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六章
安凝刚刚鼓足的勇气在见到本尊之后, 就像被扎了洞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
刚刚面对舅妈兴灾乐祸的嘲笑, 她脑子一热就想到沈慕洲昨天说的, “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第一时间找我。”
一冲动她就给沈慕洲拨去了电话,冲动过后就是难为情和尴尬。
两人的视线无声相对。
安凝望着那双漆黑的眼眸, 明亮的光线下,她甚至能看到失措的自己。
听筒里突然“吱”的一声刺耳音,沈慕洲背后的电梯门又缓缓合上, 安凝这时才发现自己还和他通着话。
她手忙脚乱地挂断手机,然后低下头, 盯着自己脚尖,不敢与他对视, 刚想和他解释自己刚刚是一时冲动, 身后传来交谈的声音。
“刚刚63床儿女在他病房吵架受了刺激,还没来得及手术人就没了。”
“是啊, 健康的人受到刺激都对身体有一定影响, 更何况是有严重脑瘤的病人, 哎,这些儿女,也太不懂事了,一点不会父母着想。”
“谁说不是呢……”
声音越飘越远,说者无意, 听者有心,安凝刚刚泄的气又一下子填满。
她妈妈不能再受刺激, 一定要让她情绪稳定下来。
安凝手攥了攥抬起头, 发现沈慕洲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她抿唇吞咽了一下,硬着头皮说:“我刚刚说想让你帮忙,就,你能不能和我结婚。”
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说到“结婚”的时候,更是声如蚊呐。
说完安凝又低下了头,她知道自己这忙有多离谱,根本没勇气与沈慕洲对视。
太过紧张尴尬,安凝根本感觉不到时间,只觉的很漫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头顶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就在她感觉他一定是在想着怎么拒绝自己的时候,就闭了闭眼自顾自的想给自己搭个台阶下。
“我知道这忙特离谱,特让你无语,没事,你就当我开玩……”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低沉却隐隐带着不稳的声音,“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安凝被问懵逼了,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她还没理清明明她在问他同意不同意,怎么就突然跳到领证了。
半天她才憋出一句,“你觉得什么时候好呢。”
沈慕洲垂在西裤旁的手指轻轻颤了下,一向平静没有情绪的眼眸像是在翻涌着,他语气非常随意道:“就明天一早,怎么样?”
安凝:“……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这么说定了。”
“……呃,说定了。”
安凝脑子几乎没怎么转动,就答应了,她甚至还在想,怎么突然就跳到领证这事了呢。
来不及细想,她现在首要的事就是把她妈妈的情绪安抚好,她“咳”了一声对沈慕洲说:“刚刚宋辰和陆欣欣来过,我舅舅舅妈又说了些难听话把我妈刺激到了,你待会能不能帮我在他们面前演出戏?”
“可以。”
回答地痛快到安凝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抠了抠手指,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你待会能不能演的真一点,就和我假装亲密一点,可以吗?”
沈慕洲从大衣兜里抽出手,很自然地握住安凝的因为尴尬还蜷缩的手指,然后挑了下眉,语调尾音若有似无地颤了下,“放心,绝对保真。”
安凝松了口气,看到自己被紧紧握住的手,就感觉沈慕洲入戏还挺快的,就是……
沈慕洲顺着她视线看向相握的手,抬了眉稍问:“怎么了?”
安凝晃了晃两人的手,“你手怎么出汗了?”
闻言,沈慕洲表情微顿了下,面不改色道:“可能因为太热了。”
太热?
安凝看向走廊窗户,窗外已经飘起了雪花,她面露古怪,这么冷的天,怎么会热。
沈慕洲拇指在纤细的手指上轻轻摩挲了下,“走吧,阿姨,叔叔还在等着。”
安凝马上应道:“嗯,是要快一点,我这出来好一会儿,不知道我舅舅舅妈又说什么话刺激到我妈。”
—
病房内,林英喝了药,情绪已经稳定了一些,安远山皱眉看着舅舅舅妈下了逐客令,“哥,嫂子你们先回去吧,小英受不了刺激。”
舅舅将拎着的水果放到桌上,走到舅妈身旁碰了碰她胳膊,示意她该走了。
但舅妈却视而不见,当初知道安凝找了条件那么的男朋友结婚,再看自己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别说女朋友,连正经工作都找不到整天在家啃老,她心里嫉恨很久了,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能多嘲笑几句呢?
她笑着走过到病就床,语气似乎在安慰着:“小妹啊,我早和你说过,人家条件那么好,怎么能认真对凝凝呢,你看凝凝这次,丢人可丢大发了。”
闻言,刚刚稳下情绪的林英,再一次激动起来,她指着舅妈,手指颤抖着:“你不许说凝凝……”
安远山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把刚刚舅舅放下的水果提起来塞给他,“拿走你们的东西,赶紧走。”
舅舅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偷偷看了自己老婆一眼。
舅妈看两人的脸色,越发得意,说的话也越发过分,“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嫁的好才有用。”
正当她想再刺激几句,背后传来冷冷的声音,“我多读书,就是因为不想成为舅妈这种人。”
语气中的鄙夷,舅妈想忽略都不行,她扭头,脸色很难看:“你什么意思?”
安凝走进来,她朝着舅妈冷笑道:“就字面意思。”
舅妈气坏了,指着安凝直接不掩饰地嘲笑,“你现在还嘴硬,被人退婚了,还不嫌丢脸。”
闻言,安凝弯唇笑了,她慢悠悠道:“是我不要他的,有什么好丢脸的。”
舅妈嘲讽道:“你婚都结不成了,就在这装吧。”
话音刚落,就看到病房内走进一个高大挺拨的身影,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 ,就看到男人拉住安凝的手,“谁说结不成了?”
低沉清冷的声音落过来,舅妈终于看清来人。
病房内是冷色调的白炽灯,沈慕洲穿着深色大衣,他神色很淡,在冷色调的映衬下更显压迫感。
这样出众的外形,清冷的气质,舅妈见过就不会忘的,更何况这人还算是她从小看大的人。
沈慕洲这人,在他小时候她就不喜欢,聪明的让人害怕,本以为只是个落迫孤儿,做梦她都想不到,他最后能成为闻名全国的顶尖科研人才。
小时候还好,长大后,舅妈一见他就莫名不敢与他对视,能躲就躲着,她并没有将安凝和他联想在一起,她干笑一声,问:“这不是沈老师吗?你是来看你阿姨了?”
沈慕洲往前一步,站在安凝身旁,抬手在她肩上一揽,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把人往自己这边一拉。
安凝被他以很亲密的方式拥在怀里。
安凝没料到他“演”的这么给力,她调整了下呼吸,很配合地将头靠在他胸膛上。
舅妈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一时不知如何去反应,只是张着嘴无比震惊地盯着两人。
室内陷入诡异的安静,
目瞪口呆的又何止舅妈一人,安远山夫妇也讶异盯着相拥的两人,不知道如何反应。
还要林英先反应了过来,她抓住自己丈夫的手,使劲掐了一下。
安远山猛地吸了口凉气,就听到林英自言自语着,“原来不是幻觉。”
他“咳”了一声,看向安凝和沈慕洲,迟疑了一下问:“你们俩什么时候……”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安凝正要回话,肩膀却被拥了下,下一秒,头顶落下低沉又亲昵的语调,“就前段时间,叔叔阿姨,很抱歉我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安远山和林英几乎是看着沈慕洲长大,对他就像对自己孩子差不多,他的人品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他们不是反对两人在一起,而是实在没想到。
毕竟俩人从小一起长大,他们都以为只是兄妹感情,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
如果两人在一起的话……
安远山和妻子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意思,满意。
但前提是他们是真的在一起。
一旁的舅妈脸色铁青,因为这个沈慕洲从各个方面,都比安凝之前的男朋友宋辰更加优秀出众。
她自己过不顺,也见不得别人好,尤其是安凝家,就阴阳怪气道:“弄办天是凝凝出轨了吧,怪不得呢,我就说……”
不等说完,就被冷淡的声音打断。
“和凝凝没关系,是我喜欢她,我看她被人欺负,才向表白的。”
舅妈一下抓住了重点,为了不让自己胆怯,她不去与沈慕洲对视,直接道:“那你是在凝凝和她男朋友发生矛盾,趁虚而入,当小三吗?”
本以为,这话会刺激到沈慕洲,哪知……
“没错,我是趁虚而入。”
舅妈:“……”
居然不要脸的承认了。
安凝怎么想也想不到,沈慕洲能演的这么逼真。
但,骂她可以,怎么能骂她从小就罩着的沈粥粥呢。
“舅妈,什么小三,我和宋辰分手后我们才在一起的,饭可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几乎是习惯性的,安凝在沈慕洲被“欺负”时就会替他出头。
沈慕洲垂眼看着怀里的人,她也正在看着自己,清澈如水的眼睛,朝他眨了下。
他眼尾一扬,眼底略过极轻的笑意。
在旁人眼里,两人拥在一起,四目相对,是十分亲昵的样子。
舅妈是万万没料到会是这种剧情,她哪能咽的下这口气,“你们怕不是在装吧……”
安凝听到,正要开口去反击,眼前突然暗了暗,冷香和外面的寒气一下朝她扑过来。
脸颊上很轻的被温热擦过。
“轰”的一下,红晕从脖颈一下子蔓延到头顶,刚刚……沈粥粥是在亲她吗?
小时候她亲过他脸很多次,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亲她,一时间心情混乱,心头突突地跳着。
“你觉的我们,像是在装吗?”
舅妈这下彻底闭麦了,因为她不瞎,沈慕洲眼底的情愫傻子也能看出来。
—
深夜,安凝等林英输完液,就被父母催着回家休息。
一路无话。
不是安凝不想说话,只因为她被沈慕洲的“演技”震撼到了,震撼有点难为情,脸颊上的某处带着若有似无的痒意。
安凝到家门口的时候没忍住,用手指轻轻挠了下。
刚刚的画面又一次在脑中浮现,脸不可抑止的又开始发烫,她低头和沈慕洲说了句:“那我进去了。”
“嗯。”
依旧是淡淡的语调,安凝没再说什么,就转头去开门,钥匙还未插/入门上,她想起了什么回头。
“粥粥啊。”
回头的瞬间,看到沈慕洲还站在台阶上,静静地看着安凝。
安凝有一瞬间的恍惚,往日的回忆浮上心头,小时候,他似乎一直是这么安静地站在这里。
总是在等着她。
“怎么了?”
安凝从回忆里抽离,她弯唇笑了笑,“谢谢你呀,粥粥,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今天多亏有你这么帮我。”
听到“最好的朋友”,沈慕洲垂下眼眸,本来牵起的唇慢慢抿直。
楼道里的气氛莫名就低沉起来。
安凝不清楚是为什么,但近二十年的相处,她敏感地感觉到他似乎心情不好。
难道在嫌她太见外吗?
