核弹头的装甲车，高大男子只在摄像头前停留了一瞬，身影瞬间消失，随着男人的消失，几辆装甲车也不见了。
视频的公布再次引发震动，这段影像被研究了无数回，经查证没有剪切痕迹。人消失就已经够厉害的了，装甲车也跟着消失实在不符合常理，这到底是怎么样的超能力？太可怕了。
还有更可怕的。
该位面国家的概念早已模糊，当年崛起的各路人马占城为王，实行松散的联邦制，城市有大有小，像孙蔚然和李慕之所在的L城只算个中型城市，真正的大城是S城和北方D城，目前仍在敌方控制中。
大城市人多，有反心的人相应也多，这次的叛变者很特殊，是上层内部人世，程墉的视频让他吓破了胆，为了保命，把S城领袖的秘密居住地透露给反叛军，经多方核实，信息确实准确。
非常时期，安全起见S城领袖每天都换地方睡觉，他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这个传说中的超人会突然出现在他床头。
手里有人质做要挟，程墉大摇大摆从正门把人带走，至于接下来的操作，交给该城的秘密反叛首领去解决。没必要事必躬亲，他只做只有他能办到的事，剩下的交给别人去办。
解决了S城领袖，程墉又可以轻松两天，八点一到就来到夜未央，今晚餐厅有大活动。
小太子从妻管严太傅手里抠出两幅名作，抠门老头爱其如命，知道太子可以通神，敢违抗神灵，只借不送。
太傅费了好大一番心思才弄来的宝贝，能外借还是看的二郎神君的面子。不怪老头抠门，东晋大画家顾恺之和书圣王羲之的作品，搁谁都得视若珍宝。
国宝中的国宝现世，袁圆通过分支系统提前邀请大家来观摩，大部分现代客人跟本位面都是在近代才开始分叉的，大家历史里的东晋和大唐都是一样的。有生之年能近距离观摩画圣和书圣的作品。除了几位外国友人因为文化差异不了解，大部分客人都激动无比，数着秒等着餐厅营业。
老聂将位面餐厅的存在告诉了夫人，俞淑梅前些天已经亲眼见证过奇迹，老太太反射弧比较长，当时比较平静，一回家血压就高了，吃了好几天降压药才平静下来。
书香门第出身的老太太尤其喜爱字画，盛装出席，怕控制不住情绪，包里装了降压药和硝酸甘油来的。
其他客人们也都穿戴一新，以示对国宝的尊重。
字画太傅精心装裱过，直接摊开在桌子上由大家观摩，有系统在，防潮防腐防灰尘，不需在字画外面加盖罩子。能够无阻碍地同国宝面对面，众人连眼睛都不想眨，恨不得将真迹刻进脑海里。
夜未央观宝小贴士，不可拍照。不怕影响文物，怕照片带回去引起混乱。
想想看，收藏于大英博物馆的9段唐摹版本的《女史箴图》不再珍贵，完整的12段真迹现世，哪怕是照片，也不能让有心人看到。
俞淑梅激动得浑身发抖，跟袁圆要了水，现吞了两片降压药，这可是活生生的真迹啊，哪是临摹版本可比的，宫廷女性的娇柔身姿，极具历史研究价值的仪态、服饰，不同身份的宫廷妇女形象，鲜艳的色泽，神气的人物形象……能够亲眼见证这一切，她有种朝闻道，夕可死矣的满足感。
画圣之后是书圣，昱琉带来的书圣作品是《兰亭集序》，不是书圣最满意的醉酒版，那版本想弄来除非太傅去盗太宗皇帝的墓。虽不是王羲之最满意那版，但也是本人比较满意的复写板，不是后世流传的外人模仿版本。
聂家伉俪，钱老先生，还有大艺术家李文辉，热爱书法的孟子娇，方欣然，实在不舍这样的机会，已经开始动笔临摹。
袁圆也爱飘逸洒脱的行书作品，书圣的作品“天质自然，丰神盖代”，得以一见，确实此生足矣。
餐厅静悄悄，众人如痴如醉。位面餐厅开业以来第一次，美食的美被艺术的美打败，大家没怎么吃东西，全部时间都用于欣赏，临摹宝贝。太傅只出借一天，一定要抓紧时间看个够。
昱琉看不懂，吃东西最大，先用筷子给生煎包扎了个小孔，鼓起腮帮子往小孔里使劲吹气，吹凉后往孔里插了个袁圆专门为他准备的吸管，先吸汤汁，再吃肉馒头，小太子把生煎馒头吃出了仪式感。最爱馒头底部的焦香，仰着胖脸给自己起了外号，“额是咔嚓咔嚓殿下。”
小孩十分不解大家对字画的痴迷，“画上的女人没有宫里的娘娘漂亮，额喜欢看活人。”
小狗子搂着它最爱的玩偶小老婆同样不解，“人哪有狗好看。”
“哪个人要字写得不好，我们会评价他的字像狗爬的，因为狗的艺术水平实在不行。”程大队长埋汰富贵。
富贵气得把头扭过去，用大屁股对着他，哼，下次我还搞破坏。
还有个不喜欢艺术的，陆逊总裁雷打不动地喝他的海鲜粥，“吃的我能分辨出好坏，但字画我觉得人工智能生成的也没什么不好。”
“没人味的人当然喜欢没人味的艺术。”程墉接着毒舌，对情敌要像冬天一样冷酷，哪怕是被拒绝的情敌。
“也没见你多看两眼，你就有人味了？”陆逊反唇相讥。
“我不需要有人味，我只需要有钱味，有黄金味就行。”程墉哪壶不开提哪壶。
袁圆瞪他一眼，“幼稚。”
程墉确实有钱味，晚上送走客人和外公外婆，打开冰箱，跟袁圆一起欣赏冰箱门后储物格上的资产。
系统把这台双开门冰箱利用得彻底，不但是穿梭通道的外在保护层，还是袁圆四立方的食物存储空间，最近经小管家的申请，又临时增加了个新功能。
门后的储物格没有时间静止功能，但可以强力压缩空间。袁圆没地方放的无人驾驶汽车，程墉送的黄金跑车，现在都被压成车模大小，放在透明架子上。富贵的玩偶小老婆们也在，压成拇指大小，挤在一起规模相当可观，比车还大好几倍。
下面一排还有几辆车，是程墉陆续从大逃杀位面带回来的载有核弹头的装甲车。这东西不能送回去，也不能留在自己位面，最好的处置办法就是卖给系统。
886评估后定价450万，一共六个，2700万，程墉又挣了根电缆。
“全都给我换成黄金，交给袁圆保存。”程大金主豪气道。
袁圆提问，“钱积累到一定程度就是个数字，我爸喜欢挣钱是因为他喜欢跟人斗心眼，你外公挣钱是为了买更多的古董，你说咱俩挣这些钱留着干什么用？”
程墉挑眉看她，“你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有想法了，说说看看。”
袁圆凝视窗外漆黑一片的海面，坦诚道：“我们生于斯长于斯，大海给与我们太多，到了我们回报的时候了。”
程墉点头，“我没意见，环境如果保护不好，虫灾位面和冰雪位面的现在就是我们的明天。你想怎么回报？”
这个问题袁圆想了好久，目前有了个初步想法，“我们虽然有点钱，扔海里响都听不到几个，所以不能蛮干，还得从餐厅客人处借力。”
程墉已经想到从哪位客人手上借力，酸溜溜道：“非要跟他打交道？”
袁圆剜了他一眼，“人家其实挺有人性的，前两天就跟我说，如果需要技术资料，可以拿菜谱跟他换。别的就算了，我只对一样东西感兴趣，水下人工智能系统，陆逊位面早就开始用机器人巡查海域污染，观测海洋动物和洋流变化了，效果据说很好。”
“水下机器人这种高一等级的科技，系统不允许我们直接拿出去用，你的意思是要来技术自己搞研发？”程墉立即跟上她的思路。
袁圆点头，“我列了下收入来源，不用家里掏钱，我们也有能力搞研发。首先是餐厅这一块，倒买倒卖将近一年时间，光是赚差价，就已经挣了一个小目标；我在外面的蘑菇种植基地盈利也相当不错，如果扩大生产，预计一年一个小目标也能轻松达成；最大头还是古董，兽首玛瑙杯还有吴道子的画没法卖，盘子碗倒是可以卖一卖，价值高的一个就能卖出一个小目标；还有风能技术，我爸爸最近找到了合伙人，技术入股，不参与管理，走上正轨也能带来高额收入。”
“再加上我的收入，确实十分可观。”程墉调笑，“美食系统简直是造富系统。”
886神气极了，“知道我们的别称吗？位面大富翁系统。”
“还有一点你别忘了，”程墉接着道，“研发花钱没个数，我们这些来历不明的收入，最容易通过这种方式洗出去。”好家伙，一边抓别人洗钱，一边自己洗钱。
“我们在知法犯法。”袁圆伸出手。
“我们目的崇高。”程墉握住。
“我们隐秘而伟大。”886没有手，只能喊。
当然餐厅任务还得做，程墉歇了两天，一回到李慕之位面就收到了大惊喜，S城那个被他从床上薅起来的孬种领袖竟然主动投降了，反叛者们兵不血刃地拿下了南方第一大城。真是可喜可贺。
尝到了甜头，反叛者们确认了D城最高领导者的行踪后，由程墉亲自出手抓人，这人更惨，在洗澡盆里被堵了个正着。
拿下这个人后，接下来的行动程墉很少参与，他的穿越次数越用越少，得省着点用，还有，他是个外来者，过度干预未必是好事，位面是居住者自己的家园，哪怕走弯路也需要他们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
春去秋来，大逃杀位面的反叛者们终结了两大城的统治，很快收复了剩下的城市，在跟华夏差不多大的版图上，惨遭压迫一个多世纪的奴隶们重新当家作主。
胜利后的第一件事，重新制定法律，第二件事，用新制定的法律审判人渣们。接下来是选举，联邦制得以保留，但联邦政府保有极大的权利，孙蔚然因为功勋卓著，被民众选举为第一届国家领袖。
文明要在废墟上重建，但一切已经不同，街上有了人声，饭桌上有了真正的食物，女们不再是被玩乐的工具，男人们不必胆战心惊地等待参加大逃杀游戏，生命终于由自己掌握。
那些游戏场所都被保留下来，孙蔚然说，历史不该被忘记，新的领导者也没忘记自己的初心，他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恢复教育。
程墉和他在L城碰面，两人走进一所新成立的幼儿园，孩子们正在跟老师学唱一首叫《萤火虫》的童谣，“小小萤火虫，飞到东，飞到西，这边亮，那边亮，好像是盏小灯笼。”
孙蔚然闻声后非常感慨，郑重地向程墉道谢，“程先生，你就是我们位面的萤火虫，飞到东，飞到西，点燃了我们位面的希望之光，对你怎么感谢都不为过。”
程墉指了指孩子们纯真的笑脸，“感谢我的最好方式就是让这笑容一直挂在孩子们的脸上。”孩子们的笑脸就是文明的起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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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三鲜锅巴
系统在大逃杀位面布置的是个局部战斗任务，取得华夏地界的胜利就可以了，不是系统看不起程墉和袁圆，位面那么大，想要取得全球胜利没个十年八年绝对办不到。
这次任务的难度其实不算太高，从系统给出的功德值奖励可以看出一二，“为什么只有六十万？这个任务我们可是深度参与的。”竟然跟卖血给丧尸位面奖励的功德值是一样的，袁圆替程墉鸣不平。
“原因你自己想。”886回她。
程墉琢磨了一会开口道：“这个位面的反叛力量所积攒的势能正处于最高位，压倒腐败统治者是必然结果，我的到来其实只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没有我的帮助，他们用时自然会久一些，但最终胜利一定属于他们，我在其中只起了一个加速作用，而非决定性作用。”
袁圆想想也对，“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人数的悬殊对比，蚁多咬死象，上层人渣输在了人少上，用踩也能把他们给踩死，何况这么多年的反叛，让底层受压迫者积攒了丰富的斗争经验，量变到质变，失败那么多次，总该彻底胜利一回，其实这功德值相当于我们蹭来的。”
程墉补充道：“光子炮，生物ID还是弱，如果他们科技再强大一些，用极端的科技手段辅助，兴许能实现长久统治，可他们又暴虐又无能，失败也就顺理成章了。”
还会那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活该。
袁圆想起丧尸位面剩余的57.8万功德值，加上这次的奖励，升级到四星餐厅的功德值她已经提前攒够了，只等完成最后一个战斗任务，四星餐厅目标就达成了。
这一百多万的功德值全是程墉帮她攒的，没有程墉她现在估计还在拼命地倒买倒卖，三星未必能升上。