想到这,她在心里又感叹了句,有事还得是沈粥粥。
安凝看向他,想了下觉的还是要嘱咐一下他,“咳,你知道领证要带什么吧,明天你要带上……”
“身份证,户口本,三张2寸近期免冠彩色合影照片。”
这回答齐全的,都给安凝整不会了。
最后,她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真是聪明,连这个都了解的这么清楚,那明天见。”
“明天见。”
沈慕洲看着安凝进去后,依旧站在台阶上,他的手握紧后又松开,许久之后,狭长的眼尾向上扬起来。
—
洗晚澡,安凝躺到床上准备睡觉,明明很困,却怎么也睡不着。
冲动之下要和沈慕洲领证这事,她一直到家才反过味来。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问他,他对领证这事是怎么看的,怎么想也没想就答应她了。
越想就越觉的愧疚,本想发微信问问他,但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了,想到他白天一向很忙,又经常熬夜工作,她不忍心再去打扰他睡觉。
但和沈慕洲领证这事又实在太过刺激,她不找个人分享不行。
所以,她就打开了微信,找到邓虹的微信头像。
凝:【虹啊,睡了没?】
那头消息秒回。
邓虹:【没呢,咋了我的凝,晚上想我想地睡不着啊?】
凝:【我明天要领证了?】
安凝的消息发出后,手机突然“滋滋”地震动着。
邓虹:【!!!???不会吧,你还要和渣男领证?!】
邓虹:【姐妹,你别想不开啊,你这人品相貌,什么男人找不到?】
邓虹:【不行!这们亲事,我不同意,和渣男,还不如和咱发小呢。】
看凝看着消息,手指垂了垂,最后还是发出了消息。
凝:【就是咱发小。】
发完才发现自己被邓虹带跑偏了,她又重新发了一条。
凝:【是我发小好不好,你倒是挺不客气。】
不出几秒钟,邓虹发来一个震惊八百年的表情包。
邓虹:【我滴扆崋个老天爷,姐妹你可真行,说说,你俩是怎么弄的要去领证的呢?要细节要细节。】
安凝脑中闪过在医院里,电梯通道那一幕,她自己都不明白,他怎么就答应了。
凝:【没怎么,就是我妈知道婚礼取消又被我舅妈给气到了,我一冲动,就和他提了,他就答应了。】
邓虹:【他不会暗恋你吧?】
看到这条消息,安凝有些好笑,她没有犹豫就回了消息。
凝:【怎么可能?哪有人暗恋等这么多年也不说的,完全就是他够朋友够意思。】
邓虹:【也对,快二十年,怎么也没道理不表白的。】
安凝一看时间都一点了,要上班还要领证,就给邓虹回了最后一条消息。
凝:【睡了,明天上班还要领证,哦对了,我领证的事暂时不要在单位说。】
邓虹:【明白,放心吧,祝你和咱发小,新婚快乐。】
看着“新婚快乐”几个字,安凝握着手机,思绪万千。
脸颊上突然又痒了下,她抬手摸下,又开始烫了起来,她拉起被子蒙住头。
很快,被子里就传来有些恼意的声音。
“为什么会感觉这么难为情啊,那是你从小看大的粥粥,小时候又不是没亲过他……”
—
前一天已经飘起雪花的天气,在第二天突然放晴,蓝天白云,阳光明媚,是冬季里难得的好天气。
安凝站在民政局门口,望着红色大门外来往着络绎不绝的新人,她一瞬间有些恍惚。
她偏了偏头,身边男人黑色大衣敞开着,里面是熨贴且剪裁考究的西装,将本就挺拨身的材衬托得更加身长玉立。
安凝少见沈慕洲穿这么正式的样子。
她一直知道他好看,但现在好看到,经过的人不管男女都忍不住回头看他。
莫名的,安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仿佛自己家的白菜被人给觊觎了一般,她往他身边走近了想挡住别人的目光。
一个男人经过,在看到安凝精致姣好的面庞时,眼睛瞬间看直了,只是还没多看几眼,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他视线,一道冷冷视线朝他压过来。
男人灰溜溜离开。
安凝没注意到男人,她盯着平直宽阔的肩膀,往前迈了一步,然后说:“喂,你看到你在外面,多少人在看你,以后别在外面穿这么好看了,太招人了。”
语调里似乎有些酸溜溜的,沈慕洲侧头,目光移向她,语调慢悠悠道:“那我只在家里穿怎么样?”
明明还是一样的语气声音,安凝愣是听到一股暧昧感来,但看到沈慕洲与平常无二的神色,她只觉得自己想多了。
安凝摸了摸鼻尖,含糊道:“嗯,也行吧,我们进去吧,约的号要到了,过了就要等下午了。”
沈慕洲视线在她绯红的脸上扫了一圈儿后,眼尾轻轻扬了扬说,步子迈的很大,“嗯,那快一点。”
几步便超过了安凝,在她愣神的瞬间,手握被轻轻拉住,“你怎么这么慢?”
下一秒,安凝被拉着走上台阶,身高差距,她几乎需要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子。
她看了眼沈慕洲,一向沉稳的神色,竟隐隐透着丝焦急,她在心里嘀咕着,有必要这么急吗?
—
当红色印章落下的那刻,安凝有种很恍惚的感觉。
满脑子都是她居然就这么和沈慕洲领证了。
甚至没有来得及,问一下他是怎么想的。
小红本领到手的那刻,安凝刚想掀开看一看,耳边就传来热络的男人声音,“两位新人,要不要拍几张新人照做留念,这是民政局最近给新人的活动,不收费的。”
安凝正要回绝,男人又道:“一辈子就一次,自己不想留念,给父母看看也好啊。”
沈慕洲客气应道:“好,那牢烦您帮我们拍一下。”
工作人员指着大厅的一个出口处,“ 好的,两位新人跟我来。”
安凝揪了下沈慕洲的大衣袖子,小声道:“不用拍了吧。”
沈慕洲看着她,沉吟了一下才开口:“阿姨看到照片,应该会高兴吧。”
闻言,安凝立马赞同地点头,“还得是你粥粥,想的真周道,那我们快拍了给我妈发微信。”
“好。”
……
拍摄的时候,安凝发现这拍照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她以为和结婚证上的照片一样,就并排坐一起拍拍就好了,但现在,她垂下眼睛,看到揽在自己腰上的修长手指,轻轻吞咽了一下。
“两位新人靠近一点,亲密一点。”
安凝轻轻往那边挪动了一公分,就这样,自己的腿已经紧紧和旁边人紧紧贴在一起。
她只穿了打底裤,布料摩擦,她甚至能感觉到旁边贴近的长腿上的温度。
“哎,小伙子,让你太太靠你近一点,来拍最后一张,接吻的照片。”
什么!接吻!
安凝听到睁大眼睛,还没等她反应,手就被温热的手指捧起来。
她被动的与沈慕洲对视。
近距离,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是她惊慌的脸,他缓缓朝她靠近。
“不用了吧,粥粥……”
她下意识想躲,但后脑勺却被人固定住,然后她就听到低低的声音落在她耳边,“不是说好的,要演的真一点吗?沈太太。”
作者有话说:
凝凝:大家说亲不亲呢?
磨刀声后,沈粥粥:谁敢说不?
七天内二十四小时内留言都发红包,就当给咱女鹅女婿庆祝新婚。
女鹅女婿,新婚快乐!
明天中午十二点左右发文,今天出来点意外抱歉。
◉ 第十七章
“沈太太”这三个字, 让安凝心脏倏然一跳,一种陌生又难已描述的感觉从胸口位置开始蔓延。
是脸颊先有了反应, 绯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爬。
近距离, 她发现原本就很深邃眉眼更显幽深。
漆黑如墨的眼眸里,让她有种只盛的下自己错觉,这让她生出了种胆怯的感觉, 她眼往别处飘了飘,“不用……演……那……么真吧?”
没几个字,她打了几次磕巴, 捧在脸颊上的温热手指,让她脸颊更是不可抑止的烫起来。
沈慕洲又轻轻压了下她后脑勺, 两人距离再一次拉近,“你意思是要变卦?”
这话把安凝将住了, 明明是她提的结婚, 也是她要求演的逼真的。
这不就是出尔反尔吗?
近离太近,近到两人的呼吸都缠在一起, 她吞咽了一下, 心一横闭上眼睛, “那亲……吧。”
安凝紧张到握紧拳头。
一秒,两秒,三秒,她等的心都要跳出来,就在她要睁开眼想看看怎么还不亲时。
男性的气息突然逼近, 温热的触感在她的唇角一触即离。
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让她无法去正常思考。
沈慕洲看了她许久, 终于缓缓坐直了身体, 手指在她唇角轻轻抚过, “睁开眼。”
安凝先是睁开了一只眼,看到沈慕洲正在整理西装,她视线上移,落在他深邃立体的侧颜上。
因为太过慌乱,她忽略了那红的快要滴血的耳尖。
“拍完了,恭喜两位新人,祝你俩百年好合。”
工作人员拿起相机,笑着和沈慕洲和安凝说:“照片大概两个工作日就能出来,可以给两位先发一份电子版的,我已经传到大厅电脑上了,麻烦先去大厅领卡,到时候凭卡取照片。”
不等安凝回话,沈慕洲就先一步开口:“我去吧,在这等着我。”
“哦。”安凝应了声,眼睛却没敢看他。
沈慕洲视线落在她绯红的脸颊上停留了几秒钟,才离开。
沈慕洲走后,安凝来到摄影师身后,摄影师指着相机屏幕上笑道:“姑娘,看你老公多喜欢你,眼神里的爱意藏都藏不住。”
屏幕上是男人清隽的侧颜,狭长深邃的眼睛正瞬也不瞬地看着她,虽然只是侧颜,但也正如摄影师所说。
爱意藏也藏不住。
唇角上的温热,似乎还残留着,绯红再一次爬上安凝的脸颊,她摸了下脸想让手上温度降一下温,“是您拍摄技术好。”
做为记者,没有比安凝更清楚,摄影师最会抓镜头了,有时候能把毫无关系的人,都能拍出暧昧感。
沈粥粥,怎么可能对自己深情呢?