程墉是世界上最好的金主，金主起五更睡半夜，白天上班，晚上去平行宇宙加班，金主毫不吝惜身体，扎针放血，带伤出击，金主挣钱全部上交，金主是最好的执行者，人狠话不多，只要她想，他就全力支持……金主的优点多得数不完。
袁圆一眨不眨地盯着程墉的脸瞧。
上帝就是用程墉低沉动听的声音给云朵镶金边的，“看什么呢？我是不是很好看？”金主笑着开口。
“你未老先衰，鬓角长白头发了。”
“……”
886狠狠吐槽，说我是情绪杀手，简直是贼喊捉贼，就没见过这么不会谈恋爱的女人，还有那哪是白头发，明明是阳光太强晃的。
不会谈恋爱的小袁姑娘表达感谢的方式很直接，大方地表示，“达成为五星餐厅系统会发奖牌，我要把你的名字也刻上去。”军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军歌都是这么唱的。
刻不刻名字程墉无所谓，有件事情有必要重申一下。大金主弯身跟他的姑娘四目相对，“我们俩现在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算是吧。”某姑娘眼神飘忽。
男人脸上柔和的线条陡然变成坚硬的山脊，咬紧牙根道：“算是？”
“是是是。”袁圆状如鹌鹑，秒怂。
“那咱们俩来算算，情侣之间一起做的事情，我们都干了几件？有看过电影吗？”
袁圆：“疫情期间电影院不开。”
程墉：“压马路？”
袁圆：“岛上没马路。”
程墉：“抓娃娃？”
袁圆眼睛瞪得跟她名字一样圆，“你的恋爱清单里还有这件事！”
程墉色厉内荏，“别打岔！”
情侣还能一起干什么呢？
不等他想出来，袁圆立即举例反驳，“可我们一起吃了好多好多顿饭啊。”
“那是因为你开饭店，还有，你从没说过你喜欢我。”程墉有点郁闷和委屈。
袁圆也委屈，“我以为你知道呢，喜欢一个人不就是一起吃好多好多顿饭，嗯……还有喝好多好多顿酒吗？”
程墉：如果把后半句去掉兴许会更浪漫一点。
可他就是觉得两人之间的情侣关系不正常。
这段时间部队有演习任务，还要兼顾大逃杀位面的任务，他确实忙得不可开交。
袁圆除了营业，政府的未眠岛规划方案出台，她忙着准备材料报审，还在为水下人工智能的研发做前期准备，也是忙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是早出晚也出，时间碰不到一起，他们俩不算今天，一个月就见了三回，忙是次要的，见得少也没关系。但谈恋爱的人不是他俩这样的。
“有个词叫形婚，我看咱俩应该叫形侣，也就比合约关系强点。”程墉想想就窝火，“想我这大金主，得到的最大回报就是拉拉小手，至今为止连个热吻都没捞到，亏穿地心了都。”
“我现在倒是能还债，这会儿也没外人，不过……”袁圆黑眼珠转啊转，眸光落在某个障碍物身上。
小富贵正歪着脑袋蹲在两人面前，一眨不眨的眼睛活像鱼缸里的金鱼，巨额玩偶小老婆们已经失宠了，小狗子还是对活人感兴趣，怎么会放弃这个对人类情侣进行观察的机会呢？
除了狗，还有无所不在的幽灵小管家，886实在忍不住了，跳出来兴奋地建议，“程墉你要是想热吻，我可以立即把袁圆弄晕，人工呼吸你想做多久就做多久哦。”
程墉、袁圆：“……”
被小管家吓到，两人拍拍屁股立即走人，进城谈恋爱去了。
今天是周末，牵手走在秋日暖阳照耀下的街头，银杏泛黄，桂花飘香，周围是脸上带笑的行人们，还有热闹熟悉的街景，袁圆心情好极了，摇着程墉的手臂道，“真应该早点出来，我们好像错过了一个亿，接下来干什么你说了算。”
“你确实错过了一亿个娃娃，走，哥给你抓娃娃去。”程墉兴冲冲拽着袁圆去最近的商场。
袁圆无语，“我从来没见过哪个男的像你这么爱抓娃娃。”
“你不觉得抓娃娃很解压吗？”
高大英武的男人聚精会神地操纵摇杆抓娃娃算是一种反差萌吧……袁圆搂着程墉抓来的娃娃默默吐槽。
她果然错过了一亿个娃娃，程墉掏空了商场里的五个娃娃机，不仅引起了众人围观，还把娃娃机公司的业务员都给抓来了。小伙子都快哭了，明明把爪机都调松了，这人怎么还能抓上来？不会是竞争对手派来的卧底吧？
程墉和袁圆的第一次约会，很难忘，很成功。空着船出去的，带了一整船玩偶回来。
抓的娃娃全都便宜了小太子，昱琉对动物玩偶的认知已经从猫猫狗狗升级到星黛露，达菲，雪莉玫。搂着比他还高的星黛露不撒手，“额想要星黛露当额的妃子。”
太子学狗子，给自己找了个玩偶小老婆。
富贵没空嘲笑昱琉，咕噜噜转的狗眼在两人桃花朵朵开的脸上看出了奸情的存在，耸动湿漉漉的鼻头，肯定道：“你们一定是做了少儿不宜的事，你们两个的嘴巴上有对方的味道。”
“什么是少儿不宜呀？”昱琉大眼睛在程墉和袁圆嘴上来回扫视，好奇地问道。
“少儿不宜的事可多了，打啵是……”狗博士的科普被程墉打断。
恼怒的男人问管家，“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你才能不给这只狗翻译。”特么的，比打啵被狗挤更让人闹心的是，这只破狗还是个到处播报的打啵监测器。
“不能哦。”886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
小狗子有人撑腰，腰板贼硬，还会谈条件，“你们下回去城里必须带上我，我不怕坐船，你们要是不带我，一会客人来了，我就告诉他们你俩打啵了。”
袁圆哭笑不得，这就是养只鸡贼边牧要付出的代价吧。
程墉掏出手机，“刘主任，你们科考船什么时候出发，我妈让我代养的边牧不怕坐船……”
这招最管用，小狗子立即求饶，“我错了，我再不说你俩打啵了，我不爱坐船，我不要去南极。”
小样，还治不了你。
“谁要去南极啊？”老袁披星戴月进了门。
昱琉跟他的星黛露老婆一起滚进干外公的怀里，小嘴叭叭的，想阻止都来不及，“霸哥闻到铁子哥和汤圆姐姐打啵了，铁子哥要把它送到南极。”
威胁了小狗，忘记威胁小孩的结果是，袁圆和程墉一起在老袁面前社死。
老袁憋笑，开口转移话题，“我还没吃晚饭，囡囡你给爸爸弄点吃的。”