摄影师看向安凝,“我承认我拍摄技术好,但今天确实是你老公真情流露,姑娘,嫁给这么喜欢你的人,你以后会很幸福的。”
摄影师的话让安凝再一次看向相机屏幕,她望着屏幕上的人出神,正当她要说什么时,身后传来低低的声音,“已经办好了,可以走了。”
"好,那多谢您了,再见。"
安凝视线从屏幕上挪开,和摄影师打了个招呼也没敢看沈慕洲,就自顾自的往大厅走。
沈慕洲看着她略显慌乱的背影,唇角轻扬了下。
“这是害羞了,快追上去哄哄吧。”
摄影师笑着打趣着,将相机收起来。
沈慕洲回了句“多谢”后,也迈步走向大厅。
安凝走的很快,一直来到民政局旁的停车场,她回头,还没看到沈慕洲的人影。
她抿了抿唇,用手背贴了贴还在发烫的脸,她想起了什么,就拉开了随身挎包拉链。
小红本在包的最上面。
安凝手顿了顿从里面拿出来,刚刚,她都没来得及仔细看,结婚证是什么样的。
阳光明媚,小红本在阳光下折出金灿灿的光。
安凝打开小红本,入眼就是她和沈慕洲的合影。
笑意没有任何掩饰在沈慕洲脸上,甚至能看到他左脸颊很浅的酒涡。
他的酒涡很浅,只有笑意很深的时候才能看出来,安凝的手指在照片上人上点了点,唇角也跟着翘起来。
“在看什么?”
冷不丁的声音在安凝身后响起,吓了她一跳,手一松,结婚证就要从手滑落。
没等她去接,就被修长的手指接住。
男人手指轻勾,结婚证落进掌心里。
红色和冷白色肤色形成一种显明反差,安凝头缓缓扭过来,看到正直勾勾盯着她看的沈慕洲。
她轻轻吞咽了一下,嗓音有些不稳,“没,没看什么。”
经过刚刚在民政局那一出,安凝一看到沈慕洲就有点不自在,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们是朋友,他刚刚只是为了帮她演戏才亲的她。
这么一想,心里就轻松了许多。
轻松后,脑子开始正常运转,安凝就把昨晚大致的想法和沈慕洲说了:“粥粥,我有话和你说。”
刚刚准备开车门的沈慕洲动作一顿,抬眼看过去,“什么话,你说。”
安凝对上他的视线,斟酌了一下才开口:“这事是我考虑不周全,领证前我们应该签一个婚前协议,这样,我这几天起草一份协议,时间我想好了,一年可以吗?那个时候我妈身体应该好了,到时候,我们再办离婚手续,你觉的怎么样?”
原本还残留着笑意的眼眸瞬间淡了下来,沈慕洲的唇缓缓抿直,没有说话。
可安凝还在自顾自的说着,“本来没打算让你和我领证的,但我妈爸妈肯定要看这个的,这样真是对不住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能这么帮我,我都记在心里,或许,你觉的我要不要用一些别的方式,补偿……”
“你”字没有说完,因为她发现周遭的气氛莫名地压下来。
沈慕洲垂下眼,脸上没什么情绪,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她说错话了?
安凝又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婚礼我会尽量少请人,尽量就是小范围的亲戚朋友就好了,我会在单位还有和朋友保密我们结婚的事,你也不要告诉你认识的人,这样就能尽量对你以后的生活没有影响,你觉得怎么样,粥粥?”
沈慕洲没抬头,他将车门打开,抬眼看了安凝一眼,嗓音淡的没有一丝温度,“随你。”
说完,就开门上车。
去电视台的路,车里的气压很低,低到安凝几次想开口说话,又默默咽回去。
她悄悄打量正在开车的沈慕洲。
他神色冷淡,目视前方,衬衣袖口挽起,细条分明的手臂上,随着转去方向盘的动作青筋隐隐浮动。
他在不高兴,安凝能感觉出来,她仔细回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还没弄清楚哪些话得罪了他。
就在这种压抑的氛围里,终于到了电视台。
在安凝准备下车前,她又想到一件事,握着门把扭头说道:“婚礼的钱都是我出,你不用管的。”
沈慕洲偏头,室内光线偏暗,他又逆着光,让本就偏冷的五官显的更加冷峻,他对上安凝的视线,瞬也不瞬,“你是觉得,我连这个钱也出不起吗?”
这目光安凝熟悉,他生气了,她唇轻轻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沈慕洲收回视线,只冷淡地说了句:“我还有事,要去学校。”
安凝反应过来,她推开车门下车,转身小声说了句:“路上注意安全。”
淡淡的“嗯”声后,她关上车门。
车几乎没有停顿,轮胎摩擦地面产生了刺耳的摩擦声。
黑色车尾迅速消失在车流中。
安凝站在原地出神,她揪了揪包带,还是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句话说错了,惹他生气了。
“凝啊,刚刚是咱发小的车吗?我隐约看见个男人的侧脸,挺俊啊。”
安凝偏头,看到邓虹正用八卦的眼神看着她,她回神含糊道:“算是吧。”
邓虹挽住她手,“什么叫算是?”
说完她压低了声音小声问:“和咱发小领证了?”
安凝点头,“领了。”
邓虹凑近她,“给我看看结婚证,我还没见过咱发小呢?”
一说“结婚证”安凝想起来,刚刚在停车场,沈慕洲接住结婚证就没再给她。
他究竟在气什么呢,安凝还是想不明白,她想的都是对他有利的啊。
她不甚有精神地回了句:“没在我这,他收着呢。”
“有时间,你得让我见见咱发小。”
安凝再次含糊道:“会让你见的。”
做专访时候,你就能见到了。
后面这句安凝是在心里说的,她怕邓虹再问就岔开了话题,“走先上楼,你今天街头采访弄完了吗?”
“弄完了,就剩剪了。”
—
用了差不多两小时,安凝将对沈慕洲的专访提纲弄出了基本框架,她看了手表,已经接近中午了。
这几天安凝要试婚纱,办婚礼,还要准备林英的手术。
她准备提前给组长请个假。
趁着还没到食堂午饭时间,她来到组长办公室,李组长刚刚关上电脑,看到安凝进来,脸上即刻堆上笑。
“怎么了,安凝,找我有事吗?”
因为沈慕洲的专访,李组长受到部长表扬,他对凝的态度变的更亲切了。
安凝笑了笑回道:“组长,我想和您请十天假。”
闻言组长愣了下问道:“这么久啊,你不是说不结婚了吗?沈教授的专访还得抓紧提上日程。”
“我母亲最近住院了要手术,还要处理一些私事,您放心,耽误不了沈……教授的专访。”
安凝顿了下又道:“他正好也有事,要推迟一下专访时间。”
李组长迟疑了一下问道:“他说要推迟多久吗?”
沈慕洲因为在人工智能方面的专利和供献,几是现在业内最想采访人,但他根本不接受采访,现在好不容易专访能轮到他们一组头上,李组长生怕出什么纰漏。
安凝垂垂眼睛,才回:“大概也就推迟十多天吧。”
李组长听完自言自语道:“这还挺巧,你俩时间正好差不多。”
确实挺巧的,因为他俩要一起办婚礼。
李组长沉吟了下终于松口:“那行,这假我批了,不过安凝,沈教授这事你一定要上心,千万别跟丢了,多少人眼馋呢。”
他加重了最后一句的语气,提醒安凝。
安凝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吃过亏她怎么可能不懂,但这次是沈慕洲,她根本不用担心会跟丢,她点头保证道:“放心组长,绝对不会跟丢。”
—
从组长办公室出来,安凝准备去食堂吃饭,临下楼的时候想去厕所,就来到这层楼的洗手间。
她推开个门刚要准备进去,里面传来聊天的声音。
“婉婷,别为沈教授那事烦了,明天有空陪我试婚纱吧,你眼光好帮我挑挑。”
这声音落下,有个带着明显沙哑的声音响起:“看情况吧,我最近忙。”
“你该休息就休息,你看你嗓子都哑了,哎,看开点,凭你的能力,还会有更好的机会的。”
“更好的机会?我努力小半年,说被人抢就抢了,让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咽不下怎么办,人沈教授点名让安凝接,你别生气,再气你这嗓子更严重了。”
“点名让她?骗鬼呢,谁知道她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太无耻了。”
“无耻的是偷稿子又抢别人专访的人吧。”
洗手间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在别人背后说坏话,被逮个正着,正常人会像白婉婷旁边的同事,脸色尴尬,不敢去看安凝。
但白婉婷可不是一般人,她脸上没任何心虚的神色,走向安凝质问道:“别说的自己好像多正义似的,你敢说沈慕洲的专访不是你抢的我的吗?”
安凝闻言,微微一笑,慢悠悠道:“没错,我就是抢了,难道我抢之前还要提前通知你?”
说完,也不看她直接走向厕所隔间。
还没等安凝关好门,就听到急促的高跟鞋声紧接着就是“呯”的一声,关门声震耳欲聋。
安凝脸上浮起笑意,她拿出手机,给沈慕洲发了条消息。
【明天要试婚纱,还要试你的礼服,你有空吗?】
没等安凝走出洗手间,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她打开微信。
沈粥粥:【有。】
安凝看着这简短了一个字,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怎么气性这么大,这么久了,还在闹脾气。”
手机那头的沈慕洲,望着手机屏幕出神,原本冰冷淡漠的神色逐渐舒展。
在他旁边正在给机器人放置芯片的陈峰,悄悄打量着他,只是刚看几眼,一道淡淡的视线与他的撞上。
“有事?”
沈慕洲淡淡地看着他,用眼神询问。
陈峰手一顿,马上摇头,“没事。”
沈慕洲收起手机,一边将身上的工作装脱下来,一边淡声说道:“陈峰,帮我给校长打个假条。”
陈峰应了声“好”后,便问道:“打几天的假,沈老师?”
“暂定十天。”
沈慕洲说完,将工作装搭在手臂上,准备离开实验室,刚迈起步子就听到陈峰的声音。
“沈老师,您是不是有要紧的事?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吗?”
闻言,沈慕洲转身,看向陈峰,一向清冷淡漠的眸子里像是有了温度,他眼尾扬了下,缓缓开口:“是有要紧的事。”
短暂的停顿后,陈峰听到淡而慢的语调,“要结婚。”
等陈峰听清后,瞳孔地震。
—
婚纱店里,暖色调的射灯直落落地打在雪白的婚纱上。
婚纱裙摆如云朵状洒落下来,上面缀满了碎钻,在明亮的光线下,如无数颗星星,闪亮梦幻。
安凝看着婚纱,眼晴弯成月芽,“好漂亮,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纱。”
旁边的店员笑着回着:“是您先生帮您选的,您如果喜欢的话就先试这一件。”
安凝立刻点头,“当然喜欢了,就试这一件。”
说完她回头想夸一下沈慕洲的眼光,回头却不见他人,正要问,店员就先一步回她:“您先生去试新郎礼服了,会很快过来的,您先试婚纱,待会他来了正好可以看到。”
“好。”
这婚纱完全是安凝喜欢的样子,她神色舒展跟着店员来到试衣间。
这层有些地方正在装修,只有一个试衣间能用,她进去才发现试衣间的门栓是坏的,在这试,会不会不安全。
店员看出她神色,马上笑着道:“我帮您穿上,这层现在不会有人过来,我会在这帮您看着。”
安凝想了想点头,“好的,那你帮我看着点,待会换衣服不行我到楼下更衣间吧。”
“好的。”
半小时后。
安凝从试衣间走出来,雪白如云朵般飘逸的裙摆落在她脚下,店员将她的长发挽成一个松松的发髻,然后上面别上了长长的头纱,落在她洁白又修长的脖颈上。
安凝望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恍惚。
镜中人,在逶迤而下的婚纱衬托下,梦幻如童话里的公主。
“真好看,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新娘。”
“谢谢。”安凝弯着唇角,手指提着婚纱转身。
猝不及防地对上一道幽深如墨的视线。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
安凝望着站在门下的人,怔住。
沈慕洲穿着一件深灰色礼服,里面配着同色的马甲,灰色的衬衫系着阿斯科特领巾。
领证时候已经够惊艳安凝了,现在的穿着礼服的沈慕洲,更是牢牢吸住她的视线。
店员看着两人相缠的视线,很识相的笑道:“两位先看看衣服合身吗?我楼下还有约好的客户,失陪。”
沈慕洲礼貌地点头,“嗯,多谢。”
随着一道关门声,室内只剩下沈慕洲和安凝两人。
安凝看着他,想说什么,但视线与他碰到之后,就莫名语塞了。
沈慕洲朝她缓缓走过去,在她半米的位置停下来,视线不轻不重地落在她身上,许久之后,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很漂亮。”
他顿了下,语速拖的很慢,“和我想的一样。”
安凝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说“很漂亮”的时候,脸莫名其妙就开始发烫,她吞咽了一下,正要说什么,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
“婉婷,我记得店是让我上三楼试婚纱的,这二楼吧。”
一道略带不耐的声音催促道:“就在这试吧,试个婚纱而已,几楼不行啊。”
熟悉的声音让安凝脸色大变,她拉着沈慕洲就想走,可是往门口走的时候已经看到两道身影进来。
慌乱之中,她将沈慕洲拉进了试衣间。
进去之后,她才想起试衣间的门是坏的,她左右看着想找东西将门挡住,但太晚了,她已经听到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沈慕洲见她慌乱的样子,手拉住她手臂问:“在躲谁?”
安凝抬着,额上因为这一系列动作已经滋出一层细密的汗,她抬头指着身后,“是我同事,里面就有那个白婉婷,就一直追着你想采访那个,不能让她们知道我们的关系,要不然对你不好的。”
她声音本就偏软,急的时候声音有些颤,听着反而带着点娇气。
沈慕洲视线在她脸上扫了一圈后 ,声音慢悠悠道:“知道就知道,我不介意。”
安凝刚想说什么,就听到推门的声音:“这不就是试衣间吗?就在这试,一会你进去,我去叫店员。”
“呯”的一声后,安凝表情凝固在脸上,情急之下,她揪住沈慕洲的西装将脸埋进去。
白婉婷推开门的刹那间,看到那双淡漠的眉眼,她愣了下,然后眼底浮现欣喜之色。
只是欣喜在看到贴在沈慕洲怀里的人后,瞬间消失。
她指着安凝的背影,颤声问:“沈教授,她是谁……”
“别理她,找个借口我们走……”
安凝小声提醒着他。
沈慕洲垂眼看了眼正用自己西装挡住自己脸的人,脑袋几乎贴在他胸膛上,他勾了下唇角,伸出手臂环住怀里人的腰,两人之间的距离消失。
安凝完全被他抱进怀里。
他抬头,看向白婉婷,掀起眼皮,淡漠嗓音清晰的落进她耳中。
“很明显,她是我太太。”
作者有话说:
沈粥粥:是我做梦都想娶的LP
凝凝快点开窍哄粥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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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一句“她是我太太”将白婉婷的妄想击了个粉碎, 她一向要强,又自诩优秀, 想得到的东西和人, 从没有落空过。
沈慕洲,就像天边的云,她总是高高仰望, 是在这半年里,她有了除了专访外别的念头。
她咬住嘴唇,想看看是什么的女人能拿下沈慕洲, 脸上挤出一个笑,“那恭喜沈教授了, 方便和您太太认识……”
“不方便。”
清冷的嗓音,是不容置疑地拒绝。
安凝是没想到, 沈慕洲会直接承认, 因为担心穿帮,她手在他胸膛上拧了下, 想提醒他别乱说话。
只是手刚刚碰到, 就被一下子捉住, 她悄悄抬了头,给他使眼色。
沈慕洲手指修长,几乎可以将安凝的手完全包在掌中,他轻轻捏了下她的,似笑非笑道:“乖, 别闹。”
安凝无语地瞪了他一眼,要不要把话说得这么肉麻。
“待着别动。”沈慕洲松开她手, 手扶在她后脑勺, 将人轻轻按进自己胸膛上, 然后抬眼,目光凉凉地落向还站在门口的白婉婷,“我太太怕生,麻烦你们先出去。”
白婉婷脸一白,她僵硬着转身,并将试衣间的门合上。
和同事走出二楼VIP婚纱展厅的时候,碰到了正上楼的店员,店员看白婉婷和同事从里面出来皱了下眉,“抱歉,楼上是VIP客户才能进来的,你们怎么……”
“我们走错了,这就走。”
同事解释了一句,拉着白婉婷就往楼下走,到了楼下,她没有注意到白婉婷脸上的失魂落魄,自顾自地说着:“之前不是传闻沈教授眼里只有科研,根本没女朋友吗,没想到都要结婚了。”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他那么淡漠清冷的人,对太太那么宠,不过他们在试衣间里做什么呢,有点刺激哦。”
白婉婷现在怄死了,她冷冷地看了同事一眼,“你怎么话那么多?”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愤然离开婚纱店。
同事尴尬地望着她背影,悻悻然道:“为了个专访,有必要生这么大气吗?”
—
二楼的试衣间里,安凝还将头埋在沈慕洲怀里,背后已经没有了动静,因为揪着他的西装遮着自己头,她已经感觉到憋气了,想好好喘口气又怕被看到,只能继续憋着。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安凝实在忍不住了,她悄悄抬起头,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问:“你看看她们走了吗?”
沈慕洲垂眼看到她脸颊上因紧张而生起的红晕,他抬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面不改色道:“好像还在外面。”
说完,他手臂轻揽了下她的腰,将人更紧地拥在怀里。
安凝脸几乎完全埋在他怀里,因为实在憋气,她脸侧了侧,想顺一下呼吸。
这试衣间并不大,尤其在人紧张的时候,更显逼仄,连耳边的心跳声都像加快了的速度,跳动到她耳中,甚至她的心跳也跟着加快。
鼻间缠绕着是沐浴露和不知名的冷香味,气氛开始变的不一样起来。
这时安凝才反应过来,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
甚至她能感觉到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打在她裸/露的脖颈上,不自在的感觉先是从脸颊开始的。
红晕开始飞速蔓延。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背后安静这么久,人应该走了吧,她抬起头,想回头看一眼。
“被知道也没关系,她们似乎还在,不如我们去给她们打个招呼。”
闻言,吓的安凝双手紧紧抱住他腰,急着说:“别,别,别,被她们知道,会给你添麻烦的。”
“那我们……”
低低的声音在安凝头顶响起,似乎在询问她的意见。
安凝顺了一口气,又将头埋在他怀里,“保险一点,继续保持这个姿势。”
“好。”
说完,沈慕洲垂眼,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
—
下午,安凝从婚纱店试完婚纱定下来,又去买了下些婚礼需要的东西,就来到了医院。
站在住院处楼下,她抬用捏了捏自己有些酥麻的脖子,想到上午她抱着沈慕洲在试衣间里待了近一个小时,两人从里面出来,店员看两人的暧昧眼神,她就社死到想去死。
默默地,她在心里又给白婉婷记下一笔帐。
等脖子稍稍缓解,她才走进住院部的大楼。
她来到病房的时候,林英精神很好的,正在和安远山聊着天,见安凝进来,林英笑着叫她,“凝凝,快过来,我和你爸正好有事和你商量。”
“妈,爸,什么事啊?”
安凝走到病床前,将床前的椅子拉开坐起来。
林英和安远山对视一眼,安远山将一个纸袋交给安凝,“这里是还没填名字的请柬,咱们这边亲戚朋友们我已经发了,你晚上和慕洲把你们想请的朋友同事填一下发了。”
安凝接过请柬后,顿了顿才开口:“爸妈,我想只请亲戚朋友就行了,太匆忙,就不那么铺张了。”
林英看着女儿有些躲闪的神色,迟疑了下问道:“慕洲呢?他的意思呢?”
安凝想到之前她问他时,他冷冷的神色,含糊道:“他应该也是这个意思。”
林英闻言,抬手摸摸自己女儿头,语重心长道:“你是真心要和慕洲结婚的是不是?你不要因为我生病就骗我。”
这话,正好说中了事实。
安凝手抓住林英的手,像小时候那样摇了摇撒娇,“妈,我怎么会骗你呢,我是真心和粥粥结婚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难道你不乐意我俩结婚吗?”
这话倒是让林英松了一口气,她用手捏了下自己女脸,再一次嘱咐,“凝凝,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之前是妈妈不对,差点害了你,只要是你们自己愿意的就好,慕洲是好孩子,我和你爸,对他很放心,他从小受了那么苦,你要好好待他,知道吗?”
“知道知道,你和我爸就最疼他了,人家都怕女儿吃亏,你倒好,倒开始怕我不好好待他了,不行,我吃醋了。”
安凝故意用幼稚的语气说着,她的话逗笑了林英,林英用手点了点她额头,“你多大了,还为这事吃醋啊,那是谁小时候成天从家里偷偷把饭给人带过去吃的,我明明做够三人的量,总是不够,害的我以为家里招贼了。”
“还有是谁小时候总为了慕洲和别人打架的,天天有人上家里找我,安小凝,论待他好,我可比不上你。”
这些话,让安凝想到了小时候的种种,她也忍不住笑起来,但嘴上还在说着,“我不管,反正你和我爸要最疼我。”
看女儿孩子气的样子,林英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对了,你和慕洲结婚后住哪里?”
这下把安凝给问住了,因为她还没来得及想这事。
甚至根本没去想……
她嘴唇动了动,正想着怎么去编时,身后传来了清冷低沉的声音:“我在安凝工作单位附近已经准备好了房子,我们婚后会住那边。”
安凝扭头,用口型对他说“什么情况?”