昨天庆祝大逃杀位面任务完成，袁圆搞了一次聚餐，今天大家都没过来，毕竟一年一百次穿梭机会，没法天天都来报道。人少清静，他们也没吃，今天就自家人吃吃喝喝。
趁袁圆准备饭菜的空挡，老袁揶揄程墉，“你俩是不是好事近了？虽然最近咱们两家都忙，但操办个婚礼绝对不在话下。”
程墉倒是想，但是两人从形式情侣过渡到真正情侣才一天，闪婚都没这么快，“袁叔叔，等我把甬城娃娃机里的娃娃都抓一遍，我们俩就结婚。”甬城的娃娃机最多几千台吧，抓完一遍，跟袁圆至少能约个上百次，这样应该不算闪婚了吧？
老袁“……”这是什么破借口？
“准奏。”小太子发皇威，“额要多多的星黛露。”
老袁挑眉，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慢点也行，毕竟你家还要准备聘礼，我没别的要求，就照着袁圆的嫁妆数额准备就行。”
“娶不起，光那个兽首玛瑙杯就能把我家掏空，袁叔叔，要不我入赘吧。”程墉笑道。
把老袁逗得不行，赶紧告诉闺女，“有人要当赘婿了。”
袁圆霸气回复，“当不当赘婿都是我说了算。”
小程子人生前景不甚明朗啊，老袁同情地拍拍程墉肩膀，“一会叔叔陪你多喝两杯。”
有保鲜冰箱在，食物是现成的，袁圆只调了个卤子，饭菜很快上桌，晚上吃的清淡，还是江南菜系。
庆祝两人第一次约会，今天吃个天下第一菜，名气起得响亮，其实就是三鲜锅巴。
煮开的高汤里放入虾仁、鲜鱿卷、鸡丝、盐、糖、醋炒匀，然后勾芡，出锅点香油，做成三鲜卤，浇在炸酥的锅巴上，刺啦一声响，平地一声雷，吃道菜眼睛、鼻子和嘴巴，连耳朵都得到享受，昱琉激动地鼓掌，“真有趣。”
不光有趣，而且好吃，锅巴酥香无比，卤汁酸甜，鲜虾鲜鱿脆软，无怪乎爱下江南的乾隆爷给三鲜锅巴起名天下第一菜。
又到了食蟹的季节，袁圆拆了一些蟹，取蟹黄跟斩成石榴米状的五花肉捏成大肉圆，煮肉圆时盖上多余的蟹粉，普通的狮子头因为有蟹粉的加入，可谓是“蟹脂膏丰斩肉美，天味人间有”。
有肉有海鲜，再填两道时蔬，一份汤品，晚饭就齐了，每顿大鱼大肉那是暴发户吃法，即便坐拥富可敌国的财富，四菜一汤足矣。
有家有爱有美食，才是人间至味。
财富最近涨得快来自太子殿下的变废为宝助攻。
胖宰相把袁圆的菜谱拿回家，虽然对个别文字与大显文字的细微差别有些疑惑，但看懂还是不成问题，试验了几道菜之后，被水煮鱼和水煮肉片征服得彻底，鲜辣麻爽爱死个人，连吃一个月都不带厌倦的。
宰相说话算话，吃了人家的极品美味，督促底下人赶紧去弄盘子碗。
字画收集起来有点麻烦，唐末乱了一阵，至今流传下来的名家名作寥寥无几，想找得花时间也要碰运气。
瓷器还好，它们不像纸张怕火烧、怕水浸，价格还便宜无比，挑品相好的收集，过手的能有上千件，被昱琉分数次带来。龙宫过了明路有好处，贴身太监刘德顺因为心存敬畏，不但不干涉昱琉搬东西上宫床，还会帮主子打掩护。
上千件大宝贝的到来让唐瓷爱好者老聂欣喜若狂，在岛上住了半个月，公司都不管了，精挑细选了几件东西出来，准备走小型拍卖场看看市场反应。
全卖是不可能的，哪能一下拿一千件唐瓷出来卖，再说他也舍不得，等以后找到好的借口办个私人藏品展再跟藏友们交流，至于捐不捐给博物馆，留给孩子们考虑吧，让他先过了眼瘾再说，当然还要换钱回来。
虽然昱琉带来的兽首玛瑙杯跟陕博的那个不是同一件，但这东西跟吴道子的画一样，一出来就是爆炸性新闻，根本解释不清来源，搞不好扣你个私藏文物的罪名，所以字画、极品国宝坚决不能卖。
瓷器还好，首先瓷器是批量生产的，不怕跟现有的文物重复，当然字画类重复的可能性也不大，因为太少。
还有一个原因，甬城是唐代越窑的所在地，江南偏安一隅，不像北方战乱频繁，古董得以大量保存，民间唐瓷藏友不少，老聂自己就有几件，早年的交易手续不全，来源上很容易糊弄过去，国家对青铜器交易查得最严，有合法来源的瓷器还好些，少量转卖给喜欢的藏友，既陶冶了别人的情操，也丰富了自己的钱包。
老聂穿着他新做的唐装出现在拍卖场，亲眼见证了双赢的结果，他特地选的本地越窑的一件牡丹花纹盖罐竟拍出了1.5亿的高价，其他三件成交价低一些，但也有几千万进账，一场拍卖会，租岛的前期费用就出来了。
有老友见他不出手，出了拍卖场上前关心，“你不是最爱唐瓷吗？我看你举到最后放弃了，是不是公司最近资金紧张？”
老子举牌是给自己当托好不好，当然不能承认，老聂沉痛道：“房子不好卖，资金流有点问题，我不能再买了。”
有人听到老聂的话，想要捡便宜，“聂老，资金流紧张，出手几件藏品不就有钱了吗？”
就等你这句话呢，“我有几件看腻了的唐瓷，如果你们感兴趣，咱们可以私下交流下。”
“当然感兴趣，你说个时间。”
老聂第一时间把拍卖所得转给袁圆，自家人明算账，餐厅是袁圆的，所有收入也归袁圆支配，他们这些老家伙就是给孩子服务的。
老人对她好，袁圆能回馈的就是加倍对程墉好，又赶上他的生日，这是两人一起过的第二个生日。袁圆提前做了准备。
程墉不想小狗子在一旁搅局，问这个妈那个妈什么的，也不想袁圆为他受累做饭，两人进城过生日，去仇枫叔叔的得月楼吃了顿大餐，接下来是袁圆给程墉安排的生日活动。
七拐八拐被袁圆带去了一处施工现场，程墉纳闷极了，“过生日你带我来工地干吗？搬砖？”
“错，开挖掘机，你不是爱抓娃娃吗？生日我让你玩个升级版的，怎么样我对你好不好？我浪不浪漫？”看你们谁还说我是钢铁直女。
“……，太浪漫了。”你果然在加倍对我好哇。
程墉喜欢这个生日礼物吗？当然了。
程大队长用多功能挖掘机的抓铁机头帮工地抓了一小时钢筋，临走还意犹未尽呢。
看程大队长露出罕见的孩子气笑容，袁圆终于弄明白某人爱抓娃娃的原因，男人至死是少年，程大队长曾经也有个蓝翔梦。
作者有话说：
古董的表述上一章做了修改，感谢大家的意见。
关于三星餐厅的战斗任务也做了修订，变更为两个。