沈慕洲走进病房,视线在安凝脸上扫了一圈后,看向林英和安远山。
“阿姨,叔叔,房子距她单位步行五分钟距离,那边是上下两层,您和叔叔以后如果愿意的话就和我们住一起。”
闻言,林英和自己丈夫互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欣慰,如果林英之前还对安凝和沈慕洲的婚事有些担忧的话,现在听到沈慕洲的话,那点担忧就一下子烟消去散了。
她指着安凝手里的请帖,对沈慕洲说:“那你们今晚一起把请柬弄好,慕洲,你俩两头跑多不方便,什么时候有空的话,就把凝凝家里行李都拉到你那边。”
不等安凝开口,沈慕洲便先一步回道:“今天就有空。”
安凝张了张嘴,想发表一下意见,又被林英抢先一步,“那行,医院这边没什么事,你现在就去给她搬。”
安远山在一旁附和,“对,早点搬,待会我回家拿东西,我帮她把东西收拾出来。”
安凝:“……”
听她父母这语气,好像是嫌她好久了,赶紧把她扫地出门似的,她无语地看着三人,每次想插嘴都被无视并打断。
安凝就这么稀里糊涂被打包送走了。
—
汽车刹车的声音响起,很快,车门打开,当安凝下车后,看到—颐天苑公馆几个烫金大字,沉默了许久。
这地儿她熟,就在电视台附近,为什么说熟呢因为房价高的离谱。
她目光复杂地看向沈慕洲,问道:“你这房子买多久了?”
沈慕洲扶着车门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漫不经心地回道:“有三年了。”
安凝震惊到瞪圆眼睛,“我三年前刚工作,你三年前就有钱到买豪宅了?怎么想到买这里的?”
沈慕洲手伸过去示意她下车,“当时看到合适就买了,先下车,我去拿行李。”
安凝很自然的握住他手下车,然后跟在他身后继续碎碎念着,“你不要和我说价格合适,那你放着这么大的房子不住,怎么总回我楼上住啊?这里离你学校不是更近吗?”
沈慕洲将行李箱从后备箱里拿下来,他合上后备箱,瞥了她一眼,眼眸微动,“那边,我住习惯了。”
安凝了然地点头,“嗯,确实,你这人从小就念旧,我记得小时候给你糖吃,你连糖纸都留着呢。”
沈慕洲没接她话,只是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不早了,先上楼吧。”
“好。”安凝朝他点了点头,就指着其中一栋问道:“快让我去看看你家长什么样。”
沈慕洲看着她纠正,“是去看我们的家。”
安凝闻言也偏头看他,当对上他漆黑幽深的眼眸时,她心里“呯呯”快速跳了几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现在好像有点不敢与沈慕洲对视,总是莫名奇怪的就开始心跳加速。
她弯唇很“自然”地笑了笑,“嗯,也对,以后我住这,也算我家了。”
说完,她就回快了步子,“快带我去看看。”
沈慕洲望着纤秀的背影,脚步慌乱的走着,他唇边轻牵了下跟上去。
—
出乎安凝意料,沈慕洲的家里不是她想象的那种,按照他性格应该是黑白灰极简的设计。
可恰恰相反,配色装修都十分温馨。
是安凝一直以来都喜欢的那种,被温暖所包围的氛围,她看向客厅阳台,兴奋地跑过去。
夜慕降临,一轮上弦月坠在空中,安凝遥遥望向窗外,在这里甚至能看到城市霓虹灯光落在远处的江面上,泛着如星星般的闪闪亮光。
安凝指着江面,眉眼弯弯,“粥粥,你看,这里还能看到春江江面呢,我小时候就想住这样的房子,在家里就能看到春江,真想一直住在这里。”
“只要你愿意,想住多久都可以。”
耳边低低的声音,让安凝一怔,她扭过头。
阳台没有开灯,只能借着客厅的光,窗外夜凉如水和不甚明亮的光线交融在一起,在沈慕洲的眼睛里折出琥珀色的光影。
像是有什么莫名魔力,将安凝的视线吸住。
沈慕洲往前一步,一只手臂搭在阳台扶栏上,将安凝半围住,倾身过去,目光在她脸上轻轻扫过,“你觉得怎么样?”
两人的距离很近。
安凝又感觉到了他的呼吸,在民怔局的某些画面从脑中闪过,那种紧张慌乱的感觉又一次袭过来。
她下意识舔了下嘴唇,眼神里的慌乱让声音都变了调子,“我觉的……咳我晚上睡哪里啊?”
她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沈慕洲站直了身体侧身,抬手指了指客厅的某个方向,“我们睡那里。”
安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卧室的门,她缓了缓呼吸下意识道:“我们睡这里……”
什么,我们?!
她吓的眼睛瞪出两倍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被人拉了下,她被动的被拉走。
“看看对这房间满意吗?”
安凝僵硬地看向室内,一室温馨,尤其扎眼的是,里面有一张很大很舒服的床。
她一个人睡是有点大……
“去洗澡吧,明天要安排婚宴的事,我们要早点睡。”
沈慕洲边说边解着大衣的扣子,不知道是不是安凝错觉,她总觉的他语气加重了“睡”字。
安凝在看到他将大衣扣子快要全部解开,长腿准备迈进卧室时,她挡住了门口,她垂着眼睛,盯着自己脚尖,手心都开始发烫。
看安凝不说话,沈慕洲声音低下来,“看出来了,你是不想和我睡……”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只是似是叹了声气,似乎很失望,每次他被人欺负时就是这种语气。
安凝心里一揪,想也没想就开始安慰:“我没说不想和你睡,我晚上爱抢被子,是怕冻着你。”
说完,安凝就差一点拍自己脑门,这是什么鬼话。
闻言,沈慕洲停下解扣子的动作,他手臂扶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安凝。
“原来你是想和我一起睡?”
安凝:“?”
她抬头不解地看着他,只见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隔壁位置,“得让你失望了,我住你隔壁。”
“……”
安凝脸颊发烫,盯着地板的缝隙,思考着自己要不要钻进去。
—
晚上,沈慕洲洗过澡,只披了件浴泡来到书桌前从纸袋里将请柬拿出来。
当看到上面大红的喜字,他唇边勾了下,在笔架上的拿来了一支笔,笔尖落下之处是苍劲工整的字。
写完之后,他目光在请柬扫视了一遍,然后合上放进一个准备好的纸袋里。
将纸袋放好后,他垂眸,他拿出钥匙拉开书桌抽屉,视线在里面停顿了一会,将一对小红本拿出来。
指腹落在小红本上的字,传来凹凸的触感。
看了许久之后,他又重新放了回去,但刚刚关上抽屉,又想到了什么,又将抽屉打开拿出来。
他走到卧室柜子前,打开,在最上层将保险箱打开,然后放进去,并第一次,加上了密码锁。
关上柜门,他压了下有些胀痛的太阳穴,然后关上灯,然后走到床边躺下来。
最近因为新开展的课题,沈慕洲已经几天没睡好了,所以躺到床上,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安凝那边,因为换了地方,加上最近的一系列的事,让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睡着没多久,又突然醒来想去厕所,因为还没适应,她甚至都忘记自己房间有洗手间。
她去完客厅里的洗手间,就半眯着眼回房,一进房就迫不及待的倒在床上。
刚想找个舒服的姿势入睡,她习惯性的翘腿想趴着睡,可下一秒,她发现自己腿搭在了坚实到甚至有些咯的位置上。
瞬间,她睡意全无。
遭了,她好像走错房间了。
她睁开眼,这时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沈慕洲就睡在咫尺的位置,即使在黑暗里,她也能看到他英隽深邃的轮廓。
他睡着的时候很安静,没有平常的冷峻,甚至有些温柔。
长长的眼睫跟着呼吸,轻轻动着,这一幕让安凝想到了小时候,有一段时间,他受到了刺激,经常会害怕地睡不着觉。
她就会陪着他,一起睡。
很轻的“呓语”声,他好像在说着梦话。
安凝想听清楚,就往他的方向凑过去,他蹙着眉还在说着什么,她将耳朵侧过去想听清他在说什么。
这个动作还未开始,眼前的人猝不及防地睁开眼睛。
安凝表情一僵,发现自己腿还搭在沈慕洲腰上。
许久之后,沈慕洲直勾勾地看向她:“你就这么想和我睡吗?”
作者有话说:
凝凝:百口莫辩了属于是
沈粥粥:欣喜若狂了属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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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婚后爱,男主先动心
深情霸总X娇纵嗲精
1.
沈知薇出身豪门,容貌出众,性格娇纵,是家中备受宠爱的娇娇女。
她一路顺风顺水,就连男朋友都是她暗恋三年的男神,直到订婚宴那天,她看到男神将戒指戴到了她闺蜜手上。
原来那么淡漠高冷的人,也会那么温柔,深情看向一个人。
男神握着闺蜜的手和试图解释:“对不起,我早在认识你之前就爱了她三年,给我点时间,我会给你个交待。”
沈知薇栽了人生最大的跟头。
订婚宴上,宾客如云,但男主角没了,马上沈知薇就要沦为众人笑柄,当看到角落里的矜贵男人,她一咬牙就捏着酒杯走过去。
男人是宋氏集团的掌舵人宋长暮,也是男友家的死对头。
宋长暮在商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人见人怕的狠角色。
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沈知薇将酒杯递过去,笑的眉目如画,“想和我联手把你家死对头击垮吗?”
宋长暮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手背懒散地抵住下巴,“怎么联手?”
沈知薇笑得眉眼如画,“就,联姻那种联。”
……
当晚,沈家和宋家的宣布联姻,在帝都引起轰动。
*
谁都知道宋长暮能与沈家联姻,只是为了利益,毕竟这位人见人怕的主儿,冷情到薄情寡义,这样的人没有人的驾驭得了,更别说沈家那位千金,又娇又作,受不得半点委屈。
结婚前一天,父亲问宋长暮,“你不是最讨厌娇气的人吗?怎么还娶回家了。”
宋长暮眼皮都不抬一下,“不过为了和沈家联手做生意而已。”
2.
婚后半年,沈知薇实在忍不了了,她把离婚协议拟好,敲开宋长暮的房门。
宋长暮淡淡盯着她,一如既往的冷情。
“这种表面夫妻,我实在做不下去了,离婚。”
沈知薇将离婚协议扔给他,去收拾行李。
正当她要跨出卧室门与这一切说“拜拜”时,宋长暮夺走她的行李,摁住她手腕到墙上,眼底哪有半分冷情,分明是快要疯了。
沈知薇被逼的躲无可躲,她委屈的红着眼睛,“每天不理我,现在还想欺负我?”
话音刚落,压抑的声音落入她耳中,“薇薇,和我做真夫妻好不好?”