还剩最后一个支线任务，以主线的大显任务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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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战时供给
某位面，1937年秋。
国立清华大学建筑系学生林光北正乘坐一艘海轮南下逃难，这是一艘从天津港始发，中途停靠青岛，目的地为上海的客轮。
天津并非他逃难的起点，作为暑期留守学校的一员，7月时他经历了日军对清华园的轰炸，九死一生后，躲进城内的同学家中借住了一个多月，等到了清华大学将在长沙复课的消息，他就是长沙人，能够回乡继续学业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同学卢毅担心路上安全，决定留在北平，只有他一人上路，从东四十条卢家到正阳门火车站的一路上，太阳旗飘扬，日本宪兵趾高气昂，火车车厢里也尽是说日语的人，天津站下车查票时，他的两厢行李被便衣扣留，对方态度蛮横，抗争也不会有结果，只能放弃，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帮地质系教授捎带的教学标本幸运地躲过了搜查。
海轮内舱挤得水泄不通，连厕所都挤满了人，林光北找到一个垃圾桶站上去，才得以喘息片刻。有个怀抱幼儿的年轻母亲因为拥挤和缺氧，险些失去意识，怀里孩子的哭声让他发现异状，赶忙跳下来将垃圾桶的位置让给这位母亲。
面色疲惫的少妇感激不尽，问他在哪里下船，她的娘家在青岛，如果有需要，可以为他提供落脚的地方。
这正是林光北难以抉择之处，如果在暂未沦陷的青岛上岸，走胶济线，再转乘南下的火车去长沙便宜是便宜，但此刻徐州等地正在遭遇轰炸，如果铁路被炸毁，他就要被困在战区。
如果在上海上岸，去长沙水路、铁路选择很多，但长三角同样是战区，他能不能下得了船都是未知。
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舱外甲板上传来骚动，这艘客轮的中途停靠站青岛到了。
连续二十多个小时没有合眼，最终疲惫战胜了一切，林光北选择在青岛登陆南下。
谢绝了年轻母亲的邀请，林光北在路边小馆子吃了一盘鲅鱼水饺，就近找了家小旅店睡了一大觉。他身体一向不错，睡醒后体力恢复大半，出发去火车站买去济南的车票。
这一买就买了好几天，回乡避难的人太多，林光北排到第三天才终于抢到一张珍贵的车票。
战火暂时没有烧到胶东，胶济线两旁的农民们正在秋收，红彤彤的高粱一直蔓延到天尽头，秋收的喜悦难以掩盖战争的阴影，林光北看到铁路旁有人在挖战壕。
从没有过的迷茫涌上林光北的心头，国破家亡之际，一个读书人到底该何去何从？
林家是湘地大族，家境殷实，父辈都曾出国求学，从小耳濡目染，他奉科学救国，实业救国的理念为圭臬，为湘江两岸架桥铺路，造福百姓一直都是他的理想所在。可这一切都被战争毁灭了。
可供读书人选择的道路并不多，还有现实的压力存在。两个月前，战争爆发之时正直暑假，大部分同学都回乡休假了，不知道大家收没收到长沙临时大学成立的消息，就算收到，有些人也未必能够成行，旅途上的危险先不说，出行需要不菲的旅费，虽然校方可以报销一部分，家境困难的大有人在，选择放弃学业的不会少。
从此天各一方，天人永隔，是他跟大部分同窗的命运归途。
于他而言，归途之旅还未过半，从济南转津浦线去徐州时，前方战场激战正酣，途中遇到数次空袭，每次敌机袭来，都要下车步行到铁路线两里外的地方躲避，炮弹离他最近之时，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从小擅长占卜的老太爷说他命格极为特殊，连遇数次死劫均能化险为夷，神算果然料事如神，借老太爷的吉言，他一定能平安归乡。
在徐州转陇海线到达郑州后，林光北跟数量庞大的逃难者队伍相遇了，他们有的来自鲁南苏北，有的来自本省，大部分是女人，或被抛弃，或男人在前线打仗，一个人拖儿带女逃难出来。
站台上贴着密密麻麻的寻人启事。
“小女赵梅，年三岁，跛足，于九月十一日在大各庄村东走散……”
“吾母韩翠芬，于九月八日离开徐州，前往郑州，至今未见其身影……”
林光北自嘲地想，如果他就此不见，家人连去哪贴寻人启事都未必清楚。
长沙是大后方，去长沙的人太多太多，从门口上车根本挤不进去，无奈之下，林光北只好放弃斯文，从窗户爬进车厢。
火车超负荷启动，蜷缩在行李架上连腿都伸不值的林光北很知足，这是他倒的最后一条铁路线，回家的路又近了一步。
林光北最终还是没能顺利回到家，他倒在长沙城外五十里远的地方，车身涂满泥巴的火车伪装得还是不够彻底，最终没逃过遭空袭的命运，林光北因为躺在行李架上，行动不便，下车的速度被拖慢，没能躲过爆炸余波，被炸得头破血流，剩下的唯一行李箱替他挡了一下，箱子里他帮忙捎带的矿石切片被震碎，从里面飞出一扁平的小木片。
此刻距他从北平出发，已经整整过去了十五天。
林光北来到夜未央时，意识还保持着清醒，年轻的清华学子双目炙热，激动地大喊一句，“祖爷爷诚不欺我！”随即晕倒。
今天丧尸位面的萧炎在，多年战斗下来，萧炎早已成为外伤处理专家，接过袁圆递来的医药箱，动作麻利地替林光北清洗头部的伤口，消毒后包扎严实，并对新来的客人进行了简单的身体检查，“有轻微脑震荡，先别移动他，等他醒过来，问清他的状况再处理。”
程墉送完冰雪世界的冰砖回来，见地面躺着的客人，从他身上熟悉的硝烟味嗅到战争的痕迹，问小管家，“这次任务是什么？”
“为抗战提供价值两亿元的后勤物资。”886宣布道。
“抗战？”袁圆低头观察客人身上的三件套西服，看着确实像三十年代的款式，心中生出大胆的奢望，“既然是平行位面，我们为什么不能多做一些，彻底扭转战局不行吗？”
886挖苦道：“你的胆量不小啊。系统有规定，高于位面科技水平的武器是不允许带过去的，没有现代武器帮忙，你用什么打赢对方？靠拳头？”
程墉沉默片刻，分析道：“想彻底扭转是不可能的，除了大显我说不好，其实对绝大部分位面来说，系统的出现未必起到扭转乾坤的决定性作用，大逃杀位面咱俩已经讨论过了，像刘大娘那里，过了困难的三年，最迟在62年初，饥饿状况就会慢慢缓解，萧炎这里也是，我觉得就算没有我，位面人口还剩十几亿，不算太少，早晚都会发现对丧尸病毒免疫的特殊个体。”
袁圆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历史自有其规律，系统是无法撼动的，我们干的其实是雪中送炭的活。”
886难得开口解释，“时间跨度越大的，系统干涉效果越好，比如大显。”
大显还是特殊。
“先不说这个，两个亿的供给是要我们自己掏腰包吗？”袁圆问道。
886回怼，“难道你想让我掏？”
程墉乐了，“看来不义之财收多了，系统看不过去，要咱们放血了。”
昱琉的盘子和碗被他外公又往外卖了十件，挣的钱确实够支持抗战。
一件碗能救无数个人，有什么舍不得的，“这任务我们接了，哪怕扭转不了乾坤，能救一个人就救一个人，能影响一分战局，就去影响一分战局。”袁圆一诺千金。
林光北悠悠转醒，昏迷前的记忆还在，捂着脑袋慢慢坐起来，头疼没影响听力，他甚至听到了窗外的海浪声，兴奋道：“世人传说海中有仙岛，岛上有仙山，你们这里不会就是仙岛蓬莱吧？”
袁圆被逗笑，“我们在东海，跟蓬莱一南一北，要说仙气，普陀山菩萨的金光算不算？我们不是仙人，准确地说，我们是你的后人。”
“后人？那我才是先人喽。”年轻的林同学也笑了。
都是年轻人大家很快熟识起来，林光北讲起了他的逃难经历。
好心绝对有好报，千里迢迢从北平带到长沙的一大箱子矿石替他阻挡了大部分攻击，没有石头，他这会心都不跳了，更别说肚子饿了，“袁老板，有米粉吗？我想吃家乡的米粉。”
“当然有，吃扁粉可以吗？你受伤最好少吃辣，来个杂酱粉怎么样？”袁圆建议道。
事情容后再议，先填肚子要紧。离乡大半年，林光北做梦都想嗦粉，位面餐厅果然有真本事，袁老板这碗粉跟长沙百年粉店相比，一点不差。
洁白的扁粉最易入味，猪骨、昆布、鸡架等鲜物炖煮的高汤为米粉增了一份鲜，香喷喷的杂酱让这份鲜又添了油脂的醇香，配以酸豆角解腻，一碗米粉嗦进肚，林光北的心也跟着踏实了，这就是故乡食物的魔力所在。
战争是躲不掉的劫难，吃饱喝足，大家来聊正事，得知袁圆和程墉对他的支援，林光北惊得跳起来，“我的特殊命格原来应在这里。”
平静下来后，林光北郑重地给两人鞠了一躬，“大恩不言谢，我甚至说不了什么来世再报的客套话，因为来世我们未必能碰得上，碰上了我未必能还得起。”
程墉示意林光北坐下细聊，“系统提示咱们两个位面的历史暂时没有分野，我对战争史有研究，尤其近代这块，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
从程墉那问出的答案，听得林光北面如土色，心头苦涩，淞沪会战，长沙大火，大屠杀惨案……
林家族里出过湘军，林光北骨子里也带着湘军的悍勇，苦涩化为动力，“早前我问过自己，国破家亡之际，读书人该何去何从？既然命运给了我这样的机会，我想我只能在战争结束后再做个读书人。外敌不除，何以为家。光北愿全力以赴，为抗战贡献一份力量。”
日军的主要精力被淞沪会战牵扯，长沙暂时安全，程墉让林光北先回去安顿，跟袁圆一起商量要提供的物品清单。
“武器不要想，系统要求供给只限于食品和药品。”如果可以，袁圆当然想提供飞机。
“欸？飞机的图纸属于技术领域，不受限，我们可以提供给他们。”
“这个我去准备。”战机方面程墉最专业的。
“吃的好办，可以从其他位面联合采购，药品虽然有些麻烦，我们想想办法，从厂家直接采购倒是也能办到，打仗最缺的无非是消炎类药品。”袁圆边写边念叨。
程墉补充，“其实还有一样东西必不可少。”
“什么？”
“汽油。”
“汽油不算食品，不太好办。”袁圆皱眉。
“生物汽油有动物油脂等成分，怎们不算食品？”程墉也极富钻空子天赋。
……
准备了几天，快递员富贵最先登场，身影现身长沙一家收治伤兵的医院。院长正为缺医少药，伤兵无法及时手术，陆续死去而苦恼，一只毛色发亮的大狗突然出现在他办公桌前，跟狗一同出现的是挤满他办公室的一箱箱药品。
盘尼西林？天啊！怎么可能！
富贵趁着院长愣神，迈着四方步从门口溜达出去，想到程墉，袁圆约会不带它，狗子决定先不回去了，它要留在这里好好逛逛街。
作为大后方，长沙现在繁华而热闹，狗子专挑人多的地方走，很快走到最繁华的中山路，各种百货店，洋货店，鳞次栉比，玻璃橱中装满了夏季花品，浴衣，毛扇，花伞，让狗子看花了眼。
有一样东西吸引了富贵的注意力，小狗子趁着别人开门功夫，跟着溜进店。
狗子用毛爪指了指橱窗里的那件东西，呜呜两声，我要买。
百货公司的职员：“……”
这狗一看就是有钱人的狗，还真不能轻易赶走。自己处理不了，把经理叫来。
中年经理天天迎来送往，比猴还精，最会伺候有钱人，嗯……还有他们的狗。
“你怎么这么笨，它要你就给它拿呗。”经理瞪了女营业员一眼。看狗下菜碟懂不懂？这狗保准是上海来的官太太养的。
小狗子十分满意经理的表现，指了指自己胸前的狗牌，呜呜两声，拿这个付钱给你。
经理还真懂了，连连摆手：“东西不值钱，我做主免费送给你。”果然没看错狗，狗牌都是金子做的，这必须是个官家狗。
是你要送的哦，不是我不给钱。
富贵叼着包装精美的礼盒瞬间消失，经理惊得眼珠子要飞出眼眶，错了，这是神家的狗！
营业时间没结束，狗语还能被翻译，富贵把嘴里包装精美的礼盒吐到亲爱的铲屎官面前，“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净搞怪，这是院长送你的回礼吧？”袁圆拆开包装，脸绿了，院长绝不会送这东西给她。
盒子里装了一件三十年代流行的胡椒孔乳罩。