—
沈知薇婚后半年,前男友听闻她和宋长暮闹分手,想趁机挽回沈知薇。
那天他等了一天,终于等到她从家中出来,梦中的倩影越走越近,却在快看清那娇美的面容时,她被一个男人拉进了怀里。
“薇薇乖,回房等我。”
“才不要等你。”
娇滴滴的埋怨,听着更像是在撒娇。
前男友没有等来沈知薇,只等来了宋长暮,他抬手用拇指擦去唇边留下的唇印,轻嗤道:“怎么,你也知道我太太怀孕了,来道贺的吗?”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薄情寡义的霸总怎么被女主一步步逼疯的。
文案待改
◉ 第十九章
黑暗安静的室内, 当眼睛看不青楚,其他感官却会被放大, 沐浴露混着不知名的香气扑天盖地地朝安凝扑过来。
本来到口想要解释的话, 直接卡在了嗓子里。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即便在黑暗里她看不清楚, 也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那道灼灼的视线。
脸颊已经开始变烫,安凝吞咽了一下, 想把腿从沈慕洲身上收回来,“我……我起来上厕所, 走错房间了不是故意……”
腿收回在半路,安凝惊了一下, 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脚祼已经被人牢牢捏住。
让她动弹不得。
沈慕洲手指微动,指腹擦过细嫩柔滑的皮肤, 他手往自己方向轻拉了下, 安凝的腿又放回了原位。
甚至两人之间的距离比刚刚更近。
充满侵略感的男性气息逼近。
不知道错觉还是紧张, 安凝觉的脚裸上的手指滚烫,心跳又一次开始加速。
两人谁都没说话,安静的室内只能听到彼此地呼吸声。
“真的是走错了吗?”
低低地声音落在安凝耳中,明显是不信她。
安凝撇嘴,手做出发誓的姿势, “真走错了,我绝对不是想和你睡, 我发誓。”
随着她话音落下, 就是一声叹息。
里面的失望, 安凝想忽略都不行。
“原来你不想啊,我以为小时候你对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连嗓音都带着失落,安凝想起小时候,沈慕洲害怕时候,每次都会问她会不会趁他睡着后离开。
她总是安慰他,她会一直和他睡在一起。
安凝脑中浮现一张清秀苍白的脸。
“凝凝,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会,我会陪粥粥睡一辈子。”
安凝想到小时候的他们,唇边弯了下,她看向旁边的人,昏暗的光线下,男人垂着眼睛,安静的有种很孤单的感觉。
恍惚间,她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坐在台阶上的小男孩。
她没有思索便脱口而出,“我会陪你睡一辈子。”
说完,她看到眼前的男人倏然抬头,即使黑暗里她也能看到他亮起的眸子。
“真的?”
安凝突然反应过来,刚刚自己那话做为小孩子没什么,做为大人暧昧到离谱。
她脸上一热马上想挽回一下:“我意思是你要需要的话,我会陪你睡的……”
这是什么鬼话,她闭眼,再次纠正,“我是说,不是陪你睡,是通过和你睡,安慰你……”
安凝捂脸,对自己放弃治疗了。
“去睡觉吧。”
安凝感觉自己的脑袋被轻敲了下。
“我开台灯,先别睁眼。”低低的嗓音似乎带着笑音。
停了片刻,安凝松开手,借着台灯光线看到沈慕洲,他在笑。
因为她看到了他左颊上的酒涡。
安凝本来还想再为自己解释几句,就听到催促的声音:“你不困吗?快去睡。”
好像生怕自己在这里影响他睡觉似的。
安凝撇撇嘴从床上起来,趿上拖鞋,她下床走到卧室门口,拉开门准备离开的时候,她有些不忿地扭头,“沈粥粥。”
沈慕洲斜倚在床头,浅灰色的睡衣松垮地套在身上,宽松的领口隐隐露出线条平直的锁骨,额前的碎发自然垂下来,是少有松驰慵懒的模样。
尤其还在台灯暖黄色的光线下,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睛里,没有了平时的冷淡,似是融进了柔情。
安凝的不忿在与这双眼睛对视后,突然没了脾气。
“快去睡吧,你在这里我睡不好。”
这是明摆着在赶人了,安凝那点不岔又回来了,“为什么睡不好,小时候你可不这么说的。”
沈慕洲望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突然笑了笑。
“笨蛋。”
安凝:“?”
她瞪了他一眼,用手指点了点,做出威胁的动作,然后气哼哼走出去。
—
安凝这边回到房间正准备睡觉时,邓虹发来了微信,向她要一份她自己做的采访提纲模板。
把文件发过去之后,邓虹就开始八卦她。
邓虹:【凝啊,虽然你和咱发小是演戏,但你们这领证后也是合法夫妻,那以后你住哪啊?】
安凝:【住他这儿。】
邓虹:【!啊,啊,啊,已经住一起了吗?我有点担心呐,你们这孤男寡女的别不小心那个天雷勾地火睡在一起。】
安凝:【虹啊,别担心,我们睡过不知道这少次了。】
邓虹:【!!!凝啊,没想到你长的挺乖,内里这么奔放,你们这么快就睡了,我要细节!细节!细节!】
安凝:【我俩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经常睡一块,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邓虹:【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白激动了,不过吧,你俩有证,真睡一块也正常。】
安凝望着邓虹的消息,手指悬在空中许久,才回了消息:【他不是别人,是我很在乎很珍惜的人,恋人可以分手,夫妻可以离婚,但我和粥粥永远不会分开,我怕做不好,失去他这个朋友。】
邓虹:【哪有那么复杂,万一他也喜欢你呢?】
安凝:【怎么可能,如果喜欢,这么多年,他怎么不直接告诉我。】
邓虹:【说的也对,那咱发小之前有过喜欢的人吗?】
安凝:【好像有……他的初吻对象。】
莫名的,安凝感觉心里有那么点不舒服,但一时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会不舒服,只是匆匆和邓虹说了句“晚安”就钻进了被子里。
闭上眼想睡觉,可思绪却飘到了过去。
她第一次从沈慕洲口中听到初吻对象的时候,是在她大一那年。
那个时候,沈慕洲已经跳级开始读博,他平常一直很忙碌。
那天是因为她和同学做了个新闻短片得了奖还获得了奖金,就和同学们约好一起庆祝。
父母怕她在外面喝酒不安全,就让沈慕洲陪她一起去。
吃过饭,大家喝了点酒,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
同学们围成一圈,将酒瓶放到中间,笑闹成一团。
而沈慕洲站在不远处,明明没有几米,却似乎与这些同学拉开距离,他淡淡地望着他们这边,如果安凝不叫他,他极少会主动开口说话。
“开始喽……”
旋转晃动的酒瓶在同学们喧嚣叫声里缓缓停下,瓶口微微震颤着指向了某个方向。
同学们视线顺着瓶口方向,齐齐望过去。
安凝盯着黑色长裤下笔直的长腿,她目光缓缓移上去,与一道幽深的视线在空中相撞。
沈慕洲站在她对面的壁灯下,橘色昏暗的光线在他眼睛里留下一片暖色光影。
他单手插袋,似乎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有同学笑闹着问他:“沈天才,你选大冒险还是真心话?”
本以为他会冷淡的拒绝,毕竟安凝了解他,他从来不会玩这种游戏,刚想替他解围,淡漠清冷的声音落过来。
“真心话。”
其中一个女同学脸颊红红地看着他问:“你的初吻还在吗?”
话音刚落,就是一阵起哄的声音。
安凝和同学们一样好奇地想知道,她望着他,直接用眼神告诉他,她有多好奇,有多想知道。
沈慕洲看着她缓缓摇头。
这声回应之后,就是更起劲地起哄声。
女孩又问道:“是你喜欢的人吗?”
安凝看到沈慕洲眼底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随即,他轻声回:“是。”
女孩还想再问时,有人反应过来,“只能问一个问题,来,我们接着玩。”
那天玩到了很晚,准备和沈慕洲一起回家时,她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经过饭店走廊时,有个男同学似乎喝多了堵住了向她表白。
安凝没多想,直接婉拒了,正要走时,男同学不死心的还拦着她路,“你那个竹马是不是你男朋友?你是不是因为他才拒绝我的?你直接告诉我好了,何必在这装呢?我要和他公平竞争。”
安凝最讨厌死缠烂打的人,她怎么会让自己的事牵连到沈慕洲,保护他还来不及呢,她想也没想就回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要污蔑他,不管有没有他,我都不会喜欢你。”
男生看着她身后神色一顿,似笑非笑,“你敢说你对他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吗?只当他是朋友?”
安凝冷着脸,一字一句道:“当然,我把他当最好的朋友,永远都是,一辈子都是,好了,你让开,我要回家了。”
男生这次没有再说话,干脆地让开路。
安凝准备下楼的时候,给沈慕洲拨了电话,电话刚刚拨出去,身后传来了震动声。
安凝怔了下回头。
沈慕洲拿着手机站在她身后的走廊里,沉默地望着她。
又露出了她第一次见他时候的那种眼神。
那双眼睛里明明没有一丝情绪,可就是会让人感觉到,他在难过。
安凝是在过去思绪昏昏入睡的。
睡着的时候,她还在想,还好,他现在没有再出现过那种眼神。
—
婚礼在即,婚宴及婚礼一些相关都需要预约和准备,一大早,沈慕洲和安凝就来到约好的酒店来选婚宴当天的菜单。
这是本市最有名及最大的酒店,安凝本来已经选好了其他经济一些的酒楼,但沈慕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定好了,已经交过钱。
没办法,只能定在了这里。
两人用了大约一小时时间把婚宴当天的菜选好,又和经理说了一些婚礼当天的需求,两人就从酒店出来准备回家。
沈慕洲去停车场开车的时候,安凝就站在酒店大门外等着他。
她有些无聊,就想拿出手机随边打开微信看看有没有工作消息,还没等她将手机屏幕解锁,耳侧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这不是宋总女朋友吗?”
安凝偏头,看到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有些面熟,她想起来是宋辰生意上的客户。
之前安凝见过一两次,她默了下直接道:“我和他分手了。”
男人错愕了下问道:“怎么会呢,你们不是马上就要结婚了吗?”
他看到安凝手中拿着的红色纸片,指着笑道:“我就知道你在开玩笑,你这不是定这边婚宴才会有的卡片吗,这家酒店老板我认识,我对这里挺清楚……”
话音未落,就被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打断。
男人抬头,目光之处,是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几米处的台阶下,随着车门打开,长腿落地,一道清瘦挺拨的身影从车上下来。
“凝凝。”
沈慕洲朝安凝走过去伸手拉住她,淡淡地视线扫过男人的脸。
眼神里的压迫感与警告意味十足。
男人是生意上人,对人的气质气场都十分敏感,这人气场太强,他没说话默默闭上嘴。
沈慕洲收回视线,低声问安凝,“没事吗?”
安凝回握住他的手,摇头:“没事,我们走吧。”
沈慕洲牵着她手绕到车的另一侧,他将车门打开,抬眼看了眼还站在台阶上的男人,然后轻扯了下唇角,对车内的安凝说:“凝凝,待会我们去取一下婚纱照,好不好?”
已经坐进车内的安凝懵逼地看着他,刚刚不是说好明天去取吗?怎么现在就要去,还没等她问,车门已经关上。
“……”
沈慕洲上车后,将他这侧的车窗打开,他往车窗外看了一眼,台阶上的男人拿着手机,正对着他车窗的方向,他唇角微勾,驱车离开。
这边男人看着黑色车尾汇入车流,他拿起手机便给宋辰发了条微信 。
“宋总,刚刚您女朋友说和您分手了?照片里男人还说要和她去取婚纱照,这是什么情况啊?您不是马上要和你女朋友结婚了吗?”
宋辰收到微信的时候正好在开会,当看到照片的那瞬间,差点在员工面前失态。
他脸色阴沉地开完会,将公司事情处理完之后已经下午了,他回到家后换了套衣服正要准备出门去找安凝,家里佣人敲门给他带来一个快递。
家里没有在网上买东西的习惯,工作信件和快递都会寄到公司,他拧眉没有去接快递,“确定是寄给我的?”
佣人看了下快递上名字点头,“上面写的是先生的名字。”
宋辰迟疑了一下接过快递。
等佣人退出房间后,他盯着纸袋上的名字半晌,才撕开了纸袋,将里面东西拿出来。
拿出来的瞬间,眼睛被大红的喜字刺痛。
里面是一张喜贴,像是怕他看不见似的,“沈慕洲”和“安凝”的字大的占了喜帖快一半。
他手颤着,喜帖从手中滑落,一张纸与喜帖一起跌落。
“结婚证”三个字,让宋辰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铁青。
另一边的安凝下午睡了一觉,起床准备活动活动,她拿着手机,看到客厅阳台的跑步机,她将手机放到客厅木桌上,就启动了跑步机。
沈慕洲在书房里处理了一些学校的事情,就来到客厅准备倒些水。
一出来就看到正在跑步机上跑步的安凝,正要走过去,耳边突然传来手机的振动声。
安凝刚刚已经听到沈慕洲出来的声音,听到手机震动,也没回头带着喘息说道:“帮我看看是谁的电话。”
沈慕洲走到桌前,看到屏幕上的陌生号码将手机拿起来,“是陌生号码。”
“那你帮我接一下,问有什么事,咦,这个怎么越来越快了,是我弄的档太高了吗?”
安凝几乎是气喘吁吁回着话。
“跑步机里有人工智能芯片,会根据人的体能变速,你跑的快,它会相应加速,如果你想慢一点,放慢步子就好了。”
说完沈慕洲滑动屏幕,接通了电话。
“喂。”
沈慕洲低沉的嗓音后,听筒那头传来了气急败坏的声音,“让安凝接电话,我有话要问她!”
闻言沈慕洲看了眼阳台方向。
安凝在跑步机上的速度更快了,他挑了下眉,故意压低了声音,“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为什么不方便?沈慕洲快让她接电话,你们在做什么?!”
沈慕洲很轻地勾了唇角,走向阳台方向,然后语速很慢道:“她昨晚没睡好,现在很累。”
听筒那头呼吸明显变的粗重。
宋辰那头,半天才挤出一个字,“你……”
“凝凝,累不累?”
沈慕洲抬手按下跑步机的某个按键,安凝脚下速度逐渐变慢,她扶着跑步机上的扶手,脸颊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啊……好……累……哦……怎么……都不停下来……”
每说一个字,都要喘息几声,从听筒一字不落传过去,尤其是喘息声尤其清晰。
沈慕洲望着安凝的白晰通红的脸颊,他声音也哑了下来,“是我不好,不应该让你这么累。”
作者有话说:
杀人诛心,沈粥粥你好坏,不,你又茶又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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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热议话题:最让你意难平的CP是哪对?
最高赞回复:我说「同舟共济」没人反驳吧。叶舟舟和司济荧幕初恋出道,元气甜妹配清冷帅哥,当年甜得谁家来了不说一句羡慕!但之后就差把避嫌直接写脸上,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对当年肯定是狠狠地be过[大哭]
1.
星光熠熠的红毯两端。
叶舟舟一袭大摆蝴蝶结礼裙,在闪烁的镜头下,笑容甜美。
却在看到司济时,笑意尽失。
男人一身定制黑色西服,宽肩窄腰,鼻梁上架着银边眼镜,斯文矜贵。
俩人遥遥冷漠对视,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一别两宽,顶峰不见。
又为热门Be视频提供了最新素材。
当晚,在没人知道的镜头外,俩人在叶家老宅针尖对麦芒。
“司大影帝也回家了啊。”见面互呛,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
“叫老公。”司济淡淡抬眼。
眼见两家长辈正走过来,叶舟舟甜腻的声音从快要咬碎的贝齿里挤出:
“老公~”
2.
后来,俩人被同邀进一个旅行综艺里。
被粉丝称为「最甜笑容拥有者」的叶舟舟,总对那年轻帅气的男爱豆笑得灿烂。
旁边的司济眼眸微促,轻捏着她的后颈,不悦道:“老公还在这儿呢。”
明明就是协议联姻!
叶舟舟捏着粉拳捶他:“要你管!”
司济圈她入怀,低沉的嗓音混着无奈的宠溺:“要不是喜欢你,谁管你?”
CP粉垂死病中惊坐起:?
扶我起来,我还能磕!
昨天还被虐得肝肠寸断的粉丝,今天突然在家门口放鞭炮,还是三天三夜的那种
◉ 第二十章
听筒里的声音传过来, 差点让宋辰当场将手机摔出去,他胸口起伏着, 怒气快要将心脏撑爆, 他嘴唇不断翕合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扯开领口,想让自己平复下来, “你让……”
等他终于能发出声音,听筒那头却传来拽拽的声音。
“我们很忙,别打扰我们。”
手机那头, 没再给他机会发出声音,丢下这句话之后那头便挂了电话。
再拨过去时, 已经是无法接通,宋辰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他猛地抬起手。
一下秒, “咚”的一声巨响,手机在地板上四分五裂。
另一头的安凝从跑步机上走下来, 她抬手擦了下额上的汗, 随口问沈慕洲, “谁的电话呀?”
沈慕洲指腹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然后按灭了屏幕将手机递给安凝,“推销东西的。”
闻言,安凝奇怪道:“推销东西的你和人聊这么久,我怎么听到你刚刚说怕我累什么的?”
沈慕洲默了下, 目光落在她绯红的双颊上,面不改色地回道:“我是觉的, 你刚刚跑步看起来挺累, 不方便接电话。”
安凝点头气息还是有些不稳, “是好累,可能好久没运动了。”
她一边说一边去卧室洗手间拿毛巾擦着汗,看着已经被汗浸湿的头发。
感觉自己应该先洗个澡。
正想去拿衣服,转身时却看到正倚在洗手间门边的沈慕洲。
他穿着睡衣,头发有些凌乱,一副慵懒的模样,眼睛正盯着她看。
莫名的,安凝感觉有些难为情,毕竟卧室里还在洗手间,这是很私密的空间,虽然是从小长大的沈慕洲。
“我想……洗个澡……”安凝说话的时候,眼睛却飘到了别处。
沈慕洲站直身体,转身做出离开的动作。
正当安凝走出去,准备去拿换洗的衣服时,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沈慕洲突然转身,“要帮我你拿衣服吗?”
“呃,不用了。”安凝脸上瞬间变烫,她脑子里不可抑止的想到,沈慕洲帮她拿换洗衣服的样子。
尤其是脑中出现了他拿着自己内衣的诡异画面。
“真不用?别和我客气。”
沈慕洲语气正经,似乎没有一丝不妥。
“真不用,我……自已来就行了……”安凝支吾地说完就低头匆忙走出洗手间。
沈慕洲看着慌乱的背影,他垂下眼,掩住一闪而过地笑意。
—
安凝洗过澡后,天色已经暗下来,她吹完头发,肚子有些饿就想去厨房弄点吃的。
走出卧室,就闻到一阵饭香,她抬头看向餐桌方向,挺拨清瘦的身影朝她转过来。
沈慕洲放下手中筷子,转身看向安凝,眉宇舒展开,“饿了?”
很普通很自然的一句话,却让安凝有一种错觉,这个场景这些话有些似曾相识。
可她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她弯起唇角走过去,“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沈慕洲拉开椅子,让安凝坐下来,瞥了她一眼,“你洗完澡每次都会喊饿。”
这确实是安凝的毛病,只要一洗过澡就会饿,看到餐桌上的白灼虾和糖醋排骨。
全是她爱吃的。
她毫不客气捏起筷子就送到嘴边,咽下一口后,她满足地眯起眼睛,“也太好吃了吧,一吃就是和记师傅做的,还得是你沈粥粥,最了解我爱这一口了,我没你可怎么办。”
沈慕洲夹了一只虾放进她面前的碟子里,他唇角牵了下,掀起眼皮望向她慢悠悠道:“别担心,不会没有我的。”
正吃着东西的安凝对上他的视线,客厅明亮温暖的灯光下,漆黑如墨的眼睛正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心跳忽地漏掉一拍,安凝握着筷子的手一顿垂下眼睛,耳朵却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发烫,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了那种难为情的感觉,她“咳”了一声掩饰道:“除了小时候,长大后你忙我也忙,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地坐在一起吃饭了。”
“确实。”
淡淡的声音平复了安凝的尴尬,正当她想再开辟个新话题时,沈慕洲声音不紧不慢地落过来,“以后我们会每天这样一起吃饭,毕竟我们结婚了,你说是不是?”
“结婚”两字似乎加重了语气,而安凝脸颊再次不争气地开始发烫,她低头咬了口虾,含糊道:“呃,啊……”
沈慕洲视线落在对面,乌黑的长发松松地挽起来,即便低着头,也级看到白净的脸上升起红晕。
他很轻地牵起唇,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安凝面前的碟子里,轻描淡写地提醒着,“多吃点,明天是我们婚礼,要从早忙到晚。”
安凝闻言抬头,她想到了什么抬头,眉心拧了拧,“我爸说宋辰最近总给他打电话,我不想再看到他。”
安凝握着筷子没说话,神色明显沉下来。
沈慕洲看到她拧起的眉心,他敛眸嗓音瞬时降了几度,“放心,你不会看到他的。”
—
夜深人静,是所有人的睡眠时间,但有一个人却彻夜难眠。
女朋友明天就要结婚了,新郎却不是他。
这让他怎么睡?