大聪明富贵小眼神猥琐：“少儿不宜时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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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全面支持
有一句话形容淘气小孩，“七岁八岁狗都嫌”，那么智商七岁八岁的狗呢？人神共愤有没有？
袁圆终于体会到程墉的感受，想杀狗。
日常想杀狗的程墉目露寒光，这只破狗把他一直想送又不好意思送的礼物给抢了。
送礼竟被狗领先半步，他这恋爱谈得……真特么活生生地哔了狗了。
好在营业时间马上结束，客人都走光了，要是被大家看见这玩意，两人又得社死一回。“你哪弄来的？文明狗不能偷东西知不知道？”袁圆训狗。
礼物不被接受不说，还被怀疑是偷来的，富贵委屈极了，刚想做小作文，妈蛋，到时间了，不给它翻译了。小狗子要气成带毛河豚了都，不想理人，圆润地滚回后院睡觉去了。
小管家乐不可支地帮狗子解释，“你冤枉它了，是百货店经理送它的，我觉得这礼物选得很不错呢，要是再带瓶香水就更好了，想要复古得彻底，程墉你可以考虑把三十年代的留声机搬回来，内衣、香水、音乐，少儿不宜前的氛围足足哒。”这位更了不得，还会举一反三。
继杀狗之后，袁圆也想灭掉小管家。教育失败，餐厅的三小只越来越不正常。
程墉听后倒是若有所思。
886还不忘替富贵正名，“会送礼物一点不奇怪，吞了能量石，它现在智商至少十岁，在狗里面算是出类拔萃的，当然跟我比还是差远了。”
袁圆懒得搭理他。
程墉打量那件胡椒孔胸衣半晌，评价道：“小了，能换不？”罩杯不对四字不敢说，怕挨揍。
还是被揍了，“说，你经验为什么这么丰富？”
其实小狗子送的这件礼物挺好的，一番插科打诨，舒缓了袁圆因为接触抗战而沉重的心情。
之所以让狗子出现在人前，是她跟程墉商量后共同决定的，如果静悄悄地送吃的和送药品，省事是省事，但是收到礼物的人肯定得调查来源，查不出来，会以为有陷阱，要是不敢用，那他们就白送了。让程墉亲自出面也不太好，在两方交战的敏感时刻，突然出现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到处拿着东西送人，保不齐有人认为他心思不纯，送的东西带毒。
小狗子能有什么坏心眼？所以狗子出面比人出面合适。
策略选对了，荣军医院的张院长回过神来之后，再也找不见狗子。赶忙跑去问门外的秘书，秘书说狗从大门口溜达出去了。
张院长百思不得其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变魔术？从没听说一只狗会变魔术。
想不明白，院长决定先放下，有种预感，他以后还会见到这只狗。
医者仁心的张院长不会对一只小动物设防，兴奋地上前查看漂亮大狗送来的东西。东西还真不少啊，数十箱绷带和碘伏、双氧水、酒精，有了这些东西，最近一段时间，他们都不用发愁伤口处理。
最抢手的消炎药物盘尼西林也就是青霉素，大狗送了五十箱针剂，还有十几箱口服药片。如今盘尼西林因为稀缺，价格堪比黄金，他敢断言，南京的大医院都没他手里的药品多。
张院长还发现了一种他从没听说过的药品，头孢注射液。从装药液的箱子里找到一纸药品说明书，越看越心惊，头孢竟然也是抗生素，跟盘尼西林相比，头孢不易过敏，半衰期长，优势相当明显。
不止头孢，最里侧的药箱里装着抗菌效果最好的氧氟沙星，环丙沙星注射液，还有过敏反应最轻微的罗红霉素注射液。
青霉素才发明了多久？怎么会一下子出现这么多种世人闻所未闻的抗生素类药品？
每种药品都附有一张详细的说明，仅标明了名称和有效期截止时间，虽然包装简单，但从玻璃瓶的质量，还有橡皮塞的精致程度看，尤其是分开包装的一次性针管，这都不是这个时代能生产出来的。
张院长一把扯下眼镜，激动得浑身颤抖，在欧洲留学时，他曾经看过著名的科幻小说《弗兰肯斯坦》，他十分确定他触碰到了科幻小说所写的未来世界，那只走掉的大狗是条来自未来的狗！
既然是未来的药品，张院长对药效充满信心，立即召集没在做手术的医生开会，给大家讲解最新药品的使用方法。
医生们都沸腾了。
有人质疑，“怎么可能存在青霉素之外的消炎药，院长您不会被兑假药的骗了吧？起的名还挺像那么回事，现在的骗子都这么专业了吗？”
有人激动，“是不是假药试过不就知道了，我昨天截肢的那位战士对青霉素过敏，再不消炎就要熬不过去了，我不管你们了，我得赶紧注射罗红霉素去。”
只有秘书心惊胆战，她一直坐在门外没有离开，这一屋子药是从哪来的？还有那只狗，院长办公室里怎么会有一只狗？
采购专员替她问了出来，“院长，这稀奇的药品您到底从哪弄来的？”国内不可能有，国外也不见得有。
院长目光悠远，“是希波拉底派一只可爱的小狗送给我的。”
众人：“……”说了跟没说一样。
张院长当天亲自带了一批药品坐船去了离战场最近的战地医院，说是医院，其实就是用毡布临时搭建的帐篷，连张病床都没有，战场上不停地往这抬人，医院外面躺满了没来得及处理的病人，处理好的被抬到另一侧，药品早没了，只能简单处理下，挺过去就活，挺不下去就死。
昨晚躺在东面那片的人还有动静，早晨小护士周燕妮过去查看，人早就凉透了，光一晚上就死了几十个，其中好些泛青的脸庞还带着稚气。
老王是有多年外科手术经验的老军医，白大褂上沾满了鲜血，最近跟死神打了太多次交道，见了张院长也没好脸色，“慰问就免了，别耽误我做手术。”
门帘被掀开，有人抬着一箱箱药品跟在张院长身后进了帐篷，王医生又惊又喜，“南京和上海自己都缺药，怎么会分你这么多？”
张院长还带来了支援的医生，有人替他回答，“这是医学之神希波拉底老人家送来的慰问品。”
张院长换上白大褂，站到王医生身边，“我给你做助手，指导你用药，对了，我拿来的都是新药。”
新药？甭管新药老药，好使就行。王医生没时间质疑，全神贯注地投入手术，一并学习用药，一站就是一夜，天亮时才把重伤患处理完，走出帐篷透口气，两人俱都被帐篷外的场景震撼住。
晨光中的露天病房，远处还有战场上的硝烟在弥漫，伤兵们伤口上绑着洁白的绷带，临时捡来的树杈上挂着药瓶，担架空隙有游走的护士在检查点滴的进度，大部分人睡得香甜，营地上空甚至响起了一小片呼噜声。
周燕妮小跑过来，兴奋地汇报，“除了三个重伤不治，昨天送来的全都救活了，张院长，王医生，你们太了不起了。”
不是他们了不起，是抗生素了不起。
新的一天，希波拉底派来的天使小狗又开始行动，这次去了专门收留战乱孤儿的抚育机构。
昨天随船又送来了两百多个东部战区的孤儿，抚育院现在一共收留了将近一千五百个孤儿，早已超过承受的上限，听说还要接着往大后方送人。赵院长今年四十八岁，忙得腰都直不起来，身体累点无所谓，但院里现在床铺、衣服、食物全都缺，这么小的孩子没有抚育院收留，只能等死，她不可能把人往外推，但要她拿什么养育这些孩子？
院长正带着帮工在院子里帮新来的孩子们理发，突然东侧空地上凭空出现像小山一样的食物。
孩子们惊喜地叫出声，“狗，大狗。”
一只黑白两色的神气大狗出现在食物山顶，狗子嘴里衔着一根红布卷轴，卷轴被吐出，从山顶铺陈开来，上面写了一行大字，“不准贪污，不准送人，我会来检查的，发现贪污，食物全部收回。”
做完这些富贵立即闪狗，比陪孩子玩更可怕的是，陪一千多个孩子玩，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赵春茹还没从惊讶中回神，帮工赵妈走上前查看物资，惊喜地不知如何是好，“全是吃的，米面油盐糖全都有，还有鱼干，蘑菇干，糖果，院长这是怎么做到的？那只狗是谁派来的？”
赵春茹是虔诚的基督教徒，飞速地在胸前划十字，笃定道：“狗是上帝派来的天使。”只有天使才会如此地贴心，用了数层棉布包装盐糖等物，米面也被五个一组捆在棉被里。孩子做过冬衣物的衣料有了。
为什么要把布匹和棉被罩在食物外面，单独叠放不好吗？赵春茹有些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对了，钻点空子容易吗。
富贵回到夜未央时，林光北正跟程墉讨论飞机设计图纸的细节。程墉提供的图纸是二战时期各国常用的几种机型，研究明白后，哪怕现在制造不出来，可以在飞机出现故障后及时动手修理。
林光北感激不尽，“您别笑我不自量力，趁着现在太平洋战争和欧战还没有爆发，我想动用家族的力量，从英国进口，利用香港中转，送一批设备和零部件到国内，即便不能生产整机，能够组装几架也行。飞机太重要了，多一架就多一分制胜的机会，这件事情再难办我也要试一试。”
程墉多么希望自己能亲自驾驶战机参与战争，但系统不允许他上战场，只能在后方辅助。
辅助也有辅助的诀窍。
程大队长转出一个主意来，“光北，我支持你的决定，但光你们一家出力太吃亏，是时候拉点外援进来了，正好我从其他位面订购的生物汽油到了一批。找外援，当然要找最有话语权的。你听听我的建议……”
林光北越听眼睛越亮，频频点头，“不就是去战区吗，我不怕。程大哥就按你说的办。”
回到家的林光北把要去战区的计划第一时间说给父亲你听。
林父胳膊已经抡起来了，“临时大学都已经在圣经学院开学了，你不去上学我依你，我给你找工作，你不做，我也忍了，你竟然要往上海跑，你还要我也一起去，臭小子，你自己想死，还拉我给你垫背，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孝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林光北边躲边解释，“我倒是不想带你，但是我不够分量，人家现在忙着打仗，我去了人家根本不会见我。您要是觉得面子不够大，我找祖父陪我去。”
“你还想拉你祖父下水？你告诉我，你冒着生命危险去找那个人干嘛？”林怀生实在搞不懂儿子的想法。
“送货。”林光北回他。
“货在哪？送什么货？”林怀生接着问。
“货不在我手上，去了自会送到。”
林怀生气了个仰倒，但最终没能拧过儿子。父子两人于9月21日启程，沿湘江，去往武汉，顺长江一路南下，入黄浦江，再转去蕴藻浜的抗战最前线。
前线总指挥这两天心情很不好，早前他率部重创了日军左翼主力，但自己的部众也损失惨重，伤亡过半。正思考下一步作战计划，听副官说林怀生和林光北父子正在防护线外，有重要事要见他，总指挥愣住了，林怀生？湖南纺织大王？这时候找他？没搞错吧？
两人早年有旧，对方又冒险前来，不见不好，让副官把人叫进来。
林家父子这一路还算顺利，进入蕴藻浜后才遇到敌机轰炸，此刻形容稍显狼狈。
顾不上客套，高瘦的总指挥开口道：“怀生，不在湖南待着，你跑来找我干什么？”
林怀生苦笑，“犬子有东西要送您。”用胳膊肘怼了怼儿子，臭小子说话啊。
林光北轻咳两声，“请稍等片刻。”
这片刻一等等了十分钟，总指挥被林家父子彻底搞糊涂了。这两人不会是当了汉奸，仗着过往交情想来劝降的吧？
沉了脸刚要说话，富贵带着它的大批物资姗姗来迟。
巨大的物资把总指挥的临时指挥室的房盖都差点顶起来。清瘦的军人蹭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眼睛瞪得如铜铃，“怎么回事？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林怀生哪见过这场面，捂着胸口吓得差点晕过去。
富贵从身后物资里轱辘了个玻璃瓶出来，瓶子里面是汽油，上面塞着棉布引线，毛爪搭在瓶子上推给总指挥，呜呜两声，送你的武器，可好使了。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最后的狗子送礼部分是后补的，12：30之前购买的朋友如果内容衔接不上，可以补看一下，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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