宋辰将酒瓶往自己口中送去,却没有倒出一滴酒来,他眉心一拧将酒瓶丢出去,即使他想用酒精麻痹自己,但胸中的怒气,却没有一丝减弱,愈烧愈烈。
他盯着地上横七竖八的酒瓶,扶着地板站起来,身体晃了几下后,从椅子上拿起外套想去找安凝。
衣服还未穿好,卧室门却被轻轻推开。
怯生生的声音传进来,“哥哥,我给你准备了醒酒汤。”
宋辰闻言摆了摆手,“我不喝。”
陆欣欣看他步子不稳的朝她这边走过来,忙进房将醒酒汤放到桌子上,快步过去想扶住他,只是还没挨到他手臂就被甩开。
“你回去睡觉,别管我。”
这是宋辰第一次用这么凶的语气对陆欣欣讲话,她眼圈瞬间就红了,“哥哥,我怎么会不管你,你喝这么多酒,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安凝,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究竟怎么对不起她了?”
宋辰说着就拉开门,在迈出门的时候,手臂被人拉住。
陆欣欣双手紧紧抱住宋辰的,她咬了下嘴唇,哽咽地想劝住他,“哥哥,她都要和别人结婚了,你不要再她身上浪费时间了。”
话音刚落,陆欣欣地手臂猛地被甩开,她重心不稳一下倒在地上,眼泪瞬间滚下来。
“安凝是我未婚妻,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喜欢的人拱手让人,她一定是被沈慕洲骗了,说什么我也要把她抢回来。”
陆欣欣看到赤红的眼睛里满是疯狂,她沉默了一下才开口:“哥,要去我陪你,你喝酒了不能开车,而且现在太晚,你洗个澡,换件衣服,明天我陪你去。”
“我会好好和安凝姐解释清楚。”
宋辰看到红肿的眼睛里坚定的目光,他似乎清醒了些,缓缓点头:“确实,你一起去解释比较好,解铃还须系铃人,明天一早他们办婚宴,直接去那里,和凝凝说清楚,她和我在一起两年,我知道她的脾气,只要我没做过对不起的事,她一定会原谅我。”
说完,他走过去,弯腰朝陆欣欣伸手,将她拉起来,“对不起欣欣,刚刚是哥不好,摔疼了没有?”
陆欣欣握着他手顺势投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腰,“哥,刚刚吓的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你别生我的生。”
怯生生的哭音,让宋辰心里生出愧疚,他抱紧她,轻声哄着,“欣欣,别哭,是哥哥不好。”
陆欣欣紧紧抱住他,她沉着脸,口中却说着与神色相反的话,“哥哥最好了,我一定会帮你和安凝姐合好的。”
—
金色的阳光,透过酒店玻璃落进室内,安凝穿着婚纱对着镜子转了一圈,雪白的裙纱在空中划出飘逸的弧度。
她提了下裙摆,转身,就看到一双灵动的大眼睛。
“好漂亮啊,我的小婶婶,我小叔见了还不得给迷死。”一个十六七岁的女生跑跑跳跳地到安凝面前,满眼惊艳。
安凝抬手在女生头上揉了下,笑道:“要说嘴甜,还得属你,思思。”
小女生是沈慕洲的侄女沈念思,今年刚读高一。
沈念思下巴一扬非常得意道:“那当然,要不嘴甜,怎么哄我婶婶呢。”
说完她想到凑近安凝小声道:“婶婶,你知道婚礼流程吧,待会你要和小叔要那个……”
沈念思伸出大拇指慢慢靠近,轻轻弯了弯,一脸暖昧。
这动作形象到,安凝一下明白过来,她下意识抿了下唇脸开始发烫。
沈念思一下看出来她不好意思了,她眼珠咕噜一转,又说道:“小婶婶,你KISS都要脸红,那今晚洞房你怎么办?别看我小叔平常清心寡欲的,但闷骚的人最可怕,今晚恐怕会让你……”
话音未落,脸颊就被轻拧了一下,她不得不闭上嘴。
安凝捏了捏她脸,上下扫了一圈后又戳了下她脑门,“你从哪知道这些的?小心我告诉你小叔。”
沈念思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她小叔,她弯起眼睛笑的十分讨好,“都是网络教坏我这个纯洁宝宝,小婶婶,你可千万别和我叔叔说。”
不等安凝开口,轻轻地开门声响起,很快清冷的嗓音落过来,“别告诉我什么?”
安凝扭头,看到笔直长腿后,她视线上移。
沈慕洲正身穿礼服站在门下,窗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将一向淡漠的眼眸渡上一层金光。
似是带着隐隐地笑意。
安凝想开口,就听到旁边的沈念思慢悠悠道:“小婶婶让我别告诉你,她特别期待你们今晚的洞房花烛夜。”
闻言,安凝轻轻瞪了沈念思一眼后,才开口:“别听思思胡说,我可没期待这个。”
沈慕洲手握着门,似是有叹息声,“原来你不期待。”
失望的意味十足,安凝从小就最受不了他这种语气,仿佛被人抛弃似的,几乎脱口而出的安慰,“我也没有不期待。”
沈慕洲走进来,站到她面前,目光在从她脸上梭巡着,刚想说什么,余光瞥见沈念思忽闪的大眼晴,他瞥了她一眼。
甚至没有讲话,沈念思就马上明白了他眼神的意思。
意思是,嫌她碍事。
沈念思敢怒不敢言,她撇了撇嘴角,不情愿地离开室内。
室内安静,只剩下安凝和沈慕洲两人。
安凝抬眼,就对一双深邃幽深的眼眸,似是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她耳根莫名就开始发烫,眼睛往别处一瞥。
心跳又一次开始加速,正当她想找些话题缓解尴尬时,男人的气息逼近,耳侧低低地声音传来,“我也很期待。”
安凝没明白什么意思,她抬起头懵了懵下意识问:“期待什么?”
沈慕洲垂眼斜斜地望着她已经变粉的耳垂,语速极慢道:“洞房花烛夜。”
安凝的耳根子“唰”的一下红了,她嘴唇动了动,嗓子却没有跟着嘴唇动起来。
两人谁也没说话,室内气氛莫名的多了一丝暧昧。
安凝吞咽了一下,想要找回自己的声音,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沈慕洲站直身体,“我去看看。”
他走近去将门打开,看到正对着他微笑的服务员,“沈先生,婚礼即将开始,司仪让我通知您和您太太可以一起去准备了。”
沈慕洲淡淡地回道:“嗯知道了,谢谢。”
“不客气。”
服务员说完便离开了,沈慕洲回头看着安凝。
阳光洒在白色婚纱上,衬出一股梦幻感来,他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梦境里,他缓缓走过去牵住安凝的手,“凝凝,婚礼要开始了。”
安凝回握住他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生出一股怯懦感来,她垂下眼睛,心里想的是。
为什么这场假结婚会演变成这么真实。
今后会不会不好收场?
想说什么还来不及开口,她就被他拉着走出休息室。
宋辰通过朋友,提前就到了安凝结婚的酒店,他找到了婚宴大厅,正要准备走过去,抬眼看到大厅大门外,站立的熟悉身影。
安凝身着婚纱正和沈慕洲说着什么,两人靠的极近,像是在说什么悄悄话,他脸色一变,就对着他们身后喊了声。
“哥哥,快走……”
陆欣欣从角落里跑出来,压低了头上的帽子拉着宋辰就走。
宋辰看着安凝面前的门即将打开,他怎么可能现在走,他拉开陆欣欣的手,就要朝安凝走过去。
但,突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不到一分钟,宋辰和陆欣欣就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突然间,眼前闪光灯争先恐后地将他的眼刺痛,他用手挡了下眼睛。
随即——
无数话筒和录音笔怼在他面前。
“宋总,您对您和当红小花陆欣欣的绯闻怎么解释?”
“听闻你们情同兄妹,这是开展了一段禁忌之恋吗?”
“陆欣欣出道以清纯形象示人,请问您对您和宋氏总裁的共度春宵这事怎么解释?”
“陆欣欣,宋总在有未婚妻的情况下和您发生恋情?您是插足了别人的恋情吗?”
“……”
陆欣欣僵硬地站在原地,虽然她戴着口罩,众人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但唯一露出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
惶恐和慌乱此刻占满了她的眼睛。
宋辰盯着这些记者,不明白怎么这些人怎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拧起眉,拨高了音量,“让开,欣欣是我妹妹,你们再胡说八道,我告你们污蔑诽谤!”
那天之后,他就知道有人在跟拍他和欣欣,也把照片从狗仔手里卖了回来。
所以,他根本不怕。
正当他要再呵斥时,有一位记者将一张照片举过头顶,“对于这张照片,您怎么解释?”
照片上,宋辰和陆欣欣正在红色的龙凤被上,拥吻着。
他嗓子瞬间发不出声音来……
不远处,安凝想推门进去,听到身后有声音,她想回头看一眼,看到不远处围成的人群。
安凝迟疑了一下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围了那么多人?”
正待她想看清楚时,沈慕洲往她身边侧了下,挡住了身后,不紧不慢道:“没事,好像是狗咬了人。”
安凝闻言眨了眨眼,“酒店不让狗进来吗?”
沈慕洲淡淡的瞥了那边一眼,面不改色道:“可能是疯了。”
“疯狗啊,那我们得躲着点,别被咬了还得打狂犬疫苗。”
“嗯,你说的对。”
安凝觉的他的声音里似乎压着笑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的手被人托起来,修长的手指将她的手托起来。
随即,纤白的无名指上,被套上了一枚形状精致地钻戒。
头顶的射灯打在上面,折出绚烂的光泽。
安凝盯着自己的手,修长的手指缓缓离开她的手,指尖擦过她的掌心。
她嘴唇动了动,还没组织好语言,就感觉男人手即将离开她掌心的时候,又向下一滑,手指从她指缝滑下来一握。
十指相扣住。
“这么多人在,要演真一点,你说对不对?”
这句话,成功打消了安凝心中的紧张感。
毕竟他们是假结婚。
她松了口气点头,“确实要演真一点。”
沈慕洲拉了下安凝,让她靠近自己,然后他推开了门,随即他搂住了她的腰。
所以宾客听到声音齐齐看向礼堂门口处。
面对众人的视线,安凝紧张的吞咽了一下。
随即,沈慕洲她耳边轻生道:“凝凝,新婚快乐。”
作者有话说:
女鹅女婿新婚快乐,今天给大家发红包,祝大家除夕快乐!友情提示,下章有人醉了,会折磨某人,是一个令人难忘的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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